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凑对鸳鸯 作者:苦桔子 文案 嫁谁死谁,谁娶亡谁,带着这样烂命数,竟然还有人不怕死! 宋家大姑娘八字不好,还竟然嫁出去了。 碰上一个连克死两任未婚妻的鳏夫命。 比命大宋家姑娘觉得,谁也不会有她这等再生人命更大的啦! 我寡,你鳏,看谁先克死谁。 这是一场赔上性命的豪赌,谁命不好,谁先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宅斗 宫斗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云舒 ┃ 配角:祁南笙萧逸 ┃ 其它:集齐人生三部曲,走上人生巅峰 ================== ☆、第 1 章   “小姐,老爷来信了。”一个穿着绿襟子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南苑西面的厢房。      走进厢房,环往四周,那用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厢房内的窗子开着,徐徐微风吹了进来,靠近窗户处放着书案,书案上的宣纸上还写着几个清秀的字,看得出写字的是个温婉的女子,砚台压着宣纸,风将宣纸的一角吹起,这时就见从珠帘后面走出一人,放下的珠帘发出轻微的伶仃的声响。      轻缓的启口道,“在里面就听到你的声音了,爹爹来信了?”      那丫头点点头,笑的明丽的很,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显得特别的可爱,“小姐,我刚听二太太的意思,好像是大老爷和大太太要过来了。”      看着这个丫头,云舒倒觉得,不像是她爹娘过来,而是这丫头的爹娘过来了。      “好啦!看把你欢喜的。”云舒无奈的看这小丫头,“妙香,信呢?”勾勾手指。      妙香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从袖子里将信取了出来,“小姐你看,我这一开心,就忘拿出来了。”      云舒拿了信,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妙香虽然不识字,可是也跟着往前凑,想要往信上瞅两眼。      云舒拆了信,然后将信给展开来看,果然如妙香说的,爹娘要过来了。      看完信,她又将信折好,放进了信封内,整个眉头都是舒展开的,妙香知道,这是小姐心里高兴呢!      “小姐信里面都说了什么,大老爷和大太太什么时候来?”      云舒抬手朝着妙香的鼻梁上一点,“你这丫头,好吧!小姐我就告诉你个高兴的事,要不要听?”      云舒还故作神秘,想要逗一逗妙香,不过也确实是有值得高兴的事。      “小姐,你就直说嘛!”妙香撒娇的扯了扯云舒的手臂摇晃。      二人相处,倒一点不像小姐和丫鬟之间该有的。      也不难怪,她们二人,自小一块长大,云舒又是好脾气,待她是极好,而且十二岁那年,还是妙香陪着她来到了京城,二人作伴,自是感情不一般。      “不逗你了,我告诉你,这次不光是爹娘过来,而且还是举家迁至京城,这就是说,你爹娘还有你姐姐和弟弟都来了,这下你也一家人团聚了。”去年她回扬州的时候,就听爹爹说,有意要搬来京城,只是还尚在考虑,这一下考虑一年终于还是决定要来了。      妙香一听,眼睛都放光了,开心的不得了,扯着云舒求证,“小姐没骗我吧?”      云舒笑着道,“没骗你,是真的,不过不是现在,需等到明年开了春之后,具体时间还没定,这不过是先来写信同二叔和我说一声。”      反正确定来了,管他什么时候,妙香这下有得盼头了。      云舒起身走到书案处,然后从书案后面的柜子里拿了一个雕花的木头盒子,不大不小,正是云舒每次收了家书放置信件的。      她四年前受父亲的命,来了京城二叔家,这一晃她都十六了,如果过了春,爹娘来了,她都算十七了,她倒不是不欢喜,但是有一件事却也让她隐隐发愁,那就是她十五岁及笄,按着一般来说,及笄之后就该定亲了,可是她现在还不知道未来夫婿在哪里!      她一点都不急,十七岁对她这个算是活了两世的人来说,记忆中有着二十一世纪女性的认知,十七岁根本就是一个未开放的花骨朵好嘛!      她什么时髦不赶,偏偏赶上了网络小说上最最时髦的大军队,而且还是在她好不容易能闲下心来,一个大龄剩女,赶在相亲的路上,一下子一命呜呼,好烂的一朵桃花,结果要强的导致自己死了,还没来得及谈恋爱。      反之她以为自己是真的死了的时候,就在一个乌漆抹黑的地方呆了十个月,虽然口不能语,但是还是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才慢慢了解,自己这是穿越了,而且还穿成了一个差点流产的女胎身上,一把辛酸泪就不言而喻。      这一世穿到胎身上,生在了宋家,爹是做生意的,脂粉生意,几年前生意做开了,还算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生意人,可是好歹吃穿不愁,家中还有剩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生来倒也没受什么苦。      二叔没有做生意,在京城谋了一个官职,王府三品长史,是个京中武官,听着倒还不小,先前云舒也觉得应是不小的官,可后来才知道,武官本身就要比文官同品还要低上两级,不过不影响二叔人脉倒还不错,原本是想培养他学文,可是文没学好,来京中赶考,一走四五年了无音讯,当时家中都以为二叔肯定是生了事,多半不在了,却不想后来二叔做了官,才同家中联络上,虽没考上文官,却做了武行也是阴差阳错,怎么说也是做了官,事后家中也就不便说了什么,不过好在二叔虽读书不好,但是却不是脑袋笨,他平日精着呢,而且打小嘴巴就活络,在京中还算吃的开。      家中父辈的,二叔最小,爹是家中老大,中间还有一位姑姑,也是嫁到了京城这边,现在开了间酒楼。      越想云舒越觉得愁的慌,去年回扬州的时候,娘还在念叨,若是等到爹娘来了,她的婚事还没有眉目,怕是免不了又要被念叨了。      其实她真的觉得憋屈,上一世是个剩女,这一世依着她的年龄,也差不多又要步入剩女的行列了,这对于她来说真是打击的痛彻心扉。      这方正在犯愁,就又听到妙音的声音,好像在外面同人说话,说了几句,便听妙音道,“小姐,蓉心小姐过来找你了。”      云舒听了,赶紧舒展了眉头,罢了,那些事还是不要想了,什么命的,她素来都觉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全看缘分吧!      “蓉心妹妹来了,赶紧进来就是了,还客气什么。”说着话,她就赶紧迎了过去。      蓉心从外面笑盈盈的进来,穿着一身粉色的绣花襟子,下面是鹅黄色的裙子,开口唤了一声,“姐姐。”      云舒上前拉了她坐下,然后又让妙香去备茶,“我听妙香上午说,你又去医馆了,黄大夫怎么说的?”      蓉心点点头,笑容里总是带着一股子的无力感,“黄大夫又给抓了些药,说是近来养的不错,还让慢慢调就可以,没什么大碍了。”      蓉心是云舒二婶的侄女,因为她在二叔家已待了四年,所以先前窜亲戚的时候,云舒就认识她,只是前两年生了病,这一病却怎么也治不了根,后来她家中的爹娘听闻京城济世堂的黄大夫医术不错,于是就在去年将她也送到了二叔这,不过病情也确实好转了不少,养了这一年,面色都慢慢转了红润,只不过人看上去颇为单薄,就像是风一吹便会吹走一般,是个典型的病娇状,不过生的不错,明眸皓齿看着像是个体己的人。      自她来了,便同云舒住在了一个院子里,没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串串房门,说说话唠唠嗑,不过她身子不好,是靠养,云舒也就不敢多去打扰。      “前几日姐姐给我绣了香囊,我昨个写了副字,刚刚出门的时候给裱好了,我让阿枝等下交给妙香,写的不好,姐姐别嫌弃。”蓉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完,然后低下了头,临来娘交代,同云舒姐姐住一起,要是礼来礼往的,可不能失了礼。      妙香上了茶,转个身出去果然就拿了一副装裱好的字进来,“小姐,这个给放到哪里?”      云舒看了看,蓉心的字是标准的簪花小楷,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柔,不过也符合蓉心的气质,她本身就是一个极柔的女子。      “放到里室吧!你找位置给挂起来。”云舒道,然后就又看向蓉心,“蓉心妹妹总谦让,就妹妹的字,我是学不来的,我写的柳体,不如妹妹的字秀,妹妹不嫌弃我的撇脚绣的香囊就好。”虽说话里也有谦让,不过她字确实写的不如蓉心,虽说绣工倒不至于撇脚,但也算不上精细,自四年前来到京城,不跟着苏娘学刺绣,她就拖拉下来了,绣工一直也没多大的长进。      苏娘是扬州出名的绣娘,绣工在云舒看来堪称一绝,苏娘年龄要大些,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成亲三年,就成了寡妇,在扬州跟云舒家住的相近,丈夫死后,她不愿改嫁,靠着卖绣品养丈夫的双亲,她绣工好,绣品卖的不错,因着丈夫的爹身体不好,平日还得顾着药钱,生活还是有些拘紧,不过好在能够裹腹,去年回去还再见她,丈夫的爹好像病的不轻,她当时还拿私房钱一下买了不少她的绣品,她也勉强收下了钱,不知道现在苏娘如何了!      等到缓过来神的时候,蓉心正目光悠悠的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眼神里透着关切。      “啊!”云舒歉疚的笑笑,“没有,没有,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蓉心不放心,又道,“姐姐要是不舒服,就要看,可不能因为是小毛病,就给耽搁了。”      蓉心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所以对于身体方面比较敏感,有时还略微有些多愁善感。      云舒本没事,不过为了安慰她,“可能我这两日没睡好,回头晚上我让妙香给点上安神的香,睡好觉就行了。”      然后她们姐妹二人又聊了一会,蓉心因为上午出门的缘故,有些乏了,所以便回了房中歇息。      云舒进了里室,想看看妙香将字给挂在了哪里,她刚刚看了,蓉心妹妹写的字,应该是经书里面的,她平时就特别喜欢悟经书,因为她的字比较秀,所以云舒才想着让给挂到里室。      妙香已经挂好了,将字挂在了她梳妆台的右侧,看着倒是雅致。      妙香问,“小姐你看看这字挂在这里合适不合适?”      “嗯。”云舒应了一声,“这样吧,你去给我拿些栗子糕,我把给洛凡做的腰带给赶出来,回头好给他拿过去。”      妙香应了,便出去给她取栗子糕,她寻了做绣活的东西,这腰带已经快做好了,只是还差了一些翻云边,这个时间,大概到吃晚饭,应该就可以做好。      洛凡是二叔家的儿子,今年十三,他们二人的关系向来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刚开,赶紧收藏了,快快都动动小手,好给桔子动力 ☆、第 2 章   二叔家就他一个儿子,也没有女儿,所以她住在二叔家四年,二叔都待她女儿养。      她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是难得的双生子,不过现在都跟在爹娘身边,在扬州老家,想想若是爹娘也搬到京城,那说起来也是热闹的一家子。      她也算活两世,刚生出来的时候没有哭,当时眼镜还睁不开,看不到外界,只一心想着自己竟然真真的也算活下来了,结果这孩子生来不哭,这反应有点不寻常,而后就被稳婆给拎着小腿,倒吊着啪啪啪的在她屁股上给打了几巴掌,打的那叫一个酸爽,奈她前世虽然活了三十岁,当即也被扇的痛哭流涕,这稳婆下手忒狠。      打完听到她哭了,才念念叨叨的说道,“哭了就好,哭了就好!”      她又活了一世,小时候别人同龄的整日闹腾的哭,她除了出生被稳婆打哭,几乎没怎么闹哭过,两三个月能发声的时候,实在耐不住性子,偷偷说话被她娘听了去,高兴的说是她乃奇女,结果被他爹拦了下来,说什么奇女的名头委实不那么好,硬是不让娘带着她出门,终于熬到别人呀呀学话的时候,她就开始直接叫爹娘了,结果反而没让爹娘高兴,还跟哄小孩一样,让她不要开口说话,一直又多憋了两个月,她想学走路,自己在床上扒着床框学,结果没想到,一头磕在床框上,结果给鼻子磕流血了,她当即哭的惊天动地,之后便再也不愿意逞强了,于是就安安稳稳的从小儿一步一步正经的长到大。      也是,以前她要强,现在时代不同,她也就不愿再活的像上一世一样了,其实安安稳稳的过着慢节奏的生活也不错!      她利落的将腰带最后收尾,想着这花色洛凡应该喜欢。      眼看着天色已经稍稍暗了,她坐的也有些腰酸,一碟子的栗子糕也被她吃了个干净。      这才刚刚站起身,想要舒展舒展筋骨,就听到外面大嗓门的声音,“小姐,小姐。”      一听就知道是谁的,然后妙香就跑出去了,她也随后跟了出去,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福园,正慌慌张张的扯这嗓门喊云舒。      这福园是洛凡的书童,俗称跟班,整天就是吊在洛凡屁股后面的跟屁虫,一副好嗓门,几乎都用在了他现在这种情况下,云舒一直都觉得这嗓门就是专门来叫她的。      云舒和妙香已经走到了院子,然后蓉心和她身边的丫鬟阿枝也走了出来,估计也是听到了声音。      “姐姐。”蓉心唤了一声,满脸的忧虑。      云舒见她又是这幅样子,摆摆手道,“蓉心妹妹就在房中歇着吧!都是常有的事了,你别担心,肯定又是洛凡惹了什么事,没什么,我去看看。”      妙香道了一声,“福园,你别叫了,小姐这就去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洛凡少爷一闯了祸,福园准要跑过来找小姐。      “阿枝,你将小姐扶回房。”云舒吩咐了一声。      “表小姐,我们先回去,不用担心,小姐过去了,洛凡少爷不会有什么事的。”阿枝道,然后就扶着蓉心往房里走。      这戏码经常会闹一闹,不过算起来,洛凡少爷好像安静了一个月,以前隔三差五一次都很平常,这次估计又惹了乱子,估计爷又在罚少爷了。      蓉心这心下不是担心嘛!这表弟怎么安分不长又惹祸事了,她身子不好,也不敢过去,有一次云舒姐姐出门上街去了,结果表弟惹了乱子,姑丈生气要打他,福园没找到云舒姐姐就给她叫了过去,结果没想到她才刚赶过去看到姑丈正拎了一根棍子,那怒目横生的样子,当即吓的她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结果那次表弟挨的特别的狠,被打的在床上躺了十多天。      心里对这个姑丈本就怵的慌,别提姑丈再生气的样子,虽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但是就是有丢丢怕。      “小姐这次可得快些,不然少爷肯定会被打的很惨的。”福园一脸慌张的催促着。      这次肯定惨了,少爷不知道能不能躲的过去,好在他一看到事情不对劲,马上就溜跑了,要不然他准也被拦下来了。      云舒也是走的急,每次都是这么闹腾,她都快习惯了,连着为了赶快路,只得微微提着裙摆小跑。      妙香虽然很想提醒小姐,注意些形象,可是看福园这一脸紧张到不行的样子,看来这次小少爷惹了不少乱子。      “福园,小少爷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福园一边快走,一边又显得做难,吞吞吐吐,“少,少爷他……他同人打赌,去跟刘家公子几个人去,去……”说了半天卡住了,看了妙香一眼,脸红脖子粗。      妙香最受不了这人吞吞吐吐的软样,怒视了他一眼,“你倒是说完呀!”      “去,去春风楼喝花酒……”福园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后还是给说了出来。      “啊!”云舒听了福园的话,本就赶的急,结果一不小心怎么就脚底抽筋,扭了一脚,显显摔倒在地上。      妙香赶紧去扶,“小姐你没事吧?”依她看,就该狠狠修理小少爷一番,小小年纪就没个正经,整天就知道闯祸。      现在云舒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忍着痛摆摆手,“快扶着我过去,这次若是依了二叔的脾气,准要洛凡打的不轻。”他才多大,就敢去喝花酒,以后这要是名声传出去,等到该婚配的年龄,谁还敢将自家姑娘往他们宋家送!      这下要不赶快,估计等下屁股就该开花了,二叔二婶虽然也疼这个儿子,可是却也舍得下手,只要不把人给打没气,二婶对于这管教的事是从来不插手,这喝花酒就更不用提了。      她真是操心的命,自来了京城,都快成了这个弟弟的护身符了,这个弟弟本来就是个性子活络的,调皮捣蛋,总喜欢在外面惹事,不过若是真论起性子来,本性不坏,就是不让人省心,大事倒不犯,可是小事不断。      云舒由妙香扶着一瘸一拐的赶到北院,北院是洛凡住的院子,二叔家的宅子是一处三进的宅子,南院从她来便撇给她住,后来又住了蓉心妹妹,因为洛凡还未成年,所以并没有给分到前院。她们住的院子刚好又是一南一北,所以相对来说最远,但是因为宅子并不算多大,她扭了脚,这赶过来自然了是慢了些。      结果这才走到洛凡的院门前,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哀嚎。      凑在院门口看热闹几个下人,也不敢往前凑,见到云舒过去,赶紧让了道,行了礼,“见过小姐。”      这院子如今看上去已经鸡飞狗跳了,洛凡正在院子里乱窜,却也躲不过自家爹爹的棍杖。      云舒看着二叔拎着棍杖,扯着嗓门嚷嚷着,一脸的怒气冲冲,“我今天打死你个兔崽子,让你还敢跑!”看来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洛凡没想到他爹会下这么重的手,本来是好好的想要趴下挨几棍子让爹消消气,结果没想到他那力道是往死里打啊!结果挨了几棍子就有些受不住了,只得在院子里乱窜,不就逛了个楼子,爹也真是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洛凡免不得在心中埋怨。      云舒这次看了二叔手中的棍杖也有些打哆嗦,忍着脚腕的痛往前去了去,唤了一声,“二叔。”      结果声音就埋没在洛凡的哀嚎之中,又挨了一棍杖,洛凡眼神利索,看到云舒,当下怪异的身形就朝着云舒跑去,显然是被打疼了。      宋二爷已经气的红了眼,就一个劲朝拎着棍杖朝自家儿子身上打,这儿子不学好,小小年纪竟然去逛花楼,结果被抓包的时候,还在抱着花楼里的姑娘,人家花楼里的姑娘都比他高,竟然还敢逃学,实在该打。      “姐姐,救我。”洛凡一声,已经窜到了云舒的身后躲了起来,云舒还没反应过来,踉跄的朝后退了两步。      宋二爷没有留意到云舒过来,当即甩出去的棍子一时竟然收不回手,云舒本来是想开口劝二叔莫生气的,结果没想到会这样,当即自卫就伸了手臂去挡。      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结果一棍子就打在了云舒的肩膀上,整个人直接被棍杖给扫了出去,还被划过去的棍子给扫了一下头,然后就被摔趴在了地下。      “小姐。”妙香吓了当即心漏了一拍,反应过来赶紧扑了过去。      “姐姐。”洛凡没想到会这样,平时躲到姐姐后面,爹就会收了手,结果这次竟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离的近,赶紧扑过去将姐姐从地上扶着身子扶起来,结果就看到了姐姐鬓角的一抹殷红,人已经不省人事了。      宋二爷看到这样子,洛凡已经将云舒从地上吃力的给抱了起来,宋二爷赶紧对着下人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请大夫去。”      洛凡已经慌慌张张的抱着云舒往她的院子里跑,憋红了一双眼,口中还念叨,“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啊!姐姐,你别吓我,下次我再也不闯祸了,不往你身后躲了。”他要知道是这样,肯定好好自己挨打了。      要说洛凡同云舒的姐弟关系确实挺不错,每次洛凡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这姐姐,没事还买个小东西,云舒喜欢吃糖葫芦,洛凡有时从学院回来的路上,碰到卖糖葫芦的就给她带上一个,说是贿赂她这个姐姐的,这几年过来,洛凡身上的腰带基本都是云舒绣的,虽然这两年洛凡嘴上说瞧不上可是却还是只用云舒绣的腰带。      正房这边,周氏正在摆弄房中窗户边摆着的一盆兰花,想着这请的大夫也该到了,这个儿子太不像话,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周氏正是宋二爷的夫人,当初跟宋二爷还是周氏的一个表姐夫给相的,就说给了宋二爷,周氏性子是个贤惠的,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可是脾性还是不错。      正想着等下夫君教训完儿子,她也该去看看,每次都是,儿子挨完训,她先一步就请了大夫,平时小一点的错,她也就护下来了,可是若真是儿子不像话,她断然也不纵容,这一点该宽该紧,她还收的自如,并不像旁家,若是有一个儿子,都该捧到头顶上了。      “太太,不好了,小姐出事了。”服侍周氏的红梅得了云舒受伤的消息就慌忙赶了回来。    ☆、第 3 章   这周氏还在想着自家儿子的事,却不想耳朵就窜了这么一声,还有些不相信,转头问了一声,“云舒怎么生事了?”转念一想,结果还没等红梅再说,脸色就突然变了,“是不是云舒护凡儿生了事?”      红梅点头,“是,这次爷生气失手了。”      周氏这下慌了就赶紧朝外走,“快,快去看看。”叹了一声,“这洛凡越来越不懂事了,也就知道云舒护他,这孩子……”      然后就急慌慌的往云舒院子赶,大夫确实也来的快,这一下给府里弄的心慌慌的,连着宋二爷都给吓住了,等着大夫,急的在屋子里直打转,蓉心听到动静也进了云舒的房,看到床上的人,直掉眼泪,也不敢吭声。      大夫看了之后,然后给开了药方,鬓角见了红,周氏看着那处小伤口,开口问道,“黄大夫,会不会留疤?”      洛凡确实被吓到了,刚刚还偷偷抹了眼泪,被妙香给看在了眼里,现在这眼眶红着,眼里还有水波,听到娘说会留疤,当即也吓住了,“黄大夫,你给姐姐用好药,千万不能留疤,这要是破了相,姐姐这一辈子……”      周氏瞪着儿子,然后拍了一巴掌,“说什么胡话呢!”      “没事,伤口不大,好好养,不会留疤,其他没啥大事,有些受惊吃些药,没大碍。”      屋子里的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宋二爷黑着脸看了看洛凡,显然还在生儿子的气,接着又去床边看了眼云舒,吩咐妙香好好照顾她,就离开了。      黄大夫也给洛凡看了看,还打趣道,“药都已经提前给备好了。”      闹了这么一出,周氏守了一会,结果云舒也没醒,到了晚饭时间,便先走了,洛凡也不能就一直待在云舒房中,所以也回去,先给自己身上也上了药。      云舒这一昏,就是三四个时辰,惹的妙香在旁担心,周氏身边的红梅过来问过一次,可是人还是未醒,蓉心因着二人近,用过晚饭,就在云舒房中守着,结果这一守时间有些长,便犯了困,妙香知道蓉心小姐平日用过晚饭就该歇息了,于是就劝了几句,蓉心没依。      妙香就朝着阿枝递眼色,蓉心小姐身子本就差,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表小姐,我们还是回去歇了吧!”阿枝劝慰道。      蓉心本是想摇头的,却听到床上的人哼唧了一声,然后便动了,模糊的唤了一声,“妙香。”      妙香赶紧凑过去,“小姐你醒了。”      云舒这一醒,蓉心才算安心,然后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开。      现在醒过来,云舒只觉得疼,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鬓角哪里也是疼,然后脚腕也疼,这一下可真是把她折腾惨了。      可怜巴巴的由着妙香将她扶起来,“我饿了。”      妙香翻了她一眼,自带责备功能,看的云舒委屈的瘪瘪嘴,“我已经够可怜了,难道你还不给饭吃?”她那一双眼睛含了万分的可怜。      小姐就会在她面前耍可怜,每次都这样,“好了,我去上厨房看看。”说完前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开口淳淳教导,“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小姐就不要去了,让小少爷好好挨一顿,整天就拿小姐当护身符,都不知道,小少爷竟然是这样的人。”      自然是指洛凡喝花酒的事,嗯!其实她也竟不知,自己的这个弟弟是这样的人,真是该打。      云舒呷了一口茶,然后听着妙香接着道,“小少爷竟然将小姐推出去,都不想想小姐是个女子,妄小姐你成天那么护着他,没良心……”      云舒朝着妙香使眼色,可是无奈妙香的心思根本就全长在数落洛凡身上去了,她本意是想告诉妙香,你数落的人正在你后面……      “咳!妙香,你快去厨房看看,可还有饭,再不去就真的没有的,我会饿肚子的!”      妙香“哼”了一声,“就小姐你护着小少爷!我去就是了。”      妙香咱能不能背后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周围,然后妙香就转了身,结果……      吓的直接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她床上,吓得云舒直接下意识的去护自己的腿,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当紧的。      “啊!”妙香心里一哆嗦,“小,小少爷,你怎么在这?”      “……”      完了,背后说坏话,被听到了,小姐真是,小少爷来了都不说一声。      我提醒你了,是你说的太起劲,没有搭理我好嘛!      “不是说,要去厨房吗?还不快去。”洛凡刚刚被人说了一通,心里更难受,他也知道自己有错,偷偷过来看人,也没赶上好时候。      妙香于是就一溜烟跑开了,别看她在云舒面前快人快语,还敢使些小性子,那也都是云舒惯的,但是当真让她对上别人,在云舒眼里,她出门就是只小白兔。      洛凡别扭的看着床上的腆着脸笑的人,然后从背后拿了一串冰糖葫芦,伸到云舒面前,都受伤了,还能笑的出来。      云舒用没有受伤的手臂,伸过去拍了拍床边,然后才接了冰糖葫芦,“这么晚哪里买的冰糖葫芦?”然后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      “早开始还没有用晚饭的时候出去买的。”      洛凡坐了下来,翻了云舒一眼,那一串糖葫芦就一脸幸福的样子,真是有些没出息。      一个男孩子,翻起眼来,在云舒看来,她这个弟弟就是刻意卖萌来的。      “怎么想用这个来贿赂我,这次不行哦!”说罢,佯装很有气势的咬了一大口冰糖葫芦,一点形象都没有。      “……”      他真没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觉得,姐姐可能会喜欢吃,所以擦完药,不顾身上的疼痛,就溜出去给买了这么一串冰糖葫芦。      云舒叹了一声,也不吃了,这个弟弟现在正在对她愧疚,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本性其实真的只是调皮了一些,“好啦,你要真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姐姐,你就给姐姐保证,以后都不准去喝什么花酒,你才多大?怪不得二叔打你,其实我也觉得你该打。”云舒说这话的时候一板一眼的。      她不怪他,只是觉得没有怪的必要,趁着他心里有愧,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      洛凡低垂着眼帘,要不是刘丞他们几个笑话,他也不会赌气就去了。      云舒接着道,“平日你小打小闹,姐姐肯定会护着你,可是姐姐不希望你失了本心知不知道?不过今天姐姐还是觉得护的值,至少还知道这么晚还来看我,但是这会院门该关了,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加翻窗!”      “……”      洛凡知道姐姐心里不生气,然后也抬了头,看到姐姐鬓角的伤口,“好在大夫说不会留疤,不然以后要是嫁不出去,我还得照顾姐姐一辈子。”其实当时看到姐姐摔倒,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云舒哭笑不得的点了洛凡的脑袋,“你怎么能诅咒姐姐嫁不出去?太坏了你!就你这样,照顾姐姐一辈子,姐姐还怕你将来给我饿死呢!”      二叔想让洛凡习文,可是偏生这洛凡挺聪明的一人,就是没用在正道上,如今是文不成,武不就,说白了,看在别人眼里,都有些纨绔子弟了。      洛凡不满被看扁,反驳了几句,可是现状确实也被摆在眼前,本来是满心愧疚,最后却成了一副气怏怏的。      临走的时候还颇为傲娇的“哼”了一声,“我能把姐姐你养成包子。”      “……”      这孩子,不努力还不准人看不起!      但是听到弟弟这样说,云舒心里还是蛮开心的,不过养成包子就算了,至少感觉以后不会嫁不出去饿死就成了。      翌日,云舒也很光荣的赖了床,早饭都是妙香喂的,伺候的那叫无微不至。      听妙香说,早上的时候红梅过来询问了一下她的伤势,而且洛凡也来了一次,不过因着太早,她和蓉心都还未起,所以就被拦在了院子外。      洛凡还要赶早去学堂,今天倒是乖,昨天挨了打,都没有赖家,以前的时候都是头天挨打,第二天就不愿去学堂的,总是二叔拎着赶着。      蓉心用了饭也到云舒房中给她作伴,免得云舒发闷。      不过蓉心软绵绵的,她最不适合心里落事,就像这时候,明明是云舒生了事,她自己倒看起来才像生了事的人。      云舒虽然不能乱动,但是也没有显得精神不振。      二人也就扯了话题,开始闲聊,家长里短的,女儿家家,也就那么点话,不过倒也是贴心的话,缓和了话题气氛才慢慢见好。      蓉心的性子太柔,柔的人心里总发痒,就让人感觉从上到下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好欺负的,不过养在深闺里的,最几年又生病,估计性子给磨了一下来,还有些悲观主义。      二人正在说,蓉心道,“姐姐送我的香囊,安神很好。”      云舒笑着道,“那是黄大夫给开的方子好。”所以她寻了黄大夫给开了安神的,然后放到了香囊里,“下次等我好了,我给你绣个枕头,想必安神效果更好。”      蓉心说这话,并没有再让云舒动手给她绣东西的意思,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不用,有香囊就挺好的。”      “咱姐妹两个你还客气,我原本就是打算绣枕头的,只是有点赶,所以先绣了香囊。”      “小姐,表小姐,太太过来了。”妙香在外室,看到已经走到院子里的周氏,然后开口提醒了一声。       ☆、第 4 章   蓉心起了身,妙香走到里室,打算过来扶云舒起来。      这盖在身上的被子刚掀开,她因为早没有起床,所以身上只穿了里衣,不过这房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倒不用顾及那么多。      “哎呀,别起了,就在床上。”周氏挑了珠帘进来,看着正在起身的云舒。      蓉心朝着周氏见礼,“姑母。”      周氏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床边主动给云舒折好了被子。      “二婶。”      “你这孩子,可把我和你二叔吓坏了。”有些宠溺的责备。      她没有女儿,而且生洛凡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所以之后就不好生养,可是云舒待在她身边这几年,却是当女儿养的。      周氏坐到了床边,妙香给蓉心搬了个椅子放在一旁,让这表小姐落了座。      妙香道,“我去备茶。”      “妙香,我同你一起。”阿枝也跟了过去。      云舒今天没有绾发,只是用一条发带给松松垮垮的绑了一条辫子,周氏伸手撩了她鬓角的碎发,看到云舒鬓角的伤口,眼底满是心疼。      “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能这么去护那臭小子了,他不学好,就是该打,你二叔手头不知重,你也敢上前去护。”      “我这不没事吗!”云舒笑笑,她确实也没觉得多严重,不过就是挨了点疼罢了。      “下次不准护他了,这孩子不长记性,整天就会惹事,他就是仗着有你这个护身符,你可不能再任着他性子,给你一点点贿赂你就宠着他。”周氏一副教说的样子。      云舒看了看周氏,又看看蓉心,就见蓉心在捏着帕子笑,故作被戳穿一般,低下了头,“二婶,蓉心妹妹笑话我。”撒娇道。      这样子惹的周氏也笑了,其实她打心底也知道云舒会护着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没有那么担心,夫君没有轻重,可是儿子挨一点棍杖的,倒不会伤太狠,所以她也便不去管。      红梅也在旁窃笑的插嘴道,“表小姐都看的出来,就小姐你看不出来。”      几人在房里说了一会话,不过周氏也说了,今日看着儿子乖了,平日里难这么乖顺的,还是云舒舍了自己的功劳,这小子良心也没坏,这是周氏最欣慰的,也就看他这次良心发现能够乖多久了。      云舒还开玩笑,若是这次有成效,以后倘若他再犯了,自己大不了就再冲上去一次,结果被周氏给瞪了,还责备了一番。      “大哥大嫂开春就该来了,昨天我同你二叔商量了一下,咱们隔墙的王家不是要卖宅子嘛!届时来了两家也能并一家,住着也热闹,总比远了好。”周氏也想问问看云舒是怎么想的。      王家和宋二爷家就隔了一个墙,其实王家先前日子过的还好,夫妇两个,两女一儿,也都成了家,原本好好的生活,结果就因为儿子这几年染上了赌瘾,家里过的便不平静了,王家那媳妇还怀着孩子,尤其是今年,一家闹腾的厉害,有时候动静太大,周边四邻都能听到吵闹声。      最近好像是因为王家儿子赌款欠大了,都直接都闹上门了,王家儿媳妇哭的都背过气了,可是要账的说了,不还钱就拉了王家儿媳妇去卖,还要打了王家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这下王家哪里肯哪,估计这给逼急了,这会才打算卖宅子。      蓉心道了一句,“王家挺可怜的,尤其是王家那个嫂子,还有了孩子呢!我昨个出去的时候在门口还看见了有人上门,都把我吓了一跳。”蓉心向来胆子小,也难免。      昨天出去的时候,王家媳妇还在门口跪着求那些要账的,好在周边四邻还有几个好心愿意上前帮忙,这才将要账的给劝走了,只是这方法难免撑不了几日。      不过周氏既然提了,也确实可行,人家急着用钱,而且宅子离的近,以后妯娌之间也方便。      想了想,云舒应了下来,“挺好的,王家嫂子也不容易,要不就这两日抽了时间,让二叔抽了时间去王家看看,就买了吧!”      那王家嫂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平日里出门碰上,总是笑眯眯的同人打招呼,性子还不错。      “行。”周氏知道云舒没意见就成,虽然这样的事让一个晚辈的拿主意不合适,可是到底云舒是大房在京城的唯一一个人,不过事情他们夫妻二人也都给相看好,“那你二叔回来,我就同他说,早些给办了,还能解了王家的困。”      蓉心提了王家,感觉好像有些忧郁,“那以后王家生活肯定不如先前好的,他们卖了宅子,以后得住哪里?”      这一家过日子,看着就挺难的!      周氏道,“我们也操不得那么多的心,你呀,整天不要想这么多,心里什么事总要想求个周全,这以后要是出了门子,那些家长里短的事,你总想图全乎,那就有你负累的。”这话多少有些开始教导蓉心的意思,毕竟以后出了门,不比在家里当姑娘,而且依着蓉心,也就可以说门子,就她太细致的性子,以后许会太折腾自己。      云舒虽然也同情王家,可是那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以后得事,谁能管的了,王家现在最重要的是解了燃眉之急,“二婶,回头二叔看好了,价格合理就别讨了,还有回头我想先见见王家嫂子。”她倒不是心地多好,不过是觉得别人都挺难了,自己再做难别人,挺对不住良心的。      这事商量了过后,然后又说了几句话,周氏便说让云舒好好先休息,蓉心一早也坐了挺长时间,所以也回了自己房。      妙香个阿枝中途备的茶水也没动,云舒靠在床上想了些事情,人一走,屋里清净下来,还确实挺无聊的,尤其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手不能动,脚不能行的。      再说到宋洛凡难得挨打了还去学堂,惊了身边学堂里的不少同窗,就宋洛凡被他爹给毫不留情的拎着耳朵从春风楼里拎出去,这事何况还有一道过去的同伙,事情传的快,不少人都知道了。      这学堂里大都是官家子弟,是京中最为有名气的学堂,连着宫里的皇子也都在这里求学,不过也有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是世家品级不同的,被分在了不同的学堂院落。      宋洛凡的事一传开,好多人还觉得他又该在家养伤了。      中途下课到了休息时间,三三两两几个与宋洛凡交好的好友便凑到了一起。      “洛凡,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刘丞玩笑道,他看着宋洛凡被拎出去,就猜着他该被打的爬不起来了,怎么也没想到……      刘丞今年比着宋洛凡还大一岁,个头上还高了些,穿着一身紫衣,许是因为他那自带骚气的气质,这紫衣穿着虽然好看,但是却没有一点正气,还摇着手中的扇子,小小年纪就装风流。      “就是,洛凡今天来了,可是季枫却没来,听说被他家老子给吊起来打的屁股都开了花,没个半月估计起不来床了。”徐锦江伸手搭了宋洛凡的肩膀,笑的很是肆意。      徐锦江的家世和宋洛凡差不多,父亲都是武官,不过人长了一张娃娃脸,圆圆润润的,笑起来尤其招人喜欢。      刘丞,徐锦江,程季枫,还有宋洛凡,他们几个很是要好,就差四个人穿一条裤子。      “洛凡,你昨天回去竟然没挨打,当真奇怪了!”刘丞是真的好奇的不得了,还托着下巴故作认真思考。      宋洛凡扫了他们一眼,“谁说没有挨打,打了,徐锦江你搭肩膀的地方,就有伤。”      徐锦江一听,还不大相信,然后竟又使劲摁了一下,疼的宋洛凡当即一抽气,“要死啊你?”      徐锦江就笑了,“嘿,还真有伤。”      这下就更好奇了,依着他们对宋洛凡的了解他不是应该在家赖着养伤的嘛!      “看你这样没大碍的,还竟然来学堂,要不今天再去!”刘丞当即就出馊主意,他觉得非常不对劲啊!      昨天就是刘丞非要打赌,说什么他们都不敢跟着去春风楼,谁敢去比一比看谁在春风楼待的时间长,刘丞是富贵家的公子,家里是京城出名的富商,然而另外三人家世都是官家,而且程季枫更不用说,父亲还是御史大夫,程季枫去春风楼,这等行径简直就是在打他父亲的脸,也难怪这次回去挨打挨的这么惨,徐锦江他在家中是个宝贝,说教两句就作罢了,刘丞,全是得了他父亲真传,那就是一个风流,他父亲光妾就排了十一个,然后还有被他娘给赶出去的,就不用算了。      宋洛凡当即就没好脸色,这次说什么也不去了,丢脸也不去这么干了,当即拒绝,“不去。”      另外两个就好奇了,“为什么?”      “我答应我姐,不能去了。”他说的斩钉截铁。      “你这次不对劲,肯定有问题,快说。”二人一道勒住宋洛凡的脖子,就是觉得宋洛凡有问题。      他什么性子,他们会不知道?      宋洛凡一脸烦闷的将他们二人推开,开口道,“昨天我姐为了护我,结果被我爹给失手打了,脸都破了相了,现在还在躺着呢!我昨天答应她,不再去那地方,况且有什么好玩的。”      ……      好玩的多了去了,刘丞心道,不过他也不打算细谱。      但是真没想到,虽然知道宋洛凡有个姐,也听宋洛凡很得意的炫耀过这个护身符的好姐姐,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都破相了,这么惨……       ☆、第 5 章   徐锦江很不识趣,睁大了眼,却不知道有个词叫,可萌可萌的,另外有句话叫,萌的不要不要的,他配着娃娃脸的自己,真是一代正太。      不过话就有些……“这么惨……以后嫁人岂不是……”话没说完,结果被宋洛凡一拳给打在心口。      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我告诉我姐了,她要是以后嫁不出去,我得照顾她,然后给她养成包子。”      “噗……”      “你笑什么?”      “没,没事,突然高兴。”      路过宋洛凡学堂的窗户旁的两个人,显然一个人听到了。      二人走了好远,刚刚笑的人又开口问,“你觉得一个人被养成包子,会是什么样子?”      另一个人显然有些不解,“啊”了一声。      那人摆摆手,“罢了,快回去吧!太子估计这会该等结果了。”      有这样的姐姐,刘丞和徐锦江都有些想认认,不过认识宋洛凡这么多年,就只知道他有姐,却还真没认过脸,又想想他说姐姐破了相,难免就有些……      刘丞很仗义,拍着宋洛凡的肩膀,信誓旦旦的道,“没关系,若是姐姐真的嫁不出去,做兄弟的一定会想办法,让媒婆给她找个好人家,绝对不能亏了这么好的姐姐,放心,有我们兄弟罩着呢!”姐姐这么好,不能落了这等凄凉的下场,好歹他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      ……      当天宋二爷抽了时间就去看了王家的宅子,其实倒没什么看的,也就是搭了话,说了一下意向。      晚上去宋二爷去看云舒,便将她同事情说了一下,他们要了二百八十两,一个三进的宅子,云舒觉得也可行,不过她还是要见一见王家嫂子。      宋二爷便依了她的意思,虽然确定买了,但没有立刻出钱。      结果,还没有等云舒去让人请了王家人,没两日王家就先找过来了。      他们等不急了,不想再这么拖着债让人逼上门了,这日子过得实在不踏实。      既然宋家张口了,他们便厚着脸过来问问,两家好歹也搁了这几年的邻居。      其实宋二爷的这宅子也才买了五六年,当官那来那么多油水,可他是个活络的人,所以多少也捞了一些,后来宋家大爷,因为弟弟也成了家,总想着得有个家,于是出了些钱,才买了这三进的宅子。      宋二爷白日还有职位,所以家中也就只有周氏,得了王家来人,便出来迎了。      王家夫妇过来的,见了周氏二人显得客套的很,看的出来,王家夫妇都是老实人。      周氏让人备了茶,然后请了他们入座,笑盈盈的开口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邻居这几年,王家哥嫂就不要拘着了,显得生分。”      王家夫妇更是显得不好意思,二人皆是双双揪着自己的衣服,难为的对视了一眼。      “你看看,还客气呢!”周氏又道,也知道他们这是有话要说,“我知道王家的难处,宅子我们确实要买的。”周氏还是主动开了口。      王家爷见话头开了,虽然有些难为情,可是到底还是要开口的,“我夫妇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话不知怎么接下去,便叹了一声。      周氏也不想难为他们夫妇,所以便直白了说,“我们本也没有打算拖的,这宅子也是替我宋家大哥相看的,只是大哥还没迁过来,人都不在京城。”      这个王家知道,宋二爷过去的时候,已经同他们说过了。      周氏接着道,“不过我家云舒姑娘已经同意了,只是她想见见你家儿媳妇,这两日她有些不适,便没空出来时间,不如这样,我让红梅去你家请了过来,见见面。”      周氏都给了王家这样说了,他们不好意思,但是事情也摆在这了,所以便也应了。      红梅于是就去了王家找王家的儿媳妇,王家媳妇最近面色看着就不好,黄巴巴的,红梅过去的时候,还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      这王家宅子也是老一辈留下来的,虽然三进的,但是家中连个下人都没有,宋二爷虽然不是大官,可是家里也有几个下人,比如周氏身边的红梅,蓉心身边的阿枝,宋洛凡身边的福园,妙香是云舒带过来的,另外府上还有两个打扫的丫头,一个看院子的男丁,一个马夫,还有一个厨娘,怎么说家里家外也不用主子自己动手。      红梅领了王家儿媳妇回来,周氏又吩咐将她带到云舒哪里,看看云舒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们过去的时候,云舒正在床上看话本子,这话本子也不是正经的书,都是一些风花雪月郎情妾意的故事,云舒无趣的时候,便会去买一些回来藏起来,没事做的时候就拿出来解解闷。      妙香去取点心,刚顺道就给蓉心小姐也送了一些,阿枝正笑着送妙香出去,“我还正说也要取些给表小姐淡淡嘴,你就给送来了。”      妙香也笑着道,“我这不和你心有灵犀嘛!”      正说着,阿枝先看到了红梅,道了一声,“红梅姐姐过来了。”      “嗯,太太吩咐我带了王家小奶奶过来见小姐。”      妙香一听找小姐,便赶紧迎了过去,走到云舒门前,还开口道了一声,“小姐,王家小奶奶过来了。”      云舒一听有人来了,赶紧将话本子给藏进了被窝里,然后才应,“进来吧!”      “小姐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让王小奶奶见笑了。”妙香客气道,然后引了王家儿媳妇进去。      红梅想着周氏身边还没人照顾,所以便进去见过了云舒,道,“小姐,太太身边没人,我就先回去侯着了。”      云舒笑着道,“回去吧!等下我会吩咐妙香送王家嫂子的,你就不用再跑过来了。”      “是。”红梅应声,然后退了出去。      “王家嫂子,你快坐。”云舒道,和气的很,她向来也没什么脾气,看到人总是先笑三分。      王家的儿媳妇对云舒的印象也不错,虽然二人没有深入的交谈过,不过二人都是好脾性的人,只是这么突然还是有些拘谨,轻缓缓的落了座。      “我这不小心磕了,让王家嫂子见笑了。”云舒先提了,她这样会客毕竟不太好。      王家儿媳妇今年也不过才十九,姓吴名翠兰,平日大家都叫她吴氏,在云舒看来就是典型的小媳妇,听说是城外庄子上一户农家的女儿,媒婆提媒提到了王家的,本还以为是个有福气的,却不想……      王家儿媳妇吴氏小心翼翼的看了云舒一眼,笑的有些不太自然,小声道,“小姐哪里的话,是我家给小姐添乱了。”      妙香给递了茶,“王家小奶奶请喝茶。”      吴氏应了一声,道了一声谢,只是茶盏端在手中,并没有喝。      云舒看在眼里,面上却没有任何任何变化,只是浅盈盈的笑着,看着就是个得体有理教的人。      “王家嫂子,你别客气,其实我今天叫你过来,是同你说说关于宅子价钱的问题,没有别的,我想尽快办好,然后置办置办,爹娘过来也好住的舒适。”      她不提是因为王家现在的难处,但是吴氏心里却是知道的,何况他们现在都已经上门了。      开口道,“那,那个,其实我也做不得主。”她家还有公婆哪里会是她做主,也不知怎么会和她商量。      云舒故作不经意的看了吴氏的肚子,才刚刚显出来,缓缓开口,“你现在怀的有王家的孩子,何况我知道王家伯父伯母待你不错,这事情我同你说说,然后你回去跟公婆商量再做决定,我这是不方便出门,所以才想着见你。”另外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都不好站在长辈头前,去见王家夫妇。      吴氏没开口,端着茶盏的指尖动了动,也不好直接应,公婆长辈在前,她哪里能说话应承什么。      云舒接着道。“事情不大,价格我们也觉得合适,不过我想让王家陪宋家演出戏。”      演戏?吴氏当即有些愣住了,难不成……疑惑的看着云舒,宋家不合,这同宋家演什么戏?      “这……小姐,我家现在这样子,怎么敢……”吴氏很是为难。      云舒听罢,才知道自己的话听着有些不合适,确实能让人误会,“噗嗤”一声笑了,看着吴氏道,“王家嫂子误会了,我不是同二叔家不合。”她们一家可是和气着呢。      “那小姐是……”吴氏更不解了。      “王家嫂子有了身子,如今家中有难处,之后要用钱的地方也多呢,王家处境我也知道,这钱我还是觉得不能都亮出来。”现在看着欠了钱,可是王家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悔改,“就是这价格的问题,我想明着压一压,余下的钱,我另外给你们,你现在有身子,还有公婆,之后总需要过日子,王家哥哥若是之后能改了还好,若是……”云舒顿了顿,看到吴氏的神色暗了暗,“我知道我这话不好听,王家嫂子你别介意。”毕竟谁也不愿听到不好的话,她这话说的又是明显的不信任王家儿子。      吴氏虽然面色沉了,不过听到云舒的话,还是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小姐是好意,若是卖了宅子,还账之后确实还有剩余,若是我夫君不能改头换面,我家也不会好过。”一件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敢打包票,云舒能这样想,已经是很为她家考虑了。      云舒其实也知道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反正钱都一样,可是想到吴氏有身子,到底又是一条命,若是到时候王家儿子不成器,这钱都亮出来,难免吃苦的是孕妇,暗地里藏些钱,说不得以后能够赶急用,也不至于心里没底。      “那王家嫂子你可同意?你放心,钱我一定给你,另外给你列凭据。”云舒信誓旦旦的道。      吴氏倒没有不信云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这事我是觉得好,不过小姐,我回去同公婆说,想必他们也不会有意见。”这事与他们之后有好处。      他们家这样,明着将价格压了,不知道街坊四邻会不会说什么难听的中伤宋家,毕竟他们这次价格出的并不算高,若不是急了,也不会卖宅子,夫君现在还被要债的抓走了,总要赶快赎出来。      吴氏放了茶盏,云舒以为吴氏要走,所以正打算叫妙香送送,结果却不想,吴氏竟然跪到了地上,“小姐你是好人,翠兰在这里谢谢小姐。”      惊的云舒赶紧直了身子,慌忙要掀被子下床,扯的肩膀上的伤一疼,这伤越养越疼,不过肿倒是消了不少,“王家嫂子你快些起,这可使不得的。”      结果人一忙乱,被藏在被子里的话本子就这么落了出去,其实这倒不重要,吴氏不认字,因为像吴氏的家境,肯定是没有让她认字的可能,不过有一点很不好,话本子的封面上,是被画了图的,而且是一对拥在一起含情脉脉的一对佳人,华丽丽的就掉在了吴氏跟前。      云舒手都伸出去了,还是没能接住,然后身子就僵了,吴氏看到了跟前的“鸳鸯志”封面上的图画,愣了愣,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跪行过去,给塞进了云舒的被子里,这才缩回手。    ☆、第 6 章   云舒囧的,脸都变了,倒不是她矫情,这一般的大家闺秀谁敢看这话本子,标准来说是被这时候的人称为小黄书的,这个概念就是心术不正。      吴氏小声的道,“我懂的,我懂的。”像这样家中的小姐,难免会无趣。      “……”你不懂,云舒心里呐喊。      吴氏想的其实和云舒看书的初衷是一样的,但是听在云舒耳朵里,就有些不一样了,云舒却以为吴氏是给在她解脱,这意思就像她会帮她瞒着一样。      不是这样啊!她心里哀怨的道了一声,这话本子其实写的就好比小说,而且还是挺保守的,没有小黄文的……      她一点都不污的,真的……      囧红了脸佯装淡定的看朝着床上缩了缩,这事还是不解释了吧!不是一般这种情况越解释越掩饰嘛!      “王家嫂子你快起来。”云舒故作淡然道。      吴氏然后起了身,怕云舒看到她不好意思,赶紧开口,“那我就回去了。”      “妙香,送送王家嫂子。”      吴氏然后便要走了,刚挑起里室的珠帘,云舒又想到了什么,唤了一声,“王家嫂子留步。”      吴氏回了身,云舒又道,“若是王家伯父伯母同意了,就可以直接来找我了,宅子的钱在我这里。”      吴氏应了,跟着妙香就走了,云舒颓废的朝被窝里一缩,丢脸死了!      好在当时妙香不在屋子,不然看到这样,以后定然不会再让她买这话本子看了的。      心里不仅缩了缩,虽说这里民风并没有她以前认知的古代那么严谨,但是到底不好拿在明面上,可能这会有些心虚,继而就又将话本子给朝着床里面塞了塞。      吴氏回去跟公婆商量了,他们都觉得可行,结果第二日就又登门了,这次云舒让妙香给她梳妆打扮扶着她去了前院,王家是直接带着地契过来的。      二人也立了买卖宅子的字据,另外云舒很是谨慎的,也立了另外一份他们协议的字据,两边办的都很顺畅。      周氏还备好了银票,结果却被云舒给推了回去,这钱是宋二爷去看过王家之后就已经备齐了的。      云舒从袖中取了银票出来,让妙香拿给王家,“二婶,这宅子钱去年我回去爹爹就已经给备好了,二婶手里的钱还是收起来,我们这一家还得用着过生活呢!”      别看宋二爷手里现在有点余钱,除了开销,他们人情礼节的总还需要出入,如今这都□□月的天了,要不几个月需到十一二月,那余钱的出入更大。      周氏也顺了话,将钱给收了起来,倒没有多执拗,云舒这话说的也实在,一家确实还得过生活,既然大哥已经将钱备好,那他们这份省下来,确实也是好的。      王家收了钱,一看却发现云舒多给了他们二十两,心道这宋家小姐也是好心肠,这地契虽已经交出去了,可是云舒也没说要当即赶他们走,又多余了他们好几日收拾。      王家离开的前一日,吴氏提了些东西过来看云舒,云舒已经养好了伤,正在院子里和蓉心,妙香还有阿枝踢鸡毛毽子,玩的正欢。      府上的一个丫鬟,长春带了吴氏过来的,云舒请吴氏进去坐,她也没有进去,只说过来看看云舒,道一声他们一家要搬走了,说是搬到城外,吴氏的爹给找的地方,虽然不如这边宽裕,但好在一家没有露宿街头,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云舒也不好说什么,她听说了,王家还了债,王家儿子被放回来,可是断了一条腿,如今是个残废人,吴氏也是挺苦的,只同她寒暄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吴氏走了之后,阿枝突然多了话,“小姐你明明挺好心的为王家着想,可是现在出去有些街坊四邻的,都说你为人苛刻,王家都这么困难了,还压他们卖宅子的价格,他们知道些什么,还有那王家儿子,也真是,竟然还想过来同我们府上闹,结果被王家拖了回去。”      这事阿枝同妙香说过,只是妙香最近几日都在贴身照顾云舒,都没有出过后院,不过也是听阿枝说了,没敢同云舒讲。      这事云舒也安排了王家,若是压价的事传了出去,就说是她云舒的主意,不能拖了二叔家的脸面,不过这事过都过去了,她管别人怎么说呢。      蓉心责了一声,“阿枝,这事就别说了,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了。”      云舒笑笑,去捡了鸡毛毽子拎是裙摆踢了两个,“就是,嘴长在别人嘴上,他们怎么说都无所谓,我们就图个问心无愧就好,王家也不容易。对了,刚刚踢到哪里了?是不是我个蓉心快赢了?妙香和阿枝要是输了,就罚刮鼻梁。”      蓉心笑着道,“是呢,她们两个快输了呢!”      阿枝和妙香对视一眼,云舒拎着鸡毛毽子笑的奸诈的很,惹的阿枝跺了一脚,“谁说的,我和妙香还能赢的。”      王家一搬走,云舒也过去看了看,然后回去看了看自己放的私房钱,买宅子一下子将她这几年放的私房钱都给用的差不多了,三百两她可是攒了好几年的钱,平日里她用不着多大的钱,所以基本每次回扬州,或者爹娘来京城也给她塞一些零用钱,因为基本上用不着什么,所以花销不大。      于是查完钱,云舒就给爹娘写了一封信,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一遍,如果爹娘觉得王家那宅子还用修缮,那就让爹娘给京城的胡掌柜支一声,她好去找胡掌柜支些钱出来。      胡掌柜是云舒家在京城胭脂铺的管事,从那边支钱,还得经过云舒爹的同意。      这段日子,宋家还算过得安宁,宋洛凡也没有再惹是生非,倒是每天都很是乖巧的去学堂,惹的宋二爷都有些不适应了,一段时间不收拾烂摊子,他怎么感觉有些毛病似的,同周氏一说,周氏还笑他,纯属是急的。      然后宋二爷左右想了一番,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是急的,所以他就去看了云舒,还偷偷的给云舒塞了二十两的零用钱,说是喜欢什么自己去买,她也有些日子没出门了。      云舒倒没客气,直接收了起来,若是真这么客气,那里还像一家人。      刚好第二日下午,蓉心要出门去济世堂,蓉心这整天被药养着的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病根能彻底断了。      趁着蓉心出去,云舒便想着也能一道,二人还能结伴出去转转。      这云舒不出门不知道,却没想到自己苛刻的名声都传的这般热了,所谓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      这方刚让府上的马夫备好,她同蓉心加上妙香和阿枝,刚站到大门口,就碰上了周边的邻居家的姑娘,平日迎面撞上,还有个笑脸和气,结果云舒的唇今日还没扯开呢,就撞上那姑娘的嫌弃的脸,然后朝着她“哼”了一声,扭头快步就走了。      蓉心看在眼里,怕云舒心里不舒坦,开口道,“姐姐,那家姑娘不懂事,姐姐莫要一般见识。”      云舒只得笑笑,“没事,我又不介意,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嗯!就是这个理。”云舒还默许的道,得意的扬扬眉头。      看的蓉心忍不住笑了,姐姐这性子,实在太开阔了,她怕是学不来,若是她该被气红了眼。      妙香不满的看着云舒,“小姐你总这样。”      云舒捏了捏妙香的脸,用哄的口气“好啦,做都做了,走,今天小姐带你上街玩,给小姐乖乖笑一个。”      妙香瘪瘪嘴,不过还是笑了。      马夫在上马车的地方,放了小方凳子,四人上了马车,先去顾着蓉心去济世堂。      这黄大夫的医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听闻黄大夫的祖父还在宫里做过御医,黄大夫医术这么好,却不愿意进宫,只在外开了济世堂,成了跑腿大夫。      去到的时候看病的不少,还不单单是不少,而且是少女居多,云舒还就奇了怪了,怎么京城是女子集体犯病不成,还都是妙龄女子,整整在济世堂就坐了有足足有十多个。      她们四人进去,那些女子都扭过来看了她们一眼,怎么说的,云舒只觉得敌意甚重,搞的她莫名其妙。      济世堂的医童看了她们进来,赶紧迎了上来,笑的打招呼,“周小姐过来了。”这显然是熟悉了。      也难怪,蓉心确实也该算是济世堂的熟客了。      蓉心应了一声,开口问道,“小虎,黄大夫这会在不在?”      问完这话,小虎一听,然后朝着她们又贴近了些,压着声音小声道,“师傅不在,不过师兄在,要不找师兄吧!师傅出门出诊估计还得好些功夫。”      这场景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啊?云舒看了看蓉心,结果却见蓉心竟然满脸通红,难道是人太多,给闷着了?      云舒很是体贴的道,“阿枝,妙音我们别贴这么近,蓉心妹妹好像太闷了,脸都憋红了。”      蓉心听完,心里咯噔一声,这次直接红到了脖子,阿枝竟然偷偷白了云舒一眼,努努嘴凑到了云舒身边,“小姐,黄大夫的儿子可好看了,表小姐这是害羞呢!”      “……”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啊!扫了周围这些个敌意甚重的少女一眼,原来事情是这么发展的嘛?      不过……云舒突然对上小虎,开口道,“既然这样,那烦请带我们看病,我们今日赶时间,怕是不能等黄大夫回来了。”      蓉心始终没说话,然后由着云舒扯着,也倒不是她不矜持,只是那小虎也说了,黄大夫一时回不来,她难道还得等着?所以谁看不一样,顺道她再看看黄大夫的儿子究竟有多好看,竟然惹的花一样的少女都来围医馆了。      小虎领着她们,然后将她们四人从济世堂的前面,引到进了济世堂后院,这后院明显就是居家的院子,不过院子里放了不少的架子,上面晒了不少的草药,见有位病人拿着药方子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嘟囔着这药大概需要多少钱。      她们进了屋子,屋子外面分里室和外室,小虎道了一声,“师兄,周小姐过来了,师傅不在,我记得师傅给你交代过周小姐的病情,我就给她带进来了。”      之间里室隔开的帘子,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正背着身子在后面书架上翻着什么东西。      他也没有回过头,只是应了一声,“嗯,周小姐进来吧!”      云舒于是便抬步扯着蓉心往里去,却被阿枝一把给扯住了,“小姐,表小姐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云舒顿了步子,看看蓉心,又看看阿枝,开口道,“为什么?”      小虎这才笑着道,“小姐,是师兄不喜欢诊治的时候有旁人在。”      这什么道理?阿枝点点头,好吧,云舒松开了蓉心,“那妹妹你自己进去,我在这边等你。”      蓉心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缓步往里走,小虎请了云舒入座,然后倒了茶。      进了里室,云舒看见那人还没转过身子,只听到声音道,“周小姐,你先坐,我找样东西。”      蓉心便坐了下去,全程也没见多扭捏,云舒放心,算了,蓉心妹妹看到就好。于是便端了茶水喝。       ☆、第 7 章   妙香开口问道,“小姐,等下我们去哪里逛?”      云舒想了想,然后才开口,“先去买些布料,然后去凝香坊一趟,看看蓉心妹妹想去哪里,等下一道看看。”顿了顿,又道,“妙香和阿枝有没有想去的?”      结果二人纷纷摇摇头,云舒叹了一声,然后低头喝茶。      “啊……”蓉心突然叫了一声。      吓的人心一跳,云舒茶喝到嘴里,听到声音茶盏都没有放下,就朝着里面冲。      妙香和阿枝,还有小虎也往里跑,蓉心站起了身子。      “噗……”云舒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去,结果全部喷了出来,而且还如数喷在了那位青衣男子脸上。      “怎么了?”      进来的人都愣了,最后还是小虎先反应过来,放大了音量,“师兄,你怎么又在脸上涂药……”      这一脸吓人的红疹子,云舒发誓她真不是故意控制不住,也不是嫌弃才将水喷出去的,她就是心理承受不住,被吓到的!说好的长得好看呢?      那人用衣袖抹了脸上的水,朝着云舒淡淡的瞥了一眼,开口道,“外面那些人,吓吓她们。”      真烦,天天来医馆堵着,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搬到里面来。      妙香扯了一下云舒,云舒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差,不是故意喷你的。”      蓉心也低了头,声音弱弱的根本没有刚刚叫的嗓门的音量,“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我,我……”      小虎听到,开口道,“不怪周小姐,都是师兄,弄成这样吓人。”      那人听到,也淡淡道,“对,是我的错,忘记了这招还没对周小姐用过,倒是给你吓着了。”      这人听着倒不像生气的样子,继而他有道,“周小姐要不嫌弃,我还是先给周小姐诊脉看看,也好不耽误周小姐的时间。”      嫌弃什么,嫌弃她的口水,云舒不自然的扫了他,头发上还有水珠,衣襟前面也湿了些许。      妙香拉了拉云舒,小姐你丢人丢大了,“小姐我们还是出去吧!”      云舒又道了一声歉,然后便折身就出去了,也没有守在外室等着,而是站到了门口。      看着妙香不自然的目光,嘟囔了一声,“你别看了,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他没事吓人的。”      “……”      蓉心在里面,都没敢抬头,黄公子估计该讨厌她了。      “你的病其实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你这次再拿些药回去,吃完再过来看一次,只要确定好了,就不用一直吃药了,平日注意养就可以。”黄岐道,然后便开了方子。      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叫了小虎,将方子给他,让他先去抓药。      黄岐长的是好看不错,可是好好一个大夫,就因为长相快被那些无病□□来找他的少女给气吐血了,所以后来他实在烦了,就将脸上给涂了些药,让脸起红疹子,想着吓吓人。      这周小姐平日都是他父亲给看诊的,父亲有时候会给他谈病理,所以周小姐的病也是例子,先前见过周小姐,她都是知书达理的,可是这次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也是怪他,平日好好的容貌,就算别人没有非分之想,突然看到也会吓着的。      “周小姐,今天是黄岐的不是,黄岐在这里给周小姐致歉了。”说罢起身朝着蓉心作了作礼。      蓉心现在正是满心的不安,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大了,自然不好意思受黄岐的礼,然后也赶紧低头回了礼,“是,是我的错,不该如此惊怪的。”      二人这么道歉,来来去去就没意思了,黄岐知趣,就没有在谦让,然后说是送了蓉心出去,正好他也要回自己的房间洗洗换身衣服。      蓉心她现在是满心的尴尬难过,在黄岐面前失了礼,想着怕是留不下好印象了,她在看病,见过黄岐因着长的好看,蓉心还是留意,一来二去自然生了些心思,不过面子薄,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阿枝看到人出来了,赶紧对云舒说了一声,云舒这会心里还没放缓,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给蓉心惹了麻烦,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满脸红疹子的黄岐,额!她还是觉得他那脸实在没有一点美观可言。      阿枝过去扶蓉心,问了一声,“表小姐这次病好的如何了。”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黄大夫就说病情恢复的不错,快可以断药了。      蓉心点点头,却没有出声。      黄岐在旁却开了口,“周小姐恢复的很好,这次再拿些药,下次只需要过来确定身子状况恢复就可以了。”      云舒和妙香在旁没说话,不过既然蓉心出来了,那就是说她们可以离开了,她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真是够丢脸的。      黄岐也是刚刚在房中被水给喷的有些没反应过来,也没有太留意那人,出来见她在门口侯着,回过身子抬眼看了这边一眼,扫到他又赶紧低下了头。      这次不免多留意了一下,刚好那一晃也只是觉得她肤质白皙,没看清楚。      云舒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着从裙摆下微微漏出来的绣花鞋头,心下盼着,蓉心妹妹你赶紧道了别咱们就走吧!这情况太尴尬,下次她再也不要来了。      “黄岐,娘听小虎说你又吓到人了?你总是这样,省不得你爹回来又要训你。”忽然只听到这么一声。      黄岐抬头,就见自家娘手中端了一个小瓷碗走过来,一脸责备的看着他。      听到有人说话,几人都抬了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容貌生俏,当真是个美人,年龄看着就似不进三十。      娘,她竟然是这人的娘,云舒还有些咋舌,难道不是后娘,看着好年轻,若是被自家娘结实,她娘一定会前赶着要结实这位夫人。      云舒都有些愣了,眼睛随着黄岐的娘转了转,只听黄岐道了一声,“娘。”      妇人瞪了他一眼,朝着云舒她们笑着,眉眼弯弯看着温柔的很,“这孩子吓着你们了吧!他就是淘,实在不好意思。”      蓉心和阿枝见过黄岐的娘,妙香看着就是觉得这妇人好看,可是云舒见着就觉得有些想偏了,这黄大夫好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夫人,不过黄大夫也不差,长的斯斯文文的,就是这个年纪留了胡子,云舒有点看不舒服。      “快把你脸上的红疹子用这药擦了,咦,你身上怎么湿了?”      “茶不小心洒的!”黄岐接了药碗。      “洒都洒头顶上去了?”      “……”这夫人说话真是实在!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将说喷了黄公子身上。”云舒这会就想找地洞钻进去得了。      黄岐这才去看云舒,就见她手绞着帕子,一脸纠结,脸还皱了,说完话咬住下唇,那副为难的样子,倒挺有趣。      “黄夫人,这事不怨姐姐,是我的错。”蓉心朝着前站了两步。      “娘,好了,周小姐你们快去前面拿药吧!在下就先告辞了。”黄岐拉了自家娘离开,那亲近劲看着倒像亲母子。      人走了云舒也松了口气,蓉心看着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几人出去取了药,小虎倒是懂事的,还不住的道了歉。      云舒说了要去添些布料,然后回头也好绣花,蓉心这一下闹的情绪不太高,所以也只是一路伴着,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挑料子的时候,阿枝和妙香倒是积极给了云舒建议。      “对了,这快冬天了,今年还需多做几个手捂子,二叔和洛凡都是经常在外面,耳捂子也少不了,蓉心妹妹,你觉得二叔和洛凡合适什么样的料子?”云舒想着转移蓉心的注意力,然后就拿了两种料子给蓉心挑。      这两种料子一种青花,一种蓝花,不过都是男式的花样子,看着青花稍稍偏淡些,不过蓝花看着冬天比较合适。      蓉心也确实被吸引了,然后左挑右选的还是定在了蓝花的料子上,“我觉得这个合适,姐姐看呢?”      云舒当即将青花的一放,笑着道,“我也觉得这个合适,就这个吧。”      “妙香这个也让掌柜的给我们截一些。”云舒将料子给了妙香然后又拉着蓉心,“来,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然后就拉着蓉心一阵挑。      蓉心也确实没有再想济世堂发生的事,慢慢便也有了笑意,又挑了一些,付了钱,店里的伙计将料子给送到了她们的马车上,还和气的跟她们道了别。      买了布料,云舒就吩咐车夫去凝香坊。      云舒之所以会离开家来到叔父家,就是因为凝香坊,虽然她并不当家,可是凝香坊开业,因为凝香坊开的大了些,所以还需要一个盯梢的,每个月凝香坊都需要给她交账目,由她来合计凝香坊的各项出入,她爹可是很重视京城凝香坊的生意的。      在车上,云舒还同蓉心说着,等下去了凝香坊,她们挑着新品回去用。      去到凝香坊的时候,胡掌柜不在,只有几个伙计,见到是云舒过去,都恭恭敬敬的称了声,“大小姐。”      知道胡掌柜不在,云舒她也就不打算多留,只招呼着伙计都各忙各的,然后自己在凝香坊看了一圈,她爹做脂粉生意,自小她就接触,所以闻香辩味给练的极好,例如什么年龄段的女子,喜欢什么样的脂粉香,什么身份的女子喜欢,配什么样的脂粉更出挑,这都是学问。      从古至今,女子对于脂粉都是处于一种既崇尚,而又求极致的心理,所以脂粉这种生意做的只能是精益求精。      挨个将新品给嗅了一遍,挑了两盒脂粉,一盒给蓉心,一盒回去送二婶,她倒是觉得新品没有特别喜欢的,所幸就没带自己的。      嘱咐了店里的伙计,“回头给胡掌柜说一声,我顺道来过一趟,若是过些日子我爹有给胡掌柜来信,还烦请他知会我一声。”       ☆、第 8 章   那伙计应了下来,送了云舒她们出了店。      驾车的马夫看着时辰,见人都出来了,赶紧摆好了踩脚的凳子,“小姐,表小姐,这时辰刚赶上要去学堂接少爷了,若是折返回府,怕是要错了时辰。”      “那就直接去学堂,接了洛凡一道回去。”免得折返麻烦,而且看着时辰她倒是忘了,家中就一辆马车,今天竟然将洛凡的下学时辰给耽搁了。      今天直接拉了这么一车人去学堂,估摸着等下回来的时候,全坐在马车中便有些挤了。      云舒想起来,挑开车帘子又同马夫道了一声,“等下还有洛凡和福园二人,马车估摸着坐不下,要不你将我和妙香放下,我们走回去也一样。”      他们家离着的不是周边的街道,相对走回去有些路程,不过倒没有说是多困难。      蓉心身子差,所以要跟着马车一道,云舒自觉,她走这些路还是非常没问题的。      “没事,大小姐就一道吧!坐的下,届时福园随我坐外面就成,这要走回去,依着小姐的脚程,估摸着要费时,万一天色晚了,会不安全的。”      蓉心在里面也听到了,自当是不愿让云舒下车,拉了一下,将云舒给扯回了身旁,“姐姐,你还是坐着吧!你这么回去我不放心,就我这身子骨又不能和你一道。”说着话里有些歉疚。      可是这身子差又不是她的错,若真是蓉心给她一道,她还不放心呢!索性就坐了端正,然后笑笑,“好妹妹,别说这话了,你看今个看诊,不是也说了你这病算是稳住了,之后慢慢调理身子自然要好起来的,你呀!日日就放宽心,别在心中放这么多的心事。”说着,说着,她便又想开始絮叨。      可是她与蓉心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相处在一起的日子,姐妹情谊还是很不错的,蓉心的脾性过于温柔了些,并不是说脾性温和不好,可是她性子过于内向了,她觉得这样心里压抑着,会影响她的身子调理。      就这样在马车里说了会话,蓉心觉得有些乏了,就歪在阿枝的肩膀上休息了,马车里面空间小,云舒怕吵到她,索性也依着妙香假寐起来。      妙香没事就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看看大爷家还得多久才能搬过来,不过算来算去,总没个准确时间,因为大爷他还没给出确切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悻悻的,轻咬嘴唇皱着眉头,显然一副心事的样子。      她好想爹娘,还有姐姐和弟弟,等到大爷搬过来,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这样小姐也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想想当初大爷也是怪狠的心,竟然就让小姐收拾收拾细软就这么来到了千里迢迢的京城,虽说小姐性子沉稳得体,从小就的大爷的大太太的欢喜,可是这信任度也就太舍得了。      不过转而又一想,反正左右也过不了多少时间了,大爷不就要搬过来了嘛!心里又舒坦了不少,又咧嘴笑了,眉眼之间全是欢喜。      阿枝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可是现在两个小主子都睡着了,又不好多话打扰了,索性就将询问的话吞了回去。      马车这一摇一晃的朝着学堂去,竟然就这么将云舒也给摇晃的睡了过去,等到悠转醒,只听到马车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就隐约听到马车外面马夫的声音。      “我家少爷还需多少时间才出来?”      “你今日怎么这般着急了?不过我家少爷让我见到你先跟你说一声,再多等一会,估摸着今天需要些时辰了。”顿了顿,又听那人道,“我家少爷也在里面等着呢!没事,我们来说说话,时间也过的快些。”      二人一听,应该还是相熟的,云舒动动脑袋,想着应该是洛凡朋友家的马夫。      “可是今日我家的两位小姐也在车里不是,要是我自己在这里等着,也就没什么,这天再晚一些就该寒了,怕小姐们受了寒。”马夫道。      何况他家表小姐的身子还差,生了什么事,他可受不起,二爷和二太太肯定要生气的。      也确实她们出来的时候没顾虑到会晚回去,所以衣服穿的并不厚,白日里不冷,可是如今都要入十月的天了,晚间的气温自然是要降下来了。      云舒想了想,然后跟阿枝打了手势,和妙香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马夫在同旁人说话,自然没能顾及上自家小姐下车,也没来得及放凳子,而且云舒本就动作放的轻,怕扰到蓉心。      她平日里休息惯了。      等到马夫反应过来,云舒已经下了马车站到了他的身后,“小三。”唤了一声。      小三是那马夫的名字,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就叫了小三,这名字云舒先前总觉得怪异,可是后来叫惯了,再者说,这古代的人名本来就起的七怪八怪的,倒不算稀奇。      小三一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这才赶紧回了头,“小姐,你怎么下来了?”      他竟然还不知道,真是不称职。      云舒扯唇笑笑,看上去就是一个脾气好的,另一个马夫是程季枫家的马夫,御史大夫家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平时也就一个专职马夫,来接程季枫,因着程季枫和宋洛凡是好友,有时候回去也都是一道,所以马夫都相互认识。      当听到小三说宋家还有两位小姐,这倒是没听说过,神色一晃竟然听到人温声说话了,当即探了一下头。      只见来人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裙摆,上身是浅淡的粉,接近了白的那种粉,你一视之下,白皙的肤色,玲珑的身姿,低眉浅笑,安静淡恬、却又柔媚可人,宛若春意中的一抹清风徐冉。      心神一定,就见她又缓缓开了口,“我刚刚听了,是不是洛凡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小三应了一声,想着家中小姐最是疼少爷的,也就不犹豫了,“程家少爷留了话,今日少爷被夫子留了学堂,现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      “可有说是什么缘故?”云舒蹙眉。      小三不知,不过程家的马夫却出了声,虽然觉得宋家的小姐长得甚是好看,但是却也是个知规矩的。      “宋小姐,我约摸觉得应该是大考成绩下来了,今早来的时候,听少爷随口提了一回。”被夫子叫过去,应该也就这样的事。      云舒一听,不是调皮捣蛋惹事,那都能让云舒送了一口气,眉头好歹舒展了。      “好的,我知晓了,多谢。”云舒朝着程家马夫点头道谢。      听得程家马夫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宋家小姐真是和气。      云舒又同小三道,“不如我同妙香一起进学堂看看,蓉心小姐在马车中,你留意着些。”      看看可能早些回去,再者洛凡的成绩是差到什么地步,夫子竟然留了这么久的堂,她看着这学堂外面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学堂的正门修缮的并不是那种很有气势,而是带着一股子的书卷之气,只让人看着舒心的很,上方镶着牌匾,据说是崇阳帝的亲笔题字“朝晖堂”。      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官家不仅男子可以入学,女子也可以,朝晖堂就有设立女学,不过一般来这里就读女学的,是要通过考试的,并非说你是大富大贵之人就可以进来的,通不过考试,即便你是公主那也不行。      不过一般皇上是不让公主来朝晖堂上学的,公主宫中设立的另教学,不同于皇子男子,都可以过来,若是让公主们过来,万一公主考不进去,那岂不是丢皇上的人,不过除非有特别聪慧的公主,在宫中各项都达标,皇上才会允许来考朝晖堂。      所以能在这里上女学的,那不仅仅是官家女子,富贵家的小姐,还有头脑的聪颖最起码要达到智商高标准,想想突然觉得心累。      先前二叔跟云舒提过,虽说她不是官家小姐,可是他拖拖关系,虽然考试这块不可能,但是身份这块不会成为阻碍,但是云舒做了一番了解,就觉得这样的形式压力太大,若是让她进朝晖堂,这么大的竞争力,之后又无什么卵用。      女子又不能考官,说来说去不过是讨个好名声,什么才女了,什么聪慧了,然后最后还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靠着这个好名声,然后日子过的如何如何。      她总结出来一个道理,那就是嫁人方面,占的指标正大,然而思来想去,像她这种门户,爹爹虽然生意做的还好,可是那也是比一般的好,比更好的那就只能是一般,以后嫁人这种事啊!什么大家公子,高门高户的还是轮不到她身上,她何必非要挤进去受这个苦!      她表示不想自己找罪受,就依着智商不上线这种理由,给大大咧咧的拒绝了。      她在老家的时候,爹爹也是在家中请了夫子学习的,来到京城爹也没让她断了,也请了两年的夫子,学到十四岁,才算没有再继续。      她还没有进过朝晖堂,妙香跟在身边东看看西瞅瞅,要说这朝晖堂还真是,不愧是京中最有名望的学堂,里面单单是景致也都修缮的极好。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处带着墨香的景点。      不过纠结的是,一路过去,一边走,一边询问,然后还是华丽丽的迷路了。      “这里太大了!”云舒叹了一声。      妙香也是这个感觉,怎么明明是按照别人指路走过来的,结果东拐西拐的怎么就是没找到夫子们所在的太夫阁。      简直虐!      “怎么办,小姐,我们好像迷路了!”妙香苦起了脸。    ☆、第 9 章   扭头看了一圈,按理来说,云舒觉得她并不是路痴了,究根结底,她想到安慰自己的话了,嗯!这朝晖堂实在是建筑物太多,多的她觉得现在看哪里都是一样的。      牵了妙香的手,“别担心了,我们再转转,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说不定我们离太夫阁就隔了一面墙呢!      然后云舒就牵着有些沮丧的妙香又过了一道圆形的门。      她倒是急着看路,走了一会就听到妙香,“哎哎哎,小姐,你等下。”      云舒一顿,还以为妙香找到了路。      “小姐,你看,那树上的花开的好好看。”妙香指着一处,显得有些兴奋。      好像跑题了吧!      不过她还是顺着看了过去,确实是有一株树,那树上开着五色的花。      妙香没见过,一激动就拉了云舒过去,围着那树看,显得很新颖。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开五色的花呢!      “小姐,好看不?我觉得好看。”妙香完全自言自语。      云舒也仰头看,她是只顾着看路,没有在意,不过确实好看,但是她确实认得的,当下便跟妙香解释,“这种花叫五色茶花,还有别的名字叫做嫦娥彩。”      这种花她前世见过,刚开始也是觉得很稀奇。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书上见过,觉得新奇的紧,就记了下来。”      反正怎么说,妙香也不会深究。      可是,妙香却实在喜欢,然后就踮起脚尖,打算采一朵下来。      别云舒及时给叫住了,“别惹事,这又不是自家院子的,若是被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妙香被拉住,不免有些心塞,是真的好看,她想摘下一朵给小姐戴在头上。      不过小姐说的也对,想了想当下释怀,咧嘴笑了,“小姐说的极是。”      “祁南笙,你今天跑不掉了,你今天不让我还回来,我就不计较了。”      “我又不傻,再说凭什么平白无故就让你打,你又证据吗?”      “不用证据也知道是你,你还跑。”      等到云舒听到声音,反应过来,头上方已经有了动静。      这五色茶花临着就是一堵墙,祁南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翻个墙,墙下面还站了两个人,映着茶花树,风一扬,茶花晃了一下,遮了其中一人的半边脸。      那两人正仰着头看向他,皆是惊讶的表情,竟然一时不动了。      “祁南笙。”      他半边身子还在另一边,差点被萧逸给扯住,一时腿一晃,然后稳不住身子,当即就朝着云舒这边倒。      云舒反应过来,本是扯着妙香朝后退,结果步子不如这墙上的少年落地快,妙香被扯的脚下一绊华丽丽的摔倒在地。      云舒被砸的头直发懵,连连退了两步,当即脑袋一片空白,砸中额头了!      赏个花而已,至于上面砸下来个俏公子,谁不砸,就偏偏砸了她吗?      倒血霉!      祁南笙闷哼一声,鼻子那个疼,当即脚下落地不稳,竟然就还惨的给扭到了。      “快过去,不能让祁南笙跑了,怎么他今天落单,也得给仇报了。”墙那边便又传了声音,然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      妙香爬起来,赶紧去扶云舒,“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云舒捂着她的额头,疼死她了。      当即被妙香扶住,委屈的本来是要看犯事主的,然后眼一瞥看向那个从墙上掉下来的人。      只见那人蹲坐在地上然后抬头看向她,从鼻孔里直直留了两道血痕出来。      唬的云舒一愣,那人好像留鼻血了。      祁南笙听到传过来的脚步声,当即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被萧逸抓到,免不了一顿狠挨,谁让他今天是孤军奋战。      上一次他和沈三思劫了萧逸,一顿好打,萧逸稀里糊涂的挨了这么一顿,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白白挨打,所以就反思了这好些日子,于是就直接将人锁定了祁南笙,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心里就认定是祁南笙,管他是不是,反正打了就是!      这话要说,就该说道上次听到宋洛凡的话,要将云舒养成包子的那个,还觉得好笑。      “我脚扭了,能不能帮我打下掩护?”祁南笙出声了。      虽然求助了女子,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萧逸那小子,肯定会往死里整他的。      面前的少年就这么坐在地上,鼻子下面挂着两行鼻血,看着异常的可怜。      妙香不知道祁南笙的鼻子是撞上云舒的额头,当下看到,面上一恼,脸都恼红了,口出就来,“登徒子。”这人竟然看小姐看的流鼻血,实在是可耻。      虽然她家小姐好看,在扬州可是排头的小美女。      可是那也不容这人这样肖想的。      祁南笙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真是冤枉。      他是被撞了,撞的他觉得鼻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云舒听到了动静,有看着祁南笙那个可怜的模样,当下就扯了妙香,“算了,那是被我撞的,看应该是来人了,这种校园暴力一定要杜绝,我们这帮着挡一挡,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不过她说话带着哭腔,声音有些抖,当即朝着祁南笙身前站,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裙子竟然挂上了树干上的乱枝,当下一走,裙摆就扯开了,扯开的裙摆正好将祁南笙给挡了个严实。      “小姐,裙子......”妙香惊呼一声。      云舒看着五六个人朝着这边过来了,当下轻声道,“你假意帮我扯裙摆,别扯下来就行。”      原本是打算两个人的裙摆应该可以挡住那少年,结果自己的裙子倒是给挂住了,这样自然不能直接扯下来,要不然身后的人就该暴露了,但是不让妙香去扯,当下就会又显得怪异。      萧逸赶过来,就看到两个姑娘,一个在扯挂住的裙子,一个正焦虑的朝他们这边看,憋着一张红脸蛋,然后眼中还含着泪花,那模样真是又羞又哀怨,看着着实可人。      雾蒙蒙的一双眼,如烟的头发滑落在胸前,站在那五色茶花树下,裙摆一展,恍若就成了落下来的花仙子。      追上来的几个人就看痴了,这模样倒不是为了麻痹他们的,而是云舒额头突突的疼,这疼痛还没有减下去,她的眼泪也吞不回去了。      “妙香。”云舒哼了一声。      妙香会意的就朝着萧逸他们看过去,怒声道,“看什么看,你们再不离开,我们就叫人了。”      看的眼睛都直了!      萧逸他们一愣,不管什么心思,这里都是朝晖堂,当下看到那个水蓝色裙摆的女子泪水都快要出来了,也就忘了祁南笙。      “走,快走。”萧逸开口一哄。      那些人都听萧逸的,当下也不好留了。      然后就折身背过去要走。      云舒见人走,本来是要动的,结果那萧逸又背过头看了云舒一眼,看的云舒腿一绷紧,又定住了。      祁南笙在云舒背后,因为云舒的裙摆被挂住,后面这一点太紧,撩起的裙摆露出里面的亵裤,白色的亵裤,离的太进,能够看到浅浅的肉色,勾勒出细细的小腿大致的轮廓,看的祁南笙面上一红。      等到人走的不见踪影,云舒松了气,“妙香裙摆可以扯下来了。”      妙香也想,只是有些无能为力,扭头去看自家小姐,“小姐,扯不下来了。”那委屈的小模样。      云舒走过去,然后扯了两下,确实没有扯下来。      可是也不能这么挂着,算了,狠狠心,索性这个裙摆看样子是废了,当下手上一用力,“撕拉”一声,裙摆应声就这么破了,然后就豁开了一道长口子,裙摆就这么破了。      着实不够雅观。      祁南笙缓着身子起来,当下看云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云舒的那若隐若现的小腿......      云舒回过身子,然后就看到那少年用手堵着鼻子,然后好像鼻子磕的真的很严重,鼻血依旧没堵住。      罢了,正色的看过去,眼眶还红红的,额头也被磕红了一片,在她白皙的肤色中,显得异常清晰。      从袖中取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先用这帕子吧!”      祁南笙顿了顿,这直接送帕子那可是要慎重的!      “帕子回头你用过就直接处理了就好,别让旁人看到就好。”      原来这一点她倒还是想到了。      犹豫了一下,看到她那红眼眶,当下心里一动,就接了过去。      “谢姑娘的今日相助,祁某定要答谢,敢问姑娘是那个堂里面的女学生,明日祁某会赔上姑娘折损的衣物。”这会倒是作了一个礼,彬彬有礼的公子形象。      妙香撇撇嘴,嘀咕了一声,“这会才有模有样,晚了都。”      云舒听到了,祁南笙自然也听到了,这丫头!      “不用了,说到底我也有错,不该这个时候站在这处赏花,我也非这学堂的学生,今日不过恰在此处迷了路,不妨就烦请公子告知,太夫阁怎么走?”云舒神色也淡了。      竟然不是学院的,祁南笙也不知怎么搭话,继而又道,“那姑娘是哪府上的,这事是祁某扰了姑娘的兴致,祁某当是要前去赔礼的。”      唉吆!这么一会倒是礼仪周全了!当时在学院翻墙怎么不见礼仪!妙香翻着白眼,作势扯了云舒赶紧走。       ☆、第 10 章   这人好生执拗!云舒也是有些扶额,她不想多出其他的事情来,便是他说了要赔礼,她都觉得这种事情过于麻烦了!      “不用了,烦请公子告知太夫阁,就算公子赔礼了。”      这话说的妙了。      祁南笙见了云舒这般答了,不清不淡的神色,不好接口了。      妙香却受不住了,今天这人这般连累了她们,实在不想缠,何况他们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位公子好生墨迹,我家小姐都说了不用赔,不妨就告诉我们路怎么走就是啦!”      妙香说话好直白,入朝晖堂的应该都是有些身份的吧!      不过话都说了,罢了,这人也算承了她们的情,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祁南笙面上好在拢住了,不能这么计较,平日一个丫头哪里胆敢这样跟他说话。      人家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强迫,然后就指了路,“顺着前面走,右边有个门,从门里面进去,南边方向就是太夫阁。”      得了话,云舒当下就告辞,拉了妙香就走,连头都不再回的。      祁南笙看着那飘忽的裙摆,恍若走在水上,步子轻快的很,竟然定住了目光。      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想他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当下一瘸一拐的动了几步,揉了揉鼻梁,又辗转手指摸上了嘴唇,他记得当时撞上去的时候,鼻子撞在了她的脑门,嘴唇好似压在了她的眼上吧!当时没反应过来,这会想来好像是真的,他亲了人家姑娘。      以至于他回到家中,当下跟他家娘亲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娘,我今日好似轻薄了人家清白的姑娘。”不过这话说的含糊,他娘只听到了轻薄和清白,当下反应过来去问,她家儿子就死活也不开口了。      说道云舒和妙香终于好不容易找到了太夫阁,云舒总感觉跟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当下去询问,太夫阁还有夫子,于是就领着她去找到了宋洛凡的教书夫子,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四个书童,门内站了三个少年。      门外的自然是程季枫,他是专门留下来等另外三个好友的。      里面夫子的戒尺打的啪啪的响,听得门外的四个书童都觉得手心发烧。      福园正在担心他家少爷,这次夫子直接不让他们这些书童替挨,改成本人上阵,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罚,可是毕竟是少数。      “你看看你门考的都什么,太让人失望了,三个还排着排的占了堂上的倒数三名,往常好歹也是倒数六七名的,气死老夫了。”      云舒当即听到了嘴角一抽,这夫子的志向真的好高!      妙香干脆,当即唤了一声正在颤着小心肝的福园,“福园,小姐过来了。”      云舒就这么走了过去,也站到了门口位置,这人都没见过云舒,当即好奇,程季枫更是如此,直接眼睛就扫了上去,这可是宋洛凡的绝世好姐姐啊!      终于目睹到真容了!      “小姐,你今日怎生来了?”福园当时惊讶了。      里面在挨打的,听到声音,当即都回了头,朝着云舒望去,宋洛凡更不用提,当即看过去,就见云舒蹙着眉头看着自己。      心中那滋味不用提,在家也就罢了,学堂的囧样也被姐姐给看到了。      哪里有蚂蚁洞,请把他变小变小,让他进蚂蚁洞吧!      这边夫子更在落戒尺,那边宋洛凡心情一边,就想先给姐姐打招呼,然后手就缩回去了,夫子的戒尺就落了空,别提夫子那个恼怒,当即一戒尺甩到了宋洛凡的身上,那个手劲,那个酸爽!      “我叫你还敢躲。”严声厉色。      打的宋洛凡一个出其不意,当即跳开了身子,“唉吆”一声。      刘丞现在和徐锦江也顾不得挨打了,心里就一个想法,这宋洛凡的姐姐可真真的好看。      这小子真不仗义,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姐姐给藏起来了。      一致就突然不想搭理宋洛凡了!      “夫子您好。”云舒朝着里面的夫子见了礼。      夫子当时气的也没注意有动静,这方才留意到向他行礼的人,当即也不打了,理了理衣袖,才端着正正经经的夫子模样。      “这位是?”开口询问。      “小女是宋洛凡的姐姐,见过夫子。”又见了礼。      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眉眼低垂,一看就是个乖巧的。      不免扫了一眼宋洛凡,这宋洛凡整天像个猴,宋家倒是将女子教养的不错。      “原来是宋家姑娘,还请进。”      夫子倒是客气,请了云舒进去。      云舒便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刘丞眼神多尖,宋洛凡正一脸的不自在,委屈的看着云舒,刘丞不动声色的捅了捅宋洛凡,然后附耳过去,“姐姐的裙摆好似被划破了。”好意提醒,结果却被宋洛凡一瞪,不过还是转眼看向姐姐的裙摆。      当真如此,而且还挺明显,尤其是走路的时候。      当即出了门,然后朝着福园道,“将我的披风拿过来。”      然后接了披风,径直走进去,将披风给披到了云舒的身上,长披风正好可以遮住云舒的裙摆,云舒回头朝着宋洛凡一笑,竟是温馨的紧。      看的刘丞和徐锦江那叫个羡慕,姐姐真漂亮,笑起来更漂亮,好想要。      云舒给夫子说了几句话,夫子将这次考试的卷子也拿给了云舒看,好吧!没有一门及格的!倒也不能说没有一门,宋洛凡也是及格了一门的,那就是武学啊!不过夫子没有卷子给云舒看罢了!      云舒虽然惊讶,这宋洛凡也不笨啊!成绩竟然考成这样,看了一遍后,不过虽然面子上有些尴尬。      夫子就开口了,“这洛凡平时太爱动了,总不爱好好听课。”      好动症,云舒默认了。      “堂外题从来都是缺个那么一两个没做完。”      他平日回家总是吃了就睡,从来不挑灯夜读!      “考试竟然还有交白卷的。”      ......      云舒作为冲进来的家长,听着夫子说的涂抹星子乱飞,宋洛凡还好心的将她朝后拉了拉。      等到夫子说完,抓了桌子上的茶盏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      后面的人默默的认定了,当宋洛凡的姐姐不容易!      云舒见夫子说完了,这才致歉,然后保证一定会去好好让叔父管教,又说了一番,有劳夫子云云的话,反正怎么好听怎么说,把前世忽悠上司的那套用了个淋漓尽致。      后面的人又默认了,宋洛凡的姐姐好口才!      说的夫子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然后夫子的手就开始整理了自己桌面,显然是已经不打算再留下几人训斥了。      也是好巧不巧,正好夫子手上有一题,倒不是犯难,答案也算出来了,可是总觉得长篇大论的不合心意,正准备晚上回去再研究研究。      云舒就这么眼尖的给看到了,也因为夫子看到这题明显眼色中有掂量。      “夫子可是为这题有惑?”      云舒这样说,说的极其自然,看这题,总觉她心中好似知晓。      当然这题对于云舒来说也确实不难,夫子见她这般模样,于是就将题纸递给了云舒。      云舒看了题,原题就是“ 令有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雄、兔各几何?”      这题不就是前世被称为的趣味数学题,真不是多难,只不过想来这时候还没有代入这样的例子罢了。      于是云舒问夫子借了纸笔,眼睛都不眨的将解题的答案给写了上去,还得了正确的答案。      这刷刷的几下,显然连脑袋都没正儿八经的转,就给写上去的,夫子这是咋舌,拿着些了答案的纸看了有看,确定是正确无误的。      “这题其实采用方程的计算方法,能节约很多的时间,计算的时候代入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长篇的去一点一点的计算。      夫子还是有疑惑,他是看出了解题的算式,可是现在多少有点懵,幸福来的太突然啊!      云舒于是就解了一遍,然后一点一点的给夫子讲解,然而这解题的步骤实在太简单,而且还清晰明了。      夫子听的脑门一阵灵光,好啦!困扰他们学堂的夫子题,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给解了。      于是夫子看云舒的眼光,便有些不对劲,两眼使劲放光,放光,看的云舒都不好意思了。      临走夫子也说一道出学堂,于是夫子是逮着机会就询问云舒,怎么想到这样解题的。      云舒却只是说,她在扬州的时候就看到过,后来专门东西先算出了答案,然后又慢慢代入解了,索性觉得这题有意思,就多试了试方法。      没想到,竟让她给磨出来了。      她才不会说书上看到的,因为本身是打算这样说的,结果书字刚脱口,夫子就道了,“那本书上的,能否借来与夫子我研究研究。”      然后云舒想说的话就咽回去开口就成了,“我是某日看书得了这道题,觉得有趣,翻了好多书,没找到答案。”所以就自行解答了。      当然后面的话是乔夫子自行在心里补充的!      云舒当然不会说是自己解答的了!这种事情不好往头上揽,况且真不算她自己破解的答案啊!      一路走到学堂门口,天都有些暗下去了,眼看着夫子相谈甚欢,到了学堂门口不愿挪步了,宋洛凡的三两个好友,就开始上阵隔开夫子和云舒。      最后只得了云舒道,“回去之后,我一定谨遵夫子教诲,让洛凡用心学习的,今日有幸得夫子受教,实在感激,天色已晚,夫子回程路上,定当万分小心。”      好啦!这下夫子也不好再拦下人了。      只得意犹未尽的道了别。      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      宋洛凡说要回家,然后就要扶着云舒走。      刘丞最是胆大,当即就冲了上去,“洛凡,你可是说了,他日见了姐姐,要给我们好好引荐的,今日不正好。”然后又朝了另外两个好友挑挑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总是停电,不仅不能玩手机,刷微博,一停电竟然连口热水都喝不到,最重要不能码字啊啊啊啊啊!!! ☆、第 11 章   徐锦江就和程季枫也上了前,不能落了刘丞一个上阵,这样多不好。      刘丞如今看这云舒的眼睛闪金光,他见过的女子,他爹那里的妾侍有些年纪同他相仿,长得堪称大美人的也有,可是却不如这个姐姐让人眼前一亮。      “云舒姐姐,我叫刘丞。”刘丞腆着笑脸,都快笑成了花。      徐锦江自然不落后,当下也笑的天真无邪,“云舒姐姐,我叫徐锦江。”      程季枫最淡定,上前彬彬有礼,看着就是这知礼节的,“在下程季枫,是洛凡的好友。”      云舒都一一应了下来,几个好友看样子还都是共患难的。      “洛凡承蒙照顾,实在感激,若各位不弃,回头得了空,还请去府上一聚。”      不过话里也明了,今日是不可能了。      “好啦,你们就是羡慕我有一个好姐姐,心里不平衡罢了!左右那也是我姐姐。”颇为得意。      而且原不知姐姐那么厉害,他真是脸上有光,看着夫子那番模样好学,还是请教姐姐,他心中比他自己会还要高兴。      徐锦江那是什么,从来就是顶着一副邻家小弟弟的脸,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云舒姐姐,你也是我们的姐姐对吧!”      唉吆,这么一看,那一副典型的小正太的模样,简直萌化了,忍不住就应了,“是是是,你们都是洛凡的好友,你们不弃叫一声我为姐姐,我是极高兴的。”唇角一扯,笑的温柔和煦。      这么一说大家都高兴了,反正也不急这么一时,得了令不是可以去做客嘛!      所以也就没有在磨,都各自去搭了各自的马车回府。      蓉心等的也着了急,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等人都回来,这么一说,才知道洛凡因为大考的事,被夫子留了下来。      她倒没有说什么,只说要让洛凡努力一点,云舒不免还要说了,这他哪里肯努力,要是真努力了,何至于落了那么低的分,占了个倒数第二。      第一她是知道了,就是那个看着天真无邪的徐锦江。      说道去学堂找洛凡,妙香就要有话说了,“说好的是出名的学堂,我看也就那般,竟然还有打架的,惹得小姐也卷了进去。”然后一指云舒的脑门,“看把小姐给磕的,现在红印子还没下去。”不免埋怨了。      宋洛凡就这么伸头近看了看,果然脑门上有块红印子,明显的很。      “怎么眼泡也有些浮肿了?”      然后又一想,“是不是磕疼了,哭了?”      被一个比她小的问是不是哭了,云舒多不好意思。      故而她很是正经的表现出了坦坦荡荡,笑着道,“磕的是挺疼,不过可没有落泪珠子。”她是没有落泪珠子,只是眼眶里挂了泪花,可是却没落吧了。      宋洛凡不搭理她,转脸去问妙香。      结果妙香一张嘴,云舒就咳一下,然后妙香再张嘴,云舒再咳一下,这情况多明显,妙香也就自觉的住嘴了。      妙香不说了,宋洛凡不知道怎么,就业没有再问,不过心里算是清楚了,姐姐肯定是在学堂里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裙子还破了。      这很是值得思考。      难道学堂里有人看他姐姐,起了歹心然后要轻薄姐姐,这么一想,宋洛凡就觉得士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就自己坐在马车里生闷气。      这气氛不对,云舒也不搭理宋洛凡,由着他自己在哪里闷不吭声的。      索性就扭头跟蓉心聊天,回到家确实晚了些,宋二爷左等右等怎么一个人也不见回来,还以为是出了事,刚想出去走出了大门,就见自家的马车刚停到家门口。      马夫见了行了礼,赶紧取了小凳子,由着车里的人都下来。      看来宋二爷着急了,见了人回来赶紧走过去询问,“怎生回来的这般晚?”      云舒笑笑,“二叔,我们刚从学堂一道回来,耽搁了些。”      “爹。”      “姑丈。”      几人打了招呼,上马车之后,云舒就将洛凡的披风给了蓉心,怕她着了寒。      宋二爷见了蓉心裹着披风,心知这晚上天冷了,也就不让众人在门口站着挨凉。      都让人进了家,云舒和蓉心先回院子,准备添些衣服,宋二爷还吩咐她们早点过去饭厅吃饭。      宋洛凡溜得快,但是终究没躲过被拷问的时间,原本他是想说不舒服,不去饭厅吃饭的,结果宋二爷不应,一定要他去吃饭,宋洛凡拗不过,自然也没有躲掉。      于是就在饭厅,而且是吃饭之余,唇舌大战了一场,整个事件,云舒和蓉心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周氏说了可是也是随着宋二爷说宋洛凡,这一顿饭,吃的宋洛凡是各种心塞。      不时的希望姐姐搭句话,救他于水火之中,可是他的云舒姐姐怎么就盯着那大鸡腿,细细的啃,一声也不吭,真是愁煞了他,使眼色使得眼珠子都抽筋了。      姐姐,你怎么就是看不见呢!      等到这一顿饭吃完,宋洛凡的脸都快成苦瓜脸了。      终于云舒说话了,“二叔,你别动气,以后洛凡的功课我会盯着他的,等下一次他若是大考再不进步,我断然不会再护着他了,不过这次,二叔就别罚洛凡了。”      这话一出,宋洛凡终于星星眼了。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啊!      然后今日这事一过,宋洛凡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兴高采烈的去学堂,于是又同刘丞徐锦江程季枫这几个好友一番好夸自己的姐姐,那个得瑟劲就差上天了。      但是一堂课过后,学院里就流传了一个说法,说是昨日无色茶树下现身了一个花仙子和她的婢子,长得那是美啊!      不过这当然是鞭策的话,讨个乐趣,言说昨个萧逸和几人走的晚,然后就在那无色茶树下碰到了一个姑娘,身穿水蓝色的裙摆,模样动人极了,回去后萧逸就不淡定了,一大早过来,就同昨个的那几个人说,他看上了那个姑娘,要他们四处打听,看看那姑娘是女学里的那家小姐。      于是这人就在学院里四处传开了,等到徐锦江听到这八卦消息,立刻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大气都没来得及喘。      就急急的道,“昨个,云舒姐姐穿的是不是水蓝色的裙子?”      他不确定啊!好像是,又好象不是。      哎呀,反正他是记不清了,所以这才赶紧过来问。      这就不用提,刘丞昨日记得清楚,程季枫也记得,当下就认下来了。      可是看徐锦江这火急火燎的,就不对头,宋洛凡就瞄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哎呀,外,外面传了消息,那个,那个萧逸,就是高堂那边的,萧丞相的小儿子,他今个让人在女学那边找一个昨个穿了水蓝色裙子的姑娘,说是昨晚见到了一个姑娘,一见钟情,正在让人查是女学那边哪家的小姐呢!”徐锦江说的太急,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我一听不对劲,就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找的就是云舒姐姐,我怎么听怎么像。”最后带了询问的口气。      却猛地被刘丞踢了一脚,徐锦江已懵,“你踢我作甚?”      “你小点声,别让人听了去,你那里听来的消息?”程季枫稳重些,然后慢慢开了口。      徐锦江当即听了,确实也放低了声音,好在这会身边没人。      “外面都在传呢!”      宋洛凡起了身就朝着外走,刘丞一看赶紧跟了上去。      程季枫看着人走了出去,和徐锦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也随后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外面的学子们私下都在传,可是这女学里面怎么也没有询问到。      打听了一番,宋洛凡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甚至对萧逸充满了敌意,原来,昨天他怀疑有人看中了姐姐的美色,今个这人就出来了,可让他给逮着了。      当即吩咐了另外三个好友,谁都不能把萧逸要找的人是姐姐这事给传出来,否则这事没完。      好友又岂会不知道宋洛凡的性子,他那脸一看就是生气了。      刘丞左思右想,脑袋一开窍,就联想到昨个云舒破了的裙摆,他对这种事最是开窍,宋洛凡想到这一点,是应为妙香给起了头,刘丞想到这点全凭他家的基因使然。      所以当下几人就串通一气,好在就是昨个云舒过来,本来人就不多,虽说有问路,可是当时谁会留意。      自然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头绪。      然后萧逸在学堂又被其他人给盯上了。      “昨个都说,那个萧逸碰上了花仙子,这是上次被我们把脑袋给打坏了吧!”沈三思正同祁南笙还有太子在一块,当下就是开玩笑的谈起了学院传开萧逸的那个一见钟情的花仙子。      自然是一番打趣。      说道这里,祁南笙神色淡然的扫了一眼沈三思,他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沈三思这个猪头,不知怎么吃坏了独自,昨个给他落了单,还好巧不巧的碰了萧逸,何至于闹了昨天个那一出。      今天来学堂,鼻子都还有点肿着。      然后学堂又传了那个萧逸对昨个那姑娘一见钟情,鼻子冷哼一声,这个萧逸真是色胆,该他找不到,那可不是女学里的姑娘,他昨个可是忍着痛跟着那姑娘过去了,约摸知道了那姑娘跟宋家有关系。      怎么说,昨天跟过去纯属是情不自禁啊!      另外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赔礼的,不过人家不领情。      但是他也没打算细查,但是今个听了萧逸这闹出来事了,他还是觉得的去细细查一查。      沈三思大咧,没有发现祁南笙的异样,可是太子却是发现了。      端起茶盏浮了浮里面的茶叶梗,又吹了吹,方才喝上一口,“南笙,听闻侯夫人给你定了一门亲,是孙太傅的幺女,如今孙小姐也就读在女学里,你们二人现可有往来?”    ☆、第 12 章   “什么?”沈三思一惊,这事他怎么不知道?“太子,你说的可真?南笙,你忒不仗义。”      就你话多,祁南笙甩了一记嫌弃的眼神,“太子怎么知道的?”这事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呢!      “前几日侯夫人进宫见母后了,昨个我去母后哪里,听母后跟我提的。”      看来这定亲的事,祁南笙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大异议。      祁南笙点头应了下来,“嗯!你也知这是时隔两年,我娘亲才敢再提的,总觉得我这婚事不能耽搁了去,现今我也有十七了,我们家那种情况,娘她自然也是着急的,只是事情还未定下来,我就没有提起。”      本就是还未定的事,先前娘同他提起,那时还未得了孙家的同意,虽说依着他家的门第,孙家自不用挑剔什么,但是家有一些不好的传言,自就让旁人给挑上了。      这他与孙小姐的婚事,也就这几日才同孙家得了回信,原本同孙家提起这事也有段时日了,可是没得回复,娘还以为这婚事多半是不成,也就没有多放了心思,却不想孙家竟然给回了话。      虽然孙家同意的是个庶出的幺女,据言那孙小姐也是七八月份刚考进的女学,勉勉强强刚好过女学的成绩名额。      侯夫人本属意的是孙太傅的嫡出二女,也是进了女学的,而且成绩突出,很是不错的人选,现今虽然有些差距,想必孙家同意婚事选了孙家庶出的幺女,也正是因为她进了女学,才觉得这下终于好打发了些,虽然庶出,可是进了女学的!      孙家夫人不想得罪了景阳侯府,所以转而就送上了考进女学的庶出幺女,这也算是成了婚事。      然侯夫人就当真没有挑,也就同意了。      “确实,也到了成亲的年龄,只是委屈你了,说到底......”      太子话一出,还未说完,便被拦了下来。      “太子莫要说这样的话了。”      依着祁南笙的身份,是侯夫人的嫡子三儿子,这样的身份,那配个世家的嫡出小姐,绝对的,一百个没问题。      不光是景阳侯府,还有侯夫人的身份,当初可是郡主的身份出嫁的,娘家可是先帝最要好的兄弟纯元王爷的唯一嫡女,那身份,那地位,若不是有些原因,侯夫人别说是孙家的庶出,那便是嫡出的,她也须得掂量掂量。      沈三思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脸色就变了。      “这孙家忒坏心眼了,那孙家二小姐我知道,那还没定亲事呢,竟然敢推了一个庶出的幺女出来。”沈三思呸了一声,“想扒大腿,还这个样子。”看上景阳候的地位,还不舍的出扒大腿的本钱。      沈三思就是直肠子,想什么就说什么,别说太子要说那样的话,他也觉得太亏了祁南笙。      “好啦,别说了。”太子突然出声制止。      这事有愧是一码事,可是再去议论又是一码事。      “孙小姐我倒还见过,是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祁南笙也道了一句,这话说出来,不过就不想再议论了,大男人在后面说人家姑娘,毕竟也不好。      何况,孙小姐如今事已成,定下来以后那也是他以后的妻子。      太子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出声拦着,也算是提点沈三思那个大脑袋的一根筋。      说道朝晖堂这里在学子之间传开的事,不少人当然是乐得去寻人,为什么?因为萧逸都说了,那姑娘简直堪比花仙子,中间带了一个仙字,那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不少人也想看看,能够让丞相的儿子,萧逸,一见钟情,茶饭不思,如此在学堂大动干戈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何况既然是美貌,这自当是不少人都乐意一睹风采的。      这股寻人的热潮在学堂里翻了五日还未消停,这萧逸似乎铁了心的要找到人。      于是宋洛凡他们四个人,就时不时的要在萧逸面前溜达两圈,宋洛凡点头了,虽然萧逸长相还不错,成绩中等,家世不知比宋家好了多少倍,可是怎么看他就是感觉配不上他姐姐,反正就是看自家姐姐,越看越觉得好。      终于宋洛凡落了一句,”怎么办,我觉得姐姐以后要嫁不出去了?“      这话,谁信,反正刘丞,徐锦江还有程季枫是连连摇头,表示这样的几率几乎不现实。      为什么?      姐姐好看,样貌出挑。      姐姐温柔,性格极好。      姐姐厉害,智商上线。      那那都是好的。      宋洛凡就是觉得,所以才感觉姐姐嫁出去困难,为什么呢!因为他看谁都觉得,不行,配不上他家千好万好的姐姐。      “我觉得,我是该奋斗了,以后姐姐嫁不出去,我有义务将姐姐养成包子。”      结果刘丞这就显得不乐意了,大呼了一声,“你可别。”      总觉得自己这兄弟脑子里面全是坑,姐姐那身材那样貌,宋洛凡是要将姐姐养变形的节奏啊!      姐姐千万好,你可别挖坑!      只是千好万好,宋洛凡觉得,有一点不好,因为他最近才发现姐姐是个学霸型的,最近总是再逼着他学习学习学习,原本觉得姐姐从爹手上把他给解救了,却不想姐姐另有奇招等着他。      朝晖堂的周【星期】,朝晖堂每七日有一日的休息日,约好一起到宋家,早起十分宋洛凡就开始安排,      宋洛凡和几位好友传达了云舒的意思,大致就是鉴于宋洛凡的大考成绩,实在是不堪入目,那么这周,就是用来给宋洛凡补课的,连同一道,刘丞他们几人过来,若是觉得愿意一起补课,就随当是来宋家做客。      结果几人很是仗义,眼睛都不眨的,就同意过来了,还一道带来了课题。      至于什么时候,补课这件事罢,宋洛凡想要找回那可怜短暂的周,只有什么时候成绩能上到前三十名之列了,什么时候能够办到,周就是宋洛凡自己的。      前三十倒不是云舒要求的,是宋二爷一口定下来的,桌板一拍,成也成,不成也成,由不得宋洛凡自己。      “宋洛凡,徐锦江,刘丞,程季枫,乔夫子让你们去一趟太夫阁。”堂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年喊了话。      这时被喊的四人正围在一起讨论怎么能够让宋洛凡进军前三十名之列,这真的是有些堪忧。      不过说是讨论,也不过就是宋洛凡拉了其他三人,央着想想办法。      只是程季枫做难的看了宋洛凡一眼,依目前来看,这实在有些玄乎。      先不说,他虽说成绩不差,那也不过是列在前十名左右,有时候浮动一下,会在十五名之间,论起来真不见得是什么好成绩,可到底家里有个御史大夫的爹,拼起学问来,那可是毫不含糊,他这成绩也是被他爹逼的,基础还算扎下来了,若真是有时候被他爹给逼急了,奔到前三都不是问题。      但是宋洛凡不一样,他典型也就临时抱佛脚的那种精神,如今看着也不过就是临阵磨枪,虽说不快也光,可是也光不到这种程度,从五十多名之后的倒数,排上前三十的正数!      程季枫想到自己认识的宋洛凡,抱着书埋头苦学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洛凡还正想埋怨另外三个不仗义的兄弟,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响亮的喊声。      四人纷纷直了脖子,朝着门口望,正是他们堂上响当当的第二名,专业对夫子狗腿一百年的罗京。      这罗京在他们堂上一直稳居第二,从未超越第一,不仅百年狗腿,而且还百年老二,如今二的局面一直有待扭转。      再想到堂上那个成绩第一的,只保这百年老二只要不掉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二,你该不是又去夫子哪里告我们什么状了吧!”刘丞开口就叫罗京的外号。      而且老二对他们四人,告状那都是常有的事。      比如,他们迟到了,再者他们堂上嗑瓜子了;再者就是堂上他们早课做的不好了;再者他们传小纸条了;再者……      反正打报告的事,就五花八门的理由,都被他给揪了。      然后你要说,这人节操真好,节操真棒,那就又有些不合情理了。      因为这个罗京,上周的多余的报告,会留下来这周哪天他们好不容易没犯错的时候,再次到夫子哪里做一次深入探讨,其实也就是把多余的留下来,下次再作为报告的理由。      依着徐锦江的话就是,忒他娘的缺阴德!      关键夫子信他的话,所以这罗京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尤其作为罗京经常抓小辫子的四兄弟,这种的心肝脾胃肾都疼的感觉,太操蛋了!      罗京梗着脖子不搭理他们,径直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副你们爱去不去的架势。      对于他们四个,也是常有的事,当即便也就散开了,徐锦江吆喝了一声,“别磨蹭了,赶紧去吧!”然后最先迈开步子朝外走,刘丞耸耸肩膀,然后几人就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朝外走。      堂上的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也就没有人留意。      临了,他们走到门口,罗京瞟了一眼,目光看到程季枫的时候,还顿了一下,有些暗嘲,真是不上进的,堂堂御史家的公子,不学好整天跟着那三个不成道的混,有个御史爹不也没见能好到哪里去,还偏偏要呆在他们这个堂里,虽说宋洛凡,徐锦江,还有刘丞他看着他们不上进不屑的慌,可是他们身份呆在这个堂上不惹眼,但每每看着程季枫明明身份可以呆在和他身份相等的那些公子身边,却非要呆在他们这个比他家室低些的子弟堂上,他就满心的鄙弃,不知道好好把握机会!      乔夫子这会正拎着几人的做的堂外题,左看右看,眉头一会舒展一会皱,看着一旁的夫子忍不住搭腔,“乔夫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个堂上的学生堂外题做的哪里不对,看你把自己纠结的!”      “唉!”乔夫子先是叹气,继而又道,“倒不是不对,而是对的连老夫都羞愧了,着解题思路实在是太清晰了,莫说是我等老前辈比不得,这简直是算术界的奇才!”说完还示意给他搭话的张夫子过来看他拿着的那几本算术题。      两个老夫子头对着头,一边看解题思路,一边描述步骤,这等解题思路,他们应该是没有遇到过的,可是没有碰到这样的解法,这解法又看着没有错。      “这是你堂上的那个学生?不可不说,确实是个奇才。”他们堂上这样的解法还未有能用这么简洁明了的解法解出题的。       ☆、第 13 章   乔夫子摇摇头,“恐怕得等他们来了,再确认一番了!”心中不免有了一个影子。      “乔夫子,你这堂外题借我,我去找其他几个算术堂上的夫子研究研究。”说罢,脸上具是喜色,对于他们一辈子爱好学习的夫子来说,这无疑又是一次进步,说罢,也不待乔夫子应声,先将那几本堂外题给收拾好,然后喜滋滋的折身就走。      这方正出门没走多远,正好碰上宋洛凡四人,他们还算规矩,朝着张夫子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张夫子这会哪里还顾上他们,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便火燎燎的走了。      那四人赶过去,还以为是被罗京告了状,结果去到,乔夫子却一点发难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让四人挨个排的站好,左扫一眼,右扫一眼。      按照他们惯性,这一幕反而更让他们有了些莫名的紧张。      乔夫子眯着眼睛捋了捋胡子,还是没有开口,倒是看的的徐锦江浑身发毛,有些忍不下去了。      先是用脚尖戳了戳地面,而后又装作很乖巧的样子,睁着一双甚是无辜的眼去盯着乔夫子,他素来长的就比较可爱,如今若是刻意起来,这样子要是被云舒看到,准要忍不住去捏捏他的脸了。      “夫子,你这次叫了我们几个过来,倒不用这么看着我们吧!”继而又压低了声音,“怪瘆的慌。”      还不如直接责备他们一顿,他们还感受些。      不过讲到这里,其实他们四人也有些想不明白了,以往被夫子叫到太夫阁来,准是夫子要训话了而且还是那种自从他们踏进门,就绝对停不下来的节奏,如今他们四人都觉得,他们近来好似挺安分的,也没有再惹什么过火的事不是?      宋洛凡最近一直盯着他的前三十名,刘丞近来有些思春,徐锦江嘛!自然是个爱凑热闹的,如今没人陪着折腾,也就挺安分,对于程季枫来说,闹不闹腾都没差,算是里面最淡定的一个。      几人被乔夫子盯的头皮发麻,都憋了一口气不敢舒。      等到几人都忍不下去了,手放在身后传递信息的互相轻掐了几下,徐锦江一个没轻没重,结果一不小心手劲大了,直掐的程季枫的脸猛的一抽搐,也亏是程季枫,要是被掐的是徐锦江,这小祖宗估计这会该破功了!      乔夫子盯够了,思绪也理好了,身子一直,拍了拍桌子,“好了,别闹腾了!”真当他眼瞎看不到哪!      四人这才停了手,一副受教的模样。      “我这次叫你们来倒也没什么大事。”乔夫子道,然后又扫了他们一眼,“近来你们课题做的倒是不错,夫子倒是甚感欣慰。”      ……      “那些堂外题都是怎么做的?你们解题思路倒是新颖,宋家姑娘的学识实在不错!”      这话宋洛凡爱听,他姐姐多厉害的人,脸上这会情绪缓解不少,当即也接了一句,“姐姐得夫子赞赏,学生深感欣慰。”      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程季枫先是怪异的看了宋洛凡一眼,便知道这会他又得意了,云舒姐姐学识好,哪里用得着他欣慰。      乔夫子也觉得这话不对,然后数落了宋洛凡一两句,也只是略略带过,他的目的显然不在这上面。      “你们近来课题确实在宋家姑娘哪里请教来的?”      四人点头,然后程季枫回了话,“我们近来在宋家,由宋家姐姐指导课业,她虽为女子,学识修养皆是上等,学生深感佩服。”      也确实,先前是他们轮周的时候过去,后来刘丞不知怎么,就突然爱好上了学习,然后就死皮赖脸的央了宋洛凡,每日下了学堂过去由宋家姐姐指导功课,先前宋洛凡没同意,后来一想,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苦哈哈的学习,不如一群人苦哈哈的,所幸心里一平衡,就同意了。      还以为不过普通一个女子,而且宋洛凡科普了一下她的姐姐,据说在此之前,虽说姐姐有请了夫子教导过,不过并不知道她的学识这么好,简直是深藏不露,对于宋洛凡说的最多的就是,姐姐最是疼他,经常做绣活,和普通的女子没什么多大的出入,出门也是甚少,突然姐姐这么厉害,他还道,有些不适应!      乔夫子听了程季枫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来了一句,“好了,你们回去堂上吧!”      咦!就这么完了?      从头一直压抑严肃的情况,结果什么都没发生!夫子拿他们开玩笑呢吧?      四人郁闷的转过身子,互相看了一眼,刘丞对了一下嘴型,“学业上进,还是第一次被夫子叫到太夫阁,心情有些奇妙!”      徐锦江接了一句,还故作哆嗦了一下身子,“这感觉永远不想再感觉第二遍,被夫子盯的,小鸟都飞起来了。”说罢还用手指指自己的下面。      ……      宋洛凡“呸”了一声,“你个小不要脸的。”      这对嘴型的话刚说完,正朝着门外抬脚,乔夫子在里面突然又开了口,“宋洛凡。”      宋洛凡脚还没落下去,咯噔一声,这感觉!不仅先去朝着其他三人看,眼神交流,“我对嘴冒声了?”      其他三人纷纷摇头,宋洛凡只得无奈的转过身子,朝着乔夫子行了个礼,“夫子。”      “你父亲什么时候休沐?”      宋洛凡一听,然后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开口道,“大概是后天。”      “嗯!”乔夫子应了一声,“回去同你父亲说一声,后日我要去家访。”      宋洛凡如果知道草泥马是什么,心情就该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离开后,明显宋洛凡的心情最为低落,刘丞拍了拍宋洛凡的肩膀,想要将他的情绪给引开,就围绕着在乔夫子哪里,宋洛凡那句他姐姐学识好,他当弟弟的却深感欣慰,实在有些脱离正常逻辑。      “你说说,云舒姐学识好,你深感欣慰个屁,你半分力没使上去,连我都听出来这话你说出来,当时我没笑,实为我功力深厚。”      “可是我听到有人憋的嘣屁了!”程季枫一本正经的道,继而还嫌弃的看了刘丞一眼。      他耳朵真灵!刘丞揉了揉鼻子,脖子一梗,“我那只是凑巧。”而且他确实只是凑巧有屁没憋住,当时乔夫子在,他还故意慢慢的压住屁声放出来的!      最先笑的是徐锦江,嘴一咧就笑开了。“憋就憋的,兄弟这么长时间,又不是没听你放过屁,你还害羞起来了,跟个娘们似的!哎吆,娘哎,笑死我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刘丞先是炸了,然后就去抓徐锦江,徐锦江早做了溜跑的准备,撒开脚丫子就跑,刘丞自然跑上去追,二人最先跑到了前面。      这会宋洛凡的情绪也被转跑了大半,倒是慢着步子和程季枫一道,程季枫先是看着刘丞和徐锦江打闹,然后又看看宋洛凡,当即两人并列走在一起,还小叙了几句。      程季枫手臂一搭,勾住宋洛凡的肩膀,安慰的口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乔夫子只是家访,近来你成绩还是进步了的,而且这次还没到大考,宋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宋洛凡的情绪又被拉回来了!      结果整个在学堂一天,脑袋里便只有夫子要去家访,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接待过夫子的宋家,这无疑就是一件上等的大事。      宋洛凡今日直接下堂的时候,同几位好友分道扬镳,其他三位看的出来,宋洛凡今日的心情恐怕不太顺,所幸也就各回各家了。      宋家此刻云舒正在平日教授宋洛凡他们的房中等着,而且茶水和糕点也都已经备好了。      自从刘丞,徐锦江,还有程季枫他们三人也过来一同学习之后,宋二爷专门让人收拾出来一间房,不大不小,依着云舒的要求,就简单的摆了几张桌子,足够用的,而且房中本就没其他摆设,虽然看着简陋,但是却显得整洁的很。      有些为了方便,各自还带了些书册,几张供他们用的桌子,桌子上面书册摆放的很是整齐,这一点几个小朋友倒是很让人省心,桌面上书册叠放最多的也就数程季枫,他课业上面倒是不错,说是来一起学习,云舒还真没操过心。      几人里面,徐锦江最是坦荡,桌面上也就放了一册书籍,还是本兵法武学,这孩子看着天真无邪,正太的很,可是却是和宋洛凡骨子里如出一辙的不崇尚文学。      另外刘丞算术极为不错,依着他的说法,便是从商家的孩子,算盘这种东西最会盘算,所以算术对于他来说,玩的多了,也就溜了,对于计算这种活计,公式可能不太熟练,但是结果绝对意外的好!这点云舒还是比较赞叹的!      宋洛凡这个弟弟,她盯的紧,所以虽然用起功来抓耳挠腮,但是勉强还坐的住,毕竟二叔的威力还在那里,不用过于督促,他也没怎么敢闹腾,还算老实,依着情况来看,还是有心来对付二叔定下的目标。      因为每日都是云舒看着时间差不离的时候,就会先过来这边,一边翻看些书籍一边等着他们过来。      对于学业这种东西,不管是没穿以前,还是穿来之后,她都还是很认真对待的,没穿之前社会压力多大,不仅要融入社会,还得重视学业,她素来要强,所以没穿之前的自己,不仅要求自己拿了学位,对于工作的自己要求也是极度苛刻,所以一熬,熬成了大龄剩女。对于穿来这古代之后,虽然不是历史上的朝代,可是这种慢生活,她还是有些享受的,没太大压力,虽然这样,不过学无止境!对于请来夫子教授,她也认真对待,其实说句实话,这种慢生活节奏,有时候闲的人会发慌,所以那时候家中有夫子的时候,她依旧还是很认真学习,也算打发时间。      可是自从爹没再给她请夫子之后,她还是懒散了不少,如今突然揽了教授弟弟的重担,她也只有一边教授的同时,还是要将所有她学过的知识温习一番。      于是云舒今日等着四人过来,结果左等右等,却没能等过来那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倒是等到了福园。       ☆、第 14 章   妙香也琢磨了,按照时辰,也该回来了,可是如今不见人,小姐只埋头看书,她却是先有些闷着了,也不敢打扰小姐看书,所以看着时辰都比平时晚了些,就自己出了房门去外面看,在房门口站了一会,才等到慌忙赶过来的福园。      妙香见就他一人,还赶的有些慌,不自觉便是已经先皱了眉头。      “你怎么才来,少爷们呢?”自然是连着其他人都问了。      福园见妙香脸色不算好,以为是等的着急了,也难怪,他当时一时没想起来,“小姐等久了吧?”      “还说,今日这是又怎么了?难道……”少爷又闯祸了不成!不过这后半句没说出去,福园倒是先解释了。      “今日其他府上的公子不过来了,少爷回来急着见爷,倒是把这边给忘了,我才回过神,就赶紧过来给小姐说一声。”      听到这,妙香松了口气,云舒在房中听到动静,合了书册,抬头看向门口,问了一声,“可是回来了?”      妙香听到问话,赶紧示意福园一起进去。      等到二人进去,妙香先走到了云舒身边,“福园过来了,说是今日他府的公子都不过来了。”      云舒随之就看向福园,他既然来通报了,倒肯定会说了缘由,何况旁人不来就罢了,洛凡也该过来的!      福园当即弓了身子,先是行了礼,“倒也不瞒着小姐,今日少爷的堂上的乔夫子嘱咐了少爷,说是等到爷休沐要过府,少爷就先去见了爷,这会正在同爷谈话,估计一时是过不来了。”      乔夫子要过府?云舒在二叔家几年,倒还是头一次碰到夫子要过府的!      这个时候,夫子要过来,想了想,总觉得不是特别好的事情!也不知所为何事,这会估计洛凡心里上有压力,倒还先到二叔那边坦白了。      云舒先是疑惑了一会,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起了身,吩咐了一声,“那么今日就不用让洛凡过来了。”      “不过,你今日还是要盯着洛凡,让他将今日的堂外题认真做了,不可应付。”      福园都一一应下。      这都没人过来了,云舒留在这也就没有多大意义,所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去找了蓉心聊天。      二人年纪相仿,相处的也平和,不仅是姐妹,也算是闺中密友,所以聊起天来轻松,时不时传出浅浅的笑声。      大概是蓉心的病况转好,如今已经不用再吃药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稍稍有些变化,似乎开朗了不少。      晚饭是厨房那边送过来的,具体洛凡那边什么情况,云舒也没得到消息。      不过后来两日,云舒只是让妙香传了话,而且洛凡的好友也都没有过府,为了不让洛凡心里有太大的负担,便没有盯着他的课业,不过依着这两日府上的平静,洛凡的表现倒是不错。      家里头一次来夫子,难免不让宋洛凡有些紧张,紧张之余还有些惶恐不安,快要大考了,同父亲谈话,但是依着父亲的意思,前三十名这个要求看来是变不了的啦!自己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哪怕姐姐用心开始教授他,那也得他有领悟,况且这么短的日子,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前三十名,多么遥远,他活了十几年,还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转眼两日过得也快,赶上宋二爷休沐当日,宋洛凡原本预想的事乔夫子会在下了堂之后过来的,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乔夫子是当日上午就过来了!      有点突然,但也不算突然!      依着所有人想,也不会想到乔夫子会来的这么早,不过好在这突然,宋家也有了准备,早在宋洛凡说了,乔夫子要来的时候,宋二爷就开始让人布置了,府上里里外外也都打扫了一遍。      说实话这两日府上的人可没怎么闲着,云舒也让妙香帮忙打扫,毕竟宋家的下人不多,而且连着贴身侍候周氏的红梅都被指去做打扫了,云舒自不好意思留人在身边什么也不做,阿枝是府上的,别人忙起来,她总是要去搭把手,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宋府的丫鬟。      乔夫子这一过来,是以只让宋二爷觉得蓬荜生辉,这个朝代,夫子可不是非一般的神圣,另,更不用说乔夫子是朝晖堂的夫子,虽然没有官职加身,可是朝晖堂里面的夫子都是御批的教授夫子,手上持的有皇上专门御赐的雕印,专属于朝晖堂的印章,也只有朝晖堂的夫子才会有,而且如果雕印是先帝赐下的,雕印上还会刻着先帝的谥号,包括夫子什么时候入的朝晖堂都会刻上去,所以现任皇帝若是碰上持有先帝赐下的雕印,此夫子是可免朝拜之礼的!此礼仪比之朝堂上的官员还要有待遇。      如今就先不说乔夫子亲自过来的目的,便只说乔夫子愿意过来,这等行径就值得宋二爷乐呵的了!      宋二爷是乐呵的几天,宋洛凡便不是了,若是此次乔夫子是来告状的,哪么依照宋二爷的脾气,回头铁定要打断他的腿的!      等到乔夫子这么突然而至,宋二爷是让人好生客待,还专门让人泡了他亲自去买来的好茶,于是这二人就先这么聊上了。      宋二爷的眉头高兴的都是挑起来的,一说三笑,看的旁边的周氏都觉得腮帮子疼,想着要是乔夫子在府上做一天的客,怕是晚上夫君的脸该僵了。      等到他们二人谈话停顿的片刻,周氏也会添了话,例如,“洛凡在学堂的表现如何?”      乔夫子就依着宋洛凡在学堂的表现,据实回答,“以往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性格比较活泼,好动,若是堂上能够安分些,倒也是不错的一个孩子。”说的其实还是含蓄的。      不过要说宋洛凡的表现,那个堂上没有几个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的,只不过单说在他们堂上,那就有些打眼了,其实真是较之其他堂上的某些学生,比宋洛凡更胡作非为的都有,他宋洛凡也就是在自己堂上拔尖些的调皮罢了!要是真的太过分的话,估计朝晖堂是不会留下他的。      周氏咂咂嘴,乔夫子又道,“近来倒是表现不错,堂上也甚是用心,而且堂外题也做的不错。”这也是大实话。      他这话一说,周氏脸色才算好了些,然后偏头看了宋二爷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心里也就没有太忐忑。      宋二爷接了话,“这孩子打小便顽皮,劳夫子操心了,若是洛凡在堂上有什么不对的,夫子尽管,教会。”原本宋二爷是想说尽管打的,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太对,便又改了口。      反正他以前上学堂的时候也是,自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时候一想,觉得儿子的性子还真是像他,只是他那时候顽劣了,这时候便想着儿子还是要读书,前途看着他也放心些。      对于教会,乔夫子心里应了,他还真没有手软过。      然后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宋二爷还在想着,难得儿子乖巧听话上进了,你看看,这夫子对儿子还是十分不错的,虽然夫子言谈上没有表示出器重,但是多多努力,总还会有希望的,看来回头还得多督促督促儿子。      乔夫子端着茶盏浅尝了一口茶水,“听洛凡言,近来他下了堂,回来课业都是他姐姐教授的?”      宋二爷还在想着,怎么激励儿子进步,突然听到乔夫子冒了这么一句,不过想了想,夫子不是说近来洛凡进步了嘛!应该不是云舒教授的不对!当下还在思踌着怎么说。      乔夫子顿下来后,没有听到宋二爷的回应,放了手中的茶盏,一脸和煦的看着宋二爷,而且还一副坦诚的模样,看的宋二爷心上一暖。      原本是满心忐忑下了堂回来的人,结果偷偷摸摸的进了家门的宋洛凡,却发现家中真是平静得让人心慌,当即绕着路的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抱着书册朗朗上口的念书,那声音大的,隔了好远的云舒院子都能听到徐徐的余音。      难得见到这么勤奋的宋洛凡,云舒拉了蓉心一起,说是悄悄的看看,就冲着这宋洛凡冲破天的嗓门,惹的云舒直笑。      要说这个弟弟真调皮吧!也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的闹腾,左右真让他整点大事出来,他还真是不敢的,二叔那脾性真是发起狠来,别说让她朝前护着,她便是三尺之内都不敢近,一直一来还不是看透了二叔还是心疼这个儿子,没来真的。      二叔可不是个好惹的,洛凡再闹腾,也是不敢过了界的,这一点最是让云舒放心,她和蓉心两人躲在宋洛凡房间的窗户下面,大概是宋洛凡今日真的太过于用心了,连着云舒和蓉心二人在窗外嘀咕了好几声都没能被发现。      晚饭的时候,宋家吃的是大桌饭,原本宋洛凡还佯装自己用功过度,想躲过大家一起吃饭,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有那么点悲观,可是再执拗,宋家也没人能拗的过宋二爷的大腿。      宋洛凡最终还是以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来了饭厅,他也想好了,躲不过去,他就先来一个出其不意!      饭桌上的菜刚刚摆上去,比着平时还多了两道荤菜,菜品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纵然是云舒,也不禁吞了吞口水,也不怪她没出息,只是觉得有些难得,而且那两道荤菜味道实在太诱人了些。      好吃的,她当然爱啊!      宋洛凡吸了吸鼻子,精神一抖擞,聚源居的闷香猪蹄和如意凤凰鸡,这味道好久没尝到了!      难不成爹这是要发大招了,当即这个念头抵过了美食的诱惑,心便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然后步子就放小了,慢慢的挪过去,从来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如何请罪,这边看到宋二爷端坐在饭桌前,小腿一软,“爹……”这声爹拉了好长的腔调,然后腿弯子已经屈了下去,“儿子知道错了。”这后半句还没冒出来呢!      就看到,宋二爷咧着嘴笑,心情极佳的样子!      云舒忍不住朝着宋洛凡弯了些许的腿看了看,忍着笑干咳了两声,这小子定然是想了一肚子的鬼点子。      “快过来吃饭,就等你了,再不来,今个的好菜就都没了。”      怎么和想的画风不一样,凶的能吓死人的爹,笑的太刺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桔子这边明后两天停电,一碰到没电的日子,就感觉回到原始社会,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善良的小天使快来! 桔子要去冷静冷静 ☆、第 15 章   宋洛凡见云舒跟他说话,赶紧先挪过去,挨着云舒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孩子,还是见你姐姐亲。”周氏佯装吃味的说了一句,眉眼算是笑意。      宋洛凡这会再反应不过来,那就真是对不起他那张鬼机灵的脑子,笑嘻嘻的一张脸杵了上来,“娘也亲,娘也亲,一样的。”      然而这一顿饭,吃的一家人格外的顺畅,宋二爷今天心情很好,还小酌了几杯,这一喝酒,宋二爷就爱打话匣子,这话匣子一打开,自然是时辰上就有些晚了。      周氏见宋二爷收不住嘴了,直接摆了手让三个孩子先离开了,自己则是扶着宋二爷,让他赶紧回房歇息。      等到离开了,宋洛凡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可吓坏我了,还以为乔夫子说了我不少坏话呢!”      云舒蔑了他一眼,“别得意了,拿出你今回来的动力,赶紧加把劲,大考又快到了,过不了二叔给你定的目标,少不了你的。”      这事云舒不提,宋洛凡自己就头疼了。      “云舒姐,今天饭桌上,姑丈不也说了,乔夫子也说你教授的好,想必洛凡进步还是不小的。”      具体什么情况,宋二爷小酌几杯之后,也就全部说了,乔夫子这次来,好像也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只是打听了一下宋洛凡下堂后,由云舒教授课业的事情,还顺带打听了云舒从何学堂所出。      对于云舒突然转型学霸,宋二爷其实表示的也是稀里糊涂,他也不怎么清楚,以前也从没发现,何况云舒虽然在他身边待了四年,但也都是家长里短,没有什么其他交流。      眼看着时间一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天气也已经转了冷,这个时候里外都有些显得忙碌了,周氏也是隔三差五的被其他府上下的帖子叫出去,宋二爷的职务在这个时候也会更加的忙,数了数日子,也不过就月余就过春节了。      刚走出房门,云舒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冷风一灌,整个人就显得清明多了,这天气只要稍稍转了冷,云舒就有些受不住,要是稍稍的缺了暖,手脚就发肿,所以一般她都会躲在屋子里,只是屋子里没有其他季节通风气,待在里面总有些发绵。      妙香这会出门去找小三了,云舒见没回来,就想着直接出去,说不定就迎到了一块,结果刚出了院门,就碰上了妙香卷了一身的冷风,赶了回来。      “小姐,小三出门送了二太太和表小姐出门了,这会还没赶回来。”说着过来扶了云舒,“要不我们回头再去吧!”      出门了?今天蓉心说是要去二婶那边坐坐的,这时候出门,估计小三也会等着载了她们一道回来,昨天忘记知会一声她今日要出门了。      “算了,你去给我取一个厚一点的手捂子,我们走着去,出门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妙香犹豫了一下,“可是今日的天有些冷。”她怕这么出去一圈回来,小姐的手脚估摸着又该犯肿了。      云舒觉得有些好笑,“哪那么娇气,我这毛病无非就是不见寒,暖和一点就没事了,走路过去还要出汗呢!你快去。”催促了一声,“我先慢慢走着,你赶紧帮我回去拿了。”说罢,自己就先行了步子。      妙香见小姐今日执意要去了,就赶紧扭身去拿手捂子。   胡掌柜那边传了话过来,约好了今日过去的,云舒不想失了约,到时候她若是没有去,不就惹了胡掌柜白白浪费时间等她,她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事,走动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就等着爹爹那边回话,赶紧趁着年前将买王家的宅子给修缮一番,回头家人都从扬州那边搬过来住的也舒服,想想之后一家人不会落了她一个,心里也是说不上来的高兴,自然什么事都想抓紧办齐全了。      云舒她爹的交代,已经都送到了胡掌柜手中,连同今年春节要给宋二爷家准备的东西,胡掌柜一一说给云舒听的时候,云舒不免先愣了。      倒是胡掌柜心细,开口笑着解释,“你在二爷家,事事都理的仔细,小姐不会真以为大老爷不知道?”      ……      是她没想那么多!以往春节的时候,云舒刚来头一年,就拿着自己手中攒下的银两,跑到了胡掌柜让他依着爹娘的名义,朝着二叔家送些春节需要置办的东西。      “今年大老爷说了,宅子钱你付的,估摸着老本钱都贴进去了,所以今年就是大老爷直接吩咐给我了。      知道什么是坑爹吗?这就摆着一位,坑闺女的爹,云舒不禁感叹了一句,她爹太精明了。      云舒听胡掌柜交代完,然后还要去钱庄取些钱票 ,临走还问了胡掌柜,爹娘大概什么时候搬过来,胡掌柜也只说的含糊,胡掌柜当时是同云舒一块从扬州过来的,所以二人的关系还是比较近的。      “想爹娘了?”胡掌柜和善的问了这么一声。      云舒轻微的点点头,怎么会不想自己的爹娘!      胡掌柜宽慰了云舒几句,只说快了,再等等也就快了,到底觉得云舒还是个孩子,当初大老爷让小姐孤身过来,还说小姐素来稳妥,现在胡掌柜觉得,再稳妥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不在父母身边,心里那会不想的慌。      辞别了胡掌柜,云舒和妙香二人就赶着去最近的钱庄,今天取了钱票,晚上还需和二叔说一声,须得让二叔找人看该怎么修缮。      “小姐,你冷不冷?”妙香看着自家小姐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脸,不免有些担心。      “不冷。”云舒将手从手捂子里拿出来,朝着妙香的脸上碰了碰,“是不是热的?”      确实挺热乎。      小姐平日身子挺好,最难过的便也只有气候转冷的时候,尤其是冬天,所以每年都是需要格外的小心。      云舒没有当回事,却实在是高看了自己的身体,真真的是一点寒气都受不住,原本还想着浑身热乎乎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结果回去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手脚都开始犯肿,肿的两只手都蜷不成拳头了,简直就像刚发酵的馒头,连云舒都有些咋舌。      妙香实在忍不住,数落了一番,“小姐,你也是忒不听话。”现在这样子,心里舒坦了吧!看着缩进被窝的小姐,一阵心疼。      这会手还是犯肿,等回头身体真的热乎了,那时候痒的简直就是活受罪。      好吧!云舒实在不想反驳,以后便是知道了,这天气一冷,还是不要乱跑,到头来总是要自己遭罪。      等到宋洛凡下了堂,云舒让妙香将他请到了自己这边,对于宋洛凡的学业,而且关于大考之事,那段时间由着云舒教授课业,确实有所进步,只是临阵磨枪毕竟有限,宋洛凡的大考到底还是没有达到宋二爷的要求,惩罚自然是少不了,不过比之先前那不能入眼的成绩,实在是好的太多了!索性大考之后,宋二爷依旧没有放松,直拎着人,就交给了云舒。      妙香去通知了宋洛凡,然后就又直接去了厨房那边,想要去取些热水和盐巴。      厨房那边的厨娘见妙香这个时候过来,以为是云舒这会想要吃些什么点心,小姐今个出了趟门,肯定是饿了,于是迎了过去,“妙香,这是出门刚回来?”      妙香笑笑,然后进了厨房,“阿娘。”喊了一声。      厨房里还在起着烟气,进去后,同外面相比,直接扑了一脸的潮热之气。      厨娘扑了扑身上落的些许烟灰,“我这蒸了些糕点,也快出锅了,再等等热腾腾的你带回去给小姐。”      妙香走进厨娘身边,她身上有锅炉中香甜的糕点还夹杂着燃过的青烟的味道,脸颊虽然看着干巴巴的,可是这会被灶火烤的有些泛红,看上去起色不错。      说罢,又念叨了一句,“春玲刚从我这里走,还说太太没有回来呢,我还想着说不定等回来了,我这糕点蒸的刚刚好。”      “太太这会应是还没回来,我刚刚过来,也没有碰到呢!”妙香应着话。      “咦!今个太太不是带了小姐和表小姐一块出去的吗?”厨娘先是疑惑了一下,“我还以为春玲说今个主子都不在,春玲还说太太今个带了表小姐出门,我以为也带了小姐一起呢!”      妙香听她说糕点快好了,正好等一会,等下一块带回去,不过见她话说的透着一股子的疑惑劲,一边跟厨娘朝着灶火的地方挪了挪,开口就搭了话,“怎么了?我和小姐今天去了凝香坊。”      “哦,看来是我自己会错春玲的意了。”厨娘闷闷的出了声,“春玲昨个无意听了太太的两句话,说是该到年龄说亲了,正巧有人提了,说是今个去看看,春玲这样说,我想着小姐年龄要大些,应该提的是小姐呢!”      妙香听罢,心里猛地一顿,厨娘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照这样说,今个太太是带了表小姐相看良人去了?      其实厨娘说这话是没什么心思的,不过就是随口当着平常话说了出来,这个厨娘本来就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也不会藏什么心思,只是平时都呆在府上,人挺不错,但是就是喜欢聊天,府上里里外外也不过就是写鸡毛蒜皮的小时,平时也都没什么忌讳的。      然后二人又搭了一些话,糕点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妙香吸吸鼻子,“是不是能起锅了?”      厨娘点点头,然后去净了手,刚出锅的糕点,闻着就让人有些馋嘴,平时宋家也不是每日都备糕点的,隔个三五天做一次。      “等下再给我备些热水和盐巴,要给小姐泡泡手和脚,出趟门回来,全肿了。”      厨娘听了叹了一声,“小姐这毛病,这天才刚刚冷,这就开始犯肿了,年年都是。”      妙香没搭话,然后由着厨娘将东西准备齐全了,才一手拎着装着热水的小木桶,一手提着装糕点的糕点盒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族里宗祠的事情,一直都忙忙忙!累成狗,今天赶了个早,就赶紧滚回来了 ☆、第 16 章   云舒这边实在是不想下了床,索性就坐在被窝里,看着宋洛凡学习,被窝里热乎乎的,犯肿的手脚真正犯热的时候,一边好像烤了火,一边又痒的闹心,床边还放着一张卷子,若是平时,她肯定是和宋洛凡一起。      说起来宋洛凡堂上的夫子也是有意思,不知道怎么了,总是隔三差五的就让宋洛凡带着一张卷子回来,上面有些课题,说是乔夫子点名送与她解答的。      云舒就有些想不明白,她和乔夫子只能算一面之缘,怎么着缘分看起来就好像莫名连到了一起,她又不是学生,为何总是隔三差五像考试一样的,给她送试卷呢!      等到宋洛凡将带回来的堂外题写完,她检查了一番,然后又将错的修正一番,正巧也赶上了妙香回来,然后闷声不吭的将糕点摆好,又开始被云舒倒好热水,还移了一张椅子过来,泡脚的木盆放地上,泡手的放椅子上面,然后指挥着云舒从被窝出来,又拿了小褥子盖在云舒的腿上。      “洛凡,我今天去钱庄,碰上了刘丞,他今天没去学堂?而且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云舒想到今天在钱庄碰到刘丞,他好像在和钱庄的人有什么争执,可是打了招呼,询问了两句,他似乎刻意回避了,刘丞这人不错,虽然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轻浮,但是若真是说真性情,都是讨喜的。      突然听姐姐提了刘丞,宋洛凡当即就反应过来,“刘丞他已经几日都没有来学堂了。”      “说起来还不都是因为他家中那一摊子破事,他心里不舒坦,离家出走了。”      原来是因为家事,云舒只知道刘丞家经商,还是富商,具体什么情况还真不了解,因为家事都离家出走了!      “他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家里能有多大事累到他?”      姐弟二人就这么开了话头,宋洛凡才将事情说了个通透。      原来归根结底这些事还要说到刘丞的爹头上,有时候说起来有钱人哪点不好,那便是越有钱的越能胡作非为,刘丞的爹就当仁不让的一个渣,至少在云舒的心里,听宋洛凡一普及,便就这么认定了。      刘家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啥都不说,就是有钱,现在刘家的当家人便是这个刘丞的爹,家中有三个兄弟,姐妹这就不多说了,反正如今都是已经出过门的,刘丞的爹兄弟三人,老大求道云游四方,如今刘家留胜了兄弟两个,老二便是刘丞的爹刘璋,老三比较平庸,只求个家和万事兴,家中生意不参与,存在感也不是多高。      刘璋撑着一个偌大的刘家,经商界顶厉害的角色,但是这个刘璋也有不小的毛病,就是总是喜欢朝着家中领中意的女子,而且口味还是千奇百怪,这些女子不管是寡妇也好,或者是花楼的姑娘,还有外族的女子,只要他刘璋合眼缘,他就会将人带回去做妾,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想想刘家刘璋的正妻,也就是刘丞的娘亲,那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所以数年不间断的就是可着劲的整那些进来的妾侍,可是再怎么样也抵不住刘璋这个浑人,妻子这边家里还没整完呢,刘璋这边又带了人回来,家中里里外外女子需要操持的家业也不少,还要一边整妾侍,一边操持家里,再好的精力也抵不住这么折腾,偏生刘璋是个为所欲为的,又是刘家家主,上面已经没有老人,单由着刘丞的娘有时候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刘丞为何小小年纪就显得有些轻浮,也源于家里这么一摊子,刘丞的娘无法再分太多的心顾及他,所以多数便也就宽放了他,刘璋更不用提,自己家中外面那一堆都顾不及,哪里还能着重顾着这个儿子。      好在刘家还有一位比较通情达理的老三,刘丞的三叔虽然散漫了些,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人心眼好,又实诚,房中只娶了一位夫人,夫妻两个还挺恩爱,二人脾性都好,待刘丞也是极好,要说亲近,比起自己的爹,刘丞更是亲近这个三叔。      要说这次是刘丞离家出走,就要牵扯到了刘丞的三叔一家,刘丞三叔也有一个儿子,今年也不过才九岁,刘丞不说其他,对三叔这个儿子可谓是真亲,连着他都是事事紧着这个弟弟,兄弟两个关系要好的很,也都知道相亲相爱。      但是说到这,宋洛凡就撇着嘴显得很是不屑,云舒就继续听着宋洛凡解释这次刘丞的事。      你不用想,刘璋身边那么多女子,刘家肯定不会就刘丞这么一个儿子,刘璋的娘再厉害也防不住别人的肚子,总有几个漏网之鱼,所以刘丞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和三个妹妹。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娘能在刘丞的娘眼皮底下保住孩子,那还是有些本事的,哪里是个省油的灯,有些人生的女孩子也就算了,刘丞的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孩子都生了,难不成还能将人撵出去?反正女儿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大不了以后出门了刘家陪送一点嫁妆就是了,那些妾侍为什么会留在刘家,就是因为刘家家大业大的最起码来说衣食无忧,女儿就女儿吧,有些人有了孩子,眼看着上面的正室心说起来还不算差,吃穿不愁,自己又是养了孩子,所以就不打算再翻什么浪出来闹腾,明智的还算过的安分,可是也有些个别特殊,总想着要翻出什么浪花,浪把两把。      尤其是仗着自己也生了儿子的,免不了就又那手段更高一点的,虽说刘璋喜新厌旧,可是也有个别不是,所以有时候爱屋及乌,枕边风一吹,刘璋的心难免就偏了一些,更不用提刘丞不怎么和刘璋这个亲爹亲近,自然比不得有些钻了空子就亲近刘璋的,那真是见缝插针,本事不可小看。      讲事情的同时,宋洛凡还冒了一句,“姐姐,你是不知道,要真是在给那人些面子,他真能翻了天去。”宋洛凡一脸看不惯的嫌弃模样。      “怎么了?”云舒接着问了一声,然后让妙香又接着换了热水。      “刘丞家有个叫刘志的,最是能折腾,有回在聚源居,和刘志撞在一起,他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上来就刺激刘丞,还动手动脚的将菜甩了锦江一身,你别看锦江笑起来面面的,动起手来才是最要命的,当即抡起盘子给刘志闷了个鼻青脸肿,结果回去后对着刘丞他爹告状,非说是刘丞打的。”      “......”实在看不出来,平日笑起来那么可爱的徐锦江有这么......嗯,彪悍的一面,“你们哪小孩子家家的,倒是能折腾。”      “又不怪我们。”宋洛凡显得委屈了。      云舒眯着眼笑了笑,“没说你们,没说你们。”      宋洛凡当然没讲,后来逮着机会,他们四人劫了刘志一回,然后让刘丞动手打了个够,算是刘丞也没有白白担了一回错。      于是宋洛凡接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次整件事情就和这个刘志有了牵连,刘丞三叔的儿子从刘丞那里拿了一个玩物,结果撞上了刘志,刘志非说他偷,非叫三叔的儿子将东西给他,三叔的儿子不乐意,刘志主要还是看上了刘丞的东西,所以见有了理由,当即就像威胁着三叔的儿子,将东西夺走,可是三叔的儿子偏生就有那种笛子的派头,怎么说三房他也是正经的正室所出,所以非但不给他,还气刘志说他偷刘丞的东西,有时候一条战线上的人,讨厌的人都是一样的,别看三叔的儿子年纪还没有刘志大,可是脾气上来,跳起来就朝着刘志扑去,刘志不是善茬,也不动脑子,就以为在刘璋面前连着刘丞都赶欺负,哪里还在乎是那个在刘家不怎么操心家业的三叔,所以动起手来那真是一点都不手软,三叔的儿子说到底少吃了两年饭,动手结果还吃了亏,被刘志一下子推到了暗石上,磕了个头破血流。      刘志小聪明的又先告了状,可是刘璋也觉得,那到底是自己三弟的独子,所以就领着刘志去道歉。      然而事情哪那么简单,刘丞实在气不过,就当着自己爹的面,将刘志给打了,下人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刘丞给拉开,可是刘志还是挨了打,先不说三叔的儿子就算最后没打过刘志,可是手上多少也使了些力,这刘志过来假惺惺的道歉,被刘丞又给打了,所以伤的也不轻。      刘璋带着刘志去道歉,刘丞闹了这么一出,当时就发了火,到底刘丞少与他亲近,所以当时就动手打了刘丞一巴掌,事情讲到这里,也就有了始末,自己的亲爹,不亲嫡子,为了庶子打嫡子,刘丞再不与他亲近,此次也是倔脾气上来,到底还是孩子,自然是伤心了,当时一气之下就走了。      任由他爹在身后叫嚣着逆子,据说刘璋气的当时脱了鞋子丢刘丞,结果还丢偏了! ☆、第 17 章   听完洛凡的解说,云舒心里也只剩下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经,其实都是这个样子,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坑爹的经历,不管怎么说现代的婚姻法比古代不知强了多少倍,如今她身处的这个地方,以后也不知道可能找到真正的良人,要是自己碰上像刘丞的爹这么不良的,估摸着自己是万万接受不了的,更别提像刘丞的娘亲一样,还要耗费精力去处理那些事情,想想都觉得心好累。      心情上难免有些低落了!      妙香见泡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给云舒擦了擦,热乎热乎重新窝进了被窝里,这热乎劲一出来,心理上的不适冲淡了不少,妙香收拾东西,宋洛凡就坐在床边。      “这冷天的,你之前给我和爹都做了厚厚的手捂子,怎么自己不做,鞋子也该加厚的,你看看,要说你这个冬天还是别出门了。”说着又将被子给云舒朝身上拉了拉。      “我手捂子去年还能用,做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明年还不是得换,再说我这天一冷,就出去的少了,用不多来的,你和二叔不一样,来来回回的不暖和怎么行。”      “对了,你这样说,刘丞现在还住在外面,我看他今日好像去钱庄提钱的,似乎发生了口角。”云舒及时岔开了话题,转移宋洛凡的注意力。      “刘丞他那脾气,现在肯定不会回家,那钱庄是他刘家的,应该是他爹限制了他用钱。”      “刘丞的娘不管?”按说就这么一个儿子,就任由他这么在外了。      怎么会不管,“刘婶想管,可是刘丞闹起脾气来,倔的很啊!如今气不过,刘婶也不想他回府,免得父子两个各看不顺,再生出什么来,刘婶手上肯定也不缺刘丞的钱,就是刘丞不想让他爹舒坦,所以故意去钱庄惹他爹不快的。”要说,宋洛凡觉得自己的爹还是顶好,他要是刘丞,指不定早不认刘璋了。      说起来,刘丞这孩子倒真是可怜,“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长法。”难不成就这样一直不回去,不过要说,云舒碰上这样的事,也不一定有什么好点子。      刘璋为了另一个儿子,闹了这样的事,态度上实在有些不合适了,虽然刘丞当面动手也不合理,可是刘璋动手,明显态度上就落了,这么一家子,闹成这样也是头疼。      “姐姐,要不你帮个忙,去将刘丞叫来咱家住吧!他这时候闹脾气,学堂也不去了,我们都劝不住,我们担心他真要是给他爹闹了,就他一个吃了亏。”其实宋洛凡会给云舒讲这事,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他是请过刘丞一回,可是刘丞不愿过来,但是一个人,他们兄弟几个确实不大放心。      “......”还真是,没听过儿子能在爹手上吃什么亏的,敢情刘丞真是怒起来,难不成还会给他爹动手不成!“可是我到底是个外人,说起来关系还不如你们兄弟好,我去合适吗?”      宋洛凡眉头一扬,“那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姐姐,当然也是他们的姐姐,他们都拿你当亲姐姐,你当个说客,后面还有我们呢兄弟几个呢!再说,就是麻烦你,多费费心,就说要继续教授我们课业,我们想办法拖了刘丞一起。”      哎!云舒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教授课业云舒是不怎么教了,宋洛凡过来,她也只是盯着他,顺便能够稍稍提点一下,再教授宋洛凡能忍受的住煎熬,他可不见得是那种爱学习的。      可是宋洛凡好似打算好的,于是说到这就算是将事情定下来了,第二天云舒才将宋洛凡带回来的乔夫子的试题给做完让妙香一早送了过去,顺便问了刘丞如今的住处。      然后准备一番,打探好情况,又同刘丞来了个巧遇,云舒没有直接说破,只是道自己想找人修缮一下自己家买的宅子,宋二爷太忙,她想着自己出来看看,结果发现平日不出门,摸不到头绪,这不正好,碰到刘丞,他又是经常在上京城走的,知不知道哪里能寻到合适的人!      于是刘丞就当真领着云舒,也没有费多大功夫,说,刘丞不愧是富商家的,上京的人脉竟然还真的有,云舒先是谢了他,二人聊着聊着,刘丞就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他家中接触的人脉多,虽然他年龄上还有些小,看着学堂还没有出,但是自己能接触的人还是比较大的,而且自己也喜欢在外面晃,要真说刘丞的年纪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不算特别小了,有些事情已经有自己的头脑,而且其实刘丞的母亲手上也有铺面,刘丞母亲外家也是经商的,所以刘丞到了七八岁,刘丞的母亲已经让他开始接触外面的商铺,如今有些生意刘丞都已经开始经手了,这么一交谈,云舒觉得刘丞看着和宋洛凡年纪差不离,可是实际上思维上已经高出了一些,有了市面上的精气。      正好加上云舒家中又是做脂粉生意,话题里也多少带了些,也会提一下自己经常也会查看铺子的账目,她又是经历过事情的,说什么话都是圆润,所以聊的开了,刘丞就当真也说了很多自己家中的事情。      最后云舒还同他一起,去了自己的宅子,刘丞也出了不少的主意,对于这宅子的修缮,见识的多了,指挥起来也头头是道。      这么一来,倒真是帮了云舒的不少忙。      云舒邀请刘丞先到宋二爷家中喝茶,二人就这么并排出了王家的门子,结果这边才刚出去,就碰上了周边的三三两两的几家邻居,都是妇女,见到云舒,先是瞄了几眼,云舒客气的朝着她们笑笑。      “吆,宋家姑娘,这会就开始修缮房子了?”      既然人搭了话,便不能不应,云舒也就笑着道,“是啊,修缮一番,届时爹娘过来,就可以住的舒服些了。”      “是啊!你宋家人是舒服了,可怜了这王家一家,听说住到城外,土胚房子,真是可怜。”      “是啊!宋家姑娘你倒是挺会捡便宜,王家这宅子买的真是值了,压了王家不少钱呢!”      这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在云舒面前说开了,话里话外那个阴阳怪气,听起来都觉得酸牙。      云舒知道,她最近的名声在这周围四邻的眼中,实在是有些差,平日她出门的少,如今撞在这些人眼中,不酸一酸她估计心里不舒坦,说这些人不好吧,她们其实也在为王家抱不平,说这些人好吧!可是别人的事,哪里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就是这风气,一吹一散也就被传的有些过了。      但是云舒倒不在意,妙香从宋家出来,刚巧就碰上了,当即跳出去,指着那些人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这么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那是……”      妙香这性子,云舒见她嘴又要卖快,当即就给她打住了,“好了,妙香,这事是咱们办的,也就别怕人说。”云舒又笑盈盈的看着那些人道,“话都是这样说,不过我为自己家省钱也有错?搁各位家中,各位难道就不会像我这样做?将心比心,既然当初这么护着王家,那怎么不见伸手去帮王家,高价买了王家的宅子不就成了,在这里说我的不是,又能解决了什么?”云舒这看上去笑盈盈的,挺软糯的一个人,可偏偏说的那几人脸都僵了。      然后翻了云舒几眼,相互拉扯着就离开了。      云舒这次又给自己找了麻烦!心情总觉得有些奇妙,不过她就是觉得,为什么不愿意伸手却又看不惯,这种人的态度,实在让人有些不舒坦。      刘丞看着整个过程中,都将云舒衬托的有些尖锐,可是云舒拦着妙香,看样子是有些内情。      回了宋家,云舒就给刘丞讲了准备再教授宋洛凡课业之事,询问刘丞愿不愿意一起,对于这点刘丞当时是有些犹豫的,他如今那还有心思扑在课业上,满心都是家里的烂摊子,他不怕他爹,可是他也明白,爹到底还是爹,他实在也不能怎么样,但是呢!又咽不下这口气,毕竟在他眼中,庶子到底是庶子,哪里比的上他这个嫡子,而且怎么看都是一个庶子在盯着他的嫡子这个位置。      三叔的儿子就算拿了什么东西,他自己都不会追究,哪里轮的到一个庶子插嘴,这个气实在不好咽。      “其实就是觉得,先前教过你们,我这当夫子的瘾就被勾上来了,一起学习不是挺开心的,你若不方便,那便罢了!”      刘丞一见云舒一副不愿勉强他的样子,那微微低下的头,映着浅红色的耳根,脸暮然就红了,也不敢再朝着云舒看,扭了头带着一丝不自然道,“没,其实挺方便的。”      心里却是别的声音,“姐姐越看越好看,喜欢上了怎么办?”      由于云舒的参合,其实宋洛凡和他的几个好友并没有费多大的心思,反倒是刘丞一派落落大方。      几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第二日刘丞就随着宋洛凡一道去了学堂,云舒开始盯着未来自家的宅子修缮,宋二爷也确定了一番,见没有什么问题,就只是叮嘱了云舒几句,天气越发的冷,其实王家的宅子也不需要大修,云舒看上去就越发的犯懒,正巧刘丞在的日子,拖了刘丞的面子,还置办了些实用的东西,虽说没花特别大的钱,可是零散的钱七算八算也花了不少,等到整个的整顿好,约莫也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云舒给爹娘写了信,还特意又询问了他们的行程,心里上多少都觉得见到家人,还是倍感高兴的,可是再高兴也抵不住她对着寒意的恐惧,等到这寒天里下了第一场雪之后,云舒便将屋子封了个严严实实,还烧了银碳。       作者有话要说:  做梦梦见有人要害自己,然后被自己养的一条鱼救了,还和鱼一起生活到水里,下水变身成美人鱼,上岸就变成正常人,而且还救世济民,感觉自己已经帅飞天~再然后我就被闹钟吵醒了!莫名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还没有帅够~ 好想看到收藏和评论~请大大咧咧的砸过来,砸死桔子都不会哭【坚强脸给你们看那】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涨涨涨涨涨 明天四月四,桔子要回老家参加族里祠堂的落成和祭祖仪式~ 清明请小心哦~ ☆、第 18 章   云舒窝在屋子里不愿出去,蓉心无事的时候过来坐坐,可是云舒房中太热了,连她都有些受不住,每次过来坐,也不会坐太久,有时周氏也过来,只是耐不住云舒房中的热度,也是坐不久,也是每年宋家,只有云舒房中用碳量最高,这一点宋二爷从来不短着,真是一个冬天只要燃了碳,之后的整个冬天碳都不会断,云舒这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云舒的娘亲一直都觉得是当初怀云舒的时候,当时差点流产,也就是之后云舒胎穿的时候,说是落了什么毛病,不过大夫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给云舒开了不少方子进补,可是未有半分的用处,倒是将云舒补的鼻血直流,吓得云舒的爹娘也不敢再找大夫开药,只得一到冬天便将云舒困在房中,生了银炭,这法子倒还真有了用,刚来这边的头一年,云舒的爹娘一连给宋二爷写了好几封的书信,叮嘱宋二爷冬日万要束着云舒,不能断了云舒房中的银碳,虽说冬日的银碳贵,可是这点真是一点都没省过。      宋洛凡和他的几个好友依旧是下了堂就过来,云舒不出房门,他们也都集中到了云舒房间内的外室,虽然地方小了些,但是又不是搞什么活动,也用不了多大的空,只是几个人对于房中和外面的温度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每次进来坐不了半刻钟,就得一件一件的褪袄子,后来几人索性就直接带了夏季的衣服,每次都先在宋洛凡的房中换了衣服,然后裹着披风到云舒这边,对于他们这种男孩子来说,体火比较旺,云舒房中和外面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房中确实暖和,但是对于云舒来说,薄袄子也是不能不穿,所以当宋洛凡他们穿的夏季的单衣,云舒穿的还是薄袄,显得有些不太相称。      今日他们过来,宋洛凡又交给云舒一卷试题,这乔夫子送试题送习惯了,云舒从刚开始的惊讶,到现在,她接过来大眼一扫,然后就开始提笔解题。      气氛很是融洽,宋洛凡他们几人做自己的堂外题,云舒就埋头做试题,妙香就守在一旁,时不时的给他们几个奋笔用功的人添茶水。      一般情况程季枫做题速度是最快的一个,做完之后会先安稳的坐着喝两杯茶,然后吃些点心,屋子里热,喝的茶水多了,也基本没有尿急过,他在几个人里面算是最悠闲的。      刘丞见程季枫又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自己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朝着云舒身旁挪,看着正认真做题的云舒,眼神中流露着欢悦,一份小情绪背对着其他人,没有人看得到,包括低头奋笔疾书的云舒。      他知道,这是一份喜欢,一份值得他去小心翼翼的喜欢。      起先是惊艳与云舒姐姐的容貌上,试问漂亮的姑娘,纵然值得人去喜欢,他是个懂得欣赏的人,至少如今比起宋洛凡,徐锦江,或程季枫,他知道所谓的喜欢,分几种。      或许便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云舒姐姐,至少同他的另外三个兄弟所谓的喜欢不同,他所谓的喜欢是对着云舒姐姐的时候,会压抑不住的心动,二人直视的时候会忍不住害羞,会想她,想她的好,还有她暖暖的笑容,想到她,他会开心。      “扣扣扣”的几声敲门声,将人的情绪拉的偏了些,不自觉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妙香走过去,开了门,一见竟是红梅,笑着赶紧让了让,“红梅姐姐过来了,赶紧进来。”      随着红梅进来,屋子里也吹进了一股凉风,红梅进了屋子,猛的一热,感觉整个浑身都舒坦,你不知道,这外面冷的,让人打哆嗦。      “还是屋子里暖和。”红梅笑着道,手上还提着糕点盒。      妙香关了门,然后过来接了红梅手上的糕点盒。      云舒抬起头,“红梅,二婶让你过来送糕点了,还让你亲自跑一趟,让人传个话,我让妙香去取就是了。”不管大户小户,红梅到底在宋家还是周氏身边得力的人。      况且云舒要是周氏所出的也就罢了,这府上上下叫她一声小姐,那也只是因着她挂了宋字的这个姓氏,二叔也疼她,可是若真是在周氏面前,云舒到底还是宋家大房那边的孩子,分开家离开户的,云舒也清楚,她出在宋家大房,毕竟这里还是宋二爷府邸,二叔也就罢了,左右二叔疼她不计较这些,但是周氏这个二婶送来的情分,她不能就完全不出声的受着,红梅来了,就是情分,至少也得客气着。      “妙香,你给红梅倒点热水,赶紧暖暖,提着糕点盒过来,手该冰了。”      可云舒的情分,送出来了,红梅也不一定敢收,自然赶紧谢了,然后捧着妙香递过来的热水。      “谢小姐,不过这糕点是刘家太太在韵竹定的,刚刚韵竹的伙计送到了府上,送了好几盒的点心,韵竹的伙计交代,这盒是几位公子们爱吃的,太太赶紧让我送了过来。”      倒是程季枫,听到韵竹来的点心,当即两眼放光,“韵竹的点心,怪不得我闻着这香气有点熟悉。”      说着已经起了身,朝着放糕点盒的桌子挪了过去。      嗯!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程季枫的特点,将吃货这个本质倒是演绎的不错。      刘家太太,云舒想了想,看到刘丞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刘家太太便是刘丞的娘亲,之前刘丞刚住进宋家的时候,刘家太太倒是来过宋家一回,似乎看到刘丞在宋家过着循规蹈矩的日子,神色上好像放心了很多,也没有说要接刘丞回去的话,只好好的致了谢,送了些谢礼,看她那意思,好像家中的事情处理的还不算特别的顺利,只是有些事情宋家不好开口。      红梅也就暖和了一下身子,她也不好多留,然后就走了 ,一般这个时辰,是不会有人来云舒这边打扰。      糕点送过来,索性人都歇了下来,围在一块闲谈了一会。      “对了,梅岭的红梅开了,等周的时候一起去赏梅吧!”徐锦江提议,“学堂里好多议论的,唉!好多女学的据说这个周都会过去,应该热闹的很。”      重点应该是后半句吧!      程季枫啃着一半的糕点看着徐锦江,“贼心露了吧!”      徐锦江当即翻了白眼,哼唧了两声,惹得云舒直笑,这个年龄的少年,不就是如此,倒也是别有气氛。      刘丞看着云舒,心情不错的样子,“云舒姐,要不周的时候一起过去吧!这个时候的梅花开的正好看。”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期待。      不等云舒应声,宋洛凡就先接了话,“不行,我姐畏寒,去一趟不等回来估计浑身就该肿成了粽子。”      ......      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怕寒的,不过宋洛凡这样说还是有些夸张的,哪能肿成粽子。      “别听洛凡瞎说。”云舒看着几个少年诧异的样子,“我就是不能浸了冬日的寒气,所以天一寒下来,便不怎么出门,只要暖和,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如今这样的天,确实不太适合,你们几个去就行了。”      “说起来,姐姐你来几年,好像还真没有去过梅岭。”宋洛凡叹了一声,觉得姐姐没有看过梅岭的梅花实在是可惜的很。      关于赏梅的事情也就这么带了一嘴,云舒不能出门,大家就都没有刻意的再去提过。      只是他们去梅岭云舒是知道的,还让宋洛凡问了蓉心,若是可以,带上蓉心一起,能出门转转,蓉心今年的身子养好了,能够出门,前两年也是都整天守在家中,可是宋洛凡却说蓉心好像有事情,那天也是不能一起。      宋二爷和周氏过来,只是脸色显得不太好看,和周氏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态度上对周氏也淡的不行,连云舒都察觉到了,聊了一些云舒爹娘过来的事情,还有宋洛凡的学业问题,周氏面子上也不好看,连笑容都有些牵强,所以大多都是宋二爷和云舒谈话,云舒看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等到宋二爷和周氏走了之后,云舒坐在床上一脸的郁闷,就喊了妙香说话,“我这天天不出屋子,前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妙香,你知不知道?”云舒不动,可是不代表妙香也总在屋子里守着。      “不知道。”妙香当即回答的干脆利落。      只是口气上明显有些不岔,对,就是不岔,云舒听了想了一会,才觉得妙香的口气听起来不对劲,可是再想着寻人问,妙香却出了屋子,这事于是云舒之后就忽略了,反正自己整天都在屋子里,不碰见什么事情,心里也就不会刻意的去留意,冬日一来,云舒连着绣活都不做了,于是在屋子里,出来睡觉,就是看话本子,连着以前存的都又重新翻了一便,要知道这屋子里就这么多的地方,话本子存也存不了多少,有些买来看过的,云舒就重新送回去以半价让书舍回收,除了个别说是绝版的话本子,云舒才会让妙香全部收拾好,放在隐蔽一点的地方。      在屋子里要是实在无聊了,云舒就给妙香讲话本子里的故事,这在妙香十五岁之前,云舒是不会给她讲的,怕讲妙香带入歧途,也就去年才开始,妙香起先还不太乐意听,后来见云舒讲的有时有色,还自带配音系统,活灵活现的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云舒基本会将一些部分讲的含蓄一些,但是也难免有时候生了调戏妙香的心思,就讲的直白一些,听的妙香从脸红到脖子,其实云舒无非也就将亲吻的画面讲的仔细了一些,也没有再深入在火爆的了,每每这个时候,妙香被逗得脸红脖子粗还一副含羞带怯的瞪她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到床上翻滚一番,然而事实她也那么做了,其实生活乐趣无处不在,这日子也就没那么无聊了。      只是在云舒不知道的情况下,宋二爷和周氏在从云舒这里回去之后,夫妻二人吵了几句,宋二爷一气之下还连着两天没回家。      这事情要说还得从那次周氏带着蓉心出门,当然云舒只当是平常的出门,这事情妙香从厨房和厨娘聊过之后心里就有些不开心了。 ☆、第 19 章   周氏带了蓉心便是如厨娘说的,有人提了煤,然而宋家这边不正好还住了两个女娃,而且年龄也都适中,到了该说媒的时候,说起来蓉心今年十五,云舒今年十六,还要大上一岁,怎么周氏就没提过给云舒先提煤,倒是先给蓉心带出去相看去了!这一点看上去就不太合适了。      怎么说不应该紧着大的先来?当然妙香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她家小姐这边还没一点动静,明明先及笄的还是她家小姐来着!      所以事情也就这么来的,周氏心思上或许更向着她的侄女,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有真正的两碗水端平的,到底血缘上更亲近一些,而且还有一件事,便是云舒最近的名声不太好,这事情之前还是真没想那么多,周氏当时没想那么多,宋二爷平日又没有那么心细,事情出就出在云舒买了王家的宅子,而且还压价,在周围邻居的眼中,王家的宅子价格可是一点都不高,而且王家那时候是有困难,撇开真实的原因不说,外面知道的毕竟只议论自己知道的。      宋二爷是拿了钱出来交给周氏,说是宅子定好,让周氏出钱的,可是没想到云舒还有其他的想法,而且最后云舒说出钱的时候,周氏竟然真的就将钱给收了回去,这一点周氏做的宋二爷实在是憋了一口气,他大哥一家过来,他心里高兴,况且他们兄弟情谊本来就好,哪里还计较那些钱,然而就那么让周氏给这么不识规矩的又给收了回去,让小辈的拿了钱。      当然从宋二爷看的不适合就是周氏不该将钱收回去,而云舒看的哪里不是,她既想帮助王家,可是又不想让这样的不算太好的名声落到宋二爷的头上,毕竟宋二爷是在外抛头露面当官的,这等作为传出去难免有影响。      然而周氏突然拿了钱出手,当然有点别的心思,但是也有为一家人着想,钱收回来当然还是供给一家的开销,他们最主要的还是忽略了这么暗中帮王家的所谓的压价行为,看在别人眼中想要挑出个什么毛病,那都是轻而易举的,然而云舒就真的跌进了名声的这个坑里,然而在宋家人眼中,云舒掉到了这么一个坑里,实在是亏到家了。      然后周氏就接着办了一件好事,也就是先给蓉心相看了门户,结果家中大的给落了下来,等到宋二爷得了消息,心里也有些舒缓不过气来,云舒是他大哥的女儿,而且年龄还大些,怎么看着相看门户的事情也该是云舒先,结果周氏倒好,还瞒着单紧了自家侄女,一个里面一个外面,要说宋二爷心里的水,也不是端平的,自然是向着里面的。      周氏也是委屈了一把,当即掰着理就跟宋二爷理论起来了,“我将钱收回来,还不是为了家里,哪里就有错了,云舒她想要帮王家,自己落了有失品德的名声,别人嘴碎怪得了我,何况,我这个时候带云舒出去相看门户,她在风口,哪里能行?”      宋二爷怎么会不知道周氏的小心思,训了周氏一顿,“你作为长辈,收钱回来就不对,再说帮帮王家怎么了,也这些年的邻居了,这名声便是让我们长辈担了,也比让云舒担了要强,我没说不能给蓉心相看门户,可是你怎么能落了云舒,怎么说她还是个姐姐不是,你不带她出门,怎么就知道不行?”      对呀,怎么就知道不行了!人没有带出去就觉得不行,可不就是周氏心里并没有想着将人带出去,要是想着了,带出去即便不行,宋二爷也不能说什么!可偏偏周氏没那么做,而且最主要的还是周氏没担这份心。      这话愣是把周氏噎住了,周氏一委屈闷头只哭,看的宋二爷心烦,索性就直接走了。      然而妙香的反应有些反常,还就是她同阿枝聊天,阿枝将事情不小心说漏了嘴,要不然妙香也不会反应那么反常,按说小姐那里就做的不对了,连着周氏也起了偏见,带了表小姐就不带小姐,这分明就是没心,妙香也是想的多了些,就觉得表小姐十五周氏就带出去相看门户,自家小姐如今十六,结果周氏还未提过给小姐找姑爷,这么一想,妙香心中难免就生了些不忿了。      云舒知道蓉心已经想看好门户的时候,还得归到梅岭之行。      到了周,云舒还在睡着,妙香也不紧着叫她,反正人也不出屋没什么事情,妙香早起的时候,蓉心和阿枝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宋洛凡赶过来的时候,云舒刚起,肚子有些饿了!宋洛凡还有福园两个人拎着东西,就这么过来了,妙香有点莫名其妙。      “姐姐呢?”      “小姐还正在梳洗,少年今天不是要去梅岭?”都这个点了还没动身?      “你将这些东西给姐姐穿戴好,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也一起,等到一道去梅岭。”说着将东西交给妙香,“我们都准备好了,不会让姐姐受寒的,你快些去。”      得了宋洛凡的话,妙香的整个眉梢喜悦的都是上翘的,原因很简单,她好多年都没有看过梅花了,更不用提这会可以出去看梅花,以往的冬天连她都很少出府的。      等到云舒真正穿戴好,云舒在房中终于感觉到了热是一种什么感觉。      能出来,还真是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们去的时候,是一辆稍大点的马车,但是真正的所有人都挤进去的时候,也并没有显得多大了,几人里除了云舒带了妙香外,身边都没有带服侍的人,云舒起的晚,没有吃早饭,几个人倒是有心,还在车上备好了粥,马车上也烧了银碳,温度一点都不比她屋子里低。      刘丞当时是满心想要一块去梅岭的,可是听闻云舒极度畏寒,心情难免失落不少,不过第二天就好转了些,他记得家中娘亲有一件珍藏,名为雀金裘,娘亲极为珍贵,据说得来不易,而且还是娘亲出嫁,外祖家陪送的,只是有时候会见娘亲拿出来。      刘家太太到底还是疼儿子,尽管这雀金裘金贵,结果儿子一开口要,就当真给拿出来了。      这衣服穿的太华丽,云舒心理上总有些不适,不过想到自己也能看到梅花,那些不适慢慢的也被心里的一些小雀跃给冲跑了。      徐锦江的目标表示很明确,赏梅花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女学那边的女学生,听说女学那边新入了一位公主这次也相约过来了,而且还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对此,表示很好奇。      程季枫但求一个风雅,说是陶冶情操,对于徐锦江的目标表示有些不屑一顾,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他一路吃到了梅岭。      一车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到梅岭的时候已经半晌午,毕竟她们出发的并不早,而且还是要出城,所以到梅岭的时候,入梅岭的周边都停了不少的马车,往来还有不少的人,看来这个时候来看梅花的真的是挺多人。      梅岭是一个丘壑,并不算高,只是比着平地要高了些许,抬眼就能看到一大片的梅花林,这几日的天气还不错,今年除却第一场雪飘了两天,其他时候天气还是比较晴朗的,虽说寒意沁人,但是还能透着稀薄的阳光,不管暖不暖,反正看到阳光身上猛然就会觉的好很多。      等到他们都下了马车,妙香很是小心的问了一声,“小姐,觉不觉得冷?”      云舒摇摇头,其实从马车上下来,突然的温差,说没有一点寒意,那也不可能,但是雀金裘似乎真的还挺御寒,再加上心里也想着赏梅,所以就有些刻意的回避了这样的问题。      “云舒姐,咱们上去,估计还得走半柱香的路,可能会有些累。”刘丞先好意提醒了一下。      “我其实体力还不错。”这时候那能表示退缩。      宋洛凡先是笑的呲牙咧嘴,“没事姐姐,累的话我可是能背你的。”      说着,几人便开始走,其实这个时候,梅花倒是开的好,但是云舒的印象里,总觉得梅花应该映着白雪,这书面上不都是这样说的!      有说有笑的,难得的在外透气,云舒觉得整个人清爽的不得了,有点孩子相的东瞅瞅西看看,一路上竟然没觉的累。      确实是不少人来赏梅,而且一路宋洛凡他们还碰上了同堂的学生,打了招呼。      也不知是云舒难得能见到梅花,还是许久不能出门心里的那股新奇劲,自己太兴奋,从到了梅岭进了梅花林,也不知走了多久,等雀跃的心情平静了一些的时候,回过头身边熟悉的人竟然都不见了,就剩了一些往来不相熟的。      她终于在错愕之后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就是她脱离大队伍,其实这还不算可怕,但是更可怕的事云舒她不怎么记得从哪里走的,此刻满目的就只有形态差不多的梅花树,和那些在她眼中几乎一样的梅花!      云舒站在原地前后左右的辨别了一下,最终使用点点点的方法确定要走的方向,她倒不觉得恐慌,毕竟挺大的人了,迷路这种事哪有那么可怕,于是就确定方向之后,跟着一样朝那方向走的一些人,一边走,一边四周的看。      而且宋洛凡这边,徐锦江见到女学的女学生,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自己就跑了,程季枫不放心,直言跟了上去,等到宋洛凡和刘丞发现云舒不见的时候,已经连一点踪影都寻不到了,倒是在不远处找到了一脸焦虑的妙香。      “我姐呢?”宋洛凡见到妙香原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妙香见到人,先是高兴她自己看着看着,回过神竟然不见人了,于是不敢乱走,就待在原地打算等等,结果雀跃的心刚提起来,听到宋洛凡来了这么一句,探头看了看。      心当即就抖了抖,“小,小姐不是跟少爷在一起的吗?”      她以为只有自己走丢了!      刘丞也是看到妙香身边不见人,心突的一下就提起来了,“云舒姐没和你一道?”      妙香见是这样的情况,何况一瞬间两位少爷都绷住了脸,终于算是认识到,小姐是真的不见了!      脸当即就白了,被吓的不轻,“小姐不在。”说着已经带了哭腔,“我回过神没见人,所以不敢乱走。就想着在这里等着的。”泪珠子就已经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翻滚吧!桔子!哦也哦也,收藏快涨 ☆、第 20 章   这下人都有些慌了,刘丞手一摆,“洛凡,我们分头找,顺便看看能不能跟锦江和季枫碰上。”      妙香吓的不轻,自己把小姐弄丢了,她这过失可大了!看着已经分头走的两个少爷,心一慌,来回挪了几步,最终还是决定跟着洛凡少爷走,一边小跑还一边哭。      她把小姐弄丢了,这罪过,可真是顶大。      这梅岭地方不小,整个种的都是梅树,讨得喜欢是因为景色佳,一般种的三三两两的梅树,赏不出那种味道,可是对于云舒这个没来过梅岭的,除了满目都是梅花外,连个正经的路子都找不到,更何况,走的久了,她累了不说,莫名就生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怕来,唔!她觉得这梅林好似没个尽头一般,好像迷路了!      因为梅林大,而且来赏梅的人靠的都是脚力,所以林子里也设了些长凳,以便人累了也好歇息歇息,云舒瞅着不远处的长凳,盯了好一会,终于将长凳上歇息的两个姑娘给等走了。      自己赶紧坐过去,拢了拢衣服,弯腰捏着泛酸的腿,小声嘟囔着,“没想到走这么点路都受不住,果然是歇的有些久了,都不利索了。”      歇了一会,云舒只听着身后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声音,一男一女倒是分的清楚。      具体说什么,因为声音听起来不大,或许是因为离的近的缘故,还能浅浅的听到一些,云舒也非刻意偷听,只是刚好她不想走,想再歇歇,但是后面一对人好似说什么重要的话,竟也没顾上她这个旁听的。      中间推搡了一下,好像是男子送了什么东西女子并不愿意收!      然后,中间云舒也没听的太真切,只是突然听到一声,“蓉心,我们将婚事定下来吧!”这一声说的,音量稍稍有点高,大概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音量有些没控制住,倒是让云舒听了个真切。      于是鬼使神差的就背了些身子,正看到一颗梅花树后面侧出来的小半边身子,稍稍低着头,头上银制的如意簪子,在黑色的发髻间格外的显眼。      云舒认得,那还是周氏买了一对银制的如意簪子,当时送了她和蓉心一人一支,看来不会错了,还真是蓉心!      但是,蓉心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云舒先是瞅了瞅,只见蓉心侧出来的身子动了动,然后就隐在了梅花树后面。      怪不得蓉心推了洛凡一道来梅岭,原来竟是约了人,云舒固然再好奇,可是也知道,如今不适合打扰,索性也不愿在隔旁边听墙角,起身走时还是没忍住又偷看了一下。      云舒是真迷路了,然而在最终没有被找到的情况下,只得拜托了旁的姑娘,带着她一道出去的,可是等回到马车,宋洛凡一干人等还未回来,自己又不能再贸然进梅岭,只好让马夫看能不能进梅岭迎迎人。      马车里的银碳一直都未断,在马车内瞬间觉得浑身热乎不少,云舒今天比着平日要费了不少体力,加上暖和,竟然歪在马车内睡着了。      一干人在梅岭都快将梅岭翻了个遍,都没能找到失踪的云舒,结果等到人得了消息回来,一个个累的是气喘吁吁,掀开车帘一看,云舒歪在马车里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更可怜的是妙香哭成了红彤彤的兔子眼,见到云舒,噌的就爬上了马车,云舒觉得马车一晃,自己感觉梦里好像突然踏空了一个台阶,吓的一惊,直接就醒了,不过人刚醒,还有些迷糊,猛的看到有人扑来,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可是妙香还是抱住了云舒的身子,“小姐,小姐……”   几个人回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额头上都挂了汗珠,算是看到云舒,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的云舒都有些不好意思,还害得孩子替她忧心,实在是有些没脸。      这么一闹,时间也差不离了,要说真玩,也真不见得放松,倒是让他们觉得比平时上学堂都累的慌!      回去的路上,起先马车内很是安静,似乎都没有什么经历,感觉经历了这么一场,缓过来不容易,而且又是云舒,怎么说他们几个都认云舒为姐姐,自然口头上,抱怨都抱怨不得。      倒还是妙香缓过来之后,打破了这有些让人沉闷的气氛。      妙香就这会,还觉得小心脏“扑扑扑”的跳,双手撰着云舒的衣袖,“小姐,你怎么就走丢了呢?可是吓死我们了,少爷们都将梅岭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你!”      没脸提……她自己也想知道,怎么就走丢了呢!      “原本我以为你们都在的,结果看梅花看迷了,回过神来就没见你们了。”      “我也是。”妙香吸吸鼻子,“当时不见你和少爷,吓坏了,不敢乱走,就待在原地等着。”      ……      云舒瞬间有种自己是不是傻!安分一点。或许也早被找到了。      “好在云舒姐没事就好。”刘丞搭了一句话,看上去精神劲已经缓过来了。      男孩子,费些体力本就不算什么!      “姐姐,你今天若是丢了,回去爹肯定能剥了我一层皮。”宋洛凡漫不经心,有些打哈哈。      倒是程季枫比较平静,没说什么,而是听了宋洛凡的话,笑开了。      赏个梅花把自己赏丢了,云舒都不敢想!      气氛好了之后,马车内才开始慢慢活跃过来,郁徐锦江一张八卦嘴,便停不下来了。      说是皇家公主也不过同寻常姑娘差不离,就是穿着华丽了些,身边跟着的人也多了些,真也不值得怎么好奇,气势上占了利,不过尔尔,讲到不过尔尔的时候程季枫插了话,“你这样说还不是没有突破那些姑娘,没能近了公主的身旁,耍脾气。”      徐锦江头一扭,“哼”了一声,“才不是,我就是远远看着不如意,才不往里面挤的,那公主还不如云舒姐姐呢!”      话落还不忘拍马屁!      惹的云舒直笑,其实跟他们在一起玩玩闹闹的倒还挺有意思!      然后从公主讲到皇上皇后,说是这位公主是位唯一的嫡公主,便是如今的皇上皇后并不算和谐,但是皇上对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却是极好,且比如今的太子要好上许多。      据程季枫的科普,核心一点的便是如今的皇后因为病中,已经极少出自己的宫殿,后宫如今皇后几乎就是个虚的,如今后宫最为得宠的就是袁贵妃,其在宫中的影响力,比皇后要高上个一万点,这样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出宫的少,只有程季枫是御史家的孩子,知道些宫里的事都不为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接触到,别看宋二爷也是官职,但是武职较轻,也不过就是个东宫太子身边的一等侍卫,更何况宋二爷不是那种喜欢说这些是非的事情,程季枫家不一样,不说他爹,但还有一个活络在上层的娘,有些时候消息自然灵通。      “皇上不亲太子,怪不得每次那二皇子在太子面前还能趾高气扬,原来靠着袁贵妃的庇护。”徐锦江撇嘴,似乎有些对二皇子不满。      徐锦江虽然不大,但是也是不小的年纪,有些事情自己心里已经能很清楚的分辨,对于皇子之间,他就觉得嫡出就是嫡出,那就是不一样,再是皇子,那也是个庶子,贵妃再高贵,放在寻常家,那也就是个姨娘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可是太子不一样,太子是正室,光明正大的太子。      等到人觉得议论的有些远了,才算慢慢住了嘴,毕竟都不是外人,这些事情说说也就过了,皇宫里的事,哪朝哪代没有点不正常。      话题一转,徐锦江就又将话题牵到景阳侯府,说是景阳侯家的五公子这次也来赏梅,说是赏梅其实就是偷偷过来看自己未来媳妇的……      八卦的事情徐锦江倒是还真打听不少,云舒觉得要是再科普科普,他徐锦江都能去写豪门传记了!      出去赏梅一趟,虽然中间有了点波折,可是最终还在欢快的回了家,倒是刘丞,云舒本还以为刘丞要留在宋家呢,结果没想到刘丞将他们送了回来,竟没有要打算进宋府。      “怎么了,都快进去吧!外面还是挺冷的,都赶紧回去暖和暖和。”      “不了,这还没来得及和云舒姐说,我要回家了。”刘丞笑着道,“这也快要过年了,娘想一家人再好好过个年。”其实他前两天已经收拾了东西,只是没有同云舒说吧罢了。      原来是这样,也确实快过年了,估摸着刘婶觉得在住在宋家也不合适。      “那这样,洛凡。”云舒喊了一声,“你先让刘丞在前厅等着,这雀金裘我这便回去褪下来。”说罢便朝着门里进。      刘丞喊了一声,“云舒姐,不用了,就留下来穿着吧!”毕竟云舒畏寒,这雀金裘又不易得。      云舒却没应,竟是直接就进去了。      东西,有些可以收,有些不能收,像这雀金裘本就是名贵之物,她断然不能留着,她知道刘丞心好,洛凡的几个好友,也都拿她当姐姐,可是在好的情谊,在她这里,那也顶的是洛凡的面子,她受不得,所以回去的时候步子赶的也快,赶紧回去将衣服褪了,然后缩进被子里,屋子里维拉节省,早走时将银碳熄了,衣服褪的快,而且这屋子封闭的好,妙香赶紧的又重新燃银碳。      “小姐,你先待着,我这就将衣物送给刘公子。”妙香将衣物整理整齐。      云舒缩在被窝里,露着一个头,点点头,“赶紧送过去,免得刘公子走了。”      等到妙香回来,提了热茶,说道,“好在赶的快,不然刘公子还真的走了。”      当天晚上,生了一件事。      云舒晚上的时候,用过饭,泡了手脚都已经缩进被窝了,雀金裘是保暖,可是也耐不住云舒的身子不行,回来之后还是有些微微的浮肿,妙香出去倒水,云舒睡意不强,然后就翻了一本话本子来看,这才刚翻了两页,就听到门外传来了阿枝的声音。      “怎么了,进来吧!”云舒将话本子收起来,然后探头朝着珠帘外面看了看。      隐约见阿枝站在了珠帘外面,“小姐。”话音刚落,妙香就已经进来了。      妙香一见是阿枝,这时候怎么过来了?“阿枝,来了!”就插了一句话,“蓉心小姐睡下来?”      “还没。”阿枝软声的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小伤感,辣条吃太多的缘故吗...... ☆、第 21 章   “赶紧先坐。”妙香说了一声,然后挑了珠帘子走进里室,“我看着这外面好像又要下雪了。”      云舒搭了一声,“也该下了,往年雪都多厚了。”      “对了,阿枝,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我这边了?”      阿枝在外室站着,并没有应着妙香的声音坐下,听到云舒的声音忙道,“小姐,阿枝过来希望小姐能够过去劝劝表小姐,她今个回来心情不好,一直在哭,这会还没有用饭,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我劝不住,所以这才来找了小姐。”      这个时候,怎么了?云舒掀开被子,“妙香,你给我找个披风,我过去看看。”      妙香嘟囔一声,但是声音不大,云舒也没有听清楚,她就继而去找了披风,不过云舒还是自己起来,哪里床边衣架子上的袄子穿到了身上。妙香取了披风给她披上,“小姐,外面挺冷的,虽说就两步,可是万一着了寒气......”      “没事。“云舒拍拍妙香,我们去看看,阿枝不是说了,蓉心这会心情不好,我去劝两声,看看请了她过来我屋。”      阿枝倒没有再多话,只是前面走了,妙香扶着云舒,这屋外的天实在是冷,冷的云舒刚站出去就浑身打颤,腿就不受使唤一样,还好是举步的路。      进去之后,阿枝就赶紧将门关好,不过在自己屋子里呆多了,这其他屋子的温度实在受不住,云舒都感觉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了,赶紧挪进里室,蓉心竟然默默无声的坐在里室的梳妆台前,云舒当时进去,吓了一跳,因为晚上,屋子里的光线本来就有限,乍一看恐怖成分还是有的。      “这是怎么了?”云舒呼了一声。      蓉心本来以为是阿枝进来,结果听到云舒的声音,慌乱的朝脸上擦了擦,“云舒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起了身,不过却是微低着头。      “用了饭没事,想找个你说说话。”云舒笑着过去拉蓉心的手。      咋一摸有些微凉,“我看外面的桌子饭菜没动,是不是还没用饭呢?”云舒握着蓉心的手揉了揉,“看这手凉的。”      蓉心喉咙一哽,想说话但是却知道一说肯定就是哭声,所以就摇摇头。      云舒明显的腿肚子冷的抽了一下,实在是受不住,上身还穿了袄子,下身可是穿的亵裤,“你看看,我想找你说话,你这房中温度我又受不住,姐姐这身子你也知道,惧寒,要不你去姐姐房中,陪姐姐说说话吧!”说罢,扯着蓉心往外走。      “阿枝啊!你也过来吧!屋子里暖和,你要是也睡不着,就在我房中的外室陪妙香说说话,这入了冬,妙香也不怎么走动了,可是无聊坏了。”      “好,那我给房中收拾收拾,就去小姐那边。”阿枝看了妙香一眼,总觉得妙香好像和她生疏了一样。      云舒也没有直接问蓉心缘故,就是邀着蓉心褪了棉衣,随她一起坐到了床上,像平时她和蓉心聊天,结果话还没说两句,蓉心就憋不住,抽抽的哭出了声。      “云舒姐姐,我,我......”哽咽了几声,到底没有说完。      云舒忙着扯了帕子,“怎么了你和我说,值得什么哭,来快擦擦。”      蓉心虽然接了帕子,可还是没能止住哭声,云舒轻轻拍了她的背,“再大的事,说不出了就不是事了,你不说憋在心里难受,对身体不好,你这刚养好身子,可不能这么哭。”      阿枝收拾好过来,妙香正坐在外室的凳子上做绣工,她绣工不好,都是看着云舒跟着学来的,这想着开春一家就过来了,也想做点东西送家人,这会子看用不到她,索性没事,就拿了过来绣。      “你别担心了,小姐会劝好表小姐的。”      阿枝搓了搓衣角,探头看了看,细细碎碎的哭声还能听的出来。      这表小姐回来也不知道跟太太说了什么,出来眼眶就红了,回来之后就开始哭,劝也劝不住,还不准她找太太说。      “热的话就把袄子褪了吧!小姐屋子里暖和。”妙香又提了一声,还是专注的绣自己的东西,阿枝只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妙香不搭话,她也不敢出声。      云舒在里面劝了几句,蓉心终于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我,我不喜欢,他。”      这话说的多模糊啊!云舒愣了愣,先开始还没有想到蓉心指的喜欢是什么?      “不喜欢不喜欢,别哭了。”先劝了一声,“你喜欢谁?”这话其实是云舒无意说出来的,没想到正中话点子上。      蓉心止住哭声,又擦了擦泪水,这才看向云舒。      这看样子哭的时间不短,这两眼红肿的!      “我喜欢黄岐。”云舒头一次见蓉心这么爽快。      这句话卡在蓉心喉咙里都不知道多久了,连自己都没想到会说的这么顺溜。      外室里妙香和阿枝都听了这话,屋子里的灯芯浸了灯油“呲拉”一声,然后火光窜的更大了些。      这表小姐以往不觉的大胆,这时说起这没羞没躁的话倒是胆大了!      妙香虽不知表小姐说的谁,但是灌输了不少郎情妾意的话本子,心里就冒了,这黄岐定是一男子的名讳。      对于阿枝来说,当然知道黄岐是谁,只是低头咬着嘴唇,似有些做难。      就连云舒都好久没反应过来,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愣是缓了半响,才回过神,脑子噌的就浮现了一个人。      缓缓看向蓉心,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生来,如果她猜的没错,黄岐铁定就是黄大夫的儿子了,上次见过的那个!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怪不得当时蓉心一听见黄岐,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可是姑母说要给我定亲了。”蓉心绞着手帕,一脸的伤心,眼眶里又框了泪花,“我不喜欢那人,所以……”姑母训了她一顿,然后关于定亲的事却依旧要她定下来,她心里难受,又没敢给姑母犟,所以这才觉得一肚子委屈,回来就受不住了。      这事应该是冬天才有的事,要不然,云舒也不会一点消息没得到,云舒这般想着,却开了口,“若是喜欢,回头让姑母打听了,黄大夫的名声不错,家世也好,那黄公子应也是不错的人,既然这个不喜欢,就推了就是,你这有什么可难受的,白白这般折腾自己。”      况且也不是多大的事,相看了门户,觉得不合适,推了也是很正常的,这点风气倒是不错,女子自身要求,只要德行不错,那么其他的风气还算开放,就像黄大夫的医馆为了追求黄岐的,那么多少女敢围过去,就是这个缘故。      蓉心没说话,只是低了头,云舒接着道,“有什么做难?”      蓉心摇摇头,“姑母觉得那位公子更适合我。”那公子人不错,行为举止也得当,家世比着她家,也是合适。      “二婶就是给你做个参考。”况且蓉心在二婶身边,二婶操这个心也是应当的,自然是选着合适的,定然是一心想要蓉心好的,“主要还是看你,你若不欢喜,说给二婶听就是了。”      蓉心憋了半响,突然就又开始啜泣,沙哑着嗓子道,“云舒姐姐,你不知,其实,其实是黄岐不欢喜我,他说我不适合和他并肩,能够过那种颠簸流离的生活,他志不在京城,我……”所以当时在她想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候,黄岐就直接道出了他的立场,她还有什么办法。      “他这样说的?”云舒眉头一挑,这人说个拒绝人的话都这么不中听。      “我身体弱这是事实,黄岐说的没错,云舒姐姐,我不怪他,他有志想要游历四方救世救民,这是应当,我只气自己身子不争气,陪不得他颠簸,我其实看的明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其实姑母也是为我好,那家公子品行端正,确实是个良人,我,我都知道,都知道。”      可是这话是这么说,蓉心话一落,呜咽一声,就抱住了云舒,哭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说到底,还是人各有志,云舒不是那种随便就将缘由牵扯到让人身上的人,况且依着黄岐,他也有自己的志向,他想天南地北的游走,那也是他的自由,蓉心不能随行,那也只能说二人缘分浅,不管是黄岐不喜欢蓉心,还是因为蓉心不是一个适合他身边的良人,那都是他自己该有的选择自由,旁人干涉不得。      再者,他或许也没错,也不能说没考虑到蓉心。      听着蓉心伤心的哭声,云舒只伸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道,“蓉心,情爱并不是全部,即便你喜欢黄岐,可是你不能陪他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是事实,你便是再喜欢他,又能怎样,情爱不会改变现状和事实,你也不能保证,就算你能忍受和黄岐一起颠沛流离的生活,你就不会后悔,人心总会被很多东西左右,等到你想要平静的生活,你却一直得不到,心境或许就会改变,事实就是这样,到了那时你能确定自己不会埋怨黄岐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这就是事实,或许会残酷,可是事实就是无时无刻都在残酷着,只是看你的选择。      “你是愿意过可能要一声颠簸的生活,还是愿意过平淡而简单的一家和睦的生活,衣食无忧,冷暖不愁?”至少云舒觉得,若是她,她肯定会选择后者,毕竟真实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们没有无限的生命,等不起那些盼不到的情爱和幸福。”    ☆、第 22 章   寒冬腊月的天气,外面的雪覆盖着,只能看到深浅不一的脚印,院子里因为并不怎么走动,所以并没有刻意打扫出一条道路。      挑开窗户的小半边,往外看云舒总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井底的青蛙,无奈自己不能出去。      蓉心的婚事定在来年的三月初六,聘礼那边已经下了,具体什么个情况,听妙香提了两嘴,聘礼云舒倒是见了,隔着窗户,聘礼就放在她们院子的一间闲置的小室,因为蓉心的婚事定下来,是因她自己点了头,可是她的爹娘也不在,一手操办的还是二婶,蓉心的爹娘才会过来,婚事交给二婶还是比较放心。      洛凡也因为学堂放假,宋二爷过来同云舒聊天的时候,说是他放假后总喜欢往外跑,没个正经,不过嘴上这样说,不也没见宋二爷拦着。      倒是宋洛凡放假,乔夫子过来一趟,不仅乔夫子来了,连着朝晖堂的庭院也来了,惹得宋府是蓬荜生辉,光芒万丈,就差闪瞎了宋家一干人等的眼,激动的宋二爷一听来的客人,差点软在椅子上没起来,连出门相迎也是抖着两条腿。      上次乔夫子就已经很是让宋二爷欢喜了,结果这次一听是庭院,那心情,无以言表。      庭院是个别称,就是管理着朝晖堂,相对于来说也就是学堂的最高掌权者,现任朝晖堂的庭院,是个很受人尊敬的人,先帝的教授夫子,今已经算是高龄,不过身体不错,除了手有些抖,其他耳聪目明。      据说不仅靠学问吃饭,也靠手段吃饭,陪先帝上过战场,当过军师,而且还打过先帝屁股的人,先帝当年击退来犯的外敌,靠着政治手段,一步步坐稳江山,不可谓少了这位庭院的教导。      先帝在世时,对其身份的尊敬,简直高于任何在职的大臣,先帝临终去世,谁都没见,却只见了这位庭院,而且庭院也是那时候先帝亲封的,包括继位懿旨都是交到这位庭院手中。      他们来的突然,突然到几乎是周氏过来提溜着从床上将云舒提溜起来的,云舒整个人都是懵的,懵到什么程度,就在被周氏领着去了前厅,还有些不晓事情的起因,只知道当时一个白胡子花花的老头,捋着花白的胡须,来了一句,“这姑娘怎么看上去有点呆?”      庭院当时其实是想说,‘这姑娘怎么看着有点傻!’      末了又加了一句,“大巧若拙吧!”听上去很像自我安慰。      一个人懵逼到云舒还左右看了看,怎么周围就站了她一个姑娘?难道是说她的。      她的日子一个冬天在房中过的几乎是浑浑噩噩,尤其是宋洛凡他们学堂放假之后,很少去她那边,她的日子就更不提,能坐着不站着,正睡着不坐着,而且最近还有些发胖,好在她胖起来也不太明显,脸上不显形,就是小肚子上的肉更软了些。      宋二爷见云舒没动静,咳了一声,“云舒,还不快见过乔夫子和庭院。”      云舒赶紧见了礼,神志也恢复了七七八八,乔夫子她认识,庭院她听过,可是这人来了找她过来做什么?还让周氏那么激动,而且前厅这边,嗯!气氛有些偏严肃。      心情的好坏,有时候就是根据这气氛调节的,就像现在,云舒呆着这里反应过来整颗心就绷紧了。      “据说,你颖悟绝人?”庭院端着又多看了几眼,这姑娘年纪轻轻,搭着这张脸,感觉不太像聪明人!      云舒真是被唬了一脸,当然她不知道庭院对她的评判,牙齿磕了一下,然后拘了一个礼,“据说,庭院大人才望高雅。”      周氏心抖了一下,这孩子怎么不好好说话!      庭院的问话,不好答,不能应,也不能不应,庭院‘大人’说出来是对庭院的尊敬,虽然一句话看上去不是什么正经的回答,可是却暗暗捧了庭院,折了自己一些,但是又不太明显。      反倒是庭院,和乔夫子,皆是一笑,不应的太明显,却又没有太谦虚,果然这姑娘是从心里就聪慧着。      长相出众的女子不会太聪明,两者兼备的一定不得了,庭院默许了一把,笑盈盈的朝着云舒招招手。      云舒轻缓的走过去,却只得了庭院一声,“跪下。”心里一哆嗦,这突如其来,任谁也难以反应过来。      寒意袭人,云舒小腿抽了一下,然后照着就跪到了庭院面前,这是唱的那出戏?      “今,我替皇上传授雕印,与今日起,宋家云舒便被受于朝晖堂夫子之职,以身作则,教授育人……”      至于后面庭院说了文绉绉的长篇大论,云舒听的都不甚清晰,只感觉到一双颤抖的双手执起她的手,感觉手心一沉。      “宋家姑娘还不谢谢皇上圣恩?”      这天上掉的馅饼,怎么就砸中了她?      直到后来庭院又说了一番,乔夫子也好生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通知年后什么时候正式上任,这也没有再多留,就辞行了。      等送了人离开,宋二爷喜,周氏是惊,云舒就更不用提了。      以至于到现在云舒还没有想明白前因后果,宋家上上下下比往年热闹的还要早些,因为事情临近过年,也没来得及给云舒的爹娘通报。      妙香这次可是觉得长脸,宋洛凡知道这件事没几天,就将几个兄弟通知了个遍,他们听罢还带着贺礼来恭喜云舒。      云舒说不上喜,也说不上忧,只是觉得有些犯愁,夫子这一行径太高雅,她压力有些大,不过宋家上下却不这么看,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的喜气,连着都快胜过了新春的欢喜。      过了春节,云舒才得知,宋洛凡已经不上学堂了,宋二爷已经给他找好了去处,要进军营,直到前走的两天,宋二爷才将此事告诉大家。      周氏也不知此事,竟没有想到她也备蒙在鼓里,当即就落了泪,她这边什么都没有准备。      宋洛凡上前拢了拢周氏的肩膀,“娘,你看看你,我现在也就是在京,每月军中也有例假,你哭什么!”      周氏泪水止不住,伸手拍在儿子的手背上,“你这孩子,早不说,怎么能瞒着娘,你爹也是……”      “我不让爹说的。”宋洛凡对爹能给他这个选择,很是高兴,能去军营磨砺一番,比让他在学堂念书舒服多了。      “那你也该早说才是。”      “早说惹得娘年都过不好,那儿子罪过就大了。”      先是宋二爷看不下去,说了两句,“好了,儿子去磨练,又不是走的远,进军营,军纪严明好好束缚一下也好,你别罗嗦了,赶紧看看收拾一下洛凡的东西,走的时候不慌张。”      周氏擦了擦泪水,站起身子,嘟囔一声,“知道慌张,还这么晚才告诉我。”然后没好气的走了。      周氏心疼儿子,都能理解,若真是提前告知了,估摸宋二爷和宋洛凡耳朵都能磨出茧子来,现今反正也没两天,她便是想说,估计一时太心焦,也说不出什么来。      云舒和蓉心都在下堂坐着,周氏一走,宋二爷瞅着都是孩子,也是难得坐在一块,儿子要进军营,云舒也过不几天要进朝晖堂,而且再过段时间,蓉心也就出嫁了,这么一琢磨,就感觉家里空唠唠的。      “先前还觉得你们这些孩子小,这下一看,好像都长大了!”宋二爷先是叹了一声,不说自家儿子,云舒在宋二爷身边,那时来的时候,宋二爷就觉得像个萝卜头,转眼一看,感觉长成大姑娘。      几个人在下面都听笑了,宋二爷怎么也突然伤感起来的!      云舒接了一声,“可不,都长大了,不过二叔还是和我来那会一样。”      宋二爷罢罢手,“老了,老了。”      三十五六,还不正是壮年!      “姑丈让洛凡去军营,怕是该苦了,他受不受的住?”蓉心向来想的多,只是在家中,觉得宋洛凡从来就不是个能受苦的,担心还是有的。      也是,任谁也不会觉得军营日子多好过,何况就宋洛凡的那点底子,挨不挨的住!再怎么说宋洛凡从小到大还算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      宋二爷先是蔑了儿子一眼,不过眼底到底还藏了几分忧虑,不担心是假,讲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是心也是肝,家里他是动手,可是好歹有分量,要是进了军营,那就不一样了,宋二爷不是没在里面吃过苦,就是因为苦吃的不够,没忍下去,如今才靠着嘴上功夫,捞了这么一个官职,算是平稳。      可是如今再担心,也没办法,只是冷淡的道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选的路,他自己走!”一句话但是撂的爽快。      宋洛凡当然知道自己选择的路,比起让他读书,他觉得这军营可是个好去处,一副老子跪着也会走完的得意模样,看的云舒在旁隐隐发笑。      “军营不比在家,如今看你怪高兴,回头可别哭着回来才是。”云舒接着开了个玩笑。      洛凡听的有些不服气,握着拳头一挥,“才不会里,姐姐你怎看不起我,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说的信誓旦旦。      云舒故作想了想,“我刚来那年,是谁爬到树上下不来,抱着树干哭成了鼻涕虫来着。”      “才不是我。”宋洛凡搅嘴不承认,看到蓉心捏着帕子笑,不服气,“蓉心姐姐,你笑什么,别笑,别笑。”      结果这小孩子别扭的的模样就出来了,小时候的窘迫,提出来宋洛凡面子薄,觉得脸上挂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家里三个孩子调笑了几句,宋二爷心情也好的在一旁发笑,觉得热闹真好!      宋洛凡一会就又兴致勃勃,颇为得意,“姐姐进了朝晖堂做女夫子,我进了军营,以后做大将军,咱们宋家以后就出了我们两个文武全才。”听起来就感觉很不错。      “也就你一个不成器的,你还得意!”宋二爷说罢看着云舒,“云锦和云清说是学业也不错?”      云舒点点头,“是,传的消息,云清受了他夫子的举荐,届时应也是进朝晖堂,云锦是家中请的夫子,说是学的也不错,若是她想就学,就让她试着考朝晖堂。”      “你二婶说这几日你开始让人打理院子了?”      “我想过几日打理好了,先搬过去,到时候舅舅和舅母来看蓉心,也好有地方住。”反正早晚都得搬,想着爹娘说了开春,也不会再耽搁多长时间。      蓉心成亲,因为定的京城,二婶的兄长和嫂嫂肯定要过来,而且估摸着二婶的爹娘也会一并过来,若是加上蓉心的两个妹妹一个兄弟,都在二叔家中住着怕是有些拘谨。      “我爹娘还得些日子,云舒姐姐你不用现在搬过去的,况且你一个人住过去,姑丈定不放心。”      “没事,也就隔着一堵墙,现在整理好,到时候不会手忙脚乱的。”      宋二爷知道云舒向来有主见,她便是打量好的,就也是考虑周到,也就没多说。      周氏让红梅过来请了洛凡过去,母子两个肯定还有话要说,突然给周氏来了这么一下,真是平静下来,估计还得些日子。      进军营不比上学堂,军营那就相当于离开家门了,宋洛凡从小还没离开过周氏身边,也不难怪她难以接受。      宋洛凡一走,正好扯到云舒要搬,宋二爷就借着机会说是过去看看,就让蓉心先回去了!      云舒跟着宋二爷就去了隔壁的院子,正巧也想借着机会同云舒讲讲话,蓉心当时在,他不好开口。       ☆、第 23 章   宋大爷举家搬来的时候,竟来的突然的不行,几乎京城这边什么音信也没有收到,只是举家搬迁的马车都行到了宋二爷家的门前,周氏这边还正在同蓉心的爹娘在外面置办大喜用的东西。      如今这是二月底,婚事眼看已经差不几日,自然都是忙碌的,所以这么一来,宋二爷家中就只剩了几个下人,还是宋家的丫鬟春玲去叫了妙香,妙香一听,只是讶异了一下,然后撒开脚丫子就朝外跑。      宋大爷一家在最前面的马车上,已经下了马车正站在宋二爷的府门前,宋大爷扶着自己的夫人李氏,身边站了一个姑娘和公子哥,云锦伸了一个懒腰,还配合着打了一个哈欠,马车坐久了就是不舒服,结果哈欠还没打完,就被李氏一巴掌拍到了后背上,拍的云锦后背一抽搐,就见自己的弟弟已经咧开嘴一副嘲笑的模样。      “你看看那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嫌弃的瞥了云锦一眼,就不愿再看她一样将头扭到了一边。      云锦朝着她撅撅嘴,很是不屑,“由得你教训姐姐我了!不知大小。”      却又被李氏用手点了点脑袋瓜,“你还好意思说,整天没有个姑娘家家的样子,也难怪云清嫌弃你。”      “娘,你说话能不能含蓄点!“云锦嘟囔了一声,她家弟弟嫌弃她,谁说的,转脸就朝着云清胳膊上抱,“云清可是最喜欢二姐姐的对不对?”      云清没应声,抽了两下没能将胳膊从云锦的手中抽出来,看向云锦一脸的不满,可是无奈云锦就是腆着一张笑脸,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无辜清澈的很,也就作罢了。      云锦虽说和云舒看着有几分的相似,不过比着云舒,她显得更加灵动,眼睛比着云舒还要大些,云舒的眼睛比着她的眼睛要稍稍显长一些,透着一股子的沉稳劲。      宋大爷看着这对姐弟和李氏在一旁笑,得知弟弟和弟媳都不在,便正好迎来了奔出来的妙香。      “姐,在这。”一旁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一声。      却被一旁的妇人给拍了一下,训斥着,“太太和老爷都在呢,你嚷嚷什么。”      妙香跑过去给宋大爷见了礼,最近二爷府里忙忙碌碌的,也就只有妙香是宋大爷这边的,“老爷和太太过来,院子已经收拾利落了,还是赶紧先回去歇歇。”就直接领着人回了新宅子这边。      现在京城这边刚飘了春雨,还有些微凉,王家的院子里种了两棵梨树,地面上飘了一层被春雨打落的梨花瓣,整个院子里还夹杂着梨花的清淡香气,李氏同宋大爷轻声说了两句话,看上去对着院子挺满意。      也就是他们来和梨花开赶在一起还挺是时候,刚进院子就让心神安逸。      刚开始让刘丞帮着修缮宅子的时候,他对这两棵梨树不大中意,本是想让人砍了,重新栽些看上去富贵一些的植物,却被云舒给拦下了,这两棵梨树大概已经栽了十多年了,枝干在院子上方纵横交错,在前院的院墙两边,看着也不错,如今这梨花在院子中开的,更是别有景致。      “爹娘,这院子看上去比我们扬州的院子要大。”云锦这会也不粘着弟弟,东张西望的看了看,指着两棵梨树,“这梨树看着能接好多梨子。”      “就知道吃。”云清紧接着就吐槽了一句。      云锦才不在意,哼哼了两声,“有本事你别吃。”      云清没搭理她,故而站到了爹娘身边,问向前面的妙香,“怎么不见大姐?”      “小姐她去学堂了,这会还没下堂呢!”妙香习惯的回道,却忘了云舒去朝晖堂这事还没写信告诉家里人。      春玲也随着将茶水从宋二爷的府上端到了这边,等到人在前厅落了座,歇了歇,喝了两口茶水,李氏才有些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云舒去学堂做什么,不是早两年都已经没有请夫子了?”      对呀,大家先都还没将这事放心上,因为也都没细想,这一坐下来,就感觉精神舒缓过来,才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宋大爷反应过来,又一想,“是不是去接洛凡了?”      “不是。”妙香这才赶紧接了话,“小姐是去学堂做夫子了!”      然后大家就更疑惑了,妙香就赶紧接着解释了一番,这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可是尽管妙香解释的清楚,但是大家还是感觉一脸的茫然,却只觉得,这事情胡扯的成分绝对要大于事实!      这事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更莫提云舒如今竟然是进了朝晖堂,就算他们是在扬州,可是朝晖堂他们岂会不知,云清可是受了夫子的推荐,也要入朝晖堂的,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进去当个学生就不错了,进去当夫子,做梦呢吧!      妙香解释完,然后见一旁春玲很知趣的在这边帮忙,“那老爷太太,二小姐,少爷就先歇歇脚,我去外面帮忙看看让人把行李先整一整。”      这是举家搬迁,自然是带了不少的东西,这院子里妙香熟悉,自然是需要在一旁指挥着,好在早就收拾利落,不然真是麻烦了!      等到周氏回来,这这赶紧让小三去给宋二爷送消息,然后再去朝晖堂。      又细细说了一番云舒的事情,这宋大爷一家才算真正觉得真实了!      周氏看哥嫂一家那惊喜的样子,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还是不要多说了,免得自家那位回来又要怪她多嘴。      小三回来,说是云舒今天有堂外课,今天出城去了,宋二爷倒是回来的准时,一听说大哥一家这么不声不响的已经到了,于是高高兴兴的推了同僚的邀请,就赶紧朝着家里赶。      宋二爷同宋大爷的兄弟感情一向很好,他们爹娘走的早,家世也不怎么好,宋大爷是一家的顶梁柱,爹娘希望宋二爷好好读书,宋大爷再苦再难也要弟弟读书,所以兄弟情深也就是如此。      这一回来见到面,兄弟两个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李氏和周氏两个妯娌只不时的在旁边搭腔,云锦和云清姐弟两个,给长辈打完招呼,就去各自看着下人收拾房间,说是收拾,其实基本都是整理好的,也就是各自捯饬好自己的物料。      妙香忙前忙后的给他们指路子,因为宅子够大,所以各自都分了院子。      “妙香,我和姐姐是不是住一个院子的?”云锦原本在家就想好了,她们姐妹两个住一起多好。      “不是,二小姐有独自的院子。”妙香赶紧道,还有一番解释的味道,“小姐专门分开的,还怕二小姐住不习惯,房间让人整理的时候都是按照南方的习惯,院子里还给二小姐栽种了花。”      “我还想着能和姐姐住一起呢!”许久见不一次姐姐,好不容易能在一块了,自然有种腻歪劲。      “大姐给她院子养花,还真有些浪费。”云清在旁边不声不响的来了这么一句。      想想那些花,他就觉得可怜,又叮嘱了妙香一声,“那院子的花,回头你还是留意些。”云锦就不是那种能养花的人!      “去去去,就你话多。”      “实话。”就是有些不中听而已。      妙香看着笑的更是开心了,二小姐和三少爷感情好,小姐同他们不多见,真怕有什么隔阂!      朝晖堂的堂外课每周都会有一次,也就是去城外的一处围场训练骑射,专门算出来的围场来供朝晖堂的学生来上这堂外课,不过今天去的只有两个高堂的学生。      原本云舒是不想去的,可是死活这次没能赖过去,上几次,不是头疼,就是肚子疼,这一次被同堂的许夫子硬请了过去,许夫子玩笑道,“这次你不会腰酸背痛四肢发软了吧!”一句话讲云舒推脱的话给噎在了喉咙里。      许夫子真是太懂她了!真想抹一把热泪。      只是,到了之后,等到切身体会了一番,云舒就不想再动弹了,只觉得身子都快散架了,扶着腰罢手,还被堂上的学生哄笑了一番,累的云舒连责备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抬着手警告一般的点了点那群笑话她的学生,示意他们悠着点!      一些学生也是笑着一哄而散,萧逸悠闲的摇着手中的打马鞭,一副呲牙咧嘴的得意模样,“怎么样,宋夫子,我这马术还不错吧?”      云舒深吸了一口气,直了直腰板,腰酸背痛腿发软这次是真的,萧逸看他这样,扬着得意忘形的唇角,走过去扶了云舒一把,“宋夫子,你太缺乏锻炼了,你看看也就跑了这一圈,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下次堂外课,你可得多来练练,第一回我就不逼你了。”话还说的理直气壮,云舒心道,你若是敢逼我,我看我还不拧掉你的耳朵!      云舒心里暗暗也是捏着一把汗,没躲过去也就算了,本来想着全当来看个场,谁也没想到就被赶鸭子上架,就给她整马背上去了!远远看着正在凉亭里喝茶的许夫子,她是一把心酸泪,她觉得许夫子绝对是故意坑她的!      然后又碰上个不靠谱的,萧逸自报奋勇带着她骑马,可是差点没把她吓破胆,怎么叫他都不停。      “萧逸,你是不是故意的?”云舒束起的头发有些碎发虽说抹了发油可这会也有些毛了。      一身男子的长袍,穿在身上显的瘦小的很。      “绝对不是。”萧逸绷紧了一张脸,先是信誓旦旦的跟云舒来了这么一声,继而就放大了一张笑脸,“风大,我没听到,我就是觉得能教夫子马术,也当一把夫子瘾,结果就兴奋过头了。”      云舒敢保证,他就是故意的!不过也不想给他绞嘴,显得自己这个堂堂夫子多不大气。      推了推他,“算了,你别扶我了,我自己过去歇着,你去跟同学们一起吧!”      “不用,反正今天的课也都上完了,我尊师重道,送您过去歇着。”萧逸没松手,还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尊师重道,老早干嘛去了!不过云舒如今怎么说也是个夫子,不好给自己的学生计较,他愿意尊师重道就让他做好了。      许夫子看到云舒被折磨成这样,腆着一张慈祥的老脸,对着云舒来了一句,“辛苦舍予了!”      他身边的童子赶紧给云舒斟了茶水,萧逸将云舒扶着坐下,然后就站在了一旁,云舒扯了个谦虚的笑容,“许夫子哪里的话,是舍予不精,让许夫子笑话了。”      她倒是不想辛苦,可是许夫子您老不许嘛!       ☆、第 24 章   许夫子今天是逮着机会,硬堵了才将人堵来的。      “你这身板,看着着实羸弱了,多来锻炼也是好的。”许夫子其实是安着好心的,看着这新来的夫子,虽说学识不错,年轻有为可是这瘦瘦小小的,哪有一点男子该有的气度,虽说他也是夫子,年轻那会也是清秀,可是却跟着宋舍予一比,他就觉得自己那会壮士多了。      云舒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她自然是理会不到许夫子的好心了,只想着下次还是堂外课的时候提前溜了吧!她实在不想受这等罪,她又不是男子,如今学来这马术也没什么用,她可没有一展抱负的雄心,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受这等罪。      许夫子操着扶持一个大好青年的心,“既然这样,舍予下次还是多来练练,以后这堂外课就由宋舍予带了。”说罢叹了一声,还没等云舒紧着张嘴解释,又道,“我这年纪大了,精气神就差了,一把老骨头,刚刚射了两箭就只喘气,舍予年轻,我这老骨头是比不了!”      云舒压了压突突直跳的眉心,这等重任,实在是有些受的她心肝脾胃肾疼,可是看着许夫子那张感叹自己已老的悲戚戚的脸,有话也给咽回去了!      萧逸扭着脸对着凉亭外的马场,唇角的笑还有些压抑着,许夫子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在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心情一片大好。      可怜云舒她一口老血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庭院大人这是在给他找了一份好差事!      说起来这夫子当的还有些曲折,等到云舒真来朝晖堂,原本想着也不过是去女学那边做个女夫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庭院竟让她去教授男学堂的学生,说到底就算云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宋二爷不乐意了,云舒到底还是女子,整日个男学子混在一起算什么!      虽说庭院安排的堂内都是响当当的真正世家贵族子弟,就是那两个堂的一个堂待着太子,一个堂上待着四皇子,即便这样宋二爷觉得更不能行,贵族的公子哥们大多贵气,有些脾气,这哪是自家温顺恬静的侄女能教授了的,说白了也就是怕云舒受了什么窝囊气!      虽说云舒能入朝晖堂做夫子挺好的一件喜事,可喜归喜,那也得看怎么个喜法,这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对着一群男学子,想想宋二爷就觉得荒唐!      于是在云舒得了庭院要入男学堂的话,当即就先回了府,回将事情给宋二爷一说,宋二爷当晚就急慌慌的让云舒带着雕印去了庭院家拜访。      说是去拜访,其实也就是请辞去的,退了雕印,结果庭院一句话给宋二爷当头浇了冷水。      是曰,“这皇上的圣旨能不能不接?”      废话,当然不能,灭族的事情能是开玩笑的不成!      宋二爷的心五味陈杂,磕上这么一件事,这掉下来的哪是馅饼,分明就是鸟粪,一摸还惹了一手臭!      没办法,宋二爷只能一直提,他家的云舒可是姑娘,花样年华的姑娘,在一群年纪差不离的男学子面前,算个怎么回事?话里话外就提点着,云舒还是个马上都能说婆家的姑娘了,既然不合适做男学堂的夫子,总能给调到女学堂,这总不算违抗圣旨了吧!      其实也就是这个理,但是也就是事与愿违,庭院就倔着脾气不应,急的宋二爷坐着都冒了一头的汗!      这雕印就成了烫手山芋,留着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可是云舒就想不明白,怎么庭院偏非让她教授男学子,显然有些不太像正常人思路,谁非死磕着一个小姑娘去教男学子,有违人常。      最后眼瞅着没商量的余地,宋二爷急的,庭院不吐口,云舒见二叔这隐忍的,一准心里憋着闷气,知道二叔为她好,本想软着话的再求一求庭院,却不想竟迎来了庭院的夫人!      三两句给事情解决了!      是以,怪不得庭院不那么守旧,敢提着云舒让她进男学堂,原来庭院夫人当年就是一个先例,而且岂止为今唯一一个,入男学堂的夫子!      消息来的太突然,还真没听说过朝晖堂出过女夫子教授男学子。      庭院拉着自家夫人的手,朝着云舒翻白眼,“笨,你虽为女儿身,可是换身衣服还不是一样!你放心,即是特殊,你的身份自然一般人不为所知,先例有老夫的夫人,先帝下过旨意,若有特例,其女身份保密,绝非一般人可提。”心里叹了声,这丫头真不如他夫人当年机灵,这么不知变通,看来也没那么聪明,果然还是他夫人比较聪明!换身衣服多难的事!      他夫人当年可是连眼皮都没眨就想到了这方法!      所以没人知道庭院夫人曾经是教授过男学子的女夫子!也或许便是有人知道,有先帝旨意,也没人去提她。      “姑娘您既然有这份天赋,既能教授与人,此等也算是功,若真是有所顾虑,姻缘之事,便是之后让皇上赐婚,那也无不可,世家礼法与女子而立,讲其德行贤淑,德排其一,既担有育人之任便也是德,是以,便是世家也愿容纳!”果然同为女子,考虑的才是重点,一语就说通了最重要的。      宋二爷担心什么,还不就是云舒的姻缘大事,人庭院夫人都这么说了,直戳重点,想再反驳都难。      云舒看上去是循规蹈矩了些,不过心里是想图个清闲,她不是那种去自视甚高的人,虽活两世,懂的多了些,可是教书育人的重任,心里多少还是没谱,更何况学堂里教授男学子,她又少于与那些贵族的世家公子接触,总觉得不太踏实。      你还别说,她还真怕被人仗势给欺负了,最后可有的她哭的!现在对于她来说,更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今这境地,他们还能说什么?你说你是女子,人家就给你出点子,让你换身男装做个男子,你说怕以后不好嫁,人家就告诉你,这等身份好嫁的很,轻轻松松一个圣旨搞定,还说不准是个抢手货,倒是还想再接着推脱,但是说不出个好理由来,如今是宋二爷和云舒大眼瞪小眼,最后只得无精打采的颓败!      于是换了身行头,还不是就来当这个夫子了,后来想想还真是觉得有些好笑!      赶上第一次云舒上堂外课,连着小三去接都没能接到人,云舒只得趁着这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的萧逸府上的马车,由着他将自己送了回去。      当晚吃了一顿挺热闹的饭,加上周氏那门的亲人,宋二爷还让人在饭厅又多加了一张桌子,虽然有些吵闹,可是气氛却融洽的很,愈发就显得亲近,只是因着宋大爷他们都是赶了许久的路,饭后也就没有在一起多说话。      云舒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将爹娘给盼过来了,所以整个人都快要粘到李氏身上,宋大爷看女儿这样还打趣了几句,不过面上却高兴着呢!毕竟女儿近几年都不在他们身边了,一年也见不上什么面。      他们一家回了自己的院子,都聚在了前厅,云舒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挽了女子的发鬓,端坐着在椅子上,看着爹娘嘿嘿笑了两声,显得有些傻气。      李氏盯着云舒,嘟囔了一声,“我就说哪家公子长得这般俊俏,弄了半天竟然是自家孩子!”      其实李氏今天在进城的时候,无意间已经见了云舒一面,不过那时候云舒是去城外同学生上堂外课,一身男装穿的,李氏一眼瞅着,还拍了宋大爷的大腿,指着云舒道,“你看,这哪家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只是当时宋大爷没看到云舒的正脸,自家夫人一向的好眼力劲,当时还同夫人搭了两句话,这时再听夫人来了这么一句,宋大爷就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不算变相的再夸自家的孩子?      李氏突然冒了这么一句话,宋大爷就在旁边笑着解释。      云舒将学堂的事在一家人面前提了两句,云清表示,明日他要去朝晖堂,将他夫子的推荐信交给夫子的那位友人。      “做什么急,刚到京城,不先歇息两日?”虽说知道这弟弟爱学,可是该歇的时候还得歇。      “以后有的是机会。”      宋大爷搭了一声,笑呵呵的,“你弟弟准备科考今年的秋试,正一心上进的时候。”      云舒听来一喜,弟弟既然能有心参加今年的秋试,看来是有些把握,年龄不大,心倒是不小,如今都考虑到科考了!随着点了点头,表示赞扬。      李氏摆摆手,催促道,“云清既然明天要去学堂,那就赶紧回去休息。”      云清便随着话音起了身,这一路还是有些疲累的!      “还有云锦,你也去休息。”李氏又指了指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二女儿。      云锦一听,自己也被赶了,显得不大乐意,撅了撅嘴,撒娇的说道,“娘,我明天又不用去学堂,干嘛也要回去休息?”她还想等大姐一起呢!      “娘想和你大姐亲热亲热,你坐在一旁碍眼。”李氏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倒是云清,二话不说,扯了不情不愿的云锦就走,真是笨,爹娘明显就是和大姐有话说,这个笨蛋还看不出来。      两个小的离开后,宋大爷才看向大女儿云舒,她这些年不在身边,他和夫人也是挂念的很,这不紧赶慢赶,这次还想给大女儿一个惊喜来着,没想到,现在竟是让他们惊喜的更多些!       ☆、第 25 章   专注的看了一会大女儿,宋大爷确实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叹了一声,“突然觉得云舒好像长大了不少,阿淑你说是不是?”他这是当着另外两个孩子的面一直忍到现在,云舒离开他那会感觉好像不大点,虽然有时候一年也能见上一两回,可是想到这些年孩子不在身边,就觉得好像亏欠了孩子不少。      阿淑是李氏的名讳,也在一旁捏着帕子擦眼泪,云舒看到爹娘这般,倒有些不好意思,爹娘的心思她懂。      “爹娘,你看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快开开心心的。”说着扯着大大的笑容,不过眼底也是泛了泪花的。      宋大爷见女儿豁达,也就也扯了笑容,正了正嗓音,“好了,倒是爹娘小孩子气了!”      一句话惹的一家三口都笑开了,宋大爷又接着开了口,“我今听你二叔说了,说是朝晖堂的事,原本也无旁的法子,你这才去做夫子的!”他这个弟弟觉得没能阻拦,心里有些不舒坦!其实也是在乎云舒的声誉。      云舒见爹娘目光有些疑虑的看着她,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开口道,“近来些许事,二叔总觉得对我有亏欠!”买宅子闹出来的流言蜚语也好,还是因着蓉心的婚事,如今加上朝晖堂之事,到底二叔是真的为她操心。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想法,买宅子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再说我确实问心无愧;蓉心的婚事,也不过是二婶牵了条红线,既然是缘分,那也无可非厚。”若是换做她,说不定就算二婶给她牵线,也不见得就能成,不过二婶有没有私心,要说没有她可能也不信,可是若真是平心而论,二婶待她不薄,她在二叔家几年,平日琐事还不是依着二婶料理,冷暖她也顾着,“朝晖堂之事,二叔又觉得,许是没能帮我推了去,如果我觉得其实入朝晖堂,还不错,虽说女扮男装,对着男学子,有些有违纲常,可是既有先帝旨意,这也就没那么严重了,能够教书育人,为什么还要在乎教什么书,育什么人吗?”      宋大爷听着满意的点点头,女儿能看透至这番境地,就说明心中自有合理的打算!      “若是得空,爹就和二叔说一说,宽一宽二叔的心,我的话总不比爹您的话重分量,到底我在二叔心中还是个孩子,他将我看的重,我心里自是都知晓的!”      李氏拉了拉宋大爷的手,既然女儿看开了,那就挺好,她倒是觉得女儿说的在理,其实今天周氏也提了关于蓉心的婚事,虽说看上去是有些不合情理了,可是今时周氏看上去挺为难,如今只要女儿宽心,这又算不得什么大事,既然过去就过去了吧!      “孩子大了,自然知道分寸!”      宋大爷点点头,“你既然心中有分寸,爹也就不说旁的了,你打小就同旁的孩子不同,天资聪慧,来前你外祖父还同我念叨,说幼时我就是太束缚你了,性子都给你磨平淡了,好生训了我一番,如今若是得了你这作为,不知该多欢心了!”      云舒的外祖父是个开阔的人,虽说起家为商户,可据说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人情世故很是通情达理,许是看的世面广了,爹当年那么穷,看在爹一心上进的份上,还不是同意了爹娘情投意合的婚事,云舒挺喜欢这个外祖父,幼年时因为不能随意出门,所以还总喜欢缠着外祖父带着她出门玩。      “外祖父身体可还好?”      “挺好。”李氏露着欣慰的笑容,“原本想让你外祖父一起过来住些日子,可是他说喜欢家乡水香水秀的景致,你也知道,这时候正是好景致。”      “外祖父肯定是不想我,才不来的。”云舒撒娇的玩笑一声。      “好好好,回头爹给你外祖父休书过去,定要将你这丫头的话传给你外祖父。”      然后一家三口又说了几句话,想到云舒明早还要去学堂,而且夫妻二人赶路确实也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等到云舒回到自己房中,妙香正和她的姐姐妙语在她房中外室说着悄悄话,姐妹二人看上去都高兴的很,也没注意到云舒回来,等到云舒唤了她们二人,她们才一惊,赶紧起了身,妙语比起妙香来显的有些拘谨,还行了礼,妙香就迎过去扶云舒。      “怎么还在等我呢?家人都来了,我这边没什么事,不用守在我这边了。”      “二小姐过来了,说是要等着小姐的,可是估计也是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我怕二小姐有什么不方便,家人来了,反正以后都在一起的。”妙香眉开眼笑的应着云舒的话。      云舒点点妙香的鼻子,宽容的很,“也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和你姐姐去休息吧!”      妙香没依,非要服侍了云舒休息方才拉着她家姐姐的手离开。      第二日一早,妙香就备好了洗漱的水,云舒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利索的穿戴整齐,正准备朝着外室去,就听到床人的人嘟囔的喊了一声,“姐。”甚是含糊。      云舒回过身子,云锦眯着一条缝的眼,睡意模糊,趴在床上,这个妹妹,夜里睡觉跟打仗似的,怪不得以往她回家,娘亲都盯着不让妹妹同她一起睡,夜里尽是给她盖被子,还不时的挨个拳打脚踢!      轻言道,“你接着睡,姐姐这会该起床,还需去学堂。”      云锦现在还睡着模糊,只是下意识的醒了那么一下,不过她这会还犯困,根本睁不开眼,听到姐姐应她的声音,头一扭,就又接着睡去了。      出了里室,云舒这才张嘴打了个哈欠,真是困的不行,昨天本就挺累,结果夜里又碰上这么能折腾的小祖宗,精神看上去懒散的很,抬眼看到妙香,也捂着嘴打了哈欠,看上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姐,你怎么也没休息好?昨个二小姐不是早早就睡下了?”说着妙香又接着打了一个哈欠。      她是昨个拉着自家姐姐唠嗑,当时没觉得困,结果就没注意时辰,这不一早过来服侍小姐,这会还觉得脚下乱飘呢!      云舒赶紧示意她小点声,指了指里室,“云锦还在睡觉,我们轻一点,她一路估计累坏了,这会别扰了她。”      “我也是激动的没睡着,要不是今有课,这会也该赖床了。”云舒说了一声,也没直接说是因为云锦睡相差,导致她没睡好。      然后就将刚刚从里室出来拿的梳子,示意妙香在外室给她梳洗。      府上的下人已经在开始整理东西,打扫院子,猛然一看,云舒才恍然觉得,这所谓的宅子,终于算是成了家,有了人气,就平添了几分温馨。      “大小姐。”这才出了后院,就迎来了一个婆子。      妙香兴高采烈的打招呼,“娘。”      “大小姐这会都起了?二爷那边来传了话,咱这边的灶火还未起,等回头请了几个人,燎了锅底才能起火,二爷说早饭还在他那边用。”      “爹娘不是都还还未起?”      “还没呢!”妙香的娘应道。      妙香的娘亲余氏,是一直服侍李氏的,当年也是随着李氏进了宋家,虽说也嫁了人,可是妙香的爹当年是李府的,所以成亲之后,李老爷就直接也让妙香的爹进了宋家。      “不过少爷已经起了,这会已经在前厅了。”      宋云清起的早,穿戴整齐还提着自己的布兜在前厅等着,云舒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前厅捧着一本书册还看的聚精会神,直到听到云舒的动静,这才收了书册起了身。      喊了一声,“姐。”      “昨夜休息的可好?”      宋云清点点头,“嗯,挺好。”      云舒看弟弟好像精神不错,到底是男孩子,精神劲足。      宋云清则是看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素袍的姐姐,只觉得有些别扭,虽昨个匆忙见了一面姐姐男子装扮,可是到底还是觉得哪里不适应。      云舒最近也是男装穿习惯了,也没有觉得哪里不适,自然没有留意到弟弟那眼底的别扭神色,只是扭头对着身旁的妙香道,“你去二叔那边同人说一声,就说今个的早饭不用备我和云清的了,我今带云清一起去吃福记的包子。”      等到云舒出门,小三和福园已经等在了外面,自宋洛凡进了军营,福园也不能跟着,所以平日也就在家当差,今个倒是勤快,竟守在了外面。      他笑嘻嘻的盯着宋云清看了看,看上去文绉绉的,这么站在小姐身边,倒还真是有些相似,不过这个少爷感觉不如他家少爷身板正,太秀气了些!      “爷说云清少爷去学堂,让我随在身边做书童。”      云舒看了看弟弟,见他好似没什么意见,也就应了。      京城福记的包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所以平日生意很好,姐弟俩个这才刚坐下来,招待的伙计已经上了,热情的打招呼,“宋夫子今个过来了,怎么不见刘公子还有程公子和徐公子?”这么一问就知道是面熟脸。      云舒笑笑,“今天……”她和刘丞他们来过几回,倒是这伙计眼力劲好,还记得。      “哎吆,你说说,原来几位公子在后面呢!”这伙计已经朝着门口扫了过去。      刘丞当即进了门,大眼一扫,直盯到云舒,就兴高采烈的朝着云舒的桌边来,走过来一眼就扫到了坐在云舒身旁的宋云清,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刚刚在门口见到福园,听说云舒在这,昨个她堂外课,没碰上面,今日竟巧,碰到一起了。      “都快坐。”云舒朝着过来的三人说道,熟络的紧。      宋云清就自觉朝着云舒身旁又挪了挪,三人自然都是留意了云舒身边的人,徐锦江上前朝着宋云清身旁一站,开口毫不客气的道,“你莫离宋夫子这么近。”要是洛凡在,一准都上来拎着你给你拎一边去了,离姐姐这么近,手臂都贴着手臂了!      洛凡可是好生交代了这三个好友,替他好好保护姐姐,这职责义不容辞,三人当初可是应的毫不含糊。      宋云清没动,淡淡的扫了徐锦江一眼,给他们让让位,还错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玩奇迹暖暖上瘾,透露着我这颗少女心,但是觉得搭配有些略坑爹,好看的不得分,难看的分数直冲天际,总觉得这是在锻炼我的变态搭配能力,朝着更遥远的沟里带,不说了,我去刷暖暖了~ ☆、第 26 章   这边刘丞也正打算插上一句,想将宋云清朝一旁赶,却让云舒的话赶到了前头,“没事没事,你们快先坐下,今日倒是赶的巧了,我带弟弟云清过来吃包子。”      ……      囧的徐锦江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敢情是他想歪了!      三月一到,也不过一晃眼的时间,就到了蓉心成亲的日子,宋洛凡在军中二月例假没有休,都在军中执勤,到了三月初五一早赶了回来,说是上月他替同僚顶了班,这个月休三天假,算是两个月一起,还少修了一天,那同僚自然愿意,他是新兵,能这么休假回来已经不容易了,他倒也鬼机灵,为了赶蓉心的婚事,少一天假,多给同僚钻了一天假的空子。      还别说,宋洛凡虽然在军中才两三个月左右,不过看着个头又蹿了不少,眉宇间那种肆意少年的模样,看着倒还真是收敛了好些,身子一看便觉得结实了。      因为是初五,一早回来也只是打了招呼,要说他脱了少年的性子,这才个把月,难得从军营回来,一回来自然就又成了脱缰的野马,又碰上云清这个比他小个一两岁的弟弟,他觉得难得家里也有人能够跟在他屁股后面,也不顾云清的意见拖了人就朝外跑。      云清已经入了朝晖堂,他在扬州的夫子,写的推荐信,已经有很大的帮助,只是因为他夫子的那位好友陈夫子是高堂里面的夫子,学生间身份上有些差距,云清在扬州的时候是他夫子的得意门生,陈夫子也考了考云清,但是虽说是个好苗子,一边觉得惋惜,恐怕不能收在自己门下,一边又要考虑现状,陈夫子还是表示,恐怕不适合他就在自己堂里,你要真说公平,也就朝晖堂设立女学比较公平,但是身份之分还是相当明确,这个云舒了解,当下也不为难,高堂这边的学子都是世家身份,家族地位高。      云舒在朝晖堂任教也是了解的,真要是让弟弟在陈夫子的堂上,她不见得多放心,所以就推说着将弟弟送到儒堂乔夫子哪里,还特意选了刘丞他们的那个堂内,希望弟弟能够更好的由刘丞他们几个带领着融入这朝晖堂。      日子赶的巧,蓉心成亲也赶着朝晖堂的周,宋洛凡回来大家都聚在一块,等到宋洛凡猴急的跑出去了,蓉心也来就拉着云舒,说是想让云舒陪陪她,一个小姑娘,转眼马上就要成亲了,心里总有些怯,就想身边有个人陪着,正好她们二人感情本也就不错,李氏就让二人回后院,反正前厅这边也都是大人,她们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      “云锦呢?”李氏看了一圈,才发现二女儿不见了人影。      云舒也看了看,没见人,疑惑道,“刚刚不是还在吗,这会怎么不在了?”      “算了,算了,我说让她和你们一块回后院呢,没见人就罢了。”这丫头不定自己又跑哪里去了,就是不爱隔家中待着。      先前在扬州的时候就是,成天不爱待在房中,却没想到来到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倒还不安分的待着,整天就知道朝外蹿,惹的这这日子,她总觉得不安心,尤其是来了之后,整日见大闺女穿着男装,在她面前晃悠,她越来越觉得塞心,虽然闺女男装也很俊俏,可是到底是自家闺女,这种明明生的是个闺女,却偏偏化身成了汉子,那种心情总是有些微妙,总有一种错觉,这不是闺女,这就是个儿子,颠覆着她这十几年的观念。      回了后院,云舒陪着蓉心回了她的房间,如今这府上都已经挂了红灯笼,各处都贴着喜,而且蓉心的房中帐子都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蓉心自出了前厅就拉着云舒的手不松开,手心都都捂出了细汗,这如今在房中坐下了还是不松开。      明日就成亲了,她总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就是静不下来心。      低头喏喏的问道,“云舒姐姐,你说成亲是什么感觉?”      听的云舒是哭笑不得,“傻妹妹,姐姐也没成亲,哪里会知道什么感觉。”      “我觉得一点都不安。”一想到明天成亲,就要为妇,她总觉得有些怕,怕什么,大概是最近她娘总教导她一些事情,从出嫁到洞房,还有上孝下慈,为妇之道,总觉得复杂的很。      这大概就是所有女子经历此事的通病,虽说云舒没成过亲,可是理解一些还是不难的,见蓉心这般紧张到的小心翼翼,安抚道,“没事,女子都有这一遭,以后进了夫家,只要恪守本分,相夫教子,而且听二婶说,你夫家的人都还不错,很好相与,你性子和顺温柔,定是讨夫家人欢喜的。”      蓉心低头红了脸,“我知道,以后出门就不比在家做姑娘,这些娘都同我说了。”她也明白,她的夫家人都还不错,只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样,心里这份忐忑总是放不下。      婚前焦虑症吧!      等到晚饭也是直接送到房中的,今晚府上都有些忙碌,蓉心的喜服首饰也放到了房中备好,该交代的蓉心的爹娘也都已经交代过了,说是明天累,蓉心的身子怕受不住,所以就让她早些休息,可是蓉心拉着云舒非让她陪着,于是云舒也就没有回去,留在了蓉心这边。      李氏几乎快一天没见到二闺女,吃过晚饭将她叫到身边审问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名堂,这个二闺女向来鬼机灵的很,李氏也就是探一探。      离开了李氏的视线,云清就拉着云锦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开口就一副训斥的口气,俨然不是弟弟而是哥哥做派了,“云锦,你下次不准再这么偷溜出去了,这京城不比扬州,你别在这么肆无忌惮,出去惹了乱子,何况你还穿着男装,跟着我们一起,像什么样子?你可是女子,就不能学学大姐?”      云锦耸耸肩膀,一副不以为然,“我学大姐了呀!”都穿男装,扮男子呀!      “大姐这是迫不得已。”云清解释道,“你学学大姐先前,学学刺绣,好好做个大家闺秀,你看看你,成天就喜欢出去瞎逛,你若再这样,我就告诉爹娘。”      “唉!对了。”云锦点点自己的脑袋瓜,“刺绣,对,刺绣,苏娘跟我们一起来的京城,还说给姐姐带个消息,结果怎么给忘了呢?”      云清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云锦一眼,“别岔开话题。”      云锦哼了一声,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坦荡不羁的样子,“谁岔开话题了,我说的是正事,姐姐和苏娘关系一直很好,苏娘来京城怎么能不告诉姐姐呢!”说罢拍拍云清的肩膀。“好了,二姐我这就去将消息告诉姐姐,免得回头又忘了,你就去找洛凡哥玩去吧!二姐我就不陪你了。”说罢得意洋洋的扭头走了。      这弟弟太是个操心的命了,她有些受不了,还是赶紧跑吧!      云清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这个人要是他妹妹,他准掂了藤条抽她,让她敢穿着男装出去晃荡,还一副理所当然,吊儿郎当称兄道弟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以后有爹娘愁的!      真是当弟弟的,却操着一颗当爹的心,你还别说,他还真是愁,可是再愁能怎么办,他从小到大都没争过这个姐姐的!      云锦说是蹭床铺,其实就是为了摆脱云清这个婆婆嘴,她和蓉心并不算熟络,也只是去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偷偷溜了。      看着外面的天,月儿圆圆无心睡眠,于是偷溜回屋之后,佯装熄灯睡下,却是偷偷换了身衣服,跳窗出去了,加上本来蓉心婚事,人就挺乱,也就没人注意到溜出去的云锦。      出嫁当日,云舒也就陪着蓉心由着接亲的喜娘给接出了房,她就不能再跟了,现在府上正热闹,她又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热闹自然不能往前凑,只是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困的不要不要的。      蓉心做新娘子,昨晚激动了一宿,拉着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说道,她撑着昏昏欲睡的精神头陪着她唠了一宿的嗑,平日还真不见她是个话唠,昨晚云舒也算是领教了一番,不免感叹,都是被逼出来的呀!      于是蓉心婚事一过,宋洛凡三天假期显得短的要命,主要周氏还没来得及好好亲近亲近儿子,这一转眼儿子又要走了。      宋大爷家里稳定下来,将东西都置办好之后,就出了远门,云舒和云清二人基本都在学堂,据李氏的话,云锦就不是安分的主,所以常寻不到人去了哪里,家中就剩了李氏一个,自然显得孤单的很,可是吧,想出个门,又人生地不熟,而且这周边邻居看她总让她有些浑身发毛,虽然知道大闺女如今落在周边的名声不好,可是这被人异样的看着,就越发让她替大闺女委屈。      周边邻居都知道云舒是宋二爷的亲侄女,可是却不知道宋二爷还有一个已经长得仪表堂堂的侄子,长得好看的人往往就是更容易吸引人,于是周边就开始有人打听了,这新搬来的宋家大房里有一个挺出众的儿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周围邻居家中有差不多适龄的姑娘,或者有亲戚家适龄的姑娘,都开始对着宋家盯梢。      虽说宋家大房那闺女不怎么样,可是到底还是闺女,以后总归是要出门子的,所以有些胆大的,就开始踩了宋家二爷的们,跟周氏开始套近乎。      要说周围邻居,又没什么大的嫌隙,虽说因着云舒闹出了风言风语,可是你又不知道是谁传开的,总也不能以后住在这里就不搁邻居了吧!所以周氏该笑脸相迎的还是笑脸相迎,邻里邻居的相互处的好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了帮衬。      只是有些上心的人,也不过想着拉拢拉拢关系,之后要是真能探出什么,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 27 章   宋家门外走了进来两人,周氏和李氏一起出门刚刚回来,前院的梨树上挂满了梨子,王家以前栽种的梨树确实是好品种的梨树,结出来的梨子是金黄的大梨,不仅水多而且还像蘸了蜜一样甜,尤其是梨子下来的时候,天气热,冰镇梨子吃的人整个精神都舒爽,云锦的最爱,没有之一。      去年的时候,两棵梨树的梨子被云锦自己一个差不多吃了一半,若不是李氏怕她吃太多吃坏了肚子,控制着她,可能被她吃的就远不止一半了!大女儿和小儿子平时在家时间又不多,自然是到嘴的食不如老二的多。      进了院子,正好李氏看到服侍云锦的丫头青竹,叫住了她,“青竹,二小姐呢?”      青竹眼皮一跳,心里急了一下,不过还是赶紧应了话,“回太太,二小姐她说有事,出门了。”真是没想到太太今回来的这么快,早知道她就不朝前院这边跑了,正好撞个正着。      青竹刚进府半年,先前在扬州的时候,云锦不喜欢有人总跟在她后面,所以不愿意挑丫头,刚开始李氏还没觉得有什么,因为在扬州,出门窜个一条两条街的,大家都认识,也不怕云锦在外面生了什么事,可是到了京城,云锦的性子活络,在家中困不住,所以总是喜欢朝外跑,有次回来,手上受了点伤,虽说云锦一直强调是自己不小心磕的,但是李氏还是不放心,没两日就又领回来了一个丫头青竹,专门盯着云锦,谨防她乱跑。      李氏有些头疼,怎么自己就生了这么个跟窜天猴一样的女儿,成天成天的不老实,自小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摸鱼!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像了谁?      周氏见嫂嫂面色忧虑,责了青竹一声,“二小姐出门,你怎么也不跟着,那由着二小姐一人就这么出去呢?”      “是……”关键是二小姐得让她跟着才是,她也是一心的苦。      李氏叹了一声,“算了,就云锦那性子,青竹这丫头也盯不住。”这真是说了大实话,云锦也就是青竹刚来那一个月倒是有些效果,出门少了些,可是后来有一次青竹哭哭啼啼的自己跑回来之后,李氏总觉得青竹之后看到云锦有些怕,似乎盯人的任务,青竹就做不来了,只是更卖力在家中服侍。      青竹赶紧就退到了一旁,周氏和李氏两个人就并排的朝前厅走,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背着两个太太的背影青竹就顺了顺胸口压着的一口气,好在太太是个通道理的,虽说被买回来时太太就交代了自己的任务,可是那二小姐在家还好,那在外面简直就是一头脱了缰的野马,堪称半个流氓无疑,她实在有些掂量不住,一边的避着别得罪了二小姐,一边还得操心着别让太太给赶走了,虽说宋大爷家不是大门大户,可是宋家的人都算平和,除了二小姐那个特殊,想到二小姐青竹不仅又打了一个哆嗦,摇摇头赶紧朝着后院赶,还是安安分分的等着二小姐回来为好。      “嫂嫂,这云锦年龄眼看着也不小了,这以后还是的多加管教,到底姑娘家......”还得有个好名声不是!周氏卡在最后一句上,没有吐出来,不过说这话此番确实也是一番用心,但是又怕直接说出来惹了嫂嫂的不快,毕竟这是大哥和嫂嫂的家教问题。      李氏的眉头低了低,思量了一下,周氏看上去确实是真操心的,只是云锦到底还是和她相处不多,自己的这个二女儿的性子也不是随谁,她是天生的,以前在扬州的时候不是没有束缚过,可是你耐不住这孩子古灵精怪,什么事情都能折腾出来,天性如此,孩子是活泼了些,可是没有坏心思,要说起来她到底放心还是因为这孩子心里是有底线的。      其实说起来,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家的那个大女儿,自小就是个循规蹈矩安静随和的脾性,可是如今......李氏不仅叹了一声,她真是生了来讨债的冤家!      “云锦那孩子,我倒是不担心,现在还需几个年头,倒是云舒这孩子,心里也不知几个想法,提起来我这倒是愁了!”她家大姑娘今年十八了,没错,是个典型的大姑娘,刚来头一年她没敢催,也因为这个大女儿几年不在自己身边,好像就觉得这孩子没那么大一样,但是现实不容许她这么想了,而且对比着她还显得有些焦心了。      近来,前来提煤的不少,但是提起来李氏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是这家的女儿温良贤淑,就是那家的侄女端庄文雅,配她宋家大公子仪表堂堂实乃天赐良缘,李氏那颗心呐,面上端着笑,心里不知犯了多少酸水,她家哪有什么大公子,明明就一个小公子,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说还不到提煤的年龄!可是听着那些个人在哪里说的天花乱坠,她又想笑,嗯!她家大姑娘长得果然是不错,就算扮起男装来也是迷倒一大波的姑娘,这也是一件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所以李氏一边沾沾自喜,一边又犯愁她家大姑娘的婚事。      怎么男装就这么多牵红线的,这女装就不见有人来上门呢?      每每提起云舒的婚事,周氏心里就扭了一个疙瘩,暗暗的沉了声。      李氏主意到周氏,也就扭转了话题,其实她并不是有意提起来,也不是去埋怨周氏的,她家夫君说了,周氏跟随那个弟弟也受了些苦,虽然有些事情,掂量的不算清,但是说到底还是个不错的人,云舒托她照顾,虽然私下她也给周氏拿了银两,但是毕竟冷暖云舒在她身边也没委屈,主要还是知心的照顾了,这点李氏真没什么计较的。      怨只怨她家云舒姻缘命不好!      “对了,说是洛凡来信了,还升了军功?”      周氏点点头,“升什么,不过做了先锋官,不够我和二爷担忧的。”      宋洛凡进军营也不过就在京中的军中待了八个月,结果关外动荡就随军了,当初宋二爷担心,还辗转找了关系,但是人还是没能留下,只是将宋洛凡编排在了他表哥林岳的那号军队,林岳是宋家的外侄儿,云舒姑母的儿子,早几年就进了军营,随军都在边关待了三年,那时候已经是个副将,尤其的好战,也算是两个对脾气的,小时候比宋洛凡还能折腾,给旁人打架,愣是把一个比他大的小伙子给打了半残,当时要不是宋二爷在京中还有个职位,云舒的姑母和姑丈赔了不少的银两,这才将事情平息掉,就他这一架打了,家里的一半财产都折赔了进去,可是将人气的不轻,他爹娘觉得实在有些教管不住了,就一狠心,直接让宋二爷帮忙给送到军中,这法子也可谓是治住了人,林岳又生的天生好战,所以这几年倒是军功立了不少。      “已经很不错了。”李氏笑盈盈的搭着话。      “要我说,还是云清让人疼,去年的秋试还不是中了生员,要不是年龄小,不准参加后面的,说不准给嫂嫂你中个状元回来呢,我们宋家可就长脸了。”      李氏笑着没接话,不过几个孩子,也就属她的这个小儿子还算正常,性子稳,勤奋好学,明明和二姑娘是龙凤胎,她总觉得好似性子生反了一样,儿子泼猴点倒是无所谓,这女儿可不就不合适了嘛。      而且这二女儿也聪明,虽说顽劣,但是也聪明,读书也不错,只是来了京中,原本也是想让她去朝晖堂的,可是她却死活不愿意去,爬到院子里的梨树上绝了一天的食,宋大爷又是个疼孩子的,索性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在扬州的时候,请的夫子已经教了不少,毕竟姑娘家,知礼识仪已经够了,又不指望她去考状元。      说到云舒,如今在朝晖堂也算是个响当当的夫子,虽然女扮男装,但是如今颇受学生们的欢迎,连着女学堂的学生都一个个的伸着脖子盯梢,谁让这朝晖堂竟然进了一个仪表堂堂的宋夫子,笑起来的时候暖的像太阳,教训男学子的时候,一派严谨风气,看着就更是玉树临风了,学识好,长的好,而且见解独到,即使是庭院,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第 28 章   云舒刚抱着几册书从太夫阁和几位夫子一起走出来,迎面就走开了自己的学生萧逸,朝着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宋夫子好。”      其他几位夫子朝着云舒笑笑,他们都是儒堂的几位夫子,约好了学术讨论,“舍予,既然你学生来找,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云舒年纪轻,对于这些夫子称呼她都是云舒的化名宋舍予,显得更是亲近。      云舒笑着点点头,“也好,我等下就赶过去。”      说罢,等着那几位夫子走了,萧逸这才得意洋洋的看向云舒,丝毫不见有什么恭敬之处,显得更随意了些。      云舒瞄了他一眼,慢步朝前走,“说吧,你这会不回家,来找我什么事?”      萧逸跟在云舒并排,懒散的伸了下腰,这男学子个头长的比云舒还要高,不过也确实,萧逸怎么说这个年龄也是大人了。      “你这是又打算去那什么学术会?”跟那些老迂腐讨论有什么意思!萧逸心里补充道。      “对呀,反正下了堂也不急,正好可以多学习,夫子也是需要进步的,不然像你们学识越来越高,不学着多进步,我这夫子岂不是不能称职了!”云舒半开玩笑。      “谁不知道咱们朝晖堂的宋夫子,那学识修养,绝对的!”萧逸跟着接话拍了拍马屁。      云舒嗤笑一声,“说吧!又有什么新奇玩意?”      果然有默契,萧逸恬不知耻的双手一拍,“自然是好东西,你什么时候能把时间空出来?”      云舒抬手抖抖自己手上的书册,表示自己今天没空。      二人一路说着出了朝晖堂,宋云清和程季枫正等着云舒,好在今天徐锦江不在,要是看到萧逸总不免又要损他几句,虽然徐锦江都没怎么占过上风,可是却从来都封不住那张嘴。      不是针对萧逸,只是因为萧家据说是四皇子一派,而徐锦江又有一个忠于正统的心,对支持太子有十分的立场。      他们虽然还只能算是学生,没有参与朝堂上的纷争,可是只要是世家子弟,冥冥之中就算还没有入朝堂,但是千丝万缕的家族关系也撇不开,就犹如四皇子和萧家,萧丞相的立场就是拥护四皇子,如今的朝堂上都是摆明的,所以萧逸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四皇子的拥护者。      对于徐锦江来说,虽然家世并不见得多好,也没有怎么在太子面前露过脸,但以着他的话来说,“大力气使不上,小力气他还是愿意使得,所谓意志坚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种精神直让程季枫寒噤不已。      如今萧逸和云舒私下关系还不错,徐锦江一再表示不满,但是云舒却也不刻意回避,她只是觉得萧逸为人还算爽快,若是平心而论,萧逸如今不仅是她的学生,还是她的朋友,不管萧逸的家世这些与她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并不是那些朝堂上权权相争的党羽,也不是什么家族显赫的后裔,与萧逸相交不过就是一介友人,无事的时候可以品品茶,厚颜无耻的聊聊街上路过的那位姑娘是名媛淑女,大多而已。      云清和程季枫之所以今天等着云舒一道,主要还是云舒说是可以带他们一起,云清向来好学,程季枫说是他父亲叮咛他开始让他有所准备,意思就是他可以出仕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世家子弟很正常,真正开始谋划将来,所以他近来似乎也要刻苦多了。      宋洛凡进了军营,徐锦江虽说没有那么刻苦求学,可是家中也开始给他做安排,现在每日还有家中请的武学师傅,刘丞去年就退了学堂,他家当初的情况,没想到他娘倒是看开了,选择和离,他随着娘亲离开了刘家,如今打理他娘手下的生意,已经开始四处奔波经商,虽说旁人的家事不易论,可是就刘家而言,连着刘丞的叔父家都从刘家大宅搬了出去,刘丞随娘亲离开,在他们这些友人眼中并不算差。      等到学术商讨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算是散了,回去的时候,云舒刚好在街上看到卖糖葫芦的,便道想要买两个,便使人停了马车。      “姐,我下去买吧!”      云舒随即从衣袖里取了几块铜板,云清接住下了车,云舒就挑了车帘子朝外看,看着云清那了两串糖葫芦回来,正泛着高兴,眼前却突然闪出了另一辆马车,“果然是宋夫子呢!”      云舒原本还在盯着云清手上的糖葫芦,一听这声音,朝着对面的车窗看,“太子殿下。”      云舒正准备侧过去去挑马车的门帘,却被另一辆马车上的太子拦了下来,“宋夫子不必拘礼,虽是出了朝晖堂,本宫也是宋夫子您的学生,就如常就好。”意思就是像在朝晖堂一般,不用下车来朝他拘礼。      太子素来就是脾性谦和,在堂上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尊师的,虽然是太子,可是品行不倨傲,平易近人的很。      云舒朝笑着朝他点点头,“太子这是刚要回去?”      正巧这时云清也走了过来,听到姐姐说是太子,朝着车窗处看了一眼,然后见了一个礼,只是两手还在拿着糖葫芦显得有些滑稽。      太子手抬了抬示意受了礼,然后朝着云舒道,“下堂的时候去景阳侯府看了本宫的一个表弟,这会正要回去。”然后这才又朝着云清看去,见他手中还握着两只糖葫芦,看着竟有些讨喜,“这是宋公子吧!”      “是,在下宋云清。”云清倒也不惧,回答的有模有样。      小小年纪,倒是沉稳!太子转而眼神盯着云清手上的糖葫芦,看的云清愣了一下,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盯着他手上的糖葫芦?怪难为情。      “太子,这虽是民间解馋的零嘴,不过味道还不错,不妨太子尝尝。”云舒笑着赶紧示意云清将糖葫芦拿给太子。      太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从车窗伸手倒是接了,面上还透着一丝的微红,竟显得有些小孩子气,眼神透着一丝莹光,朝着云清缓缓吐口道,“谢谢。”      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太子临走询问了云清一声,问他今年会不会参加科考。      云清只如实回答,今年的科考他不会参加,他还是想进修好自己的学识。      太子说了几句鼓舞的话,就告辞了。      晚上吃了饭,李氏拉几个孩子说了一回话,还特别点了云舒几句,不过云舒便是听懂了,也没有应声,宋大爷就赶着人回去了。      李氏郁闷的哎了几声,还是没得到回应,就眼看着孩子一窝蜂的都散了。      扭头就朝着宋大爷念叨,“你看你,怎么就让孩子走了呢?我还没说完呢!”      宋大爷弹弹衣袍,耐着一口气道,“你这是越来越唠叨了,没见孩子没应,你再这么念叨下去,孩子不烦,我都烦了。”      李氏哼了一声,“我怎么就烦了,我这不还没说几句嘛!”她也确实没说几句啊!      “你这急不来。”宋大爷喝了一口茶,“云舒这是命里桃花不旺,你以为我这个做爹的看到女儿这么大了,我就不急了?”      李氏翻了他一眼,宋大爷接着道,“我急着呢!不比你这个当娘的少。”      “没看出来。”李氏说的真是毫不客气。      当即噎了宋大爷一声,卡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出来,开着玩笑道,“你看你,孩子以前不在身边,你抽着空就和我念叨,这才和孩子相处一年,你就开始想将孩子朝外赶了?”      当然李氏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她虽然觉得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孩子是奇葩,可是那怎么说也是自己辛苦生下来的不是,那个都是自己的心尖尖。      “你还说我,以前想大闺女的时候,是谁跑到大闺女房中哭了一宿,两眼都肿成鱼泡眼了!”所以都别掀老底。      宋大爷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咳了两声,“好啦,亏着孩子们不在,咱夫妻两个互酸让孩子听了去岂不是笑话。”      然后从椅子上起了身去扶李氏,“咱们都急也没用,弟媳不是也操心了嘛!这一年也牵了三家线,可是你看看哪家成了,尤其是头一家,那个混小子,有还不如没有的好,在我们心里那还不是添堵嘛!”      李氏认同的点点头,叹着气的和宋大爷回了房。      后院妙香从箱底翻出来两块织锦的白底翻花布。      “小姐,你好久都没有做这些针线的活计了。”      云舒收拾好书册,“刚想起来还有些布料,打算做些腰带,听姑母说林岳升了军功,这次可以回来探亲,就想着做几条,洛凡在那边正好一块带过去。”      “就小姐你最疼洛凡少爷。”妙香拿了布,然后又取了做针线的篓子。      “你回头出门找苏娘,让她帮忙挑些好看的料子,我正好趁着给云清还有林岳都添几条,这些日子不碰,估计手该生了。”云舒低头捏了针,穿针引线。      她确实好久没再动这针线活了,上次见苏娘的时候苏娘还在念叨。      “估摸着云清还看不上我的绣工呢!”云舒打趣的和妙香搭话。      妙香笑着道,“小姐放心就是了,云清少爷便是嫌弃,也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会不会聊天?云舒斜眼瞅了妙香一眼,妙香直嘿嘿的笑。      “对了,今个太太好像跟二太太谈你的婚事,二太太的脸当时都不好看了。”      云舒手一顿,但也没有抬头,询问了一声,“娘也是,在二婶面前提这个作甚?你今去前院了?”      妙香给云舒又在一旁添了杯茶水,“我没去,这几日我娘脚伤,所以使了姐姐在旁侍候太太,今我姐姐来问我,二太太偏心,心里对着太太定然不会太好。”      云舒嗯了一声,没接着话说下去,妙香却又接着道,“太太到底是小姐的亲娘,这不操心小姐,依着小姐的年龄是该寻婆家第你下来了。”妙香也操心啊!总比老在外面听到那些个嚼舌根子的,她心里不舒坦。      “怎么连你都嫌小姐我了不是?”      “当然不是。”妙香正色道,“小姐在我心里什么时候都一样,可是外人不那么看,如今蓉心小姐出门子都一年多了,而且现在也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我们上次去看蓉心小姐的时候,那姑爷对蓉心小姐好的,我就想着,小姐你这么好的人,也该有个那样的对你的。”      云舒听的却想笑,空出一只手来弹了一下妙香的额头,“傻丫头,你怎么就好说这遇到到就一定是对自己好的?就像之前那样,你觉得都好吗?两个人是需要缘分的。”      妙香撇撇嘴,嘟囔了一声,“还不是二太太没真心实意的给小姐你找。”      云舒摇摇头,“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二婶待我不差,你这小心思可不能让旁人知了,不然落了话柄可不好。”也算是提点。      妙香的性子多少有些转不过来,谁对谁好,自然不如自己亲爹亲娘好,但是就事论事也没有人就一定得对你好,但是平心而论云舒实在不觉得二婶对她不好,只是看在妙香眼中,她就觉得二太太没有大太太待云舒好,可是到底说起来,一个亲娘一个二娘,不管怎么说,隔着一个肚皮就不知道隔了多少感情,毕竟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一年的母亲节,在写满了母亲节爱意的话题中,我看到了一篇文章是“母亲节,我想和你谈谈死亡”有太多的感触,‘面对死亡,你们会哭,会伤心,但是永不破碎’ 说句实话,桔子这两年并不大乐意看到关于母亲节这个话题,甚至有些排斥,很多时候提及妈妈,永远都是眼眶噙着泪花,那种确实不能用言语提及的心痛,似乎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梦境,一次一次的徘徊徘徊...... 生命总是给予你太多的猝不及防,就像桔子以为的还有很多在一起的时间,成了再也触摸不到的奢侈的存在,就像有人告诉桔子,“再也不会有人娇着你了”的时候,桔子潸然泪下。 桔子并非是诉说自己的悲伤和境遇,只是希望大家如果在能爱的时候,就尽力去爱,桔子不知道怎么更好的去爱一个人,但是当你被生活所累,或者伤心难过心中不平的时候,想到的那个人一定会是那个最爱你的人——妈妈。 母爱的伟大,在于哪怕吵过闹过埋怨过,最后低头的还是那个最看不的你难受委屈的妈妈。 桔子有个很好很棒的母亲,感恩她一直一直都那么包容桔子。 我们的爱会一直一直持续下去——妈妈 寄给每一个有幸看到的读者,不管是不是母亲节,对于我们来说,世间的每一天都是妈妈的节日,只有爱,让我们学会每天都感念着爱。 ☆、第 29 章   这事也就眼瞅着是她年龄的事,年龄大了,也确实大了点,旁家姑娘十五及笄就该定亲,即便不出嫁,那也是定下来的,少有的向云舒这般十八了婚事还没谱。      而且先前也不是没相过,这一年多相了三家,想想还觉得好笑,相的第一家公子,刚说还好,结果没出十日,被云清云锦在街上撞了个正着,那公子恋上一个风尘女子,因着家人不同意,一家才托着人说媒的,据云清的说法,若不是有他拉着,恐怕云锦就上去将人胖揍一顿了,在接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第二次提媒的是宋二爷的朋友,然后二人隔着帘子见了一面,男方没有然后,也没有然后了!第三个大约也就今年五月份的时候,一个和周氏经常一起喝茶聊天的妇人提了一户,男方倒还不错,可是最后男方二老,却嫌弃云舒看着面相恐怕难生养,想找个身子圆润些的!一口老血梗的宋大爷夫妇恨不得将那家人踹上两脚,什么不好生养,这见人一面就说这么不像话的话,便是他们家同意,宋大爷夫妇也绝不同意,南方人看着是娇气了些,可是那里能说不好生养,李氏直道,便是云舒嫁了,在他们家日子也不见得好过,所以这样的门户之人,说什么都不能找。      前世剩女黄花,这一世有好,结果十八就开始剩了,要说什么没变,也就唯独两世桃花都不旺还真是一模一样,云舒一点不急,这倒是真的,可是耐不住年龄的走向,她爹娘能不愁嘛!      这到了周,一大早云锦就积极的朝着云舒这边跑,还殷勤的带了几个说是她一早亲自上树摘的梨子,因为是周,云舒一般起的不早,迷迷瞪瞪的时候,就听到云锦和妙香在门外说话,就干着嗓子喊了一声,自己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姐姐,我给你摘了大黄梨,专挑甜的大的,已经洗干净了,回头你想吃了直接吃就行了。”云舒还没见到妹妹的身影,已经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在她还有些迷糊的状况下,云锦就显得精神多了。      云舒挑开床上的幔帐,探头朝外,“云锦你倒是起的早。”      “是姐姐你起晚了。”云锦说着已经从外室挑来珠帘走了进来。      她今日不仅声音听着精神,连整个人看着都精神的很,穿着束身的打马装,蹬着一双浅青色的短靴,连辫子都被整整齐齐的束了起来,颇有一丝英姿飒爽的味道。      “是是是,姐姐今天又赖床了。”云舒拖着笑声,看着妹妹坐到自己的床边,“穿的这么明显,你这是准备出门骑马?”      云锦笑的明媚的很,带着一股子稚气未脱,小丫头到底还是小丫头,撒娇的朝着云舒喊了一声,“姐姐。”      一看就是有所求的样子,云舒瞅着这个妹妹,“好了,你说想做什么?让我帮你潜逃出门?”      云锦赶紧摇摇头,腆着一张笑脸,“不是,爹娘今天一早吃了早饭就出门去铺子了。”所以她这不才敢光明正大的穿了这身衣服在家中晃荡。“我就是想来借姐姐的那匹宝马骑一骑。”      原来打这主意,云舒伸手捏了捏妹妹的脸,“想要骑的话,骑就是了,姐姐的还不是你的,都一样。”      云锦一听两眼放着光,她本就打定姐姐会让骑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基本礼节还是要有的,所以才先来给姐姐知会一声,得了这话,云锦高兴的往床上挪了挪,一把抱住姐姐的脖子,然后还朝着姐姐脸上亲了一口。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云舒被这个妹妹给逗的直乐,妹妹素来性子直爽,没有什么拘束,等到妹妹松开了她,才故作正经的道,“姐姐还没洗脸呢!”      云锦嘿嘿的笑,很是真诚的望着云舒,“我不嫌弃姐姐的。”      “嫌弃也不行了,亲都亲过了。”云舒掀开被子,然后伸手满脸温柔的捏了捏云锦的鼻子,颇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妙香知道,这二小姐一过来,小姐肯定就不会再接着休息了,所以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水,挑了帘子进来,见小姐已经掀了被子,在床边坐好了,就赶紧去取今日穿的衣服。      云舒也没打算出门,趁着周,约了苏娘下午来府,正好她要做腰带,请教请教苏娘绣点新花样,苏娘也趁着想要来找云舒说说话,顺便再来检查一下云舒的绣工如何了,所以妙香直接取的是闺阁的女装。      云锦完成了自己的报备,也没打算多留,而且她可是约了人的!      “对了,姐,刚刚我来的时候正好劫了一封给你送的信。”      能给她写信,云舒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写来的,就接了下来,对着云锦嘱咐了两句,又让妙香取了些银子给云锦,也好她出门方便,才让她离开。      妹妹这性子她也看得透,也不指望妹妹能够安安分分的在家中待着。      说起来,那小马驹也是前两天刚牵回来的,这就已经被妹妹这个鬼机灵盯上了。      萧逸说是有好东西,没想到就是得了一头好马驹,非得讨好的让她去瞅瞅,结果瞅着瞅着就被塞给她了,说实话,她并不大喜欢骑马,颠簸的慌,可是骑马这种活,萧逸却是乐此不疲,不过既然送她,推辞不掉,她也就不推辞了,牵回来好在还有一个比较稀罕那小马驹的,而且那马驹还不大,适合女孩子骑,妹妹喜欢,这样就也算不浪费家里还得多添那马驹的料草。      洗漱好,出去才发现家里只剩了她这么一个人,连着云清都出门了,然后又去二婶那边,结果府里的人说二婶去看蓉心了,她无趣只得又折返回去,回了房间。      妙香的姐姐妙语来找妙香说话,因着没什么事,云舒本是想让她们随意些,可以不守在她身边。      妙语不这么想,她觉得小姐身边自是不能断了人,只道,“我就是来和妙音说说话,太太和大爷出门,说是不让我跟着,如果小姐觉得吵,我们姐妹便在门外侯着。”      “不用,不用。”云舒倒不是觉得吵,也不想她们侯在门外,“我是觉得你们姐妹觉得我碍眼呢!既然你们不那么觉得,那便就坐下,也好同我说说话,凡留了我一人岂不是闷的慌。”      两姐妹相视笑了笑,小姐这尽是开玩笑,她们哪能嫌弃小姐。      云舒就趁着空隙,去拿了云锦今天拿给她的信,刘丞这信几乎月月都有,从没间断过,有时候勤快了一月两封,或者还随信来的有一些稀奇玩意,信里大多也就是刘丞在外的一些见闻,他倒是激励上进,经常会做一些外域的生意,所以总能寻一些有趣的东西送给云舒,好在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倒是都胜在京中没有,要不然云舒也不好收。      有时候看刘丞的信,都有几分读故事的感觉,所以虽说大多记录刘丞行商的琐事,但是并不乏味。      云舒看着信,抿嘴笑,妙香就好奇的探着头,这小姐这般开心,定然是刘丞公子又讲了什么趣事,心里自然就耐不住了。      “小姐,刘丞公子这次又遇到了什么趣事?”      云舒将信收进了信封,抬眼看了妙香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道,“刘丞讲,他前些日子去北漠那边碰到了一群沙盗。”      “啊!”唬的妙香一惊,“那刘丞公子可生了什么事没有,听说北漠那边的人都凶悍的很。”      连着妙语也朝前倾了倾身子,似开始有些专注了。      “是挺惊险。”云舒有意顿了顿,见这姐妹二人眉头缩了一下,忍不住就笑了,“不过好在沙盗的头领是个女的!”      “女的做强盗?”她们还真是没想过。      “好在这次碰上的是个女的,刘丞说他用美色把那女沙盗给迷惑了,这才得以躲过一劫。”其实心里大概也就这么不怎么正经的形容的,不过要真是这么个理由,云舒还真不怎么相信,中间就算有凶险,刘丞也不愿意说,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不过不管怎么说,能收到这封信就证明他应该没有生命之忧,也算报了个平安。      “这刘丞公子,尽是哄小姐开心的,哪里听的一点惊险了。”妙香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倒是妙语,敲了一下这个妹妹的额头,训诫道,“你怎么这么不长脑子,真以为那位公子没碰上惊险的事,不过是怕小姐担心才刻意这么说的,你说说,你若是碰到沙盗,难道这么轻易就能逃脱了?”      妙香嘟着嘴,捂住被敲的额头,“唔,我才不会遇到沙盗。”反驳了一句,却不在正题上,惹得妙语很不成器的瞪了她一眼。      看着她们姐妹,云舒摇摇头,到底年龄大些,理解的多些,“妙香,你给我研墨,我给刘丞回封信。”      妙香就起了身,朝着书案过去,反问一声,“刘丞公子能收到吗?”      “能,他说会修养一些日子。”所以这能证明的就是他不可能那么轻易从沙盗哪里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肯定还受了些苦头。      末了回了信,云舒去装封,妙语就瞅着,戳了妹妹一下,悄声问道,“这个刘丞公子,是不是心悦咱家小姐,我见着这送了好些信是小姐的?”      妙香一愣,她还没往这方面想过,偷偷看了小姐一眼,然后附耳对着姐姐道,“别瞎说,那刘丞公子是洛凡少爷的好友,小姐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的,况且不止刘丞公子一个,那程公子和徐公子不是有时也会来看小姐的嘛!”      “说什么悄悄话呢?”云舒封好了信,然后放在书案上,“回头妙香你将信交给胡掌柜,看他可能让人托了去。”      这会姐妹两人也不好头对头的说悄悄话了,妙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想多了,还以为是一个心悦小姐的人呢!也好解了太太的心事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作者没出意外,以后基本都会日更了,所以请把收藏大大咧咧,阔阔气气的送给桔子吧~呦呵~和桔子约起来 吧 ☆、第 30 章   临近中午,周氏过来找云舒,说是刚刚从蓉心家回来,蓉心的爹娘不在这边,唯一亲近的也只有周氏这么一个姑姑,所以自蓉心怀了身子,隔三差五就会去看一看。      周氏过来的时候,妙香刚好拿了冰镇梨子回来,云舒这会无事,正在做绣活,见了二婶过来,赶紧丢了手上的活起了身。      笑着走过去接,“二婶过来了。”      周氏应了一声,拉住了云舒接她的手,“嗯,怎么又在做绣活呢?”      云舒扶着她入了座,“这不闲着没事,打发时间呢!”      周氏从一旁拿了过来看,因为这条腰带也只做了一半,她反复看了看,“洛凡在家的时候,他总爱用你做的腰带。”      云舒笑着道,“是呢!我也是好久没做了,前些日子姑母说林岳要回京,我想着给他们一人做几条,结果长时间不做,手都生的不像话了。”      “挺好,挺好。”周氏应了一句,笑着道,“也怪不得洛凡跟你亲,还不是你最挂念他,这千里迢迢的,你还想着给他做这个。”      “就想着,他能看到,在那边能觉得亲切些,反正我也手闲。”云舒笑着然后给周氏递了冰镇梨子。      周氏先是笑笑,没搭话,心里也明白,云舒向来就是疼洛凡的,当初因为周围传的流言,她多少有些私心,何况云舒样貌出挑,原没有想到她婚事会难寻,结果就成了现在这般,她实在有些难堪。      “二婶今天去看蓉心,她身子好些了没?”      “好些了。”蓉心身子骨差,所以这怀了身孕,虽然日子不长,但是已经吃力了。“她说想你了,这不让我回来同你说,回头没事了,想让你过去说说话。”      蓉心没怀身子的时候,还会没事过来这边,怀了身子,云舒随着周氏也去过两次,不过云舒是姑娘家,而且她还未出嫁,说实话蓉心的婆婆自从打听了云舒的年龄,看云舒多少带点异样,看的云舒怪不舒服,所以就同蓉心走的少了,而且她到底还没有出嫁,就是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总往旁人家跑。      “亏的妹妹念叨我,下次二婶过去的时候,一定叫上我。”然后云舒让妙香先将做活的东西收一收,“也不知道蓉心妹妹得的是男是女,回头抽空我在问苏娘讨教些适合孩子的新花样,给小孩子做件小衣服。”      周氏一听,浅浅的应了一声,“最好这头胎是个男孩子,讨喜。”      自然周氏不是说女孩子不讨喜,对于周氏来说,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儿子也这么大了,可是心里也想要个女娃,但是她生洛凡的时候,有点亏了身子,所以一直没有再怀。只是周氏这番意思也是为着蓉心,若是蓉心头胎得了个男娃,那对于蓉心的婆家来说,当然是很好的,而且蓉心也能有个依靠,再者蓉心身子弱,要是得了男娃,她便是之后不要孩子,那也没什么大问题。      “二叔最近怎么样了,这几日我好像都没见他。”      “还那样,这几日总是出去和一些同僚约在一起喝酒,他还能做什么。”周氏免不了抱怨一声,“你二叔那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子现在不在家,他连心不想操了,我想跟他说说话,都得看时间。”      “ 对了,你最近学堂怎么样了?”      “挺好,学子比刚开始去的时候听话多了。”所谓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摸脾气,多少还让她觉得手忙脚乱,不过庭院虽然嘴上厉害了些,但还是很谆谆教导,好生传授了她一番 ,而且庭院夫人也是一等一的老手,所以还是学到了不少。      再者朝晖堂有专门从宫里出来的公公,实在整不住的,就送给那些人就是了,不知道他们用什么厉害的法子,不过忒好用,刚开始云舒真是乐此不疲。      也是,在云舒没去朝晖堂的时候,那些宫人也就打打过场,日子过的可比宫里安逸多了,可是自从云舒去了之后,知道这个便利之后,就不太乐意自己动手动脑筋,能自己省力的,为什么不自己省力呢!云舒才不和堂里其他夫子比呢!他们都各自有各自教导学生的方法,而且挺遵循自己的方法,何况送到那些皇上派来宫人的手上,多少会显得自己能力不行,连些学子都教训不了,而且交给那些宫人,不就等于给皇上传达消息,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云舒不然,此等省力气的事,自然不要自己出手,那些宫人平日闲散惯了,刚开始的时候,伺候的并不大如意,而且还是世家公子,身份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可是一次两次,耐不住云舒整日的将人送过去,她刚开始也没发现,就是觉得那些宫人好似也没那么多的手段,学子回来,该如何还是如何,她也愁啊!所以去找庭院夫人请教的时候,庭院夫人就给云舒支了招,就是坚持不懈的将人交给那些宫人,其他什么也不管,总会成功的,云舒于是就按照庭院夫人的话,总是三天两头的去劳驾那些只图安逸的宫人,反正庭院夫人说了,“他们男的顾面子,且你的真身是女子,这等活计顾什么面子,可不能学了堂上的其他夫子!”云舒当时还觉得有些不大真的相信,反正行不行也就是多跑几趟的事不过最后不得不夸庭院夫人几句,这方法还真绝。      那些宫人一次两次,没怎么认真,可是耐不住,这朝晖堂出了一个特别较真的夫子,还且有些不太要脸,真是安逸日子过到头咯!      于是慢慢的日子长一点,耐不住头天送来接受教训的学子,第二天又送来了,这些立足在朝晖堂的宫人,慢慢的就开始头疼了,耐不住整天就有人来骚扰,所以碰上这么认真的人,自然不敢再懒散下去,要不然以后还能不能偷闲了。      虽说这是庭院夫人最后给云舒解释的,可是却也有云舒不知道的地方,就是庭院背后给皇上上了折子,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那些个宫人自然也就不敢再放肆,开始礼教那些不听话的学子也是手段百出,不怕他们不听话。   云舒和周氏聊了一会,宋大爷夫妇也从外面回来了,云清也赶上了饭场,所以中午连着周氏也在一起用了午饭,因为临着苏娘来的时间还有些早,云舒就回房睡了一会午觉。      李氏饭后还念叨了几声,说是儿子太奋进,这会想同他说会话,结果饭一罢,人就又回房看书去了。      “这孩子太上进你也念叨,太随性你也念叨。”随性自然说的是云锦,真是捡着空隙就朝外跑。   李氏手托着下巴,显得有些烦闷,“这要是儿子和二女儿换换性子,我也不至于这般啰嗦不是。”      宋大爷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不愿肯定李氏的说法,“那可不一定,你啊!就是到了这爱唠叨的年纪,尤其是来了京城之后,先前儿子再上进,也会抽时间陪你聊天,现在不是太上进不愿意陪你,其实就是嫌弃你啰嗦。”      李氏漫不经心的瞟了宋大爷一眼,“就是嫌弃我上了年纪可是,光说我,你不唠叨,也不是没见儿子女儿坐下来陪你聊天!”怎么这老头说话也开始不让人舒心了!      宋大爷被夫人说话的那股子冲劲逗的有些乐,开口道,“我可没有说你老,其实二女儿还是挺愿意和我聊天的,大女儿那是平日辛苦,我想着她空闲能够多辛苦辛苦呢!儿子以后是要一展宏图,我还指望他给我光宗耀祖呢!自然不想多耽搁他。”宋大爷将几个孩子对待他的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还展现的宽宏大量的胸襟。      李氏很是高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起了身,还很是嫌弃的扫了扫自己褶皱的衣袖,也不知是真的对待衣袖,还是对待宋大爷,摆明就是很不屑的模样。      拉着腔调道,“可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大女儿我也就不说了,二女儿那就是纯属因为你乐意做她的钱罐子,儿子嘛!以后我就是再念叨,也肯定是最同我亲的。”然后扭头走了,还颇有些高姿态。      所谓就是你哪凉快搁哪待着去。      宋大爷看着自家那夫人,分明就是跟她吃孩子的醋呢!笑了一声,也起了身,喊着道,“夫人,你去哪里?”      李氏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回房睡觉。”      “那你等等我。”宋大爷说罢已经抬脚追了上去。      李氏不好气的说了一声,“不准你回房。”      “那哪行,一块一块。”宋大爷这会知道献殷勤了,然后就去扶着自己夫人。      李氏刚刚在里面,总遭到自家夫君噎人的话,这会高姿态必须得端正了,由着夫君扶自己的同时,暗中捏了宋大爷一把。      宋大爷刚才跟自家夫人争孩子们的宠,这会还不是乖乖的得哄着点,也就只是笑,还说了几句好听的,妙语慢慢的落在后面一点,这太太和爷当真是模范夫妻,恩爱这么多年,都没有腻过。       ☆、第 31 章   妙香守着云舒,正支着脑袋在外室的桌子上打盹,听到前面的人来传,说是苏娘来了,她头一瞌,然后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了,苏娘这会该来了。      就赶紧先跟那人应了一下,起身去往里室走,云舒午觉睡得正香,听到妙香正叫自己,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小姐,苏娘过来了。”      “嗯!”含糊一声,“来了?”      “前面来人通报了,小姐这会可要起?”      “要,要。”抬着手腕挥了一下,“没事,我自己起,你去前面接苏娘过来。”      妙香应了一声就折身出去了,云舒揉了揉眼睛,神志还有些不清,睡得舒服,就有些昏头了。      又翻个身闭眼缓了一下神,这才缓缓起身,挑开了被子,下床找鞋子。      妙香和苏娘一路搭着话,已经到了屋外,云舒听到声音,正在梳妆台前顺自己睡得有些乱的头发。      “苏娘到了?”      “到了,到了。”一声带着笑吟吟的温和声音便随着踏进来的人传了出来。      云舒打理好,就挑开里室的珠帘子,先是探头朝外看了一眼。      苏娘见到云舒,明显的刚睡醒的那股朦胧劲还没散,捏着帕子对着云舒笑着道,“怎么,不认识了是不是?”      “认识,认识。”云舒点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看看,你家小姐都睡傻了。”苏娘开玩笑的歪头对着妙香说了一声。      妙香笑着道,“小姐这会肯定看到你,以为是做梦呢!”      苏娘接了一句,“这做梦都能是我,得是有多想我是不是!”      “尽打趣我了。”      落了座,妙香添好茶水,就要去厨房,因为安排了说是下午家中来客人,所以估计备糕点也该出来了。      云舒和苏娘二人可是老相识了,说起来苏娘算是云舒的半个绣工师傅,虽说云舒不是一个特别出众的徒弟,但是丝毫不影响二人的关系。      苏娘长得清秀,一脸的眉眼温和相,打小也好相与,因为与宋家隔得近,而且嫁人嫁的也是青梅竹马的邻居,二人虽说差了几岁,不过说起来算是手帕交。      虽说有些怜惜苏娘的命运,不过人各有命,她年纪轻轻丧夫,因为打小的同夫君的情谊重,不愿意改嫁,侍奉着夫家双亲,前年夫家爹爹过世。   正巧京城这边玉秀坊看中了她的绣品,家中也就夫家娘一个,索性也觉得愧疚苏娘,就劝了她过来,苏娘不愿意一人来京,夫家娘为了她,竟是将家中房子卖了,说是愿意陪着她一块来,儿子夫君双双离世,对于这个妇人来说并不好过,待在家中也是徒增伤心,而且玉秀坊请苏娘,工钱不薄,比着在扬州不知好了多少,不想拖着这个儿媳,能过的好一点,也该过的好一点,也算苏娘夫家娘明智。      所以当宋家要来京,就刚好结伴一块过来了,现在苏娘可是玉秀坊相当当的绣工师傅。      苏娘过来还带了绣品,送了云舒两条帕子,云舒端在手中一看,都不禁嫌弃了自己的绣工一把,      “怪不得,娘只用出自你手中的绣品,旁的她估计也看不上。”      "我给李姨也带了几样绣品,回头你交给李姨。“      “你现在的绣品在京城可不便宜,认识你我家能省掉一大笔呢!”云舒开这玩笑道。      “你还跟我论这些呢?”      “不论,有便宜不占,我又不傻。”云舒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二人聊了一会天,云舒拿了自己的绣品,苏娘一点一点的点评,云舒并不是那种对绣活有天赋的,跟苏娘不同,从云舒认识苏娘的时候,苏娘已经学了两年的绣活了,苏娘是那种很少出门的,所以虽然是不远的邻居,五岁之前云舒都没见过苏娘,认识苏娘的时候,苏娘坐在自家门槛上做绣活,云舒的家虽然不是大门大户,但是从出生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根针都没碰过,云舒见苏娘坐在门槛绣花的认真样,一时可能是觉得好玩,然后李氏见她有兴趣,就带她去跟苏娘打了招呼,缘分就是这么来的。      “苏娘,能不能也帮我看看我的绣品。”妙香见苏娘指导完小姐,赶紧讨好的递了糕点盘子。   她最近也很热衷做绣活啊!刚好她那边还有绣了一半的绣品。      苏娘接着捏了一块点心,“好啊!我之前都没听说你也做绣活的。”      妙香吐吐舌头,“我都是从小姐的那边讨来的手艺。”      云舒抬起头,接了一句,“妙香的做绣活的天赋,可比我的好。”      妙香这会被夸的,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喜滋滋的说了一声,“那我回房取了来。”然后一蹦一跳的就跑出去了。      “以前小时候,我记得妙香可是不爱看这做绣活,最喜欢守在屋子外面同蚂蚁玩。”那时候妙香这个小丫头,可是对绣活有些抵触呢!从来不正眼看。      云舒一边绣自己的绣品,一边开口道,“她跟我一起来的京城,你也知道,不如家中自在,她也不敢乱跑,跟在我身边,我不怎么出门,所以自然绣些东西打发时间,她慢慢太无趣,只得跟在我身边慢慢学了些,只是前年开始,好似有些绣上瘾了一般,这不学的也快,如今绣工都赶上我了。”所谓天赋,其实应该也有那么一点吧!云舒多少有些安慰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看的过去就行,这种活在李氏眼中只看云舒喜欢,她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虽然他们家不算高门大户,可是吃穿不缺,冷暖不愁,以后再不济,找个门当户对的,就算论论真,云舒虽说年龄有些大了,若真是找个条件比他们家差点的,大不了家里几间铺子分分就是了,他们家不偏心。      “这点,还有这处,记得要饱满一些,样子才更好看。”苏娘适时的指了一下。      云舒点点头,那针尖比划了一下,“是不是这样?”      “对。”      有着师傅在旁,连绣花都觉得轻松多了,妙香兴高采烈的从她房中将自己绣的几件绣品给拿过来,刚出了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姐姐妙语来了这边,还有些行色匆匆。      “姐,你怎么过来了?”紧了几步走过去,“怎么这么急?”额头都出了一层汗。      妙语赶紧扯了妙香一下,“快,让小姐换装去前厅,出事了。”      妙香一听出事了,先是惊了一下,多少有些咋呼,“出什么事了这是?”      这妙语赶的急,刚匆匆从前院赶过来,多少还有些喘,也来不及咽气,就扯着妙香往小姐房中赶,“来不及细说,反正二小姐好像和小姐的学生打了一架,这会都闹回府了。”      事情是大了,妙香脸色也变了,这可得了,云舒在屋里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询问,妙香已经冲进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出事了。”      云舒手一哆嗦,一针扎在手指上,织锦上立刻染了血迹,这一针扎的有些使劲了!      苏娘就见她一哆嗦,织锦上沁出血来,就赶紧去拿她的手查看,然后拉过她受伤的手指,用嘴吸了一下。      “苏娘,我没事,你先在这边坐着,我去前院看看。”云舒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也感觉不到疼了,赶紧放下东西起了身,“妙香你就在屋里陪苏娘,我和妙语过去就行了。”说着已经抬步朝外走了。      妙语赶紧上前两步,“小姐,你还是换了男装,前院同二小姐闹不愉快的是小姐的学生。”      “什么?”云舒惊了一声,一听学生,转身就朝着里室去,也顾不得问是哪位学生。      苏娘看云舒慌,她听云舒说了女扮男装在朝晖堂教学,所以也不惊讶,只是觉得这事情闹的有些大,云舒这一慌,她也有些慌了,在房中慌乱的走了两步。      云舒从里室换了男装,随便让妙香用发绳捆了一下头发,就急匆匆的朝着前院赶。      前厅宋家夫妇也在,云清在一旁,正在对爹娘普及和云锦打架的人身份。      云锦这次不得好,额头淤青了一块,看上去不算轻,看在李氏眼中可是心疼坏了,就将云锦一把抱在怀里,揉着女儿的头,念念叨叨的心疼道,“疼不疼?疼不疼?”      云清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家爹,这可真得看着办了,娘倒是光心疼姐姐了,怎么不看看哪位,在云锦手下肯定没讨到好处,那眼青的,啧啧!      “小女不懂事,还望萧公子海涵。”宋大爷先是朝着立定着气定神闲的萧逸作了一下,很诚意的赔礼道歉。“萧公子赶紧上座,喝杯茶歇歇。”      萧逸手一摆,捂着一只眼,“不,上座是不用了,我下座就行。”然后这才一屁股落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还瞪了埋头在李氏怀中的云锦一眼,这丫头,下手真狠,一拳头将他一只眼打成乌眼龙了!      宋大爷的眼角抽了抽,李氏护短,这会可顾不上是哪家公子被打了,这会正心疼女儿,云清择日知道萧逸,学堂都说他有些嚣张跋扈,这下情况不太妙!      也只得上前赔不是,“萧公子,实在是二姐莽撞,还请见谅。”       ☆、第 32 章   萧逸可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可是看到云清他又不好发作,谁让云清是宋夫子的弟弟,这弟弟在宋夫子面前可讨喜了,也亏着云锦是宋夫子家里的,不然他萧逸也不会还将人给送回来,而且还能坐下来听赔礼道歉的话,但是不生气是假。      “我……”萧逸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云锦在这边哇的一声哭,拖着长长的尾音,“娘,疼。”      李氏多心疼,拍着女儿,“不疼,不疼。”      “其实……”萧逸又开了一次口。      云锦就紧接着又喊了一声,“娘,特别疼,会不会毁容?”      李氏安慰道,“不会,不会,那有那么严重。”      这人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萧逸心口气结!      宋大爷佯装生气的斥责了一声,“云锦,别闹了,快给萧公子道歉。”      云锦歪过头刻意去让爹看到她磕的淤青的脑袋,嘴巴动了动,显得委屈极了,眼睛里还沁着泪花。      看的宋大爷心一软,可是审时度势,现下情况不允许!他心疼女儿归心疼女儿不是,但是为人处世总得有几分掂量。      “她……”      “对不起。”云锦这一声喊的着实响亮,前厅的人都不由一震,默默探了一声好嗓门。      萧逸的脸终于崩溃,也不捂眼睛了,手朝着一边的小方桌上一拍,“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话了?”他想开口说个话就这么难吗?      人都还没从云锦的河东狮吼中反应过来,又来这么一震,多少有些抖擞。      萧逸这一掌甩在桌面上,疼的脸直抽抽,暗下将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搓了一下火辣辣的手掌,自作孽不可活,拍什么桌子!还拍的这么带劲。      他这边才刚又想开口,云舒也已经赶了过来,云锦倒是眼尖,这边松了娘的怀抱,转而两步,一下子扑进云舒怀里,很是委屈的喊了一声,“大哥。”      云舒被扑的退了两步,本来就因为赶的急,喘的很,脸也红的很,喘了两口气,这才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没事,没事。”      萧逸脸一红,见到云舒那般安慰妹妹,心里有些不平衡,而且他刚凶悍了那么一下,肯定是被看到了,暗暗气氛了一下,心道,也不过就是会护着自家人,他也受伤了好不!      云锦小声的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姐姐救我。”      云舒先是看了妹妹的额头,然后又朝着萧逸看去,萧逸看到她看向自己,当即又有些躲闪,怎么和当初自己决定的有些偏差?不是专门过来让他看伤势的嘛!躲个屁啊!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被女孩子打了,好丢人,好丢人……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骑马吗?怎么会打架的?”      云锦这下小绵羊了,不过没有哭了,扯了一下姐姐的衣服,开口说道,“其实是我先动的手。”主动承认错误。      萧逸将头一扭,颇为高傲,不过还是偷偷观察了云舒的脸色。      “认错了?”云舒一本正经的反问了一句。      云锦点点头,继而又颇有气势的接着道,“我认错,可是他也有错。”一指萧逸,“他要动手打我朋友的,他还侮辱我朋友,这就是不对。”      萧逸又瞥了云舒一眼,见她面无表情,接了一句,“谁让他骑流风的,那是我送给宋夫子的。”      你说说他费心费力的,好不容易得了这么纯种一马,而且还专门挑这个是个宋夫子的,委实不容易,反倒宋夫子没骑,倒是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去了,他那一口气能压的下去才怪。      流风那么高贵的马,能是给那种五大三粗的汉子骑的吗?绝对不能好嘛!      “那你也不能看到马就说是旁人偷的啊!你这是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人。”      “那叫污蔑吗?那就不是他的马。”      “不是他的马怎么了,不是他的马就不能骑了吗?路还不是你家的呢!不让你走,你就不走了吗?”      “这京城的路,还没有能不让我萧逸走的,我告诉你,那马是我送给宋夫子的,我不准就是不准。”      “马送我大哥的就是归我大哥管,大哥的就是我的,我的我就可以允许我朋友骑。”      “你考虑过马的感受吗?”萧逸很是有些愤怒的斥了一声,那流风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骑的吗?      萧逸这句话,总有些莫名的戳中笑点,云清没忍住,先是觉得这两人争吵幼稚,可是萧逸这句,你考虑过马的感受吗?实在太人性化了,怪他没忍住,宋大爷在旁咳嗽了一声,云清这才淡定的恢复了脸上的神色。      “萧逸动手打你了没有?”云舒看着妹妹问道?      云锦摇摇头。      “那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云锦嘴巴咕哝了一下,然后没出声。      宋大爷心想,该不会这孩子故意磕这么一下,回来骗可怜的吧!      “她自己个子矮,上来打我的时候,跳蹿的有些过了,自己落地不稳,磕在地上的。”萧逸不咸不淡的解释了一声,想想,这人真是够笨。      云清觉得自己都有些憋出内伤来了,个子矮是硬伤!      “道歉。”云舒道了一声。      这会云锦也不使什么幺蛾子了,乖乖对着萧逸道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动手打你,我道歉。”这次才像有诚意。      “早这么,早完事了,还非得整的多深仇大恨似的!”萧逸哼一声,“本来看在宋夫子面子上就没打算怎么着你,要别人,别说我压着你回家,早给你送牢房里,这会也该脱层皮了!”要不是看着她和宋夫子还有那么丁点像,还估计云锦这会真不能站在这了。      “那你是不是也道个歉?给我朋友?”云锦挑了下眉头,恩怨分明。      “好了。”云舒将云锦朝身后扯了一下,想让萧逸还道歉,这妹妹得寸进尺了,眼都被打成那样了,萧逸说那翻话她还真信,是不是她也该庆幸,萧逸这么骄傲的人,还给她留了一些面子,这情意,已经不错了。      云舒朝着萧逸走了两步,“眼没事吧?快让人去请大夫。”      宋大爷赶紧就吩咐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李氏也不忘添了一声,“找黄大夫,就说宋家太太劳烦他走一趟。”      萧逸错开了一下,“没事,府上有药,回去擦擦,两天就好。”      没事就万事大吉,宋大爷也松了口气,“萧公子宽宏大量,改日登门致歉。”      “不用,这事我不想旁人知道,今日在府上论清楚了,出了这门,就算过了。”让家人知道,这不是给宋家添麻烦吗!不为旁人,也得为宋夫子考虑。      “这事我也有错,临行未能安排妹妹,流风毕竟还是小马驹,此番倒是让你遭罪了。”云舒说的和煦,虽说他现在没追究,可是错还是云锦多些,态度还是需要端正的。      萧逸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挨都挨了,我还能打回来不成,宋夫子,我这也算看在你的面子,还算仗义吧?”      这次云舒也忍不住笑了,点点头,“仗义,仗义,舍予铭记于心。”      萧逸见他笑了,也爽快一笑,“那舍予你定不能忘。”唇角一提,衬着他那只乌眼,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云锦突然冒出头,跑到萧逸面前,“你过来。”      萧逸迷茫了一下,云锦指着厅外,“我们去那边说,很重要。”      “快啊!磨蹭什么,当着我大哥,爹娘弟弟的面,我不会再动手的。”      然后一屋子人也迷茫了,这孩子又想什么鬼点子呢!      不过萧逸也跟了出去,云清看着二人,朝着姐姐身边挪了挪,“姐,云锦她又使什么?”      “爹娘,看到了吧!你家这个二女儿是不会吃亏的!”云舒叹了一声,打人将自己弄成那样,估计也就这奇葩妹妹一个了!      “这孩子,吓的爹这心里一哆嗦,丞相的儿子啊!”够他家喝一壶的。      “什么?”李氏后知后觉,好似才知道一般,“丞相家的儿子?”      “而且嚣张跋扈,要不是姐姐和他关系不错,我们这一家就得跟着遭殃。”云清不咸不淡添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萧逸身份就在那放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有身份地位的!      李氏拍拍胸口,云舒安慰了一声,“没事了,其实萧逸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云锦领着萧逸跑到一处偏点的地方,避开人,朝着萧逸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生出点嫌弃来,眼被这么一打,这人看起来长的也不那么俊啊!      萧逸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看你小丫头不和你一般见识。”      云锦伸手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臂还是抬着的,“我说,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萧逸先是一愣,云锦看他这样,多少生出点恶趣味来,“我可告诉你,我大哥可是非常正常的,没有那癖好的。”      “也难怪,我大哥长这么俊俏,你惦记也是正常的!”云锦不免自言自语的说道,还颇有思量踌躇了一下。      这下萧逸算是听明白了,唇角一扯,眉头一挑,颇为得意,“我可告诉你,我也是很俊俏的,而且也很正常,喜欢一个人又没错,我还就喜欢你大哥了,怎么着了!”萧逸还尤其咬重了“大哥”二字,而且还说的洋洋得意,眉飞色舞。      云锦双手环胸,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他一番,扬起唇角,挂着点冷笑,不过扮相有些差,“那就看你造化咯!多积福说不定功德一好,还有些希望。”      “放过你这倒霉丫头,算不算积福。”萧逸耸耸肩。      云锦撇撇嘴,然后头一扭,走了!自求多福吧少年!      回去后云锦还不忘嘴甜一声,对着自家姐姐道了一声,“大哥长的真好看。”要不是有人在,她都想抱着姐姐亲一口,如果她再小个几岁,便是姐姐是男装,她也可以当着萧逸的面子,亲上两口。       ☆、第 33 章   萧逸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多留,宋家夫妇要送,他也没同意,于是也就云舒将他送了出去,还关怀了一番。      萧逸将他的人都留在了宋家外面,出了门,上了马车,临走还不忘挑车帘再道声别。      马车里的萧逸,这会才开始在车里疼的直哼哼。      “公子,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看将他家公子打的!      “你知道什么!”萧逸斥了一声,然后又一想,开口道,“反正在里面,那倒霉孩子已经痛心疾首,给爷我道歉了,就差跪着送出门了!况且那是宋夫子的家人嘛!意思意思就算了,我告诉你们啊!回去不准说爷被那倒霉孩子打了,有人问就说碰到个不长眼的,已经处理了,听到没,要是敢透漏一句宋家,爷我丢了你们喂熊!”      “是。”所有人都应了声,然后又一块对了一番说辞,确保万无一失,这才罢休。      萧逸一走,宋家六堂会审,最终结果结束与李氏的一句,“关一月足禁,不准踏出府门,越个鞋尖都不行,否则打断你的腿,让你爹养你一辈子,再出不了宋家大门。”李氏厉害起来,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宋大爷眼一抖,“先给你找好后路,你要是真破例越了鞋尖,你娘打断你的腿,万一爹活的没有你长,余生由云清养你,你一样一辈子踏不出宋家大门。”      云锦嘴角一抽,立刻朝着二老作了一下,恭恭敬敬道,“谨遵指令,一月绝不踏出府门。”为了未来大好年华,忍它一月又何妨。      黄大夫来给云锦看伤,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万幸磕的也不是特别的严重,留不下什么疤痕,给云锦拿了涂抹的药,嘱咐道,“这几日按时擦药,尽量别沾水,下次走路可得小心着点。”      那好意思说自家女儿是打架给自己磕着了,宋大爷赶紧接了一句,“这孩子打小就粗心,还劳黄老弟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黄大夫笑笑,“说的哪里话,我夫人一听是云锦丫头,可担心坏了,这不赶紧催促着我过来了。”      看过头上的伤,李氏就让竹青去给云锦先上药,这边笑着说道,“是我大惊小怪了,这才劳烦你跑了这一趟,回去同瑶妹妹说一声,别挂念着这丫头。”      至于为什么会同黄大夫家这么熟,以前云舒觉得,李氏若是见了黄大夫那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夫人肯定能成为朋友,结果黄大夫的夫人还真就是李氏失散多年的手帕交,然后二人就重拾了幼年的情谊,如今好的不得了,自然与黄大夫也熟识了。      “疼疼,竹青你轻着点。”里室传来了云锦的声音。      “夫人,你进去看看,这丫头这时候倒是娇气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娇气!      李氏给黄大夫道了一声,然后这才转身进了里室。      “那黄老弟,咱们去前厅坐着喝杯茶。”      黄大夫也没客气, 吩咐着一起来的药童,先带着药箱回去,然后就和宋大爷一起去了前厅。      进了里室,云锦正因为擦药,疼的呲牙咧嘴,李氏这会也不觉得心疼女儿了,开口训道,“疼,这会知道疼,早干嘛去了?活该,就得让你长长记性。”      云锦坐在床边,抬手揉了揉鼻子,瞥了自家娘一眼,竟是没有还嘴。      说起来这事情丢脸,打人不成,反倒自己也吃了亏,这说出去云锦自己都觉得丢脸,实在是失算了!      “还有,我问你,今天那萧公子说的,五大三粗的汉子是怎么回事?你给为娘好好解释解释。”李氏找椅子坐了下来,一副打算审问到底的样子。      “就......啊,疼,轻点,轻点。”云锦疼的都皱了脸。      “对不起小姐,竹青不是故意的。”然后耷拉着眼睑朝着云锦挤了挤眼。      小姐,你说话可千万得悠着点!      “娘,你怎么说话也这般粗俗了,什么五大三粗的汉子,其实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家的下人,说是擅长骑术,这次专门带出来,指点我们骑马的,就正好,我想让他帮我驯驯流风。”      李氏咳了一声,她就是说脱嘴了,正色道,“是不是看你娘我好糊弄?”      “没有,绝对没有!”云锦赶紧否定,还让青竹往一旁站站,很是认真的看着李氏的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的话,下次我让我朋友来咱家做客,你问问就是了,你女儿虽然贪玩,是那种不注重名誉的人吗?绝对不是,女儿可是很知道分寸的。”      竹青在一旁,忍不住撇撇嘴,似乎不大认同云锦的话,好在李氏的注意力没有再竹青身上,不然就要看出破绽了!      这二小姐说起慌来都还能脸不红心不跳,这么一本正经,绝对是个老手!      “我告诉是你,要是我听到半点什么宋家二姑娘不知检点的风声,绝对打断你的腿。”李氏也就这么一句重话了,总觉得这话都应该是用来训男孩子的,可偏偏她对她家儿子从来没说过,却对这个二闺女说了也不知道多少遍了。      云锦眨眨眼,讨好的看着李氏,撒娇的道,“娘,咱能不能换换别的,比如......”断条胳膊什么的!总断腿她觉得不太吉利,万一那天真断了,肯定是她家娘诅咒的。      “那就断月钱,从今天起,你下半年的月钱都不会再给了。”李氏打断了云锦的话,而且还很适当的想了别的惩罚。      云锦心里只听的“咯噔”一声,完了,完了,玩大发了,她娘这是要断她的粮啊!李氏不做理她,已经打算起身走了,这会看着二女儿,有些闹心。      “娘啊!”云锦当即哭丧了脸,上前抱住娘的杨柳腰,就差来了个跪扑,“娘啊!咱们母女有话好好说,你打断我的腿吧!月钱能不能不要断,胳膊腿都给你好了,娘你把月钱赏给女儿行不行?”云锦还不忘暗自掐了自己的手背一把,酝酿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娘,“求求娘了,好不好,求求娘了!”      这只小可怜哟!青竹在一旁,淡定的看了一眼,装吧!二小姐你就装吧!      李氏掰了掰二女儿抱着自己的手臂,可惜没掰开,慈母多败儿,李氏既然掰不开,索性也就不掰了,眼神淡淡的扫了二女儿一眼,轻缓的开了口,“你松不松开?”      云锦委屈的瘪瘪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神色冷淡的娘,“松开会给月钱吗?”      “为娘只知道,你不松开,这辈子都甭想月钱。”      让你贫,云锦当即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泄了气一般的朝着地上一坐,李氏就迈着步子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伤心的二女儿,“青竹,将二小姐从地上扶起来,像什么样子。”      她娘不疼她了,云锦心里抽抽了两下。      “还有,今年下半年月钱没有,以后你在家做姑娘的这些年,月钱都要减半。”临走,李氏还不忘又打击了云锦一下,跟她斗,还嫩着呢!      云锦当时就只觉得如雷轰顶,她娘绝对是故意的!      李氏得意洋洋的离开了二女儿的院子,妙语在一旁,她虽然没有跟着进里室,可是也听得清楚太太和二小姐得对话,太太以前可从来没这么束缚过二小姐,所以就搭了话询问,“太太,先前在前厅的时候,对着萧公子不是还护着二小姐吗?二小姐平日知道分寸,每次出门大多也是男装,所以这周边四邻,也都没有关于二小姐的流言蜚语,其实我觉得二小姐还是知道分寸的。”      李氏听了,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孩子到底是我的孩子,受了什么委屈,我这做娘的自然是先心疼她,我平日纵容她也是因为她还算知事,可是京城不比扬州,就好比今日,若不是云舒,怕是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他们家在京城,算不上有头有脸,门户一比自是不算高的,本本分分的做着生意,最是不能惹什么乱茬。      京城之中,皇权脚下,多少名门望族,都是不能招惹的,就好比今天的萧逸,丞相之子,身份地位岂是他们这等平凡人家能比的,自然是能避还是避着些好,要说事后李氏不怕,想起来又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真是女儿生出个好歹来,她又该如何。      “太太莫担心,这不是没事嘛!”妙语听出来这太太心里多少有些余悸,故作开口安慰。      “罢了,也是我疏忽了,以后还是多提点着云锦这丫头,切不可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李氏这边正说着,就听到大女儿云舒的声音。      “大小姐。”妙语行了礼。      云舒这会听说黄大夫已经给妹妹看过伤了,就想着过来看看妹妹,真好路走了一半,碰上了一自家娘亲。      “娘,你从妹妹那里出来了,黄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擦些药就好了!你这是要去云锦那边?”      “嗯,我去看看妹妹。”      李氏点点头,“去吧!你去给她说说话,也省的她急,对了,你这几天不是在做绣活吗?没事也让云锦在你身边学着点,省的她每天无所事事。”      云舒笑着应了下来,“对了,苏娘今天过来的时候,给你做了几样绣品,我回头让妙香给娘送过去。”      李氏一想,对,今天苏娘说是过来,倒没想到她竟还有心,怎么还给她做绣品了。      “那苏娘这会人呢?”李氏赶紧问了一声。      “苏娘见家里生了点事,所以就先回去了,我没能留下来。”      “那回头抽空,请了苏娘来家吃顿饭。”李氏嘱咐了一声,“那没事,你先去妹妹那边吧!我去前厅看看。”      “娘,慢走。”      李氏就带着妙语先走了,云舒等到娘走了之后,才和妙香一道去了云锦那边,只是这才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传出来妹妹的哭声,云舒觉得纳闷,莫不是娘将云锦训了一顿?       ☆、第34章      赶紧快了几步就朝着云锦房中去,青竹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这小姐坐在床边干嚎,也不知怎么搭话,她多少还有些摸不清这位小姐的脾气,除了觉得这小姐流氓了些,其他嘛!其实都还挺好,大脾气没有,就是透着一股子的痞子气,总没事在家的时候喜欢调戏调戏她。      云舒从外室挑了帘子,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青竹一见云舒来了,眉头也舒展了,赶紧去见了礼,“大小姐。”      等到云舒看到妹妹的脸时,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确实笑了,“我还以为真在哭呢,害得姐姐白白担心了一场,原来只有雷声,不见雨点。”      云锦哪里是哭,分明实在佯装哭腔来发泄心中的不开心。      见到姐姐过来,当即瘪着嘴,张着手臂求抱抱。      云舒过去抱了抱妹妹,然后才松开朝她受伤的额头上看,问道,“疼不疼?”      云锦还是有些委屈的小模样摇摇头,“不疼了。”      “既然不疼了,你这模样又是作何?”      不提还好,一提云锦伤心度又上升了,就开口同云舒抱怨,“姐姐,娘一定不爱我了。”      云舒一听,心觉,果然是被娘训了!      安慰道,“娘怎么会不爱你,娘打小可是最疼你这调皮鬼好不好。”      “可是,娘把我下半年的月钱全扣了,说是以后也要给我月钱减半,这以后是让我喝西北风的打算啊!”月钱减半都不够她打牙祭的,而且娘这架势,她觉得娘肯定也会从爹那边下手,她就是想找爹要零用钱都没门了。      云舒一听,噗嗤笑出声来,看着妹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开口道,“娘哪里舍得你喝西北风,家里什么没有,娘还不就是希望你以后少往外跑些,她才放心,你说说来京城,你都在外面做什么?要说该看的,该玩的,这一年多,你都跑的比我这几年在京城跑的都要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云锦一听,这姐姐的话头不偏着她了,赶紧扯了姐姐的手撒娇,“哪有,我这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在屋子里待着,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真是来京城,让我天天都待在屋里,还不如让我在扬州,跟外祖父和舅舅们一起生活呢!”      “你呀!别拿外祖父来压我的话,娘是担心你,京城不比熟门熟户的扬州,娘还不是怕你在外面吃了亏,就像今天,你说说万一要出了什么事,你让爹娘怎么办?”      云锦嘟嘟嘴,没出声,今天这事哪能全怪她!那个萧逸总也有错的,马是她借出去让人骑的,他凭什么上来将人骂一顿,而且还准备动手打人,要不是她动作快,萧逸才是动手的那个好不!      其实云舒过来并不是来训导这个妹妹的,看妹妹这有些憋屈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好了,姐姐过来就是看看你,怕你在家里待不惯,过来给你聊天,娘把你月钱扣了,姐姐每月月钱给你就是了,只是你也不小了,以后出门记住,遇事切不可冲动,你到底是女孩子,万一真是较真,吃亏的保不齐就是你。”      这是掏心窝的话,云锦又岂会听不懂,自然就点头应下了。      用了晚饭,云清也到云锦这边坐了一会,又好生给这个所谓鲁莽的姐姐讲了好一番道理。      晚上云舒睡不着,所以打算去找爹娘说些事情,将苏娘带的绣品就一道给带了过去。      宋大爷和李氏就着今天的事情还在絮叨,妙语在门外侯着,见云舒过来,赶紧就敲了房门,“大爷,太太,大小姐过来了。”      “爹娘可是已经歇下了?”云舒朝着妙语问了一声。      “没呢,进来吧。”屋里响起了李氏的声音。      妙语赶紧将门推开,云舒从妙香手中拿过要给娘的绣品,吩咐一声,“我进去给爹娘说会话,这会也没什么事,你们姐妹不用守着,可以去看看你们爹娘和弟弟。”      “谢小姐。”妙香接话利索。      等到云舒进去,妙语将房门关好,看了妹妹一眼,妙香先是拉了姐姐的手,“小姐允了我们就过去看看,等会就回来。”      李氏和宋大爷虽没有就寝,不过已经换了单衣,好在现在天气热,在房中穿着单衣也没事。      云舒笑着道,“没打扰爹娘休息吧?”      宋大爷夫妻二人本也就不会睡这么早,这会宋大爷正还帮着自家夫人取头上的面首,云舒进来,手中的梳子还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已经回身去看了女儿,笑着说,“没有,你娘这头上的首饰都还没来得及摘下呢!”这夫妻两个的恩爱程度,真是依旧如初呢!      “本来是想着让妙香将今天苏娘绣给娘的绣品送过来,想想我也无事,就一道过来了。”      宋大爷没接话,李氏抬手取了头上的一根发簪,然后才起身,过去接了云舒手里的绣品,开口道,“你出来走走也好,免得这晚上还闷在房中做绣活,这晚上光线不好,伤眼睛,还是少做些。”      云舒顺着应下了,“是,女儿记着了。”      李氏将苏娘给的绣品去收起来,宋大爷就拉着女儿坐下来闲聊,顺便询问了一下她再朝晖堂的情况,平日没有时间去细问,刚好这会有机会,也就仔仔细细的问了一下,其实云舒在朝晖堂也就担了一门课,两个堂,要说她的学识多深也没有,无非就是占了优势的就是算术这门,她比旁人多学了一世,还算拿的出手,其他一切都好。      既然女儿说一切都好,宋大爷心里也就落下了,“我们家不图你有所成,你只要开开心心的,爹娘也就没什么说的了。”      “是女儿让爹娘忧心了,女儿不孝,不过女儿一切都好,以后爹娘尽管放心就是,女儿毕竟是女子,不能光耀门楣,不过弟弟上进,以后保不准就给爹娘抱个状元回来。”云舒笑盈盈的说着轻松的半认真半玩笑的话。      说实话,谁不希望自家孩子有所成,宋大爷听女儿这话,心里也开心,女儿就是好好疼着就是了,在家做个贴心的小棉袄就好,家中的男孩子,多少还是盼着些期许的。      李氏在一旁喜滋滋的笑,,“看你这话说的,可不能让云清听到,保不齐他该骄傲了。”      “无妨,何况堂上的乔夫子平日就挺夸云清的。”      “云清知学上进,这是好事,爹娘也从来没操过他的心,就是云锦这丫头,打小不知随了谁。”提及云清,就能联想到那个同胞而出的双胞姐姐,李氏不免还是操着一颗不上不下的心。      云舒听了笑笑,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估计今个娘这是受了惊,突然就对妹妹得事情格外的挂心,还是不提为好,说不得过几天就罢了。      “爹,那近来铺子的生意怎么样?”以前爹娘不在京城,铺子里账目都是云舒核对的,如今爹娘一来,她便再也没有操心过铺子的事。      “嗯,还不错,最近新研制的一款药妆,卖的不错,这还得多亏了黄大夫,有他精通药理,配合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挺受欢迎。”      云舒知道关于药妆的研制,因为这个当初爹还又回了扬州一趟,去请教外祖父,外祖父是这方面的行家,当年也就是看中了爹对这研制胭脂水粉的热衷和天分,才舍得将娘许配给爹的,“怎么没听爹提过,药妆已经研制好了?”      宋大爷疑惑了一下,转头看着自家夫人,“我怎么记得我在家中提过一回呢?”      李氏瞅了他一眼,开口道,“就你这记性,你忘了,那次你提的时候,云舒出门了,其他两个孩子那将此事放心上了,大女儿不在每人跟你讨论,那日你也就挂了一个口,没有细说。”      这方宋大爷才赶紧点了头,“对对,是这样,你看我这记性。”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惹得云舒直笑,这爹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然后宋大爷这才给云舒说了一遍,也难怪她不知道,宋大爷说药妆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再者也是刚刚上柜,京城还不盛行。      父女两个讨论起来,倒是将时间给忘了,直到云舒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犯困了,李氏才推了推宋大爷,“孩子困了,你就别拉着女儿说了。”      宋大爷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贴心小棉袄,一聊起来,竟然停不下来了,不过看着女儿有了倦意的脸,还是不想耽搁了女儿的休息,宋大爷意犹未尽的说着,下次父女挑到好的时间再继续说,才让云舒赶紧回去休息。      这休息的时间都是养出来的习惯,几乎没有熬过眼,聊天的时候没那么明显,这会一个哈欠打之后,这困意就开始席卷而来,止不住了,云舒倦意连连,李氏催着她赶紧回去,云舒也就没有留,临行走到门口,打算开门,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顿下脚步,折过身子道,“爹娘,明日我打算依着夫子的身份去丞相府一趟。”不说道歉,也该去宽慰宽慰萧逸一番,看望一下还是合适一些。      “也好,也好。”宋大爷应了两声。      云舒得了话,点点头,“那女儿回去休息了,爹娘也早点休息。”说罢,就去开房门。      妙香和妙语去爹娘那边早就已经回来了,妙语不踏实,没有多留,早早拉着妹妹过来候着,却没想到小姐能和大爷太太聊这么久,两姐妹在外面守着,不知不觉竟然在外面的门槛上睡着了,云舒这一开门,将姐妹两个闪了一下,   差点歪倒在门内,好在云舒站着的地方,刚好用腿拖了一下。      妙语一机灵,一下子清明了,赶紧从地上起来,然后推了推一旁的妹妹,她们怎么就睡着了呢!      “妙香,快起来,小姐要回去了。”      这妙语明显就比妙香警醒些,反应也快,妙香就有些犯迷糊了,听到姐姐跟她说话,眼皮眯了一下,抬起胳膊还擦了擦嘴角,好像感觉有口水,她靠着姐姐睡的正香呢,有些睡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定时存稿,今天有事,没能提前将稿子存起来,没有断更哦。 喜欢请动动小手收藏一下哦!桔子群么么哒~ ☆、第 35 章      哼唧的了问一声,“要回去了?”      妙语去拉妹妹,“是啊,快侍候小姐回去休息。”这迷糊妹妹,也亏得小姐脾气好。      除这一出房门,抬眼就能看到月光,倾泻的光笼罩着一切,时不时还能传出虫鸣的声音,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清亮。      妙香精神还没恢复,只是跟在云舒身边,身子一摇一晃的,看着好似走的不平稳。      妙语看着妹妹那走的凌乱的步子,多少有些担忧的慌,赶紧先跟上去两步,开口道,“小姐,要不我送您回去吧!”妹妹这样,她看着就不放心。      云舒顿下步子看了妙香一眼,浅笑着应道,“不用了,都是自家院子,今个月光也亮敞,我路面也看的清,我看爹娘这边也休息了,你也赶紧歇着去吧!”熟门熟路的,她总不能将自己走丢了去。      透着月光,只显得云舒的容貌更是清透,白皙的肤色在月色中带着些许朦胧之态,竟又平添出几分美来,看的妙语竟有些呆,她知道小姐生来就长得好看。      当初还在扬州的时候,容貌就是出挑,那时还小小年纪,就被人赞为小美人,皆说长发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比之太太怕是还要美上几分。      她听娘说过,当年太太在扬州万花会上夺得头筹,可是被称为扬州第一大美女,如今大小姐容貌若还要胜,估计参加扬州万花节,那也是不可小觑的。      云舒已然早就已经转身回去了,妙语还未反应过来,大约也就那么一眼,月色下朦胧的小姐,太过于吸引,神情恍的有些远了。      小姐长的这般好看,哪能会找不到夫婿,还枉太太和二太太那般忧虑,依她看,小姐那准是不用愁的。      第二天云舒赶了一早,就出了门,还好巧不巧的碰上了邻居吴家那婆媳两个。      吴家与宋家没隔几户,还要再往宋家里面几户,所以碰到一起并不稀奇,只是那吴家婆媳显然看到云舒积极的很,上来就打了招呼。      “宋家小兄弟,这一早就要出门了?可是去朝晖堂啊?”吴家婆婆开口问道。      邻里邻居的,打声招呼也是应当,云舒很是客气的应着,“不是,今天是周,堂上不开课,小生今日去学生府上拜访。”      吴家媳妇和气一笑,多少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打量,这宋家小兄弟,真不愧是个有学识的,一副儒秀的模样看着就格外的招喜,以前就远远看着,就觉得不错,现在近了一看,更是不一般。      亏着她婆婆机灵,这一般做夫子的,礼仪周到,也不会拒了你的话,早知道,不接触哪知道好不好,只是自打这宋家大房的搬过来,一道来了这个宋家小兄弟,而且又在朝晖堂做夫子,这邻里邻居的一得了这消息,自然多少都开始朝着这宋家瞄,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男子那也是一样,虽说宋家女在这周围四邻里落了不大中听的话头,可是这男子那又不一样了。      吴家这对婆媳,也早就盯着宋家来了,可是时机一直不太有利,也没能和宋家好好搭上话,而且周围从最开始对着宋家,慢慢总有些淡下去,说是宋家人似乎眼气高,如何如何云云之类的,流言传出去有人信,可也有人不信,就好比吴家婆媳,眼力还没从宋家松开。      吴家婆婆笑眯眯的,看着就慈祥的很,随时婆婆,可是也能让云舒想起外祖父来,老人眼神里就带着一股子的亲切劲。      “果然这近了一看,更是俊俏。”吴家婆婆赞了一句。      吴家的媳妇就搭了一腔,“宋家哥嫂就是出挑的,这小兄弟自然是出挑的。”      云舒只端着客气的笑,,“此等夸奖,舍予实不敢当。”      “哎呀,小兄弟客气啥。”吴家媳妇摆摆手,“咱们眼神都好着,也不是那些虚夸的人。”      吴家婆婆倒是真亲近,上前两步扯了云舒的手来,弄的云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吴家婆婆不在意,本也就是长辈,云舒也不能抽回来,只是脸上的笑容难免就不如那么自在了。      “孩子,今年多大了?”吴家婆婆这算是自来熟,这手一扯,就从小兄弟变成了孩子。      “虚年十八。”      “正好,正好。”吴家婆婆心里喜的不行,多好的年纪,“我家有个亲侄女,今年十月份就及笄了,合适合适。”她自顾自的说道。      “婆婆,你还别说,还倒真是合适。”吴家媳妇在一旁,一听婆婆开了口,也赶紧配合着说道,“秋玲长的乖巧,而且在家中素来贤惠,是个理家好手,男主外女主内,这正合适的很。”说着又对着云舒好一番端详,满意的都从心底冒泡了。      云舒笑的脸都有些僵了,她女子装扮桃花一直不旺,可这换了一身衣服,桃花旺的都有些让她嫉妒了,奈何她生个女儿身,实在不能去撩妹子。      那边吴家婆媳已经将侄女夸出朵花来了,云舒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太好插嘴,夸的再好,她总不能娶回来进门不是!      吴家媳妇看着云舒那张生的好看的脸,不觉又多了几分满意,这周围四邻的孩子,还真找不出来像这宋家兄弟这般样貌出众的,而且谋的差事又体面,虽说每个一官半职,但是京城谁不知道朝晖堂,那可谓是比你先谋个小官职都要吃香,而且宋二爷在职,虽说武职,可是也是官不是,宋家大房看着也算体面,论起来真是不差,要不然也不会惹来那么多家人的惦记,都想着给自家或者沾亲带故的小辈朝着宋家提。      好在宋家还有个小公子,要真是两位公子都齐齐成人,估计宋家门槛都该被踏烂了!      “我那侄女,品行端正,样貌虽不出挑,可是也不差,而且身子圆润,以后好生养的很。”吴家婆婆盯着云舒的眼神,都快让云舒打了哆嗦。      说起来好生养,云舒心里难免有些芥蒂,为什么身子圆润的就好生养!难不成天生有人弱柳扶风,长成平板就一辈子无所出了不成?实在是有些荒唐。      余氏起的早,刚好听说大小姐出门,而且妙香又又没在身边跟着,昨天闹了那么一场,余氏虽然没有跟在太太身边,可是也听说了,今一早又听女儿说大小姐要去丞相府,小女儿是个糊涂性子,大小姐男装出门一般不会带她,所以她估摸着,便拉着儿子赶了出来。      这下正好,一只脚才刚刚踏出大门,就听到了吴家婆婆的话,心里不免叹息了一声,她家大小姐,这男装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她们才搬来一年多,周边能搭上线的,都开始盯上了大小姐,可是大小姐是女子啊!每每只要一来人想来牵大小姐的姻缘线,太太就免不得一阵发愁,要大小姐真是生来是公子,碰到这么旺的姻缘线,该不知喜成什么样了,可是……唉!      “少爷。”余氏唤了一声,“好在还来得及。”说罢才刻意的装作留意到吴家婆媳,看了两眼。      云舒自是会意,趁机抽回了手,“这二位是吴家人。”      吴家婆媳客气了一下,余氏婉转的请二位进府喝茶,然后朝着云舒道,“少爷这方不是有事,出门怕少爷不方便,就想着让谷雨跟在你身边,他虽年纪不大,可是少爷放心,我刚刚都已经安排他了,不会给少爷惹麻烦。”      吴家婆媳一听,这人看来是急着出门,也只客气了一下,不打算进宋家,这大清早的不是招人闲嘛!自是婉约了一下,推脱说是赶早出门有事,也不多待了。      云舒同她们婆媳二人寒暄几句,婆媳二人就一道离开了,云舒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脸色算是舒缓了下来。      余氏既然将人带出来了,云舒也就应允了下来。      她今日赶早还需去备些东西,其实要是她依着夫子的名义过府倒没什么,但是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还是觉得提些礼合适,就算安慰自己也好。      云舒来京城这些年,并不大出门,自从在朝晖堂任了夫子,出门的日子,真是她这几年不能比的,如今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她也算是转熟了,说起来真是还真是多有萧逸的功劳,带着她都快将京城转了个底朝天。      刚好转了一圈,买了礼品,也算是慰问品,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云舒才让车夫往丞相府去。      丞相府偏东,需过了京城最繁华的东街,偏东住的基本都是朝臣官员权贵之地,多是世家府邸,再往东便是宫门。      像宋家所居也就是偏东南,与丞相府偏了大大小小的街道也有五六条,而且宋家所住的位置还是有些偏的,而且还是胡同巷子,朝着东街这边一走,宋家与这边的落差自然就不单单是一大截的距离了。      东边街道大多都是大道,比着京城有些商街都要宽敞,而且没有做生意的小贩,宽敞之中虽有些空阔,可是映着两边的府邸一看,便瞬间就能感觉到那些真正高门高户的那种华贵,不同于平日看到的一些府宅,猛眼去看,心中那份气度都不相同。      谷雨跟在马车外面走着,左右不住的看了看,他出门还没来过东街呢!姐姐带他出来,说是东街大多是权贵,所以都没往东街来过,这一看,还真是气派,府门的大石狮子,烫金的府匾,朱漆的柱子看着都反着光,有些扎眼了。      娘交代了,要保持平常心,不能让那些眼花缭乱的东西迷了去,他要跟着大小姐去丞相家,所以绝对不能失礼,心里如是想着,还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绝不能丢小姐的脸!      初过东街的时候,云舒还挑了帘子看了看,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忧虑,她没去旁人家拜访过,何况做一个夫子出门走访,也不知该端着什么样的态度,高冷一些吧!她今天其实是来道歉探视的,热情一些吧!她堂堂夫子又显得没那么自重,那些高门高户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曲曲绕绕的小心思,使得云舒开始隐隐犯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动动小手,点评,收藏,你们是桔子源源不断的动力哇! ☆、第 36 章   云舒感觉到马车一晃,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谷雨在外喊了一声,只是小字刚刚出了喉咙口,就被谷雨赶紧又咽了回去,在外不能叫小姐的,差点又给忘了,“少爷,丞相府到了。”      云舒听到声音,舒缓了一口气,应道,“我知晓了。”      那行车的马夫已经跳下马车,将一旁上车踩的脚凳给放好,他没敢将马车停在丞相府的正门,偏了些许,云舒出来将带的礼品递给谷雨,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脚蹬子下了马车,抬头朝着丞相府门头上的牌匾看了一眼,朝前就先行了两步,谷雨就拎着东西紧跟着,嘴中还念念有词的重复着临来他娘交代的话。      他自认声音不大,可是云舒还是听到了声音,顿下步子转头问他,“谷雨,你在说些什么?”      “我,我就是将娘安排我的话温习一遍。”谷雨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云舒,他在府上是办事挺利落,可是那是因为身边都是相熟的人,“娘说,这些达官贵人的家,规矩多,我怕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余氏能教的也不多,她也不知道京城这些显贵家中都是个什么规矩,只是还是交代儿子,谨言慎行,别做出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情来,越是到地方谷雨就想的越多,心中难免就越慌乱。      被这小家伙如此一本正经的脸色说出来顾虑,云舒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轻快多了,脸上自觉就挂了笑容,故作安慰一声,“无事,你越是小心翼翼说不得越出错,我们也不过是人情往来,只要别失礼就成,莫担忧了。”      虽然被安慰了,可是谷雨听在心里,还不怎么平和,这哪里是平日往来,分明就是小姐过来替二小姐赔不是的,这要万一有个什么!谷雨朝着丞相府大门忧心忡忡的瞅了瞅,不知道还能不能出了丞相府。      云舒不知道谷雨是这般的想法,还只是觉得大概不经世面,心里不安,又吩咐了两声,“你若是怕出错,就只跟在我身旁就成。”说罢,理了理衣冠,朝着丞相府的府门而去。      云舒对着守门的人自报家门,那些门首疑惑的看了看她,细皮嫩肉而且年纪轻轻,说出来是二公子的夫子,可真是想让人笑掉大牙,个头还不如二公子的个头高,白白净净的说是二公子的同窗他们还能信。      不过他们可没打算进去通传,直接想着打发了去,“二公子吩咐过了,这两日不见任何人。”      是以,他们说的理直气壮,一来是因为这人的家门刚刚报的,身份也不过尔尔,再者昨个萧逸回来是吩咐了,说是任何人不不见,若有来叫他出门的,就直接说他身子不适,打发了去。      他眼被打成那样子,别说萧逸不愿意见人,就是任何像他那般高傲的世家公子来说,都不会乐意这个时候招摇,若不是昨天抱了去云舒面前讨个委屈加大度的存在感,估计他早就直接回家去了。      云舒眼瞅这那些门首眼中透漏出的不屑,云舒家门确实同丞相府那是差的远了去,门首自然也不放在眼中,何况公子那同那种家世的人往来过,可是人都已经来了,哪怕打声招呼,也算尽了些礼仪,再者就不说云舒和萧逸还算交好,就算不交好,那她总还担着萧逸的夫子身份不是,尊师重道这点,不管再高的家世,那也不能将云舒拦在门外不是!这到云舒还真是开了先例原因无他,云舒她面向长得实在不像一个夫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云舒心里存也存着一些好笑,这长得年轻,当上夫子怪她咯!      “在下确实是萧逸堂上夫子,今日约好来同萧逸解些课题,烦请劳烦跑一趟,是与不是可让萧逸身边的学童前来知会一声。”跑跑腿总能行吧!      可是那人就是不大愿意,只说二公子吩咐过的不见人,那就是不见人,反正横看竖看这来人就不是什么夫子,还不是想要唬了他,可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像不像那块料啊!      谷雨在一旁,就觉得那些人就是看不上他们,要不是大小姐今为的是二小姐,才不朝着这丞相府来呢!心里暗暗嘟囔了一声,只做好准备等着大小姐掉头回去。      说实话,今天云舒之所以过来,并不是单单只因为云锦,这只是其一,萧逸是丞相之子,是个香饽饽她知晓,突然间被人打成那样,虽说没有残废什么的,可是那也是被打了,丞相要是为了爱子做出点什么,云舒不敢保证,万一牵扯到宋家,宋家哪里顶得住丞相这个胖大腿,准准是要吃亏的,在她看来萧逸毕竟还是孩子,昨个虽然说的好,可是万一丞相发现实情,或者萧逸真的生气,那可真是之后不敢想的。      她前来探望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来打探情况的。      反正那门首就不打算去通报,也不愿放人进去,好说了几句,云舒就觉得无望,心骤然凉了半截,这豪门果然是不容易进去的!      心里不免叹了一口,眼瞅着进不去,她总不能死缠烂打,只得唉声道,“罢了,既然萧逸今天不见人,便只当我宋舍予今日不曾来过。”云舒当真是作罢了,她又没什么通天的本事,也飞不进丞相府,如今撞了一鼻子灰,也算她时运不好。      话一说完,转身便走,谷雨紧跟上去,小声道,“少爷,我们这可是要回去?”      “回去罢!”      “不乐意来,我们还不乐意进呢!。”那些人看着就是看不起人的,惹的小姐在这边受气。      就算宋家不如这丞相府富贵,可是谷雨就觉得小姐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这么被丞相府的下人欺负了。      这方正下了丞相府门的台阶,丞相府前停了一辆马车,那刚刚还拦着云舒的门首,当即撒腿就迎了上去,个个的狗腿子。      “大公子。”恭恭敬敬的那还有刚刚看云舒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云舒下了台阶,虽是抬头看了一眼,不过那马车的人才刚刚挑开车帘,探出来半个头,扫了一眼,见不是萧逸,也就没有顿下步子,直接朝着自家马车停放的方向而去。      车上的人下来,看了一眼云舒的背影,看来是来府上,只是不知作何,好似还带了礼。      “那可是往府上来的人?”萧瑜问了一声。      门首便赶紧应了一声,“回大公子,那人说是二公子的夫子,委实不像,而且二公子吩咐,说是今日谁都不见。”朝晖堂哪能是随便进的,二公子所在的堂上,哪能是什么人都能教的?年纪轻轻也不过愣头青一个,估摸着是想来丞相府求事来的,还说的那般好听,也该看看自己的样子才好撒谎才是。      萧瑜眉头挑了一下,又朝着云舒的背影看了一眼,刚刚他也扫了一下,委实太过于年轻,疑虑了一下,还是朝着府门而去,并未打算理睬,说不得也是过来丞相府求个什么的!      云舒踩着脚蹬子上车,谷雨询问了一声,“是不是要回府?”      “反正也无事,就去庭院府上,南街那边。”她和庭院夫人处的还算不错,顺便过去再讨教讨教。      今日她出门早,刻意去挑了礼品,看来也用不到了!      “那不是宋夫子吗?”      “你说什么?”      “公子,你看那是不是宋夫子?哎进去了。”      程季枫第二次听清了,赶紧挑来车帘,不过云舒的马车已经在掉头了,这宋家的马车他倒还认识,当即就喊道,“宋夫子,宋夫子。”      虽说和云舒认识哪会叫声姐姐,可是如今见云舒男装多了,这在外面,宋夫子这称谓是改不掉了,而且程季枫是打心眼里认云舒为夫子的。      宋家车夫听到有喊声,便也停了没动,谷雨在车外道,“少爷,有人叫你。”      云舒也听到了,如果没有听错,她也知道是谁,当即将车帘挑开。      “季枫。”      程季枫的马车赶到并排,“宋夫子可是来送云清的?”      送云清?什么意思,云舒先有不解,程季枫看云舒的表情,似乎并不是那般,赶紧道,“我和云清约好,今天到我家府上讨论课题的,我见你在这,还以为你是送云清一道过来呢!”      这个云舒哪里知道,“云清未曾和我说,我今日过来本是有些事找萧逸的。”      萧瑜打听到程季枫那两嗓子的宋夫子,本是迈进门的脚又收了回来,扭头去朝着路上看,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程家的马车!然而喊的人,不就是从他府上离开的嘛!难不成还真是位夫子?      不过这时候马车已经又开始动了,眼看着往前没走多远,朝着右边拐了进去,如果是程家马车,往右走大概去的就是程府没错了!      萧瑜见马车消失,这才进了府,见到府上迎来的管家,询问了一声,“二公子呢?”      管家心里包庇二公子,可是对着大公子,他只觉有心无力,只得如实说了,“二公子还未起,说是要休养生息,不得打扰。”      萧瑜冷哼了一声,“休养生息,说的倒好,出门还不是丢人的。”      好端端的身边带了几个人出门,竟然还被打,不见人,不见人就能避过自己被打的事实,怨不得父亲恼他不争气,平日除了无所事事,也做不出什么正当事来,安排他跟四皇子在一个堂上,也没见他跟四皇子处出什么眉头,惹的四皇子不满,还得他和父亲给这个不争气的擦屁股,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为家族着想。       ☆、第 37 章   皇子们眼看都到了年龄,太子不得盛宠,但是却好歹挂了个正统的名声,如今虽已年过双十,可是皇上也没打算让其摄政,如今还不是在朝晖堂混日子,四皇子是没有正统的名声,可是自来就是深得盛宠的主,朝中风向还不是随着皇上的盛宠变动,除了一些个顽固的世家,大多初在朝中站稳脚跟的大臣来说,多还是支持四皇子,包括丞相府也不例外。      太子如今的局势,除了占着正统,其他天时地利人和皆不算好,外戚那边也多被皇上打压的好些,浪花翻不起来太大,皇后又是个病秧子,遭皇上格外的嫌弃,如今在宫中都避宫不出了,这太子的位置也就坐这一时罢了!      想着,萧瑜已经去了弟弟的院子,院子里的人一见是大公子,立马就开始机灵起来,一看这大公子来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可是谁也不敢多拦着,不等着下人开门,萧瑜已经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蹭蹭蹭的就朝着屋子里去。      这动静不小,萧逸就算睡死过去,也该被惊醒了,何况他就没真的睡过去,不过不想睁眼罢了,说实话受伤的眼睛有些疼。      这会被这么大动静,他爹这时候应该上朝进宫去了,在府上敢这么大胆的,也就只有他那个上进心强到爆表的大哥,默默的念叨一声,“真是不安生。”但是却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动。      眯着眼朝着已经冲到床边的大哥看了一眼,“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萧瑜就差亲自去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拎起来了。      “我好不容易周,睡个懒觉也没错,大哥你怎么越来越婆妈了?”声音懒散的很,一点都没留意到这大哥的怒气。      不过也不怪萧逸,萧瑜也就是面上怒,可是再怒从小到大也没对这个宝贝疙瘩弟弟做什么过分的事来,而且从小到大还总是替他担责任,母亲去的早,父亲有忙自己的前途,留了家里两兄弟,自然是处处萧瑜这个做大哥的都得担着,说句不大中听的话,萧瑜对这个弟弟,都快是又当爹又当娘,要不是有萧瑜这个哥哥,就冲萧逸平日的表现,估计该被他爹打断腿都可能,好在他做什么混账事都有这哥哥护着。      “现在世家子弟同你年纪相仿的都已经开始有所动静,你若再这般下去,回头我让父亲将你送出京城,再不由你性子胡来。”萧瑜教训着,看着躺在床上翻身的弟弟,实在是窝着心头火。      他盼着这个弟弟争口气,他也好在父亲面前多给他争取机会,可他整日就是这放浪不羁的纨绔,后悔一直以来那么袒护他,可是弟弟可谓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唯一的心软都留给了这个弟弟。      “好啊!”听到大哥这么说,萧逸还应的利索,“到时候你远水解不了近火,我要生出什么事来,大哥你保不齐会难过的。”反正他大哥也就对他只能耍耍嘴上功夫。      “也不过让你吃些苦头,你当真以为大哥就这么惯着你?”      “那好,你要是真的心意已决,弟弟我也不会说些什么的,去外面顶多也就是,吃不好,住不好,万一生病了,或者再来场瘟疫,一个不幸我就挂在外面了,大哥你可记得到时候接我回来,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个孤魂野鬼在外面。”萧逸倒是说的理直气壮,气的萧瑜的脸都青了。      永远不要跟这个从小到大就只知道胡搅蛮缠的弟弟理论,气的你都恨不得当即掐死他。      “风云随时都会变,你切记不可得罪四皇子。”所以说皇上年纪眼看着就大了,心力交瘁,如今还挂着病体,并不大好,也不知还能熬个多少年头。      永远都是这样说,萧逸假意应了一声,他才不想去参合这些因着四皇子的缘故,他被太子的人整的还少嘛!再说他就是和四皇子不对头,有什么办法。      萧瑜拿弟弟没法,虽说生了这番气,可是来弟弟这边被弟弟噎了两句,有气也压回去了,谁让他拿弟弟没法。      算了,他愿意躺就躺着吧!再理论也论不出什么来,“对了,你堂上是不是有位宋夫子?”      萧逸一机灵,一个鲤鱼打挺,“大哥你怎么知道?”该不会调查出什么来了吧?      “刚刚他来府上,在门口碰到了,府上的人说你不见客,给打发了回去。”看弟弟这样子,似乎那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还真是朝晖堂的夫子。      萧逸脸色一垮,舍予一定是来看自己的,这群狗眼奴才,怎么能将人赶走呢!多好的机会。      当即就去床边找自己的鞋子,“大哥你看到,怎么不请进来?尊师重道哪有将夫子赶走的!”      “不是你吩咐,说是不见人的?”还没见你对一个夫子这么积极过。      萧逸将鞋子蹬到脚上,“谁都可以不见,可是宋夫子例外,下次交代交代府上,宋夫子再来,得给我好生请进来,实在是一群不长眼的奴才。”边道还边取了一件外衫,不穿好就朝着外走。      萧瑜看着弟弟这模样,简直就一副见了有情人的样子,哪像是去见一个夫子,“人已经走了,应是去了程家府上,那人看着委实不太像你的夫子,若不是程季枫叫了他两声,我也不会给你提这一口,这么一想提了礼品,约摸是真来看你的。”      还带了礼品,看来是真的过来看望他的,这下好了,被程季枫那小崽子将人劫了去,萧逸都站在房门口了,左思右想一番,“大哥,你去让人去程府,将宋夫子给我接过来。”      人,走都走了,约摸不合适,萧瑜本来没打算有动静,可是奈何弟弟不同意,见哥哥不动,自己要往程家去,就弟弟那模样,那还能出门再去程家,也只得应了,让弟弟安心在家等着。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夫子,竟然对弟弟影响这么大,看来去见识见识,也有道理,于是所幸就准备一番,打算带着东西去程家,他亲自走一趟。      程季枫昨天去外祖家,留宿一晚,因为今天约了云清,所以一早从外祖家赶回来,却没想到刚好碰上云舒,索性就直接将她一道邀请回府,原本云舒是打算去庭院府上,结果正巧,程季枫邀请她,又得程季枫的话,说是还能向她请教些课业,这样一来云舒也就不好推脱。      待到回了府,程季枫才想到,这云舒姐姐,这么早朝着萧丞相府赶也不知为何,说实话,丞相府他都不大待见,朝中都知道萧丞相是四皇子一派,如今程家虽说没有表明立场,但是前些日子他见着父亲同景阳侯府走的活络了,再者就程季枫而言,他本人也是对四皇子有些意见,朝晖堂内,虽然没有朝堂上那么争名逐利,可是世家之间的争斗都会连在一起,所以后辈想躲都难,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就读于汝堂,爹爹没有反对,也就多了这个缘故,不想让他参与,相比汝堂虽有些小动静,可到底不如高堂势力区分的那么厉害。他虽然就读于汝堂,可满共也差不几步路,所以四皇子的做派对待太子,多少有些嚣张了些,头头都打压着太子一派的人,好在太子大度,并不跟四皇子斗,说起来程季枫就觉得,单单是这一点,四皇子就不如太子,而且加上近来爹爹又有意无意的开始有朝着太子倒的风向,要说跟着太子,他也不用苦恼,刘丞这个好友可是太子的铁杆,万一他爹没分清势头,跟了四皇子,那可就......他都不敢想,真怕徐锦江半夜翻进他家,趁着熟睡拧了他的脖子!      云舒听到程季枫询问的话,也就解释了一番,要不然她哪里会朝着这边跑,就是萧逸邀请,她还需得考虑一番呢!      程季枫听的不免咂舌,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云锦妹妹竟是将萧逸打了?”打谁都好,怎么就打了萧逸,萧逸这人在朝晖堂瑕疵必报,再说有着四皇子这个嚣张的,身边能有什么善茬主,前面的话落了音又赶紧接着询问,“那萧逸可是找了云锦妹妹的不是?”      云舒摇摇头,“这倒没有,反倒他没有计较。”      程季枫一想,开口道,“亏着你往日同萧逸还算有些往来,不然他的性子,掀……”了宋家都是可能的!不过说到一半,程季枫发现有些失礼,也就赶紧顿下来了,“那云舒姐姐今日去萧丞相府是作何?”不是也没计较嘛!还算云舒姐姐在萧逸面前有些面子。      说道这里,云舒不免叹了一口气,“我心里放不下,所以想着去找萧逸探探口风,万一……”丞相府追究起来,这可不是件小事。      可是明显云舒今天是被拦下了,这个程季枫不问也知道了,不过想到萧逸竟然吃了云锦妹妹这么大的亏,咬咬唇,憋了一口笑,这云锦妹妹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若是此事被徐锦江知道了,估计该拍着大腿叫好,谁让他素来看萧逸不顺眼,萧逸吃亏,他一准笑的合不拢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哎,快来跟着桔子一起喊,520爱桔子,520爱桔子,评论和收藏都是桔子的动力,啦啦啦,桔子爱你们,520的告白哦 ☆、第 38 章   二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话,程家管家就领了刚进府的宋云清,看到自家姐姐明显一愣,姐姐一早就出了门,不想竟然是来了程季枫家中,疑惑的看了程季枫一眼,难不成他还约了姐姐?可是怎么没和他说一声,他一道过来岂不是更方便!      “姐,你今日过来,怎么不同我说一声?我也就不劳烦二叔了。”家中马车不在,他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二叔,这才搭了顺风车过来的,好在二叔就职的地方,也走这边。      云舒笑笑,“我只是碰巧遇到季枫,才过来的,没想到你今天要过来。”      家里除了爹娘,她谁也没说,免得再惹的其他人也惶惶不安的。      云清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眼皮一搭,“姐,你今日不会是瞒着我们去萧丞相府的吧?”      毋庸置疑,这弟弟太聪明,不是那么好糊弄呢!云舒就笑着,也没有正面去接云清的话。      他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好了的,昨日他可是婆婆妈妈的对着自家那成天不动脑子的二姐,好生一番教导,就是不知成果如何!昨个二姐被他循循善诱的教导给说烦了,最后还是被二姐直接轰回去的,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一胎出来的,他姐弟两个怎么就差了那么大,这二姐这么不思进取,他多少有些犯愁。      可是这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而且当着程季枫的面,毕竟是家中私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而就将此事给略过去了。      他们二人约好讨论课业,云舒无事就在一旁,随手挑了程季枫书架上的书册,在一旁听着他们开始辩论,程季枫不愧是书香家的子弟,书房中弥漫着陈墨的香味,书架排列整齐,上面摆满了书册,还做了标注,分了类,一点错乱的痕迹都没有,连着书案上的摆放都极为整齐。      程季枫有一个动作,云舒一直觉得有些好奇,大概就是他喜欢在伸手能及的地方,总要摆上几碟点心。      起先去宋家学习的时候云舒就有些发现,他总会有意无意的朝着左侧伸手,如今再看来,程季枫此刻的左手侧就摆放了几小蝶的点心,看来是上点心的人刻意那么摆放的,然而那些上点心的丫鬟,将点心另外还用了正常待客用的点心碟子,比着程季枫旁边的要大些,如今看来,就能解释了,程季枫那动作,看来是长久就养成的习惯,已经有些有意无意了。      程季枫当然不知道云舒还有稍稍留意他们这边,还在伏案写字,就抬手取了点心,都不用看点心盘子,一拿一个准,这是打小养出的习惯,在学堂还好,但是只要出了学堂,让他看书写字,旁边点心是不能缺的,小时候父亲严格,总让他练字背诗,那时候容易犯饿,所以这毛病惯下来就改不掉了。      其实取了书册,云舒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下去,装装样子罢了!只听到他们二人讨论的声音,隐隐有些发困,大概是昨日睡的太晚,今早又起的过于早了些,眼皮一搭一搭的,还刻意拿书挡了脸。      “公子。”本已离去多时的管家,这又过来了。      程季枫听到声音抬了头,询问一声,“管家,怎么了?找我有事?”      “萧大公子来府上了,而且还备了礼。”现今大人不在家,而且管家心里明白,自家和萧家还是不要有什么往来,这周边住的都是大人朝堂上同僚之家,落了口舌不好。      听到萧字,云清也抬了头,云舒也机灵了一下收了书册。      程季枫当即明白管家的意思,将收中的笔在笔架上放好,不过萧大公子登程家的门,依旁人来看,局势就不太一样了,虽然程季枫隐隐约约猜出了萧瑜过来的目的。      “萧大公子可曾说是作何而来?”父亲不在,他自然要担着待客之道。      “说是来寻宋夫子的!”但是带着礼品过来,可有些意图不明了。      “是萧逸?”云舒诧异问了一声,这会又来寻她?      “不是。”程季枫应道,身子已经从书案旁挪开了,“是萧逸的哥哥萧瑜。”来寻人就来寻人,还带上礼物,这萧瑜还真是不忘添堵!思量了一下,终归还得去前厅见见,赶紧打发了才好。      云舒察言观色,方觉察到管家和程季枫脸上的忧虑,她不了解里面的曲曲绕绕,可是既然是来寻她的,她还是需过去。      “既然是来寻我的,就有劳管家,带路去前厅。”云舒起了身。      “宋夫子,一起。”不出去会会,程季枫有些不放心,而且萧瑜带过来的东西,也得妥善推脱,实在是不能留下什么话柄。      来请人来就是了,带着东西来他家,这可不大好,他家也不能收。      管家领着人就朝前厅会客的地方去,走着走着步子就慢了下来,慢慢就同程季枫走到了一起,老爷不在家,这少爷虽能料理一些事情,可是毕竟年纪小,若真是萧瑜有什么心思,他还怕公子应付不过来,毕竟萧瑜是把老手,虽说府上同萧丞相不太往来,可是萧瑜的名声倒是听过的,萧丞相又十分的器重这个孩子,不管从任何方面,公子断然比不上萧瑜的手段,他怕公子看不透萧瑜的心思,多少略带着忧虑。      出声提醒,“公子,萧大公子的礼,府上可是万万不能收的。”说不得就是这一次,就会将府上和萧丞相府扯上关系,然后再牵连到四皇子,这可不是老爷所希望的!      程季枫又如何不知道,来寻人来就是了,这还大张旗鼓的带着礼,看在谁眼中都会猜忌,这萧瑜可真是一个老狐狸,这件事情都能拿来丢橄榄枝,他家已经同景阳侯府有了暗下联系,许是萧丞相已经知晓了,这边寻人真不见得多重要,重要的是人在他家府上,专门过来,一来是借着机会乱一下旁人的视线,制造一些他家会支持哪位皇子的朝向,二来是再来探探底的吧!      “我知道,到时候推了就是,这礼断然不能落下什么话柄。”衡量之下,看来就只能推掉,哪怕连着面子上的平和都维护不了。      父亲既然今年让它出仕,就说明父亲有了定夺,届时他家必然已经站好了位置,所以今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四皇子这一列是万万沾不得的!      不过管家考虑的更多了些,就同程季枫商量道,“直接推出去也不好,现在还不适合得罪萧丞相。”      “得罪这一次,也不能钻进萧瑜设的圈子里。”      这般商量完,云舒在一旁听的深深浅浅,这段话说完,二人都住了口,云舒不好搭话,到底也不知道他们讨论什么,只是又走了几步,依着云舒来时的记忆,约莫快到前厅了,突然管家就停下步子,直直的盯着云舒,故而来这么一下,着实将云舒吓得顿住了脚步,这人突然直勾勾的盯着你,多少让人心中都有些发怵。      “怎么了?”程季枫见到管家突然对着云舒如此,有些诧异的同时还朝着云舒身前挡了挡,旁人不知道,程季枫知道,云舒在怎么说在他心中都是女子,都是姐姐,虽说是府上的管家,可是这等不礼貌的举止,程季枫的家教自是不自主的就会先护好云舒这个姐姐,出于潜意识和心底对云舒的那份尊敬。      管家触及到自家公子的那种警示,自知有些失礼,也就赶紧撤回了目光,他也非有意而为之,赶紧对着云舒赔不是,“宋夫子,失礼了。”      云舒的神色在管家和程季枫的身上转了一圈,接了管家的赔礼,按说也没什么大事,看着程季枫平日和煦的脸上挂了浅浅不满,大约有责备管家的意思。      “虽不合规矩,小的还是有事请求宋夫子。”管家又来了这么一句,云舒只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      “管家,家......”程季枫带了责备之意,话说一半,却被云舒打断了。      虽然不知是什么事,可既然开口了听听又何妨,“无妨,即是管家开了口,说来听听也无妨,若是我能帮上什么,自当尽力。”      “无事。”程季枫接了话,显然不打算让管家说出来,“不过是家事,虽家父不在,我也能处理好。”怎么能利用云舒姐姐,他心里过意不去,他自是猜出了管家的心思,只是这事情,他尊敬云舒姐姐,所以并不想将她牵扯进来。      “我都不同你客气,你莫不是还同我客气?”云舒反问一声,浅笑的对着程季枫,眼底一片清澈,管家开口,就说明此事她许是能尽力,与程季枫不管他是洛凡的好友也好,还是她与程季枫相处多了,自也有几分情谊。      这当然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朝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本就和云舒姐姐没什么牵连,这时候要是将人牵扯进去,他怕万一给云舒姐姐惹了萧瑜这个人,萧瑜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他记仇上了,那不是与云舒姐姐不利嘛!      “不若管家说吧,可有我能尽心的?”见程季枫还有些为难,云舒就朝着前面挪了挪步子,对着管家道,既然管家开口,那许是就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不然他第一次上门,管家在再怎样也不会来拜托她了,依着程府的素养,管家定然不是个莽撞的人。      管家朝着云舒拜了一下,“那就有劳宋夫子了,只是今日萧大公子过府,与府上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缘由小的不便细说,小的只想,宋夫子等下能否借着萧大公子是来寻宋夫子的由头,让萧大公子尽快离开。”       ☆、第 39 章   这事情听起来并不难,云舒略有疑惑的看了程季枫一眼,她自然不知道萧家和程家这不便于细说的缘由,可是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倒是能帮。      而且管家最开始就说了,萧瑜本就是来寻她的,那么她今快离开程家,不就成了。      “这事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萧大公子既然来寻我,我本就要去萧家一趟,这不正好。”云舒朝着还有些凝重脸的程季枫一笑,她还没见过这程季枫这般模样,安慰道,“我也紧着还是打算去萧家一趟,估摸着这次萧府的人不会再拦着我了。”      “不是,萧瑜过来,肯定不是专门来寻夫子的,所以,我不想夫子参与进来我家和萧家那些事情中。”      “什么参与不参与的,你倒是想多了,有时候真不见得有那么复杂。”其实,说到这里,云舒大约也能猜出来一些,萧家和程家,程季枫这么避讳,那么能牵扯的也就只有朝堂上的纷争,要是私人恩怨,平日程季枫和萧逸表现的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冷淡些,不像是家族之间有恩怨,要不然肯定不能站在一起,就算现在一起,肯定也该横眉瞪眼,至少她没发现他们两个有这方面的情绪,既然有牵扯,她是没接触过,可是史书读过,电视剧看过,那些脑洞大开的小说界宫斗,加上如今话本子,她这也算见证过不少纷争。      再者,她什么也不做,不过就是尽快将萧瑜带走,这事难吗?应该不算难,云舒在脑中考量一番,也想着该端着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萧瑜,她态度不能太好,尽量还是先让萧瑜觉得有错,毕竟她作为堂堂夫子,竟然被据在学生门外,依着世道,萧家这算是不尊师重道,开创朝晖堂的先帝,可是有明令,师者,当属尊者,即不可以无理待之。要是说的大些,萧家这可是在挑战先帝的威严。      为师者,虽无权职,可是却是一个有先帝懿旨,享有被尊崇的人,也就是说,就算有权力的人,也要怀着爱戴敬仰之心,对待为师者,不然这可是在挑战皇家也就是皇上的祖宗,挑战皇家祖宗,比挑战皇上还要更甚,而且先帝颁布的要善待,要尊重为师者,随着时间推移,历代皇帝只能比先帝做的还要好,才能得更好的贤明,所以至当今皇上,能够任职朝晖堂,那其身份,乃是挂着皇上任贤之名,若有差池,得罪可就是皇上了,不过人大多对待夫子,还是比较客气的,尤其朝晖堂的夫子,简直都要度上皇家的金光,亮一亮,不说其他也得闪一闪你的眼。      所以,有些面子想来萧瑜应该会给,云舒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大概要如何应对,管家却拉着程季枫也对了一番说辞,不过也是有些回避云舒。      管家就想着,这宋夫子看着就是个聪明人,到时候如何做也该知晓,有些事情不便当着他说,但是他们又没有坏心思,也没有想坑他,程季枫不想是敬,云舒不仅是姐姐,也是师长,所以不想添麻烦,可是要真说麻烦,管家也对了一番说辞,倒还算行的过去。      这个时辰,不用想也知道程大人不在府上,既然管家说是去请了主子出来,那估计也就是程家的公子,萧瑜端着茶盏,嗅着有些清淡的茶香,浅浅尝了一口,气定神闲的等着程季枫出来。      程家老家伙不在,这小家伙几斤几两,倒让他先掂量掂量,据听说不大成器呢!连着学堂进的还是儒堂,不过到底是不成器,还是另有算盘,先趁着机会探一探总也不差。      三人本就快到前厅,虽然管家和程季枫放慢步子商量事情,但商量完后也就加快那几步,就到了前厅。      正前厅处,一进来就能看到两个红木箱子,这分量,看不到的都该想着里面装了多少好东西。      程季枫先就淡淡扫了那抬进来的红木箱子,这萧瑜果然舍的出手,怪不得萧丞相拉拢人的本事一流,估计也就是这么来的,看着确实能装不少的好东西。      按着规矩,程季枫先请了云舒上座,下面的人给备了茶水,就让管家打发下去了,先与萧瑜客气了几句,程季枫才入的座,管家站在程季枫身旁,略微有些打量着萧瑜,这管家自然都有些看人的本事,想要盯好了萧瑜,有什么事情也好应对,公子毕竟不比大人,缺些应付人的经验,他自得多留心。      从进来,云舒自始至终没有出声,端着一张脸,神色淡淡的,竟连一眼都没有甩给萧瑜,装起来谁都会,她想着她会装的时候,还不知道萧瑜在哪里呢!不过时间久了,性子磨淡到心里去了,反正宋家也用不到那些装模作样。      “萧大公子突然来府上,这来的突然,可是有什么事情?”眼神还朝着红木箱子的方向瞟。      所意不言,萧瑜也能看的出来,不说程季枫,他先是一眼扫到云舒,眼神中多有打量之意,这弟弟如此紧张宋夫子,可有些紧张的过头了,虽说尊师重道,可是弟弟可从来不是这么积极的人。      这宋夫子看着,当时没太留意,这下看到,竟也有些诧异,难怪门首不待见,原就是站出去说是个学子还差不离,说是夫子,就有些不能让人信服,朝晖堂那帮夫子里面,多已经都是上了年纪的,能进朝晖堂,有些人努力一辈子,或许都难进去,多有四五十才得以进朝晖堂的,这宋夫子倒是有意思!      眼神一略,将人看了□□不离十,笑了一声,“程公子不知我所谓何来?”话中有话,又岂会听不明白。      程季枫摇摇头,“不知。”故而也没有其他反应。      这反应明显便不是多欢迎的态度,萧瑜岂是看不出来,不过却没有显得有多不自在,虽然被人嫌弃了,却还是浅笑了两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沉,自胸腔而出,不过却也是格外的好听。      “今日故而来府,却有唐突。”      “只是今日家父不在,萧大公子前来,季枫唯恐招待不周。”      看着二人这客气态度,云舒端着茶水珉了珉,说句实在话,她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心里一滩愧疚的水,差不离都冒泡泡了。她最初的目地是来打探情况的,而且怎么说挨打的是萧逸,她本应该才是满心忐忑的那个,现在这么端着态度,云舒有些心虚。      “我自是来请宋夫子的。”说罢,萧瑜竟是起了身,恭敬的朝着云舒一拜,“家奴无理,冒犯了夫子,萧瑜在此给夫子赔礼,还望夫子海涵。”      程季枫和管家都朝着此时端着茶盏的云舒看去,见她眼神朝下一搭,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的捏着茶盖,拨了拨茶杯里浮动的几个茶叶,萧瑜能这样还给她见礼,至少面子上的功夫没有落下。      正当萧瑜以为这宋夫子肯定会拿着他的架子,这夫子嘛,朝晖堂的夫子那个没有那么点自恃清高的!这想法还未压下去呢!就见人将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放,这才正眼看向萧瑜,虽没有笑意却是眼神一动,并不如神色中表现的那么冷淡,“萧大公子客气。”      “是府上不妥,萧逸今日身体不适,故而才安排了下人,今日不见来客,唐突了夫子。”      “无妨。”谁让她不仅不占理,而且还长了一张不像夫子的脸,“倒是你费心,还跑这么一趟。”      萧瑜笑笑,“萧逸听闻宋夫子来访,不便出门,故而让我这个哥哥代劳,烦请宋夫子去府上,外面软轿已备好,还希望宋夫子不计前嫌再临府上。”要不是弟弟态度那么坚决,他真不见得会过来。      不过人来了程家,他来这么一趟,虽将宋夫子请回去是其一,但是若能先搅一搅程家,乱一下追崇程家那些人的视线也不错,让他们以为程家和他家有所往来,那么有些人认为程家追随了四皇子,观望的人也该有所动静了。      “既如此,我本也找萧逸有些事。”云舒利落的起了身,朝着程季枫和管家笑了笑,“正巧季风的课题也已解惑,我就不在府上叨扰了。”尽快将这个萧瑜忽悠走是正事。      告辞的话一说,萧瑜做了请的手势,云舒点点头,便抬步朝外去,萧瑜也折了身子,跟在云舒身后些走,程季枫起了身,故而去送云舒,管家跟在最后面,走到萧瑜带来的那两红木箱子前顿了下来,赶紧喊了一声,“宋夫子留步。”      “可还有事?”云舒停了下来,这管家可还有什么没安排的吗?将人带走不就好了嘛!      管家赶紧近前两步,朝着云舒见了一个礼,客气的说道,“萧大公子带了礼来请宋夫子,夫子现要走,那这礼小的便让人给宋夫子抬上。”      “若是不便,直接送到夫子府上也可。”程季枫接着道。      云舒手一抖,这么大方,依着管家最初那紧张兮兮的模样,看来重点还是在礼,这礼他们不能收,可是不大好退,要是真退了,就说明程家明目张胆的在拒绝萧丞相的橄榄枝,不退程家不想和萧丞相有牵扯,所以管家就借了云舒这个台阶,送一送也就这么一句话的事,反正这也是已经商量好的,云舒接着就成。       ☆、第 40 章   打量了一番那两个红木箱子,云舒这一打量,管家在一旁捏了一把汗,莫不是这宋夫子不愿意?心想,你可得接着,不接这后事他们府上可是难打理的多。      云舒嘴角压了一点笑意,但是很快就收了,两手朝身后一背,朝着萧瑜看了一眼,“即使如此,那就让人先抬到萧丞相府,就不劳送到我府上了。”      萧瑜眼角一跳,这人眼力劲真差,而且那得了东西的贪财模样,真当他看不到那压着的笑是不是!竟当真应的理所当然,这宋夫子,啧啧,脸皮倒还挺厚。      出了程家的门,外面果然停着轿子,本也就不远的路,轿子倒还方便些,程季枫一路将云舒送到轿门前,恭恭敬敬的弯腰送行,“宋夫子好走。”      云舒点点头,还背着两人看见的地方,竖了竖大拇指,明明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私下的小动作却暴露了,竟显出几分可爱来,程季枫看着虽觉得有些好笑,这云舒姐姐竟也有这般孩子气的一面,这最后暗号完美。      “萧瑜前来请宋夫子之事散出去。”程季枫吩咐了管家,其余的该怎么散出去,管家自然知道。      关于萧逸被打,显然这次是云舒小肚鸡肠了,原没想到萧逸竟然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当,抱着打探而来的心情,见到萧逸那满脸笑容和泛着淤青的眼,云舒心里越见萧逸对自己热情,她心里的那种愧疚,就越发的不舒坦,同萧逸也算交了这么久的朋友,他虽有些不羁纨绔,可是对自己那确实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想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真是白瞎了萧逸一腔拿她当友人的心。      过了周,学堂开学,萧逸没有来学堂上课,云舒多少还有些记挂,所以再给萧逸那堂上上课的时候,时不时总朝着萧逸座上看两眼,心里有事,所以人看起来就有些没精打采的。      中间休息的空隙云舒就寻了处清净的地,一个人坐着发呆。      萧丞相府她是不想再去了,对上萧逸的哥哥萧瑜,他那打探的眼神,让云舒觉得不大舒适,想想她不过也就借着势头帮了程季枫一把,而且仔细想想也不算是帮,要不是程季枫接了她去府上,萧瑜恐怕也不能借着请她的名义去程家,反正那天是不会去给程家下套。      云清回来的时候和她说了来龙去脉,程季枫倒是没有一点瞒着他的,也表明了,他家许是要扶持,也该是正统的太子,虽说四皇子独大还深得皇上宠爱,而且拿的一手的好棋。但是正统的几个世家,多还是支持太子,就好比景阳侯府,侯夫人和当今皇后是堂姐妹,当今皇后当年可是在纯元王府长大的,这支持谁,自然是不用说,一个景阳侯府,连带着就是纯元王府,另外当今皇后的本家也是侯门,虽说如今败落了些,但是不管怎样,到底还算有些底子,要不然恐怕皇上早就废太子新立了,到底如何这也是关起门来程季枫讲给云清,云清又回来给云舒科普的一波三折的故事,听得云舒也只能摇头。      说起来也不知道萧逸这个伤须得养几日,估摸着要是不恢复他是不会出门,有时候想想,她家妹妹打人就怎么往脸上打呢!这不是就跟砸人招牌是一样嘛!      “宋夫子。”      云舒还在叹气间,就闻声有人叫她,还没待转过头去看,这人已经到了跟前,云舒见到来人,稍稍错愕了一下,该是她现在应该没有占女堂的地方,又左右看了看,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女堂的学院这个时候是不应该走到这边的。      “荆溪公主?”      这荆溪公主是皇族公主里面这一辈中唯一一个考进朝晖堂的公主,当今皇后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嫡公主,虽说也是皇后所生,可是同太子的待遇不同,她极受皇上的宠爱,皇族的几位公主之中,一来加上她是嫡公主,二来她又会讨皇上的喜,可比太子在皇上面前得脸多了,而且她又是个公主,参与不到那些争斗之中,也危害不到谁的利益,皇上不待见太子,是以皇上身边有位四皇子。      “宋夫子,别看了,我让人放我过来的。”荆溪公主抬手指了指她过来的那道门。      那门是进女学的,一般是有人守着的,不到下堂是不允许进出的,而且男学堂的学子也不能进女学那边,故而守门的还算严格,这荆溪公主竟然还能出来。      不过规矩再严格,也总有被通融的时候,这大概说的就是看后台了,就像荆溪公主这般的出入不是大问题。      说罢,荆溪公主从身边女书童手中接了一个手提的盒子,上下应是两层,外观很是精致,雕刻了略有些繁琐的花纹,一看就是精工做出来的,既有荆溪公主提着,那应就是宫里出来的。      果不其然,“这是我让我宫里小厨子做的糕点,专门带来给宋夫子尝尝。”荆溪公主笑盈盈,一双眼睛晶亮的泛着光,看着面前坐在那里的宋夫子,透着一抹殷切。      这无功不受禄,况且接过来云舒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推脱,“荆溪公主,这使不得。”      “这可是我让宫人专门给宋夫子你做的,况且这是谢礼,不能不收,若是夫子不收,岂不是浪费荆溪的一片心意。”      “这……”谢礼早不就送过好些次了?她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了!      说起来,同这荆溪公主有交集,还是先前有次碰的巧,她临了下堂,走的晚了些,正好碰见荆溪公主,她身边的书童不在,她不知怎么扭伤了脚,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云舒既然碰上了,自然是要询问的,见她脚伤的严重,虽朝晖堂也设有专门的医堂,可是那时候时辰不早,医堂的大夫也都回去了,荆溪公主那眼眶冒泪花,也是可怜的很,朝晖堂也不小,单单走出去恐怕她这个公主带着脚伤受不住,没办法云舒只得一咬牙,硬生生算是用她这不算硬朗的身板给她背出朝晖堂,到了外面还将荆溪公给送到黄大夫医馆,那日简直累的云舒够呛,倒不是荆溪多沉,只是她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子,再去背人全凭毅力,等到确定荆溪的脚伤没有伤到骨头,她这担心的一口气松了之后,差点整个人都堆那了,缓了好一会气,才有些恢复,又给荆溪买了药,将她送到太子府上。      自此之后,这荆溪公主总想着法的感谢她,送的比较贵重的被她推脱了之后,这荆溪公主就总送来这一些,什么珍贵点的果子吃食之类的,而且从来不重样,一次两次还好,再多了她接了也不好意思。      “宋夫子,这是我的心意,你万万不能不收。”      “荆溪公主,这谢礼你也送了不少回了,你若是这般送下去,夫子我这乐于助人的脸皮都被磨薄了,下次乐于助人这种事情,我都不敢轻易做了。”云舒笑了笑,对着这荆溪公主的热情,还有知恩图报有些不好意思,这小小的帮助,难不成还要报一辈子!      荆溪一听,这宋夫子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收了,心里高兴的像涂了蜜,甜甜一笑,这荆溪笑起来特别的有一种亲近感,尤其是那双弯弯的眼睛,透着一股清亮,像太阳映着在水面上折射的光影一般。      “宋夫子说笑了。”不过心里却想着,她倒更希望宋夫子不那么随随便便的体贴,尤其是对女学中那些女学子,反正宋夫子是她一个人的!想到那日宋夫子背她身上清淡的香气,伴着墨香,荆溪面上一红,不自觉又多想了一些。      宋夫子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气,比她宫中燃的熏香还好闻;宋夫子的手凉凉的,擦汗的时候触碰在皮肤上很舒服;还有宋夫子笑起来很温柔,说话也是轻言轻语体贴的不行,另外怪不得女学中好些女学生都特别喜欢宋夫子,远看好看,近看也是俊的很,越看越觉得好看,心就乱跳个不停,先前她还不以为然,看那些女学子讨论宋夫子,她还嗤之以鼻,她看过长的好看的多了,可是到了自己这里,还不是一样,上天赐给她和宋夫子这么好的相处机会,肯定是上天属意,自不能放了这等好机会。      打死云舒,她都想象不到荆溪公主会对她有好感,只是接了这所谓的谢礼,又同荆溪好生说了一番,免得她下次再接着送,吃人嘴软,不占便宜为好。      荆溪公主就歪着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云舒,她说什么,荆溪就应什么,以前连眼神都不想甩的,如今真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够,看到人,总想凑到他身边去,这不今透过门,看到人在这里,就高兴的赶紧让书童取了今天专门带过来的糕点,给他送过来,好在她公主身份还算好使,多两句严厉的话,便也就出来了。      直到上课时间,云舒催了离开,荆溪公主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其实多数时候他们很难碰到一起,能碰到也就是如今荆溪多制造的机会,眼巴巴的到她如今心心念念的宋夫子身边多转两圈。      云舒只是觉得这荆溪公主倒是个十分有心的人,其余倒是没有多想。       ☆、第 41 章   女学那边稍稍有什么动静,不肖一个时辰,便差不多能传开了去,女学还不比男学堂,七嘴八舌,什么事情都难瞒得住,况且荆溪公主本就是个热话题,这个皇上宠爱的公主,在这朝晖堂的女学中,是个拔尖的,身份高,学习好,除了几个身份不低的官家女子能够和其搭上话,其他便是想要朝上攀,也不大好惹了荆溪公主的在意。      不过这次,才一堂课的功夫,荆溪公主幽会男学堂的宋夫子这等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女学堂满天飞,个个都开始私下议论,就差说的天花乱坠。浓情蜜意这种话题,自来在女子之间越传便会越离谱。      等到最后传到荆溪公主耳中的时候,已经是这样的,“荆溪公主和女学眼中万千如意郎君的宋夫子,互生情愫,已是私定终身,就等着公主出阁之时,由皇上指婚待嫁。”      女学里不是没有话题,就好比,宋夫子在女学得很多的女学子的倾慕,进了朝晖堂当夫子,那是有才学,而且年纪轻,相貌好,待人亲切还笑如春风直接动人心扉,那个少女不怀春,所谓女学堂也不缺话题,围绕着这个女学堂里的如意郎君,再加上一个最得皇上宠爱的公主,这话题直接就炸了,所以多还是有叹息的,但也挡不住那张耐不住寂寞的嘴,一传十,十传百,传一个话题就重几分,最终可能还是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到最后,就直接真的比珍珠还真了。      “公主,这整个女学都传开了,可如何是好?”香菱怎么也不会想到,明明也只是送了盒点心,这怎么就传的这般不堪了,与公主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竟着急的不行,她被挑出来,能够随公主来这朝晖堂,若是生了什么事情,回去万嬷嬷定然要狠狠的罚她的。      香菱在宫中并不是伺候最好的一个,是因性子平和才被皇后挑中做了荆溪的书童,顾虑的不过是荆溪不便在学堂里身边跟随着性子毕竟尖锐的人,这些人跟在荆溪在宫中还好,明争暗斗她们有心眼,故而能护好主子,但是女学中,需要的还是性子平和能够笼络人的,本想着一个女学堂,出不了什么大事情,而且荆溪又是位公主,谁难不成还胆敢欺负到一位公主身上?所以香菱遇到这等事情,难免有些慌,她素来都是中规中矩,主见不强,算是荆溪身边最窝囊的一个宫女,除了性子平和,容易与人亲近,没有什么再大的长处。      荆溪抓着案桌上的宣纸,已经握做一团,她就觉得从跟宋夫子告别之后回来,总有什么让她不适。      她喜欢归喜欢,可是却不能有这种无须有的流言传出,且不说这是没有的事情,她乃皇家的公主,头顶着皇室和父皇的颜面,若是被父皇知道,这在她身上就是一份污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却不知道她为了得到父皇的宠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别的公主胆怯与皇室的颜面,故而不敢进考朝晖堂,她就挑灯夜读,花上十分的努力,得以考进朝晖堂,父皇的疼爱有几分,她的努力就付出多大,对于所有人眼中父皇的宠爱,只是等量兑换,父皇要的是她能给父皇脸上长光,她要的是得到与众不同的父皇眼中的自己和旁人只能羡慕的疼爱,如若不然,她也会像哥哥一样,不得父皇的眼和嫌弃,若不是这些光点,她只会比宫中其他公主过的更加的悲哀。      爱,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等价换来的!      听着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荆溪只能强压下眉间突出的怒气,香菱看的心里忐忑不安,明明公主只是知恩图报,却偏生被人泼了这样的脏水。      可是公主这样不说话,香菱心中一急,“我,我去同她们讲。”      “越讲越糊涂。”荆溪公主嗤了一声,她要优秀,在父皇眼中就不能有污点。      如若她坦然一些,大可以仗着身份去让香菱去甩了那人巴掌,哪怕是杀鸡儆猴也好,肯定能止住这流言四起的声音,可是接着第二日便会传出她嚣张跋扈的的措辞。      “可她们说的话这是在毁公主的清誉。”      如果是一个两个,那么或许还能说是她们泼脏水,故意诋毁,可是如今女学这边几乎都传便了,这个时候辩论,她们只会认为她这个公主心虚,多做也是徒劳,她能去堵一个两个的口,可是难不成还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她压在父皇的颜面下,有些事不能做,这是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香菱只能眼看着荆溪公主气的微微发抖,却也无济于事,她不能给公主乱惹事情,万嬷嬷交代她要在女学里面帮公主拉拢好关系,这群随波逐流的,说是女学,看着平静,私下就像后宫一样,还不是一样的明争暗斗,上攀下比,跟宫里那些个争宠的娘娘们也无甚区别,一个个心机深。      熬到下堂,虽有些有意看笑话,可是荆溪公主并无半分的动静,荆溪公主平静的可怕,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风波会演化的让众人都有些触不及防。      宫里前来接荆溪公主的马车,出了朝晖堂就直接被荆溪给打发回去,转过去就寻了太子的马车,直接上去,太子出来的比她要晚些,正好同云舒一起,是以这太子为了表示对云舒送他一串糖葫芦的感谢。      云舒拎着荆溪公主送的糕点,颇有些玩笑道,“太子和荆溪公主这兄妹两个,似乎对感谢人这种事情有独钟。”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糕点盒子,“就上次而言,荆溪公主这谢礼送的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太子听完,先是错愕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次这宋夫子帮了妹妹的事情,然后露了笑容,“皇妹对此事颇有感激,夫子莫要客气。”      “那太子,一串糖葫芦的事,也就莫要和我这夫子客气了。”云舒这话说的爽快,听的太子都笑出了声。      刚好走到太子的马车旁,荆溪在车上等着,听到自家哥哥的声音,当即挑开了车帘子,她是在旁人面前平静了,可是这坐进马车,心里那一股子的憋屈劲就上来了,眼眶也早就憋红了,挑开帘子就委屈的唤了一声,“哥哥。”      可是当看到外面的人时,先是一愣,招呼都没打,甩了帘子就缩回了马车,这一动作算是失礼,不过妹妹那委屈的声音,他还是听的真切,隐约带了哭腔。      云舒看到这一幕,还没等太子替妹妹说致歉的话,她就先开了口,“上马车吧!荆溪公主似乎心情不好。”大约是女子的心细,若真是男子估计也注意不到,那一晃而过的泛红眼眶,      等到太子上了马车,荆溪就在马车的一角,抱着自己都缩成了一团,可怜的样子就像被抛弃的人。见到妹妹这般,心知妹妹肯定是心中有了委屈,便做过去,轻轻摸了摸妹妹得头,疼惜的紧。      等到太子的手在荆溪的头上安抚了两下,荆溪在也憋不住,扑进太子的怀中,“哇”的一声,就哭了,浑身颤抖着,这一刻似乎就只剩了哭声。      “哥哥,哥哥……”一声声含糊的呢喃,一句一句听得太子心里发紧。      “哥哥在呢!哥哥在呢!”轻声安慰着,却是心里越发的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父亲,想要得到疼爱,还得等量去换取,她和哥哥明明那么努力,却还是只要小心翼翼的去看父皇的脸色,她无数次的努力到哭,父亲还是俯视的眼光,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存在,那种俯视天下的眼光,她看一次难过一次,可是却还是得不停的努力,去得到他的肯定,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过的好一点,皇家的优越不是天生的,而是你只有不停的努力,才能得到和你身份相同的待遇,才会让人去衡量你的份量,不能随心所欲,因为你代表的是皇家至高无上的威严,到头来归结一句,“父皇爱的不是他们”真是可怜又可悲。      “总会过去的,总会过去的。”太子只能安抚着,他们的悲哀在于就是父皇眼中的宠物,乐了夸你两句,不开心,直接就甩在一旁,他知道妹妹过的辛苦,因为母后是皇后,因为哥哥是太子,因为他们不受父皇待见,所以她不停的努力,努力能在父皇面前争取父皇的待见,而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要父皇一句话,可以随时随地将他抛弃掉。      荆溪窝在哥哥的怀里,太子只吩咐着车夫在城中打转,让马车不停的走,直至怀里哭泣的人有了平静的呼吸,窝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他才吩咐一声,直朝着宫中而去。      下堂回去,刚到府门,倒是将云舒吓了一大跳,妙香守在门口,神秘兮兮的拉着她,说是家中来了贵客,       ☆、第 42 章   云舒先还有疑惑,可是看到来人,也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贵客,再一看前厅外摆放的红木箱子,这丞相府还真是实在!      说起来,这箱子一看,就知道这就是昨日送到程家的,昨个又被带回了萧丞相府,而且昨个临走的时候云舒并没有放在心上,走的时候出了丞相府就急慌慌的让人赶着车回去,说到底这礼她也不打算顺手牵羊给带回去。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萧瑜竟然还抬着东西来家里了!      心中不免添了一句,“这丞相府是不是东西多的没处送了!”      宋氏夫妇见了女儿回来,赶紧两步起来,李氏就赶到了云舒身边,侧着身子,拉了拉云舒,小声道,“这是唱的那一出?”刚一听萧丞相府上,吓得她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赶紧让余氏安排了云锦这丫头,万万不可出房门。      实在不行,最后李氏还预谋好了,要是萧丞相府真是来问罪的,那么就让女儿赶紧翻了墙跑,有多远先跑多远。      可是当见了人,朝着家里抬了两大箱子,李氏先是腿软的扶着自家夫君,这不是吓得,是被惊得。      云舒拉着娘的手,安抚两声,“没事,没事。”      先前还说,不大想再见到萧瑜,你看看,这不就来了。      萧瑜很是客气,没有什么架子,也没有让宋氏夫妇觉得不自在,刚开始可能心有所扰,但是交谈了几句,这萧瑜竟然还真能跟宋大爷说到一起,按理说,宋大爷和萧瑜不是一路人,可是这萧瑜竟是生生将这经商之策也说的头头是道。      贵客,当真是大贵客。      寒暄了两声,昨天跟着萧瑜到丞相府,不久他就出门了,一直到云舒走,都还不见回来,今天巴巴的来,这礼送来,宋家人也接的不安稳,何况,平白无故怎么可以接了丞相府送出来的东西,没交情,没往来,实在是拿的心虚。      “这礼自当收下,算是府上为宋夫子赔不是。”萧瑜话说的客气,整个就是一个笑面虎,虽说看不出来哪里不适,可就是看在云舒眼中,这人笑的有些扎眼。      这礼实在不该拿,云舒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一个劲想要推脱掉,她自认为她一个夫子,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劳烦丞相府的萧大公子送来这么多的礼,她平日和萧逸交情也就罢了,可是同这萧瑜,平白无故拿了东西,多少显得有些手短。      只是萧瑜没有正面应下,这礼送来了,也和宋夫子碰了面,他客气的搭了几句话,又听不得他那全是推脱的话,自是匆匆就要告辞,懒得费口舌。      丞相府还能缺了那些东西不成,都知道昨日去程府,还带了这礼,他倒是好心帮程府,不过既然是说了这礼是与她赔不是的,这礼自然也就是丞相府给的赔礼,若不然让旁人知道了,这礼绕个弯回的还是丞相府,岂不是笑话!      无奈,这云舒就差磨嘴皮子,让人将东西带走,她朝着踱步往外的萧瑜道,“我两袖清风行不行?”      “我又没贿赂宋夫子你!”萧瑜却有些好笑的停下来看着这紧追其后的宋夫子,先前以为他脸皮厚,当真是看不透他去程府为何,可是他从外回来,知道这东西他临行并未带走,便恍然间就明白了,这是同程府合伙,做给他看的,看来脸皮也非他想的那般厚啊!      云舒的脚步不如他的快,所以跟上去几乎是半跑的状态,等到萧瑜停下来,冒了这么一句,云舒几乎是噌的收了步子,“那我平白无故收下,不是贿赂是什么?”      “是府上下人不尊师者的赔礼。”这个理由才是最合适的。      云舒啧了一声,“我又不在意。”既然她都不介意,总没关系了吧!      总有想送礼的,而有人不愿意收。      “礼不可废,法礼如此,丞相府断不能担了不尊人师这个污名。”即便这理由说的有些牵强。      云舒只得看着萧瑜的马车,越行越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在云锦的这件事应该算是平静下来了。      宋大爷也没有让人碰萧瑜送来的箱子,只是见人走了,这东西执意不带走,李氏自萧瑜一走,就直接叹了一声,去了云锦那边,好在还算让她松了一口气,也算这二女儿是个运气好的。      这东西云舒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不碰为妙,所以直接同宋大爷商量,连开箱都没有,就直接让人抬进了一间空房,直接锁了起来。      周氏得了这丞相府里大公子过来的事情,到了晚间用完饭,硬是拉了宋二爷去大房这边串门,他们这边难得进来大人物,而且还是往自家人这边来的,据说抬了两个大箱子,看着可是贵重,难免就惹了周氏的好奇心。      结果这还没打听来丞相府为什么送东西,先听到的就是云锦竟然将萧丞相的小儿子给打了,吓的浑身一哆嗦,整个身子就软在椅子上。      云锦打人这件事,虽说萧逸也过来了,可是事情闹的不大,宋大爷也吩咐不让府里的人乱说,所以宋二爷和周氏并不知情。      周氏只是觉得,这下可算得罪了人,转而又有些担心,宋二爷在职,虽说职位够不住萧丞相,可是万一出了什么事,牵扯上,那岂不是自毁前程嘛!      本想着念叨两句,结果这方还没才吐了两个字,那边就被宋二爷给打断了,还警告的看了她几眼,意思是莫要在大哥大嫂面前嚼舌根子,周氏惧宋二爷,当即也就将话给吞了回去。      “那这次萧大公子过来是为何事?还说是送了礼!”这不是矛盾嘛!宋二爷就知道还有后话,就开口问,到底还是宋二爷经过事,算是冷静。      宋大爷看看云舒,云舒就开口道,“其实这礼不是送到我们家来的。”      所以说,这不是更奇怪嘛!      于是云舒这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大家说了一遍,这一听,真是和宋家搭不到边,也就是云舒帮了一把程季枫,然得了这么一个便宜。      所以一家人在一起就算聚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宋二爷临走的时候将云舒叫到了一旁,很是郑重的嘱咐,云舒少与萧逸往来,其他倒是没再多说。      朝晖堂女学闹了成那样,而且今天太子都是亲自将公主送回去的,宫里的人出去没接到公主,只接回了香菱,万嬷嬷自然是要询问的,香菱又不敢撒谎,于是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再当太子送了公主回宫,看着哭睡着的公主,万嬷嬷心疼的不得了。      不过太子送人回来没说什么,万嬷嬷就估摸着,这公主恐怕也没有跟太子说什么,看来是不想告诉太子自己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就没有多嘴,只让人好生将公主侍候歇下了。      太子只是交代,因为妹妹是睡着被他抱回来的,她哭的累了,这睡的正香,也就吩咐好,备好膳食,等人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用膳,不用去叫醒她,安排好之后,就去了皇后那边拜见。      万嬷嬷担心,所以这一晚都是亲自守着的,也没见公主醒过来,慢慢她也算舒心了些,守到后半夜,精神就有些不济,她平时总管着公主的衣食起居,大多都是吩咐下面的宫女,守夜这种事情,她都多年没有做了,所以精力有些跟不上,下半夜之后,她就困意连连,眼皮就跟没了支撑一般,不住的朝下搭。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如意的声音。      万嬷嬷头一瞌,就悠悠转醒了,这时荆溪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在伸脚去穿鞋子。      “公主,你可是渴了?饿不饿,我这会让人去准备着膳食送过来。”就怕公主饿,所以公主殿这边膳房的火今都没敢熄,如意先去蹲下身子去拿了鞋子,给荆溪穿好。      “现在什么时辰?”荆溪没有应自己饿还是不饿,开了口,许是她哭过的缘故,声音有些哑涩,不如平日声音好听。      “现在大概是丑时。”如意约摸算了一下。      万嬷嬷赶紧就过去,对着如意催促一声,“你先去吩咐膳房备好吃食,去叫了金玲,一道过来服侍公主用膳。”      如意应了一声,折身就朝外走,这公主肯定该饿的难受了,赶紧得让膳房里的人,将吃食给做好。      “不用备膳食,去叫了人进来,服侍本宫更衣梳洗。”荆溪看着殿内燃着的灯火,将外走的如意影子拉的修长,眼睛酸涩的难受,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公主,这才丑时,等下让人将膳食送进来,用了膳公主还能再歇息歇息。”倒是不用更衣,只洗漱一下便可,这如意自然是知晓的。      荆溪从床上下来,万嬷嬷赶紧扶着,如今看公主,眼睛都要肿成小核桃了,连着脸都有些浮肿。      “不用,更衣梳洗,本宫要去父皇那边请罪。”丑时,她醒的还不算晚。      万嬷嬷一听请罪二字,心里有些忧虑,这公主处处谨慎,不敢行错一步,但是这个时候过去,肯定是还需等上好几个时辰,这不是活受罪嘛!      “公主,时辰还早,用了膳,再歇息片刻,到了时辰,老奴叫醒你,再去皇上那边也可。”      最后万嬷嬷还是没拗过荆溪,只得在一旁看着如意和金玲侍候着收拾了体面,奈何万嬷嬷在旁边问了缘故,荆溪却是什么话都不说,等到收拾好,便说要去皇上那边,这时候,万嬷嬷还没有开口拦,荆溪就已经开始朝外走了,只心里有些不踏实,可是眼看着人都走了,万嬷嬷只得赶紧跟着,赶紧吩咐了小宫女提着灯笼跟上去,她临行还吩咐金玲,取了一件披风,免得夜间的天,受了什么寒气。       ☆、第 43 章   知道公主心里不好受,可是这般去找皇上,不先说皇上现在还正休息,就算见了皇上指不定扰了皇上的梦,还得一顿训斥,这么一闹,荆溪殿中的宫女宫人也都起了。这两个掌灯的小宫女在前疾步走着,这公主的步伐显得有些快,惹得万嬷嬷跟着都有些费劲。      如意见此只劝了一声,“万嬷嬷,要不您先回去吧!我和金玲随着公主过去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自会回来告知您的。”其实万嬷嬷的岁数该是出宫了,可是皇后未准,再者万嬷嬷孤身一人,便是出去,估计回的也是纯元王府,反正在哪都差不离,趁着万嬷嬷精神头还不错,皇后将将她留在了荆溪公主身边。      万嬷嬷摇摇头,看着前面赶的有些急的公主,示意如意扶她一把,搀着走就行,“我不放心,一道过去看看,若有什么事情,还好赶紧通知了皇后那边。”      这公主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冲到皇上那边,她哪里放心不跟过去。      荆溪公主居住的殿还算好,比着其他几位公主,距离皇上的寝宫要近许多,自荆溪公主讨了皇上欢心之后,皇上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宣了这个女儿过去陪陪他,因为嫌路远,皇上等不耐烦,所以现在荆溪公主居住的殿是后来皇上才赐的。      整个宫里,看在眼中,都知道荆溪公主讨皇上欢心,是以荆溪愿意亲近皇上,又礼仪得度,怎么看都带着皇室该有的风度,皇上身边的皇子就是虎视眈眈的小老虎,他这个父亲多少得防着,有时候还需得算计着,四皇子虽得宠,可是那也是先论君臣,才论父子的境地,荆溪不牵扯到政治,所以没什么可以威胁到的,女儿又会讨欢心,有时候被政治搅合的烦了,后宫的那些妃子又一个个只顾着宠爱,他这个皇上也不能真正的放松,所以自有女儿愿意亲近,能来给他解解闷,舒舒心,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无非就是平日多赏赐些东西,待这个女儿多亲和一些,心底里也算有半分的父爱在,能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      可是奈何万嬷嬷怎么也没想到,荆溪公主到了皇上寝殿外,并没有让人通报要去见皇上,而是直直跪倒在殿外的一层台阶上,使得跟来的人皆是触不及防,前面掌灯的两个宫女吓得当时就扑跪在地,头都磕在了地上,      万嬷嬷赶紧上前,惊慌了一声,“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原以为公主冒着惹皇上不悦的风险是来告状的。      如意和金玲就去扶,“公主,快起来,地上有湿气,会伤了身子的。”      “退开,不用管。”荆溪丝毫不动,就笔直的跪着,眼睛看着皇上寝殿中闪出的点点星光。      万嬷嬷知道,公主是决心这么做的,既然公主过来拦不下,那么这会估计也劝不来的,只得使了金玲和如意退到一旁。      “你去皇后那边,将此事报给皇后。”万嬷嬷朝着如意吩咐道。      如意得了话,然后就急惶惶的走了,万嬷嬷和金玲也随着跪到了荆溪的身后。      这么一出,皇上寝宫在值班的小公公看到,已经是赶紧擦了擦眼屎,清醒了一下,就赶紧下了台阶迎过去,这一幕可是将他给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荆溪行礼。      这大半夜的,这是做什么啊!      “荆溪公主可是有事要面见皇上,小的这便去通报。”      “不用,打扰了父皇休息,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父皇醒来。”      小公公听的心里一个哆嗦,也不敢应其他的,他就是一个在外值班的,做不得什么主,慌乱的起了身,弯着腰的就朝着寝宫里面跑,他是没那个胆子去扰了皇上休息,可是再怎么样,还是得朝里面通报一声,不然这公主在外面跪着,金枝玉叶的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他可是担当不起。      里面守着的是皇上身边最年长的管事宁公公,这会正在皇上寝室外的外室的一根柱子上依着打盹,他侍候皇上,向来不敢睡的太熟,有什么动静,就得赶紧机灵着。      那进来通报的小公公也不敢弄出大动静,轻手轻脚的进去,看到宁公公小声喊了两下,宁公公人就醒了,瞅了他一眼,压着声音训斥道,“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朝里闯,惊扰了圣上,十个脑袋都得让你搬家。”      小公公不敢反驳,可是还是如实将事情报给了宁公公,也将这公主的话说了一遍,是以也给宁公公给听懵了,这时候公主过来,闹这一幕是要作甚,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还惹的公主跑了这么一趟,所幸赶紧也就赶了出去,一见外面,宁公公赶紧近前见礼,只想询问可是要紧的事情,这公主却不说,只是笔直的跪着,还不让去通报圣上,他多少有些着急。      这离着圣上起床,还有个把时辰呢!这荆溪公主跪成这样,这不是惹人心不安嘛!      如意去皇后宫中,这上下都不安宁了,皇后一听这事情,当下也是忧心的不行,赶紧也让人给她宽衣梳理一番,就跟着如意朝着皇上的寝宫去,如意还想着,好在皇后在,还能劝劝公主,这平白无故的公主这让人担心的不行,这么跪下去可是受不住的!      结果却万万没想到,皇后是去了,不过也就是远远的看着,并未近前,这可是将如意急的不行。      “娘娘,您赶紧去劝劝公主吧!这么跪着,是会伤了身子的!”如意焦虑的道。      皇后远远看着,揪心的不行,她也知道,女儿这么跪着伤身,可是她便是再担心,女儿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不然她也不会这大半夜敢如此放肆的跪到这地方来。      如意见皇后没应,就又求了两声,皇后平日闭宫,极少走动,整个宫中都知道皇后不受皇上的待见,可是眼下哪里顾得了那些,哪怕此刻皇后到公主身边劝两声那也是好的,这公主现下她们这些奴才的话是不听的。      她今天已经听的儿子过来说的话,后来万嬷嬷也传了消息,事因她也算知道了七七八八,学子同夫子,更莫说是女学子同男学堂的夫子,加之女儿又是个公主,任何流言对于她来说,这都是有伤风化,甚至有失皇家脸面,看似这风言风语的,对于这皇家女子都牵连的是皇室,更者拖累的可能还有哪位卷身其中的夫子。      荆溪这么做,可能顾虑的还不单单是自己。      “学堂中的哪位夫子,你可知与公主有什么往来?”皇后询问如意,眼睛却没有离开女儿的身影。      这个如意倒还能说上一点,“香菱每日回来都会同万嬷嬷汇报公主在朝晖堂的状况,这与公主闹出流言的,是前些日子公主伤了脚,帮了公主的夫子,公主近来就总是想着谢恩,所以就带了膳房中的糕点答谢。”所以这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她这样做,怕是顾得不仅仅是自己!”皇后随之叹了一声。      如意不是愚笨的人,皇后这一句话的点拨,倒是让她有些清醒,如果公主这样做,为的不是自己,那么便是堂上的哪位夫子了!可是,想到此,如意不仅有些沉思,原本想要再将事情说的详细点,现下也不好开口了,公主近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莫不是......猛然惊悟,如意吓了一跳,当下脸色都有些白了,好在皇后没注意她,稍作片刻她就赶紧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皇后没有上前,只是站了许久,夜间吹了些许的风,吹的皇后忍不住咳了两声,这风吹的有些凉意,皇后的身子并不算好,服侍皇后的宫人有些担心皇后在这久了身子受不住,就劝着皇后回去,这样站在这边也是无计于事。      皇后不讨喜,那而非是一般的不讨皇上的喜,两人见面,皇上的脸从来都是挂□□挂晴,要说皇后又没有怎么着,连着错事都不曾有,可是如今,就因这皇上不喜,在这宫里,虽说挂着皇后的名头,但是权利连同皇上身边得宠的贵妃都不如,就算说是母凭子贵,可是太子不讨喜,哪怕皇后所出的荆溪公主讨喜,但是也不见任何的好转,皇后也只有吩咐荆溪公主,若能得喜,切勿在皇上面前不得提起她这个母后,也全是为了荆溪公主,若真是公主再不讨皇上的疼爱,日子恐怕过的,辛苦的紧,好在太子早早搬出了东宫,居住在宫外的府邸。      “本宫今也不好过去,若哪怕本宫能讨皇上的一点喜,哪怕就是陪了荆溪去跪着,那也是无妨的,我这半途给她劝回去,皇上若是知道,恐怕责备下来,更是连累荆溪,再者这事......”牵连了朝晖堂的夫子,女儿这事要先认错,也不能让皇上先挑出错误,她这时候给人劝回去,皇上万一挑了她的不是,就更是给女儿添堵。      如意这会也想明白了,皇后也身不由己,要不然去通报了,也不会这么急慌慌的就赶出来了,“皇后,奴婢明白,皇后还是先回去吧!这天凉,回头公主也该担心了。”      皇后最后还是忧心的看了女儿一眼,这才让宫人扶着回去,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同如意道,“你同公主说,流言止于智者,让她便是见了皇上,也要冷静以对,不可莽撞。”      这一幕在皇上的寝宫外,看的那些个宫人是心惊胆战,眼看着公主那张泛白的脸,从没有像今夜这般期待着白天赶紧到来,因着她也不让通报皇上,宁公公也是整个人都有些懵,还颇为担心,也不知道是何事,竟让公主如此,只让外面的人不时的来报外面的情况,自己在寝宫的前殿内急的不停的踱步,这真是数着时辰的过,揪着这一颗心。       ☆、第 44 章   外面的宫人看的都心疼的慌,等到天开始泛白,宫中早起打扫的宫人们都开始起了,见到这一幕都是一惊,就开在宫里传开了。      皇后宫殿,一直不断的让宫人去给她打探消息,也是一直都未曾睡下,一脸除了焦虑就是疲惫,这宫中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都已经知道了荆溪公主跪在皇上的寝宫外,不免都猜测这个颇受皇上喜爱的公主,定然是惹了皇上。      宁公公抖着手中的浮沉,还念念叨叨的,“这皇上怎么还不醒呢!唉吆,可急死奴才了。”他这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来这公主是为何事而跪。      他身边的小太监见自家师傅这急躁的不行,这外面的天亮了,平日皇上不多也就半个时辰也该醒了,“要不,师傅去通报了皇上吧!小的看着公主,这身子哪能受的住啊!”      “这皇上的身子不如从前了,若是睡不好,这一天都打不起精神,还时不时犯头疼。”届时要是扰了皇上休息,恐怕皇上犯头疼,受罪的还是他这个近身服侍的。      也只得再等等了!宁公公也不敢出去看,怕看到荆溪公主的样子,他该忍不住去给皇上通报了,只希望皇上今个能够醒的早些。      荆溪在外面,万嬷嬷身子骨不行,这时候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挂在沟壑纵生的脸上身子虚的已是直打抖,如意和金玲只得朝着万嬷嬷身边拢了拢,好让她有个依靠,明明公主都吩咐了她可以回去,可万嬷嬷就是不愿,眼看着公主这身子笔直的也跪了这么久,担心的不行。      等到寝殿里焦虑的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就差脚底抹油,直直就就朝着里面冲了,心里感恩一声,这皇上终于是醒了。      此时皇上正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捏了捏眉心,看着宁公公这急慌慌的冲进来比平日慌张多了,“这么慌张,还有谁追你不成,一点沉稳的样子都没有。”      比追他可厉害多了,说不得追他,他还跑不这么快呢!宁公公心中想着,赶紧就先过去扶人。      “奴才惶恐,实在是终于给皇上盼醒了。”      “你这是何意?”皇上听他这话,实在不怎么喜悦。      宁公公这才发觉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对,皇上这越来越敏感了,赶紧改口,“奴才嘴笨,该死该死,奴才这一急,就说错话了,实在是把奴才给急着了。”      皇上蔑了他一眼,“朕刚刚做了噩梦,吩咐御膳房早上素食,清淡些。”      宁公公先应了下来,赶紧又道,“皇上肯定是与荆溪公主心有灵通呢!”      “怎么说?”      “皇上今个比平日起的早了些,其实夜里不是所谓何事,荆溪公主下半夜的时候,一直在外面跪了半夜,也不知所为何事,还说不能扰了皇上休息,不让奴才通报,奴才也是担心的不行,这不听到皇上醒了,赶紧就进来了。”说话间,这宁公公倒还是帮着荆溪说了两句好话。      皇上一听,先是诧异,这有什么事,竟然让荆溪跪了半夜?昨个荆溪没有过来,平日下了堂,她基本都会带上在学堂的课题过来,与他检查一番,这个女儿素来优秀,又能考进朝晖堂,所以他觉得长脸,就特别宽容了些,也愿意空些时间来查看她的课题,昨个没过来,怎么半夜跪在外面,也不知生了什么事,可到底还是最亲近的女儿,赶紧就招了宁公公扶他起床。      “皇上,让宫人侍奉您......”宁公公话还未完,就被皇上不耐烦的打断了。      “侍奉什么侍奉,先去外面。”就朝着外面去,宁公公还被皇上给斥责了几句,说是怎么不早些通报他,宁公公也只能认着。      刚出了寝宫,就看到寝宫外的台阶上跪着的人,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子却跪的笔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赶紧弯下身子拜见,沙哑着着嗓子,“儿臣叩见父皇。”      “这是做什么呢?”皇上询问了一句,朝着台阶下了两步。      荆溪身子未起,伏在地上,应声道,“儿臣前来请罪。”      请罪?皇上是不清何事,赶紧让人去扶她,“请什么罪,都跪到这里来了!快起来再说。”      皇上身边的宫人去扶,这会指望荆溪的人,她身边的人已经跪的,自己都起不来了,可是荆溪身子未动,继续道,“儿臣犯错,错不该有失皇家颜面,在女学给父皇丢人,让人道出是非,惹人非议,还连累夫子受不白的冤枉,有失颜面,特请父皇责罚。”      朝晖堂出了事情?这难不成还是多严重?      荆溪身后的万嬷嬷整个人都撑不住了,若不是有如意和金玲在旁撑着点,估计万嬷嬷这会就该一头磕到地上了,即便这时想开口,也没有半分力气,身子微微动了下,如意便是明白过来,头朝着地上一磕,“还望皇上位公主做主,此等事情绝非公主的错,公主也只是知恩图报,却不想落人口舌,实为公主冤枉。”      宁公公看着这如意替公主喊冤,这事情稀里糊涂的让人听得不甚明白,赶紧斥了一声,“你这奴才,还不快同皇上说清楚是为何事,劳的公主在这跪了半宿。”      如意听了,于是不慌不忙的就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其实也就是香菱回来告诉万嬷嬷的,又给复述一遍,宁公公这才听了明白,原公主就为此事,虽说这么听来有些大题小作了,可是到底是朝晖堂生出来的事情,转而一想,若是朝晖堂传出以为皇室公主不检点如何,这可是在打皇室的脸,但是如意也叙述了,这公主是谢恩情的,这才被有心人给传了流言,公主这番怕是先入为主,免得到时候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或者再被有心人嚼了舌根子,这恐怕境地又不同!      至少此时,皇上却无什么反应,而是亲自过去拖了荆溪的胳膊,“你这孩子,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就跪在外面等了父皇半宿,还不让宁公公通报?”      既然是皇上来扶,荆溪自然也不能再赖在地上不起,本意是想顺着起来的,但是腿上使力,这才发现两腿僵的已经没了知觉,宁公公赶紧搭了把手,皇上本有心想要拖着,却奈何女儿这身子往下一拉,自己竟然使不上力来。      “上次受伤,真不是赐了东西让你回去做谢礼的嘛,你看看怎么就这样了呢?”说这话的时候,皇上还是口气缓和的很,似乎也没有要责备的意思。      荆溪虚虚的抬了头,“夫子推辞了,儿臣只得想了能够让夫子接受的谢礼,却没想到......”眼圈一红,便说不下去了。      皇上看到女儿这样,多少还有些心疼,少不说这女儿却是最亲近自己的孩子,纵然自己也是因为这孩子无关乎利益,才与之亲近的,可是他身在宫廷,又加之真正享受的没有什一家和睦的天伦之乐,这一把年纪,所以现在多少对着这如此实诚的孩子心软了些。      受了这一夜的风,人显得憔悴的很,皇上也只得吩咐宫人,先好生将公主给送回去,荆溪昨个又没有用膳,加上跪了半宿,这皇上送人回去的话也不过刚说了一半,荆溪就身子一歪,人就倒在皇上的身上不省人事了。      整个宫里都知道,荆溪公主在外跪了半宿,皇上今早还亲自将人给送了回去,请了宫中的两位御医,不管怎么说,看在旁人眼中又是一把风光,皇后在宫中直到传来荆溪无碍的消息,这才算松了心中那口气,然后派了身边得力的宫女去代替她探视了一下。      早上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就在皇上一度的赏赐之中,才算是解了一干人等的猜忌,而接着惹来的就是一些人的嫉妒和不甘,可是那也只能放在心里,免不了在发一阵牢骚,可是那人是皇上,他爱赏谁赏谁,爱疼谁疼谁,你权限不了。      只是今早朝堂之上,也有了一番争论,对于皇上突然提问的,“汝等对于朝晖堂的风气如何看待。”当时可将朝中大臣给问愣了!      朝晖堂自创办以来,一直都是最为严苛的学府,另自朝晖堂开办,连着皇子到了年纪,也需出宫就读,不再宫中由太傅教导,皇上这个问题询问的实在是有些让人迷茫,但是怎么回答,大家确是一致的答案,自是好之又好!再者,这是皇室先祖所设立,规矩都是先祖亲立,谁还敢谁不好,那不是在指责皇上的先祖,顶着十个脑袋也是不能说那等大逆不道的话。      可是眼看着,皇上的脸色一变,众人虽看的明白,惶恐的同时,就更是疑惑,但是此事回应之后,皇上却没有再多问。      一直等到当日下午,朝晖堂突然从一位夫子之手,一纸诉状呈到皇上的御书房,连着下午百官这才纷纷得到消息,心都几乎是颤巍巍的,据说从御书房传来的消息,朝晖堂的庭院颤巍巍的在御书房中,当着皇上的面,抖着双手的拍大腿,朝着皇上喊,“现在的学子无法无天的荒唐。”      谁都知道,这庭院德高望重,堪比在朝中的大臣,一来教授过先帝,二来教授过皇上,而且替皇上传过登基的圣旨,就是在皇上面前,他也是礼待着,只是实在没想到,朝晖堂之事会闹成这般,连着庭院都惊动了,还亲自进宫跑这么一趟。      事情围绕着女学之中的流言,在一夜的时间几乎贯穿了整个朝晖堂,而且还是自带各种版本,云舒当时听了,简直觉得这不出一本话本子,都可惜了这漫天扑来的流言,一早程季枫还有徐锦江就拦了云舒和云清的马车,直拉着说是让云舒先回府,莫要进学堂,这莫名其妙的阵势,自是被驳了回去,于是这才有了一纸诉状,其实便是由云舒当着一干指指点点的学生的面,挥笔而下,交给了庭院。      她委屈行不行,活生生的一个女儿身,怎么好生去撩妹子,这风花雪月之事,传得神乎其神,别说旁人,云舒觉得要不知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她怕自己都该相信了。 ☆、第 45 章   是以,风气如何,怎么可能没有点流言,平日也少不了嚼舌头的话题,可是这闹的沸沸扬扬,竟不单单是女学,连着男学堂都成了一锅唯恐不够沸腾的粥,荆溪公主本身就是一个话题,加上一个如此年轻的夫子,也本在朝晖堂是一个话题,两个话题加在一起,所有人都恨不得天翻地覆的搅合一番,起初确实是好奇心驱使,这才导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盛,直到云舒一纸诉状呈上,又将朝中掀开了锅。      就这朝中来说,家中只要适龄在朝晖堂就读的孩子,那可都是参与者,所以朝中的人都是惶惶不安,荆溪公主早就在皇上面前请罪了,如今还因此事大病一场,在众人眼中,甚是让皇上好一番心疼自己的孩子,自此皇上在朝中盛怒,显显拿着奏折,砸了一干臣子的脑袋,吓得一干朝臣,能跪着就绝不站着。      要知道,不管朝晖堂就读的是什么家世的人,可是皇上既然因着此事发怒,最先殃及的就是皇上手边最近的人,而且家中有孩子,女学暂且不说,男学堂的事态相对比先起风的女学还要严重,这担的可是欺师的名声,对于崇尚尊师,更甚者还是朝晖堂这等高等学府来说,教礼,学德的地方,意在男学堂基本都是权贵之家,那以后许就是报效朝廷的人,此等嘴碎之事,岂是能脱出口的。      不说其他,就这皇上一句,“江山以后难不成要用此等言说风花雪月之事的口才来捍卫的吗?”当然不介意你口才好,口才好自然是好事,以后与列国谈判那也是必有所需的。      那些朝臣的心中是个何等滋味,连说这惶恐和皇上息怒,没办法,以后家中有小儿的那个不希望能在朝中有番作为,这朝晖堂教授之地,闹出此等之事,实在是荒谬。      祸从口出,就是这么来的,这波风波一直连续几日,朝中惶惶不安,后宫惶惶不安,连着皇上最受宠的四皇子也被皇上给过去好生训斥了一番,皇上心火一下子就被提高了不少,看谁都不顺了,皇上不顺,好些人跟着就不顺了,家中有孩子的,回家好生将孩子也训斥了一番。      庭院准了云舒的假,说是先让她好生舒缓一下,其实说起来,庭院也在底下使了力气,要不然也不至于将皇上激的冒火,就着此次来说,朝晖堂的风气确实也该好生整顿一番了,这些学子就是平日过于安逸了些,这才越发的混乱。      事情波及的那么大了,朝晖堂的学子也跟着谨慎的不敢再生什么是非出来,想想家中的唾沫星子,多少都有些心颤,但是至最后平息,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一道圣旨,竟是让朝晖堂的学子们,好生摸了一把辛酸泪。      等到云舒接了庭院的帖子,邀她过府,不免感叹一把,还是老狐狸够力道。      庭院见到云舒,乐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缝,原本因为年纪问题,松垮的皮肤,加上下耷的眼皮眼睛就不大,不过平日这庭院一本正经,眼神中还透着精明,倒没有特别突出眼睛如何,可是这么一笑,就不那么回事了,小的都快看不到眼珠子了!      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让庭院这么高兴的,以往对着云舒,庭院透露出来的多少有些嫌弃,缘故云舒猜的,大概是庭院嫌弃她不够聪明,有些呆傻。      可是今个庭院见了她跟见了蜜罐差不多,这状态一好,高兴的两手抖得就更是厉害了,在他府上坐了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要让云舒陪他出门。      云舒虽想不明白,为什么庭院请她过来,可看着庭院今个高兴,她也没有事先问缘由,索性就跟着出去了。      待一路上,庭院这心情好的,都哼起了小曲来,加上马车又是一摇一晃的,惹的云舒两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迷迷糊糊到底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反正也没觉得马车上有多难熬。      “快醒醒。”      云舒打了一个懵噔,就对上庭院瞥着眼睛,嫌弃的看着她,她抬手抹了一下嘴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一声,“我没睡。”还好不是流口水,不然这庭院不知道该嫌弃成什么样子。      庭院就扭了头,示意她挑开了车帘朝外看,“占了你的名头,需得带你来看看。”      看看,看什么?云舒挑开车帘子,对着外面看了一眼,呈现在眼前的是金黄的一片,放眼望去,就像暴露在外的会摇摆的金穗子,乍一眼有些扎的慌,可是看到却又让人心中莫名喜的慌,大概因着是吃食,看到颇让人觉得亲切。      “原来是谷子熟了。”云舒感叹了一声,也不记得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种情景。      以前幼时,扬州的谷子可收两季,爹和外祖父带她看过,不过也只是远远的看,爹和外祖父不让她跑近了,怕她在田边路况不好,磕着碰着了,后来大了些,爹娘让她出门的少,而且都不会去田边的地方,如今看到这金灿灿的多少有些感慨。      如今这田中正忙着收割谷子,靠的也就是一双手和一把弯镰刀,多看了几眼,云舒才觉得哪里不对,这干活的人后面,还跟着催促的官兵,而且干活的人看上去都不大利索,这感觉怎么看怎么都透着古怪!      “这是官家的田吗?”云舒看着歪头朝着庭院问了一句。      庭院正挑着另一边的帘子朝外看,还伸手捋着胡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不是。”      “可是守了不少官兵。”云舒纳闷了一声。      感觉就是监察的,可是不是官田,为什么还有官兵守着?      “嗯!”庭院点点头,“京兆尹府的官兵。”      这不就更让人疑惑了,这京兆尹府的官兵,还管这种事情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太闲了!      但事实却非如此,庭院终于愿意开口给云舒解释,“今圣上旨意,让京兆尹盯着朝晖堂的学子农收,故而你看到的,是圣上划分给学子们的农收的田。”      惊的当时云舒差点没收回下巴,学子农收?简直有些开玩笑,云舒就挑着帘子又朝外看了几眼,可是因着不少人都带了遮阳的草笠,看的并不大清楚。      这朝晖堂里面,那个不是养尊处优的,让他们来农收,简直就像听了个大笑话,别糟蹋这辛辛苦苦长出来的粮才好。      “有京兆尹这个耿直的盯着,看起来也不那么差。”      听罢,云舒只觉得庭院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窃喜!      等到庭院解释一番,云舒才算了解真相,只叹一声,庭院着实是个心计颇深的人,竟借了她此次的名头,朝皇上讨要了让学子感受民间百姓疾苦切身体会劳动不易,他们养尊处优,有饭吃,有书读,却偏生不求让进,此番算是磨砺。      说实话,这点子挺狠!那些家中公子哥,还有小姐们,平日身边还跟着跟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竟然此番栽到了庭院手中!      云舒感叹一声。“希望他们之后不要埋怨我才好。”      毕竟由头是她一状惹出来的,才被庭院借了名头,庭院也深知,朝晖堂的风气大不如前,世家公子小姐性子多有懒散,若不寻个由头,好好整顿一番,恐怕这朝晖堂慢慢的不好的风气就会越积越多,与朝晖堂而言实不是一件好事!      此次实在是让他拣了个巧,趁着皇上正在气头上,这点子用着才顺当。      再说错是学子们犯的,惩罚也说的过去,免得平白无故的,控不住学子们不甘愿的心思,此番他们就是想喊不乐意,那也由不得他们。      “你放心,下次这些学子们,见你总得绕着点。”庭院认真的给云舒宽慰。      像云舒这等有魄力的,朝着皇上递状的,已经许久未有了,突然她敢这么做了,多少学子们该有些忌惮,要说报复,庭院觉得,这些学子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朝晖堂夫子不同一般人,设立之初,皇室先祖就有立规律,就是考虑到有不乏那等不好管教,胆敢仗势欺人的,若有胆敢对夫子不敬者,无论家中权位如何,皆一律剔除官职,全家发配为奴,且子辈皆不得再入仕。      朝晖堂罢堂,足足有余,云舒算是偷了闲。      加上云舒姑母的儿子也在这时间段里回了京,宋家大房二房难免这些日子就朝着小姑子家跑的勤了些,其实更勤的数周氏,免不了想多打听点自家儿子的事情。      林岳这一番回来,带了功身,拖了最初的一身莽撞之气,倒是看着精炼不少,林家喜的不行,虽说这几年也担着心,可是这儿子出去几年朝着身边一站,明显的懂事许多,自是让林家好生欣慰。      林家的老太太和老爷子,甚是觉得这孙子长光,所以先回来的这几日,二老就带着孙子四处的串门子,刚先得了消息宋家过去的时候,连着还扑了两次空,也是周氏心急。      几年未见,林岳登门来宋家的时候,云舒当即都没能认出来,直到他先喊了声,“云舒表姐。”      云舒才呀的一声,“林岳啊!”      看着这表弟一身的英姿,不仅仅是稳重了,这个头比着几年前又长高了,而且高的有些突出!      这天吃了晚饭,因着今一天陪着云舒白日陪着娘,二婶,还有姑母去了街上闲逛,所以难免就有些累,李氏用了晚饭也是累,没有再拉着两个女儿聊天,云清作为朝晖堂的学子,现在也不在家中。      学子们当时担着皇上的圣旨,各家之中在皇上盛怒之期不敢耽搁,都给自家孩子收拾收拾细软,送走了,因着皇上直接不准让其返家,学子们只得自食其力借住在了离着农田近的农户家中,少爷也好,千金也罢,一干人等什么时候将田活干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又有京兆尹监察,不论你官再大,那也是给自家孩子使不上半分的力气,只能在家干着急的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啦!桔子需要你们给的动力~ 存稿定时发,没特别情况,每天准时晚六点半。 ☆、第 46 章   妙香一针一线的在料子上绣花,是个红艳的牡丹,样子的形状倒是已经出来了,“小姐,你说等到你以后出了门子,还带不带我侍候?阿枝现在就跟在蓉心小姐身边,以后你出嫁了,可不能不带我。”这口气还颇有些撒娇。      云舒应了一声,反正现在还是没应的事,妙香就又开上口了,“对了,到时候我要是绣活做的好了,小姐的喜服我还能绣呢!”顿了顿,云舒见她停下,就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歪头想着什么,然后仿佛突然就有什么好点子一样,睁大了眼看着云舒,“不对,到时候肯定是苏娘给小姐做喜服,苏娘的手艺那么好,而且还同小姐关系那么好,苏娘肯定不会由他人的手的,我还是不抢这活了,我手艺肯定不如苏娘,苏娘肯定绣的喜服比我的好看,小姐穿上才能迷倒姑爷呀!”妙香可是很认真的思量的,迷倒姑爷这项才是最重要的,苏娘肯定会给小姐做一个最好看最好看的喜服,嗯!回头她还是和苏娘好好商量商量。      这丫头,云舒听的哭笑不得,什么迷倒姑爷,这话还让她说这这么理所当然一本正经,平日的羞涩呢!低头看看自己的话本子,以后她看这话本子,还是不要同妙香讲了,她竟不知不觉带坏了一个纯真的少女,想想,算不算罪孽!      不过还是忍不住故意责了一声,“说什么呢!不知羞。”      妙香好似没有发现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很认真的道,“小姐,我说的是认真的。”她认为小姐迷倒了姑爷,姑爷以后才能对小姐那怎么说来着,对了,神魂颠倒,然后姑爷会对小姐好的不得了,一定要这样才好,让姑爷迷小姐迷的,连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小姐说,那样小姐不是很幸福,想想她都觉得很幸福好不。      云舒有些无奈,可是见妙香那般样子,故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摇摇头,到现在还不知道另一半在哪里的,亏她竟然想了那么多!      妙香又好生说了一番自己脑补的小姐未来幸福生活,喜滋滋的说给云舒听,云舒就低头看着话本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时不时的还会应一声。      “啊!对了。”妙香突然又一惊,将绣活放到一旁,惊得云舒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忍不住问了一声,“怎么了?”      妙香赶紧朝着床边凑了几步,一脸的谨慎,对着云舒道,“差点将这事给忘了,小姐最近一定得小心些。”      “咋?”看妙香说的很郑重其事的模样,云舒就更是迷茫了。      “我呀,最近在府外看到了可疑的人,总朝着咱府打量,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定打什么主意呢!我先还说要告诉大爷和太太,却给忘记了。”      “恐怕是你想多了。”云舒不以为然。      妙香就咬定了,府外有可疑的人,最后缠不过,云舒也只得顺了她,“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要是不做绣活就赶紧回去睡觉,别打扰我在这边看话本子,正精彩呢!”      妙香一听到精彩,眼神亮了亮,讨好的道,“小姐,你讲给我听听呗!”      她打定主意,现在不能给妙香讲这么多的话本子,所以就说自己困了,将人给赶了出去。      等到云清回来,整个人都黑了一圈,而且还瘦了些,看的可把李氏心疼坏了,赶紧吩咐了厨房,当天顿了打猪肘子,而且鸡鱼一样不少,在饭桌上看着油腻腻的,云清还没动筷子,就先皱了眉头。      看着腻的他胃酸水里就朝外翻,而且他有一个月都没吃到这么有油水的东西了,感觉味觉上一直接受不了。      说实话,不光他一个人,累那是肯定的,但是苦,那可是真苦,闲空都偷不得,每天早上起的比去学堂还要早的多,真是早上起的比鸡早,晚上睡的比狗晚,就差让他们这些学子一头磕死在农田里去了。      刚去两日,就有人哭天喊地叫爹叫娘,不光是女学那边,男学堂也是如此,只不过女学那边的学子哭的比较起劲些,但是却没有什么用,京兆尹的人根本就不给半分面子,你哭你就使劲哭,反正分给你的活,今天干不完,明天还得接着干,只是压在一起,男学子大多下田,女学子还好,平日在田里也就待个三个时辰,一边抹眼泪,一边割谷子,之后还要回去给学子们做饭,那饭菜做的简直不忍直视,刚开始颇遭嫌弃,可是后来实在饿的没法,也就那么吃了。      再哭再闹也无用,学堂中的学子除了荆溪公主,一个都没落下,连着太子和四皇子都待在要下田的队列,这些学子还能指望什么,默默的忍下了,反正京兆尹说了,皇上分配的田地是有数的,什么时候干完,什么时候才能收拾收拾回去,就甭想着家人半路给找了路子给接回去,在他京兆尹面前,拿着皇上的圣旨,那是门都没有。      这真是将他们这些学子折腾的都只剩半条命了,天天只有沾床,倒头就睡,第二天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给自己点痛意清醒清醒。      李氏心疼儿子,可是云清看着这些饭,也没有什么胃口,用的不多,后来还是云舒,让厨房另外做了一碗清汤面,给云清送了过去。      云锦觉得好奇云清农作生活,所以也随着云舒一块去云清那边,她的目的也就是凑热闹。      云清饭桌上没吃多少,但是却将云舒送的清汤面吃了个干净,连口汤都没有剩下,看的云锦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云清,你饿死鬼投胎可是?”这可是府上最大的碗。      云清瞪了她两眼,还是开口解释了,“饿,天天干的活多,还都吃不饱,你若是再给我三个馒头,我也一样能全吃完。”      惊的云锦都张大了嘴巴,哦!我天,够她三顿饭都不见的能吃完。      云舒先是压着嘴角笑,“晚上吃太多不好,所以我没让厨房那边多做。”      倒是云锦,开始拉着云清询问他在那边的生活,云清也就从前到后都说了一遍,云锦都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还好她没有去朝晖堂,果然是明智的不行。      “你说啊!拿着女学子一边哭一边做饭,你们怎么不怕她把鼻涕甩进锅子里,亏你们还吃的下。”云锦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拍着云清的肩膀,却没注意云清的脸都僵了。      这云锦一定是来作妖来的,她还能不能再膈应一点?      云舒看着这弟弟的脸,赶紧岔开话题,“你说男学子也有哭的?”      “有,不少都哭了,娇贵着呢!而且连四皇子都偷偷哭过,我倒是更佩服太子,做事利索,还一句话都没有抱怨过。”说起来也真是让云清默默赞许了一把。      “你哭没哭过?”云锦就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她真是什么话题都能扯到。      云清直接不想搭理她,故而就将她忽略在一旁,对着云舒说道,“倒是这事,学子都说以后再也不招惹姐姐你了!”      云舒都能想象,她在学子们心中那一片伟岸不要脸的形象!还觉得好笑,不过这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学子不敢招惹她,不是让她更清闲了!      “要我在,敢有人编排姐姐,看我不将人上去修理一番。”说着云锦还亮了亮拳头,而且还拍了云清一下,“作为家中小男子汉,你是不是得将保护姐姐这等重任给做好,要是不行,回头我教你几招拳脚功夫?”      云清嫌弃了一把,翻着眼看她,“出了动手,你还有什么能耐,上次要不是姐姐在,萧逸肯定不放过你,好在你和姐姐长了七八分像。”      云锦撇撇嘴,不过不提萧逸还好,提起来云锦还想起来,这萧逸对姐姐可不一般,连着姐姐男装都能喜欢上,看来是真爱啊!      “萧逸他这次也去了吗?”      “去了,不过是晚了些天才去的。”      说起来,这萧逸真委屈,没参加这些事,倒还给连累了,除了荆溪公主被皇上给免了,其余真是都没跑掉这番罪。      姐弟三人又聊了一会,云清确实累,说是庭院吩咐,可是在家休息两日再去学堂。      晚上云锦非要拖着云舒一起睡,说实话云舒对这个妹妹睡姿不敢恭维,可是见妹妹这么热切的期待,也就没有拒绝。      等到学堂开课,再进朝晖堂恍然就觉得大不相同,云舒堂上先前白净学子,如今没有一个不黑的,有的还是黑里透着红,看着这肤色都让云舒一时不适应。      而且学子们老实不少,上课时竟然安静的似乎掉根针都能听到,实话说,安静的有些诡异和可怕,一时之间,太夫阁里的夫子都在讨论,说是早知道这方法好用就该早这么做了。      但是萧逸时隔这段日子没见云舒这个宋夫子,热情的依旧如火朝天,没有说云舒害了他受罪,还嚣张的说,要是当时闹流言的时候他在,一定打坏他们那些婆婆嘴。      “我先还以为你不用去呢!”毕竟他那时候不在学堂。      萧逸不以为然,“我爹在我眼睛消肿之后,就让人给我押去了。”还不是想趁着机会消磨消磨他。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六点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桔子脸皮好厚】你们懂的哈~明天见咯 ☆、第 47 章   至于妙香先前提的,说是府外有坏人,云舒也发现了,不过有一日实在没忍住,那盯着她家的人,除了几个汉子,还有一个姑娘,她观察了两日,就直接上去询问了,这一问才知道,那些人竟然是担心云锦,可是又不敢冒失打扰。      云锦被关在家中这些日子,实在是得不到消息,本以为缓些日子,可是左等右等也都不见云锦再出来,他们就担心了,里面有位姑娘,说正是那日约了云锦一起去骑马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云舒就直接将人请进了府,先前那姑娘还客套着不进,可是云舒想着,难得这人因为担心云锦,竟然在外面就这么天天守着打探消息,但是娘让府中上下都把严口风,他们得不到什么消息,就这么守着,这么执着,看来是真的担心云锦的。      这也就解了妙香心头的那份不安,难得云锦看到朋友,高兴的很,她虽不能出门,可最后还是邀了那些人,说是回头无事就得来找她,她在家中都快闷死过去了,可是娘不解她的禁,她也没办法出门。      又过了些日子,云舒的姑母就到宋家来找了李氏和周氏,说是因为林岳也不小了,林岳这次回来,虽在京城待了些日子,可是这眼看着年前林岳还要走,日子一天一天进了,林氏夫妇可不就着急了嘛!宋氏也就是云舒的姑母,就赶紧过来找李氏和周氏来商量,说是看看可有合适的人家,能够相看相看,赶紧定下来,别以后越拖,林岳的年龄越大。      林岳和云舒是同年的生,不过林岳晚了几个月,宋氏愁儿子,这摊开了话题,李氏也就表示,她也很愁女儿,这年龄委实不小了,再不嫁人,以后恐怕,说句实在话,以后真是不见得好嫁,但是女儿就算他们家再愿意养着,那也不能不操心女儿的婚事啊!      其实林岳之前是订过亲的,但是因着林岳伤人,家中赔了不少钱,都快将整个家底赔进去了,那户人家一见,当即就不留余地的将婚事给退了,当初那户人家订的是大女儿,如今大女儿在退了林岳的婚事之后,当年就出嫁了,但是前几日,那户人家又让人来提亲,是自家二女儿,还说了好一番好话,林岳现在功身,而且林家这三年也稍稍在一些亲戚的帮助下,又翻了身。      虽说好话说了不少,可是林岳脾气一硬,指着门口就让人滚蛋,一点都没有客气的余地,也不怪他,估计换了旁人也是一样的做法,当初落难了,比谁躲的都快,看人开始想发达了,贴过来的也快,任谁都看不下去。      宋氏就说了,“我怕岳儿不顺,昨个听说城外的佛陀寺香火近来旺的很也很灵验,而且寺外还来了一个算命先生,准的很,想着回头我们一道过去给孩子看看。”      李氏挑了云清和云舒都在家休息的日子,都带着一道去上香,云锦是终于觉得自己也能趁着机会解放,心里难免就有些小雀跃,宋大爷本是想陪着一块去的,可是却被李氏喝住了,说是都是妯娌之间,他瞎凑什么热闹,宋大爷这不是一心想要陪着自家夫人,却没想到竟然直接遭了嫌弃,于是就去找宋二爷,可是不赶巧,宋二爷刚好有事,不能陪着一道,于是宋大爷还是被留在了家中。      李氏,周氏,还有三个孩子,先从家中走的,去了林家接了宋氏,都以为林岳也是要一道的,毕竟李氏将孩子都带上了,而且兄弟姐妹之间多亲近亲近也是不错的,结果林岳也只是过来见了李氏和周氏,将自家娘送上了马车,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      这一路到佛陀寺是有一段路程的,还需出城,所以一路上李氏,周氏和宋氏难免聊的最多的就是家中的琐事,周氏自打洛凡走了之后,最多的也就是围绕着宋二爷转了,可是宋二爷平日在家时间又不算多,自然没那么多琐事,也就是没事的时候出门参加个小聚会,或者去李氏说话。李氏不同,宋大爷平日除了顾生意,无事的时候总会带着李氏出门在京城四周转转,而且孩子也大了,不用整日都围在身边,倒也算清闲,相对来说,李氏和周氏没有公婆伺候,小日子就惬意的多。      宋氏就不同,上还有公婆,婆媳之间相处那没有点隔阂,再加上林家公婆稍稍有点小脾气,虽说不至于让宋氏受气,可是却也是总喜欢挑些小毛病膈应你,宋氏性子在公婆面前有些怯懦,其实这些年还好,当时当嫁过来的时候,林家不大看得上宋氏,宋氏和夫君是在扬州通过宋大爷结识的,两人生了爱慕的心思,宋氏就才嫁到京城,刚嫁过来那会,宋家没有人在京城,所以宋氏过的那是一个憋屈,可是亲人又远,没个吐苦话的人,每年回扬州一趟,也只是给李氏说说,也不让李氏说给宋大爷听,怕宋大爷心里心疼她不好受。      自打宋二爷突然出现在京城,然后同家人联系上了,宋氏在京城好歹有个撑腰的,而且又加上宋氏给林家生了个儿子,日子才顺不那么憋屈。      “我本是想着岳儿今日一道,几个孩子好好的亲近亲近,可是这孩子,却说约了朋友,我看肯定是嫌弃我,说什么去寺中给他求姻缘,他不信这一说,在家中还说我唠叨,倒是娶媳妇这事一点都不急。”宋氏话说的有些无奈,不过却是笑着说的。      李氏笑着接了话,“孩子嘛,一别这几年,肯定是有要见的朋友,少年性子,到底还有些贪玩。”      “是啊,是啊,要是洛凡在,指不定天天不沾家呢,林岳好到哪里去了。”      “对了姑母,岳哥哥在军中,还当了军官,是不是功夫很好啊!”云锦凑上去笑嘻嘻的问。      惹得李氏上去先用手点了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又打的什么主意?”      云锦吐吐舌头,一副调皮的模样,不过却是惹了一车人的笑声,云锦拉了自家娘的手,“娘,看你说的,我哪有什么鬼主意,我就是想着岳哥哥要是功夫好,我想好好像岳哥哥学习一下嘛!”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功夫!”      云锦这算是不知道遮掩,不过都是自家人,也都知道她什么性子,她脑子里也就最热衷于这个。      一路也算热闹,到了佛陀寺已经是半晌午,还需蹬一段台阶朝着寺中去,来来往往的不少香客,这佛陀寺是京城这边香火最盛的寺院,有些来的早的香客都已经烧完香开始往回了。      佛陀寺云舒以前也跟着周氏来过两次,一般她们都会在这里用了午斋饭才回回程,上台阶的时候,云清扶了李氏,云舒和云锦各扶了周氏和宋氏,一路上去还能听到旁人的对话,从上面下来的香客,走过迎面就能扑来一阵燃的香的味道。      这宋家三姐弟,对烧香兴趣不大,也就是陪着来的,不过人既然来了,李氏就要求他们也需好好拜拜,拜完之后,云锦就拉着云舒要去外面,说是里面香气太重,她鼻子有些不舒服,云清也是无事,就随着一道出来,宋氏嘱咐,说是可以在寺院中走走。      宋氏是求儿子姻缘的,周氏只求儿子平安,李氏要求的就多些了,先是给云舒求了姻缘,又是给云锦求个平顺,接着给儿子求个前程无忧,一番下来自然是比着三个孩子要认真的多。      出了敬香的大殿,云锦在寺院中东探探西探探的,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嘴里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云舒唤了她两声,她也未听到。      云锦这会这探头寻人,自听娘亲说可以出门随着敬香,她就已经给朋友捎了话,约好等在这敬香殿外显眼处了,可是这会出来了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人影,按理来说人该比她来的早才是,怎么就是看不到人影呢!      云锦这是心有所思,云舒只得转头去和弟弟说话,她之前来也在佛陀寺转过,一手牵着妹妹,一边就同弟弟说佛陀寺的景致。      前面是敬香的大殿,越过大殿后面是几处小殿,不少的僧人会在殿中打坐诵经,贯穿耳际的木鱼声,带着一种能够沉淀心灵的美感,环绕在寺院之中,寺院的后方才算是景致相当,不少会在寺中停留的大多都会去寺院的后面赏景,景致十分的雅致。      赏景还好,云清心中也能有番雅致的情趣,可是对于云锦来说,她可从来不会安安静静的去赏景致,眼看姐姐拉着她朝着后院越走越远,心里焦虑的不行,她要去玩,才不想待在这寺院赏什么景致呢!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要是被人知道,你我都不好过。”一个在暗角的少女推了面前的少女一把,口气烦躁的很。      被推的少女抬眼看着推她的人,眼神中泛着纠结和难过,“我只是没想到会见到你,我就想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什么说,我过得很好,爹他对我很好,你要是有你口中说的那般为我好,你就不要来找我,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是何莹儿,不是秋灵,我可是何家大小姐,跟你这种土匪没有半分关系,听到没有,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京城。”少女恨恨的说完,然后又推搡了一下,便要抬脚就走。      “灵儿。”她伸手去抓了那人的手,有些隐忍,眼中泛了点点泪花,“我不去打扰你,我会将我的身份都烂在肚子里,只要你在何家过得好,我就很开心,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啊!能不能抽空就传消息给姐姐,和姐姐说说话。”她就不信,这么十多年的情意,难不成就还这么散了不成,这可是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那少女一把甩开她的手,未见半分动情,冷冷的说道,“我要走了,等到丫鬟寻不到,万一引来骚乱,发现我们,就不好了。”说罢,抬脚头也不回,就出了暗角。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工作忙,竟然忘记存稿,我以为稿子还够的,结果没想到去发了,才发现存稿不够,所以今天补回来,会两更,不过下一更估计回晚点。 桔子想看到评论和收藏,今天回家码字,午饭都没吃,就又奔着上班了。 ☆、第 48 章   云锦正东张西望,看着暗角气冲冲走出来一个少女,眼睛闪了闪,并也没有刻意去留意,只是接着就看到那少女身后露出一张脸,突然一个惊喜,就朝着那人挥手喊道,“秋霖。”      被叫做秋灵的少女,朝着云锦看了一眼,急匆匆的扭头就走了,秋霖听到有人叫自己,也没有立刻就从暗角中走出来,而是背了下身子,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      云锦已经朝着她那边冲了,就差直接扑上去抱她一把,咋呼的道,也没有发现秋霖的异样,“你原来在这里啊!我找了好一会了,待在着暗旮旯里,亏得我眼神好,不然都发现不了。”      秋霖这才扯了笑容,一把搭上云锦的肩膀,自身带着一股子的豪爽劲,“我就四处转转,没想到你来的还不怎么晚,我向来觉得马车慢,还以为你还得一会呢!”      “自然比不得你们骑马。”云锦道,然后又询问一声,“那姑娘你认识?”指的是刚走的秋灵。      “不认识。”秋霖手一挥,眼神却暗了暗,“刚撞在一块的。”      云锦点头哦了一声,然后拉着她往云锦和云清那边去。      自妹妹脱手跑来,云锦看到秋霖,就知道妹妹着心不在焉是为什么了。      秋霖当着云锦和云清的面还算规矩也没有对着云锦那般大大咧咧,亲切的打了招呼,她已经去过宋家几趟,所以同宋家人都不算生份了。      “我就说,怨不得今日云锦这般积极,原来是秋霖在这里等着。”云舒看着妹妹,打趣一声,云锦朝着她吐吐舌头。      秋霖有些不好意思的,习惯性去抓头发,却突然又觉得今日这女装,不适合做那般没规矩的动作,赶紧收回手,“云舒姐,我,我今个想带云锦一道出去玩,所以,这才等,等在这边。”她说的时候显得有些拘谨。      她觉得这个云舒姐姐眼神中笑盈盈的,可是总觉得能将人看透一般,她生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做不来那种做派,就算是装,也装的三五四不像,宋家再怎么说,也还是有些家教的,就比如云舒姐和云清,他们都是知理的人,虽然云锦是个特例,可是有时候装模作样起来,那也是有模有样,不像她,怎么装都不像。      云清朝着姐姐看了一眼,娘亲今个带了他们姐弟三人,这云锦半路跑,显然是最开始就不是来陪娘烧香的。      看着云锦那满怀期待的小眼神,云舒却不好驳了去,“好了,去吧!只是别惹是生非就好,早些回去,别让娘回头担心。”      云舒的话说到一半,云锦这头已经点的像啄食的小鸡,末了又对着秋霖道,“秋霖妹妹,就劳烦你照顾云锦了。”      秋霖的年纪要大些,如今已经十五,云舒不说看人多准,可是秋霖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韧劲,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虽当着他家人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性上不难看出,有时还是挺稳妥的人,重要的是,时时透着一股子的实诚劲,说的再白一点,透着一股子的傻劲,但是却让人觉得安心。      不过秋霖可不傻,只是对待云锦是真心拿来当朋友的,面对宋家人又那么友好,她心里暖的不行,要不然她可贼精贼精的,她自小没什么朋友,所以格外珍惜云锦。      秋霖赶紧打了保证,“姐姐放心,云锦也是我亲妹子!”      云舒又从袖子里掏了掏,拿了钱袋出来,递给云锦,“拿着用吧!”      自家姐姐给的,自然不会客气,果然拉了姐姐出来是对的,姐姐开明多了。      看着两个人手拉手的就这么跑开了,云清有些无奈,“姐,就这么让云锦去了,娘那边怎么办?”      “无妨,云锦在家中也待了段日子,在这么闷下去,才让人愁呢!”      “那以前姐姐在家中,也觉得闷吗?”听说二叔家教严,并不怎么让姐姐出门。      云舒摇摇头,不自觉就笑了,她很想说她并不觉得闷,话本子可是解闷利器,不过还是开口给了合理解释,“姐姐性子和你二姐姐就不大一样,所以在家中自然能静下来。”      秋霖和云锦赶紧先溜出了寺庙,外面还有其他等待的人,看到云锦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云锦上去先是依着顺序打了招呼,因着都是秋霖身边的人,所以都已经熟烂了,也都没什么客气。      他们和秋霖不同,都是些个汉子,而且大都是大人,不拘一格又加上云锦性格活脱,所以这才能在一起玩到一起,先前去宋家,都装成秋霖身边的下人,现在倒是都称兄道弟了。      “秋霖,你给我准备衣服没有?”当然,云锦肯定是不会穿着女装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去玩。      “不说都给你备着呢!”秋霖先是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要不是怕见到婶婶,换身女装,这会才不愿意穿着女装来爬这些阶梯呢!伸不开腿。”没有男装穿着舒服。      说着一列人说说笑笑的往下走,云锦和人说的火热,就谈起自己闷在家里的日子,又将自已平日只能调戏青竹来解闷,害得最近青竹看到她笑容都没一个了。      有人将秋霖拉了一下,慢了步子,小声的说话,“我刚刚看到秋灵她从寺院出来了。”      “我见了。”秋霖没精打采的道了一句。      那人就大概猜出来什么情况,看来不大如意,却怎么也想不到秋灵这般,明明以前都是在一块生活的。      “见到她挺好就好,过几日我们就回去,也不等总待在这京城里。”说完顿了一会,“阿虎,以后咱们还是少去找秋灵吧!她在何家过的不错,就让她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再说,咱们的日子毕竟不那么光彩,她现在的身份,不待见也是正常,回去别和阿伯提这个,他怕是该难受了。”      爹去世之后,阿伯在他们身边算是最有声望的长辈,又是打小看着她和秋灵长大的,她不想他难受。      阿虎点点头,心里都明白,不过想到秋灵,他心里有些反感,往秋霖这么记挂她,时不时就朝京城跑,而且自秋灵做出那般的决定,他便已经瞧不起她了,按照他说,就不该念着她。      等到李氏她们烧完香,寻到云舒姐弟二人,这少了一人,李氏自然先要少不了一阵念叨,不过有云舒在旁托着,倒也没有让李氏直接发怒,不过周氏也念叨了云舒几句,说是怎么能这么宽着妹妹,以后不能这么由着她性子来,毕竟女孩子家家的,话是这么说,云锦的性子大家也知道,可是说出来,总觉得又比不说的强。      她们在寺庙里用了午斋,又在寺里的师傅给安排的房中睡了个午休,这才返程,根据宋氏打听的位置,一行人就去了所谓看相的地方。      那人的位置其实并不难寻,一眼看过去一张简陋的桌子,摆放了几张纸和一个砚台,没什么出奇,连个招牌都未挂,乍一眼看上去连像那么回事都称不上,李氏明显脸色就变了变,心里已经不大相信了,但是看着宋氏情绪高涨,也就没有出声。      看相的人正低着头打盹,头还一栽一栽的,丝毫没有发现来人,宋氏过去喊了两声师傅,那人含糊不清的嗯了两声,可是依旧没有要抬头的意思,宋氏难为的看了一眼李氏和周氏,这师傅是睡着了吧!      云清本就不信这个,只是在一旁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扯了云舒的袖子,指着一旁的泥像摊子,“姐,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云舒点点头,和云清就挪了步子,这泥像摊子的摊主正在和着泥巴捏泥像,一旁蹲了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看着有人过来,张嘴先叫了,“小姐,公子。”还仰着脸,笑的甜的很,“爹爹的手艺可好了,你们看。”伸手就捧了个菩萨泥像,泥像做的不大,小小的看着可爱极了,还是上了颜料的,色彩上的也极是好看,又被这么软软的小姑娘捧在手中,看的云舒心里喜欢极了。      “小姐要是不喜欢,爹爹捏的还有这个小姑娘,你看,你看,衣服穿的可好看了。”      那捏泥像的抬头朝着云舒和云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自己随便挑,小丫就是喜欢拿自己喜欢的给客人看。”      “可是就是好看丫。”小丫头嘟囔了一声,显然对自己的眼光很是自信。      云舒将小姑娘拿的泥娃娃接在手里端看,云清从摊面上自己挑了一个,虽说泥娃娃做出来显得粗糙,但是端从外形上看还是极有趣的,云舒拿在手中自己看了看,又问弟弟好不好看,更喜欢哪一个,还对比了一下,对比完又去弯下身子问小姑娘,“小妹妹你看那个更好看?”      小丫头看着云舒的笑容,歪头想了想,很是认真的说道,“都没有姐姐你好看。”鉴于面前的人这么亲切的叫了她小妹妹,她也就改口叫了姐姐,虽说大多有身份的小姐都不喜欢她这样穷人家的丫头叫姐姐,可是她觉得这个漂亮姐姐一定不会怪她的。      这小姑娘嘴巴可真甜,云舒眯眼笑,抬头去跟云清说话,“我觉得这两个都好看,怎么办?”      “买。”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存稿够了二更的,所以今天继续六点半 ☆、第 49 章   当然前提是云舒身上现在半分钱都没有,自然是指望弟弟云清了,小丫头在一旁捂嘴偷笑,继而又指着摊子其他的泥像,“姐姐你还是再挑挑看。”      李氏他们在看相的这边,正听那看相之人给林岳掐算,最初那会,这看相的说是只看有缘人,不少人都知道他下午的规矩,所以一般来找他的都是上午过来,要是上午估摸着这会李氏他们根本挤不到跟前,下午他看相随意,有缘人即看,若是无缘,那便一下午都在这边打盹,宋氏没有打听到这一点,刚开始听看相的这样说,宋氏都蒙了,赶紧央求了一下,那人抬了抬眼皮,未先看她,倒是一眼看到了李氏,李氏的样子出挑,虽是妇人,可是那也另有一番风韵,李氏当即不悦的朝着一旁闪了闪。      看相的先生这才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留着八字胡,眯细着眼睛将宋氏,周氏又打量一番,伸手那了一张纸,蘸了蘸墨水,提笔在纸上写了三排字,虽二人今日不是有缘人,不过有一人却是,即使如此,今日就算上一算也无妨。      周氏虽认字不熟,可是看着纸张上的字,脸色变了变,然后拉了一把李氏,附耳小声道,“嫂嫂,我看着似有几分可信,你看。”说着还让李氏朝着纸张上看,上面写着的正是三个人的生辰八字,如果不错,便正是林岳,云舒和宋洛凡三人。      就算胡诌,竟将生辰八字给提笔就写出来,李氏虽然有些疑惑,可是宋氏明显已经认定此人,赶紧张口就问自家儿子的婚事,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也不会拐弯抹角。      那看相先生捏着那八字胡,说的头头是道,听的宋氏就又信了几分,自然是听的仔细的紧,越听越觉得对得上,周氏也就朝着前面凑了凑,等到掐算好,看相先生就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一折,吩咐了宋氏,“此子婚事莫愁,不过却系与一人之身,若是想得解,还需靠那人,易不易,难不难。”      宋氏听不明白,就希望看相先生再说的清楚些,但是看相先生却摇头不说,只是将纸交给宋氏,转而对着周氏满心期待的脸,浅笑一声,“此夫人也莫愁,你家公子是个富贵之人,夫人面相也是福相,只是......”这话说了一半,顿了顿,“罢了,反正以后心胸放大些,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说辞说的有些含糊,周氏也是半懂不懂,不过说了洛凡是个有福之人,她也是福相这就没什么好忧虑的了,不说真不真,听在耳朵里舒服。      最后才看向李氏,李氏看了觉得不舒服,而且怎么觉得这人就像个江湖骗子,自此没有往前凑,倒是宋氏接着说,“那先生再来看看,你这上面是我的侄女,也给算算。”      看相的人又朝着纸上面的生辰八字看了一眼,“此人八字重,是个大命之人。”      这么一听也没什么不好,命大好啊!      皱皱眉头,“但是......“叹了一声,神色有些惋惜。      李氏先听到女儿是大命之人,心里也稍稍好些,总比说女儿命轻的好,再想到当年怀女儿的时候,差点流产,但最后女儿还是出生了,心上多少还有些喜。      “这家祖上有荫,三位夫人面上都是好面相,另这位夫人另外两个孩子应一生平顺,但是单着一位,命重是好,可太重也不好。”      好听的都乐意听,不管对还是不对,听一下便是不当回事也无妨,但是就是不能听到这有一点不好。      李氏当时就显得紧张了,“怎,怎么说?”      “天生寡命,几乎嫁谁克谁,谁娶亡谁,难有能与之相对的八字,此女不好嫁!”看相先生说的郑重其事。      听的李氏身子一寒,女儿虽是桃花有些不旺不旺,可这话说到这地步,自然让人有些受不住,身子有些发虚,脑袋就觉得浑浑噩噩噩的。      “娘。”云清和云舒当好赶回来,将看相先生最后一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看着不对,赶紧上前扶住了娘的身子,“没事吧?”      “娘,这些都是江湖术士一些骗人偏财的小把戏,信不得。”云清安抚一声,李氏虚汗冒的,心里难受,顺势靠在了儿子的身上,轻轻点点头。      看相先生不乐意了,一本正经的看过去,“谁骗人偏财了,我钱还没收呢!”      “姑母,二婶可算好了,若是算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云舒说完又转头安抚了李氏两声。      宋氏已经将钱给拿出来了,周氏也靠了过来,朝着宋氏道,“姐,你还拿钱,这人就是哄骗我们的。”      宋氏这钱也不知怎么送,看相的气急了,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谁说收你们钱了,今个不收钱,这好的你们听的,不好的你们就是听不得了?”说罢,很是气势的朝着云舒指了指,“这姑娘确实是命大之人,半分欺瞒也无。”      转头对着这一幕,云舒眉头拧了拧,李氏以为是女儿不高兴了,赶紧扯了两下,只是云舒心里有些疑虑,这看相先生没必要非跟她拧,再说如果他真的所言为真,那么穿越重生算不算命大的一种?      可是娘这般,不能让这人的话刺激到,还是敛了敛神色,“娘,不过是过耳的话,你也别在意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示意云清扶着娘走。      这看看相先生还真是有些风骨,八字胡子一跳一跳的,说什么就是不收钱,宋氏没办法,也只得走了。      走了几步路,那看相先生又叫了云舒一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了看,轻飘飘的落了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虽然话语轻,不过云舒还是听到了,只是有些不大理解,朝着看相先生看了一眼,然后随着李氏的声音回了神。      看相先生见人走的看不到踪影了,这才摇摇头,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叹了一声,“只得看造化了,这孩子,烂桃花不少,就是不中用,尽是惹乱子,这桃花命真不是一般的差,不过福相倒不差!我这就不算狼狈为奸做坏事了吧!”继而又摇摇头,想笑,喃喃两声,“命重要,命重要呦!”说罢,头一瞌,又开始打盹了。      李氏心情不好,回去一路上精神也不高了,周氏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她和宋氏说的都不算差,到了嫂嫂这边怎么变化这么大,好歹说些好话哄哄,钱还能到手不是,心中暗说了声,“这人是不是傻。”不过话说回来,那种话搁在一个做母亲的人身上谁不膈应,自然在车上也不好再提。      只是自他们走后不久,看相先生的摊子前又去了人,难得平日他这里上午知道规矩的都不会过来,大多都趁着上午的空隙,今天倒也例外,一般来说他都会在哪里打一下午的盹,然后收摊子。      先送了宋氏回去,还不忘临行拉着云舒安抚两下,怎么说她到底还收着那人给的纸条,不管对于后来的话怎样,反正自家不是还有个儿子嘛!试一试总是无妨的。      回去后周氏也没跟着去,宋大爷在家中待了一天,结果见人气奄奄的回来了,先还以为是累着了,宋氏也不拉巴孩子陪着,由着宋大爷扶着自己回去了。      云舒和云清姐弟两个心照不宣的叹了口气,云清自是一点不信,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有些担心娘,云舒其实多少有些怵,原因与他,只是觉得自己命大这回事也没算说差,而且她寡不寡命,她虽不知道,但是前世死的时候还是大龄剩女,桃花烂的简直让她自己发指,且现在也依旧如此,没什么桃花缘,不过好在自己看的开,转头也就不打算想那么多了。      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临近晚饭的时候,宋家突然来了几户人家,带着自家被挠成鸡窝头的姑娘,骂骂咧咧的拦都没拦住,就闯进了宋家门里。      等到人传了话,一家人赶去前院,刚站好,就见人将衣衫凌乱灰头土脸的云锦朝前一推,让人有些触不及防,这闹得那一出,谁也不甚明白,可是看到来人身旁都站着一个同云锦一般落魄的姑娘,转而一家人都朝着云锦看去。      “你看看,你这宋家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孩子,一个不成道,两个不成道,都能翻天了,看把我家孩子打成什么样?”一个妇人拉着旁边自家姑娘唾了一声,那姑娘比云锦个头还高些,正呜呜的哭着,哭的肩膀还一抖一抖的,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就是就是,一个姑娘家,竟是动手打人,实在难像话,今天宋家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断然是不会罢休的。”另一个妇人也气冲冲的接了话。      “打人可是要见官的,你宋家要是给不出说法,我们就拉了你家这泼辣的姑娘去见官,不像话,见了官看你们家姑娘以后那家婆家敢要。”三户人家是一人一句,咄咄逼人,家中带来的姑娘那个不是哭的梨花带雨。      宋大爷看着云锦,自家女儿没见落着什么好处,连外衣衫子衣服都被扯烂了,旁的姑娘虽然看着也凌乱,灰头土脸的,但是脸上可没见红,但是自家女儿脸上见了红,虽然脸上有层灰色,但是还是清晰的看到了血迹。      询问一声,“怎么回事?”也没有斥责,宋大爷脾气好,素来没对孩子严厉过,看到女儿这样,他心疼。      云锦拢了一把自己乱糟糟有些脏的头发,瞪着那些压着她回来的人,吼了一声,“哭,哭什么哭,我比你们小还没哭呢!好意思哭,挨打活该,下次再见你们乱嚼舌根子,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她也是没收敛,这几个人也下手够狠,她好在打她们还避开脸了呢!这群长舌女,上来就朝脸上抓,打人不打脸,这点都不知道,后悔当时没有拳头再重些!       ☆、第 50 章   “够了,怎么说话呢?”李氏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见女儿这般无理,实在有些气的胸口更闷了。      “你看看,教的什么姑娘,怪不得大姑娘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这宅子买的,你们住的还挺宽心,还不是趁机坑来的!”这人说话难听,还一脸不屑。      李氏一听,脸都气的红彤彤,提了一口气想反驳,可是她素来不会吵架,一时竟是挑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听人说大女儿,她心里那是难受的紧。      “夫人,你缓缓气,别动怒。”宋大爷看自家夫人不对劲,赶紧扶住,轻轻抚了抚后背。      宋大爷家这么大动静,隔着一堵墙,宋二爷自然是得了声,赶紧就和周氏二人赶了过来。      云锦这会听那妇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怪不得女儿长舌,原来家里有个长舌妇的娘,我们家怎么了,这宅子我们家出钱买的,我们家住的乐意,管你们什么事?轮得着你们说了?我告诉你们,再听见你们说我姐姐坏话,信不信我去砸了你们家?”      云舒面上不大好,这事情她觉得没有什么可理论的,可是这人不会挑时间的拿来说,纵然她再不在意,可是看着娘今被气成这样,她心里也是生气的。      “闹什么闹?”宋二爷赶过来,口气已是不大好,他护短,自是话对着那些闯进来的外人。      那些人一见是宋二爷,自然要熟悉的多,宋二爷怎么说在这边住的时间不短,又是个官身,素日没什么大恩大怨,有时候人还跟周氏往来往来打声招呼,可是这宋二爷一出来就唬人,他们是京城的人士,又不是完全没见识的,就觉得得了理,反正是宋家丫头先动手打人的,有理就气壮不少。      拽了女儿往前,“宋二爷,你看看,这将人打成什么样了,你好歹是个官身,来评评理。”      宋二爷眼神都没扫他们,看了看云锦,开口道,“那我家孩子伤的更重,你看看被打的,我还没找你们论理呢?”      宋二爷这光明正大护短她们是看出来,指着云锦,“她先动手打人,她有什么理?”      “你先动的手?”宋二爷对着云锦不轻不缓的问了一声。      云锦很诚实的点点头,完后又倔强的说了一声,“反正我没错,我又不是无缘无故打她们,是她们该打。”      周氏赶紧去拉云锦,“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她知道云锦有些倔脾气,这时候说这话不合适,转而又准备转头去跟那些人致歉,“孩子还小,都是邻居,多担待着些,若真是有什么伤着了,去请了大夫,钱我们出。”      云锦不大乐意,准备还嘴,宋大爷却开口了,自家孩子他多少了解,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听了这一会,觉得女儿口中有那些话是积了气的,“云锦,你说为什么动手打她们,若是不能说说出理来,就规规矩矩跟人道歉。”宋大爷话说的不重,就事论事那也该论清原因。      云锦这会却住了嘴,做难的咬了咬下唇,不欲开口。      “有什么事说出来,宋家人做事,敢作敢当。”宋二爷厉了一声。      云锦其实有时候也怕宋二爷黑脸的样子,不自觉抖了一下身子,显得憋屈的很,不过依旧是抬头,一股子的倔强指着那几个姑娘,“是她们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姐姐坏话,还说姐姐只能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说姐姐没人娶,是克夫的寡妇命,当着好些人说的,我气不过她们诋毁姐姐,才动手的,我不后悔,她们嚼别人舌根子,就是该打。”      听到云锦恶狠狠的话,那几个姑娘朝着自家娘亲身后躲了躲,显得没有底气,她们是跟好些人说了,而且差不多周边的人都该知道了,宋家大姑娘天生寡妇命,再加上之前的事情,谁家敢提宋家的亲!      要说真有错,那她们也躲不过去。      “说,说话难不成你们还能堵人嘴不成,说几句又长不身上,可你是打人,可是打在身上的。”一个妇人狡辩着,反正觉得说和打就不一样。      宋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差,谁也没想到,这看相之事,怎么会传开的,这不管怎么说,云舒以后的婚事,怕是无人敢过门了,别说宋家,隔谁家好好一个姑娘没出门,有了这样的流言,就算不是真的,那人心也是会有顾虑。      若是说句公道话,宋家人确实该生气,没拿扫帚将人扫出去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云舒虽有气,可是毕竟性子稳重些,也没有大吵大闹的去骂人,身形缓缓朝前挪了几步,开口道,“我本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宋云舒自问没有做过什么愧对良心之事,倒是你们乱传,今日我便在此同你们讲个明白。”她沉了一口气,“王家这宅子,我买的时候,未少一分一钱,念及王家有难,还多余了二十两,只是觉得当时王家大哥不知是否一朝回头,王家嫂嫂身子重,想着让她备些私房钱,养家和二老,我们两家心知肚明,却不想旁人之事,你们指理倒是理直气壮,可是到底是不是理,你们可曾想过,四处散播我的流言,此举实属污蔑,今日你们又传我有损我名誉之事,我乃闺中未嫁女子,其影响可殃及一生,实属眼中污蔑,若是告到官府,我宋云舒今日愿意走一遭,论一论,可见有没有王法天理。”反正王家有据可查。      一听,这些人自己倒是提着要去官府,那些人多少有些怯了,她们确实也传了不少,宋家大姑娘如今未嫁,其实他们心里多少有些清楚,是因着这传的流言的缘故,传了那等流言,谁家敢求娶,不论真假,还怕以后成亲了,万一是真的,那可是娶了个厉害人物,还不得供着来啊!   不过最后还是理论了几句,也不理直气壮了,什么好没落到,都走了。      宋氏心气不顺,连晚饭都没用,就回房休息了,宋二爷只劝了几句,说是让人放宽心,自家这么好的姑娘,求还求不来呢!      却了宋氏,一家人吃饭也吃的不大开心,宋大爷扒了两口饭也早早回去陪夫人了,姐弟三人吃过饭坐了一会,云锦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将京城的人噼里啪啦数落一遍,言说不如扬州好,实在不行,还央着爹爹搬回去,云清说她不动脑子,两人拌了几句嘴,云舒只是觉得有些心疼妹妹,也有些担心娘忧虑太多。      自打闹了这事,李氏第二天就病倒了,黄大夫过来看过,说是心病,需得放宽了心,黄大夫的夫人也过来,在宋家陪了李氏一天,为了给李氏宽心,还言说自己不信那些面相之事,大不了两家结为亲家,她家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嘛!      李氏心病,其实就是被气出来的,府上的人也不敢传什么话,外面流言不止,只要回了府,半字都不敢提,按说府上都觉得大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有什么可担心的。      直到李氏卧病在床的第五日,府上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惊的李氏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宋二爷因着李氏生病,铺子里的生意也撒手不管了,专门留在家里照顾夫人,陪她说话解闷,宽宽心,就说他也不信女儿长的这般貌美如花,怎可能没人娶,再不济家里也能养的起,不过这话他可没敢对着李氏说,只絮絮叨叨夸了女儿一大堆,值得人娶的地方,门庭低些的也没事,反正当年他门庭也不高,还不是照样娶了夫人这扬州第一大美人,当初来京城是因为弟弟妹妹都在京城,要真是住些不行,宋大爷也考虑了,大不了搬回扬州,在扬州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女儿或许还是个香饽饽呢!      “你说什么?”李氏从床上起来,扒着宋大爷的肩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以为自己做梦一样,“我是不是睡糊涂了?”      宋大爷好笑的捧着李氏的脸,“没有,你若没听清,我再同你说一遍,有人来给女儿提亲了,而且来头不小,是侯门世家。”乖乖,当时他一听,脚下一软,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来人又自报了一遍门户,他才确定自己听的不错。      这一听说是来提亲的,他不就赶紧来同自家夫人商量来了。      来人排场很大,一辆马车已经将宋家门口堵了个严实,周氏在府上整理衣物,是准备让林岳走时给宋洛凡到过去的,听到红梅跟她说从外面看到的情况,惊得都起来了。      他们这边还没来过什么大人物,所以隔着外面,看到到都想着赶的往前凑热闹。      周氏急慌慌的就从她府上出来了,看着这外面的排场,比着红梅说的还要震撼几分,这人看来是大张旗鼓过来的着实气派的很。      赶紧拉了红梅一把,摸了摸头饰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红梅,你看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要不回去换换?”      红梅上下看了看,笑着夸口,“太太穿着体面着呢!”      “不丢人?”      “哪会呢!我看着后面还排着车队呢!太太觉得是做什么来的?”      周氏就探着头朝后看了看,拉了一下红梅,“去看看便知道了。”她也是好奇的不行。      李氏虽说还挂着病体,可是一听说来人了,就赶紧让余氏伺候着梳洗,余氏手巧也利索,倒没有费什么时间,面上上了些胭脂显得气色好的很,李氏肤色好,就是病这几日脸色苍白了些,不过胭脂一打,便看不出什么了。      宋大爷扶着李氏去前面,刚好迎面就碰到了周氏。      周氏不大好单独往客人那边去,自是打算找去找嫂嫂的,可是这不迎面就来了,赶紧去打了招呼,顺道询问了一声,“大哥,嫂嫂,今个这是?”      宋大爷一脸的眉开眼笑,好事进门,他当然是乐的合不拢嘴了,小声道了一句,“是来提亲的,弟媳过来正好,替着长长眼。”    ☆、第 51 章   周氏一听,先是愣了一下,嫂嫂不知道,可是大哥总归知道的吧!这外面近来几日风言风语传的简直不像话,只是嫂嫂生病,他们也不敢提,这时候有人来提亲是个什么心思。      “大哥,红梅刚刚同我说了来人,可是真的?”周氏疑惑问了一声。      宋大爷点点头,“真的啊!确实是真的?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李氏皱了眉头,拉了一下宋大爷,“你说,这景阳侯府怎么会来咱府上的?”这么好的家世,宋家是一半一半都及不上的。      周氏也是这么想的,更不用说是皇亲国戚了,但是你要是再一想,人家来提亲,又图不得他们什么,所以这来的可是稀罕了。      宋大爷示意他们在这里讨论也论不出来什么,所幸也不敢让客人等急了,显得不礼待,就催着还是过去看看再说。      厅里已经有妙语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厅里坐了两位衣着华丽的贵人,看着就同旁人气度不同,周氏多少有些紧张,由着红梅扶着,捏的红梅的手生疼,可也不敢出声。      要进来时,李氏虽不让宋大爷扶着,可是宋大爷担心她身子,而且又是见贵人,怕她心里慌张,虽不扶着了,但是也是伸手牵着,二人看上去就是相互扶持,不难看不出恩爱来。      别说李氏紧张,其实宋大爷心里也是紧张的,可是他不说啊!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不立起来,岂不是丢一家人的脸。      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景阳侯府的侯爷和侯夫人,几人进来都朝着人行了礼,宋大爷介绍了一下李氏和周氏,侯爷和侯夫人倒是谦虚,说是不要客气。      他们毕竟是有身份的人,来这宋家虽有些低就,可是人却没有摆出来什么大架子来,妙语近前来的早,茶水点心都是指点着下人上的,眼看着是大人物还以为比较挑剔呢!虽说宋大爷让泡的茶是府里最好的,可是毕竟身份不同,想必这二位贵人不见得会看得上,还忧虑他们会不会嫌弃,但是他们还是用了一口,妙语察言观色,虽然觉得这一口用的也不多,好在没让府上觉得丢面子。      当然,侯爷和侯夫人便是再看不上,也不会有什么表现,何况对他们而言,也没有看上或看不上,就算茶水不大合胃口,端端杯子起来也算是承了面子。      来意他们也同宋大爷说了,宋大爷说是还需要问问自家太太的意思,这打一进来,侯爷和侯夫人就已经心意相通的互相对了神色,宋家的关系他们也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关系简单,果然和查探的一般,宋家夫妻关系和睦的很,不过也好,关系简单省的乱糟糟的,这么一看,侯爷和侯夫人心里已经有几分满意了。      周氏在一旁打量,宋大爷和李氏两个人当然绷着一口气,可是礼数未失,交谈了几句。      “这是犬子的画像,来时我让人带了一卷,还请过目相看相看。”侯爷手一抬,让府上的人捧了一卷画轴给宋大爷和李氏。      那人恭恭敬敬的弯腰将画轴送上,宋大爷接了过来,和自家夫人一展,仔细的端看了一下,看过二人对视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其实不看也知道差不了,且看侯爷和侯夫人的面相便知,何况他们已经知道,这还是侯夫人亲生子,侯府嫡子能差到哪里去。      周氏在一旁,也有心想要看看,可是她做的位置离着宋大爷和李氏有些些距离,不过看不看她都觉得可以点头,侯府嫡子,那可了不得了。      而且大哥嫂嫂不知道,她还是知道些的,这侯夫人可是流着皇室血脉的,纯元王爷的掌上明珠,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不过嘛!就是富贵命好,膝下命不大好啊!周氏心里想着,却不好说啊!但是单单冲着侯府嫡子,这个侄女婿她也觉得值。      有什么不满意的?宋大爷和李氏自然是满意了,孩子样貌不错还是嫡出,而且家世简直好的他们从来没敢想过,好的他们心里直打哆嗦,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就落到他家头上了?疑虑重重!      “犬子今年十八,再过些日子,就入仕了现下正好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所以就冒昧前来府上提亲。”侯爷这话说的客气,宋大爷一点都没有觉得压迫感。      不过忧虑之色却是不减,商贾之辈,地位不高,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富贵的商贾之家,攀上侯府,这做梦也不一定能梦到这么好的!      “这……”宋大爷的手放在桌子上,戳了戳桌面。      李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宋大爷看在眼里,赶紧住了嘴,本是想说,“这等喜事,自是让人欢喜。”可是看到李氏的东西就突然改了口,“这,说来本是喜事,但是实在是侯府高门,我等普通百姓不敢高攀。”      李氏满意的抿抿嘴,就知道夫君是明白她的,不是她不欢喜,就是太让人欢喜了,她会觉得不踏实,侯府为什么来提他家的亲,他家凭什么啊!      家业也不大,门户也不高,怎么看进侯门都有些不靠谱,虽然女儿容貌顶好,可是容貌当不了黄马褂,而且李氏怕女儿进侯门,吃亏可怎么办?他们可是连给女儿撑腰都做不到,想想不大满意,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女儿日子要过得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能因为对方家世好,就得同意。      侯府就是挑百家像宋家这样的,估计都会同意的,可是偏偏宋大爷就这么婉言给拒了,而且侯爷和侯夫人看的明白,他们不是试探,是真的拒绝了。      心里多少对他们的品行有了更好的印象,至少不像是贪慕虚荣的,虽然他们打了盘算,就算贪慕虚荣也不怕,反正今日来做的准备也够足了,到时候他家女儿进了家门,大不了两家少些往来就是了。      侯夫人思虑一番,见他们不是作假推脱,便开了口,“实不相瞒,我等前来是受了高人指点,也并非是盲目寻来的!”继而又从袖中取了一个锦囊,然后递给身边的丫鬟,那丫鬟当即就朝着宋家夫妇给送了过去。      “此锦囊中是高人给的指点,乃是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      李氏一听,继而就赶紧拆开来看,果然没错,纸张上写着女儿的生辰八字,“这,怎么会?”      是,一般生辰八字是不外透的,可这生辰八字是她前几日去烧香时,顺便去给儿子看了命相,故而得了这指点,才来的宋家。      “实不相瞒,犬子命相重,良人难觅,去高人哪里算命的时候,高人给的指示。”侯夫人将此事也不瞒着。      李氏一听,大约明白了,不用想都知道是从哪里得的!前几日自己不也碰到了,所谓命重,看来也是一个克人的!      心上犹豫了片刻,“那侯夫人可听高人说了我家女儿的命相吗?”      所谓嫁谁克谁,谁娶死谁,天生寡命。      虽说自己因着这话气的不轻,可人既然来了,话也说开了,那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想必他们也不会乱说。      侯夫人点点头,“自是晓得,我们也是思量过得,故而既然都不隐瞒,那也就好说,夫人不必担忧,若是宋家姑娘入了府上,我们必将当做自家孩子善待,两个孩子命苦,便是届时犬子出了什么事,我们也绝不埋怨。”其实说这话,侯夫人是诚恳了,她心中也是这么想的,确实不仅替自己的孩子命苦。      宋大爷听的微微有些动容,不为其他,如今风言风语传的,实在是有些离谱,都不光在他们住的这边,连着城中都有了言论,他也忧虑女儿的婚事,虽说想过回扬州,可是说到底女儿这命数被一说,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膈应的慌,假的也就罢了,说不得女儿过的不错,若是真的,回了扬州,出了家门,那万一生出事来,女儿不还是一样落得苦命的下场。      李氏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虽说侯夫人打了坏比方,可是若万一女儿的命硬不过侯府公子,那她女儿岂不是会损了命,那样的话,便是女儿一辈子不出门,她也不愿意看女儿这般下场。      李氏自不好应话,那侯爷见此,自是去同宋大爷搭话,说了几句,李氏都在慌神,直到侯爷去吩咐人将今日带来的东西先抬进宋家,李氏一听,反应的快了,扯了一把宋大爷的袖中,就算李氏不扯,宋大爷也知道收不得,所谓拿人就手软,软着话的不收,给推了。      侯爷最后见人如此耿直,便是一点空子都不给钻,东西也送不出去,只得携着自家夫人告辞,宋家夫妻二人将人送出门,又说了两句客气的话,临行侯夫人看着脸色有些憔悴,拿着帕子擦眼角。      等到人走了李氏才叹了一声,“天下父母还不都一样!”那侯夫人难过的都流泪了。      陆陆续续的侯府车马都离开了,周氏也跟了出来,先前当着侯爷和侯夫人的面,自然不好插嘴,可是人这一走,她可是轻松了不少,虽然惋惜,不知道大哥和嫂嫂为什么不同意,她倒觉得人家侯府挺真诚。      “大哥,嫂嫂,其实说起来景阳侯府确实不错。”简直是好的不能行啊!      “自是不错。”李氏接了句话,不过她忧虑的多,又不大愿意相信女儿会是那等命。      周氏想接话,可是见嫂嫂没有心情,便没再多说,也知道云舒在大哥嫂嫂眼中是个宝贝,她说太多,也不大好,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嫂嫂,其实你莫要一边觉得不可信,一边又觉得害怕,云舒在我身边也长了几年,我也当是自己的女儿,但是有时候反过来想想,其实并不见得都是不好的,她素来有主见,不妨嫂嫂回头问问云舒的意见。”周氏确实是说到李氏心里了,她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不相信是真的,却又害怕会成真,可是有句话周氏还不好说,假的,这自然让人欢喜,若是真的,这命数怎么都躲不过去,所谓人命由天不由人,是不是这个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端午节,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休假呢!想和家人一起回老家。 今天早上出门,看到高考的学生坐在车上还在看书,在这里顺道祝福,愿各位考生考神附体,金榜题名。 ☆、第 52 章   青竹这会正在屋子里讲自己偷听来的事情,这个任务安排完成的还是相当不错,云锦听的津津乐道,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这萧公子情路看来更加波折了!不过她也没说就一定替姐姐属意萧逸的,而且侯府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听完就开始思索起来,一边又有些得意,谁说姐姐嫁不出去的,气死外面那帮乌鸦嘴,她这几日有些破相,又没能出门。      思索完,云锦又觉得想的头疼,青竹在一旁站着,云锦是坐在她外室的桌子上,抬手朝着青竹的下巴上一挑,一副痞子相,“小妞完成的不错奖励你五文钱,回头去梳妆台下面的盒子里自取。”      青竹已经习惯了她这般挑逗,这还算正常的了,笑着就应了下来,脸皮厚都被练出来了,小姐整日没事就爱耍流氓,第一次将她带进青楼,又是摸又是揉的,害的她吓得都哭鼻子了,虽然知道那是小姐故意为了摆脱她这么干的,当时在她心里阴影多大!      “二小姐,你钱从哪里来的?”      云锦蔑了她一眼,坐在桌子上,两腿晃悠悠的,“前几日都是出去了嘛!和秋霖一块斗鸡赢的,不是同你说话吗?”      “说过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哎呀,好了,没说过就没说过。你听听就行了,别大嘴巴,不然我就将你说出去。”末了威胁一句,吓得青竹赶紧双手去捂嘴巴,她才不要被这二小姐给送出去呢!      前脚景阳侯府的车队一走,关于景阳侯府来宋家提亲的消息,就又传开了,也就是周氏多了话,想着那些看热闹传流言的人给他们打打脸罢了!      李氏心情不好,可是听到这消息,心情依旧还是没好,而且更加烦闷。      提亲的事,回来倒是跟云舒提了,可是李氏并没有细说,挂了个嘴边的话,宋大爷其实心里有些憋不住,可是却被李氏咳嗽一声,宋大爷话到嘴边也噎了回去。      他吧!觉得不差,倒不是看中了景阳侯府,而是觉得侯爷和侯夫人看着是不错的人,如果真是人不行,侯府再好也不能将女儿嫁过去。      其实李氏不说,云舒整□□外走的人,也是能听到风声的,不过心里也是蛮好奇的,这一个侯府怎么就找上他们家了呢!不过好奇心也在这几日朝晖堂中一股面临秋试学子的紧张感给冲下去了。      据听说,此番秋试过后,太子和四皇子都要入朝听政了,其实说起来太子本应该几年前就到了听政的年龄,可是一拖再拖,如今四皇子到了年纪,好像才有了自己的这个机会,所以对于太子不大受宠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都不敢明着说罢了!      云舒在学堂,虽不参与什么朝堂上的纷争,但是避免不了也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对于之后太子终于不用窝憋在朝晖堂,云舒也替他高兴一把!      大概是受徐锦江的影响,对太子的处境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再说,她对太子印象挺好,谦和有礼,比起四皇子来,她看来觉得更沉稳些,四皇子虽也挺上进,可是为人跋扈了些,心气高的不行,比着太子还较为浮躁,不过毕竟小个两三岁,许也正常。      有时候云舒个庭院闲谈,庭院也会提及一些,似乎更看重太子,说是皇上也算治国有道,不是个昏君,但是却对待太子,多少有些昏了,就因为宠妃嫔,就溺爱四皇子些,这等偏心实在是不为明智之举,不过这话当然是他们之间听听也就罢了!云舒也不能插什么话,只是惋惜太子多少还是有的。      宫廷风云,谁能说的准!再说皇上还有其他子嗣,虽说平日不打眼,可是到底也那站着不是。   周氏去了林家一趟,将带给儿子的东西交给林岳,回来后忧心忡忡的。      云舒因着秋试,近来晚饭回来都在屋子里备课,学子们紧张,她也放松不下来,开了半扇窗吹进来了些许的风,现在的暑气已经过了,秋凉渐露,妙香去给云舒打水时,本是想要将窗子关起来的,云舒觉得会闷,自己集中不了精神,所以不让关严,妙香只得取了一件薄披风给她搭在肩膀上,只是如今也只是褪掉半搭在肩上。      因为都是自己,周氏过来的时候,一路就先到了云舒这边,另外让府里的春玲去给云清和云锦送了些今天她出门买的果子,云舒这边也带了些,红梅手中端着过来的,刚好走到云舒的院子外,碰上了去打水回来的妙香。      二太太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妙香虽有些诧异,还是赶紧行了礼,“二太太,还没歇下呢?”   红梅端着东西,接了一声,“二太太今个在街上买了些果子,给小姐送过来,顺便看看小姐,小姐歇下了吗?”      “还没呢!小姐说快秋试了,学堂里的课业紧张,她这几日天天都在熬夜备课。”   几个人就朝着院子里走。      “云舒天天还熬夜呢?”周氏一听,记得去年秋试,因着熬夜还病了一次呢!      “可不是,让小姐早点休息也不听。”妙香抱怨了一句。      “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小姐往太太这边来了。”红梅端着盘子,一手去推门,妙香端着水不如她方便,周氏随后也进去了。      这么大的动静,云舒自然是听到了,抬头一看,按说这时候二婶不是应该休息了吗?赶紧起身去接,披风随着滑落在了椅子上。      “二婶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周氏笑笑,“我过来看看,顺便今天出去买的果子,给你们姐弟三个送些过来,反正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      云舒扶着周氏入了座,周氏也是观察入微的,让妙香去将那开着的半扇窗子关起来,“怎么天凉了,还开着窗子,夜里寒了,受风了可不好。”      “我觉得闷,就透透气。”云舒给周氏倒了杯水。      红梅将果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拉妙香,说是好让太太和云舒说话,      “听说最近你在刺绣,好几次过来我都没找到你。”红梅又是周氏身边的,能有的空闲时间不多,宋二爷那边的下人不如宋大爷这边的多,阿枝随着蓉心走了,春玲只是个打杂的小丫头,所以红梅有时候也会找妙香说说话。      妙香现在不用随时随地的跟在小姐身边,空闲时间多的很,不过近来她跟着苏娘学刺绣,又是经过云舒同意的,所以经常会不在,红梅找不到也正常。      “是啊!苏娘的刺绣可是一绝的,以前没觉得有什么好学的,现在感觉还挺有意思。”      “给我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其实有时候红梅还挺羡慕妙香的,她虽是周氏的贴身丫鬟,也就是面子上好看些,不得妙香,还能学刺绣,她就是买布料的钱,都有限。      不过红梅自然也跟妙香比不了,她不过就是宋二爷买回来伺候周氏的,但是妙香的爹娘都是跟着李氏过来的,李氏的家世怎么说比周氏要好些,再说妙香爹娘这一辈子先是在李家,再又来宋家,做的都还是体面的,她娘是李氏身边伺候的,她爹是跟在宋大爷身边的好帮手,手上余钱还是有的,既然妙香想学,那出点钱还是有的,再说多学样手艺也没什么不好的。      妙香就拉着红梅去了她的房间,将最近做的绣活拿给红梅看。      云舒和周氏在房中说话,周氏劝了几句,让云舒注意身体的话,周氏这个时候,说实话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二婶这个时候过来,二叔可歇下了?”      “他呀!早早就睡下了,睡得沉的雷打不动。”周氏说这话的时候,不大满意。      她是连个想说话的都没有,你现在要是稍稍拖了宋二爷说话,他总是不耐烦的嫌他絮叨,她能不絮叨嘛!儿子不在,整个家里都显得冷冷清清的,宋二爷性子有些粗,累了就睡,没事又总喜欢很同僚一块出去玩,待在家中额日子真是少的紧,她呀看着大哥这一家子,其实还是有些羡慕的,不过好在云舒在她身边跟了几年,还能说些体己的话。      云舒听了二婶的话,抿嘴笑了笑,“二叔素来随性。”      “我今天去了你姑母家。”周氏端起杯子本是往嘴边送,可是看着有些犹豫,继而又放了回去。      云舒听到她这么说,林岳该快走了,估计是二婶想洛凡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哪能不想的慌。      “林岳同我说过,若是洛凡再立了军工,军中有他帮衬着,回头再让二叔拖拖关系,他也是可以回来的。”安抚了周氏一声。      周氏听了反倒叹了一声,轻言道,“立什么军功,都是拿命拼的,我倒是希望他安安生生的待在军中,等两年调回京中就成。”      “别担心,林岳为长,在那边会照顾好洛凡的。”      担心不担心现在其实都是一样的,儿子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周氏清楚这一点,千里之外呢!她再担心也使不上劲啊!      “其实我今天去你姑母家,你姑母生病了,在床养病。”      这事没听说,云舒拧了拧眉头,赶紧询问,“可有大碍?”      周氏摇摇头,接着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一时看的云舒也不清楚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姑母可是生了什么难缠的病?”明日还是抽了时间去看看。      周氏这会却突然抓住了云舒的手,面色有些犹豫,但云舒看的出来,二婶这是有事情想同她说,只是看起来不大好开口。      “二婶,你是不是有话说,你便直说便是,在云舒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可是!”      周氏现在心里局促的很,觉得该说,可是却也觉得不该说,可是她回去翻来覆去的想,这也是好好思量过后,才过来的。      “二婶,咱们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说什么话还有顾及不成?”也不知是什么事,二婶竟难以开口了。      周氏犹豫了些,不过还是将话给说了出来。      “还记得咱们去寺庙上香,去算的命吗?”      这个云舒自然忘不了,现在外面没几个不知道的吧!她点点头。      “今个去你姑母家,才知道当时那看相先生给林岳算的姻缘,倒不是我和你姑母信,但是你姑母这才生病,是个林家二老置了些气,给气病了。”      这个给林岳算的什么命相,云舒其实不大清楚,当时她和弟弟去买泥像去了,不过听娘给爹说的时候,稍稍听到一点,说是什么和一人系在一起什么的,等到娘看到她就立刻住嘴了,可能是怕提起来她心里有芥蒂。      周氏将来龙去脉说给云舒,听的云舒心里犯闷。      姑母是被林家二老气病的,然而归结到底竟是为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节了,今天都有没有吃粽子? 以前小时候奶奶喜欢煮蒜瓣,我不大爱吃,奶奶说辟邪,就给我挑了一大个让我吃,虽说现在记不住味道了,但是记忆犹新。 还有,还有,云舒终于要嫁人咯!算不算剧透,哈哈~ ☆、第 53 章   所以第二天下了堂,先让云清回去,她借故趁了萧逸的马车,拐去了姑母家,其实原本不需要那么麻烦萧逸拐那么一趟,可是云舒不大想弟弟和自己一道过去,也就只说约了萧逸有些事情。      萧逸近来还算安分,他今年也要参加秋试,不过倒不是云舒看轻他,他要是能过了秋试中的初试,那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最近突然不知为何,十分的上进,说是怎么样也得在秋试中混个县太爷当当,到时候他要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云舒一道过去享清福。      云舒觉得自己还不到享清福的年纪,但是找到山清水秀的地方,确定不会是穷乡僻壤?不过见萧逸突然这么信誓旦旦,她也只能勉励他一番,林家的巷子也不大好进,主要还是萧逸家的马车有些大了,云舒本是不让萧逸下车来送,他硬说自己不放心,所谓这宋夫子俏生生的小模样,遇到歹人,那可如何是好!      云舒笑他一脸讨打的模样,不过还是由着他将自己送到了姑母家门外。      “舍予,若是我真的做了县太爷,找一个背山靠水的地方,你会不会跟我走?”他依旧是平日的那副顽劣样,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他。      云舒都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叫自己宋夫子的,只是两人的情谊,云舒觉得她自打同萧逸认识以来,与萧逸而言亦师亦友,二人相处起来有一种很协调的自在感,就像他不管看着如何的顽劣,但是眼睛里看着你总带着真诚。      云舒笑笑,本是要应他的话,却正巧碰到林岳朝外走,看到她时有些诧异,但好在反应的也快,赶紧喊了一声,“表哥,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林岳走过来站在云舒身旁,个头上就是一个压倒性,更显的云舒弱势不少,她穿的男装,整个人夹在萧逸和林岳中间,莫名的有些尴尬。      林岳挑着眉头看了萧逸一眼,然后低头去看云舒,萧逸只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大舒服不过云舒开了口,“他是萧逸,下了堂正好趁了他的马车过来,昨个听二婶说姑母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林岳没在搭理萧逸,他自是认出来萧逸,前几年在京城的时候就认得,只是二人没什么交集,萧逸那时候年龄不大,却在京中也是嚣张的很,认识他也不足为奇。   不过林岳大概出来的不是时候,萧逸看着不大满意,再加上林岳看他的眼神,心中不快。      “母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精神不大好,整天都显得眠,这会睡着了,对了,我正说出去,要不今个我先送你回去吧!”      按说云舒都到了门口,哪有不让人进门的,可是显然林岳并没打算让云舒进去。      萧逸一听,伸手就去扯了云舒的手臂,“舍予,既然这样,不如就我送吧!正好顺路。”      云舒身形未动,另一边却被林岳扯住了,“表哥我来送,萧公子再顺路,也不如我顺路,我正巧要去看看舅舅和舅母。”      一人扯了一半,云舒尴尬的甩甩手臂,挣脱了两个的的手,笑了两声,“什么顺路不顺路的,林岳,我这都到家门口了,难不成你还不让我进门?”      “萧逸,你先回去吧!堂上还有堂外题,你也得好好准备秋试。”      萧逸嘟囔了一声,但是最终也没多说,还是跟云舒告辞回去了。      林岳将云舒就这么堵在门口,等到萧逸出了巷子,林岳还是没让路,他们家现在还不适合云舒进去,到时候被祖母和祖父看到免不了说些不中听的话。      其实云舒会来,林岳这么拦着,她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何况昨天二婶已经同她讲过了,林家就林岳这么一个命根子,林家二老情绪激动也正常,就像二婶同她讲的,如果真是自己的缘故,就因为她命重,又有些和林岳八字不合,拦着了林岳的姻缘,那么这么来看,林家二老这么闹绝对不是法子,虽然姑母拦着,可是要林家二老信了她命里拦了林岳的姻缘,只要她还待嫁在家,闹起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姑母夹在中间才是最受累的。      她不知道那个看相先生对她断言是真是假,可是如果真论是命硬来,她觉得她命是不轻,都能活两世,这种命一般人真不会有,难不成自己活两世,还真是要孤苦的命!      林岳这么拦着,最后云舒还是没能进去见到姑母的面,林岳送了云舒回去,也说了自己不会待在京城太久,大概是待在外面太久,回来京城倒觉得不适应,果然还是外面自在。      其实也就是家里近来有些不协调,他待的有些头疼了,反而就越发想回边关。      林岳在宋家用了晚饭才回去,云锦倒是很喜欢这个表哥,因为表哥身强体壮功夫好,她一直想拜拜师,可是林岳总不爱带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再者宋氏私下叮嘱过,云锦性子不适合再学功夫,要不然还不闹翻天去。      这一晃又过了几日,李氏的病好了,宋大爷就计划着准备一家人出去玩几日,不远,也就是就近一些游玩的地,主要还是想让李氏出去散散心,而且正好,秋试期间,云舒和云清有几天的假,正好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大家都觉得机会难得。      可是秋试还没到,景阳侯府的侯夫人又过门了,景阳侯倒是没来,这次陪着来的是景阳侯的大儿媳,是个极为端庄温婉的人,一说三笑,映着两颊浅浅的酒窝,看到就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侯夫人这次没有上回来的那般气派,简行简出只坐着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过来,一点也不惹人注目。      李氏当时听说侯夫人过来,又惊讶了一把,原本她以为既然上次都拒绝了,那么应该是没戏了,可是这侯夫人竟然又屈尊来了。      李氏哪有时间细想,其实侯夫人这次过来还是瞒着景阳侯的,只让大儿媳陪着走了这么一趟,她确实是屈尊了,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是让她三跪九叩将人娶回去,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说到底其实这侯夫人也是个命苦的人!      李氏听得侯夫人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心里直犯软,难免就多了几分怜悯,女人和女人,尤其是母亲和母亲之间,最容易产生共鸣。      侯夫人出身是好,可是也有命苦的,到了侯夫人这个年纪,儿女双全,才该是最幸福的,可是侯夫人却苦就苦在,四个孩子,如今已经折了两个!      景阳侯府的大公子,前几年死在战场上,二公子据说打了胜仗,回来受封途中被敌国的暗探给害死了,接二连三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也扛不住啊!      如今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一个便是老三,侯府三公子,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也就是说,她膝下现在也就老三一根独苗苗传宗接代了,侯夫人她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了。      不管怎么说,侯夫人讲自己的遭遇讲的泪眼汪汪的,这大儿媳在一旁都拿着帕子擦泪水,若不是为了三弟,她是不大愿意听到这些事的。      李氏心里不是滋味,好歹她儿女双全。      “若真是命数,我怕也斗不过老天。”侯夫人哽咽了一下,“其实来提了夫人的女儿,我也是考虑过的,她若是过门,我必然疼着护着,断然不会因为门户,对她有半分的偏见,若真是我儿子命薄,我也绝不迁怒半分,我儿若有不测,她,她亦可改嫁。”说出这话的时候,侯夫人心里憋了一口气。      她大儿媳听得难受,小声又安抚了几声。      这话说的很宽,李氏本就怜悯她,如今外面都传言她女儿寡命,她嘴上不说,可都在心里呢!      “夫人,既然先生将二人指明了这条路,说不得就是命定的缘分,也许这会是他们二人的专机也说不得,我三弟为人孝义有礼,断然不会苛待宋姑娘半分,若真是有什么差池,便是娘也饶不得他的。”那景阳侯府的大儿媳开口说了话,一边给侯夫人轻抚后背。      李氏苦恼,“可是,我不想信命啊!若是信了,不就说明我女儿是个苦命的人。”这话也是实话,但是她若不信,她心里压了块石头,所以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我嫁。”      厅里突然传来这么一声,突兀的有些惊了人,李氏一听到声音,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侯夫人和她的儿媳,就看到厅外走进来一个瘦弱弱的白面书生,一身的男子装扮,如果没听错,确实是这人说的话,可是这不是个男子吗?      秋试已经定下来了,所以堂上今天下堂早,她这刚进门就听到有人说侯夫人来府上了,正好后面听到了侯夫人大儿媳的话。      她出来的有些突然,不过还是没有失礼,先过去拜见了侯夫人,用的是学堂平日行的官礼,她这时候一身男装,倒不好摆女子的礼数。      “你是朝晖堂的学生?”侯夫人诧异一声,见她行的是朝晖堂的官礼。      “吾乃朝晖堂的夫子,因有不便,故而才女扮男装,让夫人见笑了。”      侯夫人是万万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幕,倒是不知怎么开口才好,朝晖堂的夫子,年纪轻轻,实在是将她给惊了!这可算是受了皇御的人,才能入得了朝晖堂做夫子,只是想给儿子破破命,可实在没有想到,原来宋家姑娘是这般出色惊奇的人。      云舒这话说出去了,侯夫人被惊住了,倒是侯夫人的大儿媳给反应过来,喜滋滋的给接了下来,“既然宋姑娘同意了,夫人你看可行?我们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李氏去扯了女儿,一副责备却又不好当着侯夫人的面,云舒朝娘点点头,示意她应下来。      侯夫人和大儿媳是喜上眉梢,云舒也小声给娘交代了几声,由此转述给了侯夫人。      正赶上秋试,具体事宜,她想过了秋试两家再行商量,侯夫人也同意了,只是满心欢喜想着回去报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炒鸡热~大家天气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嗮啊! 刚买的防晒喷雾,昨天回奶奶家给忘带了,好害怕奶奶当喷蚊子药给我拿去杀蚊子了。因为是喷雾的啊!!! ☆、第 54 章   可是宋家李氏却没显得多欢喜,等到人走了,才去数落云舒,怎么可以贸然答应婚事。      “实在不行,我们回扬州就是了,你就这么应了,万一以后过的不好,你这不是让娘心疼嘛!”李氏恨不得现在打这糊涂女儿一巴掌,给她清醒清醒。      “可是娘啊!女儿都应下了。”云舒带着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娘亲。      李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瓜,“你说你,你这是要气死娘啊!”      云舒赶紧将娘的手从她脑袋瓜上拿下来,握在手中,这才一本正经,没有再调侃,开口道,“娘啊!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若我的命是真的,女儿也不想一辈子孤苦,再者难得就遇到了一个命也算硬的,我们两个若是能互相压制命数,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的事情,难道说回扬州我的命数就能改变了?所幸既然遇到有缘的,女儿便嫁就是了,说不得这就是女儿天定的缘分呢!我这嫁过去是给侯府公子破命数的,他们只会感激我,肯定待我千般万般好,你说说女儿嫁过去算不算掉进福窝里了?”      虽说女儿的话也在理,可是李氏就觉得命数凑命数不是什么喜庆事情。      “掉什么福窝,明明就是个要命的窝。”      “娘啊!”云舒摇着李氏的胳膊撒娇,“你女儿打没出生就命大,你知道的,还能有谁能命硬过我的,当初阎王爷肯定就是不敢收我,才硬是让我在你肚子里撑下来的,我记得娘不是和我说过,当初要不是我命大,大夫说十个里面不见得有一个能保下来,你看看,我不是活蹦乱跳长这么大了!”      是啊!当初李氏差点流产,原本大夫说是保不住了的!本来都开了打胎药,让说不定胎死腹中的云舒给打下来,要不是这是李氏的第一个孩子,她闹腾的不愿意,非让大夫重新诊断,结果谁也没想到,脉搏一探又有反应了。      云舒觉得母爱的伟大,才使她活下来的!      宋大爷出门回来的晚,兴致勃勃的本来是打算明天一早出发带着家人举家出游的,结果回来李氏就拉着宋大爷将今日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云舒答应了景阳侯府的婚事。      宋大爷听完,说是想去找女儿细细问一番,过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孩子都在,云清和云锦也是吃惊的不行,怎么也没想到婚事竟然是姐姐自己亲自应下来的。      景阳侯府!云锦市侩混的不错,很是给姐姐科普了一下景阳侯府,其实也就是自打景阳侯府来提亲之后她特意打听的。      “姐姐,景阳侯府可晦气了!侯夫人先后死了大儿子和二儿子,而且啊!那个三公子克妻是真的,连克死了两任未婚妻,你说说多晦气,你怎么能答应呢!”      云舒点头附和妹妹的话,打趣的开口,“你怎么同徐锦江一样八卦起来了?”其实关于景阳侯府她早些就从徐锦江口中听了一些,那时候还是她刚去朝晖堂,景阳侯府的三公子年前还是朝晖堂的学子,本是和一个姓李的姑娘定了亲,结果没想到那李姑娘命薄,年前在府上的后花园散步,结果一不小心滑倒,滚了两滚,滚进了花园里的池塘里淹死了,不过到底是被淹死还是被年前的鬼天气冻死的,徐锦江给了两个版本。      徐锦江的八卦消息向来多,而且那段时间景阳侯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据说自李姑娘死了以后,侯府三公子情难自禁,于是一病不起,这一病啊!差不多两年了吧!也没有回朝晖堂就学。      宋大爷一过去,云锦就拉着宋大爷入座,四个人围了一张桌子,颇有几分谈经论道的气氛。      云清来说,话不多,云锦是使了力气,不大满意景阳侯府,宋大爷就只问缘故。      “其实我觉得嫁过去没什么不好,才同意的!”云舒很是认真的对着三人。      “景阳侯府能保我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他们是来求娶的,我不会受委屈,他们得念着我的情,不说嫁到侯府,嫁一个普通家中,说不得还不如我嫁到侯府的日子过得自在,万一嫁个不好的,动手打我怎么办,但是侯府还得顾着大面,不能轻易动手,其实我不吃亏啊!而且我寡命,就算那三公子一不小心被我克死了,侯府嫁过去我还是正经太太呢!照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说我可不想在家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嫁进侯府,总比嫁到普通人家,万一死了丈夫,那可是塌了天,侯府怎么说,还有个侯爷撑着,实在不行,从旁支抱来个孩子,养在膝下,以后只要侯府的根撑起来,我照样不愁不是。”云舒这话说的有些长,也有些太接地气。      反正不说理由多好,但是明面上宋大爷也觉得云舒分析的在理,本来准备好的满腹的话,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同女儿讲了。      “云舒,你可是真的想好了?”宋大爷问了这么一句。      云舒点点头,无半分的犹豫,“爹爹,我想好了,反正女儿总归都是要嫁人的。”      宋大爷得了话,点点头,女儿素来有主见,再说婚后都是处出来的,上次见景阳夫妻也是那种重礼数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薄待自家女儿。      “总归是要嫁人的,总归要嫁的!”宋大爷虽然心里是想开的,可是还是免不了有些感伤的喃喃了两声,继而又对着云舒道,“你只要觉得不委屈了就成。”      云锦本还是觉得自家爹爹是来劝姐姐的,却没想到爹爹竟然答应的这般利索了,赶紧还想拦两句,“爹啊!你怎么不是来劝姐姐的,那景阳侯府......”      “好了。”宋大爷打断了云锦的话,“你姐姐既然已经有了打算,你也莫要再说了,以后若真是成了,可不得在景阳侯的人面前乱说。”      云锦是一百个不大满意姐姐的决定,嘴巴撅了老高,宋大爷见二女儿这样,赶紧催着她回去好好歇息,“明天爹爹打算带你们出去游玩几天呢!东西都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出发,谁赖床谁就在家看门好了。”      云清虽没怎么说话,不过看姐姐并没有露出什么勉强自己的情绪来,最后还是赞成了,“姐姐高兴就好,若是不高兴,也别委屈了自己,家里人都会向着你的。”之后他也得多努力,在宋家也得给姐姐一个支柱,莫让人将姐姐欺负了去。      说罢,云清拉着云锦就离开了,云锦特别气这个弟弟不跟自己一伙,一路上都不大跟云清搭话,表示自己相当生气,回去后自言自语的抱怨了几句。      宋大爷将人打发走了,这才打算心平气和的再和大女儿好好谈谈,云舒倒也不打算瞒着,便将林家的事情说给了宋大爷听,宋大爷就那么一个妹妹,当然也不想妹妹委屈,可是也不想女儿受委屈,林家那一摊子,好在现在还没有闹开,虽说宋大爷也难免气林家二老有些荒谬了些,可是迷信嘛!大家都宁可信其有。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搬来京城。”宋大爷多少有些烦心,手心手背都是块肉。      云舒会和爹说,是因为姑母到底还是爹的亲妹子,若是娘知道,心里有芥蒂是难免的,云舒知道爹为难,劝慰了一番,她本就不觉得为难,总归想遇上称心如意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像她当初劝蓉心一样,先不说成亲后会怎么,就事论事而言,还是云舒她高攀了,要不然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能入的了景阳侯府。      最多自己也就是同意了,论起来对这婚事的上心程度也不过尔尔。      宋家出门了,那边景阳侯夫人来提亲的事情,宋大爷一家谁都没有另说,宋大爷这边的下人们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出了妙香有时候会碎碎嘴,不过此次出门,妙香也去了。      秋试这几日,太子和四皇子被皇上直接给召进宫中去了,虽说皇子不用参加秋试,可是皇上在宫里也没有让他们轻松,另外给他们出了试题,也是紧张的不行。      四皇子的母妃姚贵妃一天能朝着四皇子身边跑个数趟,以安慰他,并带鼓励他,眼看着终于可以能随朝听政了,说什么让他好好在皇上面前表现,她一定会多帮着吹吹枕边风,多给儿子争取更多的机会来,皇后什么就不用提了,连着东宫都快插不上手了,更莫说去帮太子了,便是太子再优秀后面没个能撑腰的,那也是有翅难飞,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说到底皇上疼的还是她生的四皇子,再说她也给儿子铺了不少的路,势力眼看着比太子要大了,太子那边也不过靠着一个外祖,虽是武门,但是年纪毕竟放在哪里了,熬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一脚蹬了,手下的兵还不是用皇权轻而易举就收了,不过是她跟皇上几句话的事情,费不了什么劲。      太子得了从宫外传来的消息,也是挺高兴,于是就踏踏实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便是没那么的宠,做的好些,总比再让父皇挑了什么毛病的好。       ☆、第 55 章   秋试五日,五日大考一过,朝晖堂中的学子们出来后都大大舒缓了一口气,虽还没有得到成绩,可是天天紧张的都快有点尿失禁了,自然是先得好好放松一把,比之别的学堂过来参加秋试的,还是一心期待着一个好成绩,半刻也没有放松,朝晖堂的比起来,出了考场就成群结队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徐锦江在考场外找到程季枫一下子就扑了过去,“考的如何?”      “挺好。”程季枫自信满满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呢?”      徐锦江嘿嘿笑了两声,“你也该知道,我就是来跑跑过场,不瞒你我爹还是走了些路子,回头朝中会有一次前往江西打流寇的编排军。”意思就是自己就随了编排军一道进去。      这口风倒是严了,先前都没听徐锦江说过,不过关于往江西去的编排军,程季枫听他父亲提过,说是什么编排军,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近来江西那边的流寇是有些猖狂,但是那边有一个都统,素来打压流寇功名显赫,虽不在京中,可是品阶却是极高,这次的编排军都是从一些世家子弟中挑出来的,可能里面要过去的还会有皇子,不过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不过像程季枫,若是成绩还不错,应该不会被编进去,所以去也就是走个过场。      “哎呀!刘丞来信不也快回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呢!宋洛凡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军中过的咋样,都没人陪我们玩了,云清不是也说出门游玩了吗?所以现在就剩我们兄弟两个了。”徐锦江搭着程季枫的肩膀,有些唉声叹气。      他真真还有些想刘丞和宋洛凡了,当初几个人可是形影不离的。      景阳侯府来风风光光的抬着聘礼来提亲的时候,几乎是轰动京城的,下了血本,整整聘礼都抬了三条街,连着连的排,想当年皇上娶皇后也没这么大的排场,热闹看戏的都快挤的站不住脚了。      “哎吆,这景阳侯府娶一个商贾之女出手都这么阔绰,这姑娘家可是发达了。”      “能不阔绰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景阳侯府的那晦气重着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要是有闺女,聘礼有这一半我都嫁,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一个泛着黄牙的汉子盯着那聘礼,眼睛都快直了。      京城都知道,景阳侯府连着死了两个公子,第三个公子又一连克死了两个未婚妻,嫁进去的估计要你死我活了。      不过知道宋家的,不免嚼舌头,宋家姑娘要嫁人了,你说说人品不咋样,而且还说是寡命,可是命咋就这么好,碰上了景阳侯府,这嫁进去,就算之后寡命了,那也是准享福的命啊!简直是惹人嫉妒来的。      景阳侯府来的动作利索,云舒一家从外面回来,第二天就接到了景阳侯府的帖子,结果隔天这就抬着聘礼来了!      连着宋二爷得知消息的时候,一口水呛进胸腔中,呛的他够呛。      桌子一拍,“怎么就嫁了?”景阳侯府,他们都是一家人,这一听宋二爷就觉得云舒嫁过去憋屈。      晦气是其一,关键景阳侯府折了两个公子,这三公子也不知道会不会也是个命薄的,之前不是还说差点就气死了!一口气硬是养了两年,才养回点气色来,这说好听点是嫁过去,这说难听点是去冲喜的,冲喜向来就是憋屈的事,半分沾不到喜。      周氏拉着宋二爷,这如今都算应下来了,景阳侯府他们得罪不起。      对于这事,云舒算是将一家人给劝下来了,连着最反对的云锦,当时出游,云锦还攒动着云舒赶紧离开回扬州找她们外祖父,她就是觉得姐姐嫁给一个命那么不好的是憋屈。      可是云舒此番坚持要嫁,心意已决,大有不听劝的意思。      聘礼送来当日,宋家门外门内热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聘礼放的宋家前院放着都有些挤不下了,可是宋大爷和李氏自始至终都未看礼单,只由着余氏去打理聘礼。      这次云舒才算是正正经经的见了景阳侯和侯夫人,侯夫人上次见他是个白面书生样子,可是这次一看,这宋家大姑娘,女装婀娜,生的水灵,生的真美,举止言谈实在不像一个商贾之家之女,整个气度落落大方的恰到好处。      景阳侯听说宋家大姑娘竟然是朝晖堂的夫子的时候,直接也是惊讶的,要不是夫人亲口说的,他都不大相信,再三确认几遍,才相信的。      如此看来,果真是有几分气度的,满意度又曾了几分。      两家定了日子,是景阳侯府送的日子,说是个好日子,可是就是赶的急了些,加上今天也就八天的时间。确实是紧了点,紧的宋大爷和李氏总觉得心里有点接受不了,太匆忙了他们置办东西就比较急了。       ☆、第 56 章   京城的人都道,宋家发达了,攀上去一个景阳侯府,连着宋二爷府上都多了来踩门槛的,如今事情已经是定局,云舒又无表现出半分不满来,只说想去寻苏娘看看,能否加紧将嫁妆给她赶出来,所以就带着妙香去找苏娘,婚事定下了,宋大爷就让云锦和云清一道,先去林家报个喜。      这么大的动静,哪里还用得着云锦云清亲自跑一趟,林家二老早就听了消息,回去就将事情说给了宋氏听。      “还说着,这云舒不是挺有福气的。”云舒这亲事一定,林家二老心里就安心了,想着孙子的亲事估计也该快了。      宋氏近来都在卧床,其实也不是真病的严重,只是林家二老近几日闹的有些急了,她怕拖不住,所以这才一直装病不起。      云舒去找苏娘,倒是二人在半道上就碰到了,好在妙香是个眼神尖的,要不然两人估计都是白跑一趟。      二人就去了一家茶楼,现在到处都在议论景阳侯府和宋家的亲事,苏娘拖着云舒招着小二赶紧找了一间房,搞的紧张兮兮的。      也是,拖着这个正在话尖尖上的人,苏娘还真怕被人认出来,其实现在外面不少在说宋家在卖闺女,可是她觉得宋家才不是那样的人,宋大爷和李氏夫妻两个,对孩子可是疼的紧呢!云舒虽说不在身边几年,可是小时候,云舒简直就是宋大爷手上的小明珠,卖女儿这种事情,宋家绝对做不来的。      苏娘几乎是直奔话题,“我知道外面现在说的都是真的,怎么这么突然?要不是今天送聘礼,京城上下皆知,我都是不信的!”      急是急了些,不过,云舒就只是拉着苏娘的手,笑盈盈的,“事情定下有几日了,不过我们不是都出门游玩去了嘛!所以都还没来得及先通知。”      是本没想到景阳侯府赶的这般急,其实云舒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亲事定的这般仓促。      “可是有什么为难的?景阳侯府,我也听了一些,终归是......”不大如意这话苏娘还是没说出来。她有时候也会因为绣品见一些妇人,前些日子景阳侯府刚定了喜服,都说景阳侯府这要是招亲,也就是三公子,所谓三公子的事情也听人说了,没想到这景阳侯府的婚事,竟然落的是云舒的头上。      “我不为难的!”云舒拉着苏娘的手安抚一声,眉眼上确实是挂了笑,半点也没有什么被迫的样子,“是我自己同意的,我觉得并无不好,莫要听了外面的话,而且,那个侯府三公子,我是看了画像的,长得可俊俏了。”云舒是半分装不出来羞涩,索性就梗着脖子,装出一副得以满满的样子。      妙香觉得小姐再这么说下去,她就要听不下去了,苏娘是个过来人,她就不信这种相宜之事,苏娘会看不明白?这话是说的到位了,可是你看看,别人谈起未婚夫来都娇羞的不行,她姐姐就是,平日是平稳,谈到未来姐夫,脸都羞红羞红的,可是小姐呢!这会看来也就是哄哄苏娘放心的!      反正她觉得,小姐的亲事,不是因为觉得那三公子不错才同意的,可是到底为什么同意的这么爽快,妙香问过,但是小姐不说,只说觉得合适。      在她看,合适什么啊!不就什么算命的给胡诌的!      苏娘笑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我知道了!”      云舒和苏娘的想法不大相同,她不像苏娘,虽说夫君去世了,苏娘也不愿改嫁,她是有感情的,有她自己的幸福,而云舒,她最多的就是求一个安稳的生活。      其实苏娘这时候已经不知自己是不是该祝福了,她并不觉得云舒是真的是因为有感情,苏娘对感情素来注重,要不然也不会一直不愿意改嫁!      得了云舒成亲的日子,苏娘就紧着赶回去了,说是回去赶紧给云舒的喜服打样子,虽说时间紧,但是苏娘还是希望能亲手给云舒做一件喜服,妙香提说,自己要是空了时间,想去给苏娘打打下手,苏娘的样子看来是不会假借旁人的手了。      宋家这一下子忙的,人手也不够了,时间紧,什么都开始的采办了,宋大爷和宋二爷加上李氏周氏在一起商量着列单子,余氏将景阳侯府送来的聘礼核对之后,全数将单子交到李氏手上,聘礼是丰厚的拿着就让人觉得手软,李氏亲自执笔,给扬州的娘家送了一封信,怎么说都是女儿要嫁人,虽说知道他们时间上赶不过来,但是也不能不说。      宋氏得了消息是第二天才收拾妥当过去帮忙的,连着蓉心带着身子也过来了,周氏让人给蓉心先前住的屋子收拾了一番,她要在这里住几日,说是在云舒出嫁之前想多陪陪她,她怀着身子,婆家不放心,是让夫君跟着一块来的,看着她家夫君无微不至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蓉心的衣食住行,云舒多少是宽心的,蓉心婚后的日子不难看出,过的很是不错,说是这么说的,不过她身边总是围着自家夫君,云舒也不大好同她好好的聊天,周氏又吩咐着不让蓉心去人多的地,现在人都忙的前后不分了,万一被不小心给碰到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从下聘之后,宋家都快忙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宋大爷和李氏都想给女儿办的体体面面的,所以虽说时间紧迫,但是却一点都不含糊,事事都要求达到满意才行。      出嫁前夜,妙香去苏娘那边,说是还有点喜服的细节还需要改动,晚上并没有回来,云舒这边留了妙语,这时候妙香还不知道,当晚宋大爷和李氏过来已经商定好,云舒出嫁身边跟着的陪嫁丫鬟属意妙语。其实这是余氏跟李氏提的,妙香性子不够稳重,余氏想着景阳侯府毕竟不比宋家,妙香跟在云舒身边,本就随性惯了,怕去景阳侯府改不了性子,她喜形于色,怕是侯府处不好关系,惹了事情,白白添乱。      李氏想着也是,妙香确实性子不大稳重,余氏虽然提议不让妙香做陪嫁丫鬟,可是却提了妙语,妙语比妹妹年龄大些,而且办起事情比较有分寸。      不过到最后却还是被云舒给全推了,妙语已经定了明年的成亲的日子,这要是跟着她走,恐怕亲事就要耽搁下来,妙香不去是余氏放心不下妙香的性子,云舒最后还是决定,她身边不带一个陪嫁丫鬟,去了侯府想必侯府也有安排,若是真的处理关系,她觉得侯府里的关系都不如侯府里的自己人处理起来方便,不牵扯她家中带出去的人,要是跟在她身边,她不难保自己不偏着自家带出去的人,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到时候侯府那边安排的人恐怕看在眼中不公平,侯府深水,折出什么幺蛾子不大好。      而且宋二爷也托人打听了一些消息,侯府是个大家,现在侯爷的几个兄弟都还住在一个府里没有分家,内在关系多少还有些杂,这事情打听不到多少,所谓家丑不外扬,到底杂成什么样子,不大清楚。      只是睡到夜半,云舒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磕在床边的声响,她并不是睡觉警醒,只是最近这几日睡得都不是特别沉,潜意识的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所以轻微的声响她都能有意识。      只是声响过后,平静了片刻,云舒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于紧绷了,所以潜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睛,本还打算再睡下去的,结果也就眯眼的缝隙,忽然看到床幔外浮动的黑影,她外室有燃了烛火,只是照到里面来有些不甚清晰,但是浅淡的影子还是能看到的。      骤然看到,自然是心“噗通”一声,先是有些惊了,人也随着清醒不少,看着外面却是人的影子,正着手臂朝着她的幔帐挑,然后又顿了下来,缓缓收了手臂,就站在床边不动了。      “是妙语吗?”她见影子不动,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很轻,还带着睡意朦胧的慵懒。      外面依旧没什么动静,云舒骤然听不到声音,觉得哪里不对,又开口道了一声,“我困的很了,你累了,回去休息吧!”说着,她拎了拎被子,又躺了回去,只是浑身都沁了一层虚汗。      她敢断定,这外面站着的不是妙语,只能故作的平静些,缩在被子里,露着眼睛盯着外面的影子,谁这半夜是要吓死人的不成?还是府上来了贼,来贼也是正常,京城都是知道她家收了景阳侯府不少的聘礼,碰到这样的,她是万万不敢乱动的。      只是期待着,若真是贼,那她装作没发现,这人还是赶紧趁机离开才是,离得这么近,万一她有什么动静,自己肯定是斗不过的,索性敌不动,我不动,说不定可以躲的过去,云舒在被子里攥紧拳头,暗暗祈祷着。只是许久还是不见黑影有动静,让人觉得一阵阵的虚汗外冒。    ☆、第 57 章   “我知道你没睡。” 外面突然冒了轻微一声,声音沙哑的很,音量也是刻意压住的,只是这声音听起来不大好听。      外面的黑影移动了下,挨着床背靠着坐在地上,云舒没敢搭话,也不知道外面是谁,这么在她房间是何用意,不过唯一一点敢断定了,这是个男子,虽然声音嘶哑,但是还是分辨的出。      “我不敢掀开这个幔帐,拼尽全力走到这里,我却害怕了!”他害怕的不行,但是还是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就现在,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保证对你好。”      “不好。”她还是应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跟你走。”声音浅浅的,却让外面的人全身一凉。      外面的黑影坐了许久,云舒就默然看着,直到他起了身,摇晃着离开,外室的烛火晃了一下,继而就是无尽的沉寂。      萧瑜在一处暗巷的马车内等着,等到人将恍惚的弟弟送宋家带出来。      “满意了吗?”嘲笑一声,连带着有些轻蔑。      萧逸没说话,兀自坐上马车,对哥哥的冷嘲热讽一般的态度视若无睹。      “她是个聪明人,若是她真的答应你,必然刚出宋府,今夜便会横尸京城。”萧瑜弯弯唇角,态度冷硬的看着一身另外的弟弟。      若不是为了让他死心,他今日都难出府门!好在他看人还算准,像宋云舒这种人,不难摸出性子,就算是为了维护宋家,她也绝不会答应弟弟去私奔的,哪怕她真的喜欢弟弟,依着她的理智,她也不会这么选择!她过于循规蹈矩,寻求安生,就单单从从这桩婚事就不难看出,若真是不那么循规蹈矩,她大可不必去同意景阳侯府的婚事!      萧逸气狠狠的瞪着萧瑜,从他将自己困在府上的时候,从小到大,他觉得哥哥是最疼他的一个,可是现在他讨厌这个哥哥。      萧逸的不满却只是换来萧瑜冷哼一声,“像她那般人是进不了我们萧家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吧!”便不说父亲看不上,便是他,也绝不会让弟弟同那样命相的人在一起!      他这话说到萧逸的心上,就像洒下一把盐巴,蛰的生疼,外面都在传她的命相不好,父亲不看在眼中,因为宋家根本就入不得眼的身份。      这话激的萧逸平生来第一次扑上去揪住了萧瑜的衣领,他素来与这个哥哥亲近,可是却也是真正的生怒,眼底火花难掩,恨不得将人灼烧一般死死的盯着萧瑜的眼睛,一字一句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几乎是嘶吼的,“我不准你这般说她,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可怜,你在父亲面前那么努力,换来的是什么?”他看着哥哥眼中暗下去的光点,苍凉的笑了两声,将哥哥的身子推向一旁,自己也松了手,坐会了原来的位置,“至少我爱的人现在还活着,我这是该庆幸,她没有跟我走,如若不然,我真怕自己会恨你。”萧逸言罢,抬手挑开车帘,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一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黑暗的巷子外面走。      “好好看着二爷。”萧瑜吩咐一声,然后便使了人直接回府。      随风摇曳的红灯笼,清早刮起了带着凉意的秋风,趁着这一片还未散去的喜红,都格外显得欢喜。      外面簇拥了几个丫头,小心翼翼的对头说着话。      “你说说,这三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丫头小声的问道。      “谁知道呢!这不连太太长什么样都还没看到呐!不过啊!我先无意间听到大太太同白霜姐姐提了一句,夸三太太容貌长得极好。”这丫头是从大房那边调过来的。      “哎呀,极好长得是多好呀?”      “咳咳!”突然一声女声打破了几个凑在一起讨论的丫头,这几个丫头看见来人赶紧行礼,“见过初夏姐姐。”      “怎么大清早的就开始偷懒?是不是都想叫领回去不成?”初夏厉声斥了一句,她们听的畏畏缩缩的,这刚进三奶奶的院子,她们都是从各院子里挑出来的,要是被领回去了,说不得就不能待在府上了。      “还不赶紧散了去。”初夏又扫了她们一眼,吓得她们就赶紧散开了。      初夏是侯夫人身边挑出来的一等丫鬟,这个院子里面,侯夫人安排了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加上院子里六个三等丫鬟,初夏是个有脸面的,从侯夫人身边挑出来的一等丫鬟,另外一个青霜是从侯夫人的院子里提的二等丫鬟,其他的都是从各房中挑出来的。      初夏却是顿着步子没有走,“之桃,你留下。”      初夏这声一出,一个粉衣的丫头就赶紧又掉头,颤巍巍的应了一声,“初夏姐姐。”      “你可是从大奶奶房中出来的,如今来了三奶奶这边升成了二等丫鬟,还不知规矩,难不成是还想做回三等丫鬟?你要是觉得做不来,我去秉了太太,还将你调回去!”初夏的话说的也直,那个不希望能升上来,但是升上来之后,做派可是要端正的,要不然惹了乱子就是在给现在的主子添乱。      之桃一听,吓了个腿一软,三等丫鬟和二等丫鬟,那就差了不止一点,好在她之前本分,这才借着三奶奶进门,被大奶奶挑中才得以升上来的,只是自己没改掉之前好跟一些身边人闲聊的毛病,这嘴多少有些把不住,但是要是降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      “初夏姐姐,之桃知错了。”说罢已经一巴掌打在了嘴上,声响在这院子里格外的响亮,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心里一个哆嗦,“求初夏姐姐,原谅之桃这一次,之桃下次再也不敢了。”      初夏一眼也没朝着她看过去,见还算有点效果,也不过就是给她自己个提示,毕竟以后跟了新主子,不能让院子里的人出去添乱,“下去吧!若是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收拾好东西吧!”末了初夏算是又警示了一句,头一扭朝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过去。      之桃暗自抹了一把泪花,也不敢怠慢了,赶紧去寻了活计来做,脸上的红肿也顾不上了。      初夏轻手推开了喜房,今个比着平日时辰还早些,只是今个三奶奶还得过去给老太太,侯爷和太太敬茶请安,初夏越过喜气洋洋的外室,走向里室挑了三层红幔帐的帘子,越过放着一桌点心的红木桌子,看着一双绣着鸳鸯喜鞋端正的放在踏梯处,看来这三奶奶是一夜都未起过,怪不得夜里没听到一点动静。      她也没有挑床幔上的帘子,端站着先是喊了两声,“三奶奶时辰到了,可以起来梳洗了。”      云舒这是一夜好梦,直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才悠悠转醒,看着上方的红帐子有些癔症,她成亲了,就在昨天好像,这不一觉起来觉得什么都有些不对劲。      “三奶奶?”初夏不见应声,又叫了一声。      “嗯!”云舒浅浅应了一声。      初夏这才去挑了红帐子,就看着这三奶奶正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上方的红帐子,似乎正在走神,“三奶奶,今个还需起的早些,去老太太处敬茶。”      是了,这个娘在家中也交代过,今天是得比往日起的早些,她成亲前睡得都不大踏实,昨个倒好,竟然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被送入洞房之后,因为累了,就依着床框子想着歇一歇,最后就等的睡着了,怎么倒是睡到床上来了?      云舒起身,初夏就赶紧去扶着,只是见其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喜服,也就只是被褪了一件外袍,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云舒这才有些后知后觉,这成亲当晚,自己竟然是没有见到新郎的,而且从现在来看,自己衣着整齐,床上未有任何余温,这成亲的感觉就像一个没有新郎的梦一样。      没有新郎,成亲后的第一天就不见新郎,这该是有多不招待见!      云舒虽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并未露出异样,只是安安静静的由着初夏侍候她起来。      “初夏姐姐,梳洗的水已经打好了。”      “青霜,进来见过三奶奶。”初夏给云舒的衣着收拾体面了,朝着外室的青霜喊了一声。      虽说青霜如今也是一等丫鬟,可是还是不及初夏,一等丫鬟都是从侯夫人身边挑出来的,初夏原本就是一等,现在调到三房这边,可以说是撑着整个三房院子的管事了,事事都得先过了她的手。      说是进来见三奶奶的,青霜可不含糊,赶紧就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轻手轻脚的头都未抬起来,放好了东西,这才赶紧朝着云舒见礼,“奴婢青霜,见过三奶奶,三奶奶万福。”说话虽不如初夏底气十足,可听起来应是个规矩的人。      “起吧!”云舒应了一声,顺着初夏的意思,朝着梳妆台过去。      真是不知她昨个睡得是多香了,连着这头上的面首取得一干二净都竟然毫无印象。    ☆、第 58 章   今日的衣饰应是都挑选好的,几件衣服和配饰,起床的时候,初夏就询问了她喜欢那件,这时候看首饰,初夏直接挑的,和身上的衣服极是相称,不是昨个的正红色,今日的石榴红,衬着云舒的肤质如透玉一般,白日透红。      “三奶奶的肤色真是极好,奴婢还没见过像三奶奶这般好的。”初夏先是这么夸了一声,原本是想打些粉的,可是粉盒都拿在了手中,继而又给放了回去,觉得好像有些多余。      “你是叫青霜吧?”云舒一直挺沉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青霜有些猝不及防,呆愣了一下。      “看看,青霜这是看三奶奶都看直了。”初夏一边机灵的解围,一边给青霜使眼色、      青霜反应过来,赶紧笑着应了声,“是,三奶奶,奴婢叫青霜。”      “你们不用绷着精神。”云舒浅笑着道,“我记得有个箱子是放我贴身东西的,可在这房中?”娘之前说了,那箱子应该是直接送到她房中的。      “在呢!三奶奶可是要取什么,奴婢去给三奶奶取。” 这三奶奶笑起来看着还真是和气。      她先是绷着精神的,也摸不清三奶奶的性子,她还没有初夏姐姐的性子沉得下来,总觉得有根刺,生怕一不下心自己做错了什么,初夏姐姐在太太身边伺候,什么都能稳的住,她刚升上来,总想什么都做好,却又怕三奶奶不满意,心里挺忐忑。      “也不是,就是先前我在箱子里放了些银子,你取些出来,给院子里的人都打赏些,具体怎么赏,你看着办就成。” 这都是在家的时候,娘都交代过的,她既然不带人过来,就得先给侯府分到自己身边的人好好打点。      “是。”青霜接了话,就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朝着放箱子的地方走。      初夏心里一有了明细,知道这三奶奶也是个精细的,这样才好,免得让人给看轻了去,自己也需的有主意才成。      看着镜子中浅笑绵绵的主子,心里憋了话,翻来覆去之后,还是开口说了,“三奶奶,其实昨天三爷他......”      “他没来吧!”云舒打断了初夏饿话,“没事,我知道的。”不是说了,这个三公子曾经因为李家姑娘,情殇了嘛!可能情伤未愈不待见她,其实这样也好,免得两人尴尬。      初夏将最后一件头饰给插好,云舒就直接理了理衣服从梳妆台前起了身,青霜已经拿了银子出去了,初夏原本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听来三奶奶好像误会了,也对,昨个三奶奶睡得实在是太香了,什么消息都还没传到她耳中。      “三奶奶昨个许是累了,就睡的早,其实昨个三爷回房了,只是见三奶奶睡得香,没忍心将三奶奶您叫醒。”初夏解释着,“昨个还是三爷亲自给三奶奶取得头饰,他怕弄疼您,就让您在他身上靠着,一直取了一个时辰呢!”初夏说到这竟是捂嘴笑了,眉梢都是喜滋滋的。      昨个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这三爷对这三奶奶甚是体贴,唉!只是三奶奶没有看到,这倒是让人觉得遗憾的慌。      要说,当时太太去提了三奶奶,府上不少人都猜测着是不是图侯府的东西,可是昨个成亲,可是把人都惊了,这送去的聘礼,宋家留下的也就是些绫罗绸缎,虽说都是好料子,可是比起旁的聘礼都是轻的了,昨个好生气派,那一长队的聘礼,都折到这三奶奶的陪嫁中了,连当时太太都有些吃惊了呢!      云舒听了初夏的话,脸色一囧,她当真睡的如此沉,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后面的初夏不说只是捂嘴笑,恐怕睡到床上也不是自己滚上去的!      不过再好,成亲头一晚就不在的人,估摸做做样子吧!想到此云舒就不大在意了!      初夏还等着太太好奇些,朝她来问呢!可是看着太太那面不改色有些呆木的表情,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样。      “其实,昨个三爷本是想过来亲自同你说一声的,可惜没舍得将三奶奶您吵醒,还托奴婢给您带了话呢!”看三爷这般,对这三奶奶满意的很,伺候的主子和气,他们这些下人也就能少操着心。      云舒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对,对上初夏诧异一声,“怎么?”      “三爷昨夜接了朝廷的消息,夜里跟着编排军要去江西,这消息来的实在是急,三奶奶您昨个又睡着了,这话没来得及同您说,三爷回来,放你睡下之后,只托奴婢给您带话,让三奶奶您等一等,他一定会平安回来见您的。”      这话听起来,是有那么点暖暖的,说实话,她没想到成亲头条就这么清净,这道是赶上好日子,还有拉着新郎去入军的!不过要真说,估计也就他一个了!不管怎么说,这话他留下了,也算没就这般让人觉得过于生疏。      云舒还正在出神,这会子青霜已经进来了,朝着云舒行了礼,便朝着初夏附耳,“老太太那边传了话,说是身子不舒服,让三奶奶不用过去了!初冬姐姐也过来了,说是直接去太太那处。”      初夏点头会意,这老太太在三奶奶过门头一天就开始给撂脸子,是想给三奶奶难堪呢!      “你去将准备好的礼拿来给三奶奶看看,看看别漏了什么。”初夏对着青霜道完,然后又同云舒说道,“三奶奶,等下去敬茶,提前准备了给各房小辈的礼,您看看可还行。”      初夏一边给云舒看备好的礼,一边同她讲各房中能接她礼的一些小辈,太太这房有四个孩子,大房云舒先前见过郑氏,膝下有一个女儿,现在六岁;二房吴氏,膝下无子,还有一个就是十岁的小姑子,也不算大所以也得备着。      加上二老爷房的,老大膝下两个女儿,老二膝下一个女儿,年龄都也十三四岁了。   三老爷那房的,三个儿子,两个成亲的,各都是得了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叔子才十四。      另外还有两个姑母,都已经出嫁了。      云舒一一记下,也好在没有将她绕晕,不过初夏还是提了些旁的,就是府上除了侯爷,其他的都是现在的老太太所出,所以就是说侯爷和老太太并没有血缘关系,这个老太太是老侯爷的继室。      “届时奴婢会跟在三奶奶身边提着些。”      云舒觉得礼都挑的极好,这初夏一看就知道是个操心的,她也就省心了。      都准备齐全了,初夏最先说的是去老太太处,可是要走了说是去的太太处,不过云舒知道了一些侯府的关系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啦!她不受待见很正常。      “初夏姐姐,那这些礼是不是都备着啊?”太太这房,没那么多小辈。      “都备着。”保不齐就有人过去凑热闹。      初夏和青霜一路过去,二人说话之前,总不忘先在前面带上三奶奶,说实话,听得云舒都觉得别扭的慌。      去到太太那边,正好半路碰上了大嫂郑氏,云舒这眼力劲,郑氏一眼看她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了半分的怜惜。      昨个突然来了那么一道消息,一家人其实都有些心慌慌的,这赶在三弟成亲当日,实在是不大合适,这弟媳刚嫁进来委实有些委屈了。      “大嫂。”云舒是笑脸迎上去的,不过却没有忽略这大嫂对她流露出的情绪。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这府中的一份子,这妯娌关系还是要拉进些的。      她们都算是见过,不过云舒今个走哪都容易认出来,这今个在府上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也就只有刚嫁进来的三奶奶。可是云舒倒还一眼就认出了郑氏,郑氏倒挺惊喜,她们说起来也不过几眼,当时因为她应下婚事,为了让她不能再出反悔的话来,她和太太赶的急就回了,要不是看她今日装扮和身边的初夏青霜,郑氏还真不敢保证就将这个新弟媳给认出来。      郑氏一边生着对这弟媳的怜惜,一边就赶紧热情的去拉了云舒的手,“真真是个妙人,果然三弟是个有福气的。”郑氏赞了这么一声,然后还不动声色又多打量了一下。      “大嫂说笑了。”云舒客气了一声。      二人寒暄了几句,就结伴同行去了太太那边。      太太那边的人都是规矩的,不过见到云舒还是不免对这个三奶奶好奇,有些探着脖子,都想看上一看。      初冬这会正守在太太的院子外,翘首以盼的等着这位三奶奶过来,太太看上去对这三奶奶上心,念叨些日子了,太太可不是一个爱念叨的人,可见是对这三奶奶满意呢!这三奶奶虽然家境普通,可是能得了太太的眼,那便能肯定这三奶奶肯定是个招喜的。      远远看到人过来,初冬赶紧就迎过去,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奴婢初冬,见过大奶奶,三奶奶。”      郑氏先应的声,然后拉着云舒道,“这位是太太身边服侍的,三奶奶刚过府,都吩咐好紧着些,别让人惊了三奶奶。”      “是。”这个早就安排妥当了,还好来的是太太这边,要不然还真是不大好控制。      “太太呢?”郑氏问,已拉着云舒朝太太的院子去。      初冬稍微领前了些,在前面领路,“太太在房中梳洗,奴婢已经让人去秉了太太。”      太太的院子还有专门的会客厅,初冬让她们先歇歇,然后上了些茶点,现在厅里就只来了云舒和郑氏,太太这会肯定是不会出来的,只留了她们闲聊,云舒态度谦和,看上去倒是没什么脾气,透着一股子的文雅劲,大概是在学堂中给熏陶的,郑氏典型的就是一个温婉的人,初冬在一旁也稍稍打量了一番,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过了一会,二房的吴氏才过来,去同郑氏打了招呼,又同云舒浅浅的问了声好,态度上比起郑氏来,实在有些薄淡的多,看上去是个不大多话的人。      打了招呼,就直接入了座,郑氏同她搭了两句话,吴氏也都淡淡的应了,情绪波澜不大。      云舒眼观鼻鼻观心,这个二嫂看上去似乎不大好相与,神色之间透着一股子的淡漠,好是周边与她都不大干系。    ☆、第 59 章   这话不大好说,郑氏知道这二弟媳性子如此,今日图着喜气服饰是亮些的颜色,虽然这性子默然,可是这亮色一衬,气色看着倒是好多了。      等到人到齐之后,太太和侯爷这才相携而来。      云舒依着礼,一一敬茶,太太和侯爷很是阔绰的给云舒一人封改口红包。      之后还收到了郑氏和吴氏的礼,这么一看,云舒觉得也是和气的一家子,看得出来,侯爷和太太的夫妻情分不轻,感觉就和自家爹娘一样,郑氏好相与,云舒自觉一家相处,扯不出什么事情来,吴氏性子虽寡淡,可是这影响不到大关系,人情往来,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摩擦来,因为看的出来,吴氏的寡淡不单单是对她的。      姗姗来迟的还有一个小姑子和小侄女,上来就是先扑过去,一人各抱了太太和侯爷,那撒娇劲。   小姑子秀玉,小侄女明珠,虽说是在撒娇,秀玉也不小了,一看就是在招疼的,埋在太太话里,腻声道,“哎呀呀,三嫂嫂长的可真好看。”      她还说,要跟三嫂争三哥呢!可是一见三嫂这么好看,她觉得自己做不来了,而且进来的时候,三嫂那么温柔的看着她们,她觉得三嫂是个疼人的,想到自己先前来时还有的私欲,好羞耻。      这话惹的人直笑,明珠就已经由着侯爷给抱到了腿上坐着,眼睛直盯着云舒,滴溜溜的打转,盯过之后,嘴巴一撅,不大满意的开口了。“小姑说了,三婶是来同她抢三叔的,小姑不开心,明珠也……”      “哎呀呀,你说什么胡话呢!”秀玉一下子跳起来,就伸手去捂明珠的嘴。“小姑可什么都没说。”      秀玉被捂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摇了两下头,试图摆脱这小姑的魔爪,还伴着,“唔唔唔”几声,可是没什么效果。只得伸手去抓。      秀玉怕将明珠给捂坏了,先是开口警告了一声,“你要是诬陷我,下次小姑就不陪你玩了。”      明珠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是同意的,秀玉这才放开手,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就这么容易叛变,她手一松,明珠就张嘴嚷嚷,“我才没诬陷,小姑就是这么说了,刚刚进来之前还在同我说呢!”很是认真的指着门外。      秀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这小东西竟然出卖她!      明珠甩甩腿,“祖父,我要下去。”      侯爷将明珠放到地上,明珠就身子一颠一颠的朝着云舒过去,先到跟前就甜甜的叫了一声,“三婶,我决定向着你了。”彻底倒戈,小姑捂她嘴巴,她不喜欢,不要玩了。      郑氏在一旁笑的眼都眯起来了,这小孩子一过来,气氛轻松过了。      秀玉朝着明珠一指,“哎呀,你这喂不熟的白眼狼。”话刚落,挨了自家娘一个糖栗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明珠还不忘回头去朝她吐舌头,云舒见两个孩子斗嘴,也乐的极,伸手摸了摸明珠扎起来的辫子。      这孩子也不认生,就朝着云舒身上扑,“三婶,小姑说三婶给明珠备了礼物,是什么呀?”      这孩子倒是不遮掩,不过倒是气住了秀玉,真不该什么都跟这小白眼狼说,气哼哼的看着卖乖的明珠。      云舒实在被这两个孩子给逗乐了,面上的笑容也更浓了,赶紧就朝着身后的初夏去要礼物,“快来,将这孩子的礼给拿过来,看看她可满意。”无非也就是借花献佛,这礼物备的也不是云舒准备的。      初夏事事都准备的齐全,连着给明珠备好的礼都是随着平日明珠的喜好来的,明珠得了礼物,高兴的不得了,她觉得这个婶婶人不错,还是决定不要讨厌她了,可是扭头去看小姑,却发现小姑气哼哼的好似真的不打算理她的样子,眉头皱了皱,怎么办,小姑难不成真的会不喜欢她,那以后就没人同她玩了,她就是像逗逗小姑的呀!      最后怯懦糯的去扯了云舒的衣角,寻求帮助,“三婶婶,你有没有给小姑姑准备礼物啊?”小姑姑面子薄,肯定不好意思自己过来要的。      可是自己面子也不厚啊!而且自己刚刚从这个三婶婶这里拿了礼物,三婶婶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贪心的孩子,娘说过人是不能贪心的。      明珠这要礼物底气不足,脸也不敢抬着,心里纠结的不行,却没想到三婶婶竟然捏了她的脸蛋,不疼,三婶婶的手劲捏的还挺舒服,而且手指温度凉凉的,让她有些发烫的脸蛋瞬间清凉了不少。      “有呀。”      初夏已经将礼物给拿出来了,云舒交到明珠的手中,继而又揉了揉她的头,“快去代婶婶拿给小姑姑。”她笑容看着让明珠心里瞬间就亮堂了不少。      明珠就很是高兴的小跑了两步,到了小姑姑跟前,短手一伸,咧着嘴讨好的笑,“小姑姑吆,明珠是替你讨礼物去了,你别生明珠的气了。”继而又想了想,“三婶婶很好的,小姑姑你是不是可喜欢三婶婶了。”拿人手短呀!这小姑娘心思倒还挺圆滑。      秀玉朝着云舒看了两眼,见她笑盈盈的,还有些尴尬,她哪能生自己小侄女的气,自己怎么说都是长辈不是,她可是发过誓要替大哥好好疼这个小侄女的。      侯爷这房的小辈之中,也就只有明珠这么一个孩子了,大家都是疼的紧。      此时侯府的老太太这边,热闹的不得了,明明面色红润,半分就不见哪里不舒服。      眯着眼睛听厅里的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叨叨,这厅里都是她的几个亲儿子这几房里的,平日侯府真正热闹的也就是她这边。      她这个继室,嫁进来的时候,侯爷已经八岁识人事了,她一心想着反正也是养不熟的,所以待侯爷并不大亲近,侯爷在老侯爷面前得脸她使不出什么幺蛾子,表面关系还过得去,后来自己也得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姑娘,虽说这肚皮也挺争气,可是膝下的孩子都不如老侯爷前妻留下来的孩子争气,可是不争气又能怎么样呢!再不争气那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侯爷这个不亲儿子,虽说不亲近她,好在还顾着大面子,她撑着不让分家,如今都还待在这景阳侯府,说起来是一大家子,可是呢!这个不亲儿子这一房的除了维护大面,旁的根本就不亲近,更何况这个不亲儿子娶的还是个王爷之女,怎么看都是压在她头上的主。      “好了,别吵吵了,大清早的你们就不消停。”老太太听来听去也就那么几句话,听的有些不耐烦了。      顿时厅里的声音就静了,这老太太的话可是有分量,毕竟他们都还留在侯府,那仰仗的都还是老太太,要不然早该被分出去了。      老太太的大儿子,就先开口了,“娘,怎么说你也是侯府的老太太,这新过门的也是太不知规矩了,说不让过来,就真的不过来了!”      老太太本意是想吊吊这新进门的,何况这个说是家世并不好,吊吊她的话,她还就真不来了!要说长辈身体不舒服就更应该赶紧过来的,想想也实在是不懂规矩。      老太太轻蔑的冷哼一声,“小门小户的到底不懂规矩,还嫁进来实在是丢了侯府的脸。”      下面的小辈就附和了几声,老太太不大如意,大家就难免多浇些油,表现的就是还是亲生的这边知道亲近人。      老太太的大儿子也算是侯府的二老爷在京中任职,一个从八品的文官,还是爬了好几年才爬上去的,二儿子也就是三老爷比大的还强那么些一个正七品的知事,五个亲孙子,四个曾孙女,如今一大家子,其实都是靠着侯府,若真是分家了,哪有现在他们这般清闲劲,还能在这里絮絮叨叨的。      “这新进门的新媳一看就是个眼界高的。”      “我们府上那个不是忙前忙后的,你看看,可落了什么好,人家还是巴着侯爷那边,可将我们这些婶婶叔叔的放在眼中了。”      “好了。”老太太手一摆,一脸烦闷,“不来不来罢了,我老太太还稀罕了不成。大清早的吵的心烦,你们都回去吧!”      虽说老太太这是撒气,可是也没有人敢不应,自然安抚的话大家都说了几句,才散去的。   这两房的一家大小,出了老太太的院落这就又开始叽叽咋咋了。      二房这边和三房这边一商量,决定了,让小辈的几个直接去凑热闹,他们这些长辈的就不过去了,典型就是有心思的,长辈去到还需得备见面礼不是,小辈的过去就是去收礼的。   这边今个都是在一块用的早饭,侯爷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云舒她们还是留在这边陪着太太说话,也算是对着云舒好一番夸了自己的三儿子,还说儿子走的时候,还说了好些话,让她这个当娘的好好疼着这个儿媳妇。      不说其他,这点侯夫人还是知晓的,怎么会不疼的慌,而且她真没想到编排军怎么就说走就走,走还挑了这种日子。      不过关不关心,云舒也就装作听到心里,面上始终都挂着得体的笑容。事情如今出都出来了,人走也走了,她何必去管那么多呢!反正自己也不过就是图个清净日子。      明珠这会吃饱了,抱着自己得到的礼物,就窝在郑氏的怀里,听着祖母和这个新来的三婶说话,一面用心听,一面听完小声的同郑氏说话。      “娘,三婶婶长的这么好看,三叔是不喜欢吗?怎么走了?三婶婶身上香哝哝的,可好闻了。”      “是吗?”郑氏抱着女儿,听到女儿这么夸云舒,这孩子喜欢来的就是快,“是可喜欢三婶婶了吗?”      明珠点点头,“可喜欢了呢!以后我可不可以去三婶婶那边玩?”      这母女两个说着悄悄话,吴氏至始至终都是个沉默寡言的主,不过大家好似都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反应,云舒本也是同她扯了两句,她都是淡淡的应了下来。       ☆、第 60 章   “太太,二房三房的人过来了。”春雨从外面进来报了一声。      侯夫人算是府上大太太,平日里同二房三房关系也就平平,她嫁进来身份就高人一等,怎么说都有着皇室血脉,加上老太太那样,她也懒得和二房三房的人牵扯,实在不高兴,便就是他们过来,也会直接打发了去,可是今个毕竟是三儿媳过门头日,怎么说都是个喜日子,也不好就放着儿媳的面,将人推回去。      “让人进来吧!”浅浅应了一声,春雨就紧着步子去外面接人了。      侯夫人身边的站着初冬和秋露,等到春雨去接人,秋露便也紧跟着就出去了,赶紧得将茶水备好,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二房三房的人落了话头。      二房的老爷和太太虽然没来,可是下面的小辈可都到齐了,这么一进来,厅里瞬间就感觉有了些热闹的氛围。当然大家刚进来,眼神就都朝着新进门的云舒身上飘,连着给侯夫人见礼,都有些敷衍,好在这当家太太侯夫人都不曾将人放在眼中,故而也不在意什么虚礼。      可是看就看吧!但是一直盯着看那就不大好了,何况这来的也是男男女女,总得有个规矩。   侯夫人面子上挂不住了,云舒的头早就低了下去,看在旁人眼中,似有些羞了。      郑氏咳了两声,笑盈盈的就开了口,“这就是三弟媳,今日算是头回见面,各房该是眼生了。”      于是郑氏就做了一番介绍,这人都瞅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一个商人之女,还长的真是好看,这姿态倒是真不错。      这接着连着的,都同云舒打了招呼,这二房三房的,与云舒同辈的,这边刚作为兄嫂取下贴身首饰当见面礼送了云舒,接着就将自己的孩子给推了出来,好在今天初夏备好的,都带着,不至于当场拿不出礼来,他们给的东西不显眼,可是这边拿出来的可都是初夏给挑出来,再怎样,面子上的功夫,也不能让这新进门的三奶奶丢脸,礼送的都是不差的。      二房三房的有两个是兄嫂,还有两个是弟弟弟妹的,一个没成亲的,不过男孩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本是不用给的,可是初夏还是准备了,剩下的都是小一辈的,这么一看,竟然也都同家里妹妹大小不离,杵在跟在喊婶婶,云舒笑都笑的有些尴尬了。      不光她尴尬,那些个小辈也尴尬,而且有什么办法,何况这厅里还有一个更小的长辈呢!便是年龄大也无济于事,照样不还是得称一声婶婶姑姑的。      不过大家族也都正常的很,成亲早,生孩子也早。      他们这些人一来,侯夫人被整个吵的就不大精神了,况且这几日她也是前前后后的操持,也是累的很。也就没再让人留多久,就直接都让人回去了。      云舒同人不熟,面子上的功夫,从太太院子里出去,就贴上了郑氏跟前,吴氏淡淡的和她们二人打了招呼,就同一个三房的人一道走了,旁人见云舒同郑氏聊的开,又插不上话,而且中间还夹了两个小祖宗,最后也只得悻悻的都走了。      最后郑氏和云舒在各自回去的岔路分开,秀玉和明珠也都跟着郑氏走了,云舒这一早起来,虽说   昨个休息的好,可是如今也是有些累,初冬本还想着是不是带着这个三奶奶好好在府上转转熟悉一下,这么一看,见人有些乏了,也就没提议。      云舒回去后已经算是半晌午了,困乏乏的又睡了一觉到中午,醒来听说太太又给她这边送了些好东西,用过午饭,青霜将单子给她看,另外还有早上打赏给下人她列的单子。      云舒毕竟是这院子的主子,而且她嫁过来先前聘礼都做了她的嫁妆,如今太太也没有入府里的库,而是直接让人给抬进了她的院子,这样一来她还得仔细清点一番,就是多的有些让她拿着不踏实,委实该劝爹娘多留一些聘礼,如今当做嫁妆,再送进了她的院子,那也还是侯府的,她爹娘实在太实在了。      第二日云舒又让初夏备了些礼,朝着老太太那边走了一趟,可是吃了闭门羹,折返的时候,初夏故意在还没有出老太太院子,就同云舒道,这带的礼可是老太太喜欢的珊瑚珠,实在可惜了。      云舒不知道,初夏专门挑的是前几年老侯爷得的一样宝贝,当时老太太可喜欢了,就是颜色鲜亮了些,老太太要老侯爷没给,就给了侯爷,侯爷转而送给了太太,就为这老太太私下可没钱甩脸子给太太。      不为什么,就因为初夏太了解这个老太太了,就知道今日便是来见,她还是一样会不给面子,既然不给面子,打人脸,那也不能让她好过了去,三奶奶可不能就这么被人欺负。      老太太听了之后,那珊瑚珠她可喜欢了,老侯爷当时说太鲜亮,不适合她,后来她一直明示暗示的想让那个不亲儿媳妇给送她,可是她就是装不懂,就是不给她,却没想到这次不亲孙媳妇送过来,竟然被她自己给堵回去了,当天气的,竟生生给自己气病了。      这就是自己作的呀,怪得了谁!      初夏抽空去找其他三个姐妹的时候,还不忘说给她们听,另外也说了云舒的好话,并不是被收买,只是觉得这三奶奶实在是个聪明的主,而且做事分寸极好,这各房也都顾虑的周全,她还怕三奶奶眼界不大,会应付不来,却没想到,她倒是能将事情都处理的面面俱到,而且各房关系走动,也没生出什么岔子来。      三日回门,侯夫人问了云舒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回去,只能委屈她一个人回去了,若是她不回去,那么就准备好东西,让人送过去。      可是即便没人一道,她也要回去,至少报报平安,也好让爹娘安心。      “这礼我备了些,有些是南笙临走当日给列好的。”回门虽然人不在,可是太太还是不忘给她儿子拉拉存在感。      宋家一早就开始准备了,宋二爷打听到消息,听说新郎当晚洞房都没入就跟着编排军走了,消息在宋家一得,还以为云舒不会亲自回门了,没想到头天府上竟然得了要回来的信,这不早早宋家就开始等着了,而且李老爷子和云舒的大舅也从扬州赶了过来,虽说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婚期,可是这回门倒是给赶上了。      自打云舒出嫁没带妙香,这几日妙香的状态都不大好,整个人飘忽忽的,精神都不大集中,心不在焉的。      “三奶奶到了。”初夏和青霜都从马车上下来,她们赶的也玩,而且路程本来就不远。      宋家的人见到门前停了马车,就赶紧进去通报,嚷嚷着,“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妙香一听,蹭蹭蹭的就朝外跑,脸上的笑容都快扯出花来了。      初夏和青霜二人小心翼翼的将云舒从马车上扶下来,“三奶奶,您当心些。”      云舒今个心情不错,任谁都看的出来,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无事,无事。”也就在她们眼中娇气了些,男装的时候,她下马车有时候还用跳的呢!      妙香满心欢喜的跑出去,结果就看到这一幕,噌的就停下来了,小姐身边有人了,都不用她了。      紧跟着宋家人就都出来了,将门口站了严实,今个不仅仅宋大爷这边的,宋二爷和周氏还有等着云舒回来没有离开的蓉心夫妇两个,还有云舒的祖父和舅舅,弟弟妹妹也都在,可是热闹着呢!      挨个打了招呼,就都回了前厅,云舒和祖父还有舅舅许久未见,这再一见,云舒都已经不再是个姑娘家家的孩子了。      “我这刚收了消息,还不大信呢!你说说你这孩子,着实是将曾祖父的这把老骨头给折腾坏了。”李老爷子指着云舒,也确实折腾的不轻,他们赶路一路上都不清闲。      李老爷子打小就可疼云舒,而且京城开铺子云舒过来,李老爷子还说云舒是个能接班的,如今看是指望不上了。      “都是云舒不孝,曾祖父你莫生了云舒的气。”边说云舒就过去给李老爷子去捏肩膀。      “你曾祖父逗你呢!”云舒的舅舅李光笑着道,“他接了信,怕赶不上你的婚事,这不一路赶,还是没赶上,心里过意不去,才这么说的。”      这突然来的消息,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连着老二出门了还没回来,所以这才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个赶路过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一家人先是说了些贴心的话,然后这才扯到云舒的夫君,云舒没见过,可是胡诌也得说的贴切点,这朝廷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了,云舒只说二人还是见过了,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人看起来还不错,如今她就只等着人回来,什么都不想。   而且云舒还将回门带的东西,说是临走时夫君安排妥当的,看得出来是个细心的人。      云舒这也算是三捧两捧,将自己嫁得这个大家都不大满意的夫君稍稍给正面了,虽说没能过来,可是心意被云舒带过来了,再说,朝廷的事情,当然是抵抗不得了。      再者就是妙香,看到小姐身边多了人伺候,心里总有那么点排斥的慌,于是趁着初夏和青霜留在厅外侯着的空隙,一个劲的在她们二位面前转悠打量,虽说让初夏和青霜不自在,可是她们知规矩,只当做看不到,还是最后妙香自己忍不住了,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去给她们二人搭话。      接连有给她们讲了小姐的一些嗜好,和生活习惯。    ☆、第 61 章   等到云舒从长辈的言谈中抽身出来,端着茶水方才歇口气,妹妹云锦就拉着她说悄悄话。      满心都是担心姐姐嫁进景阳侯府的处境,可是再说无用,只是嘱咐着说,若是受了欺负,一定要告知她,她是可以去替姐姐教训那些人的。      而且她还兴高采烈的告诉云舒,林岳前天走之前还教了她一套拳法,虽然打起来不大好看,可是胜在实用,她这不已经练了两日,以后必成大器?      不管可行不可行,妹妹说这话还是很暖心的。      顺便云舒又跟云清询问了学堂的事情,秋试过后学堂便没有那么紧张了,而且继而学堂又开招了新学子去学,这是每次秋试过后都会有的一次招生,云舒休了一个月的假,还有些日子不用去学堂。      云舒回门,一直待到下午,正好蓉心也要同她夫君回去,夫家已经开始催了,她怀着孕,夫家都宝贝着,所以不大放心。告了别,云舒又和家人说了一会话,才准备走,李老爷子还给云舒塞了一块墨玉,这是李老爷子收藏的,好些年了,云舒记事时,他还让云舒看过,说他好好留着等到云舒成亲,就送给云舒做嫁妆,这还真给她了。      一家人这将云舒送出了门,李氏拉着女儿的手,又是泪眼汪汪的,女儿说嫁就嫁了,她还觉得不真实,宋大爷在一旁,拉了一把,惹的李氏瘪瘪嘴,“你二叔说的,娘担心。”就是关于景阳侯府里的一摊子,当着景阳侯府的下人面前,她不好直接开口。      云舒握了握娘的手,安抚道,“放心,我们太太这一房,不大同他房往来,别担心。”      看娘挂着泪花,她心里不好受,今天妹妹还开玩笑同她说,她出嫁那天走后,爹和娘都哭的不行,爹一个七尺男儿,眼泪鼻涕横流,哭的坐在大厅里都起不来了,她这决定一出嫁,以后出嫁从夫家,就没有同自家亲人相处这么随意了。      “你这孩子素来脾气平和,二婶也不知该同你说什么了,回去了好好啊!”周氏也道了一声。      “我知道的二婶。”      “舅舅,回头你若回扬州,让人送封信,届时我回来一道送你。”      云舒的曾祖父要留在京城住段时间,不过云舒的舅舅住不长,家里还有生意料理。      宋家人将云舒送上马车,一路盯着马车驶出他们住的巷子。      本就算不得远,回去后云舒让青霜领着人,将舅舅从扬州带来的特产给她们这房的都送了些过去,东西不多,要是府上没房都送,恐怕还不够加牙缝的,各房她先前也算尽到了心意,大嫂也嘱咐过她,觉得差不多就成。      云舒也从初夏口中了解了一些,其他房的人,基本上朝太太这边盯了,就说明有想要些东西的心思。虽说说的没这么明,但是云舒也听的出来,无非就是将他们这房当库房使,好在太太不是个抠门的,平日那些星星点点的也都不放在心上。      回了一趟门,初夏和青霜倒是将她的生活习惯摸的清了,也多亏了妙香,不过有一点妙香还算把风紧,云舒无事喜欢看话本子这事倒是没有说出来,不过云舒知道,妙香将她的几本经典话本子给压了箱底,现在身边没有个打掩护的人,云舒只得找一个差不多可以上锁的小箱子,将话本子给锁在了小箱子里,放到了床底,以便她无聊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这学堂一时半会去不了,平日里云舒除了早上的请安,太太会留她说会话,不过时间也不会长,其他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有时候会去大嫂郑氏哪里坐坐,二嫂吴氏那边她较之去的少些,实在是因为二嫂为人过于冷淡,两人开口说话,大多是云舒觉得尴尬找了话题,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咸不淡,虽说知道她不是刻意对自己,但是还是有些相处不来,没有在家时的热闹,自由相对也少了些,她随意的性子养成了,突然这么一圈,她倒是更想去学堂了,不过也只能想想,实在无趣了,就拿了绣活打发打发时间。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这场雨一下,估摸着一时半会不大好停,青霜已经朝着后门那边跑了两趟,可是还没见人回来,也就纳闷了,按说初夏去接人,也该回来了才是,这马上都该到饭点了。      这跑了两趟,青霜最后也就守在了后门,三奶奶是朝晖堂夫子,这个太太都和他们交代好的,每日都在这后门进出,今日青霜都等的着急了,来回踱步,正着急,就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守门的小斯赶紧将门打开,初夏一手撑着伞,一手还拎着东西,青霜看到,赶紧接了去,“今个回来碰了熟人,所以去做了一会,等的着急了吧!“云舒进来笑着同青霜说道。      “没有。”难得三奶奶这是同她解释,不过只要三奶奶没事就好。“就是有些担心。”      其实今个没想到会回来晚,所以也没有提前说一声,她这成亲不成亲的,结果去个学堂还整天后门进后门出的,跟做贼一样。刚开始本是没有这样,只是云舒头几日整天都朝外跑,不知道怎么就惹了老太太的眼,老太太直接在前厅招了家里所有人来,这阵势委实有些□□的意思,摆起老太太的架势来也是十足十的。      侯爷对这个继母,没什么大的感情,可是面子上还是给足的,不缺衣不短食,也是好好的算敬着,虽说没什么感情,可是面子上做的极好,她既然摆着老太太的谱,索性也不拦着,这老太太不敢如何不亲大太太,可是侯爷有时候拿捏得当了,侯爷还是允许她说几句的。结果就着云舒新进门,平日实在不守规矩,已为人妇,却还整日朝外跑。      这点云舒不反驳,可是他们这房的人都知道缘故,老太太一本正经的厉声厉色的训斥,说的还极是在理,云舒当时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得罪了这个老太太,可是自己又不是没有缘由,自己是受了皇命的,眼见老太太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严重,侯爷最后也只得摊开话明面上提,要说真开明还真就数不上老太太那房的,反正就是不满意,最后还是大太太拿得出来气度,要不然接受,要不然就去上皇上面前请旨,反正大太太素来看不惯老太太的装腔作势,好歹也是一个世家出来的,怎么就养了老太太这种小性子,她委实看不上眼,也不是说她不敬,反正就觉得老太太实在没有一个世家教养出来的样子,心眼委实小而且是小的可怜的那种。      老太太被话噎的不行,她接受不了,就是想找找茬,而且上皇上面前请旨,她用脚趾头想都不大可能,她也就是想趁着机会胡闹,下下云舒的脸。      要说得罪,云舒还真有件事情得罪了她,就是先前云舒去看她,给她送的珊瑚珠,她摆高姿态没收到,大约是对那东西太执着,也不知是真喜欢,后来去同云舒坐坐开口提了一下,云舒当时真不是想气她,只是她来的太晚,有次云锦来找她,珊瑚珠她没让收起来,正巧被云锦看上眼,就给讨走了,大约也只能说明这东西实在和老太太没缘分,但是因为这事又把老太太给得罪了,自此之后云舒便在老太太眼中更不受待见。      没办法,老太太憋不下自己总在吃亏,憋着一口气,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不让云舒走前门,说是有一个整天从大门人来人往朝外跑的孙媳妇嫌丢人,云舒倒也爽快,不走前门走后门就是了,老太太委实没想到云舒脸皮子是这样的,于是又噎了一口气。但是总不能让人飞檐走壁吧!最后侯爷一拍桌就直接同意了。      今个回来的晚,云舒吃了晚饭就去备课,初夏将今天云舒从刘丞那边收到的裘衣给收好,虽然先前她也觉得三奶奶去学堂,她挺佩服的慌,可是毕竟去的是男学堂,总是和一些公子哥的待在一起,难免有些不合适,可是后来她跟在三奶奶身边,看她为人处事,换身衣服就恍若跟换了个人一样,见她交好的几位公子,倒真是君子之交了,自然而然总是能让人忽略她是个女儿身。      青霜走到屋檐下,收了手中的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方才进了房来,三奶奶一般看书备课的时候她们在身边服侍,除了添茶倒水一般不会去打扰,她便自觉的走到了初夏的身边,看着她整理好的裘衣,看上去就是极好的。      “初夏姐姐,这裘衣拿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这才什么天哪!裘衣这么保暖的,怎么也得寒天才用的上。      “不是拿出来的,是今个三奶奶的好友送的。”初夏应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回头你去前面找管家报备一下早些将三奶奶房的毛毡帘子给备好,我看着这阵雨过后,估摸着寒气也该来了。”      “便是有寒气,可是现在用了毛毡帘子,也太早了些吧?”青霜诧异了一声,这点常识初夏姐姐不可能不会知道,每年各房都是一块分发下去的。      初夏自然是知道,不过这裘衣估计还得些日子才用的上,“三奶奶惧寒。”她今个也是听三奶奶的弟弟那么提了一嘴,留意了一下,怪不得那个刘丞公子会送来这关外才有的珍贵御寒的裘衣。      虽说青霜不知道三奶奶究竟是多惧寒,可是她还是依照初夏的话,第二天就去找了管家。      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着下了三四日方才停,这管家的速度倒也是快,不出两日就让人将东西送到了云舒这边。      府上二房的太太得了这事,就寻上了老太太那边,虽说这东西花的不是他们的银两,可是既然被知道了,心里就是不舒坦,况且每年该用到的东西都是一块分到各房中去的,今年倒是特例,先还没到时间呢,就给这新进门的送过去了,多少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府上分东西,就不一起分。      “娘啊!你看看,这可把新进门的侄媳妇给紧的,这天凉了,谁都不如她金贵,这不御寒的物件倒先给她这个小辈送过去。”二房的蒋氏装腔作势的就来告状了,“怎么说你都是府上的长辈,要是给娘您送来,儿媳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侄媳妇怎么说都是个小辈,你看看,原本大嫂就不待见我们两房,虽说我们两房的身份都比不上她,可是如今进的也是一家门不是,我们是无所谓了,这不替娘您窝心嘛!爹不在了,大哥大嫂就嫌我们了是不!”       作者有话要说:  天虽然热的很,可是桔子的心哪,拔凉拔凉的,不信你摸摸! 只有收藏和评论能救我,不然会碎成冰渣渣的~ 求收藏求评论 ☆、第 62 章   这话一说,老太太的脸色就越说越黑,她嫁进来是个继室,两个儿子吧,又争不过先头那位留下的,她一憋屈也是这么多年,最见不得现在熬的她辈分最长,还得被压在下面,那她嫁进来图的都是什么啊!   不过有一点让她的心慢慢又回升了,她的儿子争不过,现在孙子总行了吧!眼看着现在大房那边三个儿子已经折了两个,她心里的希冀就是能够在这侯府里面当个正正经经的老太太,现在还剩一个吧!前两年还以为熬不住了呢!都送出去静养了,结果没想到竟然养着养着又给养的差不离了,但是心里多少觉得希望不大,这不病刚见好接回来人就又被点去进军营打流寇,说实在的她都觉得那不亲孙子时运背的慌,说不得就在外面折了,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这房的希望大的很了,心气自然就高起来了。   等到听完儿媳妇的控诉,老太太精神一抖,就领着人刷刷的朝着前面去找管家的茬了,管家不说其他,到底自己还是奴,对上这咄咄逼人的老太太那是冷汗也刷刷的,这老太太典型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可说到底也是管过家的,虽说后来大太太进门,老侯爷就将掌家权交给了大太太,老侯爷在她不敢闹腾,可是老侯爷一去,她恨不得翻出天来。   只得暗中赶紧去让人请大太太出来,一边同老太太周旋,“老太太,并非小的不一起办好,现在实在是准备毛毡太早了些,往年都是一起备好的,这不三奶奶房中的人来说,三奶奶惧寒,我这才提前给备好送过去的。”   老太太眼一斜,冷哼了一声,“怎么,三奶奶金贵,老太太就不金贵了可是?”   “当然不是,老太太您金贵着呢!”管家只得点头附和,“府里就数您金贵。”这话说的管家有点言不由心。   “我这年纪上来了,身子骨不如以前受的住了,是不是看老侯爷不在了,没人给我撑腰,想将我这老骨头给冻死?”老太太将手朝着桌子上拍的啪啪响,一副气的不行的模样。   ‘哪敢啊!’管家只能在心里附和着,这老太太胡搅蛮缠的态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专盯着大太太这房里的不顺眼,抓着一次闹一回,侯爷是心宽,由着她了,好歹念着也在老侯爷身边料理过这侯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这老太太心眼小的跟针眼一样,恨不得闹翻了天去,也真是不怕人看笑话。   倚老卖老罢了!   “我这么去了,等到下去见了老侯爷,一定得好好告你们一番,太苛待人了。”这老太太装的有模有样。   管家都有些受不住,这老太太的把戏,实在太不上道了!   “府里上下,谁敢苛待了您哪。”突然传来一声,这话听起来可以理解成是恭维,也可以理解成是嘲笑讥讽,反正就是有人敢这么个口气说。   大太太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跟着春雨,秋露和初冬,往那端是一站,自有那几分的派头,她素来看不惯这老太太这般作态,可是也不是没事找事,只是这老太太整天就想整出点什么,偏偏整出来的还不够人看上眼的。   管家赶紧着就先在老太太面前将事情给交代了一番,反正先前大太太就说了,只要是三奶奶那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妥善办好就是了,这边现在提前给置办了三奶奶那边屋子御寒的物件,没有直接报到大太太那边,而且现在也不到月底,还不用给大太太送明细过去,故而大太太是不知的。   听罢管家的话,她面色半分波澜没有,平平静静的坐下来,然后端着人上的茶水先是轻轻珉了一口,“若是老太太有什么需要,直接同管家说就是了。”说着瞟了管家一眼,“老太太都来到这边找你了,可是你没有尽心尽力的办,惹了老太太不高兴?”   “哪敢呐!”管家皱着苦瓜脸,“这不老太太那边也没个人来传话,除了三奶奶那边传了话,提前置办了,这不各房都没有置办。”转而管家又对着老太太道,“若是老太太觉得冷了,小的这就去让人置办,不出两日便就齐了。”   “再两日,再两日就是我老婆子冻死屋里你们都不知道。”老太太咋呼了一声。这不睁眼说瞎话,屋子里一群伺候的,还能冻死都没人知道嘛。   大太太还是面不改色,“既然这样,还不赶快下去置办。”这是在打发管家。   管家得了话,就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赶紧点头应的,就跟小鸡啄食一般。   “还有,其他置办得两日,那就先将老太太房中的银碳用上,这两日的寒气不重,先用银碳驱驱寒。”   管家先一步走了,老太太嘟囔了一声,“你若真是心疼我这老太太,那还会有今日这一出,这屋子里还没用毛毡封好,用了银碳还不是浪费。”   大太太直接忽略了她前半句,开口淡淡道,“无妨,所有支出都是府上的库银,府上自然却不了那些钱,倒是不能让老太太受了冻,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侯府,连点银碳钱都出不起。”      老太太哼了一声,站起身子带着自己人走了,半分也没有给大太太留脸面,大约都是习惯了,既然人走了,大太太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回去后吩咐了初冬一声,让她去云舒那边一趟。   初冬过去传话,初夏和青霜都在,云舒去学堂,除了下堂的时候初夏会去接她,其他时候都是留在府上,而且她们这边也不忙,一般云舒不在,都用不到她们,初冬这一来,还顺道又给她们二人聊了一会天。   去接云舒,直接在马车上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云舒说了,云舒回来倒是没有先去太太那边,而是直接让初夏将管家送来的毛毡给整理好,原本还没来得及挂上去,云舒这手一招,就领着人去了老太太那边,还真别说,府上的人办事效率其实挺快,这会老太太的屋子里已经燃上银碳了,那个热乎劲,虽说下了寒,外面云舒觉得有些许的凉意了,可是进了老太太的屋子,瞬间暖和的让人发绵。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识相了,竟然就真的见了云舒,虽说见面之后老太太的眼神整个就是斜的,都没正眼瞧上一眼,心气高着呢!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初夏和青霜观察着云舒的神色,只是看来看去都觉得三奶奶这就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来看望老太太的。      “今个得了消息,云舒这便让人整理了一番,来看老太太您了。”      云舒这边说着,初夏和青霜配合的指使那些抱着东西的人,将东西送上前去。      “正巧管家送来,我还没来得及装,既然老太太也畏寒,自当还是紧着您的。”云舒笑眯眯的,对上老太太不咸不淡的表情。      只老太太身边的人,见老太太不愿意搭话,才赶紧接着云舒的话应了一声,“三奶奶真是有劳。”不过却也是个眼高的,虽说着客气的话,可眼神都不朝着云舒这边瞅。      青霜心里不快,被初夏拉了一把,示意还是看三奶奶怎么处理,看三奶奶的样子,不像搞不定。      “既然,正好我带了人过来,还是赶紧将毛毡换上,天气寒了,以免夜间老太太受了寒。”      说了话,下面的人都开始动了,云舒又留了一会,老太太不热情,她虽全程陪着笑脸,最后也没多留,就离开了,然后直接去了太太那边。      太太先前不知道,等到云舒来了,才仔仔细细的问了云舒,得知她畏寒的如此严重,直接就吩咐了身边的春雨,让她回头跟管家交代,这入寒了,云舒那边不论是冬季的衣物还是需要的物件都要早早备好,银碳万不能断,然后还交代了初夏一番,好生注意着。      对于太太对她如此费心,云舒心里其实暖的很,至少太太一言一行都顾及了她,说实在,找到这么一个婆婆可能也真是她的幸运了,至少比总挑媳妇错的婆婆不知好了多少倍。      “要不回头我请了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你这般过冬不是受罪嘛!”      “老毛病了,只要尽量不缺暖,就无碍的。”      云舒将毛毡送给老太太,结果老太太第二天下午就得了热伤风,这病真是说来就来,大夫过来看病,当即让人将老太太房中的毛毡还有银碳全都撤了,一把老骨头,还真是能折腾。      当时都去了之后,老太太就哼哼着太冷,也是刚刚屋子里还热的能冒汗,只穿单衣都没事,可是这都去了之后,捂着一床厚被子,老太太还是觉得冷的上下牙齿直打架。      一热一凉不伤风才怪,要是云舒可能没什么关系,她畏寒的严重,只要来了寒流,她就觉得越暖和越舒服,老太太猛然为了一口气,就承受这么热的温度,受得了才怪,这人真是不大聪明,还一明活了大半辈子,还栽在这上面,可见她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人,大概作的太过,就是这么个下场。      青霜忍不住,自然就去寻了云舒求答案,实在不是她怀疑,可是潜意识就觉得三奶奶肯定是有什么心思。      “是吗?我可不知道啊!原来还会这样啊!我往年可都是这么过的。”云舒拧着眉头,装无辜,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知道的。      看到懵呆呆的三奶奶,青霜真的就以为是自己猜错了,初夏就在一旁,笑嘻嘻的却什么都不说。      咱三奶奶看着笑眯眯的挺纯良,可不是就是这么笑眯眯的,当时去老太太哪,不知道挂着笑脸想老太太的作出来的结果呢!       ☆、第 63 章   三奶奶不知道,骗谁呢!反正她是不信,不过三奶奶能这般自己护着自己,她也就放心不少,三爷不在,可不能让三奶奶被欺负了去。      云舒又不傻,她才不告诉旁人,自己心里也是有坏点子的,这老太太尽是折腾些幺蛾子,还总是拿她做火药引子,她可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她嫁进来,图的是个安稳,可不是让老太太整日揪着她在府上折腾的,何况论起来,她还是同太太亲些,明眼看的出来,太太才是个金大腿,抱起来才舒服,老太太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争不到管家权就可劲折腾。      撇去总在作的路上行走的人,其他都还不错,另外期间还收到了两封家书,虽不知太太那边的信件是怎样的内容,云舒这边收到的两封家书内容倒是简单分明,只是简略的让云舒好好等他回来,云舒不大明其意,虽说没有什么情意绵绵的贴心话,不过自己没有被忽略掉,除去送到太太那边的信件,还另给她这么一封书信,云舒还是看过后好好收了起来,倒是太太,给云舒讲了一些近况。   江西流寇,京中去了不少世家子弟,不过据说都在城中,而且江西都统现下正忙着江西各处打压流寇,故而这朝廷整这么一出,还真就是走走过场了。      云舒这一房的,终于都在越来越冷的天气中,知道云舒畏寒究竟是多严重,实在不能受了一点冷,初夏就各处盯的紧,出门那是一分都不含糊,就差将云舒裹成了粽子。      临近年关的时候,云舒还收到了宋洛凡从边关送来的书信,宋洛凡是林岳返回边关之后,才得知云舒成亲的消息,不过边关这边近来战况紧张,关外的胡人虎视眈眈的在盯着,军营就格外戒严,一直临近年关了,军中才批准送封家书,正好他就趁着也给云舒递了一封,询问了近况,看着宋洛凡的书信,云舒从信中找到了一种刚毅的味道,看来军中确实锻炼人,故而也给宋洛凡回了一封,另备了些东西,据说边关的气候差,而且寒冬长,所以抗寒的还是备了些,送到了二叔家中,估摸着有了家书,二婶也该备东西要送到边关的。      第一个离开宋家的年,在景阳侯府倒也格外的喜庆,就算各房之间有些什么心思,可是府内府外被红光一照,都喜气洋洋起来,各房的往来也多了不少,而且云舒头年过府,还得了太太和侯爷的一个大红包,大房这边最小的就数秀玉,比着二房三房的小辈,她虽说年纪不大,可也是包了好几个红包也封了出去,结果回头一算,自己连着收到的红包,竟然还亏了十几两,念念叨叨的同明珠说,还是做小辈好,张口喊两声,都能喊到不少银子,就比如她吧!二叔三叔的孙女,虽说比她还大吧!可是嘴巴甜一点,站在她面前叫声姑姑,她仰着脸也得把大包递出去,最后就剩了他们大房的人在一块,秀玉还逗明珠,说是让明珠磕一个头一两银子,明珠当真让人去取了蒲团对着秀玉就跪了下去,还当真一个头一两银子的数着,一直磕了五十两,秀玉终于撑不住了,连忙拿了银子摆手作罢!最后还不是让明珠拿着钱屁颠屁颠的跑到一旁乐的熟银子去了。      初二云舒回了宋家,领着曾祖父,爹娘还有二叔二婶红包的同时,她还不忘给弟弟妹妹都各封了压岁钱,云舒算是口袋丰盛,自然封出去的也不少,可把云锦给乐坏了。      她的月钱没有了,姐姐出嫁一走,想讨姐姐的月钱都不成了,口袋里过得实在是紧巴巴的。      妙香很会巴结,算是和初夏青霜打成一片,做的绣品也赠了她们二人,几个月,这绣工又是见长。      而且云舒从妙香的口中得了一个秘密的消息,据说苏娘许是有了意中人,这消息一听,之后就寻了空闲的日子,找苏娘好生叙了一番,虽说云舒很赞赏苏娘的深情,可是苏娘怎么说也是好年华,风华正茂的年纪,难不成还真的要一辈子都守寡不成!她若真是寻的良人,二人能够相互扶持的过日子,这才是好的,免得一直都是一个人孤苦。      苏娘对此虽没给正话,但是雀跃的心情还是透露了些,那男的是玉秀坊的掌柜见苏娘独人给苏娘介绍的,开始苏娘本是不愿的,可是那人憨厚老实,对苏娘很上心,而且知苏娘孝顺还不介意抚养苏娘的婆婆,婆婆也觉得人不错,就劝了苏娘,觉得合适还是不要再耽搁了。      苏娘现在的意思还是在考虑,不过看着苏娘露出的满脸红光,她或许自己都不知,自己已经开始上心了,云舒旁的话没多说,只是言,无论怎样她都希望苏娘过的开心。”      正月十五一过,云锦就揣着自己的压岁钱,摇身一变,就化了男儿装,大摇大摆的去街上会好友了,年前就说好,秋霖会来京城,他们就约好了,云锦兴致勃勃的,她口袋装的满满的,去寻秋霖的路上还在想该去哪里玩,却等到聚头了,才发现她兴致勃勃的穿了男装,结果却没想到平日习惯与穿男装的秋霖竟然穿了女装,这什么情况?这女装一穿,出去玩都不方便了!      诧异的看了一圈,云锦终于忍不住,还是将秋霖身边的人拉了一个出来询问,“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规矩了?”      秋霖每次来京城身边都跟了些人,都是不放心秋霖一个人上京城,这些人同云锦都是相熟的,凑在一边,朝着云锦使使眼色,小声的同云锦道来,“今个老大还要见旁人,是京城的一家公子哥,所以这不今个让我们的扮相都利落些,你倒好穿的这么潇洒,咱们今个估计还真不能出去浪了。”      云锦吸吸鼻子,亏她还口袋装的足够,斜着眼看了秋霖几眼,又叽里呱啦的同那人说了一番,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年前的时候来信秋霖还在同她说,无意间在她们山下救了一个公子哥,原来是那公子听闻秋霖进京了,特意过来的。      云锦这好不容易脱了缰,结果就混迹在秋霖的小弟下面,随着秋霖还有那公子哥闲逛起来了。      临近中午正好去聚合德吃午饭,这不正好迎面撞上了程季枫和刘丞,刘丞不认识云锦不过倒是程季枫一眼就看到了在一堆人中间极不协调的云锦。      云锦什么性子,程季枫也听云清提起过,不过既然看到了,还是要打招呼,当即就迎了上去,云锦这会正歪头同一道的人说话,自没有注意程季枫。      “程季枫?”前面同秋霖站在一起的公子哥开口诧异一声。      刘丞不知程季枫做什么,随后也跟了过来,抬头一看,正好看到那公子哥,歪头问程季枫,“这不是那谁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徐旭。”      “对,就是在高堂特爱学的那个徐旭。”刘丞被这么一提,倒是想起来了,徐旭在高堂可是出了名的爱学习。      不过他记得程季枫和徐旭没什么交集的,这时候......嗯!还这么打扰人家,不大厚道吧!刘丞便刻意挑眼皮的朝着秋霖多扫了两眼,还是有什么故事?      “那个,有什么事吗?”徐旭诧异过后是纳闷,他们家同程家没什么特别的往来,而且程家是书香之家,他们家是将门,家中也就他这一个是从文了,不过还是交集不大,与程季枫也只是点头的相识。      程季枫看刘丞的神色,岂会不知道他想歪了,用手肘碰了刘丞一下,他们好友这些年,还不知道各自心里的小九九,“我看到一个熟人,来打声招呼,没什么事情。”程季枫干笑了两声,转头附耳对着刘丞道,“别看人家姑娘了,想太多不好,那边有云舒姐姐的妹妹云锦。”所以他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程季枫的话完说完,刘丞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嘿嘿干笑了两声,这时候云锦听到前面的动静才从后面挤到了前面来,“季风哥,你也在哪。”      其实不仅是程季枫在,这会子云舒和云清也在,不过已经早一步进了包间,刘丞最近几日要启程离开了,所以是来给刘丞送行的。云锦还没见过刘丞,自是不大相熟,故而程季枫问她要不要一起的时候,她给拒绝了,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      程季枫将云锦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怎么还认识徐旭?”      云锦摇摇头,“我今天也就刚刚认识的,不大熟,怎么了?”      算了,反正徐旭又不是什么坏人,“没,就是让你注意些,他是云舒姐姐的学生,你别将云舒姐姐的事情说漏嘴了。”      说完话,程季枫就和刘丞先走了,刘丞一边走还一边歪头低声说话,“那个徐旭准是欢喜哪位姑娘的。”      “你倒是眼神尖。”      “那是,走南闯北的这点还看不出来,我这种市井油子岂不是白混了。”      “那云舒姐姐呢?”      刘丞神色一顿,继而咧嘴笑了,“我看的开,谁怪我晚了一步。”当初赶回京城,还满心欢喜的打算好自己去宋家提亲的,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云舒已经嫁人了。      他便是知道有些缘分那是不可能了,所以至始至终便不想点破,程季枫心思细,其实早就发现了他那点可怜的爱慕,只是有些事情既然控制不了,那么多说也是无用的。      景阳侯府的好氛围一直维持到了三月,正是好季节,云舒让人在院子里开垦出来的一块小花圃四处都弥漫着清淡的香气,直到景阳侯从朝中带回来一封战报,景阳侯次子在围剿流寇途中,下落不明,对于景阳侯和太太来说就宛如晴天霹雳,虽然传回来的消息是还在寻找,可是未有所获,侯府的人都开始战战兢兢的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可是都一直未再有平安的消息传来,直到六月份,流寇已经被暂时镇压,江西开始稳定,皇上开始将编排军从江西调回,但是再无景阳侯之子的消息。       ☆、第 64 章   侯府上下都慢慢接受这个坏消息,老太太那边隔三差五的总要整出一些事情来,她慢慢总想要翘尾巴,侯爷这房算是无延续香火,能够承爵的子嗣了,她便开始觉得风生水起的觉得必然以后袭爵就该从二房和三房他那两个儿子那房里出了,太太掌家这么多年,儿子连着连的都去了,她心里什么滋味,又加上老太太总想着刺激刺激她,最终还是病下了,所有事情都转到了郑氏的手上,纯元王爷夫妇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不合情理,还是亲自过府同侯爷说明了原因,将女儿接回了王府修养。      景阳侯府的掌家权从大太太手上,转到郑氏代管,老太太的幺蛾子层出不穷,侯爷对儿子都遭遇不测的打击,精神也不大好,对于老太太似乎没太大的精力再料理,光是外面的事情就处理不完,自然分不出心来顾及后院,整个府上似乎都颓废不少。      云舒这算是新婚过的不如意,这回当真又开始落了个寡妇的名声,宋家夫妇愁的紧了,也总是没事就想来看看女儿,可是到底女儿嫁出去了不方便,几次之后,不好这么频繁的跑,可是放心不下,二房三房的那酸人的口气,酸的李氏的眼眶子每次都是红的,李氏只觉得自家没什么能耐,要是同纯元王爷一般,他们也定将女儿接回去,也不留在这侯府受小人的话尖尖赐。      “让你同意,嫁进来,还不如不嫁呢!爹娘养你一辈子也比你在这里受气的强,你这丫头傻不傻,每次还同我们说过的好。”李氏拉着女儿的手念叨。      云舒看到爹娘对她的心疼她心里也不好受,便是劝着他们还是少来这侯府,侯府的人她又拦不住,总是窜出来说些不中听的话,她没事反正也是能回去的,何必还让爹娘心里难受,可是宋家夫妻回去之后,就将脾气强量的云锦给送到侯府陪云舒。      云舒为了爹娘放心,便让人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给云锦住,索性住段时间也没什么,郑氏管家对于老太太的胡搅蛮缠大多充耳不闻,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不能听的,该听的她早几年都听了个遍,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搭理你就是了。      “三奶奶,你可算回来了。”青霜刚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就赶紧迎上去,她在这边等的都快站不住了。      “怎么了这是?”      “三奶奶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老太太和三老爷房中的人都在院子里等着。”      看青霜这么急,云舒就知道肯定是又有什么事情,紧着步子的就赶紧走,又跟青霜问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妹妹竟然将三老爷房中二房的姑娘给打了,之后老太太便带着人过来兴师问罪,可是奈何   云锦不吃她那一套,带过来的人又都不抵云锦的伸手,叫府上旁的下人,下人们都知道这云锦是三奶奶的亲妹妹,端看着平日三奶奶对这妹妹疼爱的程度,那也不敢轻易动手,再加上郑氏也不给助力,现在府上还是得看郑氏的脸色。      “贱蹄子,你算个什么货色。”随着夹杂的唾骂夹杂着巴掌声。      屋子的守着的人都被震了一下,郑氏反应过来,赶紧指挥着下人,“快将老太太给扶住。”其实也就是潜意思说要将老太太给拉到一旁。      云锦也没想到,这老太太走到自己跟前来竟然让人毫无防备就就给了这么一巴掌,而且下手的力道不轻,显然就是存了报复的心思,真是个黑心的老婆婆。      “我长这么大,爹娘还没打我一巴掌,你打我算什么?”云锦素来性子倔强要强,不说还回来,她好歹还算敬老,只是这话不说清楚那是肯定不行的。      老太太被人扯回了座位,抖着手指着云锦,“作为长辈教训你怎么了?”唉吆,手都打木了。      “教训我?那我也算长辈,不过教训她又怎么了。”云锦指着还在一旁红眼睛的姑娘,约莫□□岁,论着辈分,云锦是要长一辈。      那姑娘是三老爷二房的孙女,小小年纪却生了个大嘴巴,今日也不巧,背地说云舒的坏话,正好被云锦听到了,就顺道教训了她一下,打了几下屁股,其实也并未真的使劲打了,却没想到这姑娘跑回去就告状,说是云锦将她狠狠的打了一顿,哭的眼泪鼻涕都挂了满脸,哪里看得出来是个大家姑娘。      “我们堂堂侯府的小姐,论的着你这个市井之女教训了,荒谬!”      “老太太,宋家是三弟妹的娘家。”郑氏出声纠正,“也是咱们侯府的亲家。”      云舒赶回院子,还没进屋子就听到了哭声和老太太的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家姑娘再怎样,到底还是侯府的姑娘,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的。”三老爷二房的太太捏着帕子,怀里护着自己女儿哭哭啼啼的。      “咱们不是也听云锦说了原因嘛!便是我也觉得这是月儿有错在先。”郑氏还是护着云锦的,到底月儿还是晚辈,道长辈是非本就是错,      “怎么,你这意思就是说月儿该挨了?”老太太横眼一瞪。      郑氏便是没这个意思,老太太就是咬着这个理由胡搅蛮缠,当下最咕哝了一下,正想说解释的话,云舒就从外面进来,刚回来,穿的还是男装,眉目清秀,进来大致一扫,很是知礼的去跟老太太还有三老爷见礼。      云锦本就不落气势,这时也是抬着脖子,半边脸赫然印着泛红的手印子,看的云舒心一紧,也不顾合理不合理,直接就不搭理屋子里的人,走过去将妹妹拉到身边,“疼不疼?”      云锦看到姐姐满眼的心疼,摇摇头,咧嘴竟还笑,“不疼。”      “去擦药吧!初夏,带着云锦去擦药。”      初夏过来扶云锦,云锦执拗一声,“我没事。”      “都红肿了,还说没事。”云舒故作责了一声,“快去。”      云锦也知道拗不过姐姐,当下又怕姐姐替他遭罪,她看这老太太不是个讲理的善茬。      云锦一走,郑氏邀了云舒坐在她一旁的位置,低头安抚了两句,老太太是什么人,大家都该知道。      说实话,若是妹妹没挨巴掌,她大约也没想怎么样,可是见到妹妹脸上的巴掌印,她这心里的火气蹭蹭蹭的就增了上来,可是面上还是压了下去,挑起眼皮看了那三老爷那一列的人,倒是站的满满的,她看着都觉得平日觉得挺大的屋子,今日倒是显的格外的小,那三老爷端着脸,看到云舒这般不算有礼的看他们,等下便是冷哼一声,大有不将云舒放在眼中的意思,只端着自己来讨说法的样子。      “今个倒是热闹。”云舒轻笑两声,不过话里这意味,有些可寻的意头。      “侄媳妇,你这话说的,婶子听着可不大对啊!”三太太压着话音,说的半有讽刺。      “呵!有什么不对的?确实是热闹的很呐,我可说错了?”不然她院子平日也算清净,今个这人都快站不下了,可不就是热闹的很了。      老太太这边看着云舒这态度,心里多不快,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老太太这可是中气十足,可威风着呢!      以往大太太不大搭理,老太太闹闹也就得过且过了,可是这时候,郑氏虽说代为掌家了,可是她性子温顺,若说真跟老太太僵着,她还真降不住这个老太太,底气比不得大太太那般。      “老太太你要这么问我,我就不得不说了,这事,老太太你实在做的太让人寒心了。”云舒话说的直,直的连郑氏都惊了一下。      扭头去看云舒,却见她面色浅淡的像一波平静的清水,她惊的是,云舒平日看着总是笑眯眯的,难见她会有这般神情,竟让人生出半分敬畏来,而且还是身着男装,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度。      她不是不敬,而是不想敬,所谓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云舒她不是没底线,只是看你触不触的到。      老太太听完云舒的话,脸色顿时就黑了。      “老太太今个既然来了,这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月儿到底还得叫我一声婶婶,虽说年纪小,可也不能缺了教养。”      “怎么就……”月儿的娘听了,当然不应,可是话才开口,就被云舒冷淡的眼神给扫了一个冷眼。      云舒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继续道,“在背后竟然诅咒她三叔,这实在是有违伦理。”      老太太一听,这话拿到明面上说,虽说她心里没怎么盼着不亲孙子好,可是话对在一个姑娘身上,那可不行,以后姑娘还是得嫁人的,落出去话柄可不好。      “我女儿没说。”月儿的娘当即就拒了云舒的话,“你莫要诬陷。”      “啪”的一声,青瓷的茶盏碎了一地,温水随着茶盏蔓延在地上,这声脆响在房中显得格外响亮,不仅让屋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在老太太面前,可真真是有了个熊胆的人,便是侯爷也不曾在老太太面前这么放肆过。      云舒这突然甩手的茶盏飞落在地,她却毫不在意,脸色这才从刚才的浅淡,化作怒容满面。      “你过来。”云舒点了点月儿,月儿看到她的脸,吓得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又朝着她娘怀里缩了缩,三婶好可怕。      “宋云舒,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两眼赤红,看着云舒恨不得上去抽她两巴掌。      云舒扯了扯唇角,挂着冷笑,“我就是看这月儿小小年纪,心眼委实不好,不若回头将她交给我,我送她进朝晖堂,好好让堂里的夫子教导一番,下次必然会管好那张胡诌的嘴。”继而扯着冷笑将三房的人都扫了一遍。      旁人可能对云舒这话不大在意,可是却听的三老爷的小儿子腿一软,当下脸色煞白了一下,不为别的,就因他也是朝晖堂的学生,云舒在学堂的所作所为,他虽然不在云舒的堂上,可是云舒在堂上出了名的,会整,而且还能折腾,想想堂内的公公,想想那次集体去务农,那日子简直,提提都腿软,于是不自觉的朝后缩了缩。       ☆、第 65 章   三老爷的小儿子这一动作,满脸都是这人不好惹,这人不好惹,其他几个哥哥也都看到了,老大拉了这弟弟一把,却被弟弟一下子拂开了,他还想在朝晖堂好好混呢!      “我今个就在这里将话说了,我夫君定然会回来,若是再让我听到半点不当的话,莫说是个小辈,便是长辈,我也有法子讨回公道,大不了便去面圣就是,有什么话,咱们就在圣上面前讨个说法,青霜,去将我的御印取来,我这便去庭院府,要求进宫面圣。”云舒这杯子也摔了,如此气势如虹的话也撂了,人当即也站了起来,已经不欲留下了,步子都已经抬起来了。      郑氏整个人算是懵的,被云舒这震的一时缓过来气了。      三老爷的小儿子心一缩,看看吧,又来了!      大家似乎都看到的是宋家小门小户,却都忽略了,云舒是夫子,而且还是有皇上御印的夫子,她的身份可谓是为夫子的圣命,是一个需得恭敬对待的人,向来朝晖堂的夫子,便不是能随意得罪的。      云舒是气恼了,而非装装样子,老太太他们就是太作了,整天在太太面前刺激说她夫君死了也就罢了,这会连着小辈都这么说,可想而知,平日在小辈面前是个什么做派。      “这是在做什么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侯爷这刚踏了步子进来,看到这一地狼藉,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侯爷过来,谁也没有想到,他素来不管后院的事情,云舒下老太太的面子,老太太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的罢了,见到侯爷,虽然是个不亲儿子,可是也是儿子不是。      屋子里除了郑氏所有人都想告上一状,三老爷当即就拉了兄弟情长,老太太就差在侯爷面前抹眼泪诉说云舒的不敬。      只是最后谁也没想到,竟然落了侯爷这么一句话,“分家吧!”      当即话一落,满屋子的人就静了下来。      “父亲分的宅院,回头让人去收拾一番,该是时候分家了。”侯爷这些年也算是给老太太面子,可是如今这家里鸡犬不宁,顶不住这样折腾了,几房人在一个侯府,他如今被这么闹,也真是心烦了,“老太太,你若是想住在侯府,那就还在侯府,若是想去二弟或者三弟府上也可,还有,我打算等明珠再大些,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到南竣名下,以后接任侯府。”      ……      这就宛若炸雷,最后将这些人所有的诡计一下子就打散了。      “这绝对不行。”老太太态度决然,有些机会来了,她认为这是苍天有眼,该她享的。      “我意已决,赶紧都回去准备吧!”侯爷这话一出,就像没了反悔的余地。老太太是被人架着回去的。      纵然想再纠缠,可是云舒的院子里这么闹,侯爷也是不允许的,将人都赶走之后,侯爷的神态似乎疲惫的很,不停的捏着眉心。      关于从旁支过继孩子,侯爷似乎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也询问了郑氏几句,最后从云舒这里走,问了云舒一句话,“你当真觉得南笙他还会回来?”这大概是一个父亲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直到云舒点头应了,侯爷这才露了一个平静的笑容离开。      郑氏当天给纯元王府送了封信,写给大太太的,将今日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今天云舒的表现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真没想到这个弟妹要是认真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唬的住的,也着实让她另眼相看。      初冬在一旁给大太太揉太阳穴,大太太将手中的信递给一旁的秋露,春雨去给大太太端王妃吩咐的每日到了大太太喝燕窝的时间,初冬倒是将信里的内容看到了,“太太,这三奶奶倒还挺有气势。”这话可不是贬低,她一直觉得三奶奶是个和气的人,人长得好看,不过看着还是娇弱弱的,还以为是个软糯性子。      “谁都有逆鳞。”太太虽说神色不大好,可是却也不难看出,今个算是露了点笑容出来,不为其他,就为郑氏的信中说,云舒相信南笙会回来,不管是刺激老太太的话,还是出于真心,都比听到人说儿子再也回不来这消息要好的多。      侯爷放话说是要分家了,侯府的管家安排了人去收拾二老爷和三老爷的宅子,二老爷房中的人可真是憋了一口气,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因为三老爷就要搬出侯府了,再怎么说搬出去都不如侯府住着舒服,至少平日的家用都是侯府出了,这要是一搬出去,就真的是分开家离开户了,以后就是各顾各了。      二太太得了这消息,就找三太太,让她带着月儿去给云舒赔礼道歉,眼皮子高一点的都该看出来了,云舒这估计也不是个好得罪的主,可是得罪人实在容易,想要求原谅,就有点难了,云舒平日不在府,回来了,云舒让人传了一句,“我身体不舒服。”就这么将人给堵了回去,侯爷这几日也不大在府上,典型的眼不见心不烦。      急坏了二老爷和三老爷两房的人。      “你也知道,府里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大房二奶奶吴氏,半捏着茶盏,眼皮子都不曾抬,同一旁坐着的一个女子说话。      “姐姐,怎么说我们都是自家人,以后在一个府上怎么说都是个照应。”这女子是三老爷的三儿媳妇和吴氏出自本家,当初家里人让牵线,吴氏也是尽过力的。      吴氏听她这般说了,这才抬头去看她,不过也就看了一眼,就又将眼睛低了下去,“回头我将这些年手里的积蓄拿给你,你好好收着过日子,我现在也只能这般帮你了。”      “姐,你这就是不帮忙了?”她满脸都是急色,“前些日子爹娘还同我说,希望你好好想清楚,真要窝在这侯府一辈子,妹妹不好拿你的积蓄,爹娘和孙大哥已经打听好了,孙大哥愿意娶你,好好过日子,怎么都比你在这侯府好过,也没个孩子做仰仗,这侯府你过的也不舒坦不是,好在孙大哥还是喜欢你的。”      “二奶奶,敬香的时候到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丫鬟,过来禀了吴氏。      吴氏平日在固定的时候都要去给敬养的菩萨敬香,吴氏听了话,起身弹弹衣服,“妹妹,我就不陪着你了。”言罢,便由着丫鬟直接扶着走了。      惹的那妹妹看着脸色差的不行,奈何叫了两声,吴氏也没有搭理她,而是越走越远。      吴氏由着丫鬟朝着一处敬香供奉的屋子里去,脸色阴沉的很。      金玲知道二奶奶不快,她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的对话,她就自觉站了出来,金玲是吴氏的陪嫁丫鬟,吴氏有时候便是一个眼神,她都知道吴氏是什么心情,自打二爷去了以后,二奶奶一直都情绪低落,结果最后……唉!真是命苦,偏偏还摊上个不好的娘家,爹不疼,娘又是个后娘,好不容易嫁人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结果最后还是落了个苦命。      “二奶奶不想管不管就是了,反正我们在侯府,过自己的日子就成,再怎么说侯府还有侯爷和太太不是。”      “嗯!”吴氏浅浅应了一声。      去敬香,吴氏不喜让人在旁,金玲将吴氏扶到地方之后,便推了门让吴氏进去,自己继而又将门关了起来,守在门外。      吴氏轻车熟路的进去后就自己燃了蜡烛,蜡烛排在两排,瞬间整个屋子都是蹿红的烛火,房中的供台上有两层,上高一些,敬的是玉观音菩萨,下层摆着一个灵牌,“吾子喜儿”      她先是燃了香火,□□菩萨的香炉中,这才跪到下面的团蒲上,神色坦诚却又挂着伤心重重的神态,眉宇之间尽是化不去的哀伤。      她为何要去帮那人?就因为她是亲妹妹吗?真是可笑的很呐!当年为了能让她再有机会再嫁,她这个所谓的妹妹联合后娘生生害死了她刚出生的儿子,那可是她唯一的念想啊!就被她们给破灭了。      当年为了攀上景阳侯府,让她嫁进来,好在二爷是个贴心的人,夫妻二人相处下来也算琴瑟和鸣,日子倒是过的如意的紧,可是后来二爷故去,她当时怀了儿子,却怎么也没想到,后娘为了再用她攀上宋家,竟然暗地里动手脚,将她刚生出来的儿子害死了!以为她被蒙在鼓里,其实她早就查到了真相。      如今还来求她,你说可笑不可笑,不看着她们落魄就是好的了,还来求她助她们荣华富贵,怎么可能呢!      最终两处宅子打理好之后,二老爷和三老爷都面临着滚出侯府的境地,结果老太太就病下了,而且依着二老爷和三老爷慌乱的程度来看,病症似乎来势汹汹,最后连着老太太出嫁的两个闺女都回了侯府,恨不得前去将侯爷数落一番。      紧接着没两日,三老爷出门,结果不知道得罪了谁,竟被人堵到了暗巷一顿好打,至于打的多严重,若不是还能含糊不清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估计便是回来侯府也没人敢认他真是三老爷。      那个惨不忍睹,云锦当时凑热闹跑去前厅围观,当即“哎吆”一声,念念叨叨的“恶有恶报,恶有恶报。”一蹦一跳的就去找秀玉个明珠玩去了。      她住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倒是跟秀玉明珠姑侄俩处的不错。    ☆、第 66 章   老太太这虽然病来的凶猛,可是还是没有挡住二老爷和三老爷搬出侯府,不过倒还是拖延了一些日子。      这两房搬走没几日,太太也回了府,侯府的虽说因为二老爷三老爷分家出去之后平静不少,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舒适,连着云舒有时候也多会在侯府的院子走动走动。      倒是三老爷的小儿子,搬出府之后,在学堂对云舒格外的殷勤,不过看上去倒没什么坏心眼而且还殷勤好意的同时还伴着傻气。      太太回来后,虽说气色差了些,不过待人处事依旧是平和的很,对于云舒来说,太太这样,无疑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如今整个京城都说,命大的是宋云舒,到底将祁南笙给克死,自己落了个寡妇的身份。      只是这一切在景阳侯府似乎真的很平静,平静的有时候云舒突然细想起来都觉得心悸的慌,若是自己当初不选择嫁进来,不知道祁南笙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命运,或许现在在侯府陪伴在家人身边!      有时候问初夏,是不是自己命太硬,初夏还反过来安抚她,似乎对于外面的评价根本就是虚假的,侯府上下的人从没有因为这个埋怨是她的错。      慢慢的,有时候云舒也会时常将祁南笙写的那一两封信拿出来反复的看上两遍,总是在心底弥漫着一种愧疚。      “宋夫子。”云舒正坐在马车里整理着今日带回去的几样备课册子,听到有人喊,赶紧就挑开了车窗帘子。   荆溪公主的马车这会正跟云舒的马车行了并排,她笑的像多花,趴在自己的车窗上,看着云舒挑开了车帘子,眼神里满是喜光。   “荆溪公主可巧。”   “不巧。”荆溪公主笑着摇摇头,“我是专门来找夫子的。”哪有那么巧的事。   这荆溪公主倒是有趣,说罢,荆溪从车窗处伸手递了册子,“这是我从太子哥哥那里寻来的题,就是太子哥哥最近有些忙,顾不得给我批注,我想让宋夫子帮我看看。”      云舒伸手接了过来,荆溪公主在女学是个典型的学霸,特别的乐学,她拿给云舒看的课题都是太子在男学堂学到了,女学没有开算术这堂课,倒是荆溪公主好兴致,竟然愿意学。      “嗯!明日批注好了,我让人送还给你。”      荆溪公主歪头想了想,一脸正经的道,“不用,明日不妨宋夫子莫赶的急,我就还在这半道上劫了宋夫子便是。”      如今这两个年头,荆溪公主已经出落的越发精致,也脱了稚气,十四五的年纪正好,不过规矩上却也越来越多,到底不算再是小姑娘。      如今一晃就是两年,时间过的也快也不快,到了侯府后门,初夏先下车扶了云舒下来。      这两年过的也还算平静,无非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这寡妇的头衔也越来越让人肯定,宋家夫妇愁的不行,不过熬这日子,他们倒也算心态越放越开,每次过来看云舒总是隐隐约约的想打探一下,如果三年一过,是不是云舒就能带着侯府的和离书离开景阳侯府,反正与他们看,如今的侯府也就是一个金丝笼,他们夫妻求的不过是云舒的生活能够和和美美,其实作为父母,他们是自私的,可是试问,天下间那个父母为了孩子又不是自私的。      其实宋家有着景阳侯府这层关系,在京城的脚步越来越稳,加上近两年刘丞对宋家生意也是多有相助,刘丞不愧是出自富商,绝对是把生意上的好手,自打离开刘家,他和他娘将手上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倒是近两年刘家的生意有些不大如意,但是他这个离开刘家的儿子,在京城也算有些名头,不过就是他辛苦些,虽说在京城也有了府邸,可是大多还是天南地北的跑,一年在京城的日子也就三个月差不离,几大节气和逢年过节都在京城待些日子。      徐锦江跟着编排军回来之后,因为救了定远侯的儿子一命,仕途也算顺利,程季枫现今也是顺风顺水,在宗人府当值,宋云清在去年的秋试中一举夺魁,中了个头名状元,云舒先还觉得他年纪尚不算大,入朝为官不易,怕他担不起担子,大约宋家近两年除了云舒这一个不大顺,似乎其他人运气都不错,连着宋二爷好些年没动的职位,也在晋升。      宋家财运和仕途都在步步高升,其实日子过的还是非常顺心的,云舒在侯府除了名声不大好听其实日子过的很不错,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这种日子过的还是比较安稳的,可能在宋家人眼中过的不大舒心,不过自己好就是了,虽然知道爹娘有心打探她之后会不会离开侯府,但是云舒一直都默不作声,也并没有抱怨自己过的不好有打算离开侯府的日子。      侯府自打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分家之后,老太太想做妖,在旁人眼中也起不得什么风浪,就是三天两头总是要往二老爷或者三老爷那边去一趟,顺便告告状,只是二老爷和三老爷据听说也是有心无力,侯府的爵位谁都想,可是侯爷现在有心不想着两房参连,一点面子都懒得给,加上本来侯爷的日子就够糟心了,不想在跟这些个不识好歹的人有那么多关系,说实在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两房离开侯府之后,日子过的课拮据多了,当然是的赶紧着想着法的怎么养活一家人,如今不再侯府,更莫要提日常的开支,加之都在侯府养惯了,据说离开之后,连着房中的丫鬟仆役都消减了。      比着那两房里的,云舒的日子是过的好的不能再好,太太待她疼的很,大嫂是个温柔体贴的,二嫂看上去是个面冷的,可是近来两年也同云舒有了走动。      等到走动多了,云舒才算了解了这个冷面的二嫂,要说几房最命苦的,云舒觉得还是这个二嫂苦,亲爹不疼,继母又恨,好不容易嫁进侯府,没得几年还接着失了丈夫和儿子,任谁估计都不好受,其实这些云舒本不应该知道的,也不会有人会同她说这个,事情闹出来还是她那个亲爹和继母,就因为三房分家的事,最后整个侯府都闹开了,她那个继母骂她白眼狼,不知道帮衬着妹妹,如此胆大的就在侯府差点就上去开打了,最后闹得不像样子,侯府一家都过去了,结果事情才说开,侯爷和太太才知道自家那刚出世就夭折的孙子,得亏着着吴家心狠手辣,竟是被他们给害死的,如今还想逼着守寡的人改嫁,大概也是这个二嫂憋屈的很了,公开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满满的都是恨得不行,侯爷和太太当时听的,差点让下人将吴家人给拿着棍子乱棍打死了,这吴家也不是小家,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丢人,闹到这个样子,侯爷和太太心里啊!恨不能将吴家给拆了去,最后还是念在这个二嫂的面子,没再深究,不过这表面的亲近也抹杀了,两家再无什么往来。      “小姑哇!三婶什么时候回来呀?”明珠有气无力的趴在云舒房中的桌子上,歪头看着一旁坐着的秀玉,她都等急了。      “快了,快了。”秀玉撇了她一眼。      “娘说了,我得把昨天偷懒落下的都给补回来。”明珠不满的噘着嘴,都怪小姑姑拿她当挡箭牌,非拉着她偷偷溜出去,做不完功课,娘可凶了,“要是三婶再不回来,晚上到了时间,我就不能早点回去休息了。”      秀玉继续翻她白眼,嫌弃了一声,“你就知道睡睡睡,当心睡成猪!”说完伸手戳了戳明珠肉嘟嘟的脸,“你都没发现,你今年可是胖了一大圈,现在还好,你要是再这么胖下去,回去有宴会出门,旁人都会笑话你的。”      秀玉这两年是胖了些,那也是被郑氏给养的,平日就要她多吃些,但是你要说她胖,其实也没有胖多少,就是比以前圆润些,并不是特别的胖,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只是看着更加可爱了,尤其是笑眯眯的笑起来的时候,那有些肉嘟嘟的脸看着特别的讨喜。      明珠对这个小姑这么评价自己很不满意,气哼哼的,“反正除了一般宫里的,和曾曾祖父府上的,我们都不怎么参加宴会,大不了到时候我少用些就是了,而且这个样子祖母看着喜欢。”      秀玉见她气哼哼的了,就不同她纠缠了,免得她回头真的在意了这话,再节食,被爹娘知道了,肯定又要训她,然后又看着这个侄女,她就是逗逗她,心里一点都不嫌弃侄女,其实心里也是觉得自家侄女可爱的不行,伸手捏了一把明珠的脸,“好了,明珠是府上最好看的姑娘,快来笑一个。”      明珠被小姑这么一说,嘿嘿嘿的就笑了,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特别的讨喜,秀玉就忍不住多捏了两下,二人在这房中笑成一团。      云舒回来就听到这么清甜的笑声,进来时也是笑眯眯的,这两个平时会跟着她来学习,正好也能陪她说说话逗逗乐。      “两个人闹什么呢?这么高兴。”云舒走进来就打断了她们二人。      明珠一看云舒回来,一溜烟的就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云舒怀里,还不忘在怀里蹭了蹭,讨喜的撒娇道,“三婶婶,你可回来了。”      云舒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软软的很舒服,“看来是明珠等三婶等的着急了呢!”      “明珠可想三婶了呢!等的可着急了。”明珠说着撒娇的话,还不忘再蹭蹭三婶香香的怀抱。末了又加了一句煽情的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      惹得云舒心里暖洋洋的,秀玉却在一旁不以为然,反正天天都看到这个侄女各种嘴甜技能加撒娇满分,自己都习惯了。      青霜从外面端了点心进来,看到屋子里的人,笑盈盈的,三奶奶脾气好,很讨喜欢呢!      “我今个回来碰见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子,看着挺不错,买了些回来,都尝尝。”云舒指着青霜放在桌上的糕点。      青霜又给三人添了茶水,站在了一旁守着,她们都捏了一块,云舒咬了一口,味道确实还挺出色,“青霜,院子里的人都分些了没有?”      “分了,初夏姐姐回来就说三奶奶您让给院子里的人都分一些。”      云舒挥挥手,“那你别守在这里了,赶紧去尝尝,趁着新鲜。”      “三婶婶院子里的人就是有福气,还能总吃到好吃的。”明珠嘴里吃着糕点,嘟嘟囔囔的说着,吃相有些憨厚,不过看着却是赏心悦目,每次在一块吃饭,云舒总能多吃些。      青霜听了明珠的话,捂着嘴笑,不过三奶奶宽厚,她没有扭捏,也就行了礼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桔子前几天休假去小姑那边玩了几天,今天假期结束回来了。 话说今天坐车碰到一个三四岁的弟弟给他妹妹打电话,很是暖的叫自家妹妹“小布丁”看到这个小宝宝笑的甜腻腻的样子,桔子当时就被萌了一脸血,这种暖暖的小朋友来一打。 ☆、第 67 章   晚上学完之后,云舒提前让人去给秀玉和明珠院子传了话,留了她们在她这边吃饭,云舒晚饭一般吃的清淡而且简单,今个专门吩咐厨房多加了一些新花样的菜色,说实话,一个人吃饭真是没什么意思,云舒习惯了宋家的热热闹闹围在一个大桌上,嫁过来之后,院子也就她一个主子,一般食的都少,初夏就是平日会劝着她多用一些,她也是食之寡淡,明珠和秀玉在这,她看着小孩子吃的香也就多会添上半碗饭。      等到用完饭,又让她们歇了一会,云舒才让人去送她们回去。      郑氏是等着人将明珠送回来,她接着将女儿拉在怀里,询问了她今个在云舒那边学的功课,之后又问了晚上的吃食。      明珠拍着小肚子,窝在自家娘亲的怀里,很是满足,“三婶婶那边的饭可香了。”表示自己吃的很饱啊!      郑氏看着女儿乖巧可人的模样,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这丫头就是喜欢谁,就什么都夸的好,云舒是个好性情,她也就乐意女儿去云舒那边,这丫头对云舒倒是比对二弟妹还亲切。      “娘,你说三叔什么时候回来呀?”明珠想着,三婶婶这么好的人,她知道爹爹和二叔都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是她不想三叔也去很远的地方,而且三婶婶一个人很可怜,这是小姑说的,不过到底哪里可怜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小姑说可怜就是可怜了!      秀玉是提过,她本就已经知事,况且对于云舒这个三嫂来说,三哥大婚就走了,一直到现在几年未归,三嫂嫁进来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就是觉得可怜。      郑氏见女儿提起这个,沉思了一下,“明珠可是想三叔了?”      明珠点点头,三叔对她可好了,她自然是想三叔,可是......她揪着郑氏的袖子,目光满是真诚,“娘,明珠想三叔是真的,可是明珠也想三叔赶紧回来,和三婶亲亲。”      郑氏愣了愣,自然有些想歪了,毕竟明珠还小,正是需要教导的年龄,不过还未张口,就又听到女儿道,“娘会和我提起爹爹,二婶有时候也会提起二叔,可是三婶婶啊!明珠都没听三婶提起过三叔,大家都说有感情的都是相处出来的,明珠和三婶相处久了,就和三婶有感情了,可是三叔一直都不在三婶身边,明珠怕三婶会不会将三叔给忘了呀!要是三叔得不到三婶的感情岂不是很可怜?”      明珠虽说年纪不大,可是感情这问题还是懵懂的知道一些,就好比祖母带她出去,见了旁家的小姐,祖母会指着一个旁家小姐告诉她,“明珠呀!那个可是你小时候可喜欢的小姐妹呢!你们以前感情可好了。”她虽然会再去打招呼,可是时间久了,她并不记得,也不想与其亲近了,就好比三叔走了,时间久了三婶肯定就记不住三叔,以后三叔回来就不会和三叔亲了。      可是她相看三叔和三婶亲亲的样子。      郑氏对于女儿这样懵懂的感情,也不知该说什么,三弟妹与三弟的感情,她也不好说,毕竟三弟和三弟妹原本不相识也就罢了,之后又没有相处,若真说感情还真不见得有,再者如今三弟生死不明,要说到这两三年的时间,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是都有些心知肚明了,心里多少也都觉得估摸着这人是回不来了!      时间一晃过的也快,眨眼的功夫,女堂里的女学子也是有些到了年龄就不用再待在学堂里了,荆溪公主就是其中一员,她年龄到了,也不能一直待在学堂,她一面期待着自己长大,一面又彷徨着,她要是不再来学堂,就意味着她出宫的日子少了,慢慢的也就该到了她谈婚论嫁的年龄,宫里现在有两个公主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已经定好了婚事,眼看着就到了出嫁的日子,她虽然算是讨喜,可是婚事来说也不知皇上会挑什么样的,她现在一点都不像谈及婚事,只想着拖一拖,最好能拖到皇兄登基才好。      倒不是她咒皇上,只是现在宫里已经开始有些不寻常的气息,她父皇的精神似乎不大好了,现在她过去身边,明显的觉得父皇总是时不时就开始疲惫,她在一旁不显山不漏水的观察,一直她表现的都是极其的乖顺听话,父皇虽说对皇兄和母后有戒心,可是对她还是比较宽的,自然也没察觉她有什么旁的心思。      那个皇族之子不为自己考虑,说坦诚一点,父皇是对她不错,可是若以后父皇故去,而坐上皇位的不是她的皇兄,那么她的待遇只会比其他公主还要不堪,不为其他,就因着自己是嫡出公主,而且亲皇兄是太子,是所有皇子的眼中钉,就单单这样,她都会受到波及,这一点她最开始就明白,所以她才会刻苦奋进,让父皇看到她,疼惜她,继而还能暗中帮着皇兄收集情报。      父皇当她是女子,撼动不了什么大局,可是却不知道,她低眉顺眼佯装乖巧的同时,早就谋划的好多步。      不是她心思狡诈,只是皇族之中,父子亲情寡淡,父皇和兄长又不相同,她是女子,不能威胁到兄长的皇位,若是皇兄得利,就念在兄妹的情谊上,她这个亲妹妹也绝对会尊享荣华。      “寻到了吗?”      “寻到了,宋家二姑娘已经带过来了。”      马车缓缓的开始行驶在路上,突然从半道上扑上前一个人,一下子摔倒在马车前面,亏得御马的是位老手,及时停了下来,赶紧下车询问。      扑上来的不是旁人,郑氏宋云锦,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马车,“唉吆,唉吆”的抱着脚踝哼唧,眉头皱的深深的,显然是受了伤。      这丢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敲诈呢!这真不是她想做的事情,可是她好生生的在听书呢就被一些莫名其妙称是公主的人给请来了,还非的她上演一出这样宛如讹人的勾当,云锦表示自己心好累,她是不做这档子丢人事情的良民好嘛!      但是眼下还是屈与淫威之下,乖乖的来了,不为公主大面,而是这不知哪来的缺德公主,竟然拿她逛青楼的事情来威胁她,奶奶个大白腿,想到娘亲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剥她一层皮,她还是屈服了。      “这位公子,你这是受伤了?”马夫装模作样的询问。      云锦只得装的一本正经,佯装疼的呲牙咧嘴,“伤到脚了,哎呀呀!疼死小爷了。”      “外面这是怎么了?”车里一个俏生生的姑娘,挑开车帘子询问道,看着坐在地上抱脚的人。      那马夫应了一声,“回香菱姑娘,这人恐是被马给伤了。”睁眼说瞎话啊!明明马都没碰到人,围观的不仅感叹,这马夫是眼瞎不成,这是要被敲诈的节奏啊!      挑着车帘子的香菱听完,继而就放下帘子回话了,然后也就两句话功夫又挑了帘子,“主子说了,既然是我们伤了,就请了人上马车,该给医治好。”      这主子可真真是个善良的,云锦就在人们不屑的眼神中,被这么请上了马车,她真真是憋屈的很。      上了马车之后,也就不必装模作样了,虽说是个公主,她还是偷偷扫了两眼,她平日可没有跟什么皇族的人有接触,就是想不明白,这公主不明所以的来这一出是搞什么名堂。      荆溪公主也看了看云锦,倒是和宋夫子有几分相像。      脸上继而就扯了盈盈的笑,看的云锦一哆嗦,天,你一个公主这时候笑,看在她眼中只会觉得,略有些恐怖,虽说挺好看,可是这不明所以,实在有些诡异的慌。      “你是宋夫子的妹妹吧!我是荆溪,初次见面吓着了吧?”      云锦吞了吞口水,吓着了吧?她是快吓死了好吧!      荆溪公主大约是知道,这样做可能对人心里有阴影,和气的上去就扯了云锦的手,“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这突然而来的亲密,都有些让云锦起鸡皮疙瘩,公主,你没事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来熟好嘛!可是此时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只得尴尬的笑笑。      “你放心,我知道宋家小公子在朝为官,颇受器重,我近日来就是相同你交个朋友。”      云锦心里翻着白眼,‘你知道的可真多。’不过面上诚惶诚恐,趁着机会赶紧抽了手朝下跪,这公主的马车,就是气派,里面空间大的,再多拉个六七个人都不成问题。      “小女就是一介刁民,不敢受公主如此。”她可不觉得交个公主朋友有多好啊!就她这身份,典型就是一提鞋的份,在她面前妥妥的奴隶命啊!      荆溪公主赶紧去扶她,显得重视她的很,“你穿起男装来,倒是和宋夫子有几分相似,我们都不必拘礼,就当我是朝晖堂一介学子。”      ‘哪敢吆!’云锦心里发抖,要真是,何必这么请她。      “其实今日做这出,也不过就是想去一趟你的府上。”      “啊?”云锦头一抬,诧异一声,有没有搞错?      荆溪公主让云锦坐下,“我以后就不能再去朝晖堂了,趁着今日在宫外,我想特地感谢宋夫子一番,只是我毕竟是个女子,自小在宫中规矩甚多,宋夫子是男学堂的夫子,我一直颇受宋夫子的教导,但是又不好贸然前去宋府拜谢,只得寻了这个方法。”解释一番。      云锦心里不是滋味,所以这就是一个拜谢之意,然后还搞的如此大费周章,云锦表示不太了解你们这些宫里的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存稿君,请来和我么么哒~ 读者,啪一巴掌,“你个臭不要脸的,谁要和你么么哒”滚粗~ ☆、第 68 章   咱们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按照常理来?      跟着装模作样的去了一趟医馆,然后回家,云锦心里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公主,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吗?请问这亲热的拉着她是作何?      心里无奈的不行,她家里那还有夫子吆!姐姐早就嫁人了好吧!可是耐不住这个热情似火的公主死皮赖脸的非要去她家,眼睁睁的看着拦不住,其实她也没敢拦,只是说估摸今个她家那位不见得回去那么早。      云锦眼看着自己进了家门,李氏听说来了贵人,赶紧的就出来了,云锦看到自己娘,先机灵的就去给自家娘对暗号,李氏当即就领会了,先是见过了荆溪公主,这才赶紧请着人进了前厅休息。      眼看着这公主身边的人竟然还带了礼,也不能不接,李氏赶紧吩咐了人上了好茶。      “舍予还未归,民妇已经让下人去寻去了,府上粗茶,公主若是不嫌弃,还请歇一歇等上片刻。”李氏毕恭毕敬的站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哆嗦。      这公主金贵,怎么就来府上了?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荆溪公主朝着李氏打量了一下,眼看着这李氏长得还真是好看,也怪不得宋夫子样貌出挑,“夫人快请坐,不必拘礼。”她可不希望宋家这时候待她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是平易近人些好,让人觉得亲近。      “谢公主,民妇站着就成。”让她坐下去,那不是坐如针毡嘛!      “我今日就是来探望宋夫子的,夫人是为夫子之母,便应是我的长辈,夫人若是这般,岂不是让我有不敬之嫌?”荆溪公主笑眯眯的。      云锦扶着李氏,“娘,公主让您坐,您便坐下来吧!”      李氏顺了话,也就只能坐了下来,先开始还挺拘谨,不过却实在没有想到堂堂公主竟然是个话痨,慢慢的李氏便放下了很多,竟是听了公主说她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李氏为人母,最喜听到一些小孩子的事,听着听着也就津津乐道起来,同荆溪公主唠上了家常。      云锦整个人都有些懵,甚是有些看不懂这个公主,怎么如此接地气?      云舒接到宋家来传话的谷雨,她也是刚刚从学堂回来,刚换了女装,听说荆溪公主竟然去了宋家,也甚是好奇,不过人都去了,她就赶紧又换了身衣服,这一来一回,就跟折腾人一样。      初夏给云舒梳好了头,“三奶奶,我就不跟着过去了,先前在太太身边服侍,我同荆溪公主是碰过面的。”      云舒点点头,她就是回趟家,“你回头去太太那边说一声。”云舒起了身朝外走,初夏去送她,走了几步,她又顿了下来,“嗯!我估计今个不回来用晚饭了。”她这算是好不容易回趟家。      自从传来祁南笙的消息之后,大家都认为她已经是寡妇,所以这两年来都不便这样回去,自然连着逢年过节都没有回去过了。      再说她也不好偷偷的扮着男装回去,毕竟在侯府来看不大好看,这次能够回去了,算是借了荆溪公主的面子,说道回去,云舒心里难免还是很高兴的。      结果回去刚走到大厅外,就听到厅里热热闹闹的声音,荆溪公主这活泼的,光是通过说话都能听出来了,结果进去一看,荆溪公主都撒娇的窝在她家娘亲怀里了!这什么情况。      云舒进去人都愣了,还是香菱提醒了一声,“公主,宋夫子回来了。”      她这一声提醒,厅里也就静了一下,荆溪公主扭头看到云舒,当即也赶紧规规矩矩的从李氏身上起开了。      眼神亮了亮,“宋,宋夫子。”有点羞涩了,竟然被宋夫子看到自己在他家娘亲怀里撒娇。      云舒扯唇一笑,平日都是端庄的荆溪公主,说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是,撒起娇来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小孩子。      她一直觉得荆溪公主的性子比着同龄的女孩子要老成些,估摸着在宫中那种地方生存,或许也是避免不了的,如今看到这情景,心里也是高兴的,公主就算只是一瞬间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开心一下,也无不好。      云锦见姐姐回来,暗中朝着姐姐挤挤眼,这今个什么情况啊?这公主简直......太随意了好嘛,抱着她娘都快撒不开手了!      “不知道今天荆溪公主会来府上,倒是让您久等了。”      “不是,是荆溪今日冒昧来访,荆溪今日过后,便不能再去学堂,故而借此机会,想来跟夫子道声别。”      云舒赶紧都让人坐下,然后又坐了自家娘亲身边,笑的爽朗一声,朝着荆溪公主道,“公主说的好似要诀别似的,之后有机会总还能相见的。”      能见面,可是荆溪也不敢确定会是什么时候见了,之后她怕是出宫都没有什么机会了,如今能多看一眼就是一眼啊!      “多见一次,就多一次啊!”这话荆溪几乎想都没想。      这话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啊?云锦朝着荆溪公主看了一眼。      等到荆溪反应过来,赶紧改口,“是以在父皇面前,荆溪得宋夫子的教导,得了父皇的夸奖,所以于情于理,荆溪都该谢谢宋夫子。”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      “公主倒是客气,那都是公主自己努力的,哪有我什么功劳。”云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不管怎么说,荆溪公主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有时候觉得,宋夫子是个愚钝的人,不过好在愚钝,还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      两人又聊了一会,香菱看着时辰,提醒了一声,荆溪知道自己该走了,这一走,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荆溪此次回宫,便不能再随意出宫像夫子讨教了,多少还有些不舍呢!”      “公主乐学,在下很是欣慰。”      “公主我们该回去了。”香菱道。      再这么留下去,她真怕公主不舍得走了,以前还有个盼头,以后公主就不能出宫,她跟在公主身边,自然有些事情还得她掩护着,公主对她不想瞒,她也是如今唯一一个知道公主暗恋宋夫子的人,只是现在时机未熟,不能点破。      她只得时刻在旁边提醒着,免得公主头脑一热,现在说出来,根本就是惹祸,若是让皇上知道,肯定要失了皇上的心。      荆溪公主直到坐上马车了,还不忘挑开帘子多看出来相送的宋夫子几眼,才觉得满足。      荆溪公主一走,李氏就满心就将云舒拉到怀里,亲热的都让云锦嫉妒了,拉着李氏的袖子撒娇,又被云舒一把拉倒怀里,母女三人说说笑笑的朝里走。      有听说女儿要留下来吃完饭,李氏赶紧让厨房的人准备云舒喜欢吃的菜,然后又让人去了宋二爷那边,说是今晚请了宋二爷和周氏一道过来,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晚上宋大爷和云清都回来了,宋家这一家子,因为云舒回来,都高兴的很,连着一家人都小酌了几杯。      吃完饭,云清主动说是要将姐姐云舒送回去,虽说是自家女儿,可是到底是出了门的,不好留她夜不归宿,再者宋家夫妇就是有这个心,也不想女儿在侯府落了口舌,毕竟女儿没有夫君在旁,又是好生嘱咐了一番,才送了女儿上马车。      “大家都回去吧!”云舒从车里探出头,云清也上了马车。      “云清,你可好好将姐姐送回去。”云锦也是会操心了。      云清“嗯!”了一声,自然这事用不着云锦嘱咐,难不成他还能将姐姐丢了不成。      宋家人看着马车掩在黑暗中,宋大爷扶着李氏,云锦在一旁,晚上喝了些酒,大概也是一家人都齐了,心境使然,这酒劲有些上头了,平日里她的酒量不是这样的!      “都回去歇着吧!时间也不早了。”宋大爷道了一声。      宋二爷又同大哥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和周氏回去了,周氏跟在宋二爷的身后,大约是她敏感,只是感觉最近宋二爷似乎不大同她搭话似的。      “云舒这丫头,看的我心疼。”在后面慢声慢语的说了一句。      蓉心虽说嫁的不如云舒高门,可是日子过的不错,而且头胎生了个男娃娃,生完孩子之后,因为养的好,身子近两年似乎也好的多了,有时候会带着孩子来她家住上几天,可是云舒,自从嫁人之后,几乎都没回来过,这两年更是没有踏足了,想到她命不好,到底在周氏身边几年,也是心疼,何况宋二爷又升职了,她心里对云舒更是愧疚,还是觉得宋二爷升职,可能是景阳侯的关系。      “你知道心疼就好,云舒在你身边几年,也算没有白待。”宋二爷说的有些冷淡,这话说的周氏面上一僵,不大好看。      宋二爷疼这个侄女,可是如今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对于周氏,她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周氏也是自己的妻子,而且与自己也是同经历过风雨的,虽说对周氏先前的偏心有些隔阂,可是真要深究,自己也难免没有过失,没操更多的心来。      “姐姐,我过些日子可能要外职一段时间。”云清同姐姐说话。      现在做了官,外职不外职的自然由不得云清了,“你可同爹娘说了?”      “还没。”云清这也是刚决定好,“不急,还有月余,。”      云舒点点头,看着弟弟越发刚毅的脸,终于觉得弟弟有了长大的模样,笑着道,“出门之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免得让爹娘担心。”      云清点头应下,看着姐姐的笑脸,不由开口,“姐姐,若真是以后,姐姐还是可以回家的。”      云舒听着弟弟这般话,岂会不知道弟弟的心意,算算再过不几个月,离着祁南笙失踪也就三年了,若是三年之后,他还未归,自己是可以像侯府讨一手和离书的,突然这么想,云舒真是不知道自己当初决定嫁人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桔子今天快被自己蠢哭了,竟然将裤子,前面穿到后面,后面穿到了前面,去公司上班晃悠了一早上QAQ 不过还好,裤子前后花色差不多,看不太清楚,最后桔子跑去厕所又给换回来了== ☆、第 69 章   是因为不想再听到外面传的流言,还是得知自己碍着了表弟的姻缘,其实自己当初应该是有些相信那个看相之人的话了,毕竟自己应该真的算命大的人啊!自己这算是不自觉的就信了命吧!      浅浅的点点头,“姐姐都知道的。”伸手抓住了弟弟的手,她的姻缘惹得一家人都对她担忧呢!      “祖父来信,总说姐姐可以回扬州,要是姐姐有了自己的决定,其实回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祖父这是想我了呢!”      “是啊!”云清一笑,马车内的烛光映着他眉清目秀的一张脸,极是好看,“以前姐姐不在,祖父总怪爹爹将姐姐送的太远,见上一面都难。”      “祖父幼时可是极疼我的。”云舒说到此,就觉得幼时的自己真是幸福的很。      回忆多了,云舒直到回去,眼神中流露的都是满满的神采,初夏和青霜看在眼里,三奶奶回去一趟,看来心情很不错呢!      云清外职之后,宋家夫妇去景阳侯府登门一趟看女儿啊!云锦一道过去之后,侯夫人看到云锦还夸她一番,这一见真快,倒是已经成了大姑娘,还询问是否说了婆家,云锦确实也该说婆家了,李氏有了心思,其实想将云锦提了黄家的媒,也就是她的哪位手帕交,黄大夫家中,毕竟她家那个黄岐样貌可谓是一等一的,而且知根知底不错,李氏表示相当满意。      不过这事李氏自然是不会对着侯夫人说了!侯夫人待宋家人还是比较亲热的,言说回头若是有了合适的,一定要给云锦提一提。      云锦其实一点都没有要定亲的日子,别看她年龄到了,可是贪玩的心从没有收过。      不过云锦来侯府,无意间还给云舒说了一件事,顺便也算是给姐姐传个话。      “萧逸回来了。”云锦将云舒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云舒先是迟钝了一下,“哦!你怎么知道?”      “就在外面碰到的,他和朋友一起,碰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故而因为她对萧逸的印象还算……嗯!特别吧!      “不过我听了萧逸的朋友说了几句,好像萧逸是升迁了,这才回了京的,问他当了几年的老百姓口中得父母官感觉如何云云的,感觉好似官做的不错。”不过好不好云锦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反正萧逸甭管当的是不是个好官,只要想升迁那绝对没问题啊!就他那家世,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去做了一个小县官。      萧逸这一走,大概就走了几年,一直没什么音信,云舒倒是还碰到过萧瑜两次,不过二人没什么交集,萧瑜看人素来都让云舒觉得颇为不自在,所以即便是见面了,也不过当做不相识的人。      萧逸没了联系,几年也未曾听闻有回过京。      “萧逸这人心眼不错,其实没什么世家公子的架子,想必是父母官做的不错。”云舒笑笑,怎么说她和萧逸,嗯!算是不错的朋友,萧逸性子爽直,相处起来倒还挺舒服。      云锦看着姐姐谈起萧逸来并没有半分的肖想来,就知道对于感情的生瓜姐姐来说,似乎没有对萧逸生出半分的旁的感情,这样看来云锦还是提萧逸可怜了一把,喜欢上自家那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姐姐来,别看着姐姐挺聪明的人,可是感情这事,云锦自诩自家姐姐比不上她这个混迹的人。      萧逸看起来对姐姐可是个用情至深的,至少姐姐现在虽说嫁人,可是萧逸这一别几年,再谈到姐姐,萧逸的眼中也是温情加纠结,有温情就好,又纠结就好,就说明他还没有将姐姐给放下,还是心仪姐姐的,这就证明姐姐还有机会啊!毕竟对于云锦来说,萧逸要比祁南笙熟悉,再者,祁南笙这生死不明,她可不希望姐姐一直都这样待在侯府。      当然云锦来给云舒传递小消息,她可不会告诉姐姐,其实自己已经倒戈了,自己是向着萧逸的,比起这个没见过面的姐夫,她更喜欢萧逸这个用情至深的,就萧逸这点,云锦觉得姐姐才会不受委屈,萧逸一定会对姐姐百般好的。      云锦不仅向着萧逸,也将自己的小心思不明所以的给萧逸透露了一下,顺便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姐姐的处境,不是她用心机,只是如果姐姐能有良人,她心中才会真的为姐姐高兴。      “云锦若是无事,不如就在府上多留两天,也好多陪陪云舒,她呀,平日在学堂,回来之后,据说还总是喜欢看书,我呀!还真怕她成了书呆子。”侯夫人道,侯夫人话说完,最先喜形于色的就是秀玉和明珠,她们两个可喜欢同云锦玩,云锦会将外面的故事,都是她们在侯府听不到的。      云锦听到侯夫人这样说,她想着自己近来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当然她还有些羞愧的不好意思,哪里还愿意留下来,“谢夫人,只是弟弟出门,云锦近来还需在爹娘身边伺候,若是回头寻了时间,再来侯府陪姐姐,想必姐姐也是这样想的。”朝着姐姐调皮的一笑。      宋大爷听了二女儿的话,心里喜滋滋的为二女儿的懂事好生高兴了一把,呵呵的笑着,李氏淡定些,看来云锦一眼,“这丫头......”不过面上却是笑的,这时候怎么也不能下了女儿的面子不是。      云锦自然不知道娘心里是这样想她的。      侯夫人捏了帕子笑,“这倒是我想的不全面,不过若是以后抽了时间,可要来府上小住些日子。”侯夫人这两年的起色不大好,而且面容也憔悴,不如前两年圆润,如今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就更显了,虽然华衣加身,可是从各方面来看,都不如李氏了,李氏是容貌好看,可是侯夫人也不差,只是起色差了,人也显得没有那么精神,自觉就比李氏老了些。      李氏平日就是注重保养,不仅是保养,还在于心态,怎么说李氏都是儿女双全,还有和夫君的浓情蜜意,小日子的滋润自然比着这高门的侯府简单,而且似乎更养人。      秀玉和明珠一听,云锦不能留下来,就有些不开心了,郑氏摸着女儿的头满是宠溺。      “既然云锦姐姐这些日子不方便,那回头寻了时间,可不能忘了来府上找我们玩。”秀玉朝着云锦挤挤眼。      云锦明了,跟秀玉对挤了一下。      孩子们一闹,气氛就更加的融洽。      日子一天比一天热了,夏天一到,临近中午就更是闷的人心里发慌,侯府今天难得,除了云舒,都聚到了侯府后花园,后花园有处纳凉的凉亭,最适合夏季的时候在此处,坐在凉亭里,就能感受到一阵的清凉之气。      侯府好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了,自打祁南笙出事之后,就好像压垮了侯府大房最后的一道防线,太太也是心境不佳,一直都不大愿意走冬天,侯爷也不想停下来,怕自己想到一个个都离开的儿子们心里难受,而且他和夫人的关系有了变化,开始劝他纳妾,他这大半辈子就娶了夫人一个,他要是想纳妾早就纳了何必等到如今都已经这般岁数了,他不愿意做这等事,也有些不敢面对自家夫人,虽说自己也会抽出时间陪伴,可是一直都有顾虑。今日是见着,趁着天气闷,正好叫上大家一起纳凉。      侯爷手臂环着自家夫人的肩膀,看着一旁的孙女跟郑氏说话,明珠这会和吴氏搭话。      “侯爷,回头我们为三儿立个衣冠冢吧!”这时太太开口说话,是侯爷始料未及的。      她一直不愿意提及,尤其立了衣冠冢就相当于承认儿子故去。      “我一直想,三儿这几年,一直都不曾出现在我的梦中,或许就是没有个归处,不能回来看我。”她虽然语气平淡了,可是浑身都是哀伤,侯爷何尝不知。      “夫人。”      “是我一直太执着,这恐怕都是命了,如今也唯有相信了罢!”她何尝不想相信,可是一切如今都是这个局面了,就是自己恐怕都骗不了自己了。      “娘,你看,那些金鱼是不是都想向我讨食吃啊?”明珠指着莲池在水面上吐泡泡的金鱼。      郑氏看着,正想回答,就听见有人急嚷嚷的叫喊,“候,侯爷,太太,三,三爷回来了。”      这话虽然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可是凉亭的人还是懵了,宛若滚滚雷鸣,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      那喊叫的下人,刚从前厅急匆匆的过来,可是跑的快的很,汗珠子顺着脸庞朝下滴,赶紧赶到凉亭边,也顾不得行礼了,就急忙道,“三爷,回,回来了,在前厅。”      侯爷和太太都没反应过来,还是秀玉猛然间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抓了娘的手,“娘,三哥哥回来了,三哥哥回来了。”不是假的,三哥失踪之后府上的下人都不打敢提。      侯爷当即起了身,“你再说一遍。”又确认了一下。      “是三爷回来了。”活着的三爷啊!      太太反应过来,“赶紧走。”      侯爷听了之后,就赶紧抬步走,走了几步又顿了下来,回头看夫人。      “你别等我了,先去前厅。”她们这后面的都是女子,脚力自然赶不上侯爷。      等到太太等人赶到前厅的时候,正看到厅内有二人,正抱在一处,男子压抑的哭声,交织着,官家在一旁只顾着拿袖子擦泪水,三爷真的回来了呢!      “南笙......”太太唤了一声,似询问,也似肯定。      听到声音,侯爷测开了身子,地上的人挂着泪痕,赶紧就跪行而去,“不孝子南笙,给娘亲请安。”声音哽咽,透着一股子的沉稳。      听到了声音,看到了样貌,太太当即就抱着儿子嗷嗷大哭,也顾不得仪态了,郑氏去托,没拖住,只是在一旁默默的擦泪珠,如今一家人都是喜极而泣。      团聚过后,祁南笙才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他们去打流寇途中,遭到流寇的伏击,当时战况激烈,都是自顾不暇,他受了伤,后来落入了河中,好在被人给救了下来,不过自己却丧失了记忆,故而一直了无音讯,这才刚刚恢复记忆,于是就赶了回来。      听的一家人都满是心疼,不过万幸的是,好在回来了。      朝晖堂下堂之后,云舒收拾好,结伴和堂中的夫子一道出去,路上碰到学子还热情的打了招呼,除却不大听话的学子,一般云舒这个宋夫子还是比较受欢迎的,长得年轻好看,还很是温和,不说其他,就耐看这一点就是优势。      “宋夫子要是没事,不妨我们几个去茶楼之中研究研究课题吧?”      “这可以。”      云舒听罢,却沉沉的笑了笑,“今日恐怕不成,我这今日有约,你们一道过去吧!”她今日约了萧逸。      “这样的话,那只有下次了。”      出了朝晖堂,云舒正给那机会要研究课题的夫子告别。      今个她没有让府上的人过来接她,结果回个神就看到府上的马车,初夏已经挑开了帘子,云舒赶紧走了过去,初夏看到自家三奶奶,脸上的笑容可是比平日要更加的灿烂。      云舒过去,诧异了一声,“初夏,不是说今日不用来接我的吗?”      “三奶奶快上车。”初夏可顾不得其他,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三奶奶带回去。      “这?”做什么这么急了?      “三爷今个回府了。”       ☆、第 70 章   祁南笙回来之后,这也算是给爹娘打了招呼,接着就出门了,似乎赶的挺急,云舒回来,还是没有见到祁南笙,心里有些稍微的不适应,看着一家人都是喜洋洋的,可是就只有她,倒在这个时候显得拘谨了。      太子在府上,听到人来报的时候,激动的走路几乎都是同手同脚的,兄弟两个见面没说什么言语,先是就抱在了一起,而且抱的时间不短,看的府上的人都有些尴尬了,祁南笙这才笑着将太子推开。      “太子这般,我都不大适应了。”      太子看到祁南笙笑的干巴巴的,尴尬的咳了一声,好像抱的有些出格了,可是也难怪嘛!他们好久没见了,激动也是难免的啊!      继而又在祁南笙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回来了!”      祁南笙咧嘴笑笑,整个人一路赶,还有些疲惫的样子,“嗯!”      太子领着祁南笙去了他的书房,也都将身边人给潜了下去,二人相视而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三思听到你回来,这几日都在我府上住着,这个时辰估计也该快回来了。”太子抿抿嘴,其实更想说,“辛苦你了。”这样的话,可是到了嘴边,看到祁南笙的坦然的样子,又给咽了下去。      “太子,我还是提前了计划,倒是觉得颇为对不住你。”当初说好的,结果还是提前了。      太子听出了祁南笙的一些难为,虽说与他们的计划有了变化,可是太子并无半分责备的意思,祁南笙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管是作为兄弟,还是作为君臣,他都不会责备,“无事,反正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的情报,你现在虽然提前回来,可是并不影响大局,倒是让你牺牲不少,差点又喝了你一次喜酒。”说罢,太子竟然哈哈笑了起来,丝毫都没有太子的仪态。      祁南笙的样子有些尴尬,他当初随着编排家走是有计划的,为的就是接近江西的那位都统,虽说江西的都统不在京中,可是常年驻扎在江西此地,江西之地经常会出现流寇,那位都统也算是手握重兵的,可是当年皇后的祖父得了消息,说是那位都统暗中和四皇子有往来,不得不引起注意。可是那边一时之间难以插上手,所以攻进江西的陈都统那边前几年从祁南笙借故未婚妻王家小姐就已经开始部署了。      说是养病,其实祁南笙要求侯爷将他送出去静养,他借着由头,早就去了皇后的本家也就是黎老将军身边去锻炼了。      转而之后就借故前往江西的编排军,去了江西调查,可是陈都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几乎没什么突破口,最后辗转查证的时候,才得知陈都统有个独生女儿,对其女儿十分的疼爱,苦寻之间,没办法只得想办法接近了陈都统的女儿身边。      太子所说的再一次喜酒,也就是祁南笙假装失忆接近陈都统女儿,与其上演的情深的戏码,得以陈都统的认可,但是这深情一装,就是两年,陈都统为二人定了亲事,前些日子,也已经将婚期定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成亲了,祁南笙也装不下去了,难不成还真的让他同人成亲不成?自己可是成过亲的人,最终耗不住,只得给太子传了信,说明自己要回去。      他忍这两年,忍的着实不易,一边得同陈都统的女儿深情,拿捏得当,一边心里还装着家里成亲的娘子,日思夜想,简直就是对他心灵上的煎熬。      沈三思回来,祁南笙和太子也说了陈都统身边的近况,果然是四皇子的亲兵了,不得不说四皇子的母妃倒还真是好手段。      说完之后,二人就说了家常话,沈三思听到人说祁南笙过来了,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当即就一阵风的就跑到了太子书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笙,南笙,真是你回来了,想死我了。”      祁南笙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询问太子,“怎么两年多不见,这沈三思就变得这么肉麻了?”      太子习以为常的挑了下眼皮,“你还是躲躲为好,我怕他再抱住你亲上两口。”      太子话一落,祁南笙的眉心跳了两下,然后就看到沈三思朝着自己这边伸着手臂冲过来了,而且已经撅起了嘴巴,浑身一阵恶寒,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连忙从椅子上起来闪开了,沈三思一下子扑了个空,扑倒在了椅子上,继而不满的朝着祁南笙看了一眼,“你躲个什么?”      太子不想搭话,其实心里想着,不躲难不成还让你亲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不过他怕说出来,会被沈三思截开老底子,自己就曾经被沈三思亲过,当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沈三思是多年的好友,太子还是让人将其拖走打了十个板子。      他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太子,竟然让一男的给亲了,想想都是满心的泪,自此之后,心里多少都是落了阴影的,与沈三思至少得保持不能有身体上的接触。      我不躲,还他娘的等你这变态上来抱我亲我不成,虽说抱抱还是可以增加兄弟情,但是鉴于我自己的清白,我还要和你保持距离,祁南笙心里想着,嫌弃的看了沈三思两眼,摸摸鼻尖,“惯性,惯性。”      沈三思正过身子,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你真回来了,也是,也该回来了。”顿了顿,突然看向祁南笙,“你该不会是带着美人一块回来了吧?”      这美人指的自然就是陈都统的女儿。      “没有,你想多了。”      “还好是我想多了,你要是真带回来一个没人,我真怕你身边正室的位置不够坐。”沈三思松了一口气,“先不说宋夫子借刀杀人的手段,就她家那妹妹就不是省油的灯,回头知道了你负了她姐姐,她估计能将你抓起来吊着打。”      沈三思在云舒手下也是做了一两年的学子,即便是知道云舒是女子,而且还嫁给了自己的兄弟,可是还是改不了他叫习惯了宋夫子,不好改口了。      云舒在朝晖堂可会借势,教训不听话的学子,也就是沈三思口中所谓的借刀杀人,对于他口中宋夫子的妹妹,当然也就云锦无疑。      说起来沈三思和云锦也是有些渊源,而且对于沈三思来说,这可是甜到他心里的渊源。      云锦有次出去耍,穿着男装大摇大摆去青楼,她的乐趣看美人啊!结果转角上楼碰到了宋二爷,当时吓的她想也不想就冲到那青楼的后院,她对宋二爷有些惧的慌,心不安神不定的就稀里糊涂的就翻了后院的墙,结果心神不定,哪里主意到了墙外路过的沈三思,一个人肉包子就砸了上去,还好巧不巧的跟沈三思来了个亲亲,嘴对嘴。      沈三思当时看到自己被一男子亲了,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结果被亲了不说,还被云锦上去来了一记勾拳,打的沈三思是两眼昏花,当时都瘫到墙根上了,云锦还一副气冲冲的朝他瞪了几眼,伸手一抹嘴,骂了一句“凑流氓!”自己风一样的就跑走了。      沈三思当时心情简直了,而且被这么出其不意加惊吓的打的在地上坐着缓了好一会气,他咽不下这口气,满京城的找云锦,云锦也算出名,结果就给找到了,但是却被徐旭告知,他竟然和一个女子如此计较之后,沈三思就回不了头了。      故而对云锦开始了慢慢的了解之路,直到现在还未迷途知返,立誓他要娶了宋云锦这个小妖精。      只是祁南笙不知,他在太子府的时候,景阳侯府却来了一个贵客。      江西陈都统之女陈晓婉。      来的让人触不及防,声称自己是与祁南笙的未婚妻,二人已有婚约在身,而且还是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只因祁南笙突然恢复记忆回来认亲,这才延误了婚期,她才一道过来拜见。      景阳侯府这算是一家人都在,一边震撼一边又不好接受!      祁南笙的正室还在这里坐着呢!正襟危坐!你当着正室的面前说自己是订了婚的未婚妻,想闹哪样吗?      想过正室的感受吗?      景阳侯府表示,皆是向着云舒这边的。      “胡说什么呢?我三嫂嫂明明就在这,你怎么好这般胡乱攀亲?”秀玉愤青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陈晓婉一抹泪花,声声凄凄的道,“我确实是与南笙定了婚约的,他恢复记忆,我念他思家,这才随后跟着来了京城,若不其然,我们此刻已经是成过亲的夫妻了。”继而她从袖中取了一封信出来,“这是家父陈明杰的家书,承与侯爷过目。”      陈明杰,侯爷听罢,想了想,江西都统陈明杰,继而看了太太一眼,然后让人递了上来,先未开信,便言,“我家三儿已是有家室的,姑娘你便是情深意重,我们也接受不了,毕竟我家明媒正娶的是乃我三儿媳宋云舒。”      陈晓婉抽泣着,侯爷叹一声,这才将信拆开来看,内容大概是陈明杰表明身份,言说一番,女儿将其祁南笙救下之后二人日久生情,于是他便许了婚约,如今完事具备,只差景阳侯府给办一场婚事,希望尽快将日子定下来,他便会从江西直接上京。      信中一点都没有婉约,直言只是让景阳侯府尽快与其二人成婚。      “我与南笙二人情深意重,晓婉已与其发誓,今生非南笙不嫁,先前不自知他又家室,只是我们二人已经相爱,再道什么皆已经晚了,我们二人是有感情的,望侯爷太太成全。”陈晓婉朝着地上一跪,其心昭昭若然。      景阳侯府一股怪异氛围弥漫,云锦早早就退了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沉声不语,院子里的人都有些秉着气,初夏和青霜看着心疼的慌,先是三爷回来了,多让人喜啊!可是这后面这一出,这对三奶奶而言实在是不公平了些,不免有些埋怨三爷,怎么可以拋了三奶奶,三奶奶守着这几年容易嘛!      “三奶奶,你放心,三爷不是和她还未成亲嘛!三爷回来肯定是不会负了三奶奶的。”青霜嘴快,只想着安慰一下,却被初夏使了眼色。      哪壶不开提哪壶。      青霜咬咬嘴唇,看着面无表情的三奶奶,她还不是怕三奶奶多想嘛!      “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记得今晚还有课要备呢!”      “我给三奶奶燃灯。”初夏积极的要去给云舒将书案上的灯燃着。      “不用,我自己来,你去吩咐小厨房,到时间下碗面给我,晚饭今个就不用备了,你们将水打好端进来,就早些吃完饭回房休息吧!”云舒朝着她们二人轻浅浅的笑了笑,看的二人心里更是难受。      不过二人也都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三奶奶的性子,她们都清楚。      二人出了房门,“让三奶奶一个人静一静,你去让之桃她们打了水,我朝着前面太太那里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看了大鱼海棠,真的看到宣传一直期待很久,画风很美,不过剧情桔子给不了满分啊!【纯属个人意见】不过妹妹倒是很喜欢~ 嗯!云舒的夫君回来了,不过先提前给这个一直隐形人拉个票。 桔子:祁南笙,你出来说说吧! 祁南笙:有点方,有点小激动,我是云舒的,从心到人,从里到外。 ...... 所以说,祁南笙虽然回来就惹了一身骚,他虽然不是绝世好男人,但是却也想做云舒身边的好男人,所以才不会告诉你们,他一直在为云舒守身如玉! 祁南笙娇羞状,两腿一夹,双手合十,媚眼如丝:“好羞涩” ==桔子就问,能不能让桔子打死这个放荡小婊砸???【扶额】 ☆、第 71 章   云舒便是看不得她们对着自己忧心忡忡的模样,好像整个天塌下来了一般,不就是他夫君在外面有了良人嘛!      可是胸口闷闷的!云舒将放书信的小匣子取出来,继而找出祁南笙写给她的几封信,只是看到信封,却又觉得自己好笑,摇摇头继而又将信给放了回去,笑自己幼稚,这时候也不知道去拿信做什么?无非就是先前看到这信还觉得有些安心,可是当初他在外随军,不过是自己知道他安好,让自己放心罢了。      自己多想是会有点,可是真是伤心,并没有。祁南笙一走两年,和一个朝夕相处的女子产生感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拜过堂的,真要说,恐怕还不及哪位姑娘呢!他这哪里是个鳏夫命,简直就是福大命大还抱着美人归的长寿命好不好,有过两位未婚妻,现在家里一个正室不过是命运勉强凑在一起的,外面一个也快成亲了情投意合。      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才是最悲催的哪一个?相过三次亲自己都是被是被嫌弃的那个,如今嫁进来,眼看着熬的即将出头了,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娇小姐,她有点囧!      “该不会我才是那个命相差的那个?怎么说他都已经是克死两任未婚妻的人了,命盘看上去挺硬啊!我要是克不住他会不会被他给克死啊?”云舒脑袋里突然窜出这么一个想法,怎么自己以前就没想到,太自命不凡了好吗?自己除了多活一世,其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他那么命硬啊?      “所以说,为什么我现在才重视到这么个问题?难不成一开始重点就错了?”有点傻……      “三奶奶,你自言自语说什么错了?”青霜端着让厨房下好的面,这进来就见三奶奶自言自语的,难不成是在责备三爷在外做了错事?突然想到这,青霜抿抿嘴,还是不说话好了,三奶奶估计这会心里对着三爷没好气呢!      云舒被青霜这么一打岔,算是回神了,含糊的应了一声,“哦,是学堂的学子,课题做错了。”      太太的院子里,侯爷和太太正在屋子里说话,初夏过来实际上并不是来找太太的,而是想来这边探探消息,碰到的是太太身边的秋露。      初夏原本就是太太身边的,而且还是一道从纯元王府过来的,小姐妹几个没有比他们更亲的了,大奶奶和二奶奶进门,太太都没有挑自己身边的这几个送过去,其实挑初夏进云舒的院子,也是有原因的,云舒到底还是小门出来的,怕她压不住府里的人,这才调了初夏过去。      秋露拉着初夏,不等初夏开口就已经知道初夏的来意。      三奶奶提前回去的,自然还不知道,侯爷最后还是将那个陈小姐给留在府上了。      “什么?”初夏诧异了一声,“太太怎么同意了?”按说照着太太的性子,该不会同意的。      三奶奶这几年在府上,太太可是真心实意,待三奶奶的,依着她的了解,太太是不该会这么做的。      “太太原本是不同意的。”秋露赶紧解释,“可是这陈家小姐看样子是来头不小,侯爷现在有顾及,当然绝不是不向着三奶奶的。”      “可是这要是将人留下了,三奶奶这面上往哪放?”初夏在云舒身边,自然现在都是先顾着云舒的。      太太岂会不知,可是这如今都是三爷惹出来的,陈小姐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能直接打发了,这要是就这么打发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罪过可都是景阳侯府的啊!      “你放心,太太吩咐了人,虽说留了那陈小姐,可是也叫人盯住了,侯爷也已经差人去太子府请了三爷回来,会给三奶奶一个说法的。”秋露宽慰了初夏两句,突然转换了语调,“太太在里面还同侯爷说呢,她可是只认三奶奶这一个媳妇的,若是三爷真同那陈小姐有个什么,便是进门做妾,她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三爷素来孝顺,肯定不会违背了太太的。”      初夏点点头,并没有露出来多少欢心,只是又同秋露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云舒吃了面。就开始备课,青霜也不敢进来打扰,虽说三奶奶吩咐了让去休息,可是她还是守在了门外,只等着看初夏去太太处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呀!”      房间突然传出了声响,守在外面的初夏和青霜听到声音,赶紧就推门进来了,“三奶奶怎么了?”      云舒这会突然惊讶,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今天好似和萧逸有约了,然而到现在她才想起来。      “没事。”云舒摇摇头,还是起了身,“不是让你们去休息了吗?怎还在外面守着?”      “太早了,睡也睡不着,倒不如我和青霜一道守着,说说话。”      云舒兀自走到了窗户边,将窗子退开,看着外面满天的星光,都这个时辰了,萧逸等不到自己估计也该回去了!说实话,她静不下来心备课,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这会开了窗子,看着外面繁星点点,倒是舒服了。      祁南笙这一回来就直接赶到了太太那边,太太和侯爷典型的就是在等他,备好的晚饭,都未见动,太太吃不下,侯爷也劝了几句也没有动筷子,索性就端等了祁南笙回来,先来问清来龙去脉。      其实祁南笙听到陈晓婉其实也颇为惊讶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她也会跟来,而且只晚了半日,看来脚程也不慢,可是她过来,祁南笙真是不知道,何况自己打算回来之后,就亲自去找她说清楚了,陈明杰当时是恨不得杀了他的心情,可是自己的身份毕竟放在哪里了,只是这番情况,陈晓婉怎么又会......      踏进他娘这边,他就感觉气氛不对,当即也是紧着脸色。      这前脚刚进去,后脚太太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厉声道:“跪下。”      侯爷在旁边也没有说话,只是暗暗朝着儿子点点头,示意他顺着他娘就对了,祁南笙就当真快走几步,走到太太和侯爷的跟前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太太半分都没有要对他客气的样子。      她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祁南笙回来她比任何人都高兴,可是她素来都是个有规矩的人,这规矩是不能破的,其实侯府,要说侯爷可能还得罪的起,但是这个太太是万万的悠着点的应对的,就好比老太太敢对侯爷放肆,可是对太太还是有个度的,端看太太愿意不愿意计较了。      祁南笙头一磕,“儿子知错。”      “你怎生能这般不自知?”太太责备艺一声,“闹出今日这场,你让云舒如何自处?”      祁南笙没有回应,他真是不知道陈晓婉也会来京,先前看陈都统的态度,是要让陈晓婉和他断了的意思,陈都统想必是挂不住脸了,自己身边坐了个太子的卧底,他说他是失忆了,当陈都统三岁小儿呢!他倒是想对祁南笙动手,可是奈何,祁南笙在他身边,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要不是看中祁南笙,他也不会将唯一的女儿都舍出去,想着祁南笙还可以入赘呢!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说了,还被人耍的团团转,恨不得杀了祁南笙的心都有了,别说在让女儿嫁给祁南笙。      太太指着跪在地上的儿子,“你说说,当初你走的时候是怎么和娘说的?”      “托娘好好照顾云舒。”祁南笙很是诚实的回答。      他欢天喜地的,就差让娘将云舒捧上了天去,当时还让太太欣慰的很,生怕儿子不信命,给他配了这么一段姻缘,他会反抗呢!太太当时是应的好,儿子走了之后,也确实对云舒好的很,每月除了府上的月月钱,还会额外拿出不少的私房钱给云舒,什么都是贴心的很,对待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娘这是无愧了,可是你呢?你便是先前给娘是做样子,可是云舒进门这几年,也算是做的半分不差,旁人说三道四,她还是护着你,信着你能脱险回来,你倒好,回来还没让人喜起来呢!就闹出了这等事。”      “儿子是失忆了,才,才作做出这等糊涂事的。”      最听不得这个,太太眼神一凌,“你当娘是三岁小儿呢?信了你这等撇脚的话?”显然太太不大好骗。      侯爷在一旁,看的尴尬的不行,儿子你拿你那点小智慧去搪塞你娘,是不是勉强了些。      祁南笙抬起头欲哭无泪的去看自家的爹娘,咱能不能六留点面子给你儿子啊!      侯爷看到儿子这样子,难免也是心疼,毕竟祁南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你肚子几根蛔虫,你娘难不成还会不知道!你回来说到自己失忆,面对你娘眼神都是虚的,大打小就是这样。”侯爷也揭了儿子的底,“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云舒嫁给你,这几年也是不易,打你断了消息,最信你的还是云舒,传出你生事之后,府上也闹了些日子,最后还是云舒,一直向着你的,爹娘不管你和太子有什么,爹娘没有不支持的,你们怎么能连这样大的事情都瞒着我们呢?”自然是指儿子和太子的计划。      当时只想瞒的好,不露出破绽,知道祁南笙去到陈都统身边做卧底的,也就只有三人,黎老将军,太子,沈三思。说到支持,其实没景阳侯府没有不支持的到底,太子是正统,这就足够让一向忠贞的景阳侯府支持了,再加上太太的关系,和皇后是一道长大的姐妹,纯元王妃的外家就是黎家,黎老将军的爱女。      黎老将军两儿一女,两个儿子都是为朝国捐躯了,儿媳也是皆不好命,大儿留了一个女儿,小儿留了一个儿子,小孙子黎老将军自己带着,可是孙女,他不想孙女跟着受苦,所以就送到了女儿身边,又是自己的亲侄女,纯元王妃自然是疼的很,当自己的女儿一般养大,打小就是和现在的侯夫人一块长大,两姐妹感情好,当年皇后之所以成为皇后,其实多与侯夫人有缘故的,皇后为了这个妹妹,才踏进宫门,一入那宫墙高筑的层层深宫,饱受了这人生的蹉跎。      每每想到,侯夫人就心中难安,所以她一直都是支持皇后和太子的,就算是两个儿子纷纷折去,她便是再难受也没有说不再支持皇后和太子。      祁南笙抿嘴,这事是他决定的,他怕大哥二哥的事情,对爹娘心中有阴影,继而怕爹娘会隐忍不得,毕竟他现在是爹娘膝下的唯一孩子,还不如先拋出这样的一条线,免得中途生出什么其他事端,他怕会影响自己。 ☆、第 72 章   祁南笙受完训之后,太太也就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只嘱咐了一声,赶紧回去他们的院子去,好生先安抚云舒一番,免得她多想,陈小姐的事情还自当慎重,即便是府上将陈小姐给留了下来,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她若是愿意住,便让她住就是了,回头也让侯爷给陈都统修封书信,早早将他这女儿给领走才好,不是他们苛刻,儿子惹出来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处理,难不成还真的就让儿子给娶回来,云舒这个儿媳也不好自处了,他们不糊涂,当初云舒之所以嫁进来,还不是他们先求的,要真是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太和侯爷也安心不得。      祁南笙也是忧心忡忡的就赶回去了,这院子自成亲也就才踏进来一回,他现在满心欢喜的回来了,也只求云舒莫要真的生了他的气才好,他也不想这样,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男人,利用陈晓婉,可是自己对待云舒的心还是真真的,他这一别几年,本就浪费了与云舒一起相处的时光。      想起来当年他们在朝晖堂的相识,也是缘分吧!      后来曾外祖父也就是黎老将军手下看中了一位手下,那位手下便是林家林岳,曾外祖父的职权已经开始隔空,这对于太子来说无疑就又失去了臂膀,皇上器重四皇子,四皇子的势力日益强大,军中只能再培养新秀,皇上不让黎家壮大,黎家也只能借其他的手来在军中扎根,成为太子的臂膀。      林岳是军事上的一把好手,加之后来军中又进了宋洛凡,宋林两家本就亲厚,这两个又是表兄弟,被曾外祖父留意之后,太子在布局上原本就看中了宋家的宋云清,此人聪颖,以后若是入朝必然还有一番作为,宋家一下子跳进他们的视线,只想着能更好的拉拢,却正巧出来了一个徐锦江,他性子虽大咧,但是头脑转的也不慢,想要拉拢宋家和林家,找出了一个最能够牵扯两家且还合情合理的,便是宋家大姑娘宋云舒。      大家最初谁也没有想到,进了朝晖堂任夫子竟然就是宋家的大姑娘,徐锦江最先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不小的惊,这宋家这么一看,还真是人才辈出,黎老将军看中了林岳又添了一个宋洛凡,太子看中了宋云清,结果到头来还有一位已经平步青云的竟然是宋云舒,拿到朝晖堂夫子名额还有御印在手,这么一看,不单单是好局,这简直就是好局中的好局了。      祁南笙当时是不知道朝晖堂去了宋夫子,可是他却知道宋家大姑娘,嗯!他是个记恩的人啊!      而且当时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祁南笙了,要沈三思去宋家提媒,这简直还不如杀了他呢!当时第一个就跳开了,太子虽说拉拢到宋家姑娘更有利,可是这有点不符合实际,徐锦江别说他没心思,也没胆子,宋洛凡能饶了他才怪,再者就他年龄上也太嫩了点,最后也就只剩下祁南笙了,比较靠谱,而且王家小姐死了,他也没有婚约在身,也不在朝晖堂了,对上宋夫子,总好过他们这些整天在眼皮子下面打转的。      太子本还想着祁南笙为难,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未开口,祁南笙竟然就自己同意了,后来根据徐锦江的情报,算是将宋云舒也了解了一番,没什么合适的理由,那就找理由就好了,宋云舒的姻缘不大顺,倒是和祁南笙差不离,所以便有了宋云舒的命相克夫一说,祁南笙鳏夫命一说,引着侯夫人就找上了宋家。      所有人都在认为这祁南笙只是为了大局,且不知,祁南笙对这宋家大姑娘当年相识初便已经生有好感的。      云舒估计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算计的,只是真心觉得自己命大,有着克人的命那也不足为奇。      到了院子门口,说不激动,祁南笙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汗,举手去敲门,举起来又放了下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这才去敲了门。      “谁啊?”里面守门的丫鬟巧花询问了一声,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啊?      “是我。”顿了顿,祁南笙又添了一句,“我是三爷。”      巧花这会一激灵,是啊!她怎么就忘了三爷现在已经回来了,平时这院子里只有三奶奶,这会三爷回来,她竟然还没想起来,三爷回来了,自然是要回院子的。      赶紧就去开门,这会青霜和初夏正好从云舒房中出来,云舒晚上不让人守在外面,只要每晚服侍她睡下她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巧花,你是同谁说话呢?”青霜问了一声。      巧花这时已经将门打开了,祁南笙就从外面迈了进来,看到是三爷,这都赶紧先见了礼,然后之后就让人有些纠结。      “三奶奶呢?”祁南笙朝着初夏问了一声,他对青霜便是不大熟悉,可是初夏他还是熟的,毕竟之前是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      “三奶奶歇息了。”      祁南笙听了话,这会却没有再多问,只是举步就朝着他们的房中去,青霜在一旁张张嘴,想说话,却没发出声来,这三爷看样子是要进房啊!可是想到三奶奶的话,她真怕这时候说出来,三爷会罚她。      “初夏姐姐。”青霜拉了初夏的衣袖一下,有些底气不足。      初夏也没看青霜,而是赶紧随着三爷的步子就跟上去了,眼看着三爷这都要去推门了,赶紧道,   “三爷。”      “还有什么事吗?”祁南笙又回了头,“你放心我轻轻的,不会吵着三奶奶的。”      初夏听着这三爷突然的小心翼翼,连着在房门口声音都小了许多,顿时也有些难为,可是难为归难为,她还是开了口,“三爷,三奶奶今个吩咐,说是三爷要是回来了,还是先在偏房歇息,三奶奶已经将偏房床铺整理好了,说是希望三爷刚回府,好生歇息。”      所以说,听了这话,她们就知道了,三奶奶这是将人朝外赶呢!以前初夏是替三爷说好话,现在初夏多少有些偏心了。      祁南笙面子有些僵,果然是生气了吧?这是连房门都不让进了,当时当着下人的面,他又不好说别的,只得顺着话接下去,“还是你三奶奶想的周全。”这话听起来干巴巴的。      今天解释不了,既然云舒歇下了,他还是不去打扰了。      “三奶奶晚饭今天用的如何?”      “三奶奶今天只让厨房下了一碗面。”      果然在生气,饭都不好好吃了,祁南笙心里暗暗默然。      “我也未用饭,你看看也让厨房下碗面送到偏房来。”      祁南笙就转身去了偏房,青霜赶到初夏身边,初夏看到青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青霜虽然做事不差,可是骨子里有些怯事,如今都是一等丫鬟了,还是没改掉,要真是碰到什么事情,关键时刻还是总使不上劲。      “你在三奶奶身边,是个一等丫鬟,做事情是该有分寸,可是既然主子吩咐过的,该提点还是提点,这要是今个三爷进去了,万一三奶奶心中对三爷有埋怨,二人生出什么事来,你说是谁的错?跟在三奶奶身边几年,还不了解三奶奶吗?三奶奶这是回避了,免得二人有磕绊。”      初夏训了青霜,青霜也只是低头,用手绞着自己的衣服,她知道自己怯懦了,是怕得罪了三爷,初夏这说的一点没错,所以她这是听着。      初夏看她这样子,也不想再多说了,只是思量了一下,看来回头还是和三奶奶说一声,再提两个一等丫鬟,她和青霜两个一等丫鬟,三爷这又回来,怕是顾不过来。      “算了,三爷还未用晚饭,赶紧去厨房让人下面。”      祁南笙心里像爬了毛毛虫,虽说一路赶回来挺累了,可是这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一个人在偏房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满心都在想着该怎么更好的解释,好让云舒不生自己的气,这倒好,回来连人都见不着了,他这闹心的难受,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这满心的痒痒,终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偏房,贼头贼脑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朝着云舒房那边摸了过去,前面院子,怕被人发现,祁南笙只好绕到了窗户边,这回自己的放,看自己的妻子,怎么跟做贼一样!      轻手轻脚的翻窗进去了,这扇窗子正是里室的的窗子,不敢将窗户开的太大,怕外面的亮光照进来,惊了云舒,只留了一点,能够借着亮光让自己能视物,能够看到幔帐,慢慢的挪过去。      云舒睡得安稳,心情其实已经平复好了,一般没有心事,她的睡眠就很好。      只是祁南笙挑开幔帐,看到里面睡相香甜的人,心中一软,就坐到了床边,接着点点的微光看着,模糊的样子,还不如他脑中记忆的清晰,大婚那天,她不等自己来掀盖头,就已经偷偷睡着了,一边想笑,一边又不忍叫醒她,睡着的样子也是格外的好看,擦了胭脂的唇,红的诱人,可是她睡得实在太安静了,安静的他怕她就这么一醒或许就成了一场会醒的梦,所以即便那一刻他想吻上去,还是忍下了,他从来没有这种心情,可是那一刻看到她,心里就特别的悸动。      这时候再看,一别几年,自己看到他似乎心里的悸动就更加明显了,祁南笙忍不住还是朝着床上躺了上去,轻轻的将手臂搭到了她的腰身,听着她均匀的呼吸,这一刻心终于静下来了。      可是没一会,云舒不仅甩开了他的手臂,还甩开了身上的被子,睡梦中云舒只觉得莫名的一阵燥热,于是甩了被子之后,身子一滚,就滚到了床里面,床里面身下的被子是凉的,她觉察到凉意了,就觉得舒服了。    ☆、第 73 章   祁南笙去给她盖被子,盖完她甩开了,接着盖,接着甩,梦里只梦见一直有人在她身边添炭火,总觉得热的不行不行的,她伸手推了炭火盆,继而炭火盆里的炭火又添了新的,一直一直睡得不大安稳。   祁南笙几乎一夜没睡,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赶紧又翻窗回了偏房。   第二天一早,云舒心情不大好,早上初夏和青霜过来给云舒梳洗,云舒都气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她觉得自己一整夜都快被热死了。   “阿嚏。”云舒打了一个喷嚏。   正给云舒束发的初夏手一抖,头发又乱了,“三奶奶你是不是受寒了?”   “受什么寒,这都什么天了,昨个快被热死了,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梦里总有人给我身边添炭火,惹得我睡觉都心不静。”云舒委屈了一声。   怪不得三奶奶今个没精神,“要不今天不去学堂了吧?”也好再休息休息。   “不,我没事。就是天要热了该是犯眠的时候了。”   早上云舒一般都是走的早,祁南笙昨天折腾了一夜,回去之后才睡着,结果又睡得太沉,起来之后才知道云舒早早就已经走了,太太那边的初冬一早就过来传了太太的话,陈晓婉这倒是积极的很,一早就去给太太请安,看上去也是知礼识仪,只是到底对上太太嫩了些,她又生来娇宠,从小到大,陈都统就她一个女儿,妻子早逝,他未曾再娶,养了这一个女儿是百般疼爱。      想要同太太亲热熟络一下,还还是得了太太的冷脸,对她也不咸不淡,话说到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尴尬的低了头,不停的绞手上的帕子。      她千里迢迢的从江西来到京城,是求了爹爹,以死相逼才得以博得爹爹的心疼,她与祁南笙,不管是失忆也好,清醒了也好,她就认定了这一个,爹爹说是他们上当受骗了,那就算是她也认了,她就是不相信他们相处两年的感情是假的。      他谦谦君子,又能文能武,在江西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姑娘倾心与她,可是那时候,他就守在自己身边,她不相信这是假的不成,什么都能作假,难道感情还能作假吗?她相信祁南笙是喜欢她的。      只是还有责任在身罢了!可是责任算不得什么,喜欢他,那就接受好了。      不过来时爹爹说了,一定会想办法,让祁南笙娶了她的,只是现在万不能在侯府里落了势,要不然,即便侯府同意了,那恐也不能在侯府做正经的奶奶,能够嫁入侯府,说明祁南笙的原配肯定也有些身份。      陈晓婉虽自觉这侯府太太对自己还不大待见,可是也没有离开,便是硬生生挤出来的话题,还是干巴巴的说着,不至于让自己就这么落荒而逃。      祁南笙的原配她倒是留意了一下,模样还真是好看,可是她也不差,虽说看上去没有她容貌那般精致,但自己也是美人坯子。      太太大清早的就被陈晓婉一直在面前絮叨,虽说她有时喜欢热闹劲,可是显然不是对谁都喜欢,要是郑氏,吴氏或者云舒,今个大早上过来,儿子又回来了,她肯定是愉悦的不行,便是说上一个上午都不觉的乏闷,可是对着这个不受待见的陈家小姐,她有些犯困,明明昨个睡的挺好的。      太太紧接着拎着帕子打了哈欠,旁边的秋露看着,赶紧递了桌上的茶水,太太明显就不想搭理了,这陈小姐也真是,不识趣呢!      “夫人这是昨个没睡好吗?”陈晓婉撰着手中的帕子,端正的放在自己的腿上,面上挂了柔柔的笑。      太太端着水喝了一口,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摆摆手,“人老了,坐了一早上,难免有些累。”      陈晓婉脸上就僵了僵,这不是在指自己,一直在这里不知规矩了。      “我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如今来了府上,若是有什么烦请夫人多多提点,晓婉一定虚心受教。”      “陈小姐知书达理,陈都统教养出来的好姑娘,便是我家那小女儿都不及陈小姐礼仪周全。”太太刻意咬重了最后那四个字,‘礼仪周全’她家女儿可不会随意上门去霸别人家的夫君,要真是她女儿,还不如活生生打断了她的腿。      面上一红,这太太的话略带讽刺,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还是扯了牵强的笑容,以免落了不好的印象,“爹爹交代,来了府上,一定要来给太太早晚请安,我看着房中嫂嫂都还未来,今日恐怕是晓婉来的早了打扰了太太,是晓婉的错。”她家中只有爹爹,虚礼爹爹也都给她罢了,来请安还是身边跟来的奶娘提点的。      其实话中本是没什么意思,可是听在侯府人的耳中就不一样了,各房什么时辰来请安,难不成还要你这外来的提点,这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秋露面上鄙弃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这陈小姐前来挑拨离间的吗?      可是陈晓婉真的没有旁的意思,只是顺口就问了,奶娘说,家中上有长辈,那么早晚都是要请安的,尤其在大家之中。      太太眼底闪了一丝不耐,出声应了一句,“我平时免了各房的早晚请安,看起来太规矩就显得生疏了。”      “太太宽厚。”落了话,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正巧这时初冬从外面进来,朝着太太见了礼,“太太,府外进宫的马车已经备好了。”      “是吗?”太太正色道,“那就走吧!我也有些日子未进宫了,趁着赶早还能同皇后多待一会。”      陈晓婉起了身,太太也由着秋露扶着起来了。眸子中带了神采,看着比同陈晓婉讲话时有精神多了。      “既然夫人要进宫,晓婉便送夫人出府吧!”说着很是殷勤的要前去相扶。      只是慢了初冬一步,初冬和秋露已经一左一右站着了,半分都没有让位的意思,陈晓婉伸出去的手,都这么僵了,最后见太太也没有开口要让自己送,这才讪讪的收了回去。      “春雨将东西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已经放车上了。”      “陈小姐若是无事,还是先回去再休息休息,赶了这么远的路到京城,想必也是累的很,若是觉得府上无趣,便可跟府上的管家说一声,让人备车,你来京城出去转转也好。”太太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人径直走了。      陈晓婉出了太太的院子之后,脸色其实不大好看,太太这冷脸冷的太明显了,她虽然进了侯府,恐怕也是爹爹的面子,侯爷才留下她的。      她初来不怕,还是得先打探好侯府,“杏儿,你无事在府上打听打听,看看侯府的关系,顺便看看能不能让我先和南笙见面,想必他也该知道我到了。”想到能见到祁南笙,她面上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杏儿知道自家小姐对这什么突然变成了侯府三公子的姑爷感情深厚,可是吧!她们来到侯府,这侯府处处不给好脸,杏儿心里已经不满意了,可是看到小姐高兴,只得应了话,去打听侯府的情况,还有那姑爷的消息。      “那我先将小姐你送回去,阿娘不让梨儿跟过来,我送了小姐回去,这侯府人生地不熟的,不比自家府上。”万一有不怀好意的,对小姐不利可不好了,毕竟这侯府上下看着对他们都不大欢迎。      也就小姐心宽,什么都不担心。      其实来时,陈明杰已经给女儿安排了护卫,不过却被侯爷给隔在外面,可怜的护卫只得守在外面,也不敢离开小姐太远。      杏儿出去打探了一番,陈晓婉确实累,回去之后就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大概心有所思,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祁南笙成亲了,可是成亲当天,被祁南笙休了的三奶奶跑到了他们的婚礼上,恶狠狠的说是要杀了她。      杏儿出去打听回来,这会正在外面和一个婆子说话,也就是陈晓婉的奶娘,赵阿娘。      “府上人说姑爷随侯夫人进宫去了,我东问西问找到了那什么三奶奶那边,那院子的丫鬟不让我进,只说姑爷进宫去了。”那院子的人,看到她显然不耐烦的很,真是让人心情不好。      赵阿娘毕竟是个年纪大的,稳的住,而且也知道侯府已经给她们安排了眼线盯着,“你能找到姑爷原配奶奶那边也算本事了。”      杏儿瘪瘪嘴,嘟囔道,“哼,我可是将小姐给我的二十两全用上了,才找到的。”只是收买的那个小厮实在可恶的很,还摸了两把她的手,恶心坏她了。      好在也打听到了一些,“阿娘,这侯府恐怕不干净,被我收买的小厮说,这府上大爷,二爷都死了,而且三爷以前还连克死了两任未婚妻,这现在的三奶奶,也是为了给姑爷破命才娶进来。”反正这在侯府不算什么隐蔽的秘密。      赵阿娘先是吃了一惊,左右看了看,见盯着她们的人还算规矩,没有离的近,赶紧拉了杏儿一把,“你发听到的这事,可不能在小姐面前乱讲,小姐藏不住话,别在侯府说漏嘴了,惹了府里的人不高兴,小姐可就做难了。”      “为什么啊?要是小姐知道,再告诉老爷,就姑爷这命,说不得老爷就不让小姐嫁过来了呢!”      阿娘掐了她一把,恨她不动脑子,这事讲给小姐,无非就是给小姐添堵,她肯定不会告诉老爷的,小姐铁了心要嫁给姑爷,要是嫁不了,这不是要她命嘛!就府里小姐折腾那一场已经够了,老爷最拿不住的就是小姐了,小姐可是他命根子啊!什么命不命的,小姐可不见得信这个。      “反正你管好嘴就对了,回头小姐问,你就说大致这侯府的情况,都别提这么仔细,有什么事,我们在后面给小姐处理就行了。”赵阿娘嘱咐好,见杏儿点头,才罢休,然后去吩咐梨儿看看能不能找小厨房给小姐炖点甜汤的汤,等到小姐醒了,也能解解嘴。      梨儿的手艺好,才被老爷专门留在小姐身边,又怕小姐吃不惯京城的饭菜,所以梨儿一道也跟来了,杏儿活跃能打听事,梨儿木讷却手艺好,正好各有所长。      陈晓婉梦见祁南笙原配要杀了她,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刀捅向自己,一下子就从睡梦中惊醒了,从床上做起来,喘着粗气。      赵阿娘守在一旁,吓了一跳,赶紧到床边去看人,“小姐这是怎么了。”      陈晓婉先是没反应,赵阿娘只伸手去摸了她的脸,等到陈晓婉回神之后,泪汪汪的看着赵阿娘,梦里的心悸依旧未散,当即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哇”的一声,就扑到赵阿娘的怀里哭了,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赵阿娘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她,询问着,“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快说说,可急死阿娘了。”不停的给她顺背。       ☆、第 74 章   皇后的宫中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她不大参与后宫的纷争之后,就守在自己的宫里极少走动,各宫嫔妃也知道她的性情也都不往她这边来,如今就是有争斗,皇后这边倒是成了孤零零的一派了,她不沾后宫那些烦人的事,再者她身子不大好,也就待在宫里养着。      侯夫人这一来,带着儿子过来,皇后心里高兴,听了这个侄儿好好的回来了,喜上眉梢,精神头也不一般的好。      也不顾及其他,连招手让祁南笙近她跟前,还左右打量了一番,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以后你还是少出去了,让我们这些亲人担心。”皇后也是被瞒着的,她如今在这宫中使不上什么力,便是有力也无处使,始终她还是斗不过皇上。      以前纯元王爷也就是皇后的姑丈,还为了皇后的事同皇上争执过,可是奈何皇上明显就表现自己不待见皇后,皇后无法,为了不让姑丈和姑母为难,这才闭在宫中,加之自己的病,免去争斗也好,只是自己使不上力了。      皇后也自知,自己也未尝没错,当年为了立太子,她不惜对皇上最宠爱的宠妃动了手,结果没想到出手太重,害得那宠妃一尸两命,自此皇上便恨极了她,都是孽债,她认下了,儿子得了太子之位,她也只能做到这了。      宫里都说四皇子受宠,源于四皇子的母妃受宠,可是大概都不知其实是那四皇子的母妃像极了以前故去的那位宠妃,才能如此得宠,不过在宫里,即便有人知道,也都不提了。   侯夫人满脸都遮不住这儿子回来之后的光彩,“你出事之后,你姨母可难受了,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病况还加重了。”      祁南笙一听,赶紧跪到了皇后的脚边,“南笙让姨母担忧,是南笙不孝。”      皇后赶紧就去伸手托了祁南笙的手,用帕子擦了擦泪花,笑盈盈的让人从地上托了起来,“你平安回来,姨母就放下心了,平平安安的就好。”      祁南笙平安回来的消息传的也快,皇后知道之后,心情就好多了,而且纯元王爷和王妃现在都不在京城,所以想着这个姐姐也该是带着孩子来她这边报平安,今一大早就起来了,还让宫人给她好好收拾了一番,显得自己没那么憔悴。      她平时不出宫殿,就是怎么舒服这么来的,今天虽然收拾的也不繁琐,可是也带了宫花,看上去比平时病殃殃的好多了,皇后没入宫前,也是个美人,如今虽说是侯夫人的妹妹,可是病气一显,看上去没了血气,也不精神,病殃殃的还不如侯夫人,纵然侯夫人这几年也不如前几年顺心的时候看着样子好,可是也比皇后好多了。      “你这几年可是看着稳重了,只就是比姨母记忆中黑了些。”      “出门在外,难免的。”      “在外可受了不少苦吧?”      “没有,不过自然不如京城享福便是了。”      皇后一句,祁南笙也都回答了,说着说着便还有了半开玩笑的成分,皇后宠溺的打趣笑他顽皮,再大,在大人眼中祁南笙还是个孩子。      皇后宫里的好久都没有见到皇后这么开心过了。      半响的时候荆溪公主也来了皇后宫中,她这两年在宫中,宫里的公主都相继出嫁了,她作为最得宠的,反倒皇上现在还没有给择好婚事,只是她孝顺,这两年一直在皇上身边尽孝,平时来皇后这边并不多,隔个几日来请一次安,宫里私下都说荆溪公主与皇后不亲。      可是皇后宫中的人可不这么认为,是以皇后为了公主才不让她常往这边来的,宫人见了荆溪公主来了,都是喜盈盈的接了上去。      “听说姨母个南笙表哥来了,我也过来看看。”      宫人连应着,接了荆溪公主朝着皇后殿内去,“来了,这会正在同皇后说话,许久没有见到皇后这般高兴了。”      “那可不,母后可偏心了,见到南笙表哥比我这个亲女儿还亲。”荆溪公主也不顾忌,看到姨母还有祁南笙和皇后说话,其乐融融的,一边走过去,一边说了这般酸的话。      侯夫人一听是荆溪的声音,准备起身,却被皇后摆手拦下了,她这边没那么多礼。      祁南笙却已经站起来了,看到荆溪冲他眨眨眼,不自觉便笑了,朝着荆溪拱手行礼,“见过荆溪公主。”      “表哥你倒是怎么几年不见同我客气起来了,小时候的毛病又出来了。”荆溪说着就走到了侯夫人身边,扯着姨母的袖子,“姨母你看,表哥是不是还不长记性了?”      小时候,祁南笙就是个十分规矩的人,那时候让人看着有些呆板,荆溪让祁南笙带着她玩,祁南笙见了她除了行礼,什么都不多做而且觉得什么都不能做。      无趣坏了,荆溪最后为了改掉他这个对她规矩的毛病,很是坑了祁南笙一把,害得祁南笙差点没被侯夫人扒了裤子打。      要说祁南笙其实不是呆板,他那时候府上还没有妹妹,荆溪公主喊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他都快飘了,看着软嫩嫩的妹妹,自然不敢带着她玩,害怕万一磕着碰着了,得多心疼人啊!      结果他呀,操着一颗呵护的心,结果也没挨过荆溪的坏点子,他又不傻被坑了之后,慢慢便摸索出来了一个与荆溪相处的秘诀来,只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好了,其他的荆溪都大度的很,无非就是跟她玩的时候,多照顾着她些就好了。      “你就别逗你表哥了,他还不是怕这一别几年,你同他生疏了。”皇后笑着看着两个孩子。      “你这会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也是刚从父皇那边练了字过来,父皇这会在和哥哥和几个皇子有事情要说,我便出来了。”她到底是公主,不好听皇上谈政治,不过也懒得听父皇当着她的面训她哥哥,自觉就退了出来。      “对了,表哥去见过哥哥了?”      “嗯,昨天回来就已经见过了。”祁南笙如实回答。      午饭是在皇后处用的,用了饭皇后就让荆溪带着祁南笙出去转转,跟她宫中闷了一上午,她正好也和侯夫人说说话。      正好,荆溪也有话同表哥说,高高兴兴就领着人走了。      侯夫人近两年也是在外走动的少了,与皇后见面也是屈指可数,姐妹二人难得又要亲近一番,说说知心话。      祁南笙一回来,侯夫人顾忌就不是太大了,心也宽了不少,与皇后就说起了家长里短。      如今侯府分家,没有那么多闹心的事了,最近老太太也去了别的儿子府上,皇后成天在宫里不出,没有什么说话的,便是侯夫人同她说些家长里短,她听的也高兴。      “下次来,就带着南笙的媳妇一道进宫,他成亲我这当姨母的还未见过呢!你先前同我说,我就一直想见见,可是就没得机会。”      “她若不是还需去朝晖堂,今日便让她一道来了,下次等到她周,我再带她进宫。”   “姑母倒和我说过,说是长的极为标志,好看的很,下次带了大房二房也都一道进宫,秀玉和明珠也别少了,你们都过来,我才开心呢。”皇后嘱托着。      惹得侯夫人直笑她,“妹妹你这是还不得让我将侯府一道拖进宫来呢!”   皇   后高兴啊!“姐姐要是有这等本事,我倒是巴不得的。”      说到府上,侯夫人又想到了府里的不速之客,于是也都和皇后说了。      宫里哪有什么逛的,反正荆溪不觉得,去的自然也就是御花园。      荆溪向南笙打听了一下他的遭遇,顺道她是个聪明人,显然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也是太子透露给她说的,不过说的并不大仔细,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太仔细,自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成,只要她皇兄能坐上皇位,其他关于怎么布置,她可以不去了解。      只是显然,她的正题不在祁南笙与太子的计划上,辗转而是谈到了云舒,让祁南笙就有些纳闷了,回答的时候也有些木讷。      他说不大上来的事情,他能说他那位现在正同他生气嘛?听着荆溪娓娓道来,百般竟然说的都是该如何对待云舒好,他觉得自己告诉她实话,会惹荆溪不高兴。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们夫妻的问题啊?”祁南笙纳闷的不行。      至于荆溪为什么觉得云舒好,那则是因为荆溪现在觉的宋家人都是好人,尤其宋夫子,再她心里再也找不到比宋夫子好的人了。      荆溪义正言辞,“宋夫子好人,宋云清也不错,还有宋家那二姑娘我看着也挺好,宋夫子的娘看着更好,当然表嫂也是好的了!”      什么逻辑?祁南笙有些绕晕了,他当然不知道朝晖堂当年发生的那些曲曲绕绕,那时候他还不在京城呢!而且太子和沈三思并未同他讲,那个时候,简直是场噩梦,从此之后沈三思再也没浪费过粮食。      “所以呢?”祁南笙不大明白荆溪的意思。      “所以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疼疼三表嫂啊!”荆溪一本正经,“回头若是我听了你对三表嫂不好的话,我是万万不能饶了你的。”继而还警告了一下。      原因无他,不是宋家人吗,既然是宋家人,现在荆溪就是觉得该好好对待啊!以后才有更好的机会给她不是,她认真想了想,“还有啊!表哥你也跟三表嫂多说说我的好话才是,回头有了机会,我得好好和三表嫂相处相处。” 也好有更多机会了解宋家人,包括宋夫子啊!      祁南笙被荆溪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总觉得他们谈话的内容都不咋一个层次上,所以说,这个荆溪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关心他媳妇的?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 75 章   其实荆溪实际也不是带着祁南笙来赏景的,最主要的还是想从云舒这边接触,好更多的了解宋家人,自己以后才更好的立足才是,如今她这两年不在宫外,要说没有眼线那也不现实,宋家一直没有传出宋夫子成亲的消息,她就还能沉住气,只要再等等,哪怕时机再成熟一些,那都是好的。   而且她跟在父皇身边,也不会听到一些消息,就比如父皇还是比较中意宋云清这个人的,有心慢慢应该也是会提拔的,不过一锅粥的朝堂,父皇还需多观察历练,再者父皇的心思,现在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有些打压她的皇兄,首先考验了宋云清也得先看看他在朝中可有与太子过于亲近了。   太子和宫里的几个皇子过来的时候,祁南笙本是已经回皇后那边,接了娘出宫的,他怎么也得好好准备准备,算着时辰朝晖堂应该也快下堂了,这样他就能赶快去接人了。   其他几位皇子碍着太子的面子也都好好打量招呼,只有四皇子,不待见的便是不待见,看人都是傲慢的不行,荆溪只是默默地瞥了他几眼,继而给太子去说话,别的皇子无趣,他们就是从皇上那边出来,顺道听说祁南笙和荆溪在这边,随着太子一道过来的,至于四皇子为什么也来,估计就是为了给祁南笙下脸子的吧!说了几句客气话,别的几位皇子就告辞了。   他们今个被皇上叫过去,一直到现在他们连口饭都没吃到,都是喝茶吃点心才撑到现在的,大都饿的难受,得好好的回去进食,皇上也有意思,午饭只自己去食用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太子一来,就又多坐了一会,四皇子虽然最开始是向来给祁南笙甩脸子的,可是最后自己也是无趣了奈何他也有些饿的忍不住了,自己都觉得肚子都要闹出声了,也只很有气势的走了。   荆溪让宫人取来了一些鱼食,坐在临近池子的凉亭里喂鱼。   太子与祁南笙该说的重要的话也都已经说了,顺便也就提了提今个皇上叫他们的意图。   “皇上虽一直偏袒四皇子,可是今个我总觉得皇上叫了我们过去,连着所有的皇子都审视了一遍,颇为奇怪。”太子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今天皇上看他们的眼光好似都一视同仁的一般,询问了朝堂和一些治国之道的言论。   “皇上在试探?”祁南笙凝眉想了想,不然依着以前的态度,好像有些反差。   “静观其变吧!尽好本分,父皇......算了。”父皇与他而言,他倒还是希望,先子后君,可是帝王之家,终究得到的也会有失去的。“对了,荆溪同你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貌似,有点。”应该算是奇怪吧!   太子听罢,叹着气的摇头,他是不是该告诉祁南笙,他家妹妹惦记上了你家那位,而且现在已经谋划至深了,有点说不得,说不得的境地,只得靠她慢慢转移感情了。      四皇子离开之后,心里越发觉得气闷,朝中上下都知道祁南笙回来了,景阳侯高兴的眼睛都快乐的睁不开了,这陈都统也真是个蠢蛋,就这么给骗了,那么这两年的部署估计都白费了,太子那边估计早就对他做了防备,天天还装的真好,结果倒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太子的异动。      哪里怪得了陈都统,祁南笙是在假装出事之后的半年后才被陈晓婉救的,那会那么傻,陈都统也没想到,一个算计竟沉得住气的迟了半年之久。      四皇子心里的气就别提多旺盛了,在等着接他出来的近卫,一眼就看到四皇子心情不好,这今天景阳侯夫人带着祁南笙进宫去了,看这样子,四皇子是见到了,他既然是近卫,当然是知道四皇子的谋算。      “四皇子,可是有人惹了你不高兴?”      “还不是那个祁南笙和太子。”      “四皇子莫生气。”      “哼,犯得着与他生气,太子平日装个挺温顺,其实还是一头老虎,真当本皇子是病猫了不成?”四皇子气哼哼的,说不生气是假的,“回头你去找了萧丞相,让他来见本皇子。”总不能让太子就在哪里白白的得意。      出宫之后,祁南笙还是赶上了去接云舒的时辰,只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云舒好似已经走了,打听之后才听说好像是已经坐宋家的马车离开了。      昨天约了萧逸结果云舒爽约了,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祁南笙回来了,萧逸自然也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时间赶的这么巧,他选择回来了,祁南笙也选择回来了,萧逸昨天在于云舒相约的地方等了半宿,明知道她不会来了,还是没有离开,直到最后被萧瑜找到带回去的,今天萧逸早早就赶在了朝晖堂等着,也不过远远看了一眼,还是没能上前与她见上一面。      还是记忆的模样,离开的几年他没有将云舒忘掉,反而他们之间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似乎记得更加清晰了,他记得她再堂上认真讲课的模样,记得她不甘不愿的被自己带去赛马的模样,还有她笑,生气,吃东西,或者歉意连连的样子,他都记得,只是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碰上云锦这个努力牵线的红娘,其实萧逸还是不那么可怜的,至少下堂的时候,云锦就积极的将自家姐姐接走见萧逸去了。      祁南笙估计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现在在云锦的心里不如萧逸更适合做姐夫人选,而且妥妥的,她完全支持姐姐和离啊!毕竟人这一辈子能遇到爱自己的不容易,她也想姐姐一辈子都有人对姐姐好。      只是没想到,云舒才刚同萧逸说了几句话,萧逸就发现了云舒的精神不对,继而手一探,才发现云舒额头竟然烫的不行。      其实云舒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是看到妹妹来接自己,又因为昨天和萧逸失约,所以心里有愧,他们这么久不见,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她又失约,既然今天能碰上,她还是觉得见一见。      云舒也是高估自己了,萧逸就赶紧带着云舒,还有云锦一道去了黄大夫的医馆,云锦因为自家娘和黄太太的关系,所以有时候也会时常来医馆,相熟的也都知道云锦,虽说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还是被医馆的人一眼认了出来。      云舒这一病,坚持到朝晖堂下课,这会病况颇有些来势汹汹,撑着撑着就有些被烧的迷糊了,拉着扶着她的萧逸不松手。      黄大夫给号了脉,“受了寒,按说这天也不该受寒才是。”怎么也该是热伤风才是,可是却偏生是寒症。      “天生畏寒的缘故吧!”云锦解释了一声。      “我去开几服药,让人抓好,云锦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黄大夫说完就出去了。      倒是不多时,黄太太过来了,而且还拉了一个人,便是她家儿子黄岐。      黄岐近来几年都不常在家,云锦见过几次,不过不算甚熟,说是他偏好医学,小小年纪就喜欢出门游历,黄岐的容貌也是出挑的俊俏公子,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药香,极是好闻。      黄大夫家不少提媒的人,可是至今黄太太都没有应下来过,先前是儿子不愿,而且又总爱出门游历,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孩子心性不定,黄太太也不强求,而且他心有志向,黄大夫也挺喜欢他一心求知,所以夫妻两个都不拦着。      但是如今,李氏同黄太太两人往来,略微有了两家合媒的意思,黄太太是个明白人,这不就将儿子招了回来,这才回来两日,还没来得及去找李氏再探探口风若是可行,也能定下来,结果云锦就来了。      云锦穿着男装,再一看,这可不还有一个云舒嘛!旁人不知,黄太太当然知道,宋家那还有什么大公子,完全就是宋家大姑娘装扮的,不过不该多打听的事,她口风很严,也不乱问。      “怎么了这是?”黄太太朝着云锦问了一声。      云锦看到黄太太,喊了一声,“瑶姨。”扫到后面站着的黄岐,云锦还是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      黄太太看到萧逸,又见云舒伸手拉着一个男子,她直达云舒成亲了,嫁到了景阳侯府,这个京城里哪会可沸沸扬扬的,故而看着二人那般,还以为萧逸是祁南笙,“那是……”      云锦看着姐姐这会犯迷糊,拉着萧逸不松开,但是又不想黄太太都看到这一幕误会,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反正瑶姨也不认识她那个姐夫,其实她也不大熟。      黄大夫过来,是亲自提了抓好的药,“要不让人熬过药喝了再回去吧!”      “就是,不介意的话今天就在瑶姨这里用饭。”      云锦推了,“今日就不了,还是下次吧瑶姨,虽然挺想念瑶姨你的手艺,不过今日不大方便。”她还是很懂事的。      “这孩子身上怎么会这么重的寒气?以前我也给她看过病,可是都不是受寒,这次受寒,才察觉体内寒气似乎郁结一般。”黄大夫又询问了一声。这天了,体内寒气实在是有些大。      “天生的畏寒,一直都是,只是冬季较为严重,不能受寒。”      黄大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好心的提了一声,“以后还是注意些身子,若不然以后恐怕……”黄大夫其实也是好心,可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人有压力。      云锦和萧逸正都认真听着,黄大夫却顿下来了,萧逸还想开口问,可是对身体有损,却被黄岐先开口了,“恐怕难以受孕。”比黄大夫要直白顿了。      说完,却被黄太太暗中掐了一下,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会好好说话。      从黄大夫那离开,黄太太以后回头就将黄岐训了两句,当着人家夫君的面,怎可这般说话。黄岐都心不在焉,他记性好,虽说是穿了男装,也依旧是好看的紧。      虽然也只是一面之缘,不过之后也知道了,她是宋家姑娘,但是那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宋云锦他见过几次,而且还有几分相似,可是他还是记得那一次他们错开的宛若笑话一般的相遇,想想有时觉得甚是有趣。      如今也知她嫁为人妇,他能记住的也不过是那某个时间里,看到她发窘时的那一刻的悸动,还算清晰。      宋家的马车内,云锦将昏昏欲睡的姐姐拉在自己的怀里,旁边的萧逸安静的坐着,总有一种云锦似乎突然有了提防的心思。       ☆、第 76 章   云锦是听到黄岐的话,心思就已经有了松动,若是萧逸没听到这话还好,可是偏偏听到了,她虽说还未成亲,可是也知其无后为大这话,姐姐若是真是因为身体原因,萧逸又将如何看。      原本云锦是不想让萧逸跟着的,可是萧逸说是要将她们送回去。      “初夏,别让三爷进房。”云舒在云锦怀里突然含糊不清的喃喃一声,又在云锦怀里蹭了两下。      祁南笙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她可以视若无睹,可是也不能接纳祁南笙,就连做梦这会梦到的都是祁南笙回来说是要纳妾。      “姐,你说什么?”云锦怕错过她姐说了什么,又开口问了一句。      潜意识传来的声音,云舒只以为自己是在同谁说话,“不能让三爷进房啊!太太吩咐也不行。”加重了语气。      这次云锦和萧逸都听清了,只是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啊?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云锦听不明白,又问了一句。      “三爷,要,要纳妾,我,我才……”不在乎,半句话未说完停顿了,云舒半点没有意识。      说实话,云锦听到这话,心里一口火气就上来了。      萧逸脸色也不好,看着云锦怀里熟睡的云舒,心里突然就疼了。      这种潜意识都在记挂着这事,这祁南笙可真不是东西,不是说一走几年吗?这昨个才有回来的消息,今天就被云舒从嘴里说了这话,十有八九了。      心里厌恶的念叨了几声“祁南笙”,转而就只是心疼的盯着熟睡的人。      到了宋家门口,云锦让车夫去府里请人出来,她还没能耐自己抱着姐姐进去。      一路沉默的萧逸,还是开了口,对着云锦道,“云锦,我对你姐的感情,半分无假,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无关乎什么有无子嗣,他最希望的终究都是她能开心就好。      “我相信爱是注定好的,从我那年惊鸿一见,我就知道,如果你对我有了戒备,我想你尽管放心,可好?”即便她身着男装,他还是见到心动的她,一眼看穿。      一见钟情,他大概就是如此,世间再不及她半分。      云锦却没有想到,萧逸对姐姐是这么坚定,相比她是个聪明人,而且她知道其实她半分都不能替姐姐做主,所以她未应好还是不好,但是如果姐姐真的过的不好,她倒希望萧逸的真心能经得住考验。      “你回去吧!姐姐她现在应不了你,也不能应你。”她其实何尝不知道自己是胡闹,明知道萧逸对姐姐的心思,还带姐姐去见他,何曾顾及过,姐姐如今的身份,应不了也是姐姐在昏迷中,不能应而是姐姐还是他人妇。      她想姐姐之所以能够坦然去见萧逸,大概是因为姐姐可能真的心思单纯,未曾顾及到萧逸对她的感情罢!      话都说到这,萧逸便也跳了马车,直接离开了,只是攥紧的拳头却未送开。      他会不会是错的,当年如果带她离开呢?大哥或许会顾及他,而放了他们离开吗?如果当年告诉她自己是萧逸,她会不会跟自己离开了?会不会他们现在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平常的夫妻,粗衣简饭,不添烦恼?      可是终究是错过了。      云舒留在了宋家,宋大爷派人去景阳侯府送了口信,祁南笙没接到人,回到府上收到宋家人的口信,原是准备要去接人回来的,却被太太拦了下来。      “那送信的人说是云舒生病了,你这才刚刚回来。贸然去宋家,你说宋家人是顾你,还是顾云舒?”头一次女婿上门,难免不会让人生分,而且该客气的很了,总得照顾着些。      “可是,云舒生病了,我不大放心。”肯定是昨个她睡觉不安分,给受凉了。      祁南笙都没想到,昨个是谁半夜翻窗子,还将窗子给漏风漏了一夜,加上昨天是谁一个大火炉贴上去,生生让人犯热,又非的给人捂被子,结果一盖一闪让人受寒的,其实这一遭云舒生病,还真的怪祁南笙。      “不妨就明日准备了东西,你再登门,而且云舒回宋家,宋家人不比谁照顾的上心。”宋家人可宝贝这个女儿呢!      这一夜可是把宋家人折腾坏了,云舒这烧的,这药一时也压不住,宋家人只得半夜去请了黄大夫过来。      李氏最怕云舒生病,急的都掉眼泪了,可是眼看着她就是高烧不退,整个脸烧的都红彤彤的,体温更是热的烫人。      “这可怎么办啊?如何是好。”李氏抓着宋大爷的手。      周氏在一旁看的也是闹心的慌,宋大爷家有动静,他们自然知道,也就都过来了,却没想到竟然是云舒回了宋家还病成了这个样子,这侯府怎么能让人病成这个样子呢!      一家人都挤在了屋里,妙香在床边,正等着看黄大夫又换的药汤可有效果,可是却半分都不见起效。      “这小姐浑身烫的像个火球,这么烧下去,小姐怎么受的了。”妙香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黄大夫也是愁眉不展,按说也该有效的,他从医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的呢!      “黄老弟,你看,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宋大爷看着女儿这样子也揪心。      “这孩子,身子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云舒未出生时,内子差点流产,云舒出生之后,身子就极畏寒,从小我们都注意的很,不敢让她伤风,尤其是夏季,幼时她生了一场,差点……”要不是命大,估计就不在了。      “这……”      “以前命大,可是也不能再这么熬一次啊!”李氏戚戚的道,这明显就是赌啊!她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      周氏过去扯了李氏的手安慰道,“嫂嫂,你别难过,伤了身子,黄大夫一定有办法的,他医术高,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      黄大夫想了想,他也不敢赌,这云舒现在烧退不下去,说什么都是妄下定论,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要不,还是让人去侯府,请侯府的人去请了宫中太医,医有所长或许……”      “这位公子说是黄公子。”谷雨领着人从前面带进来。      说的就是黄岐,已经进了房来,“爹,我出门游历的时候碰到过一个游医,听他提过,先用针灸将寒气驱至身体一处,然后再配合药物退热,不妨试一试。”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黄岐不一定有他爹那么对医那么精通,可是却最爱研究疑难杂症,而且游走几年,说不定是真的见过这类的病症。      “有没有什么方法将云舒身上的寒气都驱出去?”宋二爷开口询问一声,这其实才是彻底解决的方法吧!      黄大夫和儿子互相看了一眼,这件事黄大夫不是没考虑,今天云舒走了之后,他就和儿子说过,但是给云舒看病的时候,平时都没见她身上寒气,但是这生了风寒,身上的寒气就有些怪异了,总在身上像一股会流窜的气,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将云舒的身子调好。      “还是先过了今天再说,寒气的事情,回头还需好好研究看看。”黄大夫说道,已经开始为云舒针灸做准备了。      宋家的人这一夜几乎都未曾休息过,也不知是黄岐说的方法奏效,还是云舒真的命大,情况就开始好转,临近天明十分,她身上的灼热已经消了下去,整个人还是睡得安静的很,丝毫不知道这一夜可是把家中的亲人都给吓得不轻,生怕她熬不过去,当时真的是吓人的很哪。      “让云舒好好休息休息,热退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黄大夫也是疲惫了,捏捏眉心,他也是提着一颗心啊。跟着黄大夫过来的药童,这会已经坐在门框上歪头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爹,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黄岐道,他熬个一夜也没什么事情,精神看着比黄大夫好多了。      “是啊!要不黄老弟还是先休息,我让人去准备房间,就在我这家中先休息休息。”宋大爷说着准备叫人去收拾房间,却被黄大夫拦住了。      “没事,没事,我还是回去吧。”黄大夫已经从椅子上起了身。      黄岐过去扶了一把,“顺便回去给娘说一声,她担心云舒的很。”      送了黄大夫离开,宋云清和宋二爷也有公事,宋二爷也得回去准备准备,李氏也让周氏回去了,熬了这么一夜,既然云舒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大事,还是先让人回去休息,云清也顺道让府上的人去庭院府上一趟,姐姐这么一病,还是好好休息几日才好。      “让人准备早饭,给黄公子送过去。”宋大爷吩咐道,然后又同李氏说道,“这一夜你也是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李氏摇摇头,还没有见到女儿醒来无事,她哪里睡得好啊!“我没事,云锦和云清都回去休息吧!”      “不用。”云锦和云清两姐弟同声说道。      “哪里不用,云清便是再去躺一会也好,云锦也去休息吧!你要是担心姐姐,回头她醒了我就让人去叫你,你姐姐那边我和你娘在就好了,都回去吧。”      他们两个哪能和爹拗,最后还是都各自回去了。      李氏和妙香都在里室,宋大爷则和黄岐呆在外室说话,宋大爷本来是要黄岐去休息,可是他硬说自己不困,于是就坐到一处聊天,宋大爷是做生意的,黄岐呢这几年又是东南西北的跑,所以见多识广,两个人虽说有年龄差,可是还是能说到一起的。      景阳侯府那边,祁南笙也是因为担心云舒,睡得不大好,所以老早就起来让人准备东西,巴不得赶紧朝着宋家去,昨个云舒不在,他也算大摇大摆的就回了他和云舒的主室休息,看了她的书案,归类整齐,俨然就快成了一个小书房,原本院子里是有书房的,可是云舒觉得麻烦,所以就在房间里也设了一个书案,她犯懒不想跑,休息起来也方便,明明是她一个女子住,却偏偏房中的墨香都遮盖了胭脂香。       ☆、第 77 章   “三爷,这还有些早,太太那边都还未起,是不是等到太太和侯爷起了禀报一声,再去宋府?”初夏让人去前面和管家说了,管家这会已经让人都将东西准备好了。      原本三奶奶的喜好,给宋家准备东西,都是有一些自己在他们院中的小库房中取些的,然后再由前面管家准备一些,初夏询问三爷是不是也从小库房挑些礼出来,却被三爷否定了。      “三奶奶的小库房里面的都给三奶奶做她自己的私房就成,以后再给我岳丈家中备礼,都从府上的公库出就成,三奶奶以前不全同公库上取,那是因为我不在,她恐怕不好张口,我今个在这里给你嘱咐一声,我不管以前三奶奶在侯府是什么处境,你们也绝不能因为宋家门户,对三奶奶有轻视的意思,若是尽心服侍了,我便有赏,若是被我发现对三奶奶有不敬的,三爷我这院子肯定是留不住了,我不管都是从那房调过来的,都给我卷铺盖走人。”祁南笙这话是在院子里说的,      不少人都是听在心里,初夏管院子中的人严格,云舒平日不太管事,只是都交到初夏手中,碍着太太,也没什么人敢怎么样。      但是不管好,还是不好,这祁南笙的话一出,这以后就肯定得是好的了,而且三房院中的人,云舒虽说不管事,可是三房里云舒却很大方的,平日公出都是侯府的,她又拿着朝晖堂发的公钱,所以还真不缺那一点打赏的,三房油水真的算多,而且还很均匀,几乎每次只要赏钱,大家基本都有,除非是特殊赏的。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将三爷的话应了下来,初夏这才觉得三爷这话真是说的极好,也算向着云舒的心,稍稍对三爷放宽了一些。      “不用等太太和侯爷起了,这就直接去我岳丈家。”祁南笙说这就已经举步走了。      青霜扯着初夏笑嘻嘻的,“我看三爷其实对三奶奶也是挺上心的,你看这都等不及去接三奶奶了。”      “快些跟上,也不知道三奶奶的病怎么样了。”初夏催了一声。      云舒醒来,要了一杯水,她正犯眠,精神还不大清醒,只是说是自己看到娘在身边,哼哼唧唧的一定要李氏抱着睡,这人既然醒了,黄岐本来是打算再给她看看病况,可是她困意大的很,不愿意让看,紧抱着李氏不撒手,非说要李氏哄着她睡觉。      宋大爷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再大不还是个孩子,倒是让黄岐侄儿看笑话了。”      黄岐看到云舒这么撒娇的还要娘哄着睡觉,只觉得越发可爱,对云舒的印象又刷新了,“既然这会不让看,我看回头还是我再来一趟。”      “再来跑一趟多麻烦,还是就在家中歇着,也不是外人,妙香你去外面让人备房间。”      黄岐想了想,也没有推辞,云舒的病况还得确认,到时候有什么变化,也好及时一些。      妙香朝外走,自家娘朝里来,急慌慌的走的快的很。      “娘。”      “大爷和太太在不在?”      “都在屋里呢!小姐刚醒。”      余氏就朝着屋子里去,宋大爷刚好就送黄岐才出了里室,“伯父你放心,我回头多查查,看看可有方法能治云舒的畏寒之症。”      “大爷。”余氏喊道。      “怎么了?”      “姑爷入府了。”所以她这才急慌慌的赶过来啊。      而且对于她来说,听说姑爷入府,她有些惊吓,因为姑爷这是第一次入府,若不是初夏和青霜也一道过来的,她还真不认得是姑爷。      “侯府过来的?”宋大爷诧异一声,这话显然问的有些不太合情理,他家就嫁了云舒一个姑娘,那可不就是景阳侯府过来的!然后宋大爷反应过来,又转身进了里室。      李氏正在哄着云舒睡下,听到宋大爷这么大动作,而且进里室是珠帘子,声音可是不小,责备的看向宋大爷,小声道,“女儿睡着了,你小声些。”      宋大爷被李氏这么一看,心虚的朝着女儿看了一眼,“你女婿过府了。”      李氏现在的心都挂在女儿身上,就随口问了一句,“是哪个?”      “景阳侯府的啊!你不就这一个女婿。”      对呀,家中就出嫁的一个女儿,可不就是一个女婿,可是他们都快不记得有这个女婿了!      李氏动了一下,云舒哼唧一声,见自己挪不开身子,李氏也就不动了专心看着女儿的睡颜,还轻轻的抬手拍着,随口就丢了一句,“来了就来了,你去前面看看,我在这陪女儿。”      什么态度?不待见的态度啊!      行吧!宋大爷就一个人过去了,祁南笙过来宋家,只有一个感觉,这怎么看他都跟看猴的一样?   看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啊!谁让你成亲几年,你这是第一次登门,亏得是有原因,要没有原因大家都还以为这是侯府不待见宋家呢!而且谁都好奇,谁说是侯府公子,可是长什么样宋家里的人不知道,小姐在他们心里长得那么好看,肯定的看看姑爷长得什么样了,所谓看人先看脸,再加上这是迷一样的姑爷,当然的好好端详一下了。      不过宋家的人,看的祁南笙坐着都有些尴尬了,宋大爷终于慢慢悠悠的来了,就是慢慢悠悠气定神闲的,相对比较起来,他得好好想想,自己的这个头次过门的女婿他得有什么样的态度,宋大爷内心纠结的不行,所以走来的时候步子自然就放的慢了。      初夏和青霜是认得宋大爷的,所以看到宋大爷过来,赶紧给自家三爷提了个醒,三爷头次上门,她们觉得三爷得好好的表现。      其实宋大爷前脚在厅外还是一副,我就是要稳住气,气沉丹田,好好观摩观摩这个女婿究竟合不合格,可是后脚进去,心境就又不一样了,祁南笙自看到这个慢慢悠悠走进来的岳丈,就已经先是见礼,张口就是,“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这一声岳丈大人叫的脆响,听的宋大爷心里有点喜滋滋的,头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岳丈大人,心情有些控制不住,又见着这女婿还摆着见礼的动作,就冲着这句岳丈大人,他还是赶紧过去用手将见礼的祁南笙给托了起来。      继而看着露出面相的祁南笙,眼神还是好生打量了一番,虽说先前景阳侯府来求娶的时候,是拿过画像的,可是这画像哪能比着真人,终于在从上到下的将人打量完了之后,宋大爷才算露了半分满意的神情出来,至少看着让人眼下舒服。      “小婿不孝,今时才来拜见岳父岳母,实在另小婿愧疚。”      “无妨,情有可原罢了,怎能怪你。”谁不知道当初是朝廷的旨意,宋大爷难不成还真将人怪罪一番,难不成就因为这女婿没有前来孝敬自己,那么自己也就太不分是非了。      “本就是小婿有错,今日才来见过岳父岳母,小婿其实是在无脸。”      宋大爷摆摆手,这点他不想纠结,自己落了坐,也让祁南笙坐了下来,人回来了就好,“我和云舒的娘亲不求什么,这一生衣食无忧就成,我们这把年纪,最怕见到的就是孩子不如意,如今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过岳父也不想给你说客气的话,云舒嫁给你,是我们宋家高攀了,我们知道侯府不会苛待了孩子,你一别就是这几年,云舒心里恐也是难过,我们做爹娘的,不希望孩子不如意,只望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待云舒。”宋大爷多直白了,也不拐弯抹角,说的祁南笙都觉得不大好意思了。      “岳父......”      “好了,客套话咱们就不说了,只是云舒生病,今早还未起来,孩子病了难免就娇,你岳母还在陪她,没出来你也别介意。”      “是是是,小婿知道。”只是心里还是担心云舒,也不知道她病的怎样了。“云舒她的病可有大碍?昨天我去学堂接她,说是岳父府上的车子将人接走了,晚些才听到有人去府上传话,说是生了病,只是有些晚了,不好贸然上门,故而才今早赶过来。”      宋大爷忧虑了一下,留了云舒,他们确实去侯府传的晚了,祁南笙第一次上门,侯府肯定是慎重些,云舒昨天病的凶险,宋大爷还是犹豫了,该不该告诉这个女婿。      祁南笙不是没看出来岳父突然的犹豫,“岳父若是有什么话,尽管说与小婿。”      其实告诉他,也是理所当然,以后他们是夫妻,照顾的时候还能多留意些。      “云舒昨天病的凶险,她身子打小畏寒,和我们常人体质不同,你们是夫妻,云舒以后还得你多照顾。”      这畏寒初夏和青霜都知道,所以平日也留意,只是这暑下十分,以往没见三奶奶这么经不住,还以为只是冬季才会极度畏寒。      祁南笙脸色都凝固了,病的凶险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今个见岳父,他面色看上去还是倦意连连,   “云舒她现在怎么样了,岳父还容小婿去看看。”      初夏和青霜这也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昨个见三奶奶不大好,就不该让她再去学堂的。    ☆、第 78 章   宋云清回去歇了一会,就开始洗漱,用了早饭,顺便再去看了姐姐,说是醒过之后又睡下了,只听娘说姐夫过来了,让他顺便走的时候打声招呼。      对于云清来说,这个姐夫他倒是听太子提过,不过具体他和太子接触的时候,这个姐夫已经和姐姐成亲,从太子哪里了解,也只是知道是太子的左膀右臂,看太子的样子,知道这个姐夫对太子的情谊深重,他一直觉得姐姐嫁过去,若是一开始就好好的还好但是这几年,他都和爹娘统一意见,支持姐姐拿了景阳侯府的和离书,依着爹娘的想法大不了回扬州就是了,结果这个姐夫又回来了?      见到儿子来了前厅,宋大爷介绍了一声,祁南笙是知道宋云清的,至少比宋云清知道他要知道的多一些,云清依着礼见过了这个所谓的姐夫,虽说有些失礼,但是他还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姐夫,面容透着儒雅之气,眉宇之间还有一丝忧虑,他刚刚走到厅外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姐姐这会睡下了,有母亲作伴,这会怕是有些不太方便。”      “云舒现在病情好些了吗?”祁南笙问了一声。      “应是无大碍了。”      祁南笙不方便过去,还是让初夏和青霜去了云舒身边,自己则同宋大爷在前厅说话。云清出了门,云锦睡了大半个上午,醒来就跑去看姐姐,却听自己那个没露面的姐夫竟然来了,却显得并不大高兴。      姐姐的胡话她还没有同家人讲,可是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怀疑,这才刚回来就要纳妾,哪有将她姐姐半分放在心上的。      不过李氏见云锦脸上全是不满,私下还是交待几句,毕竟那也是景阳侯府的世子,还是她的姐夫,便是真心疼姐姐,也不能失了礼数,侯爷和侯夫人人都不错,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毕竟是世家子弟,若是让他看了宋家人脸色,难免心里生出什么不满来。   云锦满心都是,“怕他个鬼嘞!”不过还是听了娘的话,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看看。      云舒醒来已经是快到了用午饭的时间,被饿醒的,黄岐过来又号了脉,确定没什么大事,才算心里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多嘱咐了几句,初夏和青霜都用心记下来了。      她确实是个命大的,一边听云锦在那说昨夜病的凶险,一边端着一盘子的糕点吃的香,终于先垫了肚子,还觉得自己嘴里的苦药味冲淡了,这才心满意足的靠在床上和妹妹还有娘亲聊天,她看上去似乎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丝毫都没有打算理会初夏和青霜在一旁提醒祁南笙也过来了这件事。      两个丫鬟只一心替三爷惋惜一把,三奶奶这可是摆明了不搭理三爷的样子呐!      三奶奶肯定生三爷的气,而且气的不轻,回头得好好提醒三爷,需得让三爷好生哄哄三奶奶,解了三奶奶她这心头气。      也不知云舒故意不搭理祁南笙,只是压根就没将祁南笙放在心上,好不容易回了宋家,而且还住了自己以前的房间,满满的都是亲切感,连着妙香都挤到了前面,让初夏和青霜二人就有些尴尬了。      “小姐啊!你都不知道,苏娘的娃娃,粉嫩嫩的好玩极了。”妙香饶有兴趣的同云舒讲。      青霜嘟着嘴,别人家的娃娃,以后她家三奶奶也可以生,才不要羡慕人家的娃娃呢!      “哪有说人家孩子好玩的。”李氏听着责了妙香一声,纠正道,“是长得挺可爱的,看着讨喜。”      “笨。”云锦乐呵呵的看到妙香笑话她。      妙香可不管,她就是觉得好玩呀!      “以后等你成亲了,也有了粉嫩粉嫩的娃娃,你呀!好好玩。”云舒也打趣一声,倒是说的妙香   羞了脸。      她亲事定下来了,要不是妙香的娘说是让妙香多留两年,妙香也该成亲了,说不得都该抱娃了。   而且妙香跟着苏娘学好了手艺,以后成亲之后也能补贴家用,妙香爹娘都是宋家勤勤恳恳的,妙香出嫁,宋大爷和李氏都觉得不留了妙香在府上伺候,让她嫁出去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做伺候人的活。      午饭云舒是独自用的,之后云舒想吃冰镇的梨子,她心里犯热,而且这夏季因为生病,屋子里都不能添置降温的冰块,她自然受不了,可是央求了几个人,都将她的请求给无视过去了。      其他人都在饭厅,祁南笙虽说头一次登门,却还是将宋大爷给哄的舒心的很,当即就对这个首次上门的女婿满意的很。李氏到底是个妇人,没有宋大爷那么宽心,所以对祁南笙心里还有芥蒂,没有宋大爷表现的那般热情,多少都显的亲近不足客气有余。云锦对这个姐夫就更莫提了,没有半分好感,一场饭下来压根没看过祁南笙。      下午云舒睡了回笼觉,一直等到她睡醒,这才得了青霜过来传话,而且他这次过来不光是认门,还要接了云舒回去。      云舒这一病,算是在宋家好好撒了一把娇,不过祁南笙去云舒房中接她要回侯府的时候,可真是把云舒给吓了一跳。      这一声不吭上来就就给她来了个公主抱,她有些吃惊。      祁南笙也就是看她一脸的病态,看上去有气无力的,而且她一直在房中,穿着中衣,那病态就更胜几分,再由着初夏和青霜伺候穿衣,看她都一点提不起力,好似走两步都要栽倒似的,索性就一言不语当着李氏和宋大爷的面,上去就将人抱了起来。      还是抱着觉得安全些,她这样子走路万一磕着了可怎么办。      这都快走到宋家大门了,云舒才回过神,瞟了一眼祁南笙,动了动身子,因为旁边还有李氏和宋大爷,所以她也没敢大力挣脱,说话也是小声说的。      “你放我下来呀!我自己能走。”      祁南笙感觉怀里的人动了,还带着颇为不满的语气小声同他说话,这大概算是时隔多年再次听到云舒的声音,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过他听的心里舒服。      成亲当晚她睡着了,要是知道自己这一走又是几年,当初还真是应该将睡的香甜她给叫起来,说起来就因为见她睡的香,他们洞房花烛夜都给浪费了。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乖,别乱动。”这一声说的极为宠溺,除非云舒傻才会感觉不到,莫名耳朵似乎都发烧了。      “云舒身子可能有些差,所以平时南笙你多照顾些。”宋大爷临走还不忘多嘱咐两句。   祁南笙也应的很好,云舒又和爹娘说了几句,这才上了马车,临走没有见到云锦,故而并不知道,云锦其实是去见了萧逸。      萧逸担心云锦的病,所以一直都在宋家徘徊,还让人跟宋家人打听,下午宋大爷见云锦浑身上下都在说着,她不喜欢祁南笙这个姐夫,不想给祁南笙看出什么不满来,就让云锦自己去凉快去了。      说实话,云舒还在因为祁南笙抱自己的事情有些不适,就连着这都上了马车朝侯府回去了,祁南笙还在马车上牵她的手,她缩了两下,祁南笙还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的手软软的,而且小小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确切来说,云舒还是觉得她与祁南笙就是两个陌生人,这样的相处实在让她有些适应不了。   自己的手拿不回来,云舒也只得装睡,免得两个人对上了,尴尬!      这回去的路都走了一半,二人硬是没开口说一句话,倒是祁南笙捏着云舒的手觉得舒服,就是不愿意松手,可是二人就这么一直不说话,祁南笙慢慢也忍不住了,何况他还知道云舒其实根本就是装睡来着。      “你体质不好,是不是经常生病?”      “没有。”她本就假睡,沉默了一下还是回应了,“我除了畏寒之外,倒并不经常生病。”所以这次的病,她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估计祁南笙也没想到其实云舒生病罪魁祸首就是他。      “下次还是注意些,我若知道你病的这般重,昨晚我就过来了。”      云舒动了动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最后又是一路沉默,回到了侯府,祁南笙先下了马车,让初夏和青霜都站到一边。      云舒这才出了马车,结果一个触不及防,祁南笙已经动作利索的将她打横抱起,就这么一言不发朝着府里走去。      云舒攥住祁南笙的衣服,一副惊恐,这比在宋家还让她不适应,侯府这人多嘴杂,这样抱着她进去像个什么话。      “你别,府上人多,我自己走。”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谁敢说,我就让他们受罚去。”      云舒撇嘴,这是以权压人,可是无奈自己反抗不过,一直一路走过,她脸皮薄的都埋到祁南笙的怀里,也懒得露头了。      祁南笙将人一路抱回去,刚放到床上,云舒就自己抱着被子裹着身子,滚到床里侧去了,嘟囔了一声,“你还是出去吧!我乏了,别让人来打扰我。”其实是你别来打扰就好,可是这现在应该是祁南笙的地盘,她还是识趣的,当然不会直接点名说他。      祁南笙看着那个裹着被子,都将自己裹成粽子的人,漏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只潜意识觉得云舒可能是害羞了。      “好,你先休息,我让初夏和青霜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叫她们,我就去书房,你若是想找我,就让她们去叫我。”      鬼才去叫你,云舒默默的想,只又裹着被子动了一下,听到祁南笙离开呢脚步声,才缓了一口气。      只是想了想二人那平淡的关系,还没有想出头绪,眼皮子就打架了。      也就这一天不在,谁也没想到这有人欺负都欺负到三房来了。      还是有人最后同初夏告了状,初夏当即听完脸就黑了。      当她们这三房好欺负不成,一个外来不被太太承认的人,刚来就来欺负她们三房的人,她气愤的不行,不过她是稳住了。      原因就是今个陈晓婉竟然来了三房这边,说是要见祁南笙,可是三房都知道三爷今一大早就去接三奶奶了,不过三房的人可不想同她多说,就直接回了,说是三爷不在。      陈晓婉也没多难为,就转而说要见云舒这个三奶奶。      可是三奶奶也不在!       ☆、第 79 章   事情就出来了,陈晓婉身边的杏儿就觉得三房的人故意这么对她们,她性子本来就在陈家强势惯了,陈晓婉在自家又是个护短的,杏儿与三房的人争执了几句,一个不合,杏儿就手快过脑子,然后就抽了三房的人。      虽然陈小姐看上去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当即就让身边的杏儿道了歉,但是这好生生外面来的人就这么欺负到头上,三房的人,就算那是个三等丫鬟,那也是三房的脸面不是,这不是下午不知道怎么,老太太的人也过来了,说是为了安抚那挨打的小丫鬟,还赏了东西。      但是老太太是个什么人,从来就是有事没事总想整些事情出来,前些日子去了三老爷和二老爷那边住,昨个听到自己那个不亲孙子回来,所以就巴巴的赶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就和陈晓婉给搁一块去了,这不虽说也赏了东西,但是那来人可是讽刺加打击的还将人训了一顿,下面的人谁看的下去啊!可是三房这边初夏和青霜也都不在,下面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又插不上嘴,只得暗暗的吃了这个亏。      知道了这事之后,初夏朝着太太那边走了一趟,倒没有去找太太,而是婉转的将话传到了太太的院子里,太太今个不在府上,三爷平安回来了,这是件喜事,所以便出门去赴宴了。      云舒这一睡,就睡过了晚饭时间,见人睡的香,也都没敢叫,只是吩咐了小厨房将火留着,回头三奶奶醒来,看有没有想吃的。      初夏想着还是从二等丫鬟里提一等丫鬟,这事她也不瞒着青霜,加上院子来了找茬的,这样的心思就更重了。      青霜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也知道自己的短处,而且三爷回来,伺候的人就该多些,所以还跟着初夏合计了一下,看看二等丫鬟里谁适合升上来。      “我觉得之桃不错,嘴皮子挺利索。”青霜思量了一番。      其实正是初夏所想,之桃是个嘴皮子挺利索的,倒是能补了青霜的这个短。      “翠玲也挺好,性子强势,还是府上的家生子,靠得住,能唬住人。”初夏又提了一个。      青霜点头默许了下来,看来初夏姐姐是打算提了两个一等丫鬟过来。      “也好,不过这样院子也该再添人了,正好三爷回来,明个我去找管家,让他安排几个人,提前做好准备,以免院子缺人。”青霜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估计初夏姐姐也该提了三等丫鬟,这事差不离该交给自己了,她得将三等丫鬟提上来的人先想好。      二人商议了一番,不过提人上来,还是得最后经过三奶奶,看她什么想法,三奶奶现在还在病着,她们打算等三奶奶病好了再提。      当晚太太和大房二房,还有四小姐的人都来看云舒,都没想到她会病的这么重。      而且不出初夏所料,太太知晓了陈晓婉来三房的事,所以看云舒的同时,还因为觉得云舒受了委屈,便还送了云舒不少东西。      四小姐没太近云舒的身,倒是带着明珠去找了三爷祁南笙。      四小姐一本正经的将祁南笙这个三哥哥说道了一番,俨然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有些对云舒护短,可是护短归护短,哥哥还是亲哥哥,当然还是点拨,让三哥哥好好对待三嫂嫂。      连着明珠也是,一副对这个三叔教导的样子,脸上很是严肃的告诉祁南笙,“三婶婶是个可好可好的人,三叔叔你莫要欺负了三婶婶,不然……不然……”最后也没想好还怎么警告这个三叔,只是歪着脑袋,想不出个利索的话来,着急的眉头都皱了。      祁南笙看着这可爱的小侄女,笑着揉了揉明珠的头,温和的问了一声,“不然怎么样?”      明珠想不出来什么惩治的方法来,最后只得用了平日秀玉吓唬她的话来,告诫三叔,“不然我就告诉祖父祖父,让他们打了你屁股,将你关进小黑屋里,将你喂老鼠。”      这小孩子的话,秀玉在一旁嫌弃的看了小侄女一眼,这哄小孩子的话,她竟拿来唬三哥,真是幼稚。      不过祁南笙却被小侄女逗的笑开了,抱了明珠在怀里,还很好的应了明珠同她说的话,一晃几年,明珠都长这般大了。      院子的人都沉浸在三爷回来了,三房以后该是甜甜蜜蜜的同时,却最后还是被打破了。      三爷还挺可怜,回来一直都不能近三奶奶的身,而且啊!三奶奶说是借故生病,将三爷又赶到偏房去了,说是怕过了病气,可是院子里的人,都看的出来三爷被冷落的,都快成了小可怜,总是眼巴巴的有些可怜的朝着主室望,都要望眼欲穿了,突然都对三爷有了同情。      之后,侯爷白日经常都是带着祁南笙出门,晚上回来的也晚,追到京城的陈晓婉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硬是在偌大的侯府都碰不到人,心情就难免失落的很,而且太太也对她多了更多的戒备,三房那边她是近都近不得,连着让她侥幸堵人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着自己小姐来到京城之后日渐消瘦,身边的人都是担心的不行,梨儿更是变着花样的给她家小姐做些可口的吃食,杏儿性子便是冲,现在侯府的人都得了太太的令,谁也不敢马虎了去,更何况侯府毕竟是侯府,难不成还真容得了外人撒野,所以杏儿现在有劲无处使,还得笑脸相迎的去讨好人。      赵阿娘虽然心中也有气,可是却也有点子,只让陈晓婉去亲近侯府的老太太,侯府里面难不成还全是太太做主不成,她们对侯府老太太不了解,也不了解她的处境,只一心觉得毕竟那也是侯爷的娘,侯府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而且看着这老太太好似不大喜欢三房的那个三奶奶,诸不知老太太就是一只纸老虎,窝里横的行,但是却又横不起来。      倘若她真有个老太太的样子,或者真的是真心实意对待侯爷也好,但是她白瞎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自私心思太重,一心就想着自己亲生的儿子能够霸占侯府的家业,心里龌蹉的恨不得这个不亲儿子侯爷断子绝孙的才好。      所以陈晓婉就端着晚辈的孝道,天□□着老太太那边跑,不时就送些好东西孝敬孝敬老太太,太太得了消息也懒得管,任由这个老太太折腾,只要不过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太太没歪心思才有鬼,她已得到祁南笙回来的消息,便从亲儿子那边巴巴的回了侯府,多就想着得赶紧给祁南笙告告状才好,这个虽然是不亲孙子,以前不是也挺恭敬不是,一定能由着她使靶子。      只是祁南笙又不傻,他心里是有孝道,也不是不知道老太太是什么人,只是多少还是尊敬她,所以老太太回来之后,他也已经去请过安,老太太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诸多都是抱怨侯府如何如何,还说理解大家那时候对于他生死不明的那种悲痛,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好似侯府人都欺负了她。再者又将云舒数落了一番,言说她仗着自己是朝晖堂受了御命的夫子,就上不敬她,还大动干戈的摔东西,用她的身份压人。      真是那次之后,老太太还真没有敢再真格的对云舒过,是以她还被三房的一个孙子做了思想,大肆宣说了朝晖堂夫子的权利,不比在朝的官员低,更甚者,朝晖堂的庭院又十分器重云舒,所以有些偏心眼,若真是她想要这两房的人好好的,以后儿孙的前途,还要在朝晖堂完成呢!      老太太见闻再少,也知道朝晖堂的庭院是个什么人,所以最后倒还真的收敛了许多。      倒是三房这边看着相安无事的相处了月余,但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这相处模式实在有些不大对头,譬如偏房已经成了三爷的主房,一干衣物用品全被三奶奶指使着搬到了偏房去,下面的丫鬟哪有乐意的,看着三爷天天可怜巴巴的想往主室噌,怜悯的慌,但是她们不动手,三奶奶就自己动手,她们哪敢劳三奶奶自己动手啊!      这三奶奶平时不是挺会做事的嘛!难道就看不住来三爷这天天委屈的都快哭了吗?蹭不到主室,祁南笙只得按照云舒的生活作息,早噌早饭,抽了在院子的空隙,就朝着云舒身边挪,还得佯装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半分都不敢朝着风花雪月上谈,不过不得不说,云舒内有才腹,他也只能朝着这方面去进攻,无事的时候还巴巴的去请教被云舒教过的太子和沈三思。      沈三思更是叫苦不迭,丞相府的萧逸回来了,这丫的回来就回来吧!他发现最近萧逸和他满心想要亲亲的未来小娘子走的很近,他心里不开心,不时的点拨,说了不少萧逸的坏话,可是好像适得其反了,云锦最近都不待见他了。      太子和祁南笙一致表示,“你活该”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哪里是君子所为,活该被讨厌,要是他们,他们也讨厌。      沈三思哭丧着脸说他们不和他同仇敌忾。       ☆、第 80 章   关于萧逸和云锦怎么走的近,大家多少还是联系到了云舒身上,毕竟论学堂和宋夫子关系好的,最典型的也就只有萧逸了,敢在堂外一本正经的称兄道弟,这多少激起了祁南笙的一些危机感。      祁南笙今个从外面回来的早,回来一直都是在外面跑,而且他过段日子也该上任了,皇上就算顾着大面,就撇去景阳侯府不说,还有一个纯元王府的面子,到底是他的皇叔,先皇故去之后,纯元王爷就罢手朝堂之事,这算是明智之举,先皇倚重纯元王爷不代表现在的皇上也一样的想法,但是皇上的大面也是要顾着的,所以给祁南笙指了一个职位。      初夏这会刚让人将药熬好,前段日子三奶奶受寒,三奶奶只要不舒服,每个月月事的时候总会疼,所以每次快赶到三奶奶月事来的时候,只要中间三奶奶身体有点不舒服,这药都得喝上几天,月事的时候才不会疼的难过。      三房这边一等丫鬟提了翠玲和之桃,二等丫鬟提了两个,补空缺的三等丫鬟管家一下子送来了四个,说是三爷回来,太太让多添人伺候,初夏和青霜大多都是待在了云舒身边伺候。      之桃正端着药朝着主室去,正巧撞上祁南笙回来,今个比平日回来的要早,“三爷。”      祁南笙扫了一眼之桃端着的药汤子,问道,“这药是端给谁的?”      “是端给三奶奶的。”之桃应道,不过看着三爷的脸色变了变,赶紧开口解释,“不是三奶奶生病的药汤子。”      “不生病喝什么药汤子?可是三奶奶不让同我说她不舒服的?”谁愿意不生病喝这难喝的药汤子。      之桃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了,“是,这是,三奶奶的小日子要来了,怕三奶奶来小日子的时候难受,所以才熬的药汤子。”当着三爷的面说小日子,果然还是不好意思。      祁南笙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端了那药汤子就走了,留下了有些茫然的之桃,三爷这是要亲自给三奶奶送药了,真贴心,希望三爷和三奶奶再说些贴心的话,那样三房院子的人,就不用再操心三爷和三奶奶感情陌生问题了。      云舒今个回来相对比较清闲些,明天又是周,所以她不用再提前备课了,所以就取了绣活来做,初夏和青霜在一旁整理,如今这已经整整十条腰带了,三奶奶非说再多做几条,回头要给她的堂弟带过去。      没办法啊!家里现在出了妙香一个绣活精细的,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多少有些看不上她的绣工了,连哄她开心给他们做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一个洛凡弟弟不嫌弃她的绣活了。      其实也就是云清和云锦不想她做绣活多了,伤了眼睛,云舒这也是不赶工做的,十条腰带都快做了半年了。      “三爷。”青霜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才见是三爷端着药汤子进来了,初夏也紧接着喊了一声,这才赶紧让了让位置。      云舒听到是祁南笙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初夏和青霜借故出去,祁南笙走过来,云舒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绣活。      “刚好回来就看到之桃端的药汤,我还以为你又不舒服了。” 端放到云舒的面前,还将云舒的绣品朝一边拿了拿。      “没事,你今天回来的倒早。”云舒捧着药汤子,打算一鼓作气的喝下去,一般端过来的药温的都刚刚好了。      祁南笙见她喝的如此随意,“你每个月都得喝这个?”      云舒当真是一口气将药喝完,如负释重的将碗一放,皱了皱眉头,显然这药味她还是忍住的,祁南笙伸手拿了一块桌子上的糕点,送到云舒嘴边,云舒虽说口中得药味重,可是祁南笙这动作,她还是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自己伸手接过去,才咬了一口。      还真是规矩,祁南笙笑着看着她,眼底尽是温柔。      “也不是每个月都喝。”谁让她之前生病了。      祁南笙目光柔和的都快化出水来了,可是云舒却好似没有发现,只自顾自的小口咬糕点,一点点的化去了口中得药苦味,祁南笙看着云锦吃糕点,嘴角的糕点渣,本是要伸手去擦的 ,结果就见云舒伸了小巧的舌头,竟然舔了舔嘴唇,心中漏了一拍,脑子比动作快,竟然直接凑过去,捧住云舒的脸,就这么直接吻了上去。      云舒这嘴里还有刚刚咬的糕点,虽说这糕点在嘴里化的快,可是被人突然凑上来,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了,尤其是感觉到满腔都布满了糕点味,和口中软滑滑的东西,祁南笙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尝到了甜香的糕点,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只觉得格外的好,胸腔中好似有一团火要烧起来一般。      他这是第一次吻人,成亲前他看过二人接触的书籍,只是无奈洞房花烛夜没有派上用场,这突然走出了第一步,难免意乱情迷之中,就有了别的动作,毕竟关于房事来说,男性的主导性是天生的,不用去点通,也能顺着下去。      云舒是坐着,本就矮了好些,等到反应过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祁南笙解了一半,手也已经探到了胸前,要不是那骤然手心传来的汗津津的潮热感,她估计还在懵着。      她反应过来,使劲推了一把,夏天的衣服穿的本来就少,如今衣衫已经被解开,独独剩了自己粉色绣着荷花的肚兜,她不仅羞的抬不起头,而且还已经口气紊乱,“你,你干嘛,干嘛亲我,还,还......”说着已经去紧紧抓了衣衫,这个臭流氓。      看不到也就算了,结果被退开,他虽意犹未尽但是思路还是清晰了,又见到云舒这模样,简直挠心的不行,不过平日看惯了云舒一本正经,见她这羞涩一次,祁南笙心情好的嘴角都扬起来了,似乎有了调笑的心思,上去挑了云舒的下巴,丝毫没打算放过她眼底的那迷茫和羞涩,“我是你的夫君,为什么不能亲你啊?”云舒的瞳孔放大了,“还?我们是夫妻啊!是可以相互褪衣衫的,要不,你也来给我褪。”说着又将身子朝着云舒挪了挪。      云舒简直被羞的没脸了,真没想过祁南笙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日见他风度翩翩衣冠楚楚的,这竟然还能耍流氓,当即被燥的,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伸头就朝着祁南笙肚子上撞了过去,祁南笙实在没想到云舒会这样做,毫无防备的被撞的坐到了地上,还撞了一旁的椅子,发出了不少的声响,初夏和青霜都在门外守着,听到这么大的声响,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就朝着屋子里来。      “三奶奶,三爷,这......”话还没有问完,就见自家三奶奶衣衫不整的朝着外面跑,出了什么事?      “臭流氓。”云舒都跑出来了,还给祁南笙安了这么个罪名。      听的院子里的人都愣了,三奶奶房里进了流氓?      祁南笙都觉得好笑,其实云舒撞他只是没有防备,所以他才没稳住,倒不疼,初夏和青霜看着都尴尬的不行,这三爷和三奶奶这是闹了那一出啊?祁南笙起来了,本就是夏季,加上这么一动情,身体本能就有了反应,现在浑身也热的难受。      见青霜和初夏这么看着自己,咳了一声,“让人给房中备点冷水,我想洗个澡。”      “冷水,那会不会......”洗病了呀?青霜话还没说完,就被初夏给扯了一把,“这就让人去备。”      “就备主室,顺便......算了,去准备吧!”本来想说让人给偏房他的用品都挪回来,可是一想,又怕云舒反感,想想真是,明明两个人是夫妻,而且夫妻两个做夫妻该做的事情,竟然还成了耍流氓?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有的时间等啊!还是慢慢来吧!别真吓到了她。      可是不想吓到还是吓到了,云舒将自己锁到了书房,不管人怎么叫,就是不出来也不开门,等她完全在状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撞祁南笙那一下,头上还有面首,感觉到疼之后,简直想去撞墙了都,而且啊!她还当着院子里的人,喊了祁南笙臭流氓,脸都丢尽了,现在满心都是丢脸死了。      “三奶奶,你开开门吧!”初夏在外喊着,“我让厨房备了绿豆沙冰。”      云舒吞了口水,虽然绿豆沙冰很有诱惑力,可是她现在嫌丢人,才不要出去。“我,我要看书备课,你们别打扰我。”没脸了。      “三奶奶,朝晖堂的册子还在主室,你开开门,我给你拿过来。”初夏又哄了一声。      “不要,我看书就行,书房有书,你别喊了。”      院子不少人都想围观,初夏无奈只得对着青霜道,“要不去找了三爷过来?”      云舒在里面听的清,当即喊了一声,“不准叫他,你们别闹腾了,当心我扣你们的月钱。”威胁了一声,“我就是看书,累了就回去了。”      没办法了,屈服在月钱之下,不过也就是在书房,只是云舒这书一看,就在书房看睡着了,还是最后等不出来人,也听不到动静了,祁南笙这才翻了书房的窗子进去,云舒竟是趴在书案上睡得香。       ☆、第 81 章   这几日三房院子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子不一样的气息,三奶奶对三爷的态度,简直就像防贼一样,那眼神只要一看到三爷,转身扭头就走。      其实啊!这也不能全怪祁南笙,他如今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眼前放着一个娇滴滴的娘子,他能把持的住才怪了,再说还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没有当场霸王硬上弓已经是他君子了。      云舒自从生了那件事,心里多少有些阴影,说起来两人是夫妻,本来就做的是该做之事,可是她就是释怀不了,如今看祁南笙的眼睛都带着有色的情绪。      这房事初夏和一干人等都不好插嘴的,只看着这三奶奶建立起来的围墙,不免又替三爷惋惜了一把。      整个一个侯府,哪有能躲过太太的眼睛,儿子和儿媳分房睡,最开始就当让他们相处相处,可是这眼看着都过了个把月了,发现儿子和儿媳还在分房睡!   她这个当娘的就难免要多操操心了!      于是就将祁南笙给叫了过去,先是试探,询问这二人的感情,两个人能分房睡当然是不温不火。   祁南笙否认,结果却被太太误会了一把,还训斥了一番。      直言绝不允许他再记挂陈晓婉,不管二人有没有感情,他都不能先辜负了云舒,反正陈晓婉她是绝对不会让人进门的。      祁南笙没有那心思,虽说对陈晓婉难免存有愧疚,可是自己是心有所属的人,他对于陈晓婉来说不会是一个好男人。可是对于云舒,他可半分都没有参假的感情,而且一心一意,分不出半点二心来。      所以明知道陈晓婉在侯府,他也是尽量避嫌,而且他们二人虽在江西有所相处,但是却一直都在恪守本分,半分逾越之举都没有,连着拉小手祁南笙都没有做过。      太太才不管,最后训完儿子之后,晚上又亲自去了一趟三房,云舒不是不懂,太太这都出面了,而且她与祁南笙是夫妻,理应就该同处一室,经过太太的点拨,她倒是开明了,让人直接将祁南笙的东西都挪到了主室来。      大家都觉得三爷和三奶奶相亲相爱的日子到来了,诸不知道祁南笙搬回主室,也未能占的半分床角,就被云舒赶到了屋内的软榻上。      这样一过就又是半月,祁南笙也上任了,云舒平日在学堂,太太为了多促进他们二人的感情,隔三差五的就将几房的人叫到一起吃饭。      明珠还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平时最是会撒娇,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总是喜欢拉着祁南笙和云舒撒娇的问他们,什么时候给她生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云舒只觉得囧的不行,祁南笙倒是大方,说是让明珠再等等,一定会有小妹妹和小弟弟的。      祁南笙这一回来,侯爷也不提让郑氏从旁支过继孩子的事了。      关于陈晓婉,期间云舒也碰到过几次,毕竟在一个侯府,那都是难免的,而且再府上还有一个总是不对盘的老太太,大概故意把陈晓婉往云舒眼前送,想要膈应膈应她,不过陈晓婉云舒倒也没觉得多碍眼,而且看着总觉得她好似也就一颗心思在祁南笙身上,对她并没有表现出其他敌意来,就是她身边的人,似乎有些不待见她。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五,二老爷和三老爷两家似乎就等着这个时间,专程都来了侯府,说是要陪老太太过节,拖家带口的在侯府住了五六日,似乎都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有天晚上回来,云舒正在床上坐着偷看话本子,一听到有动静,赶紧一把将话本子朝着被窝里塞。      祁南笙其实走进来已经瞥见了她在藏东西,不过没有点破,而是主动坐到了软榻上。      从那次之后,他倒是半点都没有再有什么动作,慢慢现在二人又能对上话了。      “我刚刚从二叔三叔那里脱身,你可想知道他们同我说了什么?”祁南笙歪头看云舒。      “无非也就是同你告状罢了!有什么好知道的。”反正从那次之后,与二房三房大多人连表面关系都维持不住了。      祁南笙笑笑,“我可没信他们,我自然还是信你。和你说起就是想同你聊聊天。”      云舒探头朝祁南笙看过去,倒是眼底藏了星星点点的笑意,竟还有些调皮,“信不信也没差啊!反正是我做的我也都做了!你看他们都同你告状了,你不也没怎么样我嘛!说明我不一定就是错的啊!”      云舒这话说的也有几分意思,她这是底气足啊!祁南笙是没打算怎么样她啊!反正她听不到,有什么关系呢!      听的祁南笙笑出声来,起身过去,云舒防备的朝里缩了一下,却没想到祁南笙竟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的星光灿烂,却什么话都没说,然后就去收拾一番沐浴去了。      等到他再回来,云舒已经睡下了。      没过两日,轮到云舒的周,秀玉和明珠用了早饭就过来找云舒玩,今个的天昏昏沉沉的,估摸着要下雨的天气,不过这会无事,云舒就带着秀玉和明珠在院子里玩踢毽子。      院子里都是欢快的笑声,惹的青霜在一旁看的都心痒痒,初夏不愿意参与,倒是之桃没有拘束,就跟着一块玩。      “三婶婶,你多踢些,不能输给小姑姑啊!”明珠看着一上一下的毽子,激动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      她抱住了三婶婶的大腿,可是她就是个拖后腿的,完全不能和小姑姑还有之桃她们比啊!所以她   就把赢的机会都压在了三婶婶身上,只祈祷着一定要赢。      云舒踢的气喘吁吁的,终于抬脚觉得撑不住了,才任由毽子落了地,两手撑着腰,喃喃道,“不行了,不行了!”      明珠很是体贴的来给云舒顺气,秀玉得意洋洋的去捡了毽子,一副她们一定会赢的模样。      云舒说要到一旁的石凳上歇歇,这才刚坐下去,就有人过来传话。      “三奶奶,来客了。”      正准备询问,云舒就看到她二婶和蓉心两个人已经走过来了,云舒赶紧起了身,过去接着,“二婶,蓉心妹妹。”      请了二人进屋,初夏和青霜赶紧去上了茶水和点心。      “你们不用守在房中,我陪二婶和蓉心妹妹说说话。”云舒使了人出去。      二婶这来的有些突然,而且她看出来了,二婶整个人看上去不太精神,脸色也不大好。      蓉心看了看云舒,又看了看自己的姑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神色犯难。      “可是生了什么事情?”云舒先是询问了一句,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人应声,“到底是怎么了?”又问了一声。      这话音刚落,周氏就抓住了云舒的手,直接就落了泪,可是把云舒给吓了一跳。      “二婶,怎么了这是?”      “云舒姐姐,姑母她,她难受?”      这时候周氏已经哭出了声,云舒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道,“二婶,你莫哭,有什么事,你同我讲。”      “云舒,你说二婶可怎么办啊?”周氏哭腔听起来委屈的很,“你二叔他,他背着我在外养了外室,而且那外室还说有了你二叔的孩子,你说可怎么是好?”      云舒听完心一沉,这边周氏又开口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二叔?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起来周氏和二叔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周氏在二叔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跟了二叔,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突然这么一下她心里能好受才怪。      “会不会弄错了?”云舒又朝着蓉心看了一眼。      蓉心摇摇头,哪里会错,她和姑母已经去确认过了。      于是这才讲了来龙去脉,周氏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心里憋屈的很,想想到头来宋二爷又弄了个外室出来,她哪里忍的住。      其实前两日就已经给宋二爷闹过一次了,可是两人吵了两句之后,宋二爷就和周氏分房了,任周氏哭闹也不搭理她,只一味的沉默了。      平日宋二爷就算有些陋习,可是都没有实际威胁到周氏,周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她也没有真的抓到过,结果却怎么也没想到,蓉心有次刚巧就撞上了宋二爷和那外室去医馆,宋二爷带着一个女子去医馆,蓉心怎么可能不起疑,所以回头就去医馆打听了,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那女子怀了身孕。      她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就去告诉了周氏,于是周氏就偷偷观察宋二爷,结果就当真找到了那个外室,周氏当时真是恨不得掐死那个女子,最后回去就同宋二爷摊开了。      “云舒,你说说我辛辛苦苦的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二叔怎么能这么对我?”周氏擦了一把泪,眼睛都哭的红肿红肿。      云舒当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她潜意识向着周氏是因为她接受不了纳妾,二叔现在这样除了纳妾,将那女子接进府上,二婶估计也受不了。      “洛凡都这么大了,我虽然就生了洛凡一个,可是也有后了不是?若真是我没能给你二叔生个一男半女,他纳个妾也就罢了!”周氏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云舒一时没了主见,只不停的安抚周氏。      下午的时候,天就下了雨,稀稀拉拉的一直没停,周氏用过午饭和蓉心也就离开了,云舒这一下午就再也没有什么精神。      祁南笙今天回来的还要早些,收了伞,又跺了跺脚,翠玲赶紧接了祁南笙的伞。      “三爷今个回来的倒早。”      “今天下雨,没什么公事,三奶奶在屋里吗?”      “在呢!”不过翠玲还是皱了皱眉头,“三爷,三奶奶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心里想着,就已经进了房间。      云舒这会正开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雨滴打在外面的几盆盆栽上,神情恍惚,连祁南笙进来,初夏和青霜打招呼都没有惊动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心情不好,祁南笙看在眼里,也没有立刻就问,而是看了她好一会,感觉到外面下雨扑来的凉气,去取了一件披风给云舒披上。      云舒反应过来,歪头看了祁南笙一眼,淡淡的道了一声,“回来了。”她情绪太浅淡,比着平日似乎透着一股子的疏离。      “你心情不好?”      云舒摇摇头,继续朝着窗外看,心情不好都摆在脸上了。      最后一直到云舒睡下,也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不是去堂上的日子,云舒总还要赖一会床,可是她今个起的早,昨个下了雨,空气都带着一种泥土的清新。      她让人去给宋二爷捎了话,她昨个其实睡的不好,想了一宿,她不觉得二叔纳妾是个好主意,不说二婶,就是洛凡这个弟弟,若是知道了,他那脾气会容忍的了,到时候闹起来,二叔恐怕会难过。    ☆、第 82 章   宋二爷现在也是一脸的忏悔,他也不知道会这样,现在纠结的不行,还没考虑好是否真的带回府上纳妾,这几日周氏闹的心焦,他也一头两个大,要知道他本身是没有想过要纳妾的,男人有几个安分守己不风流的,可是风流归风流,周氏纵然有时候也不尽的欢心,可是风雨来去,他们夫妻的感情最终也在平淡的维持着,况且还有宋洛凡这个儿子。      “二叔当真是无意的?”云舒问了一声,说实话,约了二叔出来,虽然有不妥,可是想到周氏在她面前的哭诉,她是揪心的,本来这长辈的事情就不该由她出面的,可是二婶来找自己,有意也是希望她劝劝二叔,二叔对着他这个晚辈,应该不会使什么坏脾气。      要是这件事先被宋大爷知道,估计看着周氏这样,指不定该斥责宋二爷一番,到时候真是触及了宋二爷,倔脾气上来,这纳妾的事情估计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宋二爷不是小孩子,年纪和阅历都在哪里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希望被人主导,周氏大概就是摸清了宋二爷的脾气,所以虽然在家中闹了,宋大爷那边却没露半点的风声,就过来找了云舒。      与二叔交谈了一番,云舒看着如今二叔沉声不语了,也沉默了半响,终归事情还是得有个解决。   “孩子到底还是个生命,不如就先将人给送到城外,回头我托人去置办一处院子,二叔就莫要管了。”      “那,那孩子?”虽说如此,孩子还是自己的。      “我也知道这是二叔的孩子,是我们宋家的血脉,可是若是二叔留了这个孩子,二婶如何能宽心?孩子回头生下来,我会找护好人家送出去,至少也是让他生活无忧,至于那个女子,还是打发了不要让她再留在京城了。”其实不少都是去母留子,可是云舒做不来这样的事情,还是想着若是能用钱打发了,还是打发的好,孩子是命,那女子也是命不是。      说完话,云舒又让二叔回去能对周氏心平气和的说些贴心的话,宋二爷现在精神还有些不好,所以云舒就先离开了,留了宋二爷在茶楼里静静。      云舒出了茶楼,本来是打算先根据二叔说的地方去看看那个女子,这才走到马车边,马夫已经摆好了小凳子,“三奶奶,三爷在车上。”      云舒一愣,就见车帘子已经挑开了,露出了祁南笙那张笑意连连的脸,已经朝着她伸出了手,“刚刚碰巧看到了府上的马车,才知道是你,索性我就上车来等你一道回去。”      这在外面的,云舒只得伸出了手,由着祁南笙的力道上了马车,等了一下,对着外面道,“初夏怎么还不上来?”      初夏在外面应了一声,“奴婢在外面就行。”三奶奶和三爷在一起,她哪里好意思再打扰啊。      马车缓缓行驶,车内祁南笙看着云舒,见她沉思的锁紧眉头,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从昨天就不大对劲了,而且听说昨个云舒的婶娘过来了,“可是宋家生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你若是同我讲讲,说不得我能帮上忙呢。”      云舒看来祁南笙一眼,其实更纠结的是要不要他帮忙,她说的要在城外安置那个女子,可是她到底还是有些没头绪,又不想去找侯府的下人,她让侯府的下人去做这件事,侯府肯定会有风声,靠她自己,她又能力有限,原本是考虑过要不要去找萧逸帮帮忙,不过现在看着祁南笙探过来的脑袋,要不让祁南笙帮忙,反正名义上他们还是夫妻呢!      “倒是有些事情,想让你帮帮忙。”      祁南笙看着云舒还略带纠结的神色,不过既然愿意找他了,他也乐意去做,“你说什么事情?”      “我想让你帮忙在城外找处小院子,租个一年,地方清净一点的。”      “行。”祁南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笑着点点云舒的脑袋,“就这样的事情,还把你纠结的不行?”      云舒对于祁南笙这样的动作,忽略掉祁南笙眼底的宠溺,瞪了他一眼,“就是有些不太方便罢了。”      “觉得用府里的人不方便?”以为是云舒觉得自己在侯府的位置还尴尬,“你是侯府的三奶奶,你是主子,有什么事情大可交给府上的下人去办,不必有所拘谨的。”      “对了,你今天这个时辰就回府?”      “没事,反正我也是个闲职。”      祁南笙的办事效率很快,不出两日已经找好了附和云舒要求的地方,而且还已经提前付好了租金。      要说没有祁南笙云舒都觉得不会那么容易,轻轻松松的将那个女子就给送出了城外,而且那女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无疑,云舒也算是见识了祁南笙除却温文尔雅的另一面,她没有属意要对那女子怎么样,原本是打算好好劝一番的,可是到头来她去的头一次就碰了钉子,那女子像是拿准了云舒一个女子,不能对一个孕妇做出什么事来,反正事先是没有同意的。      祁南笙知道她在城外租房子的用意,第二日就又陪着云舒走了一趟,给了那女子两条路,一是死,二是乖乖听话。      吓唬人的架势简直一点都不含糊,看的还以为云舒真的以为他就那么打算的呢!      安排好之后,祁南笙还专门派了人过去,一来算是伺候,二来算是监视,做的滴水不漏,那女子有心,却也没敢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过来。      云舒问祁南笙当真是只给那女子两条路?却被祁南笙笑着摸摸头,“权势是用来做什么的,当然是来压人的!如果她不傻,看到我一本正经的给了两条路,当然有选择的情况下,她还赌不起,毕竟一个侯府世子,弄死她一个寻常女子,轻而易举。”      权势其实也是个好东西!      只是事情没过多久,周氏又来找了云舒,而且还是求了云舒一件事情。      周氏身子不好生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是求而不得,宋二爷回去将所有事情也都摊开了,说是断然不会纳妾,周氏虽说心里还有疙瘩,可是想了就好,又觉得到底那女子还怀了宋家的孩子,她想试着赌一把,如果那女子生的是个姑娘,她就养在身边。      所以决定自己假装怀孕,到时候就算真是姑娘,她养在身边也不会惹人闲话,说到底周氏这心思也挺好,只要她自己能过去这道坎,若是一个姑娘,又是她所求,想必也会善待。      天气慢慢转凉,以前都觉得云舒苦命,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了,有时候关系好点的,太太也会带着云舒出门参加一些宴请,老太太那边存心给人找堵的时候,特别喜欢招了陈晓婉和祁南笙,还有云舒过去陪她吃饭,美名其曰是在她跟前尽孝,可是大多都是当着云舒的面,将祁南笙朝陈晓婉身边推。      只是祁南笙对陈晓婉客气有余,连云舒看在眼里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奈何,那陈晓婉一往情深,似乎半点都看不出来。      若真说,就算失忆,相处两年也该有感情的吧!云舒只暗地里想,这祁南笙也真是着实寡情了些,她要是个男的,估计石头心也该被陈晓婉这个热情似火给捂热乎了。      “八爷,素日我们也算有些交情,你看,若是此事能成,我们必当好生谢过八爷你的恩情,我们众兄弟一定谨记八爷你的大恩。”屋子里有七八个人,坐着的有三个人。      那个被称为八爷的,是一个长得有些肥胖的男人,细长的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对面的两个清秀的小公子身上打量,加上他的面相,看上去有些色眯眯的,实在让人有些反感。      他朝着椅背上一靠,半点正经的姿势都没有,懒懒散散的开了口,“不是八爷我不帮,实在是……”      “道上谁不知道八爷你的手段。”刚才开口的小公子这赶紧先捧了那八爷一声,“都说八爷素来豪气,还请八爷出手相助才是。”      八爷听了嘿嘿笑了两声,笑的脸上的肉都抖了抖,“你也莫捧我了,我在京城能有门道,那也是拼出来的,小兄弟不在京城混迹,哪里晓得这些门门道道,你们这事实在不大好办。”      他们这都跑了几天了,找到八爷也实在是最后一根救命草了,所以不管如何,都得请了八爷帮忙。      “我知道,所以八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这话八爷才喜欢,他可是最喜欢提要求了,于是眼神就在两个清秀的小公子身上,似乎长到上面拔不出来了,竟然就这么直接伸手抓住了一旁放在桌子上小公子的手。      “八爷的要求不高,就看两个小兄弟的态度了。”      一旁一直说话的小公子一看,当即扯着就站了起来,将身旁的小公子也一道拉了起来,那个被握手的小公子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使劲挣脱了手,差点就一拳挥了上去,恨不得打掉他满嘴牙。   这两位小公子不是旁人,正是秋霖和云锦两个穿了男装,被握手的就是云锦,若不是他们有求与人,敢这么来,云锦莫说忍了,不打他个满地找牙就怪了。      秋霖的脸色难看的很,将云锦护在身后,“八爷,说话归说话,动手可不好。”      八爷虽被甩开了,可是半点都没有错的自觉,依旧笑眯眯的又靠在了椅背上,一副什么都不愿意付出还来找他帮忙的那种嘲笑。      “连这点牺牲都办不到,还想求我救你们兄弟,小姑娘你们太嫩了点。”      “你……”秋霖和云锦身后还有三人,八爷的不规矩,他们看了气的咬牙,要不是老大吩咐不能轻举妄动,他们也忍不下去了。      “八爷好眼力。”秋霖嗤笑一声,“谁都有自己的原则,若八爷愿意帮忙,八爷的情意,我们记住,也可奉上丰厚的报酬,可是八爷,有些事我们是不会做的。”      八爷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而且就是看他们着急,所以才引了他们过来找他的,八爷身边跟着的人开口了,“我们八爷可不缺钱,不过倒是最近缺了两个暖床的。”      “我去你丫的。”云锦这算是忍无可忍,当即一脚踹了面前的一把椅子。      八爷这椅子坐的稳,倒是他身边的人已经做了准备,呸了一声,“八爷看上你俩,是你俩的福气,求个人都不会求,你们也就一窝土匪,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们八爷面前横,我没在京城问问,我们八爷在京城吃的那碗饭。”      “我呸,长的肥头大耳,吃猪食的吧!”云锦不屑了一声,拉着秋霖就要走。    ☆、第 83 章   八爷脸色黑了,身边的人当即就拦了上去,似乎没打算放人走,而且他们下面还有人,这才刚拦上去,就听到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八爷朝外看了一眼,来人是个年轻男子,他咦了一声,看着房间的人,“啊!原来走错门了。”   云锦他们一看来人,当即趁着空隙就走,没打算和八爷的人有太多争执,在京城毕竟还是八爷的地盘。      等到出了茶楼的门,才觉得空气一下子变得轻松多了,云锦囧着脸,小声喊了一声,“姐。”      云舒刚好今天下堂过来,与几个夫子约好来茶楼这里做研讨,这才刚赶过来,就正巧听到神似云锦的声音,当时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所以就偷偷推了门缝看了看,好在她来的及时。      出了茶楼,云舒让车夫去帮他传话,说是今天有事来不了啦!之后就同云锦她们去了别的地方。   云锦玩闹她不管,可是也得分情况,像刚刚那种事情她便不也不能不管。      秋霖只要一个劲的道歉,说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也没想到那个八爷竟然是这样的本质,要不是有人推荐,说是京城的王老八有些门道,或许能帮她的忙,她也不会找上那个色眯眯的八爷。      “秋霖,我姐姐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而且是我要跟你去的,你别自责。”云锦安慰着举措不安的秋霖。      “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云舒还是听到了一些。      确实是遇到了难事,秋霖其实一直以来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云锦知道,可宋家人都不知道,那就是她本身是土匪,不过他们不是打家劫舍的那种,不过是盘踞了一个山头,做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这身份实在不值得提,而且云锦家是清白之家,所以她一直都在维持一个好形象。      然后云锦同她一起,也就全坦白了,前几日,京城风风雨雨的传了一件事情,说是皇家有一批押送的进京的物资,结果却半路遭到山匪打劫,连皇家物资都敢打劫,可想而知,那可算的上死罪,当时抓到了几个未能逃脱的嫌犯押回了京。      云舒也听了些消息,而且府上的时候侯爷和祁南笙讨论时也听了一两句,说是圣上对比一阵盛怒,只带回来几个山匪,一直在追问物资的下落。      云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山匪竟然就是秋霖的人,她想过秋霖的身份或许不同寻常,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山匪。      不过云锦嘴也快,继而又道出了另一个让云舒吃惊的事情,便是秋霖的身世,竟然是大有来头。   伏虎将军之女!这才是更让人震惊的。      秋霖便是伏虎将军流落在外的亲女,不过已经被冒名顶替了,还是秋霖养父的女儿秋灵,这中间牵扯了一段往事,秋霖大略说了一些。      她的娘亲是伏虎将军的青梅竹马,却因为某些原因,最终没有在一起,她娘离开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她的养父和养母一路相护,带着她娘亲离开了京城,养母和她娘都有身孕,所以离开京城并不算太远,就在云灵山隐居。      伏虎将军府上的妻子过世之后,而且未有一子一女,当时秋霖的娘怀有身孕他是知晓的,只是秋霖的娘离开是自己不辞而别,后来秋灵偷带着信物去找了伏虎将军直接认了亲,成了伏虎将军之女。      秋霖和秋灵自小一块长大,秋霖一直当秋灵是亲妹妹一般,所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记恨秋灵的背叛,一直都想秋灵过的好就行!可是最后实在没有想到,秋灵竟然心机如此深沉,竟然陷害了她。      在打劫皇家物资之前,秋灵给秋霖传了信,说是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生活,本身就是女子,就莫要再待在山上做什么山匪,她得到消息,说是朝堂查获了一个贪官,平日欺诈百姓,得了不少的金银财宝,目前贪官被抓获,而且被抄家,他平时克扣乡邻的那些,都被运回京城,那些财产,与其充当国库,还不如他们大干一场,到时候救济乡邻,然后金盆洗手。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捐给朝廷的,回头囤积粮草,要运到边关,关乎边关将士的军粮。   一下子就卷进了这么大的事件里面,若真是贪官贪污的东西,也就罢了,他们认了,可是这是以后要囤积粮草用的资金,若知道这样,秋霖是万万不会动手的。      所以秋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要将自己的人救出来,她一定全部归还所有劫来的东西。   云舒只得劝了几句,让她们先别轻举妄动。      “姐,东西可以不要,可人不能。”      秋霖这几乎也快无计可施了,竟然朝着云舒就跪了下去,“云舒姐,求求你,你聪慧,能不能想个办法,只要人救出来,东西全部送还给朝廷。”      云舒一看,赶紧托起了秋霖的身子,“秋霖,这事情还需思量,你也知道,这事情非想的那么简单,你先静静,我回头探探消息。”      然后还让秋霖先同云锦一起回宋家等消息。      云舒对于这些其实理不出来什么,所以晚上的时候,专门让厨房的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想等着晚饭的时候,跟祁南笙打听打听。      “也备些酒来,晚上我打算同三爷小酌几杯。”      难得今天三奶奶有这样的好情绪,身边的人就赶紧去准备,也想着收拾更妥帖些,促进三爷和三奶奶的关系,这样二人感情好了,她们就不用操心那个总是盯着三爷不放的人了。      今天祁南笙回来,先是去太太那边小坐了一下,太太今天正巧也有事情。      “你回头问问云舒,她的妹妹可有定了人家,先前本是想问媒的,可是一直没得机会,我这两日倒是碰到了合适的。”      一听提到的是云舒的妹妹,就想到了沈三思,他这个兄弟如今一门心思都在他那个小姨子身上呢!      不过这会祁南笙也不好说什么,“回头我问问云舒。”      “你平时若是不忙,多陪陪云舒,娘一直担心,你这好好的回来了,却也将陈家小姐给带到了府中,前两日陈都统还与你父亲来信,我看着似没有打算将陈小姐接回去的打算。”      “娘,儿子知道了,陈小姐虽是儿子欠下的,儿子不会有别的想法,以后她会想明白的,儿子尽量避见她,不过她现在没想开,不乐意回去,那在府上,娘就当做她是远来的客,陈都统就陈小姐一个女儿,娇惯的很,所以还需陈小姐想明白了。”      “你也是。”太太叹了一口气,“你将话给陈小姐说清楚了,总不能一直都在府上做客,别说是云舒,就是我也别扭的慌,这住一段还好,时间长了难免会有闲话。”      “儿子记住了,那儿子先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      祁南笙刚回去,已经有院子里的人多嘴,将今日三奶奶准备了酒菜之事告诉了他,只是晚饭还未开始,云舒这会应该还是备课,祁南笙自己无聊,就摆了一盘棋,自己对弈。      云舒备完课件,回房就见到祁南笙一人对弈,还对着棋盘沉思,专注的很。      云舒的棋艺差的很,在学堂的时候,有不少喜欢下棋的老顽固,缺人的时候,倒是拖着她下了几盘,只是输的极惨。      如今见祁南笙一个人下棋,还下的如此沉思,执起的棋子举足不定,似乎已经陷入棋盘之中.      “三奶奶,三爷晚饭应景备好了。”初夏进来喊了一声。      这会祁南笙方才反应过来,看到身边站着的云舒,展颜一笑,起身就去扶住了她,“怎么在旁边站着也出声?”      云舒也没有扭,两个人就一起朝外走,“看你认真的紧,所以就没有打扰。”      看到这晚饭精致,祁南笙心里不免更是喜悦,说不得二人相处下来,关系更为亲近了,想想,其实二人是夫妻啊!最开始云舒抗拒估计是因为太陌生。      所以就算是晚饭,也知道不能吃太多,祁南笙还是比平日多添了一碗饭,还不忘给云舒添饭,“你多吃才好。”      云舒的饭量还好,也不是说特别的小,她属于该吃吃该喝喝的类型,只是似乎是吃不胖的体质,“最近说是物资被抢,据说抓到了人,事态是不是很严重?”      “嗯!皇上震怒,现下已经在逼供了。”      “这么严重啊!”云舒沉了一口气,不严重才怪呢!那么大一批物资,皇上怎么会不怒,这批物资运来,就不用在开国库了,祁南笙看了她一眼,云舒赶紧又道,“怪不得,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在朝晖堂都能听到学子的议论。”      祁南笙喝了一口酒,笑着道,“你也关心国事来了,对此有什么见解?”      “没有啊!”云舒摇摇头,“我就是见学子们说的挺欢,头头是道的。”      “世家子弟,对朝堂上的事情,多少都有见解。”祁南笙给她分析,“其实也不见得多重要,那些物资就是皇上不愿意从国库中出,所以才让各地一些商户哪里集资的,一来可以解决的边关将士的粮草,而来还能充盈国库,国库越充盈,皇上才更安心。”      “啊!对了,你认不认识伏虎将军?”云舒突然想到秋霖的身世。      “认识。”祁南笙虽然好奇,今个云舒的话倒是多了些,不过正好,二人也能有话题多说些话,所以就同云舒讲,“伏虎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大将,年轻那会替皇上生擒猛虎,所以才被皇上赐与‘伏虎将军’之名,是个忠义的大将军,就是咱们府上东南的何将军府。”      云舒沉默了下来,其实她就是突然想起秋霖随便问问,祁南笙见他话才算说一半,云舒好似又没有了听的心情,“今天我去娘那边,娘让我问问你,云锦妹妹得婚事可有眉目了。”      云舒记得太太先前提过,说是要给云舒找婆家,难不成是有了合适的人家,先前爹娘有意与黄大夫家结亲,可是最后提出来之后,被黄岐和云锦两个都否决的,黄岐言说将云锦当妹妹,云锦说是将黄岐当哥哥,好一番兄妹情深,最终还是作罢了,李氏当时还跟云舒好生抱怨了一番,女儿不喜欢又不能强求,可是她这个当娘的很喜欢黄岐做女婿的,长得好看,家世还清楚,最后再惋惜也没什么用,黄岐好似没多久就自己又偷偷溜出去云游去了。      祁南笙也不是替太太问的,其实更倾向于替沈三思问。       ☆、第 84 章   秋霖在宋家住了两日,一直都没得到消息,有些坐立不安所以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秋灵云锦虽然对秋灵没什么好感,可是一时也没有拦下,担心秋霖一个人出事,所以就陪着她一块过去。      可是想要见人哪里会那么容易,秋灵有意不见,还让府上的下人将她们二人轰远些,真真是伤了秋霖的心,从小到大二人虽不是亲姐妹,可是秋霖却一直最疼这个妹妹,就算秋灵拿着她娘留下来的信物认了她亲生父亲,她都半分没有责备,只是想着如果妹妹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怎么都比生活在山林之中当山匪的好,从小这个妹妹就娇弱些,不像她跟着养父学了武艺,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会走到这么一天。      云锦看着一脸受伤的秋霖,只得伸出手臂将秋霖抱进怀里,“别难过了,大不了以后不再与她往来了,我做你的姐妹,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你就来我家。”她清楚秋霖的性子,秋灵的爹娘是她的义父义母,所以秋霖根本不会对秋灵如何。      可是这不代表秋霖不难受,这些日子她担心被抓走的人,那些都是她的兄弟长辈,所以她才这般费心费力,日渐消瘦。      她素来坚强,却也忍不住抱着云锦哭成了泪人。      伏虎两军从外回来,正巧与她们二人擦肩而过,本都已经过去了,却又顿下脚步转回了身子,朝着两个抱在一处的两个姑娘,秋霖这会半边脸都埋在了云锦的颈窝,只露了半边脸,却让伏虎将军看的莫名熟悉。      “别难过了,我们先回去。”云锦拍拍秋霖的背。      伏虎将军正打算上前询问一下,只见二人已经转身上了旁边的马车,故而迈了两步的步子又停了下来,只是觉得那个哭的伤心的姑娘看着面熟,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虽说疑惑,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哪家的小姐,与同僚聚会的时候见过,这么一想,人也已经离开了,索性就直接就回了府上。      秋灵在府上,听人说人已经离开了,这才静下心来。她当初听爹谈及有朝廷的物资进京,便有了计划,有次秋霖来找自己,被爹看到了,回来还问她,虽说那次被她搪塞了过去,可是秋霖总是来打扰她现在的生活,她真的担心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暴露,虽说不是亲爹,可是他待她实在太好了,而且何家小姐,总比一辈子做匪的好,她根本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所以在他亲爹快过世的时候,告诉秋霖,何夫人过世,她可以带着信物来京城认亲,想必依将军对她娘的情谊,一定会善待她,凭什么从小到大爹都是对秋霖更好,凭什么秋霖喜欢的东西都能得到,她才是亲生女儿不是吗?直到她得知秋霖的身份,原来就因为爹心里一直都将秋霖当做主子一样,是个大小姐,而且秋霖刻苦,学什么都比她好,所以从小到大自己就比她低一头,所以她开始部署,部署自己的身份,等到她爹去世之后,她偷走了秋霖的娘亲留下来的信物,奔赴京城。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所有的嫉妒。      伏虎将军回去去看女儿,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让自己的夫人生孩子,宁愿自己半生孤苦,可是最后上天真是眷顾,又将他的孩子送到他身边来了,虽说那个爱的人不在了,但是孩子他会好好疼爱的。      “老爷回来了?”秋灵院子的丫鬟见了礼。      “小姐呢?”      “小姐在房中呢!”      秋灵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理好情绪,笑脸迎了出去,上去挽住了伏虎将军的胳膊,撒娇道,“爹回来了,不是说进宫面圣吗?”      看到女儿的笑脸,伏虎将军就满心的高兴,捏捏秋灵的鼻子,“爹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净哄女儿开心。”进了屋子,秋灵让下人倒了水。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儿在外受了苦,而且回来这几年,一直都很乖巧,有时候总让他觉得自己和女儿之间有一层隔阂,“你呀,没事出门转转,总闷在屋子里不好,我今个还在见你徐家伯父,说是无事让你多去府上坐坐。”      “是,女儿知道了。”徐家与何家算是结了亲,而且两家正在谈及婚事,婚配的不是旁人,正是秋灵和徐旭。      只是徐家怎么也没想到儿子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虽说两方长辈已经谈好了,但是还一直没有下彩礼定下亲事。      要不是秋灵有自己的心思,要嫁给徐旭,估计就徐旭的态度,伏虎将军早就拎着徐旭给暴打一顿了,他倒没有觉得徐旭有多好,徐家也是将门,偏生出来徐旭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又过了两日,云舒传话,说是让秋霖先回去准备,而且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虽然不是什么好计策,但是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祁南笙很开心,云舒说是最近天气不错,所以想去香山泡温泉,香山温泉极好,说是黄大夫考虑她身上的寒气,让她去泡温泉试试,询问祁南笙愿不愿意一起。一起,当然一起,直接请假好嘛,高兴的一夜未眠,泡温泉是个好主意啊!说不定还能再增进增进感情呢!      结果兴致勃勃的准备好出门,在府外多了一辆马车,不是别人的,是陈晓婉的!      “忘了告诉你,我也约了陈小姐一起。”      香山一行,以三人结伴,但是祁南笙听的最多的就是马轱辘的声音,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云舒怎么此番过去竟叫上了陈晓婉。倒是马车一行,他被单独留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去往香山的路程差不多也就五六日,因为马车本就行的慢些,而且香山离得并不是算多远,如今这个季节,香山的枫叶林和温泉最是出名,听到要去香山,祁南笙头天已经让人先骑马过去,须得先去安置一番。可是这一路行的实在是让祁南笙憋屈。      对于此行,陈晓婉只当这是云舒对她的示好,所以相处的这几日也没有再云舒面前去缠着祁南笙,如果以后真的是要嫁进景阳侯府,她没有什么理由去挤什么三奶奶的位置,她也只是想嫁给祁南笙而已,若是二人能够和平相处的情况下,她真不介意有这么个姐姐,毕竟她是后来者,虽然这么想,但是心底难免就有一种,‘反正祁南笙喜欢的也是自己’虽说来侯府的日子,表现的不明显了,想来也是为了维和太太的,毕竟都能看得出太太是向着云舒的,故而这一行,让陈晓婉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和云舒相处的还算不错。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行,在返回的途中竟然遇到了凶险。      京城景阳侯府,天色才刚刚有些暗下去。      管家一听人来报,说是三爷不知为何,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这赶紧就急冲冲的回来了。      不是说应该还有两日才该回来啊!回来的人只有三爷和陈小姐,这会看着陈小姐正被下人扶着,脸色苍白,发髻凌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疯子呢!哪里还有半分小姐的样子,三爷也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面色阴沉的很。      “三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急急的问。      倒是陈晓婉,管家的声音刚落,她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路都快被吓惨了,这感觉进到了侯府,才有了安全感,就再也憋不住了。      “让人送陈小姐回去休息。”祁南笙不厌烦了一声。      管家赶紧招呼人,先拖着已经绵绵无力的陈小姐回了后面。      侯府一家人听到消息,已经都赶到了前厅,厅里顿时都来了一堆人,都知道说是出事了,可是出什么事还不知道。      祁南笙很简明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说是回途的时候在云灵山附近遇到了山匪,当时说罢,侯府女眷的脸都吓得白了。      “劫匪挟持了云舒,说是要换前段时间劫运来京城物资被抓的劫匪。”这就是那些山匪的要求,不用想都知道是有关系的。      “那些人哪有这么好弄出来!”侯爷叹了一声,眉头皱的深深的。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等事。      祁南笙何尝不知,皇上因为物资被劫一事,如今正在气头上,正让人严查,现在还没翻篇呢!荆溪公主传消息,说是皇上现在被此事折腾的最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被他一直强压的病况现在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而且皇上最近还不断的召见四皇子,召见的时候还不让她在旁服侍了,估计是有什么打算。      不管什么打算,召见四皇子,对太子来说就不是一个好消息,现在这时候,如果他们有什么动作,被四皇子发现,无疑就是送上小辫子让他去揪。      可是如今就已经是这个情况了,救还是不救,思量间整个厅里都像是埋着一层阴霾。      祁南笙受不了这样的压抑,直接起了身,神色坚定,“我去准备准备,见太子。”说罢,举步就朝着后院走去。      郑氏和吴氏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开口,她们是妇道人家,朝堂上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甚清楚但也并非一点都不清楚,整个侯府是向着谁的,又是朝着谁树敌的大家也都知道,但是朝堂归朝堂,在这个家中于情于理大家都觉得云舒该救,可是她们说的都不算。      倒是小孩子没什么顾忌,明珠本在郑氏身边站着,她听的半懂不懂,可是却知道三婶婶被人绑架了,看大家压抑的气氛,她觉得三婶婶好像不会回来了一般,眼底已经起了一层水雾,几步跑到侯爷身边,小手一拉侯爷的大手,恳求道,“祖父,救救三婶婶好不好,明珠想要三婶婶回来。”说着泪珠子啪啪啪的就朝下掉。      她很喜欢三婶婶,不想三婶婶有事。 ☆、第 85 章   秋雨淅淅沥沥的飘了两日,秋凉渐渐好像要渗透到骨头里面一般,眺望而去,这山中景致倒也是别具一格,从窗户看过去,能够看到周边的不少景色,比起秋日该有的萧条,外面山中的景致依旧是绿意盎然,透露着一片的生机勃勃之色。      这个位置很不错,一看便知应该是整个山寨上最好的布局,整个布局来看更像一个大家闺秀所居住的格局,单独的院落,还是两层的小阁楼,这处院子里只有云舒和秋霖两个人住,她住的这间屋子,更是处处都透着女儿闺阁的气息,青纱的幔帐,镂空雕花的屏风,窗台的右边放置着一架琴,虽说看着不大的房间,还有隔断开的书房,放置的都是一些适合女子学识的书籍,梨木的书案上,文房四宝也摆的极为整齐,看着太过于干净了些,看上去应该是许久都为动过了,房间里弥漫着檀香的浅淡香气。      外面听到敲门的声响,云舒这才回过头,应了一声,她已经梳洗好了,头发自己也简单的梳理了发髻,不过也是简单的,没有什么装扮,虽说在梳妆台前看到了一些首饰,她也没有用,衣服是秋霖准备好的,只不过穿在云舒身上稍稍显得有些宽松了,这也是秋霖少有的几件女子的衣饰,要知道她平时在这山上活动,女子的衣饰不利于她的行动,虽说看着秋霖和云舒的身量差不多少,可是她常年习武,身子只是看着精瘦,但是要比云舒这种生来偏南方的女子气要撑衣服的多。      秋霖轻轻推开了房门,云舒穿着浅蓝色的衣裙,迎着窗户外飘来的秋风,衣袖都有些飘飘洒洒的,猛然一看,真的像极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是喜欢站在窗户前,她以前每天早上过来看母亲的时候,也是像现在云舒这般,微微侧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房中的熏香,母亲就朝着她招手,让她过去。      虽说秋霖晃晃神,但是还是分清了人,笑着过去,“云舒姐姐,这山里的秋风凉,早起还是别开窗子的好。”      云舒就衬着她的话,伸手将窗子给合了起来,确实挺凉了,就是难得,看着外面的景色觉得挺舒服,就看久了,“这山中的景好,早上的空气也好,就是这雨飘的,也是让人觉得舒服。”      外面这会还飘着细雨,连着刚刚进来的秋霖身上还带着微微潮湿的雨气。      “这会正在准备早饭,我就过来看看云舒姐你起了没。”秋霖早上起的早,有时候心情好了,她还会大早上的带着人去山间打猎,作为中午的食材。      “你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就听到动静了,不过我犯懒,就没出去。”云舒笑着道。      虽说是单独的院子,可是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动静,秋霖的这个山寨里,少不说也有六七十人,她住了两日,这早上的时候尤为热闹,而且听起来还都是大嗓门,这两日清晨之时听到的声音总是前声高,慢慢的高音就开始朝低音滑,声音时不时的就冒出来两声,她也就睡得并不沉,所以也就起的早。      其实秋霖看到云舒,心里感激之情已经不亚于口,这山中哪里比得了京中,这处阁楼是她和她娘住的地方,小时候她一直都只是觉得是因为她娘的性子,所以义父义母才专门另辟了这阁楼,一切虽算不上华丽,可是却也是这山寨上最好的住处,而义父义母还有秋灵是与山寨的人一道住的都是木屋,比之这阁楼便更是简陋,所以她还是将她娘多年未住过人的屋子给收拾了出来,希望云舒姐能住的舒服些。      直到后来,义父去世,她才知道,原来她和娘亲住的好,只是因为义父义母从心底都在将她和娘亲当主子,虽然也亲厚,可是心底的主仆之情还是更甚,就像义父小时候会抱着秋灵打转,或者丢高高,却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哄她这般玩闹,义母会刮着秋灵的小鼻子,笑她是个磨人精,可却从来不会这般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大多都是夸夸她。后来她想明白的时候,义父已经去世,她才真正理解了什么亲疏有别,主仆有分,这个阁楼里,圈住了幼年她所有的渴望,就像秋灵羡慕寨子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紧着她和娘亲,她却羡慕义父义母和秋灵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闹之声。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云舒让秋霖同她一起坐下,然后倒了两杯水。      “准备好了,而且一部分人今晚就会撤到我们找好的藏匿地点,这山中我们熟悉,回头接应的时候去个十几人就好。”秋霖正色道。      其实具体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说实话,就这被劫的瞎点子还是云舒她冥想过后想出来的,只是原计划被劫的并不是她一个人,事情还是出现了偏差。      说是突然来了秋游的兴致,其实香山要比云灵山还要远些路程,所以来回必会经过这云灵山,而这云灵山才是秋灵他们这些人占据的地盘,当初去劫物资并不在云灵山处,想当然谁也不会在自家门口打劫这么大的一批物资,所以途径云灵山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松懈,可是谁又会想到有预谋。当祁南笙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云舒已经拉着陈晓婉下了马车。      她自然不会直接拉着陈晓婉一起跑到秋霖他们这些人跟前,陈晓婉只是铺垫,不过是拿了一个幌子,诱使了陈晓婉与其一块陷进她和秋霖提前挖好的陷阱,而且这个陷阱并不算好,只是加上陈晓婉这个江西陈都统的独女,更加有胜算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祁南笙的身手算的上好,从发现周围有异,到一直护在她和陈晓婉身边,眼看着秋霖的人半分可乘之机都没有。      加之陈晓婉遭遇这等事,最初是拉着云舒的手,转而就紧紧抓住了祁南笙,半分都不分开,慌乱之下祁南笙直接断开了拉马车的马,加上府上也有些人拦着,秋霖的人并没有下杀手,所以眼看着祁南笙就要钻着空子要带着她和陈晓婉骑马冲出去,云舒无奈之下,只得装作慌乱之余不小心跌进路边下坡的河道里,也算是堵一把。      索性秋霖也知道事情有变,不纠结那个都要黏到祁南笙身上的陈晓婉,转而就发了随时撤退的信号,也跳到了云舒落水的地方。      祁南笙当时见云舒掉到了河里,心口一滞,本是要跳下去救云舒,可是陈晓婉吓得拉着他死死不松手,再等转眼,云舒已经被秋霖带走了,只给他留了要换人的话。      直到现在,其实云舒也没有觉得这是个好点子,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且失去了陈晓婉这个更有力的人,她也是只觉得几率更加渺茫了。      “云锦可传了消息过来?”云锦本是在京城给她们传递消息,要是有什么变故,她们也好做好准备,哪怕人救不出来,也不能另再折了人进去。      秋霖摇摇头,“现在不管如何,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而且物资也已经运到了城外,只等着人救出来了。”她也不好受,可是那些人她是当做家人的,一定要尽力将人救出来,何况说起来这应该是她与秋灵的恩怨,若不是她和秋灵,也就不会生出此番之事,她对山寨里的人有愧。      “就是委屈了云舒姐。”秋霖愧疚的看着云舒,她其实挺幸运,遇见了云锦还有云舒姐。      云舒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眼底的愧色还有隐隐的不安,以前只觉得秋霖是个直爽的人,想去宋家看云锦在外徘徊,和到宋家谨小慎微,一直以来她都是回避着自己身份,真诚的同云锦交好,人心本不坏,况且云舒也不是那种看人身份的人,所以她愿意相助,可是秋霖再是一个山寨的老大,也终究敌不过她就是一个女孩子这个事实,她一个人挑起这个担子,无可非厚对于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来说,过于沉重。      云舒抬手摸了摸秋霖的头,似安慰,秋霖重义气,整个山寨的人都是亲人一般对待,而且这次被抓的还是山寨的老人,对秋霖来说就是长辈一样的存在,她不能不管。      寨子里大多都是男子,所以云舒极少走动,只是隔着,有时候还是能听到大家的声音,约莫正在安置东西,秋霖也不是一直都陪在身边,她现在要顾及的很多,毕竟是这寨子的当家人。      京城,几个守在侯府外的人,都是秋霖留下来看侯府动静的,因为侯府周围还有保护陈晓婉的人,所以最开始云舒就吩咐了他们不能在刻意的留意。      侯府没见什么大动静,不过侯爷和祁南笙这几日也都是在外出,就连着侯夫人也走了一趟娘家纯元王府,还进了一趟宫,事情真是远比想象的要棘手的多,眼看着时间都要到了,多少有些不定心了。      这云舒被掳走的消息,虽说没有传出去,但是要救人,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只要太子这边的人有什么动静,四皇子那边真的是半点都不放松。      “拉拉扯扯的,你拉我作甚?”云锦将手一甩,看着这个将她拖进来的人,厌烦的瞪了几眼。      她今个穿的是女装,这一路上的,被一个男子拉着,若是男子装扮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女子装束,这等行径,她也是有点觉悟的。况且她今个还有要事,哪里有时间跟这人在这里耽搁。      这不今个没有拗过自家娘,非拉着她去黄大夫那边,她好不容易找了机会溜出来的,结果这才没走多远,就被这人给劫住了。       ☆、第 86 章   沈三思心里那个委屈,最近都没见到她的人,她天天好像忙的都不开壶了,好不容易来劫一回人,他不也是为正事来的。      “你别怕。”沈三思先初验安慰一声。      却惹了云锦的白眼,“怕个鬼里!我今个忙的很,大街上的你对我一个姑娘拉拉扯扯的,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三思一见人要走,当即上去又扯住了,“你别走啊!”      “你还扯?”云锦拉了一把自己的袖子,结果没拉开,就差恨不得上去给沈三思一拳了,盯着他一副你松开不松开的样子。      说实话,沈三思长这么大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占下风的人,可是碰上云锦他吃了不少的鳖,看到她就是有心底的狠劲也使不出来。但是别人不一样,就像京城的八爷,前两日莫名其妙就被人在暗巷子里给废了,就是沈三思的作为,要不是这几日忙昏了头,云锦听到这样的消息,估计找去给那个八爷送纸钱了。      “我今个是真有正事。”沈三思一急,半分都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宋夫子被山匪劫走了。”      云锦的脸色一变,沈三思只以为她被吓着了,诸不知根本不是那个样子,不过云锦转念一想,沈三思跟那个姐夫是好友,现在知道也正常,而且要真是想要从牢中将人弄出来,也得走关系。      “那些山匪要拿宋夫子换人,诸不知要换的是朝中要犯,哪有那么容易。”      “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云锦怯怯的瞟了他一眼,其实多少担心这个计划会落空。      “朝中势力复杂,南笙去找了太子商量计策,可是太子的身份哪里能够轻举妄动,上有皇帝盯着,下有四皇子那些人,单单就丞相的势力,就盯着太子这边,侯府和太子是一条线上的,你说哪里容易,这宋夫子被劫,牵连的直接就是朝廷纷争。”沈三思眉头皱了皱,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到云锦这被吓得泛白的脸。      她们没想到那么多,看来姐姐想计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怎么也没联想到会牵扯朝堂,这朝堂的事情,她们那里会懂,不过有时候在家中也听到云清会说一些,她大多挂挂耳边,也从来没仔细的去想过什么朝堂纷争,牵连那么多啊!心里不免开始没谱,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沈三思沉了沉脸,“估计......”话还没说完,他们房间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萧逸一张脸色铁青,沈三思的话,恐怕是,“估计宋夫子是救不回来了!”因为牵扯的是太子和四皇子之间的争斗,所以就这一件事就放弃了云舒,实在让他生气,不仅仅如此,相对比较起来,萧逸更加担心云舒现在的安危。      “沈三思,你把话说清楚。”萧逸直接上去拎住了沈三思的衣领。      拎的沈三思差点没喘上来气,这他娘的来真劲啊!他咳了两声,“你放开,我们说我们的事情,管你屁事,要管还是管管你爹和你哥那两个大逆不道的人,扶持名不正言不顺的四皇子。”      “我问你,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沈三思推了几下,没能推开萧逸,“还能假的不成,我告诉你,再不放开我就不客气了。”      萧逸直接一把将沈三思松开,劲道有点大,沈三思退了两步,萧逸看了云锦一眼,扭头出去,身影飘的急快。      云锦看着萧逸跑出去的身影,和脸上所有的担忧,对于萧逸,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萧逸对姐姐的感情,纯粹而简单,没有因为姐姐嫁人有半分的改变,也没有再去揭穿姐姐的男夫子的伪装,如果真的要说,就是萧逸的感情纯粹到默默地守护将对姐姐所有的爱恋都藏在了心底。      沈三思看到云锦定格在萧逸离开的身影上,心里就不免来气,吼了一声,“看什么看,人都走了。”      云锦被他一吼,回过神来,心里其实被吓得一跳,顿时就忍不了,“吼什么吼。”然后直接也走了。      云锦这一声不低,沈三思见人走了,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后悔吼了云锦,嘟囔了一声,“谁让你看他看的都呆了,要不是太子吩咐的,我才不会愿意看到萧逸呢!”嘟囔完追出去,已经找不到云锦的身影,气的他跺了一脚,还是先回去找太子好了。      等到萧丞相府收到消息,萧逸被山匪劫持的消息已经让人给送了过来,萧瑜恨不得将这个弟弟吊起来打一顿,看着弟弟亲笔书信,直接丢到了火中。      萧逸知道云舒被劫,已经失了半分理智,四皇子这条船,绑着的是他萧家,如今盯太子盯的最紧的就是他爹和哥哥,他一向不想参与,如果不是萧家爱,他什么也不是,他也知道自己就是长在哥哥羽翼下的一只雏鸟,他看不上哥哥和爹的高瞻远瞩,可是又脱离不了他是萧家公子这个身份,所以他一直任性,也没有思进取,萧家的势力他根本就用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上自己,赌一赌他的哥哥对他的在乎,所以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身边的人,等到他离开了,就送到他哥哥的手上。      萧瑜满脸的阴厉,眼底压抑的怒气,让送信的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碜,这真是折腾他呢!      “二公子的事情,不要让老爷知道,余下的事情,我来办。”      下人唯诺的应了下来,直到看到大公子离开,终于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寒,二公子这是不是傻,哪有自己送上山匪口中的。      诸不知,就算刀山火海,如果那是心中良人,萧逸他也在所不惜。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只要是他爱的人,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做不能忍的!      沈三思回到了太子那边,将事情说了一遍,“萧逸果然上钩了。”      太子假意咳了两声,然后看了沉默的祁南笙一眼,憔悴的脸上似乎平静的很,可是微微收缩的瞳孔,还是在压抑着。      沈三思和太子其实都知道,只是祁南笙以前不在京城,萧逸和宋夫子的关系亲近,便是宋夫子心中别无他想,可是萧逸呢!难道就真的保证萧逸没有想法?萧逸自宋夫子成亲离开京城,又在传出祁南笙生死不明的消息中,辗转就回了京城,这说明什么?看明白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不难保萧逸才是最早就知道宋夫子是女子的人,当初朝晖堂不是传出一段时间,萧逸找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子,而恰巧宋夫子就去了朝晖堂,所以一直以来,萧逸与宋夫子的关系就建立在萧逸的目的之上,只是最后怎么也没想到,宋家是个潜力股,为了拉拢宋家,利用宋夫子在宋家这个节点,给她安了一个假的命相,让宋家得以牵进侯府和太子的这条线上来。      说句不公的话,其实云舒不过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这一步步都是被太子这个需要势力的执棋人牵着走。      唯独没有算到的,大概就是萧逸竟然会找来,她布的这个从头烂到尾的这个局,算漏了陈晓婉也算漏了萧逸。      到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晚,云舒和秋霖还有萧逸坐在阁楼的那处小院子里,秋日的晚风吹的凉意阵阵,还未等云舒想去托秋霖帮她找件侯一点的披风,萧逸的外衣已经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萧逸当初是差点打上来的,因为山下安排了人,守着等祁南笙过来换人,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萧逸这个声称要来做他们的肉票的人。      “云舒姐,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秋霖不好意思再这么坐着,只找了理由留了云舒和萧逸二人,要说萧逸那眼神,看的秋霖是忒不好意思坐在中间尴尬。      今个这山寨之中其实已经没留下多少人了,这寨子里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明日换了人,这山寨便不会存在了。      云舒拉了拉身上萧逸的衣服,“谢谢。”      萧逸知道,她素来惧寒,这山中夜风又凉,“你还同我客气,只是下次再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找我的,万不可再自己冒险了。”      云舒扯扯唇,有些尴尬,他明白她的意思,谢的不仅仅是萧逸的衣服,也谢谢他竟然能这样冒险,“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是女子的?”一直以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萧逸是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萧逸口气中带着微微的叹息。      云舒有些错愕,但见萧逸又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在朝晖堂的五色茶花树下?”那是第一次,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只是那时他以为,云舒是女学的,当时脑袋有些懵,竟然没想到先打招呼。萧逸见云舒似乎并没有想起来,故而又接着说,“那次,我在追祁南笙,他翻墙而过,刚好在墙那边碰到了你,只以为你是女学子,却没想到你最后竟然是夫子。”      五色茶花树下,翻墙而过,云舒终于有了印象,原来那时候她就见过了祁南笙和萧逸,只是她都没太在意对方,以至于真的是没什么印象,不过事情她还是有些模糊的记着的,毕竟当时事情发生的真的有些囧。      “我认人向来深刻。”尤其是一个心生爱慕的人。萧逸笑的温和,这么看去,已经是脱了稚气的大人模样,以前的时候,云舒还大多觉得他幼稚。      原本是想说些平常话的,可是不说还好,事情捅破到这个地步,云舒实在是坐不住了,她一边觉得萧逸好像变了,一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不管是哪个原因,她这一刻好像都不能直面萧逸。      夜风吹来,云舒紧接着打了一个激灵,喃喃了一声,“夜风凉了,我有些受不住了。”   萧逸眼神闪了闪,其实云舒又哪里有错觉呢!不是萧逸变了,只是云舒感觉到的晚了,她所感受的心境不同了,萧逸一直都在对她好,任何方面,只是云舒一直都拿另一种情谊来对待萧逸的付出。      “那,那还是早些休息吧!”      云舒离开,萧逸一直未动,褪去外衣的他,夜风也是凉意瘆人,只是他似乎半分都为察觉,只是看着云舒离开的背影,也秋夜的夜风中,显得无尽的苍凉,他迫切的想她知道他的心情,可是她一句受不住夜风,他就打住了。      你可知道,我一直心悦你?       ☆、第 87 章   这侯府端等着消息,所以天才刚微微亮,几房里的人都先聚到了厅里,这几日是吃不好睡不好,脸面上都没什么容光。      明珠在郑氏身边,只心里有些害怕,这几日连着都是跟着郑氏睡的,一心只想着三婶别出事。      郑氏看着女儿这小小的人,操着一颗心,只安抚着,“别担心了,你三叔会将三婶带回来的。”      说实在的他们家啊!一家人好不容易平平和和的了,实在不想再生出什么旁事,这再出事的话,说不得侯府以后真的就要没落了下去。      三房要是再出事,就算这次是三弟妹,怕是以后侯府也要落了晦气,谁还敢与侯府往来,他们现在几房里,还没有个倚仗,明珠为女,就算到时候真是从旁支过继,那也不如本房出来的孩子,免不得以后落了二老爷和三老爷那边的口舌,在折腾折腾,他们这几房可受不住了。      一个家中,谁会没点私心,但是论实在的,他们也都希望云舒能够平安回来,只是这两点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都是不冲突的,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      侯爷拉这侯夫人的手,不时的宽慰着,“放心,南笙已经去了,一定都能平安回来的。”      他只是没想到,太子也不知用了什么计策,竟然躲过了四皇子和萧丞相的眼,竟真的将人带了出来。      这利用了萧逸这种事情,祁南笙自是不会同家中说,他更不想将云舒带回来之后,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出来,若不是萧瑜协助,哪能那么轻易的就将那些人给带出来。      云灵山上,直至下半夜就已经有了动静,云舒夜里睡得浅,听到秋霖那边传来的动静她也起了,随着秋霖一道出了阁楼,阁楼外面的寨子里已经守了十几个人,这都是还没有撤走,准备去跟祁南笙接应的人。      萧逸这一夜未睡,已经和寨子里的人打了招呼,倒是之前因为骑马事件,跟萧逸有过照面的一个兄弟,正拉着其他兄弟同萧逸道谢。      秋霖也同寨子里的人都说了,若不是还有萧逸相助,恐怕事情不大好办,这等事情对于他们这种重情义的山匪来说,已经是大恩于心。      “今天我和萧逸会先留在寨子里,你们下去接应之后,像我们之前说的,传个信号,我再同萧逸两人下山。”云舒一边走一边还在同秋霖说今日的行事安排。      等到了那些人跟前,秋霖突然带着自己的人跪了下去,云舒还未反应过来,所有人道,“夫人和萧公子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只是今后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寨子里的兄弟,万死不辞。”      “快起来。”云舒弯腰去托了秋霖起身,“都别在这里耽搁了,以后许还有再见的日子,等以后说不得我们还有求助各位的时候。”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要提前下山,萧逸和云舒一起将人送出了寨子,他们临行又朝着寨子看了几眼,这寨子是他们的家,若说不留恋,也不可能。      最后秋霖又转回身抱了云舒一把,“谢谢你云舒姐姐。”压抑着有些颤抖的哭声。      云舒抚了抚秋霖的后背,“傻丫头。”终究还是个孩子,“等到事情平定下来,你若愿意到京城生活,就去我宋家吧!多你这一个姑娘,想必爹娘高兴的紧。”等这寨子都散了,总不能一个姑娘家漂泊在外。      秋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她真的很庆幸,长在山中为匪,有生还能遇见云舒和云锦这样的姐妹,这大概也是她的福气了吧!      不过她又怎么好去京城生活,只在心里谢了云舒的好意,最后头一扭,神色坚定的带着人就离开了。   天色未明,秋夜的风声吹的山中的树叶婆娑作响,云舒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这世间人情冷暖,秋霖她实在是个坚强的人。      “要不要再去睡会?”      “不用了。”云舒摇摇头,“睡也睡不下去。”      可是站在这外面,有凉风,萧逸担心她身子受不住,“还是先进里面等着吧!”      云舒总觉得自己这颗心平静不下来,“萧逸,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问的时候总有一种小心翼翼。      萧逸倒是平静的多,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些忧虑的云舒,突然就顿下了脚步,竟有些觉得好笑,打趣道,“怎么现在知道担忧了?你想出以身犯险这种馊主意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好后果?”      云舒见萧逸这突然笑了,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亏他这时候还取笑她,“我当初不是想着还有……”陈晓婉吗?话吐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就停了下来,之前怎么想,陈晓婉看上去都是有些份量的,结果不是失算了吗!      可是看着萧逸竟然还笑话她,顿时心里也顾不得什么忧虑了,不免有些小脾气,气哼哼的堵了他两句,“就你聪明,就你聪明好了吧!你聪明你还自投罗网。”气哼哼的就一个人朝里走。      萧逸赶紧紧跟了上去,还笑嘻嘻,“我当然聪明,学堂那会你就该知道的吧!”然后还伸手朝着云舒的肩膀上戳了两下。      方时今早外面又下了秋雨,院子里的小花圃种了些秋菊,现时正开,这小花圃里的秋菊,还是去年郑氏回了趟门,带回来的花秧子,平日里翠玲虽说性子强势些,可是个特别会照顾花草的,加之翠玲的爹是侯府的花匠,对这养花特别的有一手,这小花圃就被她料理的极好。      翠玲见着外面飘了秋雨,这会眼见没什么事情,就去取了小铲子来,也不乐意撑伞,只去了小花圃给那些花儿松土,一个小丫鬟一见,赶紧就拿了把伞来,替她撑了起来,还半弯着身子,去看翠玲捯饬那些花。      桃之和青霜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翠玲在小花圃那边,“翠玲天天就是,最爱那些花,我看着几个院子的小花圃,也就数咱们三房这边的花开的最好。”之桃笑着同青霜说。      “就怕你是看咱们院子里什么都好。”青霜同之桃开玩笑。      之桃得意的微微抬着头,“那是,那是。”      三奶奶这一平安回来,就要数三房这边的人最是高兴的很,只要人是平平安安的,那就什么都好,所以这两日都是喜气洋洋的挂着笑脸。      只是云舒这两天小日子不是特别好过,她肚子疼的很,所以虽说回来了,这两日也没有下床。      桃之和青霜正站在屋檐下才说了两句,就有个小丫鬟跑来,“陈小姐过来了,说是来看看三奶奶。”      这两天过来的都是太太和大房二房的奶奶,这陈小姐怎么今个也过来了?论起这个还有些让青霜她们来气,这同是一起去的,怎么当时陈小姐就回来了,三奶奶就被劫匪给抓了!三房的人对陈小姐本就没什么好感。      青霜一听,反正这会三奶奶在休息,不接待也没什么,“你就回了,说是三奶奶身体不便,这会正歇着。”      那小丫鬟一听,掉头就跑去回话去了。      “刚刚就听你们在外面说话,都说什么呢?”初夏抬脚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又顺手将门给合了起来。“小声些,三奶奶这会睡得香了。”      “就是陈小姐过来了,说是来看看三奶奶,我让人回了去。”      “也好。”初夏应了一声,也没有说其他的,看了看外面飘着的雨雾,这天真是说凉就凉了。      云舒醒来之后,才听了青霜提起陈晓婉过来看她,因为她休息了,之后陈晓婉就将看她带的礼给留了下来。      说到陈晓婉,云舒倒觉得有些愧疚,其实与陈晓婉相处下来,她是一个不错的姑娘,真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只是,可惜啊!实在是对祁南笙用情颇深。      “这样吧!去备些礼给陈小姐回过去,陈小姐是客,我们也别失了礼数。”云舒端着一碗红豆汤,拿着勺子搅了搅,散热气。      这在身边伺候的道理都知道,初夏当即便将差事交给了青霜和之桃。      青霜管着院子里的小库房,平日出入都由她支配,这回礼她拿捏的来,这去陈小姐那边回礼,就由着之桃带人过去。      这红豆汤里还放了红枣,喝起来带着丝丝甜味,自然比这两日的药味要得云舒的心意。      “对了,同陈小姐说,过两日身子好些了,我再过去同她说说话。”之桃临走,云舒还不忘嘱咐了一声。      反正这两日她是懒得动了,好的时候还好,这小日子疼起来也能折腾死人。      她怎么就忘了,自己的小日子赶的近了呢!当时没想到,直接跳了水,就这入了秋的水,那也是清凉的很。      其实她所有的担心都多余了,没想到最后事情顺利的很,祁南笙真的一点别的动作就没有,直接将人给带去了,就是中间有些小插曲。      “三奶奶,这两日院子里小花圃的有些花开的不错,不如剪插几株摆在屋子里!”初夏提议道,然后将桌子上的小点心朝着云舒边上推了推。      也好给屋子里添些气氛!      翠玲平日也就对着旁人强势些,可是在云舒身边四个丫鬟里面,却数她最透明,多嘴的话半点不说,中规中矩。      这会却突然出了声,“三奶奶,这剪插的花,再细心也活不过几日,到底不如活物,不如我去将那些花移成盆栽放在屋内,这样花开的久一点。”      “也好。”      初夏抿嘴笑,打趣了翠玲一声,“我倒忘了,翠玲是个惜花的。”说的翠玲脸噌的一红。      她知道初夏没别的心思,四个一等丫鬟里面,其实初夏才是最有面的,当初提她一等丫鬟她还有些惊讶,她虽是侯府家生子可是,爹娘身份并不高,三奶奶嫁进来她得幸做了二等丫鬟,却没想到真的是步步高升,做了一等丫鬟,她心里也高兴,可是爹娘交代,平日只勤勤恳恳,几个一等丫鬟跟前莫争功,她平时只多做少说,生怕出了差错。      要知道升了一等丫鬟实在让她觉得侥幸,只想勤勤恳恳伺候这三奶奶,她是家生子以后就算亲事,那也肯定是府上的下人,故而勤恳点,在亲事上或许能许配的好一点。      她是真喜欢花,所以不舍的那些花被剪,才多插了初夏一句话的,难免有些怕初夏觉得她多嘴。      云舒吃了两块糕点,再想多吃两块,却被初夏拦住了,“三奶奶,你少吃点,再等等就能吃晚饭了。”      云舒用舌尖舔了舔唇,还有些意犹未尽,初夏看三奶奶这有些不尽兴的意思,故而又让了一块,然后就让人将点心收了。      翠玲出去准备移盆栽,云舒说在屋里闷的慌,想到外面站站。      初夏细心的紧,就是在屋檐下站站,也生怕云舒吹了风,所以还给云舒系了披风。    ☆、第 88 章   院子里几个丫鬟正帮着翠玲移盆栽,时不时传出声音,秋风渐凉,院子里的路面还湿漉漉的。   不过今这秋雨一飘,空气让人舒服的很。      祁南笙从外面回来,刚进院子就看到云舒站在屋檐下,探着头的朝着小花圃那处移盆栽的丫鬟那边看。      他今个穿了一身绣有绿纹的竹青色衣袍,身材修长,迈着步子就朝着云舒而来,走到台阶处,还跺了跺脚。      云舒开始只专注翠玲她们移花了,哪有看到祁南笙回来,听到动静,才转头朝他看去。      他面上挂着浅笑,朝着云舒一望,开口问道,“在做什么呢?”说着已经走到了云舒身边。      云舒头一扭,抬手指着小花圃那处,“看那些花开的不错,想移盆里几株放屋内。”      “放几盆花在室内,挺好。”祁南笙点点头,然后又突然问,“初夏,三奶奶在这站多久了?”      “有一会了。”      这时祁南笙突然朝着云舒手上一抓,只觉得一片凉意,便扯着云舒回房,“你畏寒,这两日身子不舒服,闷的话出来透透气,也别呆太久。”      云舒莫名其妙别他拉着进了屋,心道,那那么娇贵,这温度她还是禁的住的。      嘴上不免反驳,“我也就才呆了一会。”      “一会?你受凉的跟什么似的。”显然不太满意。      云舒张张嘴,低估了一声,“天生的。”但底气不足。      祁南笙的手倒是热乎乎的,被握着倒还挺舒服,不过他很自觉,进了屋拉了云舒一道坐在了软榻上,又拉了云舒的另一只手,握在一处两手搓了搓。      她手也忒凉了些,还嘴犟!      祁南笙这拉着云舒的手又是搓又是揉的,还自然的不行,却偏生让云舒觉得不好意思。      手上是有了温度,可是脸上也渐渐升温了,这么接触,云舒脑中就浮现了那日祁南笙去山寨接她,她那时候突然就肚子疼,竟是给祁南笙吓的不轻,她当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结果他就在马车里,一路抱着她,还给她揉了一路的肚子,跟哄小孩似的哄了她一路。      那时候他的手掌温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的到,或许他的方法当真起了效果,便也觉得似乎真的没那么疼了。      “我,我好了,不凉了。”云舒手猛的一抽,有些不知所措的将手朝着身后背了背。      这心里紧张的不行,什么反应?脸红心跳莫不是话本子里的意思,她动情了?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还是保持距离,保持距离,暗搓搓的就挪了挪屁股,想让二人离的远点。      她动作这么明显,祁南笙岂会看不出,只是面上却很平静,“今个我同沈三思一道出了一趟城,去城郊那边打了些野味,回来时已经让人送去厨房,晚上你尝尝鲜。”      云舒瞟了他一眼,告诉自己心态放平,可是突然瞅到祁南笙的腰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      “不是,你这腰带是哪里来的?”      “嗯?”祁南笙朝着自己腰上看了一眼,“这不是你做给我的吗?先前我看你做了好些腰带,我以为是做给我的,难道不是吗?”      是什么是啊!这明明是她给洛凡弟弟做的好不好?      “啊!对了,其他的我也收进衣柜了,我虽欢喜你做这些给我,可是这毕竟是伤眼的活。以后你还是莫要亲自动手了。”      云舒这会只觉心里堵的慌,她花了半年给洛凡做的,就这么被不知道的情况下全被收刮了去!   晚饭的野味确实不错,云舒还多吃了点,虽说心情有些压抑,可是最终没抵住味觉上的诱惑。   祁南笙见她吃的不错,便打算回头有时间就添些野味下下饭。      休息的时候,祁南笙自然是睡在软榻上,云舒早早就上了床。      只是还未等祁南笙睡熟,床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声压抑的哼唧声,他便赶紧起了身,去朝着床边去。      云舒这会突然肚子疼的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      “云舒?”祁南笙撩开幔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感觉到床上的人辗转反侧,“我去让人请大夫。”      “不,不用。”云舒轻哼出声,只用手压着小腹,晚上已经喝过药了,“一会就过去了,你快去睡吧!”      这时候祁南笙他那里睡得着,云舒的声音明显就是难受的很。      云舒见模糊的人影没动静,忍着痛道“你若是觉得吵,还是去偏房休息一晚。”说完身子在被子里自然又蜷缩了一下。      结果祁南笙却二话不说,直接蹬了鞋子,竟是上了床,将被子一掀,直接进了被窝。      云舒吓的一哆嗦,只得忍着疼的有些牙齿打颤,“你,你做什么?”      祁南笙伸手一捞,便将云舒捞进了怀里,伸手就在被窝里朝着云舒身上探去,云舒推搡了两下,祁南笙突然严厉了声音,“别闹,我知道你身子不方便,我不做其他的,我给你揉揉肚子,上次我见挺有效。”这会功夫已经探到云舒肚子上了。      奈何云舒肚子疼,理智在,不说这话让她脸燥的慌,现如今想挣脱都挣脱不动,祁南笙竟用腿压住了她的腿,她就这么贴进了他的怀里。      她力气方面根本敌不过,而且他这次竟然还是直接用手贴上了她的肚子,她穿的里衣,上衣一撩就能拨开。      温热热的温度,伴随着轻轻的揉动,云舒轻哼了几声,表示自己的不乐意,可是无甚效果。      不过慢慢的,疼痛似乎确实有减缓,就连慢慢的困意袭来,也不知是真困,还是确实有舒服的感觉,只是连睡梦中都能感觉到小腹哪里轻缓舒服的力道,和一股股热流。      结果有了第一次,连着几日,祁南笙每晚都很主动,就算云舒表示自己不疼了也于事无补,因为祁南笙突然的强势,她竟连反抗都胜不了。      然而祁南笙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他喜欢给云舒揉肚子,喜欢云舒在他怀里入睡,那种冲动和拥有之后就不想放手的感觉,他乐此不疲。      而且他觉得这样似乎能增进二人的感情。      终于还没等到云舒小日子走了,浑身轻松了,清净两天之后,庭院突然传了话,大致意思就是,云舒这个假好像休的时间有些长了!      这意思何其简单明了!      其实前些日子朝晖堂有夫子的应试,新招了几位夫子,除去有两位年纪太大,连着教堂的精力都没有了,堂上站着都能打盹,然后便退了。      这次新招的几位,有些是各地赶来的夫子,过了朝晖堂的应试,招的新,不过也有两位是青年才俊,且当初还是朝晖堂的学子,所以这一拖再拖的才将假给拖了这么多日。      这正赶上云舒今个去了学堂,吴氏今个倒是赶早,不知怎么就摸到了三房这边。      要说平日吴氏是个恬静极少走动的人,也就是平日去太太那边,一般有什么特殊情况,她不大在几房之中走动。      今个赶的早,刚过了早饭时辰就带着她的贴身丫鬟来了。      初夏见今个天不错,就让院子里的丫鬟将被褥和一些应季能穿的衣服,都拿到院子里晒晒。      “初夏姐姐,不如我让人将小库房的东西也拿出来见见风。”青霜提议道。   正好库房里还有些先前太太从宫里皇后赐的一些布料,这秋季容易受潮。      “行,难得是个好天气,都让大家小心着点。”      青霜应了,便赶紧去取小库房的钥匙。      吴氏过来,见这一院子忙碌,初夏见人赶紧迎过去,将人先请进了屋子,又招呼着人上了茶水。   二奶奶是个恬静人,刚进侯府哪会,初夏在太太身边带着,这二奶奶可是爱笑人,半分不见脾气,就算对着总挑刺的老太太,也没断了这脸上的笑来。      只是,自打二爷去世,之后又有小公子夭折,二奶奶从哪之后便没再笑过了。      哪有人能受了双重打击,要说二爷走了,这小公子刚生下来还好好的孩子,可惜也没挨过半日,突然就夭折了,可怜了二奶奶。      “三弟妹这院子里今个热闹。”吴氏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细细琐琐的声音。      初夏笑着应,“今个天好,就整理整理。”      吴氏点点头,“我今个无事,过来找三弟妹说说话。”      初夏一听,这二奶奶今个来的还真是不巧了,“昨个庭院来信,催着三奶奶去堂上,三奶奶今天没耽搁,今一早就去朝晖堂了。”      吴氏一听,顿了一下,“即是这样,那我就不多留了。”说罢起了身。      “二奶奶多坐一会,这才刚走来,也歇歇脚。”初夏赶紧留人。      既然没寻到人,吴氏也没打算多留,“不歇了,三弟妹不在,我便也去大嫂那边坐坐。”      初夏见二奶奶今个好似反常的很,不过转而一想,二奶奶这多走动走动,心情说不得就好些了。   吴氏离开了云舒这边,就去了郑氏的院子。      郑氏今个见天气好,所以就让人在院里的小亭子备了书案,正在练画,实质应景,一副秋菊图画了一半,大概是她近来疏于作画,这画不是特合心意,纸张一抽,便准备丢到一旁重新再画。      “奶奶,二奶奶过来了。”郑氏身边的丫鬟白露提了一声。      郑氏这才转过头,吴氏已经走近前了,唤了一声,“大嫂。”      “二弟妹。”郑氏面上一笑,赶紧放了手中的画笔。      “大嫂在作画?”      这时郑氏去旁边准备好的水,净了手,“做什么画,无非就是打发时间!”整日在府上的,也不就是那些事,再没个打发时间的,岂不是闷的要死。      妯娌两个就拉着手的进了屋,吴氏言说刚刚从三房那边过来,不巧,云舒今个去了学堂。郑氏笑着打趣,自然说云舒她身上有功德。      教书育人可不是有功德的!      二人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会,难得吴氏今个看上去精神不错,家里这些年一直都不顺,谁心里不难受,好歹郑氏还有个女儿撑着,可怜吴氏更是个苦命的,一直都是精神不济,她这有了精神,郑氏才觉得心里宽慰的慌。      要说,不宽慰又能怎么办!也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第 89 章   吴氏其实已许久没有这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同大嫂聊天,以前在府上,家里还是和和美美的时候,她们妯娌两个关系好的紧,后来生事之后,她精神实在不好,所以便闭门不出了,也就没有这般轻松的好好说话了。      不过她今个过来,并不是专门找人来说话的。      她露了半分笑容,轻轻浅浅带着些许的落寞,“大嫂,其实今个妹妹是来跟大嫂告别的。”      她话一出,倒是让郑氏愣了,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却实在想不出她是何意?      吴氏见大嫂有疑虑,赶紧解释,“我已经同爹娘商量过了,准备去静心庵中修养,今日便走。”   静心庵是一处尼姑庵,虽是京城,但是却是在城外的地界。      郑氏先前可是半点风气都未曾听到,“何故这么急?”      “不急。”吴氏摇摇头,“早前就同爹娘说好了,只是前些日子拖了下来。”      郑氏心中难过,对吴氏其实更为心疼,只难受了落了泪,“你这又是何必呢?”说是去修养,还是吴氏这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啊!      吴氏这不就捏着帕子去给郑氏擦眼泪,“大嫂你莫哭,我就是想去清修清修,图个心里安宁。”      郑氏也不知怎么劝,只得拍了拍吴氏的手,“你既然做了决定,大嫂知道也拦不下你。”      吴氏脸色有些沉重,“其实我今个本来想去同云舒说说贴心话,三弟这些年在外面虽说犯了混,到底还没真生出什么来,莫看云舒她平时言笑和气,可骨子里是个倔强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这心里看着他们夫妻两个担忧的慌,只想着他们能够心心相印,安安稳稳的过夫妻生活,这府上也就得他们二人添些喜气。”      吴氏说的,郑氏当然明白,不是大家心里八卦,这三房里太□□置的有人,是个什么情况,其实都心知肚明,老三虽回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圆房,大家现在还都等着三房那边添丁呢!      要说急,当然急了,可是便是太太也不敢催,这不府上还住着一个没打发走呢!      “放心,太太心里明白着呢!”郑氏想起先前太太同她讲的话。      陈小姐现下送不走,太太不是没暗示过,可是那陈小姐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反正就是不走,其实,这陈小姐也不聪明,侯府现在就算落魄了些,但是陈小姐仗着自己的父亲,想以此嫁进来,那也是不明智。      要真是侯爷和太太同意了,那侯府岂不是娶进来一个小祖宗!依着太太自身的骄傲,这让陈小姐进门,不就等于自己低头了嘛!再怎么说太太那也是有着皇室血脉的人。      所以太太的态度很明显,便是绝对不可能让陈小姐进侯府的门。      二人说完话,又一道去了太太那边,外面管家已经安排人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吴氏去静心庵其实没带什么,也就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就是太□□排去伺候的几人。      起初吴氏要去静心庵,太太是不同意的,毕竟那是庙庵,过得日子清苦,哪里有侯府舒坦,可是吴氏说自己在府上总是触景生情,太太是心疼她,这才允许她去修养一段日子。      太太和郑氏,亲自送了吴氏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前行,她走的很平静,也没让人告知整个府上。      车轱辘的声音伴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吴氏还是伸手挑了马车帘,最后朝着侯府看了一眼,这一别,她便没打算再回来了!      面前慢慢沉淀出一种世态炎凉,透着她眼底的一丝忧桑和冷漠,继而收了挑帘的手,坐回马车,闭眼凝神。      “娘,我们回去吧!”郑氏扶着太太。      太太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儿子走后,她唯独怕苦了儿媳,生怕百年之后没脸去见故去的儿子。   说道今日去学堂的云舒,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今下堂一回去,初夏便见她有些愁眉苦脸,可见心情不大好。      不过更重要的,她还是告知了,二奶奶今个走的算是不声不响,府里还是最后才传开的。      “二奶奶估摸是今早来找三奶奶您辞行的,没见到您,就说去大奶奶那边了。”      二嫂去静心庵了?这……      云舒这一听,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我们去大嫂那边看看。”      初夏随着三奶奶就朝着大房那边去,路上初夏忍不住便开口询问,她觉得三奶奶今天肯定是有什么事?      果不其然,朝晖堂现在生了件事,让今个庭院念叨的云舒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朝晖堂有位新任夫子失踪了!      这实在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于是同初夏聊起来的时候,也略微有些头疼。      却好巧不巧,远远就碰到了祁南笙和陈晓婉二人,看上去二人应是在说什么,不过这离的有点远,只是看着有些微微侧头看着祁南笙的陈晓婉娇俏的很,云舒眉头一皱,只觉得心头突然间就更乱了。      他们二人应是没看到云舒和初夏,初夏瞥过去,担心三奶奶多想,“我去叫了三爷!”      云舒心里这会总有些不自在,可是想着,既然他们二人没看到,那便罢了!叫了站在一起更尴尬,其实在府上她多少都有些逼着陈晓婉的,又想之前利用她,这就更不愿意三人碰在一处了。      连忙扯了初夏,“算了,叫了他作甚,我们绕开去大嫂那边。”      当真就给绕开了,不过初夏总觉得三奶奶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到了大房,郑氏正陪着秀玉和明珠说话,吴氏这走的急,连着秀玉和明珠道别的话都没有,所以秀玉就是过来想问问缘由的。      秀玉这已经长成了姑娘,而且自家事难免上心些,就不大明白这二嫂为何走的这般急切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故而就来找大嫂郑氏解惑。      “三奶奶来了。”这大房院里的人一见云舒过来,赶紧笑盈盈的打招呼。      “大嫂可在?”      “奶奶在屋里呢!小姐也在。”      那迎接的丫鬟就带着她们往里走,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了,院子里的灯都掌了,这天慢慢冷了,天色说暗,暗的也快,刚刚云舒她们出来,其实天还泛着白。      郑氏身边的丫鬟白露正好在屋子外吩咐一个小丫鬟去厨房,让她告诉厨房多添两个菜。      “小姐说了,她今个不想吃太腻的,让厨房的人注意点。”白露嘱咐那小丫鬟。      那小丫鬟点头,“我知道了。”      “好,快去吧!”白露吩咐完,正准备进屋,这一扭脸就看到三奶奶云舒,面色一缓,赶紧下了几步台阶,朝着走来的三奶奶行礼,“见过三奶奶。”      “别客气了。”云舒赶紧摆摆手,“大嫂可在?”      “在呢,在呢!”白露笑着应,“三奶奶今个可是同小姐商量好的,这不,小姐也刚刚才过来。”      “那可不是。”云舒自趣味了一声。      进了屋子,白露就唤了一声,“奶奶,三奶奶过来了。”      郑氏这会正在同秀玉说吴氏去静心庵修养一段日子,就听得了白露的声音。      明珠机灵,当即看到云舒,便已经甜甜的叫了一声,“三婶。”      “三嫂。”      郑氏晚上留了云舒在她这边吃饭,还吩咐人去三房那边传话,之桃和青霜还有翠玲三人站在一处,看着今个三奶奶不在,这三爷自己将自己的伙食都降低了,之桃就觉得三爷是真的对三奶奶好的,于是就小声的对着青霜和翠玲数落三爷平时对三奶奶好的事例。      晚上云舒回来之后,总觉得几个丫头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贼贼的,她今个有心事,她去大嫂那边是想问问二嫂的事情,结果没想到大嫂显然更关心她与祁南笙之事,身为嫂嫂有些话她只是点到为止,可是云舒也不傻,又岂会听不懂。      祁南笙吃完饭没事就在平时云舒用的书案练了一会字,等到云舒她洗漱好之后,因为二人惯于在晚上近休息的时候让人伺候,所以初夏她们四个每次都是服侍云舒洗漱完之后就主动退出去,这会屋子里就剩了祁南笙和云舒二人。      看着云舒今个好似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祁南笙这字自然是写不下去了。      亲自去桌边倒了一杯水,朝着云舒走了过去,“你今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云舒看到送到自己面前的杯子,伸手接了下来,她是有心事,而且大嫂说的话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故而想到此,不免就带着打探目光去看祁南笙。      她其实何尝不知自己偏执呢!其实祁南笙从回来,待她一直挺好。      “怎么了,看到我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祁南笙好笑的抬手在她眉心抚了一下。“真这么厌烦我了?要是真厌烦,晚上我还睡软榻就是了!”虽说这几日死皮赖脸了些,可是软香在怀,他能忍成这样还真的是需要很大的定力的。      云舒在他手下侧了侧,“只是学堂今日有些事让我不定心罢了!”      “说来听听。”他往一旁一坐,显然做好了听的准备。      云舒本没打算和他说,可是见他当真一副要听的打算,想着反正无事,权当二人聊聊天,所以便将朝晖堂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 90 章   “庭院今个念叨的我有些头疼,这如果得了御印的夫子无故消失,岂不是失职,是要受处置的?”这都是庭院今个说的,朝晖堂的夫子不同于普通学堂的夫子,其实论起来和身加官职是差不多的,你说说一个官员突然消失了,这事情是大是小?“ 倒是这孩子,以前在堂上的时候还挺靠谱的!”云舒禁不住感叹一句。      祁南笙听了云舒的话,忍不住笑了,抬手竟捏了捏云舒的鼻子,“你呀!倒还真是一副长辈的做派,若我记得不错,李旭他其实还大你半岁。”      被他捏的有些猝不及防,翻眼看了看,可是那张笑脸,看的硬是生不出半点气来,最后只伸手便他捏着自己鼻子上的手拍了一下,却不巧,又被他抓了正着。      握在手里小小的,软软的,祁南笙忍不住握在手里把玩,像是得到了一个珍贵的宝贝一般,兴致勃勃。      落了下风,云舒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那是,我自然算他半个长辈。”显然有些赌气祁南笙拿她的手当玩物,可奈何自己又夺不回来,“我听说当初你和太子是一个堂上的,便是太子他见的我也得尊一声夫子,若不然,算算你也该叫我夫子。”说着云舒很有底气的抬了抬下巴。      祁南笙只越发觉得云舒这小性子在他这里格外讨喜,一点都没放过她一副想要找回那身为夫子的严肃劲,心里暗暗发笑,可是他才不如了她的意,只万分宠溺的道了一声,“淘气。”      云舒起初有些发愣,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说过她淘气,听起来有些别扭,可是却又觉格外亲切。      “别担心,这样一看,那徐旭也倒不是个省心的,你若真担心,不妨来哄哄我,我便告诉你徐旭在何处!”祁南笙咧着嘴,笑的云舒莫名觉得有些羞脸。      哪里好像不对?怎么看到祁南笙,突然觉得越来越燥的慌了?      云舒赶紧摇摇头,不对,一定是今天大嫂说的话,她才有了错觉。      大嫂竟然都说到了床事上,她今天一定是被大嫂洗脑了,才会多想。      “你当真知道。”云舒质疑了一声,有些底气不足。      “当然。”      云舒蹙眉,哄?还是不哄?这如今是个问题!      就在两难之间,祁南笙突然凑过去在云舒的脸颊,蜻蜓点水的一碰。      看着已经傻愣住的人儿,心情大好,赶紧开了口,“若想找李旭,不妨去朝云锦妹妹问问。”      “问云锦为何?”      看来徐旭与那人的关系,她尚不知。      “若我所猜不错,徐旭大约是逃婚去了,对象大概就是你之前舍身犯险相助的朋友。”      “什么?意思?”      “最近李家正在给李旭安排婚事。”      “不是这件事!”      “你的朋友?”      云舒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只心里窘迫的紧,这祁南笙话头不对,隐隐觉得,好像有些事捅破了。      其实这件事祁南笙本就不想瞒着,如今时机正好,说破之后,他倒还有些话想交代。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说的时候瞥了她一眼,见她微微错愕的表情,竟有几分可爱,不似平日那般佯装的几分老成。      “其实从我回来半路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那时候,我太在意你的安全,所以未能细想,其实那种情况下,我护你们二人绰绰有余。”      当时明明他虽然被陈晓婉扯着,可是他也在意着云舒的,而且他也有信心护住二人,当时云舒落水,他还未多想,可是事后想来,依他们当时的位置,他们还未被逼到水边,不至于会落入水中,可是云舒却偏偏在还有距离的情况下,落水了,他当时未细想,后来他去求助太子,倒是让太子这个局外人给理出了破绽。      当然这还不是能够确定的原因,而且还有一些人好似在暗中监视着侯府的一举一动,加之最后让他知道缘故的,倒是有个关键人物,那便是李旭……      要说云舒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赌的是侯府对她当初嫁过来的承诺,但还有脑袋清醒的人,保持着理智。      而徐旭就是那个连贯了整个事件的人。      他找到太子,向太子求助放过那些山匪,还隐晦的道出了云舒,云锦,和那些山匪的关系,不是因为背叛,而是他知道用更安全的方法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理清楚事情之后,他们才能采取措施。      当然祁南笙不会告诉云舒,整个事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那就是萧逸,能够用来要挟到萧家的人质。      他们借助云锦的名义,邀请萧逸,然后再由沈三思当着云锦的面,将消息透露给萧逸。      方法是可耻了点,而且对于他来说,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云舒在萧逸心中是何等地位,可是如果要确保万无一失,必须要瞒过四皇子的眼睛。      祁南笙将来龙去脉告诉云舒,略掉他们算计萧逸的那部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你不怪我?”说起来这算是在算计自己人吧!      “不怪。”他认真的看着她,告诉她不是让她来内疚的,“我就是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能来和我商量,只要是你在意的事情,便也是我在意的。”他的眼睛满是真诚,看的云舒直泛酸。      真好!      “那个……我和萧逸只是朋友,你放心,我即嫁入侯府,便无二心。”      其实这话她之前就想和他说的,可是终究还是怕越说越误会。      那天,祁南笙去救她,没想到他自己先悄悄上了山,却刚好碰上萧逸同她正式表明心思,她不是没想过,若是萧逸在早一些,在她没有背负天生寡命的舆论时,萧逸那个那时候对她千好万好的人,她或许是会心动的!      可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此刻,她想的明白,她只想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短命也好,长命也罢!便是夫妻相处不能心心相印,她也但求,没有误会丛生。      倒是现在误会一解,松口气之后,云舒方才觉得,有种情绪慢慢开始生根了。      譬如,她开始在意祁南笙会不会同她一起用饭,亦或者他回家带了有趣的玩意给她把玩,再说上几句可心的话儿来,她心里头便像灌了蜜罐。      便是她再不愿承认,整个院子里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只看着这三奶奶傲娇着,她们私下还打赌,来猜三奶奶心思。      心动来的太突然,但是在经过心境慢慢的转化过程之后,云舒终究是接受了。摊开来说,她便会告诉自己,“反正二人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关于祁南笙说的秋霖和徐旭的事情,之后云舒也确实求证了,只是没多久京中何家和徐家就闹出了一件丑事,原因便是徐家儿子悔婚竟然私奔不知去向,伏虎将军一恼,竟将此事状告了皇上,故而还牵扯出了,徐旭有违皇命,为儿女私情潜逃私奔,着实不将皇恩浩荡放在眼里。      这是什么?是大逆不道,是抗旨不尊,是藐视皇权,是不敬皇上,徐家这是有口模辩,亏得两家还算较好,还想着联姻,千算万算倒是没算漏了自家儿子的心思,而且还算漏了儿子的胆量,更可气的是何家这为了一个女儿,也真是豁出去了。      皇上更闹心,他现在的精力别说是处理臣子的家事,便是朝事也是越来越吃力,这闹心闹的,青红皂白先不问,便直接拍桌而起,直接下旨抓人。      然后这才是开端,秋霖是不怕和徐旭做一对苦命鸳鸯浪迹天涯,可是这被通缉的日子整日东躲西藏,徐旭是家中养出来的贵公子,又是个文身,精力和精气神都被这些日子的奔波给消磨殆尽,到底还是没躲过皇上的眼线,逃了一个多月二人便被双双押回京城。      事情的波澜便是从此处起伏,自秋霖解散山寨之后,出来年纪稍稍大些的决定归隐,做普通的百姓,还有些人因为是武身,云舒便拖了刘丞帮着去给寻了工,正巧安排在了刘丞手底下的一个镖局,虽也是卖命的差事,可是那些人好似都还挺乐意,后来秋霖与徐旭便只得相约去游荡江湖,只是谁曾想......      天凉渐进,扬州那边送来了些特产,李氏便朝着景阳王府送了一点,正好过来看看女儿云舒。      她最近这两日窝心,这二女儿云锦不知和小儿子怎么就闹上了脾气,二人说着说着话就吵了起来,最后云清难得发了一次脾气,说是让人盯好云锦,这些日子别往外面跑。      云锦就骂了一声儿子“铁石心肠”结果二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好。      儿子显然是和夫君说了,可是夫君一点口风都不透漏给她,她正好心情郁闷,所以就趁着机会过来云舒这边走动走动。      “你说说,这两个孩子平日小打小闹的,也都没闹什么脾气,这次也不知怎么了。”李氏难免抱怨了两句。      这都算是自家人,侯夫人还有府上的大奶奶今个都在一块说话。      “都是孩子,难免还不是有脾气,过个几日就好了。”侯夫人笑着宽慰了一声。      “就是,娘,你不用担心,弟弟妹妹是什么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着呢!”      “对了,李家妹妹,我先前还同你说,想给云锦那孩子说个合适的夫家唉,正巧前几日我赴宴,见了一个公子倒是不错,也是熟识家的一个外甥,倒是不错的孩子。”      云锦这不确实到了合适的年龄!别说云锦,便是秀玉,侯夫人去出门赴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提了。      “挺好,挺好。”李氏倒没有拒绝,女儿确实该说夫家了,之前她还一心想着女儿能与小姐妹加的孩子结缘,现在已经是空话了,这个侯夫人提出来的她倒是没有意见,“就是劳姐姐操心了。”      “这是哪里话。”侯夫人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便想着回头还是给两个孩子牵牵线。      大奶奶还打听的问了侯夫人一声要牵的是那家的红线,只云舒听完,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掩着嘴咳嗽了一声,接着小声道,“前些日子南笙倒是同我说了件事情,本还想着回去同娘说呢!只是最近忙,还没来得及开口。”      李氏一听。女儿有事情要说,当即心思就飘到了女儿身上。      云舒对着一旁的人都看了一圈,声音软软的接着道,“南笙说,沈家有位公子,似乎中意云锦,正托着南笙同他牵个线呢!”      沈家公子?      等人想了想,还是侯夫人先明白过来,当即开口询问,“可是沈老的孙子,三思?”      侯府对沈三思还是相熟的,祁南笙又与沈三思是好友,以前经常同太子一道来府上,只是难免让侯夫人惊讶了一下。      “倒也是桩好姻缘。”大奶奶郑氏思量了一下。      沈家是个好家,家里也没有什么错乱的关系,只家中还有沈老和沈老夫人,关系可谓简单的很,沈老明智,虽说宋家现在的门第不高,但是家世清明,只要沈三思喜欢,相比沈家二老不会有什么意见。      此事一说,侯夫人便想着,回头她回纯元王府一趟,让她的娘亲到沈家走一趟,朝着沈老夫人打探打探消息。      这边聊完天,侯夫人想着也该让李氏和她的女儿说些贴心话,她们便散了,云舒带着她娘回了她的院子。      李氏当着侯夫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到了云舒这边,留了母女两人,这才问了一下云舒现在的日常。      当然还有关于祁南笙从外带回来的女子陈晓婉!      “你说那姑娘回了?”李氏诧异道,说实话她还真担心女儿会因为那姑娘过的不痛快,却没想到人竟然离开了。       ☆、第 91 章   “回了,已走了有六七日了。”      “这好生生的就真的走了?”李氏喃喃的诧异一声。   云舒未搭话,李氏却又不好多问,这走了自然是好事一桩,以后女儿也不用真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陈晓婉走的急,云舒其实也不清楚,府上上上下下的人自人一走,都刻意的不会在她面前提起。      只是她问,祁南笙就回了两句,说是她家中生了些事,陈晓婉被她的一个远房表哥给接走了。      这话不能多提,于是李氏就扯了别的话,说了些家长里短,然后又提到了周氏,周氏现在正有身子,如今也就月余就该生了。      也确实没多少日子了,上次去城外看那个怀着身子的女子,那肚子看着估计也没些时日了。      李氏今个倒是没什么事情,就纯属是来串门子,看看女儿的,家里两个没省心,终归这一趟她走的舒心了些,别人家孩子再好,也不如自己家的孩子过的舒坦开心的好。      初夏刚去了一趟前院回来,管家说给三奶奶添置了冬天的用品,让她先依着三奶奶的喜好挑一挑,这不正巧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前来三房捎话的小厮。      “初夏姐姐请留步。”那小厮喊了一声。      初夏停了步子,小厮已经紧前几步,到了初夏跟前,作了个礼,“初夏姐姐可是回院子?”      “是,可是管家那边还有什么漏下了?”      “不是,不是。”小厮赶紧否口,“是刚刚三爷让人捎话回来,说是同三奶奶说一声,他今个恐有些事情耽搁,让三奶奶今个不必等他用饭了。”      初夏了然,本是今个早上三奶奶问了一口,三爷还说晚上若是无事,便会回来早些,眼看着三奶奶和三爷现在终于有了热乎劲,可是偏生三爷近来好似忙的很了。      初夏浅浅的叹了一声,那小厮“咦”了一下,初夏赶紧摆摆手,“我知道了。”说罢转身便朝三房回去的路走。      李氏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要回去,云舒本想留了一块吃晚饭,可是自家酿还惦记家里两个孩子,说是晚上都回去了,怕两个孩子再闹出点什么来,她还是得盯着下。      “娘就先回去了,你爹到底不如为娘的方便,他也是极想你的。”临行,李氏想起了自家夫君来时的嘱托,说是敲敲女儿回来也看看他,想来他那模样也是可怜,说到底嫁出去的女儿吆!      “女儿知道了,前两日南笙与我本就打算回去看看爹娘的。”云舒笑盈盈的将娘亲扶上马车,“娘回去也替女儿给二叔和二婶问声好,告诉二婶日子快了,须得好好准备。”李氏拍拍女儿的手,这才进了马车。      看着马车行的远了些,初夏才扶了一把,“三奶奶,外面天凉,还是快回去吧!”      “爷,人都进去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隔着不远处一个驻足在路边的马车,外面驾车的一个小厮询了一声。      里面的人轻轻将抬起来的帘子一角给放了下去,“走吧!”      虽是几眼,但也算是满足了,自山中一别之后,他们的距离似乎就远了些,曾有几次他本想邀请,可是祁南笙似乎对他戒心极强,且有些关系捅破之后,便是曾经再好,如今怕是与她而言成了隔阂,即使他初心不变,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她不愿意走出来,她就还是别人的妻,如果她现在真的过的好,他哪怕是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多看几眼,心里也是雀跃的。      萧逸拎着酒壶,仰头喝了两口,笑的有些牵强,“若当初没遇到你的话,我本该活成浪荡不羁的模样。”他当初就是那样规划自己的人生的。      家中爹爹强势,哥哥处处袒护与他,幼年娘亲过世的早,他最是没骨气,总是哭哭啼啼的,最不讨爹的欢喜,偌大的萧家,自他懂事以来,便知爹的野心勃勃,便是爬上丞相的位置都满足不了,看着爹爹对哥哥的严苛,看着爹爹对他懦弱的无视,说是厌恶,更甚的其实是惧怕。      他依然记得,那年初春,冬日的雪还未化,就在城外哥哥购置的外宅,天上还挂着有些暖洋洋的太阳,晒的屋顶子上的雪水顺着屋檐“啪嗒,啪嗒”的低落在青石板,就是那天,他从来没听过水滴地面能听到那么清晰的声音。父亲就站在台阶上方,高傲冷漠的不可一世,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他和哥哥,还有颖姐姐。      “是你自己动手,杀她一个?还是为父动手,杀了两个?”      他从来不知道,身为人父是可以冷漠到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杀的!他只清楚的感觉到哥哥握着他手的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      那时候他们三人跪在地上已经求了这个冷漠的父亲多久?就因为哥哥爱上的是一个家族已经失势的颖姐姐,一个对他毫无利用价值的人,所以为了逼迫哥哥对颖姐姐动手,连我这个顶着萧家小公子名头的儿子都能动手。      那一刻他望进自己父亲的眼睛,知道什么是深不见底,什么是冷血无情。      他精心栽培哥哥,岂会让颖姐姐这样一个女流之辈给牵绊住,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只在乎自己手里的棋子不被牵制。      他依然忘不掉颖姐姐含泪提剑,握着哥哥的手,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血溅在他和哥哥身上,他记得颖姐姐最后的笑,记得哥哥最后一次流泪,还记得那个初春的寒冷,还记得父亲对哥哥说的‘爱永远抵不过权利’却唯独记不住最后父亲亲自打的一巴掌的那种疼痛,和对自己那种不屑的唾弃。      那时候他就知道父亲的野心,犹如铺天盖地的席卷在他的心里。      所以在所有人都知道萧家亲近四皇子的时候,他即便顶着这样的名头,也从来不与四皇子刻意亲近,若不是想带她走,也不会用最后的努力去选择离开京都,原本以为就差了哪一步,却不想最后走到现在却错过了一生。      若不相遇,他一定会是叛逆父亲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不会知道帮助百姓是件快乐的事情,不会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      他后悔错过,但是他也庆幸,当初没有任性,因为带她走或许真的不是正确选择,他没办法像哥哥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离开。      他现在觉得,或许这样才更好,若无必要,就这样远远看着吧!      马车轻晃,萧逸拎着酒壶的手颤动一下,酒水顺着壶嘴洒出,湿了身前的衣襟。      “爷,回府了。”      萧逸一手卷开车帘,从车内出来,连着小厮放在车前的踩脚凳都没用,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只手依然拎着一只酒壶,洋洋洒洒的酒水洒落,一路进到萧家大门,他扬起头大口喝了口酒,这才随手那么一丢,瓷器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瓷片。      下人似乎有些见惯不惯,赶紧就去打扫。      “还不赶紧去接着二爷。”萧瑜见弟弟回去,歪头对着身后的下人责了一声。      “不用。”萧逸手一摆,“我自己回去,哥哥你接着忙。”      萧瑜未动声色,只闻着萧逸走进时身上传来的酒气,微微蹙眉,这弟弟先前突然给他传信,说是想要调回京城,原本父亲见他这在外几年竟也有几分成绩,虽说他只是小官,可是名声却也在他任职的地方名声极好,弟弟这几年任职在外,家信少许,便是几年的逢年过节都不曾回京,他知道弟弟在京中安排的有眼线,他有放心不下的人,他既是想回,那便回来便是。      他本还想着若是弟弟真放不下,宋家这几年势头渐露,父亲也不是未曾留意过宋家,宋家姑亲和兄弟,势头实在有些出乎所料了,若真是使点手段,弟弟许是能够得偿所愿。      只是实在未曾料到,太子的这步棋走的实在是不动声色。      萧逸走了几步,又顿下了步子,“哥哥,弟弟再求你帮个忙,将我调回去怎么样?这京中呆的实在太无趣了些。”萧逸嗤笑一声。      “先前父亲与我商量,淮南王家联姻之事,我提前给你通个信。”      “联姻?”萧逸看向萧瑜,眼神里尽是浅淡的薄凉,“怎么?我萧家二公子的用处就只是给萧家笼络势力?”      这话问的萧瑜袖中的拳头一紧,心里即便是心潮翻涌,面上却无半分波动,“你若是这般想,也无不可。”      萧逸惨笑两声,身子虚晃两步,转身朝着里面走。      “春生,好好照顾二爷。”萧瑜看着弟弟背影,心里有些苦涩,那个□□生的下人,赶紧跟了上去,萧瑜只轻声,最后压抑的眼神中,竟是一丝豁然,“就快结束了,等到结束,你想要的生活,哥哥都赔给你!谁让你现在是我萧瑜在这个世上最后最疼爱的弟弟呢?”    ☆、第 92 章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不过只零零星星的飘了点落地就看不到的雪花,早一起来,就觉得寒气扑人。      云舒站在房门口,哈了一口气,看着飘散在面前的哈气,扯唇笑了笑。      突然肩膀一暖,“外面挺冷的,出来也披个披风。”      “刚出来,哪能感觉到凉意。”云舒只觉得心里高兴,所以笑容看着祁南笙,看的祁南笙觉得心都要化了。      只探头就朝着云舒的脸上想要亲亲,只可惜还未得逞,便被云舒给躲开了。      眼看着初夏和之桃两人正往他们这边走,倒真是好意思,躲开之后还用手肘碰了碰祁南笙,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祁南笙丝毫都不觉得那里不好意思,反正也都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不是,这院子里上上下下可有敢多嘴的。      自家夫人害羞,他倒不好得逞了。      只捏住了她的手,下了台阶,初夏和之桃过来行过了礼,“三爷,三奶奶,外面都备好了。”      “即是出门,要不三爷,还是让之桃跟着,也好方便照顾三奶奶。”      “不用。”祁南笙捏着云舒的手,“我今日想带着你们三奶奶独个出门,你们倒不用担心,自是丢不了你三奶奶的,看把你们给忧心的!”心情好,祁南笙出口倒是将初夏给打趣了。      “好了,你莫打趣初夏了。”云舒看初夏都不知道怎么回了祁南笙的话,赶紧出口。      祁南笙一般很少跟身边的下人这般开玩笑。      祁南笙便扯着云舒朝外走,初夏和之桃跟在后面,虽不让她们一道去伺候,可也得送出了门。      “难得我们夫妻二人,让人扰了多不好,若初夏再这般没眼色,我看她也该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其实都是开玩笑的话,不过他这话也不是随便提的。      初夏当初是跟在她娘身边的,娘待身边的几个丫头断然不会亏待了,现娘身边的其他三个已经许好了人,初夏因为到了三房,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许了人,云舒她似乎对男女感情的事情,总是通晓的晚那么半拍。      云舒听祁南笙提起来,歪头看了看祁南笙,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就算现在不给出去,那也该先给亲事定下来,再大的话,回头找头房估计就难了,她怎么就没想到。      他们夫妻二人有了意思,倒是听的两个丫鬟,一个囧,一个偷笑。      马车一路朝着城外而去,若不是今日,祁南笙昨天估计就得逞了,而且昨个得了保证他只高高兴兴的过了今个,回来就有肉吃,他又岂会不高兴。      二人成亲几载,结果前几日才终于洞房,还是拜了候夫人那一桌子滋补的饭菜。      对于初初尝到甜头血气方刚的少年,若不是初次控制不住,一头刚吃到肉的狼,能控制的住才怪。可对于云舒来说,话本子里都将云雨之事描绘的醉生梦死,可是云舒只觉得疼,疼的她抱着祁南笙哭的泪水连连,平日这见着还算是体贴入微的人,却没想到半点都不怜惜。      惹得云舒身子疼了好几日,死活就是不让祁南笙碰,祁南笙是忍啊!忍的快出内伤了,昨天抱着人求了好久,云舒才终于松口,说是得过了明日之后,事情都落定了才好。      马车到了城外的一处宅子外,宅子外守门的人一见来人赶紧迎了上去。      祁南笙先下了马车,然后又扶了云舒下来。      “三爷,三奶奶。”      “里面怎么样了?”云舒开口问了一声。      “稳婆说是今个要生,现在人都在里面忙活呢。”      此处不是别处,正是之前安排怀了宋二爷的孩子女人住的地方,这该到了日子,前几日宋二爷和周氏去城外寺庙祈福的由头来了这处宅子。      前几日就算着日子,昨个说是确定今个能生,所以祁南笙这才陪着云舒走这一趟。      看着自家娘子连着步子都快上了,祁南笙紧张的慌,说是紧张,但看着云舒轻快的步子,心里自有些欢悦,看样子身子是没什么大碍的。      不过还是不忘一边去扶着,一边提醒,“你慢着些。”      进了宅子,却只碰上宋二爷,一个人在厅前踱步走动,神色显得有些烦躁。      见到云舒与祁南笙二人过来,这才松了送脸上的神色,与二人说话。      云舒也不知情况,只是先开口问了,“现今如何?”      “好似有些难生,你二婶放心不下,所以就过去了。”这个孩子,虽说让周氏心里不太舒服,可是最后也期盼了那么久,而且先前都说,怕是个姑娘,这才更合心意。      云舒看了祁南笙一眼,“你且在这里陪着二叔说说话,我也去看看。”      “你慢些,别那么急。”祁南笙嘱咐一声,得了云舒点头,人却已经轻车熟路的走了。      云舒有时候会过来看那个女子,安排一下院子里的下人照看事宜,周氏不方便,所以这边倒是云舒抽时间走的勤些,这院子自是不用人领着便知道怎么走。      只是离那女子地方近了些,便听到了女子哀嚎的声音,一声一声,听的实在有些撕心裂肺,周氏正焦虑的守在外面,看着里外忙碌的人,她其实本可以进屋的,可是却总不想看到这生孩子的女子,到底二人闹过不愉快,只在外面祈祷孩子能平安出生,说实话她假孕其实熬这几个月也有些难熬。      这孩子是不大好生,生到最后那女子就没劲了,好在厨房一直都熬着参汤,等到孩子生下来已经是午时,房间传了“哇”的一声,守在外面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到稳婆将孩子抱出来,喜着脸的抱给周氏,“夫人,是个喜俏姑娘,疼人的很。”      周氏赶紧将孩子接到怀里,看着跟个面团子一样的小奶娃,面上一喜,只觉得亲近的很,这就是自己盼的小姑娘,虽不是亲生,可是也算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给盼来的。      云舒这在外面站的时间久了,这会看到孩子出来,只觉得心里宽松了,刚想迈开步子去看孩子,结果腿上一软,好在祁南笙眼神尖,一把给抱在怀里给托住了,只扶着她朝着周氏身边去。      周氏喜的很,将孩子给朝着云舒这边送了送,“你看孩子长得多好看。”      二婶总想再要个姑娘,这下也算是如了意,“是啊!”      “夫人,外面天凉,还是赶紧将孩子给抱进屋子。”      “对对。”周氏连声附和,步子刚抬又退了回来,折身就抱着孩子走了。      她并不想再将孩子给抱回哪女子所住的屋子,只喊着宋二爷赶紧回他们临时做的房间而去。      这孩子生了,云舒看着二婶心里是欢喜的,也就知道,不管这孩子的身世如何,如今既然二婶真的是真心实意愿意养了这个孩子,必定就会好好对待的,二婶的心其实软的很。      “其实孩子跟着二婶,比跟着那女子做母亲,担着一个庶出的名声要好的多。”云舒轻喃了一声。      宋家不是名门,但是便是那女子真的进了他们家,也不见得多好,周氏再心软,真要是容一个妾室总在她跟前晃悠,估计家里也不会多安生,宋二爷虽然犯了糊涂事,可是心里也清楚的,他跟周氏是患难的夫妻,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在的,所以事后不管怎么对待另一个女子,他半句话都不曾说。      “里面的女子怎么样了?”云舒朝着稳婆问了一声。      “这姑娘头胎只是难生,好在不是难产,现在她也只是筋疲力尽了,没有什么大碍。”      云舒从袖子里取了袋银两递给稳婆,稳婆笑嘻嘻的接住,“希望稳婆将这个孩子给忘掉。”      “小娘子放心,我李婆不是碎嘴的人,今个只要从这个门出去,我便要起身回老家去了,我李婆没来过这里,也不认的这里的每一个人。”      云舒点点头,本是想进房中看看,可是最终还是止住了步子。      祁南笙扶着云舒道,“你放心,剩下的我都安排好了。”      云舒点点头,反正这都是之前商量好的,她也知道祁南笙定能将事情处理好的。      “恩,我们也走吧!估计二叔和二婶该收拾好,就等着接着这孩子就回去了。”      他们确实没在那宅子上多留,就一道回了宋家,只统一好了说辞,说是刚巧云舒他们出城,半路碰上了宋二爷和周氏,本是都下车说几句话,却不想周氏不小心磕了一下,结果导致了早产,碰巧祁南笙有个熟人的庄子便在附近,便借了那人的地方。      此番说辞听的李氏只觉得担忧,不过看到周氏和刚生下的小姑娘母子平安,确定没什么大碍,李氏这才放心,周氏这顾名思义还得养身子,所以宋家里外就交给了李氏打理。      周氏说她身子不好,不见奶水,所以提前就在府上请了奶娘过来,那小姑娘倒是挺安稳,吃好了便睡,并不闹腾。      于是祁南笙陪着云舒守到了晚饭之后,本意祁南笙便想着既然时辰到了,也该回府了,于是便正想同岳父岳母还有二叔告别,云舒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二婶刚刚生产,难得看着小妹妹我心里欢喜,想在爹娘这边住上两日,你明日还有差事,便先回去吧!”      祁南笙这欣喜的劲头还刚刚冒出来,这下直接给压住了。      “也好,也好。”宋大爷和李氏一听,也想女儿能够在身边几日,所以也不看这女婿的神色,连连接了女儿的话,祁南笙一口气憋的,着实有些委屈的看了云舒两眼,可见这人坦坦荡荡的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祁南笙只觉得又被自家娘子给摆了一道。      宋大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便加了些力道的将女婿朝外推的意思,还一边给祁南笙说话,当着自家岳父的面,祁南笙总不好有什么,所以也只能迎着笑脸,说着“也好,也好”的话。      半推半就也只能一个人回去,他明天确实还有不少的事情,也不好留在宋家,李氏和云舒也都一道出了宋家门口,祁南笙临上车多看了云舒两眼,然后还折过身子,站到云舒面前,伸手将云舒的手给拉住,“那为夫先回去,过两日过来接你。”说话的时候,握着云舒手的力道还加重了些。      云舒只觉得手有些束缚,就扬着脸去看祁南笙,笑容竟还有些灿烂,“好,你便安心回去吧!”      看着这笑成花的娘子,便是有心吃些豆腐,当着二老的面,他也是有些没脸,最后还是只得自己上了马车。    ☆、第 93 章   晚间的时候,云锦对这个奶模样的小妹妹显得很感兴趣,所以一直都在守着,难得云舒今个住下,宋大爷很是形象的表现了一番自己对女儿的思念,惹的李氏和云清直发笑,不过李氏也不想女儿熬夜,等到下人将云舒的房间收拾好,屋子里的炭火也烧的够暖了,就让云舒回去休息。      云舒便想着拉云清说些事情,所以便说让云清送自己回房,出门云清很是贴心的给自家姐姐披了披风。      “先前你与云锦的事情我都听说,我看着云锦好似对你还有些生气的样子。”今个见着云锦都不怎么搭理云清的样子,多少都有些避着。      “时间一长便过去了,二姐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云清倒是对此事没有什么反应。      云舒点点头,“我知道,云锦她肯定是担心秋霖之事,什么情况南笙也同我说过一些。”      “放心,徐锦江现在隶属工部,秋霖和徐旭都关在工部大牢,多少能伸手照应一下,徐家好不容易出了徐旭一个才子,自是不舍得徐旭受什么苦,秋霖难免受些刑,不过徐锦江说不算重,她倒是都扛的过去,平日徐锦江也会松些药给她,吃食上也照应的多。”      “我看南笙对此事似乎也有些难言之隐,只与我言,现在不便。”她也是有心无力,更谈何云锦,她又是情义重的。      云清摇摇头,许是官场待的,总觉得越发沉稳了,“姐夫恐是怕你忧虑太多,近来朝中有些风向要乱,所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徐旭和秋霖虽被抓了,可是皇上龙体有恙,便是伏虎将军现也没胆子与皇上提及惩戒二人,你便听姐夫的,这件事还是静观其变。”      云清这般安抚姐姐,自不会同她再言太多,何况如今朝局已有动荡,不过瞒的极好,如今皇上连着上朝时辰都比以前缩短了一半,四皇子早些便开始蠢蠢欲动,如今荆溪公主伴君侧,大抵是皇上觉得他对荆溪这个女儿算是疼爱,且荆溪又与皇后和各皇子之间并不算亲近,他的情况从未听说走漏过什么风声,所以对其格外的信任。      其实荆溪公主将所有情况都已经告知了太子,宫中荆溪公主与太子虽极少接触,不过都有安插的人,只是太子比之四皇子党要沉的住气,不显山不露水。      自己多少能力,云舒岂会不知,“朝中之事姐姐自是顾及不到,姐姐便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朝堂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凶险,切记谨言慎行。”      “弟弟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初夏便带着人过来了宋家照顾云舒的起居,这两日一过,祁南笙便如约带了礼品上门接云舒回侯府,云舒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般快,她不过是嘴上说了两日,结果他便真的过了两日就来了。      等到再次回宋家,便是那小妹妹的满月礼,正巧蓉心也回了宋家,连着苏娘都来道贺,难得是小聚了一番,蓉心的孩子已经是跑的利索,半点都离不得人,慢上一步都找不见这小人儿,苏娘也是如今日子过得如意的紧。      等到送宋家送了满月礼之后,侯府不知怎的,便总盯着云舒的肚子,侯夫人的补汤总是不停歇的朝着三房这边送,惹的府上上上下下都谨慎的很,连着明珠平日粘人的性子,现在待在云舒身边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可是这般也一直不见云舒有什么反应,临近年关,侯府派人去接二奶奶回来,可是却未能将人接回,倒是老太太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着马车从二老爷府上回来了,虽说脾性还是一样,总想个折腾出来个什么,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闹腾多少年了,便是她不习惯,府上上上下下也都习惯了,府上又不缺衣,不少食,每房有的东西,该先紧着她送还是先紧着她,就是大家都刻意让云舒与其少碰面,平日便是请安,身旁也都有祁南笙陪着。      年下二十五,云锦说是想去街上给小堂妹买点小东西,便给云舒递了口信,想让姐姐陪她去街上挑一挑,所以清早云舒便让人准备好马车,如今学堂早些日子便放了假,她也是在屋子里待的无趣的很,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云舒去宋家接云锦的时候,走到宋家进去的巷口,云锦已经等在巷口在打转踩雪,青竹便跟在身边,不停的搓手跺脚。      看到侯府的马车过来,云锦赶紧挥了挥手。      今个出来人跟着多了些,初夏她们四个近身服侍的都跟了出来,所以马车便比平日的还要大写,加上云锦和青竹两个,马车也不显挤。      云锦的鼻子冻的有些通红,上来云舒将自己手上的汤婆子给了妹妹,“出来这么早做什么,等着我去家里不就行了,这天挺冷。”      云锦拿了汤婆子,暖和的紧,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多冷,这马车看来都是给姐姐备好的,炭火烧的暖的很,“我早就起了,大早还在家中的院子堆了个雪人,也就算着姐姐差不多该到了,便等着,要不然娘肯定又要拉着你不知道还要说上多久的话呢!”      之桃倒了杯热茶,递给了握手不停搓的青竹,“喝点茶暖暖。”      青竹赶紧接了过来,“谢谢姐姐。”      “姐夫今天怎么没跟着?”      “他最近公事忙,昨个都未回家。”      “昨个云清也未回来,最近便是想见上一面都难。”云锦嘟囔一声。      云舒笑眯眯的看着妹妹,“怎么?和好了?”      云锦“哼”了一声,显得还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差不几天就过年了,我就是想让他带我去看看秋霖的,不知道怎么这几日都找不到人。”她是给徐锦江还有程季风也带了话的,可是都没回话。      “年关了,应是都忙的紧,恐是带你进去也不便,回头准备点东西托人送进去就成,等过了年再看。”      姐妹二人一路谈笑,又去给小堂妹去首饰铺子打了两副长命锁,如今年下街上正是热闹,云舒便不想做马车,于是便带着人想徒步逛街,走一走看一看,却偏巧,竟然遇上了刚从铺面出来刘丞,好似在送什么人,二人谈笑间,正巧看到了云舒和云锦二人。      “刘兄,这今日若不请你,余某实在过意不去。”      刘丞又探头朝着云舒他们看了一眼,“余兄,下次我做东,只是刚巧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      那余公子顺着刘丞的目光看了一眼,当即笑开了,“原来如此,既是刘兄有佳人相约,那余某就不打扰了,下次还希望余某相邀,刘兄赏脸才是。”      刘丞拱拱手,“一定一定。”      那余公子这才告辞离开,刘丞紧快两步。      云舒和云锦正在看街边的小玩意,那注意到刘丞,只听熟悉的一声,“云舒姐。”      云舒这才有了反应,等到抬头,刘丞已经到了跟前,云锦“嘿”了一声,惊讶道,“刘丞,你怎么在京中啊?”      刘丞一般都是在外,今年一直没听到动静,还以为他今年不回京了呢!      “我昨日也是刚刚回来,有笔生意要谈,索性就打算今年还在京中过节。”      “倒是巧,我和云锦今个出来逛逛。”刘丞现在回京也不如前两年待的时间长了。      “这天挺冷,云舒姐注意身体。”      “没事,才刚走了一会,就是看着街上热闹。”真让她逛,她也逛不久,一碰天冷,一身的毛病,她也是受不了。      “不如找个地方坐坐,我回来还给你们带了些东西,正巧看看,回头我让人给送回府上。”      云锦咧嘴一笑,“可有什么好玩的?”      刘丞双手环胸,好笑的看着云锦,“叫声刘丞哥哥来听听。”      云锦当即撇撇嘴,不过她可没什么骨气,不屑的瞅着刘丞,嘟囔一声,“刘丞哥。”      “哎!”刘丞嘿嘿笑着,伸手拍了拍云锦的脑袋,“云锦妹妹真乖。”      看着这两人,云舒也有些乐,刘丞与宋家的关系挺好,每次只要回京,总要去宋家看看,云锦的性子又好像处的来,没什么别扭。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朝着就近的茶楼去,这才刚到门口,便有个人直朝着云舒身边撞过来,好在旁边是有几个丫鬟,可是也耐不住有点猝不及防,之桃被撞倒在地,刘丞眼快,扶了云舒一把,那人撞了之后,也没有道歉,也没有要跑,还是朝着云舒身边挤。      “你这人是做什么?”初夏气恼一声。      刘丞就拦着云舒朝后退,只是那人似乎很迫切,紧挤了两步,却突然瞳孔一睁,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倒在了他们跟前,连点挣扎都没有,只是最后张了张嘴。      着实将她们吓了一跳,刘丞见人突然没了动静,赶紧去探鼻息,“没气了。”      错乱之间,云舒退了两步,还没明白情况,云锦虽说平时有胆子,可是这人突然光天化日冲过来死在她们面前,还是有些受惊的,连靠着云舒也不敢动了。      大街上死了一个人,好在旁边有人,最后只得等着衙门的人过来,刘丞怕云舒受不住外面的寒气,只得先请了她们进茶楼,也算是先压压惊,他则喊了人来,让人在外守着,一直等着衙门的人过来,检查了一番,了解了经过,其实本也不算与她们有太大的关系,周围那么多眼睛看着,就是那人横冲直撞撞了人的。      衙门看其人穿着一般,且是中毒,如今又正值年下,只说将人带回衙门。      这人突然受了惊,也就没什么心情,刘丞看云舒和云锦的脸色都不太好,所以便说将人送回去。      都想着大约是晦气,怎么好生生的出个门就这样了呢!      云舒是一道回的宋家,这时候已是中午,顺便听闻宋洛凡又得了个小妹妹,没说没来得及准备东西,不过刘丞随手一取,便送了个玉坠。      李氏听说几人在外遇到了这般晦气的事情,还赶紧去让人取了点蒜汁将几人身上弹了弹,说是去去晦气。      抽了闲时,刘丞得了空,将云舒请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了张纸出来,云舒尚有些疑惑。      “这是今日从那人袖中取出来的,我总觉的哪里不对,所以探鼻息的时候留意了一下。”      云舒皱眉,这才接了纸,可是展开一看,却只是张白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刘丞只是觉得哪里不对,纸虽然取了,可是却没有看,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我就是看那人好似有目标的朝着你,可是什么话没有,带张白纸是什么意思?”      云舒将白纸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她神色疑惑了半分,赶紧招了初夏,“你去让人点跟蜡烛。”      “怎么?”      “等下用火烤一烤便知道了。”      初夏取来了蜡烛,云舒过去,将白纸在蜡烛的火苗上过了一遍,纸张上却显示出了棕色的字迹,字迹有些凌乱,字体也不甚工整,上面字也不多,‘四’‘二十八’‘宝’两个‘口’‘之’“兔”      这几个字排的也跟乱,简直就像是些废的纸。      “难道是我多心?”刘丞看不明白,“或许那人就是练字写的,字迹不像是练过字的。”      云舒将蜡烛吹灭,将纸在手上抖了抖,是谁想出了这个用葱汁来写字的?这个法子......      云舒脸色沉了沉,赶紧将纸给收了起来,“你从那人身上取了这纸张,万不可与旁人说起。”她突然对着刘丞严谨的嘱咐。      之后在宋家吃了饭,小歇了一会,便说有事,便是李氏想留她再晚些,云舒也没有留下来,就回了侯府。      回了侯府,云舒便突然说不舒服,让人去请了大夫,然后又叫人去寻祁南笙。      祁南笙这两日忙的有些不正常,连着侯爷都不怎么在府里了,夫人吃饭总是叫了她和大嫂一起,虽说家中看上去没什么,但是侯爷和祁南笙他们二人忙的太反常了。      初夏只以为云舒是被今天的事情给吓到了,平日不见三奶奶是个矫情的,生病还要三爷陪着的,可能是三爷和三奶奶的感情好了,这三奶奶一不舒服便想起了三爷,而且还是那中特别特别的想。所以也不敢耽搁,赶紧去找人请大夫,又赶紧去让人找三爷。      祁南笙一听云舒不舒服,这其他也顾不上了,便只赶紧朝家赶,家里来了大夫,又是朝着三房去,侯夫人得了消息,就赶紧去了三房。    ☆、第 94 章   侯夫人这一听说是叫了大夫进府,又说去请了祁南笙回来,这满心只有一个想法,怕是自己那些滋补的汤药起了作用,心里是满心欢喜,等着大夫诊断,便只端着身子等着大夫报喜的话。      结果等了半天,大夫终于开了口,“就是身子里有些寒气,没什么大碍。”      云舒掩嘴,看着侯夫人只觉得不大好意思,祁南笙赶回来,看着他们这边都堵了这么多人,还真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等到扒开人群进去,云舒冲他干笑两声,侯夫人等到回过神,看着围了一堆人,“散了散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所以说还不是夫人你大动干戈的,大家不是都以为是好消息吗?      “怎么回事?”祁南笙附耳小声的问云舒。      “娘怕是以为我有了身子。”想想都觉得好笑,现在难不成她还不能请个大夫了,说起来还真是尴尬。      侯夫人看着云舒和儿子两个人咬耳朵的对话,也觉得自己这个做娘的有些失礼了,“既然云舒没什么大碍,娘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娘。”云舒应了一声。      “不用,不用,你便在屋子里歇着吧!”她还想要跟大夫问些事情,转身便走了。      “那你到底怎么样了?”这人散了之后,祁南笙这才赶紧扶着云舒让她坐下来。      云舒朝着初夏使使眼色,初夏便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看祁南笙焦急的样子,云舒心里其实是有些喜悦的,反正就是说不上来的甜。      “我听到家丁传话,可是吓得不轻,一路就赶回来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云舒拍拍他的手安抚他,“我无事,你坐下来,我有些事情同你说。”      云舒说着,已经拿出了今天刘丞交给她的纸,然后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刘丞说他今天总觉得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才不敢冒冒然然的叫你回来,便扯了慌,说是好似觉得自己有了身子。”      云舒将纸给了祁南笙,“你看。”      “这倒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几个缭乱的字,从文笔来看,写字之人怕是学识浅的很,似小儿学字时那般,不过看着力道,应是大人执笔的力道。”祁南笙还是好好的看了一番。      “这都是表象。”云舒扯过他的手,指着纸上的二十八,“你看,二十八是排在一起的,可以看出是刻意的,可是这‘四’是分开的,这两个似乎有着联系,但是又划分明确。”      “确实。”四和二十八都代表数字,这样写代表什么意思呢?随意些的大可以将四放在一处来写。      “还有这个,宝和两个口。”云舒眉头紧蹙着,不过未说出答案,只是朝着祁南笙看了一眼,似想从他哪里得到什么确定。      祁南笙见云舒这般分析,也仔细的去联系,揣摩一下,脑中一现,神色严肃了起来,“这是个宫字?”      云舒这才确定的点点头,看来二人想到了一起,“我想这应该是萧逸要送给我什么信息,这用葱汁写字的保密性是我与萧逸先前用过的方法,再看之和兔字,便能确定是他了。”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      “如果串在一起......”祁南笙看着这些凌乱的字,“四皇子,二十八,有宫乱。”他只觉的心上一凉。      如果萧逸真的是这个意思,四字针对的也就只有四皇子,宫只能指皇宫,最近四皇子的人是有动作,可是二十八,这仅仅还有几日。      “怎么确定这是真的?”      “我相信萧逸,他能用这么煞费苦心的方法,肯定做不得假。”如果说她只是想去相信,她与萧逸之间没有假心假意,怕是会惹了祁南笙误会,可是如果那人是萧逸,她就愿意相信。      祁南笙看着云舒对萧逸相信的神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萧丞相府,一个小厮正提着两包油纸包,从外面回来,恰巧在门口迎上了回府的萧瑜。      “见过大公子。”小厮行了礼。      萧瑜朝着他撇了一眼,眼神停在他的油纸包上,“提的什么?”      “大人说想吃咸水鸭和五香鸡,我便上街去买了些。”小厮的手紧了紧。      “他倒悠闲。”萧瑜冷哼一声,“回去告诉他,别胡乱折腾,好好在房中待着,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他出来。”说罢头也不回的便进了府。      那小厮也不应声,只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若不是他还算坚定,怕是被这大公子的气势给镇住了,怪不得大人不想回京,这京中实在是个是非之地,他从老家跟着大人过来,这丞相府的日子过得,委实不容易,若不是他今日留了后手,只怕是回不来了。      只赶紧拎着手里的咸水鸭和五香鸡赶紧进了府去找大人,想必大人还在等他的消息。      萧瑜看着小心翼翼溜进来的小厮,若不是他有心,就凭这小厮,别说给弟弟当个跑腿的,怕是这丞相府的门都出不去,这天是快变了!便是这年怕是也不好过了。      “春生,以后你就是二爷的人了,可记好了?”      “春生记好了,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萧瑜身边跟着的小厮道。      “你可以离府等着消息了。”      “是。”      冷风一灌,萧瑜长舒了一口气,折身离开站着的地方,吩咐府上的下人,“让人备点酒水,我去和二爷喝点酒。”      京中的温度随着夜幕寒气加重,是那种干冷干冷的天,似乎多暖都抵挡不住今晚的寒气。      云舒晚上用了饭,临睡总觉得屋子里在冒凉风,被窝怎么暖都不见热乎,索性也就睡不着,说是睡不着,不妨说是心里觉得不安稳。      夜幕下的皇宫依旧是灯火通明,趁着夜间的寒气,再多的灯火都遮不住宫中透出的寂寞和苍凉,本该最耀眼的皇宫,却看着有些骇人。      皇上的寝宫外,正有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朝着皇上寝宫送。      寝宫内出来了小太监和宫女,接了汤药便又进了寝宫,服侍皇上的宁公公亲眼看人试了药,这才让人端进去。      荆奚公主正在皇上的龙床前侯着,只听着从帐内传来了声音,“药来了?”      “是呢,父皇。”荆溪示意宫人将药送到她手中,“四哥送来的药果是有效的,我看着这些日子父皇的精神似好了不少,今个四哥还来问了父皇的身子。”      皇上自己起了身子,看着这药碗,嘴里只觉得索然无味,如今这每日的饭都不如这药用的多,“你每日守着父皇,也是辛苦了,只是这药喝再多怕也是无用了。”      “怎么会。”荆溪坐到龙床边,将药凉了凉,“我还等着父皇给我做主呢!若不然等荆溪嫁过去岂不是要受苦的。”      前不久,皇上给荆溪指了门婚事,是嫁去给邻国新登基的新皇成亲。      虽说宫里还有其他的公主,可是这一嫁,是要嫁去为后的,皇上便将婚事指给了荆溪,皇上说她聪颖,两国结亲是为两国交好之意,想来以她的聪慧,一定能从中让两国相交。      等到皇上将药喝完之后,荆溪取了帕子给皇上擦了擦嘴,这才将药碗递给一旁侯着的宫人。      “宁公公。”皇上唤了一声。      宁公公在一旁侯着,听了皇上唤他,赶紧又近前两步,“奴才在呢!”      “朕突然觉得这殿内有了些寒气一般,冷的都快不是滋味了!”      荆溪抬头看了宁公公一眼。宁公公也顺着荆溪公主看了一下,这殿内明明已经很是暖和了,不过还是赶紧应道,“刚刚说是看着这夜里怕是又要下雪了,估计寒气又重了些,奴才这就让人去再添些碳火。”      宁公公就退了两步,开始朝外走,荆溪将被子又拉了拉,朝着皇上身上盖了盖。      “等下你就不用再陪着朕了,回去吧!”      “儿臣等着父皇睡了便回去。”荆溪笑着道,“要不儿臣还是给您太阳穴,您睡的时候也好安稳些。”      皇上略显疲惫的摇摇头,只觉得今个喝完药后与平日总觉得更乏了些。      “朕这么多孩子,与其他孩子相比,朕才能觉得朕是一个父亲。”话里莫名煽情。      看着垂暮奄奄的父皇,听他这般似真情流露,荆溪只觉得心为之一缩有些微微的疼,心口堵的难受。      岂止为今,除去那些皇兄皇弟,与一干姐妹中,她确实要受宠。她想,父皇喜欢聪颖的人,她努力讨喜,才在父皇心中赢得了位置,而她为了那个位置,她便做一个父皇心中需要的那个女儿,她一直觉得是她拼命赢来的父皇的疼爱。      “父皇。”她喃喃一声,却止不住的落了泪。      皇上看着这个女儿,关注她的时候,却是因为她是一个给他长脸的女儿,他需要她来炫耀,甚至沾沾自喜。      后来慢慢的,这个孩子却最是与他亲近,而且讨喜的人往往更让人疼爱,所以这份疼爱的心疼,慢慢由有由来的变成没有由来,他就是想疼这个女儿。      “傻孩子,哭什么!”皇上笑的和蔼,便是一脸病态,也遮不住他由心而发的慈爱。      有些费力的抬手,擦了擦女儿的泪珠,“当年,你母后害了父皇最爱的妃子,那时候她还怀了朕的孩子,你不知道朕多么期待那个孩子的到来。原本父皇怎么也想不到,父皇会喜欢你的,可是在这宫中,父皇虽有江山,却犹如困在牢笼的雄狮,耀武扬威也不过是那一方朝堂,这一纠缠,便纠缠了大半辈子,最后最让父皇欣慰的,却还是你,能在这宫中,让父皇感受到父慈子孝的温情。”      荆溪只知道母后不受宠,却不知一句便让父皇给化了这其中的缘故!原来父皇也爱过。      “父皇将你远嫁,并非是为了江山,拿你当棋子,有时候远嫁或许是更好的生活,除去两邦之交,你在那边是皇后,又是朕最得宠的公主,只要为后,后宫之中手段得当,朕已在婚书之中立了要求,断不会委屈了你。这宫中的公主,若是下嫁,至多是王侯将相,用来朝堂牵制的,而你,父皇又怎会舍得,你下嫁去受此委屈,一朝不慎,朝堂波澜,她们只会是最先牺牲的。”    ☆、第 95 章   “快来人,护驾。”      “快,去找御林军。”      宁公公慌的不行,差点摔了个趔趄,却还是急着朝里跑,“皇上,不好了,四皇子谋反,有人来报,四皇子的人和萧丞相,已经快到殿外了。”      “什么?”荆溪慌忙起了身,“四皇兄怎么可能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逆子,逆子。”皇上急火攻心,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朕还没死呢!这个逆子!我……噗!”话还未完,皇上扶着窗沿便吐了血,身子一晃。      好在荆溪手快,宁公公也赶紧过来帮忙,“皇上莫要动气,身子要紧。”      皇上也是,被气的很了,身子本就不好,这下,“这,逆子……给朕的药,定然有问题!”皇上一句话喘了几口气,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玉,玉玺,给朕拿来,还有,还……。”      宁公公只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拿玉玺,便是皇上没说出来,宁公公也猜出来了,笔墨和锦书。      荆溪扶着皇上,看着连写个字就已经抖的不成样子的父皇,直至最后落笔盖了玉玺,“带着,玉……”      “荆溪公主,皇上这是让你带着玉玺和圣旨去找太子。”宁公公解释道。      “父皇!”荆溪只觉得浑身抖的厉害,没想到看到父皇这等垂危之态,明明预料之中,却没想到这时却心疼的不能自己。      她明知道四皇兄今日之举,也知道四皇兄送来的药有问题,她什么都没有说,加上今天送来的药更是加大了量,还是亲手喂给父皇,便是因为不想远嫁他国,所以这一切她在宫中早就安插的人得了消息,为了等这一切,便是得知四皇兄的举动,她连太子哥哥都未曾透漏。      却不料父皇最后会说了这么多,明明就是要我愧疚的……      “公主,你还是快些走,老奴安排人保护你,皇上老奴一定拼死保护的。”宁公公催促着。      如今是刻不容缓。      皇上已经没有力气,只半睁着眼,看着荆溪。      荆溪带了东西,宁公公将皇上放到空床上躺好,赶紧找了一个小公公,“赶紧带公主想办法去找太子,一定要快。”      荆溪带着玉玺和圣旨,一路随着那小公公超宫中小道,如今这宫中动荡,半道总能碰到叛乱的人,只得一路躲避。      如今看来宫里大半都有了动静,灯火通明,不断传来打杀的声音。      这小公公隐蔽的小道摸的倒是不错,一路虽有惊,但是好在都躲了过去。      荆溪其实并不担心,她早就安排了人,一有变动便去找太子,四皇兄逼宫算算时辰,太子哥哥估计也该赶来了。      人们的梦境直到宫中突然传出的丧钟全部惊醒。      一直到了时辰,终于从宫中传出了消息,大街小巷都将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开,四皇子逼宫,皇上气火攻心,便去了。      明明临近春节,家家户户却因为皇上驾崩全挂了白灯笼,戒斋,连个好年都未能过上。      四皇子谋逆,此乃大逆不道,拒不束手就擒认错伏法,在宫变之日便被就地□□,四皇子的母妃最终自刎与行宫的宫殿,萧丞相一族锒铛入狱。      荆溪公主在最后手拿圣旨和玉玺,宣先皇的懿旨,太子拦逆贼,便是没有先皇的懿旨,也是该名正言顺的登基,只是这样一来,太子的功绩便更高一层,朝中不少人并不是扶持太子的,这下有先皇懿旨,又有宁公公亲证,便是有旁的心思也不敢,看着萧丞相一夜之间的破败,不少人都开始明哲保身,极力开始给四皇子撇清关系,进言希望太子尽快登基,以稳朝政。      太子以要为先皇守孝的名义,将登基大典定在二月,同时新皇登基之后,太子的坐下至僚,皆是晋升。      云舒是不知朝中之事,只是这二月一过,似乎紧绷的人都才松口气来。      云锦约了她出门子,秋霖和徐旭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庭院舍不得徐旭这个人才,云锦憋不下气,便找了伏虎将军,将秋霖的身世告知,最后伏虎将军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大逆转,哭的差点背过气去,便直接冲到新皇面前,一个劲的哭求,拒祁南笙回来给云舒学,说是这伏虎将军就差抱着皇上的大腿了,哭的眼肿的都看不见眼睛了,最后加上庭院觐见,他老人家一走腿三抖,说是徐旭哪里是私逃,分明是他给允的假期,这不学堂开课,这做夫子的也该回去了。      说实话,朝中的人都觉得这庭院也太胡搅蛮缠了些,早干嘛去了,人都在牢里待了几个月了,这时候才来说。      可是别看庭院年纪大的站都快站不稳了,可是这脸皮绝对是厚的可以,声称自己年纪大了,一时间没想起来。      若你再多说,他便摇晃的身子朝你身边挪,还装出一副被气的快要断气的模样。      谁也不愿意担个气死庭院的名头,自然而然便也无话可说。      从出狱,知道她平安,也就放心了,秋霖被伏虎将军接回去认祖归宗以后,也修养了十几日的身子,据说将军是寸步不离的给她身边安排了人,所以这一趟出来的不易。      秋霖是练武的身子,加上她说在狱中托了云锦的福,一直都未曾受什么罪,除了憋闷点,倒不算什么,所以身子养了四五日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先出来与他们都报个平安。      这人还是爽利的性子,眉宇间多了喜气,看来应是与亲生父亲相处的不错,加之身边跟着的人,真是毕恭毕敬的紧,想来是认了父亲,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不过先前顾及她那个妹妹!所以才有了取舍。      秋霖直言,妹妹便就是妹妹,反正到头来也无事,她便认了父亲,她的父亲就是妹妹的父亲,并无区别,这样想来竟也算两全其美。      毕竟她那个妹妹,除了秋霖,也无别的亲人。      新皇刚刚登基,还有许多的要事需要处理,虽说新皇登基之后,祁南笙放了几日的假期,可是假期一过,皇上便命他出京,四皇子一党在外的一些漏网之鱼,据说是四皇子的外族,携了不少的财物外逃,看来四皇子与其母妃,在宫中实在是搜刮了不少,若不然皇上也不会直接让人带兵而去追击,这一走还不知道须得多少日子。      “新皇登基,头年不见血,四皇子一党的,说是来年之后才斩首。”      “新皇这已经是仁义了,那些罪臣家奴和不及十岁的孩子也只是发配,好歹也有条命不是。”      “是啊!”      告示栏上刚刚贴了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围观了不少的群众,两个男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其中一个忍不住擦了擦眼泪,他不能说皇上不仁慈,但是再仁慈,大人还不是受了牵连。      另一个人也是眉头不展,即便是大公子也有预料错的,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提前。      “别哭了,你看那是谁?”纯生碰了碰身边还在擦眼泪的人。      云舒和云锦二人正挽着手臂,站在人群外围,因为人多,云锦拉着云舒不让她靠过去,便是不靠过去,也是能知道公告栏的上贴出来的消息。      人多,云锦小心的护着姐姐,生怕有人撞到,眉头皱了皱,“姐,你没事吧?”      萧逸没有罪,可是有一个犯了大逆不道的父亲,终究没能逃脱掉受其牵连,谋逆之罪,当诛九族,皇上是仁慈,并没有那么做,可是萧逸却不在饶恕之列。      “夫人。”      云舒抬头看了一眼,便见两个男子,云锦扯了一下姐姐,警惕的看着突然搭讪的二人。      “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夫人。”春生赶紧解释。      “我是给夫人送信的,那天的那封无字信。”另一个人指了指自己。      云舒多看了二人几眼,这才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后便扯着云锦走。      那二人知晓意思,便紧跟着过去,云舒挑了就近的茶楼,要了间上房,云锦一直比较警惕,现在可不是出事的时候。      到了房间,云舒这才拍拍云锦的手,“别担心,他们是萧逸的人。”      那二人赶紧点点头。      “不过你们要是萧家人,怎么会?”没被抓?      纯生赶紧解释“我们的身份不是萧府的人,我是大爷吩咐保护二爷的春生早就脱了萧家奴籍,他是二爷在外当值,才一道回来的,并不是萧家的人。”      “夫人,看在大人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你帮帮大人,我知道你是侯府的人,还是有御印的夫子,你身份不一般。”那人说着便朝着云舒跪了下来,“大人是好大人,在我们那边待民如子,我们乡里人还为大人写了连名的求情状,可是现在也无处可送出去了,夫人你便是看在大人对你一番情意也帮帮他,当初大人就为了给你送一封信,都跪地求了我这个下人,大人告诉我,只有他父亲兵败,夫人才能平平安安的生活。”每次大人都远远的看着夫人您!他们乡里也有长得漂亮的姑娘,可是大人从来都没有像看过夫人一样看过她们,温柔的像水一样的眼睛,便只盯了一个人。      漂亮的姑娘那么多,我就喜欢那一个。萧逸偏执,偏执的有时候让人心疼。      可是她只是个踏不进朝堂的妇人,不管出于什么心情,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不是没有开口,谋逆之罪,背负不了,现在那么多人倒戈,萧逸他在京中从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如今新皇的人,那会有人愿意替他说情。       ☆、第 96 章   男子早早的便将自己的铺子给关了,旁边布店的老板看着旁边的年轻人又将自己的店给关了,就笑着打了招呼,“黄大夫,今又关了这么早?”      这开门做生意的,可是这个任性的很,开门随意,关门也随意,就好像完全看心情,看病还挑人,自己总是闷不吭声的,还特别喜欢那种话不多的病人,就因为这毛病,时不时就要赶出去一些来看病的病人,要不是看着后面有人,这铺子八成是开不起来的。      黄岐将铺子锁好,手里还提了几包药,“恩,无事。”      “开门做生意呢,总的有人守着,你说你收个药童,总有个看门的不是?”      黄岐抬头看了布店老板一眼,“麻烦。”      布店老板嘿嘿笑了两声,摇摇头,心里只笑黄岐,‘还是不醒事的毛头小子’行事到底散漫,就这小铺子,怕是养活自己都困难,别说之后娶媳妇了,再养活一大家子。      “先走了。”黄岐道别,布店老板摆摆手,看人走了,便摇着头进了自家的铺子,这人不顾生意,他可还得顾生意。      黄岐才不顾那些,要不是为了方便,他是没打算开那间小药堂,挣钱他倒没考虑到,反正先前他在外游历,还是给一些大财主看过诊,再说他又不是什么救民济世,所以碰到那些财主,他银两照收,而且诊金可真是收了不少,要没些家底,他这走南闯北的岂不是要受不少苦,不过看他白净的样子,半点都像受过苦的。      黄岐提着药,绕过前面的街道,然后拐进了一个巷子,没走多远,就在一扇朱红门前停了下来,直接推了门进去,进去走了两步,就看到院子里的两个人,正在石桌前坐着闲聊,石桌上面剥了一堆的花生壳。      其中一个女子看到黄岐,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还将花生壳朝着一旁推了推。      另一个女子见此反应,扭头一看,正不是自己说的主,这主今个回来的倒挺早,赶紧打了招呼,“黄岐小兄弟回来了。”      黄岐并未理她,而是走过去,停到最开始朝他笑的女子面前,“火大,这些东西少吃些。”      “知道,吃的不多。”女子赶紧解释。      黄岐瞟了一眼那一堆花生壳,不过却没有点破,“别在外面坐太久,天凉。”      “我知道,拿了盖腿的毯子,这石凳子上也垫了厚垫子,屋子太闷。”      黄岐点点头,“我先进去。”说罢便走了,全程没有看另一个女子一眼。      等到人走了,那个被黄岐忽略的女子才尴尬的笑笑,“宋家妹子,这黄岐小兄弟虽说人冷了些,不过是个心细体贴的,怪不得那么多姑娘家都来同我说,就想着我能牵个线,是个老实人。”      这个说话的,是扬州城有名的媒婆,别看人娇娇小小的,可是嘴皮子却爽利的紧,最近可是经常朝着他们家跑。      与她聊天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宋家云舒,“徐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个表姐,若不是我现在身子不好,这个表弟也不会同我回来,这亲事我还真是做不得主。”这就是明人明话。      云舒话虽然这么说了,可是这徐媒婆反倒笑的更开了,上来便扯了云舒的手,一副明了的样子,“宋妹妹,姐姐都知道,这不也就是看到人了,姐姐才提了几口,你看姐姐来找你就是喜欢你,想同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我吃这碗饭的,就是忍不住。”      “是,云舒知道,还的多谢姐姐不嫌闷,时常来陪我聊天。”云舒也不好多说。      她与黄岐以表姐弟相称,可是这黄岐相貌实在挑眼,这姑娘缘实在不错,所以这想要牵红线的便都找上了她,品行相貌都是极好的,自然就有不少的心仪姑娘。      这宋家的大姑娘好端端的不知怎么就回来了,宋家这家境还算不错,虽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可是宋家的外家在扬州还是有些名气的,这宋家的大姑娘早年便被自家二叔接入了京中,鲜少的回来,加之宋家又举家搬迁之后,宋家这就除了一个外家,也就没什么旁的亲人了,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宋家的大姑娘竟然独身一人怀着身孕的回来,要说修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现在连着家中服侍的下人都是外家的人,好生生的一个妇人,怎么会就这么回来了。      虽说这人都没问过,可是这左邻右舍的难免有些闲言碎语,都猜着,这宋家姑娘怕是在京中嫁人,事后被休弃的,还有说是死了丈夫,无依无靠这才回了老家。      徐媒婆端着笑盯着云舒,这虽是孕期,也是个极好看的人儿,而且相处下来,人也是个温婉的,想来肯定也是有什么难处,才会孤身回乡。      二人这又闲聊了两句,就有一个扎了两个小羊角辫的小姑娘,眉开眼笑的迈着小短腿的朝着他们二人跑,嘴里含糊的喊着,“娘,娘娘。”还伸着一个手臂,跑过来就朝着云舒怀里扎。      云舒伸手接着,毕竟有身子,接着小姑娘身子的时候手臂上用了些力气,避免了小姑娘还有些摇晃的身子,直接撞到她的肚子。      小姑娘咧着嘴笑,张开自己黏糊糊的手,就给云舒看,“娘娘,蜜饯儿。”手心里一颗蜜饯,被她小手已不大能吃的样子。      云舒稳住了小姑娘的身子,看她手上黏糊糊的,只能伸手先拿了她手上的蜜饯,放到石桌上装花生的碟边,拿了桌上喝茶的杯子,倒了点茶水在自己的帕子上,给小姑娘擦擦手。      “这是赵家的那个小姑娘吧?”徐媒婆问。      “是。”云舒一边给小姑娘擦手,一边应声,“这孩子招疼,倒是喜欢来陪我。”      徐媒婆笑着点头,看着这二人相处,只觉得融洽,赵家这小姑娘可怜,娘亲是难产去的,她平时走街串巷,这小姑娘先前见过,是个怕生的,这会看倒是与宋家姑娘相处的好。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徐媒婆也不好再留,只推脱的自己有事,这便要回去,云舒牵着赵家小姑娘将徐媒婆送了出门。      赵家小姑娘说话还不太利索,平日叫云舒娘娘的时候总会打断,有时候只喊了一个娘,小孩子云舒矫正了一两次,本想改这她喊姨的,可是小孩子没改掉,后来就没再纠正。      这孩子招疼,每次得了好吃的,总想给云舒送点,虽说有时候她送来之后,东西有时候是被她来的时候掉地上,又或者被她那小手一握,可能好吃的看着也不是那么有味道了,可是也挡不住她那满心的单纯的小模样,两家离的也挺近,云舒没事也喜欢她来玩。      徐媒婆一走,黄岐这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出来。      云舒知道,黄岐他不大待见徐媒婆,只是推脱一二,耐不住这城中总想让徐媒婆来提媒的,多少会给点徐媒婆些好处,有银子谁不要,这不就一来二去的朝着这跑。      云舒有不好将人往外赶,家中又闷,除去徐媒婆是想提媒这一点,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赵家的小姑娘今天留在云舒家中用了晚饭,等到她的父亲来接的时候,云舒他们刚刚吃完饭      赵家有二老,赵家的小姑娘叫月儿,平日都是二老照看,赵月儿的父亲是个出名的木雕师傅赵喜贵,开了间店面,平日都是照顾店里的生意,自赵月儿爱往云舒家来,每次都是赵月儿的父亲来接。      赵家先前做的不是木雕生意,赵月儿的祖父是个木工,而且以前做的是棺材生意,这赵月儿来玩,她的祖父祖母从来都很少来宋家接孙女,先前赵喜贵来接女儿的时候解释过,说是二老觉得他们先前做的是晦气的买卖,云舒现在又是身怀有孕,便不好前来,怕给她家惹了晦气,冲了云舒的身子,所以每次才由赵喜贵来接女儿。      其实赵家和宋家住这么近,云舒和赵喜贵年幼便也相识,只是云舒这一走这么多年,与家中周围邻居并不熟络,但是从跟赵月儿接了缘分,赵喜贵便总是歉意连连的上门。      云舒晚饭用好,正说在院子里走两圈,赵喜贵就来了。她饭吃的不多,容易撑,也容易饿,所以现在她几乎都是每天要比平常多吃两顿饭,这晚上吃完得需要更好的消食。      赵月儿这个小丫头贴心的很,虽说自己步子还不稳,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非要牵着云舒到院子里走路。      “娘娘,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时候才出来和月儿玩?”爹爹总交代,娘娘肚子里有小宝宝,她的小心着些,以后小宝宝才能同她玩,她虽还有些理解不了,但爹爹交代的大致意思她似懂非懂的也知道些。      “再过个几个月。”云舒摸了摸肚子,也满是期待。      “那到时候,到时候......”赵月儿想说什么,可是脑袋瓜又一时转不过来,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皱着一张小脸努力的想,想了一会,才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云舒道,“月儿就把爹爹给月儿买的好吃的都给小宝宝。”      云舒便逗她,“你把自己的好吃的都给了小宝宝,自己没有了怎么办?可吃不嘴里了。”      赵月儿一听呆了呆,觉得自己说的可能和娘娘理解的不一样,自己好吃的都没有的话,自己就没得吃了,可是自己又想给,有担心自己没得吃,纠结了好一会,才又出声,“我就,我就,恩,我就......”      小孩子话还没想好,接也接不上来,就了半天,还是卡住了,云舒好笑的摸摸她的头,“你是不是想说,分一半?”      话一出,赵月儿才赶紧点点头,咧着还没长齐的牙,“就是,就是这样。”      赵喜贵过来是黄岐领着来的,赵月儿看到自己爹爹,高兴的直接扑了上去,赵喜贵将女儿接在怀里抱起来,云舒打了招呼,“赵大哥回来了。”      赵喜贵是个老实人,一见人便是笑,“今个铺子关门晚了点,回去才知道月儿这丫头又跑来了。”      “这又没什么,月儿这丫头过来陪我说说话,还免的我自己闷,我自己在家,只能天天看书打发时间,也无趣的很。”      赵喜贵最开始还说客气话,后来便不说了,只是嘿嘿的笑。      这有些晚了,赵喜贵也没说两句便带着女儿走了,黄岐也没让云舒走多久,便催着她去休息,倒是不知是月份大了,还是黄岐的调理起了作用,反正云舒是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畏寒了,这现在的天晚上起凉风也不觉得冷。      赵喜贵抱着女儿回去,听着女儿细数在宋家的晚饭吃了什么,女儿可怜,出生便没了娘,却从宋家的云舒搬回来,她倒是投缘,总喜欢往宋家跑,事先不好意思,但是后来觉得女儿越发喜欢宋云舒,慢慢的心里多少也欢喜。      现在街坊四邻的都说这宋家的姑娘如何任何才回了老家,又怀着身子,但是与他而言可并不在乎,女儿喜欢,他看着宋云舒脾性也好,如果真的是独身,他倒慢慢的也有了些心意,也不在乎她还怀着孩子,所以女儿总去宋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借着女儿的由头,朝宋家送些东西。      便想着日子还长,再等等到了时候,便再去提亲。    ☆、第 97 章   扬州的天并不如京中的天气那般寒,十月初的天气,按照京中人,有些都添了小薄袄子,扬州虽然有寒气,但是比之京中还是要温暖些。      车水马龙的扬州城中也甚是热闹,趁着今个天气好,云舒也挺着自己八个多月的大肚子,上了街上逛逛。      虽说她绣活不算精细,但是看着了又觉得手痒痒,所以总想着可劲的朝着家中置办布料,家里除了她舅母为她肚中孩子添置的衣服,就光她自己也添了不少,要不是身边总有人督促着她不能太劳累,这孩子的衣服怕是也能让她给做出满满的一大箱子出来。      云舒在布店里看了一圈,挑了几批适合小孩子的花色,还是没打算结账。      这布店的掌柜一直在一旁守着,他家店面可是租用宋家的铺面,这云舒一来,介绍的尽是新进的好料子,“宋姑娘,若是你还想挑,过两日进了新花样我再通知你便是。”这掌柜的半点都不坑,也不推荐这云舒再多拿。      其实云舒这几批料子买的是有些多了,都是给小孩子备的,加上先前的,根本穿不了那么多,可是云舒对这个孩子满怀期待,所以看到喜欢的便总想买下来,这又看了一圈,指了一个浅青色的料子同掌柜道,“那个料子,我看看。”      掌柜一看,那料子是不错,可是并不是小孩子用的料子,便诚实的说了,“那料子不适合小孩子。”      云舒笑笑,她自然知道那不是小孩子的衣料,“无事,取下来吧!看着不错,便给我哪表弟也添置些衣物,掌柜的你帮我再挑挑,看可还有适合我哪表弟的没有。”      掌柜一听,赶紧招呼伙计,“快将料子取下来给宋家姑娘看看。”      那边伙计已经殷勤的去拿了,云舒站的有些累了,身子就朝着扶着她的人靠了靠。      “小姐可是累了?”      云舒点点头,“大概是今天动的多了,这会竟还有些饿。”刚刚半响午的天,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      等到云舒选好了料子,便差着布店的人与她一块去了隔壁黄岐的药铺,黄岐这会正给病人看病,云舒便找了地坐下,又让身边的服侍的人去街上给她买些垫肚子的点心。      因为黄岐的古怪脾气,有些小病小痛的病人也不一定非来他这里看病,反正扬州城也不缺药铺,所以他这铺子有时候并不算忙,等到给病人松走,黄岐看着云舒正端着杯子低头抿茶,又见隔壁店的伙计也在。      “去看料子了?”黄岐整了一下看诊的桌面,一边同云舒讲话。      云舒抬头,抿抿嘴,这才放了手中的杯子,笑着道,“选了些,正巧看中了些料子,让人过来给你量量尺寸,我就顺道也来歇歇脚。”      那伙计看黄岐这闲下来了,便要给给黄岐量尺寸,黄岐摆摆手,不用的话还未吐出来,便见云舒起了身,过去便接了布店伙计用来测量的线,“还是我来吧!”      黄岐只看着云舒那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又不麻利,个头又不够,实在作难,“罢了,还是让布店的伙计来吧!这也不方便,我去隔壁布店。”      云舒手一伸,将测量的线给了黄岐,眉眼弯弯的看着黄岐笑,“喏,你去吧,我来看店便是。”她就知道,黄岐不会难为她这个大肚滚滚,行动不便的人。      黄岐这个人面上看着有些抵触人,可是却偏偏是个懂得贴心的人,什么事情都不会给人作难,当初若不是他心好,不仅救了她,还一路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怕是......      想到自己离京后的种种,心底依旧像团火烧灼。      只听的外面街上突然传来的嘈杂,云舒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探头看了看,只见门前的道路上排了人潮,也不知是做什么,起身便也想看看,这才刚走到门口,黄岐便已经回来。      “外面这会不知怎么这么多人,你还是别出去。”说着便扶着云舒朝里走。      “这外面怎么了?”      “谁知道,突然涌了这么多人。”黄岐扶着云舒的肩膀,一直将云舒扶回椅子上。      这人潮移动的也快,没多久就散了,等到糕点买回来,也没得吃,说是路上不知怎么就堵了,所以就绕了路,耽搁了。      云舒今天说好了要去外祖家,正好时辰差不离,她便让黄岐关了铺子门,与她一道去。      在李家吃饱喝足还睡了个下午觉,受不住念叨之后,云舒终于决定打道回府,自她回来,外祖便让她住到李家去,云舒一直不大愿意,一来李家一家人,人多盯她盯的紧,难免就没点自由空间,二来,她挺着肚子住在外祖家多少有点不像话。      因为上午买的料子还没带回去,又离家不远,云舒便想下来走,将料子都放到车上去。      “你先跟着回去,云舒姐这里有我就好。”黄岐也不大算开门做生意,只吩咐着服侍云舒的人先回去。      这边车子先走,云舒还没刚走到要回家的巷口,便见赵喜贵迎面就跑来了,手里还拎着两条鲜活的鱼。      他刚钓的鱼,正准备送到宋家去,没想到巷口就碰上了。      “正巧,今个钓了几条鱼,正说给你送过去呢!野生的好吃。”      “给月儿带回去就是了,赵大哥不用麻烦。”云舒收东西收的也不好意思。      “家里已经让父亲带回去了,月儿总给你添麻烦,我过意不去。”赵喜贵实诚一笑,他将鱼朝着前,给云舒看看,“这鱼好的很,以前月儿她娘有月儿的时候,我经常去给她钓,正是这个季节的最可口。”那鱼还啪的一下,甩了尾巴。      黄岐将云舒朝身边护了护,“挺好,那我就替姐姐谢谢赵大哥了。”      “如果觉得可口,便同我说一声,回头我再钓了送过去。”赵喜贵是个实诚人,只想着对人好了就行。      “若姐姐爱吃,回头我去钓就是,总不能麻烦赵大哥,再说赵大哥若总是朝我姐姐家跑,总归也说不过去。”黄岐说话便直了。      云舒干笑了两声,“也是,也是,以后总不能给赵大哥添麻烦。”话说完,云舒只觉得腿一抽筋,身子差点软了下去。      当即吓得她,只心里一跳,脑袋都有些懵了,也不知是谁扯住的她,等她恢复神智,黄岐和赵喜贵都在扶着她,赵喜贵手上的鱼也不知去了哪里。      黄岐焦虑的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这么突然一下,可吓了他一跳。      云舒也不知怎么了,只是觉得开始有些不安,不安到她觉得心被揪着,当下还有些腿软,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气。      黄岐生怕她出什么事情,从刚遇见她差点小产开始,一直是静养了两个月才算稍稍稳下来,最后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给她调理身子,至今算是一直没有什么异样。      慌忙赶紧将云舒抱起来,疾步就朝着家中赶,赵喜贵在一旁也不敢耽搁,拾了刚被自己丢开的鱼,就跟了上去,只是可惜宋家没让他进门,这鱼最后还是被自己给带回了家。      家中二老询问,赵喜贵在家中静坐了片刻,最后急慌慌的出了门,不打盹的就去了徐媒婆哪里。      他想了想,黄岐说的好像不错,相处了几个月,他这样对云舒好,总也不是办法,总的有个名正言顺不是,他不在乎,便是云舒大着肚子进了他家的门,他也一定好生伺候着,月儿喜欢她,自己也挺欢喜,给月儿找个这样的娘,依着云舒的脾气,也不会苛待了女儿。      赵喜贵与徐媒婆一提,徐媒婆便也说开了,赵喜贵名声在外挺不错,以前也有人想要她托媒,可是赵喜贵都没什么意思,带着女儿,他疼孩子,怕孩子受委屈,这下倒好,她看着这宋家姑娘也不是那种坏心肠的人,所以正也算合适。      云舒的不适,好像也就那么一阵,回到家中歇息了一会,症状便消失了,黄岐也没看出什么来,便想着可能是今天活动的太多了,让她好生休息,便去药铺抓了些滋养的药。      谁也没想到,这第二天便会生出事情来,大清早的,云舒只听到鸡打鸣不久,她平时早上起的并不算早,总要懒那么一会,伺候她的人也都知道,所以早饭时间比这一般人家都晚一些,结果今个伺候的人急慌慌就来叫她。      “小姐,出事了。”平时贴身照顾的李婶撩了幔帐就慌乱的叫云舒。      李婶是外祖家的,专门找了有经验的妇人来照顾云舒,该不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性子。      云舒睡倒不是睡的沉,只是早起有感觉的时候,被窝里正舒服,李婶进来有动静,她就知道。      懒洋洋的扯开嗓子,“出什么事了?”      李婶一张脸微微皱着,脸上的褶子就更明显了些,抬手指着外面,“赵家的人过来给小姐您提亲了,你说这冷不丁的,大清早的开门可是把人吓了一跳,彩礼都在门前摆的仔细着呢!”      “什么?”云舒听的都没反应过来。      “可不是嘛!我刚刚叫人去李家找大老爷去了,小姐也不好说,总得来个长辈不是。”      这都什么事啊?云舒这会也感觉不到被窝的舒服劲了,撑着身子就要起来,李婶赶紧去扶,扶好人坐起来,又赶紧去拿衣服。      “这简直是......”云舒想说什么,可是话说半句,觉得胡闹又说不过去,可是这李家也太莽撞了,还来提亲,她这余下半生,可从没想过再与谁成亲。      云舒穿戴好,便是再着急,磨磨蹭蹭的也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赵喜贵是突然间的就来提,彩礼也准备了两箱子,虽然急促,可是倒也不是凑合的,赵家二老有心,其实早些都打点好了,昨天稍微添置了些,也没耽搁半分。      看着这抬入厅堂的箱子,黄岐是有话说不出,只是黑着脸,示意着自己的不待见。      但是奶不追徐媒婆的一张嘴,黄岐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表弟,总不能耽误了姐姐的幸福。      这点黄岐是没话说,不管站在什么角度,同不同意这事到底还得看云舒,虽然知道云舒先前的事情,可是现在云舒已经和离,便是再嫁那也是有权利的。      “我知道黄公子也希望姐姐好不是,这赵家绝对的好托付。”徐媒婆在一旁笑盈盈的,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把云舒妹妹看做亲妹妹一般,自然不能害了她,要真不是值得托付的,我也不来这一遭不是。”      现在赵喜贵和他爹都在,还有几个抬聘礼来的赵家的一些亲戚,街坊得到消息,都在宋家凑热闹,有些都已经进了宋家的院子,都聊着这赵家的聘礼不含蓄,便是头婚,这两箱子娶个姑娘也不算少,可是转过来想想,毕竟是宋家的女儿,不是说宋家的儿子现在已经在京中做官了嘛!虽然宋家姑娘已经不是头婚,可是这赵家也不亏,还有机会搭上官家的亲戚不是。      云舒出去后,挺着肚子由李婶扶着,说实话谁看也都觉得有些不太像话,可是人赵家都不觉的有什么,其他的人也不过就是看个热闹。      李家这边得到消息,一大家子都赶紧的朝着这边赶。       ☆、第 98 章   “我不会接赵家的聘礼,烦请各位还是赶紧回去吧!云舒便只当今日是个闹剧。”云舒平日都是个笑脸人,可是此时坐在宋家的厅堂,面色无半分的情绪,连着抬眼看都未曾看厅堂赵家抬来的聘礼。      “妹妹你看,别这么说不是。”徐媒婆依旧是副笑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家是真心实意,我也是看着赵家人不错,这不姐姐今日才厚着脸走这一趟,日子都是关起门来一家人过,赵家人对你都是真心的,你也莫怕旁人话。”      挺着肚子嫁到旁家,任谁恐怕都知道不好看。      赵喜贵和自家爹站在一起,看着云舒,只还以为她可能是觉得赵家做事唐突了,所以心里可能有些抱怨,赵老为了儿子和孙女,也是豁出去了,“宋家姑娘,你大可放心,我赵家不是什么恶家,以后你过了门,这孩子都是我赵家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我赵家的。”这话说的是实在话,不用怕他们赵家不对孩子好。      这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宋云舒的回应,这宋家老实人,一个再嫁的,都这样保证了,除了黄岐,其实大家都想着该是没得挑了。      “云舒无心再嫁,并无是何门第,是否能接纳云舒的孩子无关,倘若今日不是赵家过门,云舒便是不会出来的。”      “妹妹。”徐媒婆上前两步,“我看着你们二人合适,而且赵家丫头也甚是喜欢你,以后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毕竟辛苦不是。”      “你们还是走吧!”黄岐这见云舒无意了,便也有了底气赶人。然后对着云舒道,“你身子不便,还是回去吧!”      “说是什么表弟,在宋家撑门面不是,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表弟!” 厅里冷不丁的飘来这么一句,突然屋子里的气氛便僵了。      只能听到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过后赵喜贵反应过来斥责一声,“你出去。”      那人是赵喜贵的表亲,虽说今个过来,但是见到人了,又见云舒一脸不愿,也就是气不过,这才出声的。      屋子里的僵硬气氛被赵喜贵打破,赵喜贵自然是没什么意思,又赶紧朝着云舒道歉,“宋家姑娘,他,他不是那个意思。”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吐了这一句话。      云舒起了身,似乎真的不愿在这件事情耗下去,面上连着表情都又冷了些,只朝着李婶道,“好生送客吧!”这就是赶人的意思。      李婶还没见过云舒生气的样子,可是现在却感觉的到,小姐是不高兴了。      “宋妹妹......”徐媒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婶给拦下了。      “各位还是回去吧!”      云舒本是打算离开这厅,见那些人还是没动静,“若是云舒有什么让赵大哥误会的,云舒致歉,若是因为云舒待月儿不同,那也只是云舒喜欢月儿这个孩子,绝无半分旁意,还希望赵大哥能够理解。”      有些看热闹都进了院子的,见到这闹的僵的情况,还是一边小声碎嘴,一边探着头的朝里望。      门外围堵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传来一阵高音,“都散开,都散开。”      起先大家还以为是李家的人可能到了,结果这才看去,竟然看到一个个提刀的侍卫装扮的人,身后是两顶轿子,就这么被侍卫围在中间,停在了宋家门前。      后面的轿子先下了人出来,冲着前一个轿子赶紧殷勤的挑开了轿帘子,然后从轿子内出来一个紫衣的公子,侍卫门直接在门前给开了道。      紫衣的公子人们不认识,可是扬州知府大人还是都认得的,这知府今个到了,提个亲的事情,这宋家姑娘不同意也不用告官吧?      大家都想看着是什么事情,就算侍卫将人隔开了,人还是没有散去。      “你看那是什么人?连知府都这么敬着?”      “你说是不是宋家的小公子回来了?”      “宋家小公子不是长这样,宋家小公子是个清秀像。”      外面这么大动静的,里面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侍卫都开道快走到厅前来了,大家的目光都朝外看去,这官府来的这么大阵仗,扬州知府毕恭毕敬的跟在紫衣公子身旁。      这宋家姑娘也不知什么来路,便是宋家小公子高升了,也不用劳了这位亲自前来,可是这还不能问,也就只能带路前来了。      云舒等到人到厅前,即将进了厅门,这才晃过来神,心头一跳,却又因着身子不便,赶紧扯过一旁站着的黄岐,身子虚晃了一下,已经屈膝而下,“民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虽不大,可是却也不小,一屋子的人刚刚还抬头去望,这会却随着这一声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头也贴到了地上。      皇上,有生一来竟然见了皇上。      云舒话倒是出的快,可是她的这身子实在快不起来,黄岐虽然心惊了一下,也还是扶着云舒,动作也不敢快,屋子里也只有二人的膝盖还未落地。      皇上的步子也快,眼看着云舒的膝盖就落了地,赶紧便上前托住了,“夫子无需多礼。”      若还以云舒夫子的身份,是不必去行此跪礼。      云舒对着皇上行最大的礼的时候,还是那次云舒独自进宫,她有求于他,确切来说他们互相交易。      “让人都散了去。”      知府便赶紧让侍卫将来宋家的人都遣了出去。      这一屋子的热闹,临走只犹如被乌云压顶,宋家姑娘不一般,皇上竟连行礼皆免,任谁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玩命的事情来看热闹了。      云舒起了身,这才刚站直身子,皇上却退后两步,朝着云舒弯了些身子行了规矩的见师礼,“学子先前愚钝,特来向夫子请罪。”      知府更是疑惑,这皇上这样,已经算是行的大礼,他自然不知云舒身上是背负先皇御印的朝辉堂夫子身份,与皇上又有受教之恩,这礼并不为过。      云舒自觉自己受不得,何况她并不觉得皇上有错,他和皇上之间是公平交易,又何来请罪之说,不过是二人都有珍惜的东西,又恰好互相妥协罢了!      她抬了手,虚扶了皇上一把,“皇上,这礼民女是万万受不得。”      “错了就是错了!”其实他最初便知道自己是错的,却还是选择了利用同等的利益来换取。      原本以为等到皇妹知道宋夫子是女子之后,她便能收回自己的心思,却没想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皇妹知道真相,她却做了最极端的事情,以死相逼要嫁给南笙。      他们在宫中一直隐忍,直到最后,不是因为他们是太子是公主,才有的幸运,他们每走一步就犹如踩在刀刃上才活下来的,妹妹是他的亏欠,也是疼爱,所以最后他还是做了选择。      明明一开始南笙就告诉他,萧逸和萧瑜对萧丞相的背叛,但是他还是将人给论罪抓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使其宋夫子为了救人而进宫有了交易。      她与南笙和离,表明自己心甘情愿离开,同萧逸双宿双飞。      母后的责备和兄弟的颓废,无时无刻不在斥责着他的良心。      李家赶来的时候,好多人都堵了巷口,皇上去了宋家的消息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流窜,还有不少猜测,说是宋家姑娘也可能是皇上的妃子。      李老爷子看到宋家门口卫兵森严,心便突突的跳。      当即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皇上如今除了愧疚,便是愧疚,再看到云舒还身怀六甲,景阳侯府如今子嗣本就稀薄,黄岐一解释自己为什么在宋家,皇上心里别提啥滋味了,好在孩子没除什么事,若是真出事了,回宫之后母后怕该给自己断了关系都说不定!以后也无颜面对南笙还有侯爷和姨母了。      李老爷子见了皇上之后,老泪纵横,演的可像了,当着云舒的面,说是云舒回了扬州都不去看他这个老人家,害的他一直以为云舒是出了事情。      女儿那边说过,不能透露云舒回扬州的消息,曾来信说是皇上追问过,但是宋家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那时正因荆溪公主要下嫁景阳侯府,宋家又因云舒半分不提自己和离的原因,自然是气的不行。      这算是欺君罔上,他们当时得谨慎些。      皇上也不揭穿李老爷子,其实云舒的消息还是宋云清最后因为母后诚心,这才透露的。      这宋家兄弟姊妹倒是同心,连着沈三思都身体力行的开始鄙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从小到大的兄弟,皇上岂会感受不到。      皇上没告诉云舒,南笙此番带着队伍,也已经快到了扬州城。      十里红妆的聘礼,一路从京城带到了扬州,既然有了和离书,那么便再娶一次就是了。      一路风华,不少人知道那场婚礼,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到扬州再从扬州回到京城。      依着侯夫人的话,该在一起的,终归都会在一起。      来年的大年初一,景阳侯府喜得两位贵公子,两个孩子的预产期本是在年底那几日的,景阳侯府早早做了准备,可是这两个孩子,硬是挺过了年才出了,真真是长岁。      景阳候得了两个孙儿,左手右手各抱一个,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还直夸这两个孩子一看就是个志气的,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      自打孩子出生,侯夫人就差快住进三房的院子,日日就是围着云舒和两个孩子打转,满月酒的时候,孩子已经长开了些,府上摆酒席一连摆了七日,大家都可见这侯府对这两个孩子的重视。      这日,云舒喂完孩子 ,便由初夏将孩子带到了奶娘那边,原本开始云舒是想自己照顾的,也给两个孩子她床边弄了小床,结果孩子在一旁,她夜里总操心,结果没几天就熬不住了,后来孩子晚上的时候还是交到了奶娘那边照看。      “三奶奶,你还等三爷吗?”之桃一旁问道。      “反正也睡不着,你要不给我做绣活的拿来。”      之桃站着没动,“三爷说不让你做那么多的绣活,三奶奶你要是不等三爷,还是先睡吧!”      云舒觉得好笑,看了之桃一眼,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着道,“便是让我等,你总不能让我这样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吧?”      之桃想了想,似乎确实干坐着又太无聊了些。      祁南笙今天被太后留在宫里用饭,刚回来就听到主仆在屋子里的对话,加之今天在宫里喝了点小酒,所以精神上有些劲头。      之桃看着三爷回来,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祁南笙给招呼出去了。      祁南笙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先朝着坐在床上的云舒环腰抱住,脸埋进云舒的脖子蹭了蹭,蹭的云舒直痒痒,抬手推了推他的脑袋,“又不是小孩子。”声音里满是温柔。      满身的奶香传来,祁南笙只觉得酒劲上头,嘟囔了一声,“太后说让你明天进宫,带着孩子。”      其实云舒明天是有别的打算,“既然这样,那还是从宫里回来再说,我想回头带着孩子去接二嫂回来。”      “恩。”祁南笙浅浅应了一声,手已经在云舒身上不老实的游走,要知道他忍的多辛苦,头次成亲一走几年,没有洞房花烛夜,第二次成亲,自家夫人怀着孩子,依旧没有洞房花烛夜,多煎熬的事情。      “我问过了太医了,怕是不方便还多缓了些日子,现在可以了。”祁南笙的话轻飘飘的带着风的飘进云舒的耳朵。      云舒的身子一颤,蹭的就只觉得体内翻滚的热度。      那一晚,三院里的人都知道,自家三爷和三奶奶房中的热闹。      荆溪公主外嫁和亲,皇后在宫中熬了这么久,也是难免有寂寞的时候,这京中短短数月发生了不少事情。      吴氏自己去庵中清修,只是这数月,吴氏的娘家一再衰败,吴氏那个嫁进三老爷府上的妹妹,怀的孩子胎死腹中,吴氏除了云舒生孩子回来过一次,再未露面,只是她看孩子眼神那种惊喜之色,云舒却不曾忽略。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因果,都不过是因果循环,又有谁对谁错,谁善谁恶呢!      庭院也归隐颐养天年,据说夫妻二人双双游历去了!      秋霖随着其父去了边关,她那个妹妹秋灵最后独自离开,不知去了何方,秋霖与徐旭约定三年归期,如果他等的了,他们再成婚。      云锦与沈三思虽然总少不了的拌嘴,最后还是定了婚事。      黄岐即便是在黄大夫夫妻二人盯梢中,最后还是翻墙而去,过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宋家几个孩子,在仕途之中,也都在一路步步高升。      许久之后,云舒在路上偶遇过一人,二人相视一笑,擦肩而过,那人身后跟着一位娇俏的红衣女子。      浮生正好,宿命无恙。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